……换个歌舞团不行吗?
柯忆无话可说,但冼律悠的说法证实了她有充足的杀人动机。
因为发现男友劈腿,于是冼律悠气上心头,直接把邢朗做掉。
有一点柯忆想不明白,既然邢朗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找上项荟?
接收到柯忆的视线,项荟回答说:“他主动找上我问我是不是单身,还说他家里人催婚,所以想和我协议结婚。”
两人算得上一起长大,她对他的人品还算了解,调查过后发现还行就答应了。
谁知道这人居然早有女友,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
更重要的是,班湍是他们的共同好友,也是一个院子的玩伴,他明知邢朗有女友却没有告知她,挺有意思的。
班湍沉默了。
邢朗父母的气势一下子弱下去了,轮到项荟父母张牙舞爪地向他们要说法了。
“你儿子居然劈腿?他这是想做什么?”
“小荟不也交往过男友吗?”
“我们小荟早分了,你儿子还没分呢!还把女友带到婚礼现场!”
“她自己来的,小朗没邀请她。”
“是啊,想两头瞒,没想到被女友发现了,被杀也是活该。”
“你!亲家,小朗尸骨未寒,你说这话简直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谁跟你亲家!没领证!项荟清清白白一姑娘,别攀关系。”
攻守之势异也。
冼律悠目前的嫌疑最大,她有动机,也有时间——当时歌舞团的表演刚结束。
“还有一个人也有嫌疑哦~”
许燕洄突然出声,夏渔紧盯着他,要是他敢说出项姐的名字她就咬死他。
许燕洄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指了指班湍:“这位男士其实同时暗恋着冼女士和项法医。”
柯忆:“……同时暗恋?”
她听错了?
但是班湍的反应却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他有些慌张地反驳:“许教授,你别污蔑我。”
“是不是真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你那么爱发朋友圈,不会以为仅自己可见就没人知道了吧?”
班湍:“!”
柯忆:正经人谁在朋友圈写日记啊。
眼见警察要来看他的朋友圈,班湍只好承认自己确实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因为我们一起长大,小荟漂亮又能干,我喜欢她不过分吧?后面成立了歌舞团,我遇到了悠悠,悠悠有天赋又肯吃苦,我喜欢她也不过分吧?”
但班湍长相一般、家世一般,也没有什么闪光点,他的好友又是英俊多金、年轻有为的邢朗,是个人都不会选择他,所以他只能把这份爱藏在心里和朋友圈里。
柯忆:继夏渔之后,项法医也被脏东西缠上了,她不想步这两人的后尘。
“因为发现邢朗吊着你暗恋的冼律悠,又和你暗恋的项法医结婚,所以你怒上心头,就把他杀了?”
这话说出来她都觉得无语。
班湍赶紧解释:“我是嫉妒他不假,但我没想杀他啊。”
他是不是凶手柯忆自会判断。目前的嫌疑人增加为冼律悠和班湍,二选一。
夏渔问工具人:“所以死者为什么要和项姐结婚?”
许燕洄示意她继续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柯忆想起来邢朗的异常举动,她问冼律悠:“你在婚礼前去过休息室?”
冼律悠点头:“你们那会儿都在河边,我就趁机溜进了休息室,想等新娘来的时候把我和邢朗的事情告诉她。”
大庭广众之下,她要是直接上前,邢朗面上无光是小事,但新娘没做错什么,她没必要让大家看新娘的笑话。
“但来的人是邢朗。”
“对,是他。”冼律悠纠结了一会儿,她看了看项荟,不知道该不该说。
项荟:“你说,我不介意。”
“他哄好了我。”
“……这个我还是介意的。”项荟以为她要说她坏话,结果冼律悠却说邢朗哄好了她?
这都能哄好?
“他跟你说了什么?”
冼律悠看了看其他人,问:“我能不能只跟警察说?”
只跟警察说?好奇怪的要求。
柯忆只好把冼律悠带到一边,周围只有夏渔和项荟,再加一个非要跟过来的许燕洄。
都是警察,冼律悠这才敢说出口:“他说,他和项法医结婚是组织给的任务,因为你们都没有领证。他还说,这都是为了和平市的未来。”
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我应该没有泄露你们的机密吧?”
柯忆艰难发问:“什么组织?什么任务?”
冼律悠摇头, 她害羞道:“他说是机密,不能告诉我。这次跟我说也是因为不想让我误会。”
怎么说呢?按照他俩的经历,邢朗这么说确实能够骗到冼律悠。
冼律悠接着说:“因为涉及到机密, 所以他让我早点离开, 让我不要暴露我和他的关系。但我想看他结婚的样子, 所以就留了下来。”
她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绝对不会影响他的任务。
柯忆:……她前面三十年加起来都没有这段时间遇到的恋爱脑多。
只能说这个恋爱脑起码不会打扰别人。
柯忆接着看项荟, 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项荟比柯忆更茫然, 她只是一个法医而已,什么任务会找上她?
这不是柯忆可以处理的,她选择召唤同事,让夏渔给傅队说明一下这里的事情。
夏渔走到一边打电话,把这边的事情说给了傅队听, 后者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婚礼能出这么多事。他表示会给张局汇报,她们先继续调查。
挂完电话, 夏渔陷入沉思。
已知:河里漂来的尸体疑似与黑恶势力有关, 邢朗声称有组织任务。
再加上……夏渔看了看许燕洄, 这家伙还在这里没走, 还说之后还有一出大戏。
柯忆那边正在询问现场的宾客,目前有两个嫌疑人, 得还原他们当时的行踪。
班湍和冼律悠是歌舞团的成员, 他们出现在哪里宾客都不意外。而且当时大家的重点都在河边浮尸上, 宾客连新郎都不关注,更别提表演人员了。
也就是说, 这两人在哪里做了什么无人知晓。
冼律悠声称自己在休息室与邢朗和好后, 就没再和他见面了。班湍则是一直跟其他伴郎在一起。
“我记得你们伴郎团表演的节目有两个,中途离开过舞台。”夏渔的回放记得清清楚楚, 伴郎团有几分钟是离开了她的视线,冼律悠同样。
班湍身体一僵,他恼怒道:“要说有嫌疑,小荟不也是吗?她得知邢朗脚踏两只船,于是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她是法医,知道怎么杀他才会死掉。”
被攀咬的项荟有理有据地自证清白:“凶手的手法不够熟练,如果是我的话,不会让邢朗流那么多血。”
不清楚是从背后还是正面,总之让她来的话,她更喜欢捅脖子。
班湍神色惊恐,他捂着脖子退后几步。余光瞥到某人,他又开始指认其他人:“那……那这位伴娘,你男朋友也有嫌疑。”
夏渔:“啊?”
这还有苏屿的事情?
班湍手一指,指向某人:“他之前还威胁过邢朗。”
一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许燕洄。
许燕洄“啊”了一声:“那可不是威胁。”
班湍示意警方打开婚礼录像,当时的场景被摄影师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摄像师的手很稳,画面一点都不抖。
画面里,新郎和伴郎们谈笑风生,下一秒,新郎的笑容顿时消失。
邢朗站了起来,脸色说不上好看:“大少爷。”
许燕洄出现在镜头里,他先是冲镜头比了一个“耶”,再走到邢朗面前:“伴郎加我一个,你不介意吧?”
邢朗挤出一个笑:“怎么会呢,大少爷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许燕洄不把自己当客人,他占据了邢朗的座位。
“你可别做什么小动作,不然的话……”他的嗓音带着笑意,但语气说不上好,“我可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邢朗顾忌着镜头,没有回应。
后面就是许燕洄反客为主,把自己当大爷,其他伴郎在忙活,他在那里坐着,撑着脑袋发呆。
看到自己口出狂言,许燕洄没有半分紧张,他摊手道:“实话实说而已。”
见状,班湍振振有词:“你们就说他有没有问题!”
搞半天他是不请自来啊,新郎和伴郎没一个乐意看到他。夏渔更加确信后面还有大事发生。
许燕洄被怀疑,夏渔正想看他怎么给自己洗清罪名,接着她又听到班湍对她说:“说不定是你发现了邢朗和其他人有染,为了给你的朋友报仇,你就让这个男的把邢朗杀了。”
夏渔:“?”
纯属污蔑!
“怎么不是他因为其他事对邢朗怀恨在心?”
班湍不管这些:“反正你们也有嫌疑。”
被指控的许燕洄露出“被发现”的无奈,他一把搂过夏渔,一点都不脸红地说:“你说得没错,是她告诉我新郎出轨,让我近距离观察他,发现确有其事后就把他做掉。”
夏渔:“?”
为什么要败坏她的声誉?
班湍一听,愣了几秒,随即他看向警方,想说的话很明显了:“凶手就是他!他自己都承认了!”
柯忆:“……”
从傅队和夏渔对他的态度来看,这个许燕洄可能是左右横跳的自己人,也可能是值得信任的敌人。
但她只觉得他又是一个神经病,为什么要给她们添乱!
似乎还嫌不够乱,许燕洄热心肠地说:“其实新郎的父母也有嫌疑哦。”
柯忆:“?”
邢家父母:“!你这年轻人在说什么!”
许燕洄只需要提供一个思路,后面的自然有人补齐。
班湍和其他伴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们说:“邢朗一毕业就继承了家里的公司,而上一个掌权人是他的爷爷,他的父母没有继承权。”
这也是为什么邢朗父母不看好法医儿媳但又不得不接受,因为他们说话不管事,管事的是他们的爹和儿子。
换句话说,邢朗的父母经济不独立。
邢家几代单传,邢朗要是死了,邢爷爷就只有邢父一个儿子,家产肯定要交给他。
儿子为了家产害死父母,父母又为什么不能为了家产害死儿子呢?
邢家父母脸色铁青:“那是我儿子!我们要杀他什么时候不能杀,非得在他的婚礼上杀?”
这话好怪,说得好像他们真有这种想法,只不过不好在婚礼上动手。
“这我不好说。”项家父母火力全开,“因为你们不想继续婚礼,但你儿子不听,所以你们越想越气,就把他杀了。”
邢家父母:“亲家!”
好,嫌疑人新添两个,现在是四选一。
法医和技侦那边有了新的发现。
柯忆望着同事给她的新线索,对众人说:“邢朗留下了死亡讯息。”
一句话,让其中几人提起了心脏。
“他用血在手心里画了一个圆。”柯忆皱眉,“你们谁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圆?y?悠悠?”
“也可以是团子,团,班湍。”
“或者是悠悠球?”
被多次提及的冼律悠慌忙否认:“……不,不是我!”
不管怎么说,死者死前在手心画圆肯定有他的用意,目前他们暂时不知道。
另外,休息室大门和凶器上都有四个嫌疑人的指纹,但这合情合理,毕竟是死者的父母和朋友。
“死者衣服上还有红色印记,看起来是口红。”柯忆看向冼律悠。
冼律悠脸红了:“我俩之前在休息室里亲过,当时他的领带和衬衣都皱了。”
柯忆:“……”
她居然觉得死者死得好,不好,这违背了她的职业道德。
还剩下一个线索,也是最重要的线索:凶手是从背后刺中的死者,之后又从前方捅了死者一刀,似乎是想营造他是从正面袭击死者的假象。除此之外,以死者的出血量来看,凶手的衣服应该都被溅上了血。因为之前河边发现了尸体,所以凶手不可能会把染血的衣服扔进河里。
这也就是说,染血的衣服还在现场。
先不说要表演的冼律悠换衣服很正常,就说其他三人,谁能发现他们换没换衣服?
柯忆沉思,她招来夏渔:“你还记得谁换过衣服吗?”
夏渔摄像头成精,说不定她能发现蛛丝马迹。
夏渔接到任务,她直接打开剧情回放,挨着挨着看,假装自己在回忆。
她切了两个视角,导入数据,加速跳过。
“冼律悠和班湍都换过衣服。”夏渔笃定,“冼律悠换了好几套衣服,应该是为了表演;班湍换了里面的衬衫,两件衬衫的颜色有不同,先前那件比较崭新。”
就算是看视频,这点细微的颜色差别只会被当作是设备的问题。
但系统提取出来的准没错。
范围缩小到冼律悠和班湍。
这两人都是歌舞团的团员,要藏一件衣服很简单。
班湍反驳:“我没有换过衣服,穿的一直都是这件。”
反驳也没用,证据才是硬道理,警方去搜查了。
夏渔发现的线索,她跟着去找。
首先查的就是婚庆公司和歌舞团带来的演出服,一无所获。接着他们去调查宾客,宾客不情不愿地配合。
有宾客问警察:“时间不早了,能不能先放我们走?”
夏渔回答:“暂时不行,还要一点时间。”
“到底还有多久?”宾客直呼晦气,“我现在都快幻听了,老是听到手表滴滴答答的声音。”
“快了快了。”夏渔让他别慌,“今天之内你必定回家!”
宾客:……这不是废话!
夏渔本来要说几个小时之内就可以了,毕竟只要找到带血的衣服就好了,但因为之前一无所获,保险起见,她扩大了时间范围。
幸好她没有立flag,因为他们翻遍了草坪公园,也没有找到血衣。
收到消息的柯忆皱眉:“怎么会这样?”
夏渔也不相信这个结果,系统给出的答案不会出错,肯定是遗漏了什么线索,她决定再看一遍。
但总有人要打扰她,许燕洄让她别想什么凶手了,他非要她看死者:“你猜那个圆是什么意思?”
夏渔抽空敷衍他:“你知道?”
“知道哦。”许燕洄对她进行引导,“你看到圆会想到什么?”
“椭圆的话就是零分,比较圆的话就是星球。”
“别光看天上,想想地下呢?”
想想地下……地下……
夏渔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我知道染血的衣服哪儿去了!”
刚要露出微笑的许燕洄:“?”
夏渔翻看回放,确定后,她找到柯忆,自信满满地说:“血衣不在其他地方,就在案发现场!”
柯忆看了看休息室,所有东西都被查找过,没有发现带血的衣服。
“血衣就在死者身上!”
还是许燕洄给了她灵感,不能光看站着的凶手,还得看躺下的死者。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死者回休息室是为了换衣服,他脱光了衣服,结果就被凶手杀死了,之后凶手把自己的衣服和死者的互换。这样一来,死者衣服带血很正常,他的衣服则是干干净净。”
夏渔打开婚礼录像,指着刚开始邢朗的衣服说:“你们看,这个颜色是不是要深一点,感觉材质也要好很多。”
联想到冼律悠的证词,柯忆也想到了这一点:“邢朗之前和冼律悠小姐亲热过,他的衬衫皱了,也有可能沾上了冼律悠小姐身上的香水味。因为担心项法医会注意到这种事情,所以他才会回到休息室换衣服。”
然后他就被凶手杀死了。
凶手换上了死者的衣服,因为都是衬衫,一般不会有人往这里想。他只要等着警察一走,处理完衬衫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凶手身上的那件衬衣可能会有冼律悠小姐和邢朗的生物组织。”
毕竟都弄皱了,可见他们两人之间有多激烈。
如果只有邢朗的生物组织,还能说他们是朋友,这很正常。但冼律悠大部分时间在台上,只有中途到了休息室,她和凶手没有交集,凶手为什么会携带她的生物组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柯忆走向班湍:“班先生,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搜身。”
班湍急得冒汗,他很想说什么,但警方要搜身他拦也拦不住,最后他只好使出杀手锏。
他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他一开始不想杀邢朗的,但他来找邢朗确认流程的时候,发现邢朗居然在和冼律悠亲热,明明今天是邢朗的婚礼,他居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从小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样样都压我一头,我喜欢的女孩子几乎都喜欢他。这就算了,我还能当他就是那么受欢迎。”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一边和悠悠交往,一边和小荟结婚。”
“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我还能忍,万一他是被迫呢?像他这样的人,婚姻一般都不能自主。”
“但是!”班湍双眼猩红,“但是今天我才发现,他的父母在他这里根本说不上话!他所作所为都出自于他的本心。他怎么敢同时辜负我喜欢的两个女人!”
所以在看到邢朗把冼律悠哄好后,他怒上心头,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把邢朗杀了。
杀完人之后他才后悔,因为他担心被人发现,但看到赤裸上身的邢朗,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成型。
“都是邢朗的错,如果不是他脚踏两只船,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有个疑问。”夏渔举手,“你杀死者的时候,他没有反抗吗?”
如果邢朗是那个组织的人,那他应该不会轻易被杀。
班湍摇头:“他当时刚打完电话,处于很放松的状态。”
“打电话?”
“不知道他在给谁打,但他当时的态度跟平时不太一样。”班湍回忆了一下。
当时他躲在后面,时刻准备着杀人。
邢朗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休息室,他的语气卑微:“我的恋人还在现场,可以派人把她接走吗?就接她一个人。”
“对,就是悠悠。”
班湍说:“我只记得这么多了,后面我一门心思在如何杀他上了。”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夏渔觉得哪里不对,她只好看向许燕洄。
被她注视,许燕洄按了按她的脑袋:“我提示过你。”
他的提示?
圆,地下;地下,圆……
夏渔捏着下巴苦思冥想。
下一秒,一双手捧起她的脸,她抬眼,撞进许燕洄没有墨镜遮挡的眼底。
他动作温柔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与她额头相抵。
正在收工的同事:“?”
你们两个这是?
被那么多人看着,许燕洄也浑不在意,他似乎在笑:“哎呀哎呀,看来我不该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你身上。”
“你在说什么?”
“来倒计时吧~10~9~”
倒计时?地下?圆?
等他倒计时到“5”的时候,夏渔瞪大了眼睛,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3~”
夏渔正要拂开他的手。
“2~”
许燕洄没有松手,他弯下腰,贴着她的唇,尾音微微上扬:“1~”
彼此的呼吸交缠,夏渔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唇瓣随着他说话时嘴巴的开合在振动。
“0~”
倒计时结束,爆炸声响彻云霄。
夏渔熟练地点开了死亡回放。
画面里, 整个草坪公园发生爆炸。不管是参加婚礼的宾客,还是参与调查的警察,全都被卷入爆炸中。
因为画面过于血腥, 系统还贴心地给她打了码, 防止她产生心理上的不适。
但是夏渔已经浑身不适了。
是谁!是谁偷袭她!这压根没有提示啊!
她愤怒地戳客服:【你们这是剧情杀!退钱!】
客服:【亲亲, 有提示的哦。】
【提示在哪儿?】
客服截出她和那个宾客的对话:【亲亲, 剧情中出现“嘀嗒声”联想到炸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哦。】
原来那些宾客听到的“滴答”声就是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都怪她当时全心全意都在破案, 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夏渔忏悔,但她还是要怪客服:【这一点都不明显,为什么不弹出任务框?】
客服:【亲亲你好,这是隐藏任务哦,只有亲亲一个人开出来的, 所以没有任何提示。】
【怎么还有隐藏任务?】
……你猜为什么会有隐藏任务?正常玩家根本不会打到这种程度。
客服选择吹彩虹屁:【亲亲太强啦,打出了其他玩家都无法打出的隐藏任务。】
【获得称号:至少曾经努力过(佩戴后情商+30)】
情商+30!
夏渔原谅了客服, 她立马戴上。
她现在有了三个称号, 称号可以叠加状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
总之先进游戏试试。
幸好她在婚礼中存了档, 夏渔果断选择读档。
回到她和两个同伴聊天,她即将去找新郎的时候。
当着同伴的面, 夏渔直接报警。她不了解炸弹, 只好让专业的排爆警察来处理。
听到她说现场有炸弹的的同伴:“!”
上次和炸弹有关的刑事案件还是在五年前, 怎么就被她们给遇到了?
“不管怎么说,先暂停婚礼。”金灿灿当机立断,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 不能让宾客知道这件事。”
项荟想了想:“我逃婚怎么样?”
夏渔表示不用:“新郎这时候应该已经死了,等警察来把他们都带走就好。”
“?”什么叫应该已经死了?
夏渔带着她们来到了休息室, 三人一起看到了邢朗的尸体。
按照之前的流程走完一套,夏渔对赶来的柯忆说:“凶手是班湍,等会儿控制住他就行了,我们的重心得放在炸弹上。”
柯忆:“?”
她们是不是跳过了什么步骤?
疑问归疑问,柯忆还是得按部就班的调查。等待排爆警察的过程中,夏渔在另一边复盘。
想到许燕洄的倒计时,她把他也拉入复盘,她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埋了炸弹?”
许燕洄“哇哦”一声,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她被炸过一次啊。
夏渔越想越气,她揪着他的领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邢朗称呼许燕洄为“大少爷”,那他应该就是“苍鹰”的人。他让人把冼律悠送走,是因为他知道埋了炸弹。可惜刚说完他就被人杀了,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希望能够把消息传达出来,让冼律悠知道。
该死的邢朗,让这么多人给你小子陪葬。真爱的话就硬气一点直接带着冼律悠走啊!不对,真爱的话就不要违法犯罪啊!
总之就是该死。
许燕洄也该死。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害死这么多人?
这次揪领子就不像之前那样只是做个样子,夏渔这次的力气很大,后衣领勒着他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但许燕洄没放在心上,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这件事不是我策划的哦。”
“但你事先知情。”
夏渔觉得这两个行为没有区别,她再次重复一遍问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燕洄循循善诱:“想想看,如果没有河边浮尸的话,你们警方这时候在做什么?”
如果没有河边浮尸的话,这时候他们警察都会来参加项姐的婚礼。
等等,炸弹爆炸的时间好像就是婚礼进行中。如果邢朗没有死的话,那个时间点就是仪式进行的时候——这个时候,所有警察都在。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他们这些警察都会死在这场婚礼中。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想到是一回事,但是……
夏渔震惊:“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杀这么多人不怕被严打吗?”
这可都是人命啊。
许燕洄耸肩:“她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她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那个女人能打败众多继承人成为掌权人,野心与能力都超乎常人。
虽然这种疯狂的行为会引来官方的清洗。
比起那个女人和官方,他更关心眼前这件事:“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
夏渔都懒得敷衍他,她甚至都不想浪费时间揍人。她看了看时间,距离爆炸还有半个小时。
许燕洄太没用了,身为“大少爷”,他居然不知道炸弹埋哪儿。
不过没关系,她召唤了同事。
出于对夏渔人品的信任,即使没有发现炸弹,张局还是派了排爆警察来。
领头的有点眼熟,夏渔点开他的名片看,发现是在银行抢劫案里遇到过的特警卫胥。
夏渔不知道炸弹埋在哪里:“我听到了滴答声。”
这还是她刚才从那个宾客那里询问到的。
卫胥点头,他叫上自己的同事,对草坪公园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其他警察负责疏散宾客。
有人不理解:“新郎死了为什么要把我们都赶走?”
“不像是单纯的杀人案。”有明白人说。
不管怎么说,警察不会害他们,他们走就是了。
几分钟后,卫胥他们在花篮旁和长椅下的一些盒子里发现了炸弹,目测数量大约有十枚。
“这么多炸弹?”
不过想到那个威力,这么多也很正常。
上周目她调查的时候根本没有关注这些盒子,毕竟案发现场在休息室,她要找的又是血衣。
可恶,别让她知道是谁放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