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拿我哥的钱。”夏渔觉得有必要向同事科普一下, “我哥投资他,但他不给我哥分成,他非常黑心。”
她之前还觉得他酷,现在想想他不就是在骗钱吗!他骗谁不好骗她哥的钱,那可是她哥的血汗钱!她哥不知道编了多少针织娃娃才有的今天。
同事:“这么下头?”
“对,他骗了我哥很多钱,他自己也承认了。”
同事不怀疑夏渔说话的真实性,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扯上的关系,但诈骗该死,她速速换偶像。
“那你换好偶像和我说说。”
“……好。”
因为当天和司时景接触的是夏渔,所以司时景的补充由她来写,这也是为了防止他突然改口。
补完笔录,夏渔正好去和柯忆一起审司白筠。
司白筠当天回司家是想下毒的,但他去厨房拿手套防止指纹留下时,发现了一瓶外形和他的毒药相同的药瓶。
“我之前就发现李阿姨的行为有些奇怪。”
司白筠很细心,他注意到李阿姨有段时间总是鬼鬼祟祟的:“我当时以为她是在偷东西,现在想来应该是在调查取证。”
但司白筠在看到药瓶的时候没想太多,他以为是李阿姨偷东西的行为被他家人发现了,所以她打算先下手为强。
“既然知道她要杀人,那你为什么还要下毒?”
“我这不是怕她后悔了嘛。”司白筠耸耸肩,“毕竟我当时不知道爷爷是拐子,如果只是因为那点小事,我不太相信她真敢下手,不然她为什么不在饭菜里下毒?”
说到这里,他有些抱怨:“李阿姨也真是的,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多此一举了。”
很亲昵的语气,想到李宝沐因为觉得司白筠无辜所以才趁他不在下毒,柯忆问:“所以你为什么选择在牛奶里下毒?因为李宝沐不喝牛奶?”
“是啊,这样不就更能显得她是凶手了嘛。”
案发现场就那么几个人,只有一个人活着,那她肯定有很大的嫌疑。只要再发现她买了毒药,那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吗?
“动机呢?”
谈到动机,司白筠停顿了一下,他看向正埋头写笔录的夏渔,露出尖尖的虎牙:“因为我对姐姐一见钟情呀。”
柯忆:“?”
夏渔抬头,茫然:“姐姐?谁?”
不等司白筠继续说,柯忆强行打断他的读条:“说重点,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父母和祖父母?因为他们控制你?还是你单纯的想杀他们?”
但司白筠非要把话题转到第三人身上:“都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接近喜欢的警察,所以就只好请爸爸妈妈他们死掉了。”
一个警察,一个高中生,除了发生命案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堂而皇之地住进她的家里。
可惜就可惜在他没有做好背调,不知道她家有恶犬。他想要故技重施,但始终没能得手。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柯忆已经习惯这种奇怪的杀人动机了,前有为了被看到而杀人,现在有为了接近杀全家,后面再来个为了被记住死掉她都毫不意外。
“既然你喜欢的人是警察,那你为什么不努力考警校,以后成为她的下属,和她共事?”
“那得好久啊。”司白筠感叹,“我怕来不及诶。”
他在做初步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警察姐姐很受欢迎,他很担心自己没有机会。
你们就非得谈恋爱是吗?
柯忆还是无法理解这种人的脑回路,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觉得一个警察会喜欢上罪犯?
前头那么多教训他们还不明白吗?
“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警察?”柯忆发问。
问到了就让夏渔试着改改。
“她像一个木头人,很有意思。”
一开始堂姐说给他介绍对象时,他没放在心上,只是当做多认识一个人。见到她时,他也没有什么感觉。
直到看到她扛着目击证人去案发现场,直到他知道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和平新星时,他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在调查她办过的案子后,他更加感兴趣了。尤其是在发现她抓的那些人都对她有意思而她没有察觉半分后,这股兴趣达到了顶峰。
柯忆:完了,这个没法改。
“我反省了一下,可能是我对她有误会,选择的人设出了错,下次我会重新换一个人设。”
司白筠想了想,她说得很对,他还是太不成熟,知识面窄了,等他学成归来,他一定不会再犯这种小错误。
毕竟看守所里有很多人才。
柯忆:……?
你搁这儿复盘呢?还想有下次?
夏渔继续茫然:“柯队,这个怎么记?”
“……你随便用一个代称吧。”
幸好夏渔不知道司白筠说的是谁。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柯忆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从哪儿知道可以买毒药的?谁告诉你的?你是怎么接触到的那些药贩子?”
司白筠只是一个高中生,他不应该会接触到这种势力。
“我偶然听到我爸跟我妈提到的。”
司白筠拋出了这个消息:“他说他受够当儿子,想毒杀我爷爷奶奶,商贩他都联系好了。”
家族渊源。夏渔点头,司溉嗣曾经是拐子,他的儿子既然知道这件事,那肯定是因为和那边有接触,不然也不会想着要毒杀老爹。
“然后呢?”
“但我妈说这样不保险,还是买凶杀人比较好。”
“买凶杀人?”
“是啊,他们找了个排名一百的杀手。那个杀手有点问题,一开始说风头紧推迟一段时间,后来干脆消失了。估计是被骗了吧。”
排名一百?
柯忆正觉得这个有点熟悉,就听见夏渔高兴地说:“没呢,他被抓了,月初刚被送进看守所。”
记得比她还清楚……柯忆不合时宜地想,不怪他们突发恶疾,实在是形势逼迫。
说的风头紧指的就是秦棱暗杀沈陆亭未遂这件事,秦棱躲了很长一段时间,发现警方不再注意他之后,他才敢出门干活。
然后就碰到了夏渔。
不知道他当晚是不是要去杀司溉嗣。
司白筠:果然人才多。除了医生、掌管教唆的神、犯罪心理专家,现在还有杀手。
“姐姐——”
他刚开口,再次被柯忆强行打断:“好了,你检查一下就签字吧。”
可千万别让夏渔知道这个绿茶男说的姐姐是她。
全程旁听的司霄朔处于恍惚的状态。
我爹是拐子,我大哥要毒杀我爹,我大嫂买凶杀人,我侄子脑抽杀了全家……
好可怕啊。
终于结束了。
柯忆伸了个懒腰,她可以安心享受美好的假期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有个问题急需问夏渔:“所以你和谁分了?”
夏渔回忆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都没分。”
“?”柯忆总结了一下,“所以你现在既有男朋友,又有未婚夫?”
“好像是这样。”
柯忆欲言又止,但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能说:“这种事之后你尽量瞒着别人吧。”
#别让人知道你脚踏两只船啊#
“好哦。”
夏渔去一队办公室拿走自己的饭盒。
柯忆多看了一眼:“这是你哥给你做的?”
“不,是我给傅队做的。”
不是,这里面怎么还有傅队的事情啊?当时不是夏渔强迫傅队给她做饭吗?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夏渔又复述了一遍。
柯忆沉默了,她现在很想对前面几位道歉。对不起,是她错怪你们了,不怪你们突发恶疾,真的。
“以后这种事你就尽量瞒着别人吧。”
#别让人尤其是你对象发现你四处留情啊#
不知道柯队为什么这么说,总之答应下来就是了。
提着饭盒去了办公室,夏渔发现除了傅队,其他人也在。
人这么齐,理由只有一个:“来活了吗?”
姜兴生扬眉:“嘿,小渔你怎么不盼点好的?”
傅松声解释说:“数学家大会将在我们市举行,我们得做些迎检工作。”
起码这段时间得维护好和平市的治安,不能让外市外省的人看笑话。
“是这样,我们手头没活的得轮流值班。”
姜兴生叹气,他注意到夏渔提着的饭盒:“小渔,你怎么自带午饭了?”
“我给傅队做的。”
这话一出,其他队友都朝她看过来。
“你……”姜兴生很是震惊,“你们关系这么好了吗?”
他才离开一两天,这进度突飞猛进啊。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是吧,傅队?”
傅队拒绝回答,并背对着她。
“傅队,你怎么不回答我?”
这让他怎么回答?他们关系好过吗?不一直是他在给她打工吗?
苦全是他吃,锅也是他背。
但她好歹真的给他做饭了,他还是感动万分,傅松声接过夏渔递过来的饭盒,打开看了看饭菜。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色的英文单词,翻译过来就是“死”。
“……”他盖上盖子,“这菜是你哥装的?”
“是呀,他会摆盘。”
就一个菜摆什么盘。
不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执会大晚上发消息骂他了,害得他不停被消息吵醒。
傅松声幽幽开口:“你昨晚上睡得好吗?”
“!你怎么知道那墨镜给我发了一些垃圾信息。”
夏渔昨晚上确实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惜许燕洄的电话打不通。
傅松声:“?”
夏渔把她和许燕洄的消息记录给傅松声看,后者保持着木然的表情看完了两人的对话。
傅松声得出结论:许燕洄病得不轻,但夏渔也不遑多让,这都能聊下去。
人多眼杂,傅松声示意夏渔跟着他来到外面。
站在空旷的地带,他问夏渔谢执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夏渔没觉得谢执有什么异常举动,啊,有一个:“就昨天,我发了好几条消息他都没回复我。”
不回你消息也算得上异常举动,傅松声心说总算是知道到底是谁在惯着你了。
“你说了什么他不回你消息?”
夏渔再次拿消息记录给他看。
看到熟悉的人名,傅松声皱眉:“你和苏屿有关系?”
不过就算有关系,谢执也不会不回夏渔消息,朋友而已,又算不上什么。
“他是我的男朋友。”
傅松声看夏渔,夏渔看傅松声,两人对望。
“请再说一遍。”
“是这样的。我和苏屿高中时交往,但我哥给了他钱让他离开我,他拿了钱走了,然后我和我哥订婚了。”夏渔又看了一眼介绍,是这样没错,“所以我现在同时拥有男朋友和未婚夫。”
槽点很多,傅松声不知道从何说起。但一想到女主角是夏渔,一切又都合理起来。
最后他说:“你还是找机会和其中一个人分手吧。”
#队长很担心你的风评#
“其实我想和苏屿分,但他说我哥才是第三者。”
“……他在诡辩。”傅松声说,“你直接给他发分手短信,这种事情不需要他同意。”
“我没有他联系方式。”
“那就当面说,他打不过你。”
“好,明天我就去找他说这件事!”
保险起见,傅松声询问道:“除了苏屿,你还有别的男朋友吗?”
#队长真的很担心你的风评#
“这次真没有了。”
好,现在让他来分析。
谢执肯定有问题,能和许燕洄扯上关系的,多半就是黑恶势力那边。说实在的,和平市的有钱人没几个是清白的,就是不知道谢执和那边牵扯有多深。
他什么都没做,谢执听说夏渔要给他做饭,大半夜发短信警告他。
苏屿都是夏渔男朋友了,谢执选择的却是砸钱——这个好理解,苏屿是top级的数学家,他的背后是国家,谁敢对他下手。
等等,对他下手?
傅松声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他急需回去翻卷宗。
临走前,他交代夏渔:“少和许燕洄来往,他不太正常。”
他不正常就对了,他要正常也不会给她透露这么多情报,尤其是——“他要去杀对家高层,傅队,我们要是救下那个高层,岂不是能掌握很多一手消息?”
“……你别去跟踪他。”
许燕洄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过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他能活到现在说明他各方面的能力都非常优秀,真要硬碰硬还不知道谁赢得过谁。
夏渔也想跟踪他,但是她不知道他在哪儿,听他的语气他好像在监视其他人。
等等,监视其他人?
已知:许燕洄要杀对家高层,这几天他在做杀人准备;许燕洄突然给夏渔发来奇怪的消息。
那么他可以推导出……谢执难道就是这个高层?
因为许燕洄正在监视谢执,所以他发现了谢执的某些异常举动,并告诉了夏渔。
但这说不通,许燕洄说过不是夏渔认识的人,他没必要骗她。
有些棘手。
许燕洄依旧不接她电话, 跟消失了似的。
裴晏初倒是每天按时送饭,就是像和人打了架,脸上有一些印记。但问题不大, 他身上起码没有什么血腥味, 说明大家都在和平发育。
夏渔谨记今天的任务有两个:一是去找苏屿说分手, 二是去项姐家里试衣服。
她直接去会场门口蹲人。
蹲了一会儿, 听着身边人的讨论,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她只好问旁边的人:“你听懂了吗?”
“我讲, 你听。”
这个熟悉的句式……
夏渔扭头,果然看到了连亦白。
连亦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和她一起抱膝蹲在角落,衣服落在地上染上灰尘,他也没有在意。
他的胸前挂着一个身份牌, 身份牌上的照片看起来比他本人要像活人。
“你怎么不进去?”
“等,你。”
“我也等人。”
夏渔想到他俩是朋友和同事, 就问他:“苏屿怎么还没来?”
“没在。”
连亦白往她这边挪了一下:“家里, 没有;爷爷, 裴。”
“这些我都知道啦。”
他家里没有发现尸体肯定是因为早就转移或者用了什么其他办法掩盖住;他的爷爷就是连振淮, 他跟裴家有勾结她早就知道了。
连亦白又挪了回去,存在感越发薄弱了。
夏渔继续等人。
很快, 她看到了苏屿, 这家伙抱着一束花走了过来。
阳光正好, 他身边的人很多,他的表情一直维持在温和而不过分亲切的状态, 但他的眼睛没有切实地落在谁的身上。
他和连亦白一样喜欢穿白色的长衣, 但和远离人群的连亦白不同的是,他站在人群中, 却对周围人视而不见。
夏渔站了起来,朝他招手,示意他往她这边来,这里人少,适合说一些事情。
苏屿倒是没有忽视她,他朝她走了过来。
等他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夏渔清清嗓子,像是卧底接头似的,低声说:“我们分手吧。”
她刚说完,一束向日葵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路过一家花店,发现这束花开得很标准,刚好想到了你,所以想让你也看看。”
苏屿的眼睛在阳光的作用下泛着微微的暖意,但他的眼神和语气都没有透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夏渔接过。
这束向日葵开得确实很标准,大小、颜色、花形和她在教科书上见过的一模一样,扑面而来的阳光的气息。
“谢谢你。”
收到礼物要学会回礼,夏渔礼尚往来地问:“你喜欢什么花,我也送你。”
“当你路过花店第一时间想起我的时候,就送我门口摆放得开得最好的那朵花。”
好复杂的句子,夏渔试着理解了一下,发现不是很难做到后,她点头:“好。”
他们的互动被其他人看在眼里,苏屿的同事都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对小情侣,多美好的画面啊,跟电影似的。
有人出声打破了唯美的气氛:“红色。”
连亦白的存在感真的很弱,夏渔差点忘记他还在这里,她回头问:“怎么了?”
身为朋友,苏屿发现朋友在场没有什么反应,他没有打招呼。他好像也没跟她打招呼,上来就是送花。
非常直接。
连亦白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朋友,他摊开手,手心里躺着的是她之前给他的糖果,他到现在还没吃。
夏渔懂了:“你还想要?”
可他却摇头,只看着她。
皇家翻译卡壳了,她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她看向他的朋友。
苏屿在看着远方,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回头,解答了她的疑惑:“他想表达的是,他在看着这些糖果的时候也常常想到你。”
“你好厉害,这都能翻译出来。”
“与其说是翻译,不如说是了解当事人的行为逻辑,他们的言行举止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掌握后不难猜出来。你多和他相处之后,你也能瞬间理解他想表达的所有意思。”
虽然听不懂但总之很厉害就是了,夏渔想到了一些愉悦犯:“每个人都是这样吗?那种不管做什么事全凭自己心意的人也有逻辑?”
“有,这种人的这套逻辑比较复杂,需要多方面多角度地来分析。”
夏渔双手合十:“那你能教教我吗?我其实也想成为一个心理专家,能够根据别人的微表情和动作来解读他们的心理。”
苏屿却答非所问:“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不知道不懂得的东西都会去尝试学习,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她对自己永远充满期待。
他很喜欢这样的人。
“我也喜欢这样的自己。”即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夏渔也选择毫不客气地赞美自己。
虽然连亦白又变为了背景板,但总体来说,他们三人的气氛很融洽。
然而在外人看来就不是这样。
……很诡异的三人构图。
“苏大佬,马上要开始了。”
那边有人在叫他们,苏屿没有回应。
夏渔见大家都在等他,她拍拍他:“你去吧。”
说完这段话,她刚要转身离开,忽然想起自己没说完的话,她赶紧拽住还没来得及进去的苏屿,没有绕弯子,直入主题:“我们分手吧,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很好,很酷的发言。
仿佛在看什么未解之谜,苏屿的目光终于落在她的身上:“按照你的行为逻辑来看,你能接受谢执,应该也能接受我才对。”
夏渔:“?”
他是含辛茹苦拉扯她长大的亲哥,你是吗?你不给她经济来源就算了,还倒拿她哥的钱!
不对,这种话你说出来不脸红吗!
不过无所谓,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似的,苏屿从口袋里拿出几个折好的纸飞机:“回去的路上无聊的话你可以扔纸飞机玩,它们能飞很远。”
苏屿给她示范了一次,纸飞机在空中平稳飞行。
她抬手遮着阳光,目光跟随纸飞机,落点在几十米外,真的非常远。
夏渔再看看纸飞机,居然是好几种不同的类型,颜色也各不相同,她惊喜万分:“你连战斗机都会折!”
“有制作图解。”
“那也很厉害了。”
苏屿抬手贴了贴她的指尖:“我们的关系很多人知晓,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算分开,也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你就答应了?”
傅松声望着正在忙东忙西的夏渔,对她发出质问。
夏渔把向日葵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把先前的玫瑰花放到了傅队那里。
听到傅队的问话,她茫然了一瞬:“嗯?没有啊,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
“那你们一定分了吧。”
“这个倒没有。”
傅松声沉默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夏渔任由他看。
这又不能怪她。
夏渔看了看关系网,男友那一栏还是写着苏屿的名字,就好像哥哥兼未婚夫那一栏写着谢执名字一样。
她问过客服,客服说要对方同意解绑才行。
夏渔:【怎么还强买强卖!】
客服为了这个玩家操碎了心:【亲亲你好,这是游戏设定,不信你再去找个人交往,只要他同意,关系网就会自动生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当坏人。】
……这时候您的智商就不必上线了。
总而言之,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分了,实际上他们没分。
“……”
傅松声有很多话想说,但因为每句话都是槽点,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干脆换个人吧。
“其实,你和你哥分手也行。”
傅松声想到他找出的关于谢执的疑点,因为疑点太多还没找完,他暂时没给夏渔说,但他觉得夏渔有必要和谢执保持距离。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提前说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柯忆瞥了一眼老同事,对夏渔说:“夏渔,要准备出发了。”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傅松声:“?”
“来了。”
夏渔收拾了一下,她没有把所有纸飞机带走,只拿走了那个战斗机。
傅松声知道项法医要结婚了,她在群里提到过这件事,邀请手头没活的同事去婚礼。
明天的婚礼,他们打算明天早上去。
在柯忆的注视下,傅松声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夏渔跟着柯忆一起走出警局。项荟去接别人了,柯忆去过项荟家,所以由她来开车。
车上,柯忆问她:“向日葵是傅队送的?”
“不是,是苏屿送的。”
那就是没分呗。
柯忆叹气,这些男的怎么那么喜欢破坏别人的感情?
“你不分也行,别让你哥知道你们没分就好。”
柯忆思考了一下,起码苏屿花样多,能够提供情绪价值,先保留着吧。
“还有傅队,以后这种事就别给他说了,下次他再问你就说全都分了。”
“为什么?”
因为她很担心傅队也有奇怪的想法。
柯忆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毕竟你俩性别不同,他出的主意不一定符合你的实际。”
夏渔觉得有道理:“好。”
项荟老家在城信县,但她在市里也有房。她回老家去把金灿灿接了过来,顺便拿了伴娘服。
伴娘服很漂亮,银光闪闪的,自带仙气,都快跟新娘服差不多了。
“你很能下血本啊。”柯忆感叹。
“攒了一些钱。”项荟家里还是有点小钱的,“得让你们穿得漂漂亮亮的。”
四个人换了衣服,拍了照,夏渔把照片上传到了朋友圈。
以为会收获夸夸的夏渔发现居然没有人评论她,她哥都没评论。
她叹着气关闭了手机,大家变冷漠了。
离明天还早,几个人围在一起聊天,聊工作聊聊感情遇到的垃圾,聊着聊着聊到了她们抓捕的罪犯。
金灿灿早知道宿游进去了,她有些唏嘘:“这家伙当初还跟我们打听容巡的事情。”
虽然觉得他比不上他们局的人,但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误入歧途啊。
夏渔安慰:“现在好了,他可以当面去问容巡。”
金灿灿:“……你确定不会打架?”
“这么说来,池警官那天和我说过看守所里经常会发生斗殴事件。”夏渔匪夷所思,“他们这么喜欢打架吗?”
你说呢?
几个小时过去,夏渔还是没有收到评论。
算了,不重要。
婚礼在和平江附近的一个草坪公园里举行,现场布置得很梦幻。
一大早就要化妆,夏渔这还是第一次化妆,只感觉脸上痒痒的。
最终呈现的效果很好,配合衣服真的有种圣洁感。
夏渔是第一个化的,化好后她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再次自拍了一张,发到了朋友圈。
这次有评论了。
洞若观火
【纯黑的墨镜:回头~】
看到这两个字,夏渔回过头,就看到了穿着伴郎服的许燕洄。
这小子,都这时候还不取下他的墨镜,真跟焊在他脸上似的。
看到他,她的第一反应是:“高层是谁?他死了吗?”
“真是扫兴,今天可是我们朋友的大喜日子。”嘴上是这么说着,他还是回答了她,“还没死,不过快了。”
“谁?他在这里吗?”
“不告诉你~”
夏渔立即巡视四周,试图找出那个不一般的人:“他肯定在这里,因为你也在。”
许燕洄不会无缘无故跑去给别人当伴郎。
“因为新郎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在本地又和我家有合作往来,于情于理我都推辞不了。”许燕洄站到她旁边,“别把我想得太随心所欲比较好。”
夏渔还是不信。
许燕洄换了个话题:“照片很好看,裙子和妆容都很衬你。”
“但是你们没有评论夸我。”
“说不准他们是在忙着杀人没机会看消息。”
“他们又不是你。”
许燕洄打量了一下夏渔,忽然说:“想要评论吗?来,我们拍一张。”
他叫来一个摄影师,请后者帮他们拍几张照片。
看在钱的份上,摄影师保证会拍出大作。
许燕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银白色的丝巾:“你蒙住眼睛试试。”
夏渔不懂就问:“为什么?”
“这样会更有气质,到时候你别笑。”
“好吧。”
夏渔系上了丝巾。
“双手紧握,微微低头,千万别笑。”
夏渔偏不,她就要笑。
摄影师终于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多次强调笑容这件事了,他对此表示赞同:“这位先生说得对,小姐您还是别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