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有时?候都?想不明白,老大为啥还要花费大力气养着这?对一天到晚只?会瞎捣乱的父母。
干他?们?这?行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老大又不是没有竞争对手,想抓老大软肋的一大把,老大好不容易在英国秘密置办了庄园,把父母秘密安排过去。
谁成想这?两蠢货非闹着要回来,要待在儿子身边,导致英国那边的秘密庄园暴露在对手眼里不算。
连缅国的据点?也被人捅了两个。
死了好些个弟兄。
小?弟们?心里烦的要死,嘴上却道:
“快回去吧,算时?间大少爷这?会儿该回来啦,说不定正等着和您一道儿吃饭呐!”
提起?宝贝大孙子,老人总算不再啰嗦,让人抬着滑竿儿送他?往更上面?的一处院子走?。
就这?,嘴上还不消停,碎碎叨叨:
“景成也不容易,被迫干了这?行,整日里打打杀杀没个消停也就罢了,也不知他?咋想的,还让耀祖接他?的班,是根本没想过洗白上岸的事呐。
看?来等耀祖带我这?把老骨头落叶归根,也是指望不上喽。”
小?弟心说,你以为是意大利黑手党呐?做军||火生意,毒||品生意,还能光明正大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甚至和政府那边暧昧不明,互利互惠?
搞搞清楚,我们?的根在华国,我们?是华国人,打从我们?第一天做这?行起?,就再也回不了头啦!回头等着我们?的就是枪||子儿!
谁不想挣了大钱,然后风风光光洗白,干干净净做人?
政府同意吗?仇家愿意吗?
老大倒是想给耀祖安排个光鲜亮丽的身份来着,可道儿上谁不知道耀祖少爷的存在?他?能躲到哪里去?怕是老大前头出事,耀祖少爷那边就得遭人暗算。
不过也没事儿,老大这?些年身边女人没断过,私生子更是不在少数,有些连他?都?不知道。那些孩子都?被老大秘密送出去养着了,连孩子母亲和孩子本人都?不知道老大的真实身份。
老大他?不会后继无人就行。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用告诉这?个老糊涂蛋了,免得再惹出麻烦来。
本就是连耀祖少爷都?心知肚明的事。
罢了罢了,赶紧把人送回去,他?再去阿花那里瞧瞧,敲打敲打两个外乡人,让他?们?晚上老实点?,免得节外生枝。
说来也是让人无语,阿花也是老大的孩子,和耀祖一母同胞的姐弟,偏老两口眼里心里都?只?有耀祖,阿花的地位跟下人差不多。
连自认重男轻女的他?,都?比不过老两口的一系列骚操作。
他?可真怕哪天阿花实在忍不住了,一枪一个,直接把老两口给突突喽。
实际上,被人惦记的秋东两人想要避开人耳目,不被人发现的交流,有的是办法。
这?会儿,看?似岁月静好的叔侄两,其实秋东正对乌铁讲:
“这?院子里至少有二十?多处摄像头,那个捡米的耳聋老太太身体健康的很,耳朵比普通青年人都?好!真打起?来像咱两这?样的,她一拳一个不带犹豫的。”
乌铁很赞同秋东的说法,补充道:
“最鬼的还是那个叫阿花的小?姑娘,腰间那个布包可不是学旁人装零花钱的,里头装的是正儿八经的手||枪,瞧着身手绝对不差,手上没少沾染人命。
看?似天真无邪,处处都?在降低我们?的警戒心。要是我们?真以为这?家里就两弱女人,这?会儿当着老太太的面?说点?不该说的,早脑袋搬家啦!”
索性他?们?不是普通游客,甚至连人都?不是。
秋东问老头儿:
“要不要去瞧瞧您那不肖子孙?”
乌铁冷哼一声?,怒气冲冲:
“自然!能堕落到做毒||枭,简直是我乌铁之耻!给乌家祖先脸上蒙羞!”
说起?乌家祖先,秋东简直一言难尽。
乌铁打下江山后,想给乌家寻一个厉害祖宗,最后把主意打到酆都?大帝头上。
旁的皇帝认祖宗,都?是认老子,庄子,再不济也得和老张家扯上点?关?系证明君权神授。这?位祖宗不走?寻常路,直接认了个酆都?大帝。
也不知他?老人家这?几百年在酆都?城生活的有声?有色,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点?关?系。
他?用眼神示意,让乌铁看?在厨房忙活的阿花:
“那也是乌景成和皇婶的孩子,您不管管?”
乌铁晦气的嗨了一声?:
“老子管乌景成那瘪犊子玩意儿几百年还不够,连他?生的小?崽子也要管?那是他?的孽,可不归老子管!”
两人这?边旁若无人的胡咧咧,阿花端着托盘出啦,搁在院中的小?方桌上,笑着招呼两人:
“黄米粥,腊肉和清炒时?蔬,吃不习惯的话还有我阿哥从山下带回来的馒头!”
秋东之前还见过她站在凳子上切菜呐。
如今从时?间轴中走?一遭,瞬间到了十?三年后。
尝到了当年麻木切菜的小?姑娘炒的菜。
拜罚恶使?所?赐,她摆脱了被爷奶带回老家村子当牛做马,十?几岁就被卖给老鳏夫换彩礼,然后远走?天涯的命,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造化弄人。
乌铁不知道曾经还有过这?回事,他?吃的心安理得。别说晚辈伺候他?饮食,他?一个当过封建帝王的人,觉得给晚辈机会,让晚辈伺候他?穿鞋,都?是给晚辈脸了!
唯一的问题,约莫是他?两个鬼,根本尝不出什么味儿。
不过,就着眼前两个小?家伙的眉眼官司下饭,心里美滋滋。
瞧瞧这?小?老太太,不动声?色给阿花摇头。
阿花不送声?色的点?头。
心眼儿还挺多。
没错,小?老太太这?种,在秋东和乌铁眼里,都?是小?家伙。
第247章 热心群众
阿花自认在这个专门给“重要客人”准备的院子里, 就算秋东和?乌铁叔侄插翅也难飞。
于是傍晚用过晚饭,便对两人道:
“我去村长?家说一声, 告诉村长你们在这边住下了?,让大家伙儿别紧张。”
秋东也很符合人设道:
“折腾了?一天,我刚吃饱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这就和?叔叔休息啦!”
监控镜头里,两人安安静静躺床上。
事实上,两人大摇大摆跟着阿花,一路到了?村子最高处的院落。
硬要说这里是?村长?家倒也没错。
毕竟是?乌景成的老巢。
秋东认真打量一番后做出评价:
“狡兔三窟,乌景成确实怕死, 这地方一时半会儿不好攻陷, 是?个防御的好选择。”
两人蹲在墙头, 将下方一切尽收眼底。
乌铁闻言嗤笑一声:
“好歹是?做过皇帝的人,贪生怕死不是?常事吗?”
那倒也是?。
原本乌景成这辈子的人生轨迹就那样, 可因着罚恶使的原因,乌景成在被捕后关押在派出所?期间,还没被法院判决, 没进局子那会儿。
“觉醒了?前世?记忆”。
乌景成想起了?他还是?皇帝时候的记忆, 脑子也清明许多, 当机立断, 联系律师, 不计一切代价, 争取宽大处理。
最后在律师的运作下, 判了?五年。
紧接着他又在劳里努力?表现, 期间发明了?一件农具, 并发表了?相应论文。又在犯人发生大规模斗争时出面阻止,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接连积极表现, 又在一次监狱失火中,从?火灾现场抢救了?值夜的监狱长?。不断减刑,最后用了?两年便出来了?。
出来后,他火速联系上在监狱认识的一些?人,从?乡下带走父母孩子,利用父母的身?份,在滇省边境租了?十几亩地用来种罂||粟,开始了?种||毒,贩||毒的毒||枭生涯。
当过皇帝的脑子在那儿摆着,威逼利诱,很快收服了?村民,也收买了?一批人手。
四处和?人抢地盘,把版图扩展到了?河对岸的缅国。
一开始乌家父母当然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但自从?跟儿子来到这边,日子逐渐富裕起来,即便生活在村里,也有专门的人给他们洗衣做饭。
村民们见了?他们各个都恭恭敬敬,还有人喊他们“老爷”“夫人”,简直让他们过足了?土皇帝的瘾。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些?村民并不会讲华国语,这让他们少了?很多向人炫耀的乐趣。
不过这点?失落,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富贵给淹没了?。
儿子让十几个保镖带他们去国外散心不说,家里的吃穿用度也鸟枪换炮,就连剔牙的牙签,都换成了?银的,老两口简直跟做梦似的。
就连日常在村子里转悠,也有专门的人抬着滑竿儿送他们。
这种日子过了?整整三年,老两口的头脑才?逐渐冷静下来。
慢慢的发现儿子究竟在做什么。
一开始他们当然是?害怕的,心惊胆战也不为过,甚至那一刻都想到了?枪||子儿打在身?上的的感觉究竟有多痛苦。
但很快他们就变得无所?谓起来。
安分守己当个良民,倒是?不用挨枪||子儿,可让他们回?去继续过那种日子,他们摸着良心自问是?万万不想的。
那就躺平享受喽!
反正他们待在村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究竟有多危险,整日睁眼都是?和?平安宁,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等?孙子有空的时候就和?孙子吃顿饭,儿子整日忙的见不着人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日子他们感到非常满足。
事实上,“觉醒前世?记忆”的乌景成,觉得粗俗无礼的农夫农妇,并没有资格做他的父母,但他还是?让人将他们好好保护在这个村子里。
正是?迷惑敌人的手段。
一旦到了?穷途末路,敌人摸到村里,想要用他父母来威胁他,他便可以借机给敌人狠狠地一击。
他觉得那样很公平,他好吃好喝养着他们,关键时候让他们牺牲一下性命,是?心照不宣的公平交易。
至于孩子,虽然孩子的母亲是?他前世?的皇后,但对方有错在先,他可不会大度的选择原谅,把绿帽子结结实实的戴到头上。
所?以对两个孩子,他并不剩什么感情。连他们的母亲,他都找人在里面好生关照了?。不是?喜欢外面的野男人嘛,里面会有人满足她的。
哦,还有那个害他锒铛入狱的野男人,他也没放过对方,早在他站稳脚跟后,对方妻子的公司先是?被查出税务问题,也因经济罪锒铛入狱。对方的小儿子又被车撞成了?只能躺在病床上了?此残生的是?废物。
对方还没成年的女?儿拉来给他做情妇,不情愿又怎样,前段时间不还是?给他生了?个女?儿!
而作为给他戴绿帽子的当事人,不是?喜欢有夫之妇吗?那就带来缅国做个野鸭子好啦,让人盯着,每天至少接待十个客人,不限男女?,各种奇怪的癖好能折腾的人生不如死。
偏偏他不允许他死,他就是?只剩一口气,也得活着。
至于皇后给他生的两个孩子,老大是?个不错的兵器,用起来还算顺手,有时候有点?扎手,但问题不大,他能解决。
老二当个活靶子,有他在能减轻自己身?上的压力?,还能让他藏起来的孩子们更安全。
何乐而不为呢?
以上便是?乌景成一家目前的处境,出发之前秋东便大致对乌铁说过。
如今亲眼所?见,乌铁还是?觉得晦气。
好端端的人不做,非要取死。不管是?哪辈子,乌景成脑子里都只有算计,没有大义。
“老乌家的耻辱呐!老子想好啦,等?到了?底下,老子每天亲自抽他两百鞭子,就当锻炼身?体?,不抽够三十年,老子都不去投胎!”
秋东蹲在墙头给老祖宗鼓掌:
“那可有热闹看咯!”
日后的热闹哪里抵得上眼前的热闹?秋东放眼望去。
院子里站岗的人见了?阿花,都很客气的喊一声:
“大小姐!”
阿花也没有做大小姐的架子,面无表情问:
“乌耀祖呢?”
“在里间与老爷和?老太?太?一道儿用饭,您进去找?”
阿花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落座,语气冰凉:
“不用,让他出来。”
小弟们对她生硬的语气早就见怪不怪,这么多年下来,大小姐身?手不弱,脑子灵活,为老大打下了?不少江山,他们心里是?承认大小姐地位的,将来老大想把手头的基业留给大小姐,他们认为大小姐和?大少爷有一争之力?。
偏老爷子和?老太?太?跟脑子有屎似的,眼里只能看见大少爷,逢人便说:
“见了?她,我们便想起她那个跟外面野男人跑了?的亲妈,心里膈应的厉害,只能远远的离了?。”
小弟们每每听?到这话,白眼儿都翻上天——
神经病啊,大少爷和?大小姐一母同?胞,你们在人前这么说大小姐的母亲,难道大少爷脸上就有光了??
拜老两口所?赐,道上谁还不清楚大少爷他亲妈跟野男人跑了??
乌耀祖脚步匆匆出来,对阿花道:
“走,出去说!”
结果才?走到院门口,乌家老两口就追了?出来,对着阿花好一通埋怨:
“你来就来吧,也不挑个时候,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明知道耀祖在吃饭,还要找他说事,是?不是?故意不想让耀祖安心吃饭呐!”
老太?太?被人用轮椅推出来,比当年躺在床上还蛮横几分,大声嚷嚷道:
“你个丧门星,没看见我和?你爷啊?连个招呼都不会打?翅膀硬了?就目中无人,果然和?你那个过河拆桥的娼妇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花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从?腰后摸出手||枪,上膛,对着老太?太?,眼神冰冷:
“想我和?你打招呼?我都是?用它和?人打招呼的,我敢问,你敢答吗?”
老太?太?吓了?一跳,当即扯过一个小弟挡在她前面,确保安全后,才?嚷嚷道:
“都是?死人吗?没看见她想杀了?我吗?景成才?离开半个小时,你们就看着我老婆子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不管啦?”
所?有人视线都落在大少爷身?上。
反正出了?事,先听?大少爷的,再听?大小姐的,两人都不在,听?聋婆婆的,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话可以不用听?,只要确保两人活着就行?。
乌耀祖无奈至极,摆摆手。
小弟们全部各归各位,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站的都比平日精神了?许多,根本没有掏|枪和?大小姐对着干的想法。
老太?太?急了?,开始撒泼,坐在轮椅里,两只手拍着大腿嚎叫:
“我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瞧瞧,大娼妇养的小娼妇,要欺负死我这老婆子啦,还有没有天理呐?”
谁知阿花冷不丁来了?一句:
“娼妇也比你个老鸨强!”
老太?太?的哭声一顿,色厉内荏道:
“你,你胡说什么?”
阿花轻蔑的收起枪,冷哼一声:
“真当我忘了?呐?我爸蹲局子那两年,我才?六七岁,你偷偷往家里带了?多少老男人,说他们是?亲戚,是?客人,是?给家里送米面粮油的好人,还让他们夜里和?我挤一个屋!
有同?村的,有邻村的,甚至还有县城的慕名而来。我在屋里把门都拍烂了?,你呢?你守在门口骂我丧门星,大半夜的把邻居都喊醒了?要作死啊?让里面的男人们捂着我的嘴办事。
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吗?都被我出手炮制了?,出车祸的,被人当街捅死的,跳楼的,淹死的。不当好人了?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想让一个人死,办法竟然有那么多!”
这些?话听?的人毛骨悚然,所?有人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他们虽然干的是?没底线,践踏法律的事,但对自己亲孙女?能下得去这个手,还是?个人吗?
真看不出来呐,这老太?太?平日里一口一个“娼妇生的”,谁知她自己才?是?那最不要脸的娼妇,连亲孙女?都能下得去手。
这种玩意儿,他们今天拼了?命的保护,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背刺他们呐。他们只是?坏,又不是?傻!
老太?太?急了?,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几乎让她忘了?当年儿子蹲局子,儿媳跟有钱人跑了?,她和?老伴儿被迫带着两孩子回?村里,遭受全村人白眼的日子。
要不是?儿子在狱中表现突出,也不会只短短两年就能出来。
要是?儿子不出来,她以为一辈子就要那么过下去啦。
靠卖亲孙女?,给亲孙女?拉皮条,养活一家人。
她以为这小娼妇这些?年不提此事,是?因为当时年纪还小,根本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谁知她竟是?什么都记得,在这儿等?着呢。
“好好好,不愧是?大娼妇养的小娼妇,肚子里长?牙呐!”
她也不跟阿花扳扯,只问孙子:
“她怨恨我,想杀了?我,我无话可说。当年咱家那情况,爷爷奶奶老了?,地种不好,打工没人要,还要养活你?能有什么正经办法?
奶奶是?要存钱给你盖房子,娶媳妇儿的,总得办了?你的终生大事,看你给老乌家留下一条根,才?能安心闭眼!
奶奶承认是?苛待了?她,甚至牺牲了?她为你谋出路,奶奶一心为了?你好,你可得记着奶奶的好呐!”
乌耀祖这些?年,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连亲爸之间也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漠,只有和?他亲姐姐才?能多说几个字。
谁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口,语气凉飕飕的没甚么情绪,眼神从?老太?太?身?上挪到老爷子身?上,轻笑了?一声:
“为我好?”
他把缺了?小拇指的右手摆在所?有人面前,说:
“真恶心!”
老爷子急了?,觉得今天这一出不对,很不对,连忙打断道:
“耀祖,走,进屋,爷爷叫人在山下给你买了?你最爱的醪糟,叫人热一热咱爷俩喝一杯!”
乌耀祖今天却不想给爷爷面子,也不想继续糊弄这个一戳就破的窗户纸,站着没动,反而道:
“回?村那年,姐姐六岁,我四岁。姐姐白天干活儿,夜里接客。我待遇比姐姐好,只用白天干活儿,晚上回?去烧热水伺候奶奶擦身?,伺候爷爷洗脚就好了?。”
老爷子连忙道:
“那不是?日子苦,全村人又都知道了?你爸蹲局子的事,躲着我们家走,我们连个帮手都没有,只能让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也跟着一块儿下地了?嘛!
这不,咱家也算苦尽甘来啦!你爸出来,我们都过上了?好日子,以前的苦也算没白受!”
乌耀祖嗤笑一声:
“苦尽甘来?”
“还记得这截儿小指是?怎么没的?是?爷爷你在地里发疯,抱怨老天不公时用镰刀割掉的。
你们都以为我当时疼晕了?,后来发了?半个月的烧,清醒后把事情给忘了??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爷爷你一开始用镰刀对准的是?我的脖子,我吓坏了?,哭着求您,您才?换了?个地方下手的。”
老爷子不敢置信,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
“耀祖,你相信爷爷,爷爷当时是?无心的,鬼迷心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醒后立即带你去找大夫了?呀!爷爷也很后悔,这些?年每时每刻都在后悔,都在尽力?补偿你!”
乌耀祖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停不下来:
“补偿?你说的补偿,是?挥霍着我枪林弹雨,用命换来的金银,然后每月让人给我炖鲤鱼汤?还是?背着我偷偷去见我爸的情人,用我给你的保镖去保护她,让所?以人都瞒着我,不许告诉我她怀孕了??
还是?口口声声卖我姐给我攒钱娶媳妇儿,结果离开村子那天,你两兜里一共只剩三毛六?”
乌耀祖对此的评价是?:
“愚蠢,恶心!”
老爷子震惊的无以复加,嘴里接连“你”了?好几次,也没说出个囫囵话。
今天不对劲儿,所?有的一切都很不对劲儿,以往沉默寡言,听?话孝顺的孙子不见了?,以往对他们难听?的谩骂视而不见,把他们当空气的孙女?也不见了?。
而他们两,也因此在所?有下人跟前丢尽了?脸面。
没错,在乌耀祖眼里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老两口眼里,是?下人,他们家的下人。
这下,连老太?太?都惊呆了?,她一直以为孙子的手指是?在地里割麦时出的意外,老头子这么说,孙子也从?未反驳过,哪成想还有这么一出。
声音都尖锐起来:
“王八蛋,你起来给我说清楚!”
到底是?说清楚乌耀祖的手指,还是?说清楚她卖孙女?的钱,老头子都拿去干什么了?,谁都不清楚。
小弟们更是?大开眼界,这他妈的都是?什么奇葩呐!
乌耀祖懒得看他们互相推诿,这家人自来如此,但凡发生一点?事情,便要从?旁人身?上找原因,从?不觉得错在自己身?上。
他路过两人时,摆摆手,让人将两人带回?屋,别被人看了?笑话:
“自私自利凉薄没有人性,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本就是?那样的人,何必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我妈还在的时候,全家人齐心协力?压迫她,把她当成最大的敌人,烦透了?她又离不开她。
我妈没了?,压迫对象变成了?我和?我姐。后来有了?我爸做靠山,又在村里作威作福,多少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阿花对此不置可否。
两人站在院子外,四周无人,她才?低声道:
“我让人把她从?里面弄出来了?,就关在山下的刑房,大夫说没几天好活了?,你想见的话尽早吧。”
乌耀祖问她:
“你不见吗?”
阿花嗤笑一声:
“见什么?感谢她让我在三岁开始便踩着凳子洗碗,动辄打骂,半夜还得爬起来给你换尿布,洗尿布?看爷奶把生活不如意的怨气全都发在我身?上,她自己还要上来补一拳?
她对你或许真有几分关爱,对我是?半分都没有的。
她生我一回?,我把她从?里面弄出来,我们两不相欠,将来到了?那头,我不一刀砍死她,是?因为我不想多造杀孽。”
乌耀祖无话可说。
他们家这笔烂账,谁来了?都算不清。
他自小就知道他爸妈甚至爷奶都不喜欢姐姐,就因为他们想要个儿子,而姐姐是?女?孩儿。
就连他自己也是?,将那个家里发生的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后来突逢变故,才?让幼小的他看清很多事。
疼爱,并不是?真的疼爱,亲人,比陌生人更可怕。
这样一群人,又因为种种原因捆绑在一起。
一起下地狱吧。
“人我给你弄出来了?,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阿花看着乌耀祖离开的背影,冷漠道。
她对父母爷奶都没有亲情,难道对弟弟就能有多少?别搞笑了?,都是?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蛆虫,难道一定要分出个大小吗?
他们两不过都是?爸爸手里的棋子,不得不暂时联起手来自保罢了?。
秋东蹲在墙头,问乌铁:
“您觉得呢?”
乌铁面无表情道:
“我会去贿赂阎罗殿那边,让这些?人下十八层地狱的时候,多体?验几遍。”
作为一个开|国帝王,什么奇葩事儿没见过?但这种纯坏,纯恶心的,当真少有,半点?人性都无,全搁在这一家了?。
两人这边正说着,山下突然闹腾起来。
秋东很有仪式感的站在墙头上,手搭凉棚,吹了?声口哨:
“哟,乌景成回?来啦!看来是?今晚的交易取消了?,您猜猜发生了?什么?”
不用乌铁猜,一行?人很快上山。
乌景成对阿花和?乌耀祖道:
“我们的人在交易点?附近发现了?条子的行?踪,我怀疑家里出了?内鬼,交易暂时取消。”
说罢急匆匆带人去隔壁院子商议事情。
阿花和?乌耀祖对视一眼,阿花道:
“不对劲,既然知道有内鬼,就不该这般平静。”
乌耀祖道:
“除非他知道内鬼是?谁,这是?演给旁人看的。”
“会是?谁呢?”
乌铁也这么问。
秋东指着乌景成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幽幽道:
“他!”
“嗯?”乌铁没从?那人身?上看出什么问题。
秋东好心解释:
“您没见过他,但一定听?过,他是?乌景岁。”
事实上,秋东对在此地见到乌景岁,也是?有点?惊讶的:
“他以前可是?用白糖和?白矾,假做白||粉,差点?儿把自己干成大|毒||枭,最后只被法院以诈骗罪罚款三千块,拘留半个月了?事之人。”
这事乌铁有所?耳闻。
他当时觉得挺丢鬼,没细问。
秋东摸着下巴推测:
“据闻他从?里面出来后,原先的生意彻底黄了?,吸的人再也不敢网购那东西,快递运输公司也是?严查严打。正纠结之际,‘魂穿’啦!”
嗯,没听?错,如今的乌景岁,觉得他是?大周朝的晋王爷乌景岁,魂穿到同?名同?姓,老婆跟人跑了?,自己刚因诈骗拘留出来的乌景岁身?上。
他当了?一辈子王爷,人上人,最后就算是?死,也拉了?皇帝做垫背,可过不了?那么窝囊的日子。
“他想改变现状,顺手就做了?几个假古董,您知道的,他以前待在府里,就爱研究那些?玩意儿,搁现在,怎么着都是?个专家。
所?以没多少时间就在行?业里出了?名,他也不坑国人,专门通过某些?渠道,以真古董的价格卖给外国人,做的东西又足够以假乱真,国外很少有人发现真相,日子过的挺滋润。
当局想问他一个倒卖文物的罪都没法儿,他税都是?按时足额缴纳的。
生死簿上说他前段时间被卖毒||品的盯上了?,对方想找他合作,在他的假古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