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by东风吹来
东风吹来  发于:2024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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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的记忆之中挣脱出来之后,温塔终于又恢复了她万年不变的微笑,和面前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华乔屿从始至终脸颊上都保持着温和的笑意:“温塔,你果然还是这样啊。”
“嗯?”
温塔语气中稍稍带了点质询。
华乔屿便道:“总是这样目中无人。我刚刚可是一见到你的背影,就认出你来了,结果你直到我报出家门,才反应过来我是谁。”
他抱怨得颇有道理,温塔只能抱歉地笑笑:“最近事情太忙,记性有点不太好。”
她都这么说了,华乔屿也不能再咄咄逼人,他看着温塔,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欣赏,是温塔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温塔稍稍挑了下眉,在没有和萧厉结婚前,她对于这等神情,一般都是直接视而不见的。
至于在和萧厉结婚后嘛……为图方便,她直接抬起自己的左手,捋了下耳侧的一些碎发,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悄无声息地散发出低调又耀眼的光芒。
华乔屿注意到她的动作,无声地咧了下嘴角。
他没有选择去询问温塔结婚的情况,而是在环顾了一圈这座美术馆之后,道:“一毕业就能建起这么大的美术馆,你和冯荻荻果然还是随时随地都能叫人刮目相看。”
“不过都是借了家里的力气罢了。”温塔谦虚道。
华乔屿如意料之中地抿起唇角,又道:“我昨天是看到周寐的朋友圈,才知道这里有一座新开的美术馆的,周寐告诉我美术馆是你和冯荻荻开的时候,我可是震惊了好一会儿。”
“是吗?不应该是意料之中吗?”
温塔反问道。
华乔屿彻底笑开了。
果然,温塔还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温塔,谦虚是可以的,但绝对不是无限度,一碰到她感兴趣的东西,她总是习惯做到最好。
华乔屿道:“那么我今天特地从市中心赶过来,老同学,能麻烦你亲自带我参观一下你这座意料之中的美术馆吗?”
温塔迟疑了下。
先不说华乔屿对她的态度,三言两语便可以叫人察觉到暧昧,就说她现在脚上的这双高跟鞋,又站了这么一会儿和他寒暄的功夫,她实在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忍受了。
于是温塔直接拒绝道:“那恐怕不行,我刚刚收到消息,办公室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记得你之前也很喜欢油画来着,我这里有不少,你可以自己先参观参观,等到有特别喜欢的,我们可以再聊。”
华乔屿想不到,温塔会直接这么果断地拒绝他,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见到温塔已经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楼梯上。
根本没给他任何再开口的机会。
温塔回到办公室里,冯荻荻居然恰好也坐在沙发上。
温塔好奇:“你怎么在这里?”
冯荻荻两眼放光。
她不好说,刚刚她在上楼的时候,就见到温塔和华乔屿站在一起聊天了。
她于是直接当做没看见,猜到华乔屿会想要约温塔看展览,又猜到温塔会以办公室为由拒绝,所以她就提前到了办公室来等她。
她两只眼睛眨巴眨巴,闪着精光。
“那个,塔塔……”
温塔却完全不知道冯荻荻在想些什么,她只是问了嘴冯荻荻,便自己俯身下去,找自己放在办公室里的备用鞋子了。
冯荻荻问道:“你见到华乔屿了?”
温塔一边找着鞋子,一边应道:“嗯。”
冯荻荻又问:“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呀?”
温塔找到自己的鞋子,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知道他今天要来?”她直起身子,反问冯荻荻道。
冯荻荻不知为何,也跟周寐一样,略略心虚了一秒。
不过只一秒,她就老实回答道:“就比你早那么一点点知道,周寐告诉我的。”
温塔就知道。
她一边换起鞋子,一边回答道:“就是很正常的寒暄,他夸了夸我们的美术馆,说我们审美不错,我谢谢了他。”
“这就没了?”
“不然你还期待什么?”
温塔无奈地看了眼冯荻荻,完完全全地窥出了她眼中八卦的意味。
“那些事情我当年不就和你解释过了?”她微微蹙起眉头,问。
“是解释过了……”冯荻荻半是迟疑,又半是心虚,道,“但刚刚周寐说的,我又有些不确定了……”
其实冯荻荻也是隐隐约约记得,温塔和自己解释过她和华乔屿之间的事情的,但奈何周寐的话实在是说的太有板有眼了,搅得她都觉得自己快记忆错乱了,所以这才来找温塔再度求证的。
由此可见,当年关于温塔和华乔屿之间的流言,到底传的有多凶。
温塔一言难尽地看着冯荻荻。
冯荻荻立马低头认错:“你们没有什么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就开始给周寐打字,告诉她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
温塔凑过来,看了眼她的手机,确认她是在给自己澄清流言之后,这才稍稍肯放过她,允许她再在自己面前再休息一会儿。
等到冯荻荻字打的差不多了,温塔新换上的鞋子也有些适应了,她们这才一起起身,又一起往楼下走去。
周寐收到冯荻荻发来的消息时,正坐在美术馆一楼的大堂里休息。
看到冯荻荻的话后,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虽说上回,她有些不合时宜地开了下温塔的玩笑,但玩笑归玩笑,自从她知道,华乔屿也打算来温塔的美术馆之后,人就一直有点胆战心惊的,生怕温塔当年真和人家有一腿,那万一勾起了人家的往事,她的罪过不就大了?
毕竟温塔已经结婚了,她的老公还是个难得的钻石王老五,她可不想人家的婚姻因为自己而出现什么问题。
她昨天新做了一副镶钻的指甲,但打字依旧飞快,给冯荻荻回过去:【那就好。】
冯荻荻回了个表情。
周寐环顾一圈,又问道:【话说,不是说温塔她老公很爱她吗?那怎么今天第一天开业,她老公也不过来啊?】
那边冯荻荻的消息回的很快:【人家上回已经来过了呀,而且,他好歹是个集团老总,天天自己公司的事情都忙的要死,哪能常常大白天往我们这郊区美术馆跑。】
周寐看着这番话,一边点着脑袋,一边回道:【有道理。】
然而,她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们说完话的半个小时之后,她们口中的当事人——萧厉,还真就在大白天,又出现在了美术馆的门前。
他的怀里抱着一束不同于上回的粉红色玫瑰花束,花束静悄悄地盛开着,被他精心呵护在怀中,每一朵都显得极其饱满,又娇嫩。
温塔换上了平底鞋之后,终于觉得自己的双脚获得了一番新生。
她走路健步如飞,再度像只灵动的蝴蝶一般,穿梭在各人或驻足,或匆忙的身影当中。
这座美术馆的创始人之一,是个极其有品味的女神——这是今天来这里的许多陌生人对此共同的评价。
温塔尽量保持着笑意,对自己接触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亲切,亲切地和他们交谈,亲切和他们握手,亲切地和他们拍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
这样忙忙碌碌到将近午饭时分,华乔屿才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温塔,看你忙了一上午了,我刚刚手机上看了一下,你们这边附近好像有一家花园餐厅,样子还不错,难得见一面,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到时候一起吃个午饭?”
虽然大抵是知道了温塔的态度,但中国有一句老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
华乔屿现在就是处在还没有到黄河的阶段。
温塔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心,看着他。
她没记错的话,她之前已经明示过他,她现在已经结婚了。
虽然她再怎么对萧厉不满,但华乔屿这样的举动,更是叫她反感。
她于是再一次想要展示一番自己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却还没等她抬手,华乔屿便端着一派绅士风度,自己道:“别误会,不是我们单独,我还叫了周寐和冯荻荻她们一起。”
“……”
温塔想要抬起的手只能尴尬地又摁了回去。
如果是周寐和冯荻荻一起的话,她倒是的确有点不好直接拒绝。
她于是慢慢地摩挲起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开始认真思考着,要不要真的和她们一起去吃顿饭。
毕竟上回冯荻荻和周寐吃饭,她就没参与。
就在她还在思考的间隙,突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有一只大掌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她的腰肢,叫她吓了一跳。
熟悉又厚实的手感叫温塔错愕了一秒。
不过是一秒,她便无比娴熟地回头,然后见到了那个了然于心的身影。
还有……他怀里的粉红色玫瑰花……
温塔:“……”
萧厉高大的身形无比挺拔地立在温塔的身边,揽紧她腰肢的那一只手,在发现她的注视后,便不动声色地收的比平时更紧了一点。
“什么花园餐厅?正好我也还没吃午饭呢,带我一起呗。”
只听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温塔,这位是……?”
骤然看到有个男人过来,还这般熟络地揽上了温塔的腰肢,其实华乔屿对于萧厉的身份,已经有所判断了。
但他深谙说话的艺术,就算是知道了,当然也不会放过和温塔说话的机会。
温塔默了下,目光总算是从萧厉怀里那束粉红色的玫瑰花上挣脱开来。
她正想介绍萧厉,却被萧厉给抢了先。
“我是温塔的丈夫,你好,我叫萧厉。”
他的语气并不和善,带着三分的嚣张,带着三分的霸气,还有四分隐隐约约的剑拔弩张和自信过头。
温塔知道,萧厉大抵又是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在作怪了。
听完萧厉的回答,华乔屿总算不能再装作没事人一样,只和温塔说话。
他也和萧厉也介绍了一番自己:“华乔屿。”
两个人简单握了下手,而后华乔屿很快又把目光转回到温塔的身上,道:“早听说你结婚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温塔。”
“呵呵……”
温塔敷衍地笑了笑,从前倒是从未觉得面前的人有这么虚伪过。
刚才她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的时候,他一点儿声也不吭,当看不见,现在萧厉到了,他倒是又知道了。
温塔已经不想再问萧厉,怎么今天中午又到美术馆里来了。
既然萧厉过来了,那她也清楚,他定然有办法赶走华乔屿,她便也懒得再和他打什么交道。
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又瞥了眼萧厉怀里抱的玫瑰花。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温塔刚开始接触到插花的时候,就被教育过,在条件足够的情况下,同样色彩的花朵不断螺旋累加,是最不高明的花束表现手法之一。
上回萧厉抱了那样的一束红玫瑰过来,她已经不计较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今天还敢抱着这种花过来。
她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华乔屿察觉到温塔的目光,眼神安静地跟随着她,也瞟了眼萧厉怀里抱的玫瑰花。
与温塔不同的是,不过须臾,他的嘴角便挂上了丝丝明朗的笑意。
是一种峰回路转的庆幸。
眼见着萧厉把玫瑰花送到了温塔的手中,华乔屿脸上的笑意越发地真实了。
“对了,我们定了花园餐厅,萧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如一起同去吧?都是几个老同学,想要聚一聚。”华乔屿主动邀请道。
“好啊。”
“算了,我中午还有事要忙,就不去了。”
萧厉和温塔的回答同时响起。
温塔抬头看了眼萧厉,不知道他在这里答应个什么劲。
萧厉无辜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这一眼,温塔便将他的心思看个一清二楚。
他是想趁着这回吃饭,再在华乔屿面前宣示一遍他的主权。
真是幼稚的可以。
华乔屿见状,与温塔劝道:“温塔,这么多年难得见一面,就一起吃顿饭吧,工作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啊。”
“不了。”
如果说,刚才温塔还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华乔屿他们吃这一顿午饭,那么现在,温塔就是彻彻底底地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她不想吃这顿午饭。
一点儿也不想吃。
闭着眼睛,她都能想象到,如果自己答应了这顿饭局,那么待会儿的饭桌上会发生什么。
萧厉会不断地向人展示他对于她的所有权;而华乔屿如果不是那么容易被击退的人,很可能也会剑走偏锋,不断地和萧厉提起他们从前的事情,用来反击。
虽然她问心无愧,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愿意这么坐在饭桌上,白白地叫人看笑话。
——对,叫另外两个人,冯荻荻和周寐看笑话。
再亲昵的朋友,也不可以。
温塔抱着萧厉给的玫瑰花,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午饭时间真的很忙。
“……如果你想去,可以自己去。”
她和萧厉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办公室里回去。
萧厉在原地愣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温塔好像是生气了。
他直接回头,瞪了眼罪魁祸首华乔屿。
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他睥睨着华乔屿的时候,很自然地便可以露出自己凶狠又轻蔑的气势;温塔现在又不在,他所有凌厉的锋芒,都不必收敛,可以毫无遗漏地展示。
华乔屿挑眉,好歹也有一米八零的个子,要是这样被瞪一下就能吓到,那他这么多年也就白混了。
他抬头同样看了眼萧厉,刚想张口,但是却发现萧厉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等他说话,他便直接转身,跟随着温塔离去的方向,大步迈开了步子。
“……”
华乔屿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是没有见过比他还要没礼貌的人。
萧厉进到温塔的办公室里,顺手就反锁上了门。
温塔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她的面前摆着一份刚刚打开的文件夹。
听到萧厉关门的动静,她头也没有抬。
萧厉一路走到温塔的办公桌旁,瞥见自己送给她的那束花,被毫不留情地丢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他转过温塔的椅子,问道:“生气了?”
“没有。”
温塔手上还捧着文件夹,冷静地回答。
“还说没有……”萧厉不由分说,上手捏了捏温塔的脸蛋,笑道,“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温塔拍开他的手,目光总算从文件夹上移开一秒,到了萧厉的脸上。
“我没有生气。”
她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她只是真的不想去吃那顿饭而已。
萧厉听罢,只得顺着她道:“行行行,你没生气,毕竟我都没生气,你当然也不会生气。”
他这话说的颇有歧义,搅得温塔看他的神情忽然之间变了变。
她微微张了口,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萧厉自顾自又往下说道:“那宝贝,咱们不去吃他的午饭,我们自己去吃别的好吃的,好不好?”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塔又闭上了嘴巴,想了想:“不用了,我中午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不想出去吃,待会儿就在这儿吃就行。”
还真有事情要处理?
萧厉看着温塔的表情,刚才温塔说那话,他还以为只是敷衍华乔屿的。
他仰头看了眼温塔手中的文件。
“那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给你买?”
“待会儿工作人员会统一安排的。”
提出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掉了,萧厉无奈,只能蹲在温塔的椅子前面,静静地端详着自家老婆的脸蛋。
温塔恍若未见。
萧厉也不是第一回 这样了,在很多时候,他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并不想理他,他就会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不考虑其它因素的话,嗯……像是条忠诚至极的看家猎犬。
但是一秒……
两秒……
三秒……
终于,温塔被盯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把文件反过来扣在猎犬的脸上,问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想要看看我老婆到底有多好看!”
萧厉嬉笑着,趁着温塔不注意,就把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宝贝,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扫掉自己脸上的文件,顺带着还扫掉了温塔办公桌上的一些东西,身体强硬地挤进温塔的双/腿/间。
原来,他还在以为温塔是生气了呢。
温塔已经解释到没脾气了,双手虚虚地扶着他的肩膀,想推开他:“我真的没有生气……”
“那怎么我送的花也扔了?”萧厉振振有词地反问道。
本来今天早上,萧厉是打算亲自送温塔上班的。
奈何昨晚的文件看的实在有点晚,他睡过了头,温塔也没叫醒他,他便只能醒来后先去公司开完早会,再自己过来了。
路过公司楼下花店的时候,他特地喊店员给自己包了一束和上回不一样的花。
上回的玫瑰花固然鲜艳又好看,但实在是太大了,合照的时候萧厉注意到,温塔并不是很乐意抱着那东西,所以这回他特地选了束中规中矩大小的,还是粉粉嫩嫩的,希望她会喜欢。
“……”
因为那真的包扎的很没有水平啊!
扔在沙发上已经是给你最大的脸了!
温塔怒目圆睁,既然他都说到这里了,那她想,她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和他说说以后送花的事情。
她再也不许这么没水平的花,出现在她的美术馆里!
“萧厉……”
然而,她不过刚说了两个字,萧厉便再没有给她更多的发挥空间。
他一边扣紧温塔的腰身,一边二话不说就吻住了她的唇瓣。
温塔吓到瞪直了眼睛。
他在做什么?
这还是大白天的……
还是在她的办公室里……
外面的展览区,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游客……
她大脑宕机了一瞬间,双手便开始不断用力推拒着萧厉的肩膀,想要反抗。
但她的力气,哪里是萧厉的对手。
萧厉抱紧了人,直接不带一点犹豫地长驱直入,就像他平时最喜欢和温塔相处的方式一样。不出多时,就叫两个人都变得酣畅淋漓,像是过了一遍水。
温塔四肢全软在了萧厉的怀里。
萧厉深邃的瞳孔倒映着她的神情。
“不生气了,好不好?”
须臾,他和温塔鼻尖碰着鼻尖,低声喑哑地问道。
温塔微微喘着气,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被扣住之前,还想要说些什么。
她扶着萧厉的肩膀,没有回话,只是面似凶狠地扫了他一眼。
但这一眼落在萧厉的眼里,就和兔子发威没什么区别。
他浅笑着又亲了亲温塔的唇角,自顾自道:“就知道我老婆最好了!”

华乔屿的事,在温塔看来,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萧厉今天中午过来找她的主要原因,除了是真的想要看看她之外,还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他之前提过的,去傅怀山的私人馆藏参观的事情,他们把时间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月的十五号。
温塔喜出望外,没想到萧厉的效率这么高,她之前还以为,这种事情起码得过个一两周才能有新一步的进展。
毕竟同样日理万机的温祝华女士就是这样的。
既然和傅怀山的时间定在了十五号,那温塔就算是十五号再没有时间,也会叫自己不得不空出来时间。
看着她惊喜的样子,萧厉坐在对面,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那我既然事情办的这么好,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他恬不知耻地把脸主动往前凑了凑。
温塔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想起刚才萧厉抱着她在办公桌上做的事情,她现在就恨不能抄起自己面前的盒饭,甩到他的脸上。
终于,温塔记起自己原本要和萧厉说的事情。
“萧厉。”她放下手里的筷子,老神在在地抱胸看着面前的人。
多亏家里从小到大的培养,温塔的仪态也是一等一的好,她挺直脊背的样子,就算是江月湾湖里常年养的那几只天鹅,也不及她的气质。
“嗯?”
萧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终于是可以收到什么奖励了,结果温塔却是对着他说:“你以后来美术馆就来,别带什么花了。”
“为什么?”
萧厉不理解。
是他送的花不好看吗?还是温塔觉得他每次送花都太引人注目了,她不喜欢?
温塔深吸了一口气,结婚半年,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萧厉的面前提起这回事情。
之前自从知道他根本不懂什么艺术和审美之后,她为了叫自己清净,几乎都会再避免自己和他交流这方面的东西。
但现在她的美术馆开业,他连着两回都往她的美术馆里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温塔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她板着脸,一点儿也没有打算给萧厉留脸面地说道:“因为你送的花都不好看。”
萧厉的神情有一刹那的坍塌。
没错,萧厉,因为你的审美实在是太差劲了!
温塔在心底里反复念叨了半年的事情,终于能在今天脱口而出,这叫她感觉到无比的激动。
但她面不改色,只是盯着萧厉,又说道:“萧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许你喜欢那些花,觉得他们包扎得很好看,但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而且你送的花,你自己没有觉得,它和我的美术馆风格一点儿也不搭吗?”
“不搭?”
萧厉怎么可能发现不搭呢?他觉得,温塔抱着他送的花的样子,简直美到不得了!
温塔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估计真是一点儿也没发现。
这不禁叫温塔想起自己和萧厉刚认识的时候。
在温塔和萧厉刚认识的那些阶段里,发生过一些叫温塔至今想起来都啼笑皆非的故事。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只是温塔一个人在哀嚎——
那是他们相识之后的第二次见面。
明明温塔在和萧厉第一次见面过后,就已经和温祝华女士明确说过了,自己并不喜欢萧厉那样的男人,但温祝华女士还是强硬地告诉她:“再去约会看看吧,他现在的确是家里能够筛选出来的最好的选择。”
“是你们现金流上的最好选择,不是我结婚对象的最好选择!”温塔试图反抗。
然而,她的反抗在从小到大都一直在她面前保持着说一不二的形象的温祝华女士眼里,简直渺小到不值一提。
温塔最后还是不得不和萧厉进行了第二次见面。
他们第二次约会的地点选在了美术学院边上的音乐台。
因为温塔那天恰好要去美院看画展,附近的音乐台建筑环境不错,又可以喂鸽子,是很出名的约会地点。
温塔的想法是尽早结束掉这场并不想要的约会,然后自己单独去美院看画展。
但结果自然不如她意。
她和萧厉约的是上午见面,按照她的计划,她应该在中午用完午饭后就和萧厉分开,自己单独前往美术学院。
但是在用完午饭后,萧厉居然对她说道:“对了,听说你喜欢看画展,正好我知道,这里的美术学院正在办毕业生展览,塔塔你感兴趣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温塔着实有些意外。
因为凭她对萧厉第一次约会的印象,他应该不会是一个喜欢主动欣赏画作的人。
但既然他主动提出来了想要一起去看看,家里又要他们接触接触,温塔在狐疑之下,还是同意了他的邀约。
好吧,其实是温塔自己也实在有点好奇,这么一个并不懂艺术的人,既然主动提出要看画展,那他看展的时候,又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就这样,她和萧厉在用完午饭后,又一起到了美术学院的毕业画展厅。
当时在美术学院的毕业展览外面,好巧不巧,有一片临时的慈善卖书集市。大多都是学生们将自己不需要的二手书拿出来进行售卖,售卖出去的钱,大家会统一收起来,以各个班集体的名义,进行慈善捐赠。
正常情况下,除非一些已经不会再版的珍藏品,不然温塔当然不需要沦落到去买一些二手书籍,但这是美术学院的慈善活动,既然碰上了,那她当然还是要在展厅外停留下来,象征性地转上一圈。
万一真有最近想买的书,恰好也可以为慈善事业做点贡献。
她于是和萧厉说了一声后,便和他一起又先逛起了这片露天的二手书市集。
那段时间的温塔刚刚回国,思想还有些眷恋着从前的自由,尤其现在还在被迫和一个她并不怎么喜欢的男人约会,所以她在看到书摊上突然出现了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时,脚步驻足了下来。
这是一本双语版本的书籍,翻译是温塔之前没注意过的一位学者。
不过印在书籍封面上的那行小字,倒是每一个版本都翻译的大差不差。
“瀑布歌唱道:‘我得到自由时便有了歌声。’”
——这便是吸引温塔真正停留下来的东西。
她拿起这本书,纵然家里的书柜上明明白白地还摆着两本不同版本翻译的《飞鸟集》,但是温塔拿起这本书,还是觉得,自己想要再买一本。
萧厉站在温塔的身边,见她拿起了一本《飞鸟集》。
这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作品,他知道,以前的课本上提到过,其中比较出名的几句,萧厉也能背出来。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他见温塔感兴趣,便问道:“想要这本吗?泰戈尔的诗集,我也挺喜欢的。”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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