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联姻/先婚后爱
温塔,人如其名,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长辈们为她所建造的象牙塔里,几乎没有什么不顺遂的事情。
直到二十二岁那年,她刚刚毕业回国,就因为家族联姻,不得不嫁给一个自己相当看不上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送了她一颗十三克拉的蓝宝石,美其名曰世界上独一无二,就像爱情和她;
第二次见面,这个男人送了她一本泰戈尔的诗集,说会支持她任何诗和远方的梦想,一辈子当她狂热的信徒;
第三次见面,这个男人带她去了他们的新房,整整五层楼的市中心别墅,留下了四楼和五楼没有装修,说全部由她做主,给她当做画室……
几乎所有人都说她命好,前半辈子有家里宠着,后半辈子有老公撑腰,一辈子不用为什么事情犯愁。
只有温塔自己知道,她到底忍受了有多少。
每天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野蛮,粗俗,爱钱如命,根本不懂怎么鉴定蓝宝石,也根本不懂什么叫艺术,却偏偏还要不懂装懂,每天和她谈论什么莫奈和星空。
她自恃清高,从来瞧不上这种男人。
和萧厉结婚的第一年,温塔想,她早晚有一天得和这个男人离婚,这种日子,她实在是一天也忍受不了;
和萧厉结婚的第二年,温塔想,如果萧厉能改一改他那些坏习惯,那她离婚的事情,其实也不必那么着急,她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好好地和他讲,尽量不刺激到他;
和萧厉结婚的第三年,温塔想,如果萧厉能再有文化那么一点,那她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勉勉强强和他就这么过一辈子;
和萧厉结婚的第四年,温塔觉得,她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
出身豪门/一心向往艺术/视金钱如粪土/自视清高的女主x
从底层爬上来/只爱钱和老婆的大佬
ps:男女主都是非完美人设,期待完美人设的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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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这是一座位于京郊的美术馆,周围绿林环绕,鲜花遍野。走在美术馆的门口,隐约还可以听见一两声鸟鸣,来自遥远又蔚蓝的苍穹之下。
但是现在谁都没有功夫去关心这些鸟鸣。
今天是这座美术馆开业的日子,前来祝贺的车辆络绎不绝。在门口工作人员的提示下,一辆辆车子井然有序地驶向一旁的地上停车场。
“啧,命真好啊,这么大的美术馆,前半辈子靠家里,后半辈子靠老公,我要是温塔,半夜做梦都能笑醒。”
几个穿着鲜亮礼服的女人,站在一幅巨大的油画面前,但却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是真正地在欣赏这幅油画。
她们只是借着这个绝佳的位置,观察着整座美术馆的构造,顺便,观察着今天和她们一样,前来祝贺美术馆开业的人。
隆盛的董事长、美院的教授、杂志社的主编,还有,恒康集团的大小姐……清一色的各界名流。
在她们的目光注视下,有个女人穿着一身看似简单但其实又极富设计感的衬衫和长裙,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轻轻松松自人群中穿梭而过,踩着高跟鞋,正在往楼梯上走。
不出意外,在场的每个人都能认出这个女人。
她就是温塔,今天这座美术馆的创始人之一。
“嗨,塔塔!”
温塔刚走到二楼,便被一群人簇拥着围住了。
“恭喜开业,这个美术馆的设计简直太棒了!我的天,都是你们自己的想法吗?”
“对啊,我们刚刚在这逛了一圈,发现不管哪个角度看,视野都格外的好!已经很久没有在北城看到这么惊喜的建筑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拦住了温塔的去路。
温塔只能停下来,礼貌地和这些人交流起来,顺便又介绍了一遍自己的美术馆。
这座美术馆,其实并非是温塔一个人独有的,她还有一个合伙人,名字叫做冯荻荻。
待到温塔从善如流地应付完了眼前这群人,终于有功夫再往楼上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几分钟过去。
“嘿,塔塔,这里!”
美术馆总共有三层楼,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冯荻荻手里握着酒杯,坐在三楼的玻璃栏杆前,几乎能够将整座美术馆的场景,全都收入眼底。
她朝着温塔招手。
温塔朝她走去。
相比起一楼和二楼的喧闹,美术馆的三楼,显得格外的冷清和寂寥。
只有冯荻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的身后是一道上了锁的玻璃门,指纹锁需要两个人共同去开启。
这是今天尚没有向大家展示的区域,也是待会儿温塔和冯荻荻打算着重向大家展示的区域——
二人的私人珠宝藏品区。
其实这个区域,原本是没有的。
但是因为温塔和冯荻荻如出一辙,都是打小就喜欢收集珠宝的人,所以在临近开业前,两人突然一拍即合,就打算再安排一个她们的私人珠宝展示区。
里面的东西,全都是二人自小从世界各地买回来的珠宝,有些是古董级别的珍藏,而有些则是单纯因为设计的出众,被带了回来。
但不管是哪样,这些珠宝无一例外,不是属于冯荻荻,就是属于温塔,是她们所独有的东西。
两个人一起打开了珠宝厅的大门。
在待会儿的展览正式开始前,她们还需要最后确认一遍藏品的完美。
突然有些黯淡的光线叫她们的眼睛都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去适应。
“……刚刚我看到了,那几个人你很熟吗?”冯荻荻边走边问道。
“有些熟,有些嘛……”
温塔耸耸肩,朝她笑了笑。
今天是美术馆开业的第一天,并不接受外来人的打扰,能来参加的,基本都是温塔和冯荻荻的朋友,是她们亲自写上名字,发出邀请函的人。
但即便是这样,也免不了有朋友带着朋友,会来一些她们并不熟悉的人。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温塔倒是无所谓,反正是交流艺术,他们是欣赏画作也好,欣赏美术馆的设计也罢,她都欢迎。
“但我看是欣赏你这个人比较多。”冯荻荻打趣道。
温塔昵了她一眼。
温塔从来不是一个美而不自知的人。
她天生就是五官明艳的长相,又有一副好身材,今天美术馆开业,为了突出作品和建筑设计,她已经特地挑选了一套简单的衣服,平时总是散下来的长发,也挽成了利落的低马尾。
但没办法,那些人还是那么喜欢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只要她不故意扮丑,他们便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盯着她。
冯荻荻笑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闺蜜兼现如今的合伙人,突然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家那位是不是说今天没办法过来来着?”
“嗯?”
“哦。”
“嗯……”
突然提到了那个人,温塔停在一串祖母绿翡翠展示柜前,不是很有心情地回答道。
“真稀奇啊,他之前不是粘你粘的要死吗?”冯荻荻又问。
“可能他突然转性了吧。”温塔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愿意立马冲去上回许过愿的寺庙里磕头,烧香拜佛,再虔诚地奉上各种各样的贡品。
但很可惜,温塔打心底里清楚,萧厉并没有转性,甚至昨晚还故意咬她的脖子,叫她疼个半死。
今天来的这些人,有不容忽视的一部分,也都是萧厉帮她喊来撑场面的。
比如底下为数不多的,真是从进门起就在欣赏画作的那位隆盛集团的总裁;又比如,特地从云城过来的那位恒康的大小姐。
他自己今天之所以来不了,则是因为和人家跨国公司有个会议,实在抽不开身。
不过萧厉不来也好。
他要是来了,温塔想,她才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萧厉这个人的艺术品味……啧,实在叫人一言难尽。
“哎呀,虽然人没到,但是心意到了总归也是好事,这可都是人脉呀人脉。”冯荻荻想起底下的人潮,调侃道。
人脉,温塔自然知道,这是人脉。
所以在萧厉跟她要邀请函,并且告诉她具体会请哪些人过来的时候,她才没有拒绝。
现成的人脉不要,她可不是傻的。
两人在三楼绕着珠宝展示厅走了一圈,最后一次确保这里的每一件藏品都是她们一如既往满意的样子之后,才终于放心地又关上门。
她们一起往楼下走去。
计划中的珠宝展示时间在十点钟,在此之前,温塔和冯荻荻还需要对今天第一批来参加美术馆开幕的嘉宾们进行一个简短的致辞,同时也对她们的美术馆,进行一个正式的介绍。
距离计划好的致辞还有半个钟头,温塔一回到二楼,便又重新跌入了人群热闹的怀抱。
夸赞她的、恭维她的,她今天已经听了不下几百句了,不论多少,都能微笑着,照单全收。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温塔和冯荻荻,也的确都算是热爱事业的人。
她们回到二楼后,便专心致志地投入到了招呼各自伙伴的火红事业当中,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辆同样火红色的跑车,正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们美术馆的大门外头。
萧厉怀里抱了一束玫瑰花。
是他特地叮嘱花店包的。
很显然,公司开会只是他的借口,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突然出现,然后送上鲜花,给温塔一个巨大的惊喜。
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下车的时候,气势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侵袭。
玫瑰花被他单手抱在怀里,长腿迈进美术馆大门的那一刻,便宛如是完成了一件神圣又伟大的壮举。
——这当然不是萧厉第一次踏进温塔的美术馆了。
在美术馆的建造期间,他就已经无数次陪着温塔来参观过这栋建筑。
但他没有一次是这么的心潮澎湃。
这是温塔的美术馆。
是他们结婚之后,属于温塔的第一份事业。
是他陪伴温塔完成的第一份事业。
为了庆祝她的这份事业,他不仅为她忙前忙后,介绍了许多自己同样喜欢艺术的朋友,而且从美术馆落成到作品选品,他都为她提供了不少自己宝贵又独到的见解。
温塔的事业里也有他的参与,这叫萧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今天,这股幸福笼罩着他,叫他一路单手抱着玫瑰花,从大门走到了美术馆的二楼展厅。
一路上碰见几个熟人,他都像模像样地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跟人多聊。
终于,他找到温塔的身影。
她背对着他,正在和几个人对着面前一幅油画侃侃而谈。
谈起艺术的她满眼皆是兴奋的光泽,说话也一改平时的文静,变得活泼且滔滔不绝;每一个语调仿佛都带着快乐的音符,找寻到了自己梦中那片最完美的天堂。
——萧厉最开始见到温塔,就是被这样的她给吸引了。
站在角落里听他们说完几句话之后,趁着他们转身的空当,萧厉终于有机会上前。
“塔塔!”
他喊住温塔的名字。
在她回头的瞬间,似鲜血般浓烈的巨大玫瑰花束便彻底绽放在她眼前,由黑色的蕾丝层层包裹着,没有一朵是不曾盛开的含羞带怯。
给人的视觉予以强烈的冲击。
“开业快乐!”
当着所有人的面。
萧厉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的爱意。
美术馆里爆发了今日第一场冗长的沉默。
温塔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面对着突然迸发到自己面前的玫瑰花束,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萧厉?萧厉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说今天公司有事情要忙,来不了了吗?
还有,这么丑的玫瑰花,是谁允许他带进美术馆里来的?!!!
惊吓与窒息全部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温塔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死死地落在那束玫瑰花上,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哑口无言。
“宝贝?”
萧厉等了一会儿,见温塔没什么反应,抱着玫瑰花束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又与她靠的更近了一点。
高跟鞋清脆的鞋跟敲击着地面。
温塔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来了?”
待终于回过神来,温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呆滞的神情转换为了标志性的微笑。
为了掩饰自己的绝望,她还刻意地捋了捋自己耳边并不存在的几缕发丝。
“你的美术馆开业,我怎么可能不来?”
然而萧厉当然并没有看出来她的情绪,他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手里的玫瑰花强硬地塞到温塔的怀里。
“怎么样,惊喜吗?”
他挑眉问道。
惊,惊喜……呵,惊喜。
温塔微微蹙了下眉心,硬着头皮抱住了萧厉递过来的玫瑰花。
“谢谢老公,我真是太惊喜了。”
末了,还要挤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玫瑰花被送到了温塔的手里,萧厉右手也空了出来,混不客气地两步上前,便揽住了温塔的腰肢。
——是一种众目睽睽之下十分亲密又尚算得体的举动,昭示着他的所有权。
温塔身体有微微的僵硬。
结婚虽然已经大半年了,但温塔还是不太适应和萧厉在外人面前做出特别亲昵的举动。
被他抚上腰身的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有些遁地,想要逃走。
但是在场这么多人都还在看着,她只能又继续硬着头皮,和他把这对恩爱夫妻给演下去。
果然,在萧厉揽住她的腰身片刻过后,原本还在和她一起交谈油画的友人便亲切地问道:“塔塔,这位就是你的先生了吧?”
“是。”
温塔又挤出一个笑容。
“真是登对,早听说你结了婚,但是到现在才见到你先生的面呢。”
“之前不是一直没空带出来嘛,也没想到他今天会来。”
“美术馆开业,特地留到现在才现身,怕不是就等着想要给你惊喜,天呐塔塔,你简直是不要太幸福了!”
“呵呵,哪有,亲爱的,你也迟早会有的。”
得益于多年混迹沙场的经验,这种级别的social,对于温塔而言,还算是信手拈来。
从一开始的震惊当中走出来之后,她的表现,又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
但是萧厉的出现,叫美术馆的重点直接偏移到了他的身上。
不管是不是温塔的朋友,是不是认识萧厉的,在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都涌了上来,想要和他聊上两句。
温塔对这种状况很是头疼。
萧厉却是乐在其中。
他很喜欢温塔带着自己,把他介绍给她朋友的场景。
当初两个人的婚礼,因为太过于匆忙,温塔几乎就没请多少自己的朋友,萧厉也几乎不知道温塔有哪些朋友。
他喜欢跟着温塔,听她向别人介绍他的身份,也叫那些时不时总是偷偷摸摸觊觎着温塔的人知道,不该看的就别看。
刚刚进美术馆的时候,萧厉就发现了,温塔只是站在那里,就有好几个男人,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
那种目光萧厉再熟悉不过。
他当初,也就是这么看着温塔的。
没有营养的social在开业致辞典礼的前五分钟,才算是彻底落下帷幕。
因为要和冯荻荻提前再对一遍致辞的内容,温塔总算也是能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暂时离开萧厉的身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荻荻趴在桌子上,早就笑得前仰后俯,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塔塔!这个玫瑰花,我真的要笑死了!”
血红玫瑰搭配黑色蕾丝边,不知道是十九朵还是二十九朵的吉利数字,传说中最是庸俗的直男审美,和她们的美术馆一点儿也不相配,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格格不入。
冯荻荻在看到萧厉走进美术馆大门的一刹那,就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嘲笑得半点不留情面。
温塔面无表情地把花束丢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里。
她盯着那束玫瑰花。
要说在刚刚见到这束玫瑰的时候,温塔还有些情绪,那么到目前为止,她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没什么好发泄的了。
反正刚刚她已经抱着这束玫瑰花,被所有人给看见了,反正她的人都已经丢完了,现在再抱怨,也没什么意义了!
冯荻荻倒在沙发上,笑得够了,才去拍拍温塔的肩膀。
“好了好了,人脉,想想人脉,这以后可都有大用处!”她安慰道。
温塔闭上眼睛,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好歹萧厉过来了,那那些他介绍过来的人,她也能认识得更加全面一点。
美术馆的开业致辞,在一片万众瞩目当中结束。
温塔和冯荻荻身为这次美术馆的创始人,在致辞的最后,终于一起揭开了隐藏于三楼的特别珠宝展示活动。
“珠宝展示?”
在场的很大一部分人,还不知道今天的展览还没有完全结束,位于三楼的珠宝展示区,才是今天这两位年轻的美术馆创始人的重头戏。
大家跟着温塔和冯荻荻一起,一步步沿着旋转楼梯上到三楼。
紧闭的玻璃大门后面,陈列的就是一排排精美无比且又价值连城的珠宝。
甫一进门,率先响起的就是一些此起彼伏的惊叹。
今天的这场珠宝展示,没有特地区别古董珠宝与现代珠宝,因为温塔想要展示的,只是珠宝们独特的设计和理念,没有设计意义的珠宝,就算是有几百年的历史,她也不会稀罕多瞧几眼,反之,就算是近些年新推出的珠宝,但若是设计独到,理念突出,她也很乐意收入囊中。
简而言之,时间并不是决定价值的一切。
“积家一百多年前的三问怀表,镶的已经绝矿的克什米尔蓝宝石,你夫人挺有水平的。”
傅怀山站在一个展柜前,看着静静躺在展示柜里的一块老怀表,目露欣赏。
萧厉停在他的身边,同样也看向展柜里的东西。
其实萧厉对珠宝什么的,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当然,他对艺术,也没什么了解,但他看到展柜里那块历经百年,仍旧在闪闪发光、绚烂到堪称极致耀眼的怀表,即便是个门外汉,也能窥出一点所谓的美感。
“嗯。”
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她是真的有水平。”萧厉从不吝啬表达对温塔的赞美,随后又很有自知之明地谦虚道,“可惜我就不行了。”
“怎么不行?”傅怀山笑问道,“有这么一位夫人,不正好是你提升提升自己艺术水平的时候?”
这位傅怀山先生,就是萧厉今天为温塔的美术馆请来捧场的最为重要的人物之一——隆盛集团的董事长。
横跨了地产、互联网、风险投资等各种产业的集团的掌权人,在不为人知的私底下,也是个古董收藏爱好者。
几年前萧厉就有幸被邀请去参观过这位前辈兼董事长的家,整整一套四合院,并不住人,只是全部用来放置他的藏品。
而且据说,那只是他其中一套用来放置藏品的地方,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不知道还有着多少套一样的四合院。
“害,那我当然,努力还是得努力。”萧厉说道,“总不能给她丢人不是?”
这话说的傅怀山总算是有点满意了。
他点点头,和萧厉一起,继续再沿着一个个展柜,看过去两个年轻女孩子的藏品。
从古董收藏到设计实在是别具一格的新式珠宝,温塔和冯荻荻的艺术收藏品味,可以说,几乎是在这一场的珠宝展示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到最后,傅怀山从起初的微微赞许,已经到了赞不绝口的地步。
“下回带上你夫人,来我家里坐坐吧,我家有些东西,保证她会喜欢。”他如是说道。
“那敢情好啊!”
虽然萧厉一整个珠宝展示看下来,也并没有提升一点自己的艺术情操,但他知道,傅怀山这样的邀请,可是不可多得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到时候具体时间我喊秘书看一下,我们保持联系。”
“我送送您。”
萧厉长腿一迈,跟随在傅怀山的身边,从三楼一直将人给送到了一楼的大门口。
目送着这位收藏大家上了车,由司机载着,离开了美术馆,他才转身往楼上回去。
好巧不巧,温塔也正好送几个朋友下来。
萧厉便干脆站在原地,等了她一下。
她今天穿的实在是简单,相比起平时各种颜色鲜亮的裙子,今天这一身,主打突出的就是两个字——干练。
除了那件稍微可以看出一点设计感的衬衫,长到脚踝的裙子,和那双简简单单的黑色细高跟,都几乎没什么特点可言。
但即便是这样,在萧厉看来,温塔还是迷人到不行。
“宝贝!”
等到温塔送人结束后,萧厉又上前,直接揽住了温塔的腰。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
既能和温塔走在一起,又能叫所有人知道,温塔是他的所有。
“今天累不累?”
他一边走一边关心道。
温塔正在研究手机里刚刚加上的那位恒康集团大小姐的微信。
恒康集团总部在云城,平日里温塔接触的并不算多,但是他们家的大小姐黎粲,温塔一直都是有所耳闻,却没什么机会亲自认识。
今天她特地来参加她的美术馆开业,她们理所当然的,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
看了眼她的朋友圈,她最近似乎也正忙着在筹备她自己的广告工作室。
听到萧厉的问题,温塔目光脱离手机屏幕,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还行,不是很累。”
她回答完,便掐灭手机亮屏,大步朝前走去。
“那我问个问题啊……”
萧厉跟上她的步伐,斟酌着,想起自己刚才一个个展柜看过来,看到的那些藏品们。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看漏了,还是温塔今天就是没有展出那些东西。
他开口问道:“宝贝,我不是也送了你不少珠宝吗?怎么今天的展示,我一件也没看到啊?”
温塔和萧厉结婚的事情,具体发生在半年多以前。
温塔,从小出生北城温家,自打出生起,就一直人如其名,活在家人们为她安排好的象牙塔里,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生活。
她的人生本该一路顺遂,直到去年,她刚刚满二十二岁,从英国的伦敦艺术大学硕士毕业,一回国,就被家里安排着,和当时已经二十七岁,在北城突然之间声名鹊起的萧厉见面——
因为出生的缘故,温塔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自己将来的婚姻大概率不会由着自己做主的这等觉悟。
但她也有往好的方向想过,她想,万一她在圈子里能有看上对眼的,两个人门当户对,家里估摸着也会同意。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还没等自己开始认真地挑选对象呢,家里就为她安排上了约会的人选;而那个人选,还会是萧厉,那个叫温塔第一次见面就大跌眼镜的人。
萧厉其人,名字虽然起得震耳欲聋,但几年前在北城几乎没有名声。
在和他见面之前,温塔对他的了解只有寥寥的几个字——
孤儿,从小孤儿院长大,自己考上了大学,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赤手空拳开始创业,然后一步一步,攒下了现在的家业。
虽然温塔并不知道,萧厉具体的家业到底有多少,但光凭家里会安排他们见面这一条,她就知道,一定不低。
俩人的第一次见面,安排在一间咖啡馆。
恰好是冯荻荻的朋友开的。
温塔过去的那一天,穿了一身黄色的裙子。
那时候正好是夏天,温塔的衣柜里有穿不完的各种颜色的裙子。
学艺术的她向来很喜欢各种色彩丰富的搭配,明黄、千山翠、石榴红、孔雀蓝……或许这种色彩明艳的裙子,换在别人的身上,很容易穿出灾难的感觉,但温塔不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是顶级的出类拔萃,这样的颜色,只会更加突出她的美貌,叫人眼前一亮,再一亮。
时尚的完成度,最主要靠的从来都是颜值和身材。
她到达咖啡馆的时候,距离她和萧厉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五分钟。
这是温塔社交的基本规则。
一般和人约好了见面的话,除非对方是什么特别德高望重的师长,不然她虽然从来不会叫自己迟到,但也不会太提前到。
她脚上踩着一双昨天刚买的羊皮底高跟鞋,在侍应生的指引下,走到了她和萧厉提前订好的位置旁边。
那是个靠窗的花园景观沙发位置,明亮但又不刺眼的光线笼罩着整片区域。
萧厉已经比她要提前到了,这个时候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翘着腿,一边浏览着手中的菜单,时不时又低头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看上去很专注地在等她,但又带着一丝丝的松弛。
出于视觉的习惯,温塔并没有急着先去沙发上落座,而是站在原地,将萧厉从头到尾先打量了一遍。
那是个脸庞轮廓十分硬朗的男人,面部线条流畅,却又透着不少的锋利;侧对着她坐着,无法窥见他的完整五官,但面部折叠度已经清晰可见。他的眼睛深邃,鼻梁是难得一见的硬挺。
到处充满着雄性的气息。
温塔轻哂,缓缓又将目光下垂,注意到他今天的一身穿着,从西装到皮鞋,全是成套的品牌成衣模特套装,手表则是戴的江诗丹顿。
温塔不知道他具体有多高,但是一双长腿折叠了一下,模特套装上身,倒是意外真有点模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