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偏差by侬影
侬影  发于:2024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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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说:“不是不来,我最近工作忙呀。”
许从霖拍拍她的手,“你那工作能值多少钱?你来滨州,我把整个许氏送你。”
李书妤没当真,“姥爷你可别吓我。”
“真给你,你要不要?”
李书妤说:“您不怕给了我,没几天就让我败光了?”
许从霖满眼笑意,“就你聪明。”
李书妤知道许从霖在开玩笑,那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会给做生意一窍不通的她。
外面的太阳大了,李书妤扶着许从霖进了屋子。
客厅里的沙发上有几本相册,许从霖早上翻过之后就随手放在了那里。
他拿起来又随手翻动,指着张挽俪年轻时候的几张,“你和你妈妈长得像。”
又说:“性格不像,你妈妈倔起来谁都没办法。”
李书妤接过江恪递过来的杯子慢慢喝水,听许从霖说张挽俪小时候的事情。
许从霖和沈碧涓复婚后,性格强硬的沈碧涓不能接受许从霖和别人生的孩子,因此张挽俪是在张家长大的,许从霖只是偶尔去看看,他也只知道那么几件事情。
所以哪怕是听了许从霖的叙述,李书妤也不了解自己的妈妈。
她只是淡淡的听着,时而应一两句。
李书妤觉得,在妈妈去世之后,许从霖提起这个女儿的次数反而多了很多。
一直在明川公馆待到下午。
许从霖问:“身体怎么样?我看你还是瘦弱。”
怀孕快六个月,李书妤的体重长得很快,主要是宝宝长得快,医生还特意交代她适当控制饮食。
“挺好的。”
许从霖“嗯”了句,说要提前帮孩子想好名字。
聊了一会儿,许从霖说:“今天要有时间,你去康和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了吧,我刚做完产检没多久,现在也没到再做检查的时间。”
许从霖说:“去吧,我让你贺阿姨亲自给你检查,熟人也放心一些。”
李书妤觉得再做检查没有必要,许从霖已经吩咐江恪,让他等会儿亲自开车送她去康和。
想了想还是没拒绝,许从霖年轻时候说一不二习惯了,要是不答应,他还得进一步劝说,非达到目的不可。
江恪亲自开车,李书妤就没带阿姨一起。
到医院时,医生已经等着了。
检查做的很快,做完最后一项,医生将她扶了起来,笑着说:“蕴杨和许况同岁,现在许况要当爸爸了,我们家蕴杨还没个定性。”
医生是贺蕴杨的母亲,李书妤之前见过几次,但不熟悉,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说:“他应该也快了。”
“快了吗?没一个定下来的。”医生语调挺淡的。
李书妤听说过一点儿贺蕴杨的事情,说他最近几年都跟在一个女星身后打转。
李书妤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检查完又去了办公室,可能是许从霖特意交待过,医生事无巨细的叮嘱她孕中后期应该注意的问题。
等嘱咐完了,让她先回去休息,说要是快的话,晚上就能出报告。
李书妤出了办公室下楼,突然发现自己的包没拿,又转身回去取。
路过走廊,办公室的门开着。
她听到医生在打电话。
“大人和小孩儿都很健康,老先生您放心。”
“对,预产期在十二月左右。”
“·······是个男孩儿。确定的。”
李书妤脚步停顿,等里面的人讲完了电话,坐回办公桌前。
过了好一会儿,她敲门进去,拿了自己的包。
回去的车上,江恪觉得李书妤有些沉默。
“小书,怎么了?”
李书妤靠在座椅里,仰头看着车顶,“有点儿累。”
江恪说:“那回去就好好休息。”
李书妤没说话。
此刻有种压制不住的直觉,许从霖是为了知道孩子的性别,才让她来多做一次检查。
转着弯儿让她去产检,只是为了知道她的孩子的性别。
李书妤有些想不通许从霖的用意。
她知道许从霖在公司人事任用上有点儿重男轻女,但日常对待晚辈都是一视同仁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照顾她、宠着她。
可是,她的孩子又和许从霖的产业没什么关系。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
回到公馆,许从霖正在等她一起吃饭。
餐桌上他没提产检的事情,李书妤也没提。
江恪来问:“小书,你的行李我让人搬到楼上的房间吗?”
“先不用。”李书妤对许从霖说:“姥爷,我等会儿要回去,明天再来看您。”
许从霖说:“回哪里去,就在公馆住下。”
李书妤还没应话,阿姨说大少爷来了。

第48章
明川公馆独占了一座明川山,白色外观的欧式建筑掩映在连绵起伏的丘陵之中,车子从公馆出来,行驶了十几分钟才到安保亭。
许况上车之后一直戴着耳机,李书妤看了一眼他放在膝盖上的电脑屏幕,显示开会中。
他偶尔应一两句,进入工作状态的人显得比平时更加严肃。
一路都很安静,车子停泊在许家老宅的别墅外,近一个小时的会议结束。
司机和阿姨将东西提进了屋子,许况下车绕到一边替李书妤扶着车门,“你先住在这边。”
李书妤点头。
跟在许况身后进了门,发现房子里一切如常,角落里多了一些新的装饰。
这里对于李书妤来说有些特殊,她最怀念的幼年两年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虽然多年不住了,但房子很干净,应该是有人时常打扫。
“岚姨不是要卖掉吗?”李书妤环顾客厅。
“没有那么快。”
许况将水递给李书妤,告诉她二楼他的房间可以住,要是不想住在这边,明天再搬。
言语之间就是不想她住在明川公馆。
这次匆匆赶来滨州不仅仅是不放心李书妤,许况晚上还要参加一个饭局。
没待一会儿,带着司机出了门。
远离城中的“景泰印象”,雅间内的几个男人端着酒杯相谈甚欢。
在座的都是国内的几个商圈名流,周墨、许文程也在其中。
许况到的迟了一些,刚进门就被调侃:“现在要请许总出来,可真是不容易啊。”
说话的男人年龄稍长,姓何,退休之前是远洲的高管,也是许从霖的左膀右臂。许况在他的手底下待过,算是半个引路人和老师。
许况落座,态度谦逊温和:“一直没有机会来滨州拜访您。”
何老点头,捏着一只小嘴紫砂壶喝茶,“自从远洲公司迁到了京市,你就很少到到滨州了。”他指了指餐桌前的其他人,重点指向许文程,“现在和这边的人交涉不多吧?”
许况思忖着何老的用意,神情很淡,“还好。”
何老说:“生意场上竞争在所难免,但一离开谈判桌,还是要以和为贵。”
许况垂眸,手指摸着水杯的边沿。半晌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许文程,眼底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听说许董最近被调查了,用户数据泄露可是大事,解决了吗?”
话音一落,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许文程脸上带着笑,眼底露出几分阴狠。
许文程的公司出事的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因为数据泄露,旗下的软件也被强制下架。事情原本是能被压下去的,许文程怀疑现在闹这么大都是许况在推波助澜。
资金链都快断裂,许文程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度过难关,特意找了何老做中间人和许况讲和。
许文程忍下心里的不快,吩咐服务生给许况添酒,端着杯子站起来,“我也希望尽快度过难关,远洲和启程本来就是一家,应该同气连枝······”
许况没拿服务生倒好的酒,语调带着几分玩笑的慵懒:“许董的酒我可不敢喝,远洲的分公司好像也没有叫启程科技的。”
话到这里就说绝了。
许文程放下了杯子,淡褐色的液体溅了出来,液体流入桌布里。
何老见状要他坐下,许文程没坐。饭局的主要目的告吹,还丢了面子,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匆匆告辞。
他走了,饭局就没继续下去的必要。
许况没有久待,从雅间出来,没出会所,被随后赶来的周墨叫住。
“喝一杯?”周墨主动邀请。
许况没拒绝。
两人找了安静处落座,周墨点了酒,打发侍应生离开,自己启酒倒好推给许况。
烈性朗姆,许况仰头将一杯都喝了,见他心里并不畅快,周墨说:“你二叔是在求和吧?”
许况抬眸,“他会求和?”
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许况太了解许文程这个人,现在遇到困境了会装乖,等养过精神又会狠咬人一口。
周墨不置可否,只说:“他背后没少给你使阴招,现在出事了要你帮忙,确实也不地道。”
周墨又添上了酒,“你二叔为人是挺讨厌的,但我怎么觉得你对他好像格外狠。”
许况靠在沙发里拿着酒杯,刚递到嘴边,听到周墨这么说,动作一顿问:“你想说什么?”
“我之前也听过一些传言,说当初李叔叔出事,是你家二叔在背后算计。我怀疑你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许况打断了他,将又一次空掉的杯子放到周墨面前,让他倒酒。
周墨笑一声,觉得许况有些不太对劲儿,“慢点吧,这可是烈酒。”
许况没说话,酒的后劲上来,头开始发闷,心里的郁躁只增不减。去明川公馆接李书妤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许从霖的计划他知道,可他没有任何举动,顺着许从霖的计划往下走,他不会甘心做一个永远被摆布的傀儡,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可是随着孩子的月份变大,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心里的失控感却越来越重。
李书妤睡的很早,半夜的时候醒了一次,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
几声谈话之后逐渐安静下来。
一会儿,卧室的房门被推开。
许况走了进来,见李书妤醒着,“吵醒你了吗?”
他说话声音很低,绕过床尾,到了李书妤坐着的那一边,俯身碰了碰她的脸。
距离很近,李书妤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睛,他身上的酒味明显。
“我给你带了东西。”他低声说,语调淡薄。
李书妤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喝多了,学他说话,声音也很小:“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伸到李书妤面前,静静等着,半晌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李书妤知道了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一点点打开他的手指,看到了他掌心里的几颗糖。
“给我的吗?”
他点头,随即又补充:“我尝过了,这种最甜。”
话语低沉耐听,身上依旧是考究的衬衫,甚至神情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却说出这么一句幼稚到有些好笑的话。
李书妤拿过糖,“是尝过了很多,把最甜的带给我吗?”
还是点头。
心里一动,李书妤伸手揽住了他,在微凉的侧脸落下如蜻蜓点水的吻。
他俯身配合着她的动作,在她柔软的唇离开后,伸手摸了下侧脸。
转身离开。
李书妤问:“你去哪儿?”
他没说话,径直出了门。
听动静是下了楼。
李书妤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来,想他醉的有些严重,是不是摔倒在哪里了。
她起身正要下床去看,卧室门又被推开。
许况有些站不稳,手里拎着西装,又绕到了她面前。
李书妤坐了回去,见他在西装的口袋拿出什么,昏暗的光线下有幽幽蓝光。
他低头半蹲在床边,拉过了她的手,等李书妤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无名指带着一圈凉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沉默好半晌,开口时声音有些轻,“你喝醉了。”
“·······没醉。”
醉酒的人都说没醉。
李书妤抬手,看清了手上的戒指。
这么合适的尺寸,也不会是给别人的。
她看着戒指好一会儿,低声说:“混蛋啊你,不在清醒的时候送。”
再低头时,醉酒的人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
······
第二天,李书妤接到了陈心岚的电话,邀她出去见面,说要谈点事情。
约定的地点在一家休闲茶厅,李书妤到时,陈心岚正在煮茶。
茶壶升起了袅袅白雾,洗好第一遍茶水后,陈心岚将第一杯递给李书妤。
柔声询问:“身体最近都好吧?”
“总觉得累。”
陈心岚:“正常的,月份越大越累。许况也来滨州了?”
“昨天来的。”
陈心岚将煮沸的茶壶拎到一边,轻叹一声:“他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和我说。”
许况那种冷淡的性格其实和谁都有距离。
李书妤觉得,相比于许况的性格,他其实很尊重陈心岚,也很会听从陈心岚的安排,甚至在很多事情都在妥协。比如因为陈心岚的一句话就放弃了钢琴。比如听从陈心岚安排进了许家公司。
对于这种妥协,李书妤有时也会不理解,因为许况不喜欢约束,骨子里又很凉薄霸道。
“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你帮我一个忙。你舅舅的忌辰也就在这几天了,到时候许家的这些人都会去扫墓,我就怕小延那孩子······”
“许延怎么了?”
“去年文滨忌辰的时候,他没来,但那时候他人在国外,勉强也说得过去。今年他在滨州,要是还不去,老先生肯定要生气了。”
李书妤知道许延和许文滨的关系一直挺一般,但忌日都不去扫墓,还是有些出乎预料。
陈心岚说:“人死灯灭,他去不去墓地其实都没什么,但老先生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估计今年就会考虑分财产的事情,小延他不知变通,一味的惹老先生生气,我怕他······”
后面的话陈心岚没有说,李书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能帮什么吗?”
“我就想劝劝他,让他去扫墓。可你也知道我们家里这种关系,他对我和许况都挺排斥,我们和他说这件事可能会适得其反,可其他人又劝不了。我就想着,你这个妹妹能和他聊一两句,他也愿意和你说话。”
李书妤觉得陈心岚对她和许延的关系判断有误。
她和许延什么关系?
那是小时候互相欺负,长大后互相看不上。
李书妤捏着茶杯,“他也不会听我的。”
陈心岚笑笑,“你试试,要是不行我再找他。”
李书妤答应试试。
从茶厅出来,李书妤给许延打电话,接通后被音乐震的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那头醉醺醺一句:“谁啊,说话。”
“李书妤。”
那头反应了一会儿,嘴巴和周墨一样欠:“呦,李仙女啊,找我有何贵干?”
“谈点儿事情,你在哪里?”
许延似乎想了一会儿,“紧急吗?我现在忙着呢。”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音乐声小了一些,许延说:“非得见面谈吗?我明天和朋友出海玩儿。”
陈心岚果然没有料错,这货根本就没想着去扫墓。
不正式见面,根本没什么效果。
李书妤说:“挺紧急的,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许延“哎”了一声,“我在滨州啊大小姐,怎么见面?”
李书妤懒得和他废话,只说:“地址。”
司机送李书妤到了地方,见是一家酒吧,有些不放心她,跟着她一起进去。
电梯门正要关上,一个穿着吊带短裤的女生跑了进来。
女生化着烟熏妆,环臂靠在电梯内,视线落在李书妤身上,可能是觉得一个孕妇来这里有些奇怪。
李书妤视线和她对上。
女孩儿又看了眼李书妤身后保镖模样的男人,八卦道:“小姐姐来抓人吗?”
李书妤没懂她的意思。
女孩儿似乎很热心,“现在男人可真不是东西,小姐姐你这么漂亮,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这还怀着孕呢,还是······”
“不是。”李书妤打断女孩儿的联想。
女孩儿笑笑,浓重妆容下也可见两个甜美的梨涡。
李书妤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电梯很快到了,李书妤和司机从电梯里出来,女孩儿也跟着出来。
酒吧的包厢走廊光线很暗,三人在同一间房门外停住。
女孩儿说了句“好巧”,先她一步推门进去。
音乐声比电话里听到的还大,光线晃来晃去,都是一群年轻的男女,没看到许延在哪里。
李书妤随机拦住了一个男生,“许延在吗?”
男生喝的半醉,回头吼了一嗓子,“许延!有妹子找你!”
他这一声喊,吵闹声瞬间安静了不少,十几双目光落在门口李书妤站的位置。
“呦,这谁啊?”
“许延,你这回玩儿脱了,要当爸······”
话没说完,许延把扑克牌塞到了他的嘴里,“这我妹。”
那人吓的不敢说话。
起身看到李书妤,许延皱了皱眉,拉着她去了休息室。
门一关上,总算没有那么吵了。
许延双手叉腰,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你怎么······”
他停顿了片刻,指着她的肚子,“许况的?”
还能是别人的吗?李书妤想骂人。
许延在不大的休息室绕了半圈,脸上没了玩世不恭的笑,冷声问:“你是傻的吗?你和他生孩子?”
突然的指责让李书妤有点儿懵,“怎么了你?”
许延揉了一把脸,“喝的有点儿多了。你找我什么事?”
他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李书妤将许文滨扫墓的事情给他说了,“还是去一趟吧。”
“岚姨让你来的吧?”
看来他什么都清楚,李书妤点头。
许延有些疲累的靠在沙发里,没说去不去。
李书妤坐在一旁等他的答复。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烟熏妆女孩儿一进来就凑到了许延的身边,视线扫过李书妤,扯了一把许延的衣服,“说什么呢,半天不见你出来。”
许延掰开她的手将衣服解救出来,“关你什么事?”
女孩儿“哼”了一声,“你不出来玩儿的没意思啊,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赌约没兑现。”
许延挑了挑眉,“人甩掉了吗,就来兑现赌约。”
“甩掉了,这次真的烦死了。周墨只让我去玩玩儿,可没告诉我那个周樾宁这么难缠。”
李书妤神情一顿,重新看向了面前的女孩儿。
淡妆和浓妆差别很大,气质也是千差万别,但身高体型不会变化。
李书妤几乎要为这荒诞的一幕失笑。
许延推着女孩儿远离了一些,“你先出去,我还有正事要谈。”
许延又交代:“还是把握点儿分寸,别真闹出什么事情。”
女孩儿起身,“知道啦。”
门打开又被关上,李书妤看着女孩儿的背影确定了,这就是和周樾宁一起吃饭的女生。
她有些出神,许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告诉岚姨,我会去的。真服了你们了。”
“这女生是谁?”
许延拧开瓶子喝水,“范莹啊,问她干嘛?”
李书妤声音很淡,“我听她说起周墨。”
许延笑了声,“周墨要她去钓一个男的,钓上之后不喜欢,又甩了。”
见她疑惑,许延说:“范莹就爱玩儿这种游戏。”
“周墨吩咐她去的?”
许延说:“他们打赌来着,赌她会不会成功。周墨有时候比我还缺德。”
面对他的自谦,李书妤没说话。

外面下着很小的雨,滨州的天气总是晦涩又潮湿。
李书妤有些出神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象,行道树的叶子被细雨淋湿,天色不匀,光被云层遮挡要露不露。
刚刚在酒吧内,李书妤多问了几句范莹和周樾宁的事情,许延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赌约。
半年前结束学业的范莹刚回国,国内的一些朋友为她举办了一个派对。
喝了一些酒,别人说起范莹在国外玩弄别人感情的事情。
范莹没否认,说她有操守,只玩弄那些感情渣滓,并宣称自己是感情界的“清道夫”,以消灭渣男为己任。
此言一出,场面热闹异常,一直安静喝酒的周墨说话了,说他不信。
范莹被周墨一激,来了点儿兴趣,问他不信什么?
周墨看着她笑笑,说不信她真能快速让一个又渣、防备心还重的男人上钩。
他意有所指。
范莹一听就明白了,问又渣、防备心还重的男人是谁?
周墨说了一个名字,说他一个熟人正在被那男的骗,范莹要是真能整整那男的,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他又说,那男的面上挺正人君子的,范莹可能不会成功。
酒局上玩笑,两人就限定了一个日期,赌约就这么定下了。
没想到范莹还真的成功了。
只是周樾宁好像真的看中了范莹的家世和假装出来的贤良性格,以结婚为目的和范莹交往,要分手的时候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这个赌约迟迟没有兑现。
听到这些,李书妤半晌无言。
周樾宁在和她交往期间态度犹豫,跑去和范莹约会吃饭,这种行为无疑劈腿。
可范莹经常以戏弄感情为乐,只把周樾宁当成一个玩物。
如果李书妤是个局外人、旁观者,或许会拍手叫好,说一句周樾宁活该。
可这件事真的是巧合吗?
周墨的话让人生疑,他熟人正在被周樾宁骗······
李书妤觉得,周墨口中的“熟人”是指她自己。
可周墨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单纯觉得好玩儿,还是无聊的恶作剧?
千头万绪,总也理不清楚。
李书妤之前也经常和许延混在一起玩儿,知道他那个小圈子做出什么奇葩事情都很正常,这又让她暂时消除了疑虑。
回到家时,阿姨在门口等,见到李书妤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饿了?”
李书妤点头,她现在每顿饭吃不了多少,但一天要吃好几次。营养师也建议她少食多餐。
阿姨将温热的餐点端了出来,“打了电话一直不通。要知道你出去这样久,我就应该跟着你,出门水也没带······”
李书妤低头喝汤,“手机没电了,下次出门一定带上你。”
阿姨照顾李书妤格外用心,李书妤只要带她在身边,总有装好的水和食物,她觉得李书妤特别不会照顾自己。
想起什么,李书妤问:“许况醒来了吗?”
“你出门没一会儿他就醒了,老先生要他去一趟公馆。”阿姨看了时间,“去了有几个小时了。”
李书妤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房子太大,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显得更加寂静和空旷。
阿姨说起扫墓的事情,“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挺快,感觉先生去世还没多久,转眼就三周年了。太太心里又要不好受,现在她一直住在酒店,也不愿意回来。”
“岚姨和舅舅的感情确实很好。”
在李书妤眼里,许文滨和陈心岚算是恩爱至极。她见过太多次父母的纠葛,到许家后才意识,到原来别人的父母可以是另一种相处模式。
阿姨低叹,“可能关系太好,也算不上好事,真能白头偕老还好,要是中途撇下走了,还真是叫人受不了。太太也是坎坷,短短几十年就经历了好几次亲人离开。尤其那个女儿,都成了她的心病。”
李书妤动作一顿,“盛瑶吗?”
“那孩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太太总说‘瑶瑶’。”
李书妤想起在南州小房子里看到的照片,可她又没有见过那个看起来和她同龄的小孩儿,甚至在看到照片之前,没听任何人说过陈心岚还有一个女儿。
“岚姨嫁给舅舅的时候没带她来吗?”
阿姨看到她的反应,才知道李书妤不清楚这段往事,“大少爷没和你提过?”
李书妤摇头,阿姨将话往回收了收,“那孩子不在了。”
阿姨像是不愿意多说这件事,只简单说:“据说意外掉到水里了,没的时候才三岁半。这个孩子都成了太太的心病,她就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也是命运弄人,后来怀上了一个孩子,又停胎了······”
李书妤只以为陈心岚喜欢女孩儿,却没想到“喜欢”的背后有这样的悲剧。
去墓地的那天,滨州依然是小雨。
三周年冥辰,按滨州的传统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许从霖的子女后辈、走动密切得旁支、还有几个许氏的高管都来了。
天色雾蒙蒙的,人群扰乱了山林寂静。黑色轿车停在山脚,许从霖由许文怡搀扶,沿着台阶走在最前面。
他身体不好,原本不来墓地,可临出发前又改了主意,说要来看看,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寄予厚望的长子以那种方式突然离世,对许从霖的打击很大,这几年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精神也不好。
祭拜的一行人都穿着深色衣服,淅沥的雨水沿着伞骨滑落,气氛沉闷又凝重。
这几节台阶车上不去,只能步行,李书妤原本跟着许从霖在前面,可慢慢就落在了一行人的中间。
青石板地面长了生了青苔,沾了雨水有些打滑,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胳膊被握住时,李书妤淡声说了声“谢谢”,偏头发现是许况。
黑色西装矜冷,他接过她手里的伞,沉默的抓着她的手臂,防止她打滑摔倒。
一直到了墓地的平坦地带,他短暂离开去完成祭拜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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