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可走过来，和林云初温言细语道。
这个时候的酒店餐厅是用饭盘装饭的，林云初一边听林可可说话，一边和打饭的阿姨道，“阿姨，我要个红烧肉，香辣虾，一个豆角茄子，一个汤。”
“还能打？那再来一个辣子鸡。”
林可可看着林云初猛打菜，打进饭盘里的菜，每一个都色香味俱全。
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奢侈！
林云初真奢侈！
他们家一顿晚饭都没这么多这么好的菜，林云初却一个人吃这么多。
“姐姐，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林云初笑眯眯地问。
林可可感觉自己分泌口水，这菜太诱人了。
“三块钱一份。姐姐你想吃，可以拿粮票和钱直接去换。”
林可可生生将自己口水吞了回去。
她不能这么样花钱。
她要省钱。
等到林云初那份工作到自己手里后，她再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姐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林云初一边吃红烧肉，一边问林可可。
现在的宾馆食堂讲究一个良心，她要一个红烧肉，阿姨打菜的时候，手一点都不抖，满满一大菜勺，宾馆的厨师做菜水平也超高，红烧肉肉质细腻且不腻，香甜可口，一口下去，吃的人幸福极了。
林可可刚被自己吞下去的口水，再次被林云初吃红烧肉的模样勾了上来，她抿了抿自己那有些控制不住的口水道，“云初，你这日子也太铺张浪费了，领导都说了，节约是美德，浪费可耻！”
上辈子差不多这个点的时候，越市开展了一场倡导勤俭节约的活动，被选上的姑娘，都佩戴了大红花进行表扬，那些高干子弟的长辈们紧着这些姑娘挑，好几个姑娘因为这场活动，找到了非常不错的婆家。
她从乡下回来，现在身上着实没太多闪光点，所以她必须要等一下这场活动。
不然，她早就开吃了。
论起身上的钱，她不比林云初少。
且除了自己身上钱比林云初多，她还知道未来做什么赚钱。
她绝对不会的缺钱。
“姐姐，你这脑袋咋想的？你咋会指望着我这种被家里人赶出来的人，有些这些美德？我现在名声是啥样的，你心里没底？”
作为文中反派，肯定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怎么可能受这些约束？
“再说，没办法，我就是有钱。我喜欢花钱，花钱让我开心快乐。”
“……”林可可被气得鼻孔扩张，道，“云初，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遇到这种事，你心情不好，可人生还长着呢。你还要结婚，还要生孩子。”
“啪！”
林云初直接将筷子摔在桌子上，眼眸鄙夷且生气的道，“你啥意思？我遇到什么事？林可可，你这说话阴阳怪气的话，走哪说哪，很有意思吗？如果你不会说话，麻烦你给我一边去！”
“在别人面前你尚且可以装一下白莲花，装自己楚楚可怜，装自己体贴人意，在我这大可不必！我不吃你这一套！”
“滚！”
林云初没好气呵斥道。
“云初，我跑这么多远来劝你。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林可可一双大眼睛泪水涟涟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隐忍和委屈。
餐厅其他吃饭的人见她这模样，顿时心生怜悯，看林云初的眼神充满讨厌。
小白莲当初将迷人心性药物放她酒杯的事，还没清算完，现在又在装可怜。
你既然这么可怜，那好我让你再可怜一点。
“泼~”
林云初直接将自己碗里的汤往林可可脸上泼，一边泼一边带着哭腔道，“我不这样看你，我怎么看你？我那天晚上明明就什么事都没有，你非要在别人面前说，说，说！现在我已经被你们赶出家门了，你还要来羞辱我！”
“咱们做不了亲人，但你也不要朝我这一刀一刀暗中插刀子啊！”
谁还不会哭？
哭的时候，林云初顺势站起来，双手往桌上一扫，发疯一样将自己饭碗掀出去，刚好掀到林可可身上。
林可可脸上有汤，身上有饭菜残渣，狼狈不堪。
她瞪大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林云初。
林云初捂着自己脸，随即激动地跑了。
打完人，骂完人，自己跑了，还没人拦。
这精神不正常之后，精神状态瞬间好多了。
冲出餐厅食堂的时候，她又看到一个熟人。
之前在派出所审讯她的司哲彦的好兄弟陈琦，陈琦看到她这发疯模样后，眉头皱了皱，眼底全是鄙夷。
林云初眼眸微眯，转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林可可，嘴角微微扬起。
林可可一早就看到了陈琦，所以故意刺激她，让她发疯。
却不知道，陈琦一进来，她就看到了他。
这疯是她故意发的，林可可你想要的结果，我成全你！
“……”林可可感觉自己有一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林云初现在明白她激怒她发疯的原因已经晚了，陈琦已经看到了全过程。
她这种泼妇行为，只要陈琦告诉司哲彦，司哲彦会更讨厌她。
“陈同志，我没事。我妹妹就是有些情绪激动。”
见陈琦走过来，林可可苦笑一声解释道。
陈琦眉头皱得更深，道，“你真是太惯着她了！”
林可可低头，心头划过一丝笑意，司哲彦兄弟这，她终于上分了。
她离司哲彦又近了一步。
“陈同志，您来酒店是有什么事吗？”
陈琦点了点头，道，“对。你赶紧清洗一下，回家吧，这模样怪狼狈的。”
“不好意思。”林可可迅速跑了。
陈琦有些恼火，走出餐厅。
司老先生让他请林云初去他那吃饭，他就不知道司老先生到底看上林云初什么，非要林云初做他孙媳妇，甚至因为她，司哲彦拒婚，他还将司哲彦关了起来，说最少要关三天。
这种没素质、莫名其妙就发疯的女人，司哲彦娶回去，那司家不是鸡飞狗跳？
等会他任务一完成，他就要立马去司家找司哲彦，帮他把这婚退掉。
“林云初，老首长说想见你一面。”
陈琦拿着自己的工作牌，顺利找到林云初，口气不太友善的道。
“老首长在哪？”
林云初问。
“你想去哪见他？难道你想去司家？”
陈琦刺拉拉的反问。
“你他马的神经病！不想做这任务就不要做，没有职业素质就脱掉你的职业服装。就你这职业素质和职业态度，真丢警察叔叔的脸！”
林云初直接开骂。
一个屋子里走不出两种人。
陈琦这性子和司哲彦一模一样。
只要一开口，就特别讨骂。
书里陈琦一直都不喜欢林云初，林云初和司哲彦最后离婚，他在中间添了不少火。
总之，一个对她一点都不友善的人，她没必要和他好好说话。
“……”陈琦气只想就差没在原地转圈，好几秒后，他狠狠压住自己的脾气，咬牙切齿地回答，“老首长邀请你去的地方是隔壁的茶餐厅！”
“哦。那麻烦你带路了。”
前一秒把人骂得狗血喷头，后一秒情绪瞬间收住，林云初这对情绪控制的能力看得陈琦此刻很想爆粗口，但他得稳住，克制住。
他是为人民服务的人，不能没素质。
林云初懒得管他的情绪，跟着他走出了宾馆。
现在已经改革开放，春风吹遍大地。
受港台地区的影响，越市也开了一家粤式茶餐厅。
茶餐厅满满的复古的港味，桌上的盘和碟子非常精致，桌上摆着一个小花篮，雅致得很。
在茶餐厅的墙角处的半间隔的小包间里，司老爷子已经坐在那喝茶了。
“司爷爷。”
林云初走过来，非常有礼貌地打招呼。
“云初，吃饭了吗？”
司老爷子和蔼地问。
林云初点了点头，“刚吃过。”
“这事是司爷爷没安排好，本来说想请你吃饭，结果没提前和你说时间。那就喝茶，听说你们年轻人现在最喜欢从外面来的东西，所以我特地定了在这里。这里有牛扒，有奶茶，有蔬菜沙拉，来，你自己点。”
林云初笑，“那我点一份柠檬汁吧。刚放下的碗，真挺饱的。”
虽大部分的饭菜和汤都在林可可身上，但耐不住那分量真的好足，吃得不多，也很好。
“好。”司老爷满脸笑容地看着林云初，而后转头和陈琦道，“陈琦，要不，你也坐下来吃点？”
陈琦满脸抗拒，“不用了。您这边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忙别的了。”
他越看林云初越觉得这女人假，林云初对他的态度、和对司老爷子的态度完全就是两种，对他各种泼辣，对司老爷子则各种乖巧温顺。
太会做戏了。
因为对林云初不满，他都懒得和司老爷子说起林云初被林家赶出来的事。
从茶餐厅走出来后，陈琦径直去了司家，他得马上找到司哲彦，让他想对策。
此刻，司哲彦已经在自己房间画了好几张图像。
第一张图像是用铅笔全绘画的，画出来后，他觉得自己画的人没脑海中的娇俏。
于是他开始画第二张，第二张不满意后，画第三张。
终于画满意了一张，他开始给人物上颜料，黑头发，高马尾，浅绿色碎花小裙子，颜料干了后，他再吹了吹，终于满意了。
这人物的侧面画像和他心中人物高度吻合。
鼻梁挺俏，睫毛长长，眉尾细长，红唇微扬，眼眸明媚，神情张扬，灵动且俏皮。
“李妈，她画像我画好了。爷爷要关我三天，你拿着画像去给我找人。”
司哲彦将自己做的画像递给李妈。
李妈直接应道，“好勒！”
而后接过司哲彦的画像。
当她看清画像人物的时候，立马笑了，“云初小姐啊。”
“李妈你不要再膈应我。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林云初这三个字！”
司哲彦打断立马的话。
“……”李妈整个人脸上全是疑惑。
这司大少爷一边画林云初小姐，要她帮忙找她，又一边毫不客气的骂她，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画像的人只是和林云初长得像？
“但是哲彦，这姑娘和林云初小姐……”长得是真像啊。
“林云初不配和她一起相提并论。”
“……”李妈顿时觉得他们家这个素来很聪明的大少爷固执地有些蠢。
“司哲彦！”门外陈琦一脸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打断两人谈话。
司哲彦转头和李妈道，“李妈画像你收起来，不要被家里其他人看到，尤其是爷爷。”
“好。”李妈赶紧收回画像。
“什么情况？谁还能把你气成这样？爷爷他们说要找的那个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司哲彦见陈琦这气呼呼的模样，有些好笑的问。
“去你房间聊。”
陈琦一进司哲彦房间，就将自己之前看到的林云初骂人、泼妇一样猛往林可可身上泼东西的事、还有骂他神经病的事，噼里啪啦和司哲彦说了一遍。
“……”没想到陈琦也被林云初骂了神经病，司哲彦突然有种找到安慰的感觉。
“司爷爷从未请人去茶餐厅喝茶，林云初是第一个。我觉得你危险，你得挺住。你真要屈服，你以后的日子就有得受！”
“你真要和她结婚，以后咱们兄弟就走远点。毕竟，这种母老虎，我的有多远离多远！”
“今天这情况我已经和你说的差不多了，你自己看着办！”
陈琦道。
“这婚我反正是不会结的。”司哲彦再次表态，他本对林云初意见特别大，现在更讨厌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司哲彦眼眸眯了眯道。
没想到林云初这么阴险，嘴上说不和他结婚，结果又和爷爷去喝茶。
看来，他对她还是太客气了。
茶餐厅，司老先生目光柔和看着林云初。
这几天，他只和她谈了一些和工作有关的事，其他私人之间的事什么都没谈。
“云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挺多的。司爷爷一直都没时间和你好好聊聊。”
林云初喝了一口柠檬汁，笑了笑道，“司爷爷，其实这些事也都还好！”
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和林家对抗的开胃菜。
“对了，司爷爷，他呢？他情况还好吗？”
林云初抬头问司老爷子，这一开口问，她才发现自己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好像他也没问她的名字。
司老爷子眉宇舒展地道，“他是个英雄，完成了组织交给他的任务。他现在很安全。”
“他的伤势呢？”林云初问。
司老爷子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
问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喉咙好似被棉花堵住一样。
司老爷子点了点头，道，“伤口感染非常严重，肋骨断了几根。身上的伤也有很多。进医院之后就做手术了，不过丫头你不用担心，进了军区医院，我们的同志一定能将他救回来的。
换做其他的人，这事是半点不能说的。
但林云初不一样。
当然，司老爷子也没将所有情况都告诉她。
没告诉她，裴淮远现在虽然已经手术，但情况依然凶险得很。
伤口发炎，导致他一直高烧不退；刀锋伤了内脏，内脏出血不止，他一进急诊就休克了；还有他全身器官也都在衰竭。
凶多吉少。
现在能吊着一口气，全凭裴淮远自己的生命力和意志力。
“他伤得确实很重的。”
林云初眼中都是钦佩，“他真的很英雄。”
“对。祖国不会亏待任何一位英雄的。省军医院知道这事后，已经成立了治疗小组，很快就能到这来。”
“那我就安心了。”
林云初又喝了一口柠檬茶。
她有些想问司老爷子那同志的名字，心里犹豫几秒后，她选择不问。
他是部队的人。
要经常执行任务，他们以后基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知道和不知道的结果一样。
她做一个热心市民就很好。
“云初，司爷爷今天请你喝茶，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好好聊聊。你和哲彦的婚事……”
林云初早就料到他会说这件事，司烨霖话还没完，她便表明了自己态度，“司爷爷，您不用觉得这事不好办。我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和司哲彦结婚的人，不应该是我。您不用觉得抱歉。”
“……”司烨霖眉头微微一瞪，有些不悦的沉眉道，“云初，你就这样看司爷爷的？你和哲彦虽没结婚，但我可一直都当你是亲孙媳妇。”
“……”这话让林云初有些意外，她以为司老爷子是要说服她退一步，没想到，他并没看不起她，“谢谢司爷爷的疼爱，但这门婚事，我已经决定不再参与。于司家和林家，我已是局外人。我已经和我养母养父说了，过几天我回乡下了。”
“我虽没见过我自己亲生父母，但我还挺想见他们的。”
，“是不是你养母和养父给你压力了？如果压力来自他们，我可以为你解决。”
林云初摇头，道，“不是。”
“你看不上司哲彦？”
“……”林云初一愣，这老首长的眼神就狠，这都能看出来。
“肯定是的。那小王八蛋！我回去收拾他！”司烨霖恨铁不成钢地道。
“还真不是。司爷爷，是我现在不想嫁人。”
司烨霖看林云初眼神又慈祥了几分，看看，这多好的孩子，被他们家那混小子语言暴力了，却不说他半点坏话，还给他找理由推脱。
多好的姑娘！
司哲彦怎么就不会珍惜！
趁着聊天的时间，林云初顺便询问了一下邱家湾的情况。
“邱家湾属于特别谋杀案。现在案情基本缕清，邱老医生女儿早年被人拐进邱家湾，被很多人凌辱，生了好几个孩子，生完孩子后，他闺女被关在牛栏里，那家畜生很懒，又想有钱，村里男人只要给点钱，他就让邱老医生的女儿接待，他女儿每天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邱老先生夫妇之前有冤案在身，知道女儿遭遇，也无能为力。后来好不容易恢复了清白，找到了他女儿。却没想到在找到他女儿的第二天，她女儿用家里的斧头砍死了自己的几个孩子，然后自己跳了河。”
“邱老先生还没来得及营救和相认自己的女儿，她女儿就死了。这是对夫妇两人打击非常大。这起杀人案应该是他们打算在邱家湾住下来后，就开始筹谋了的。”
林云初听得心惊肉跳。
邱家湾真是一个人间地狱！
她终于明白第一眼看到她有些欢喜的邱老婆婆，为什么会浑身上下有杀气。
她有时候模样看起来很阴鸷很冷沉，可她是真没想到伤害她和裴淮远。
她是真的在救他们。
“司爷爷，我和那同志能平安度过昨晚，是邱奶奶保护的我们，她将我们安排在地窖里。她并不是一个坏人。”
“这事我会让我们的同志妥善处理。”
“邱家湾出现了这么重大的命案，那邱家湾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和妇女呢？如何解决？”
“我们的同志，已经在营救中。营救出来的人，都放在安置中心。”
林云初点了点头。
心里却依然很沉重。
恨不得将邱家湾其他参与买卖妇女儿童的人，统统撕成碎片。
恨不得将人作为物品交换交易的人撕成碎片！
“司伯伯，好巧！我和可可刚好路过这里，没想到看到您也在这。”
一记熟悉、故意掐着嗓子、做作的声音响起。
林云初嘴角扬起嘲弄的微笑，墨菲定律就这么神奇，她才想起王秀君，王秀君就来了。
王秀君轻扫一眼林云初，笑容毫无温度的道，“云初，和你司爷爷见面，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你这孩子，嘴巴不关风的，说错话怎么办？”
林云初眼眸冷抬，只要一想起邱家湾的事，就想戳王秀君几刀。
那里面那么多妇女儿童，不知有多少是王秀君的手笔。
丧尽天良的刽子手！
但刚才司老爷子说，案子还没结束，关于案子的所有内容，暂时都不能对外披露，所以她得再忍一忍。
“妈，不管说错什么话，都比做错事要好。说错话，只是精神伤害。做错事，那毁掉的就是别人的一生了。”
林云初笑了笑道，只是那笑容比西伯利亚的西北方还要冷。
王秀君看着林云初那充满杀气和恨意的眼神，心头咯噔一声。
林云初是知道了什么吗？
“云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秀君沉眉问。
不想，她这话刚落音，就感觉自己有一束锋利的光芒射过来。
司老爷子皱着眉，正眸光冷冷地看着她。
王秀君和川剧一样，迅速变了一个脸。
笑得尴尬地道，“云初，你这孩子，总是让妈这么担心。我这一担心，脾气和语气就不太好！你不要生气啊。”
林云初冷笑一声。
不予理会。
林可可看林云初冷笑的模样，恨不得直接伸手呼她几个大嘴巴子！
刚往她身上泼汤泼饭菜，现在直接冷视王秀君和她。
司老爷子没说话，静静看着王秀君和林可可这母女，更加确定一件事，林可可一回来，王秀君没少虐待林云初。
没孩子的时候，对别人孩子比亲生的还亲。
自己孩子一回来，就苛待虐待自己带大的孩子。
“小王，我正在和云初商量。这段刚好哲彦在家，我邀请她去我们家坐个客，住个几天。”
邀请姑娘去自己家玩，自己家住，这种事应该是他们司家女人做的，但没办法，他老伴去世了，他大儿媳妇出差了，他二儿媳妇带着他小孙子回娘家吃酒去了，只能他自己开口了。
王秀君这态度，林云初压根没法呆。
将林云初邀请到自己家里，刚好可以和司哲彦培养一下感情。
然后，不管结婚证下来没下来，都让林云初随军。
“……”王秀君和林可可同时一惊，大感不妙。
林云初到底给司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药，司老爷子就这么看得起她？
“云初一个人去，多不方便，让可可和她一起去吧。她们是姐妹，一起去可以彼此照应。”
王秀君趁机将林可可推出去。
“司爷爷，让可可去您家玩吧。我就不去了，我住宾馆挺舒服的。而且我朋友还有两天就要结婚了，这两天我得去帮忙。”
林云初婉拒。
“你现在住的地方是宾馆？”司老爷子反问。
王秀君感觉自己后背突然大汗涔涔。
“小王，养女也是闺女。自己养大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疼爱。这人，要善良啊！”
司老爷子语重情长地道。
“对，对！”
听起来，每句话都温和，落王秀君心里，却好似锤子一样，不断捶打着她。
这话里没一声指责，却句句都是指责。
她甚至觉得，司老爷子极有可能借着这些借口，直接悔婚。
“我们对云初真和亲生闺女一样，她说想体验一下住宾馆的感觉，我们就让她出来住了。”
王秀君呵呵干笑一声，极力为自己找回面子道。
说完后，她还不断和林云初挤眉弄眼。
把她赶出来了，还要她给她台阶下？
林云初笑眯眯点头，道，“是呢。司爷爷，我妈对我挺好，说宾馆我随便住。住多少天要多少钱，她都给出。妈，对吧？”
王秀君笑容僵住，但自己说的话，死活都得吞下来。
“对。”
“谢谢妈。妈，花园宾馆我觉得真的很不错，还想住三天。等会麻烦你给我再续个费。”
王秀君和吃苍蝇一样看着林云初。
她又进林云初的坑里了。
偏偏这坑还是她挖的。
林可可急得不行，可司老爷子在，她只能干着急。
司老爷子很满意王秀君的态度，且越看林云初越喜欢。
这丫头不笨，很聪明。
本来他有些担心她吃亏，现在看来，最后是谁吃亏还真说不定。
而后他起身和林云初告别，道，“云初，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宾馆休息，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司爷爷。”
司老爷子离开后，王秀君愤怒地看着她。
“妈，麻烦帮忙续个费呗。”
林云初皮笑肉不笑的道。
王秀君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去了隔壁的花园宾馆。
往前台交了四十五块钱。
林可可气得脸都青了。
刚被林云初泼得一身脏兮兮的，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换好衣服后，她拉着王秀君来找林云初。
却没想到自己再来一次，自己一毛钱便宜没占到，王秀君又被林云初讹走了四十五元。
四十五块啊。
一般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她才是林家千金，现在每天花十五块住宾馆的人却是林云初。
“林云初，你不要以为司老先生现在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我这钱不是白给你出的，我给你一个机会，这两天赶紧把你工作的事处理了！不然……”
王秀君眼中杀气必现。
林云初故作瑟瑟发抖的道，“好的。谢谢你了。”
王秀君又瞪了她一眼，道，“以后在司老先生那，不要有的没的都说！你若是再掺和进林家和司家的婚事，我不会饶你！”
“妈。我真没掺和。”林云初可怜兮兮地道，“刚司老先生说邀请我去司家，您看我第一时间拒绝了。刚司老先生说和司哲彦结婚的事，我也拒绝了，我说我坚决不嫁司哲彦。您若不信，可以去问司老先生。”
“这还差不多！”
王秀君有些满意的道。
只要林云初态度坚决，坚决不嫁司哲彦，那司哲彦就是林可可的，就是她亲女婿。
“工作的事，你明天去办一下。”
“好。”林云初乖巧温顺地道。
王秀君这才带着林可可满意地离开了宾馆。
“妈，司爷爷这么喜欢林云初，我心里很忐忑。”
走出宾馆后，林可可牵着王秀君手，眸底都是担忧的道。
“司爷爷会不会一意孤行，直接拿他们的户口簿去部队打报告？直接领结婚证？”
王秀君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也不太清楚你司爷爷为什么这么喜欢林云初。但你说的这事基本没可能，林云初的户口本还在家里。没户口本，这结婚证打不了。”
林可可并没太放心，道，“可是妈，我总觉得林云初会影响我们。”
“只要司爷爷一直很喜欢她，我和哲彦两人结婚就会很难。”
她回来后，司老爷子对她客客气气的，但一点都不亲近。
司哲彦这边则是，他们已经见面了，但他却不来找她，也不来见他。
她想和他培养一下感情，都很难。
“我知道。但咱们这事，急不来。你工作这事还差一点点，林云初把工作给你后，我自有办法让她回乡下去。她若不回去，呵呵……”王秀君阴冷地笑了笑，她收拾她的办法数不胜数！
如果林云初明天不去处理林可可顶岗的事，她明天就收拾她。
如果林云初明天去处理林可可顶岗的事，那她就等这事成了之后，再收拾她。
林云初以为自己从她这薅了这么多钱很有成就感？
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吃了我的给我的吐出来！
会让她知道，从她身上抠银子的人，从来就没好下场！
“可可，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马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王秀君和林可可道。
林可可点头，满眼关心地道，“妈，你辛苦了。我在家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