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不用等。我很快就回来的。”
“好。”
目送林可可走上回家道路后,王秀君拐了一个弯,往一个僻静的巷子里走了过去。
她要去找个人,找一个配合她收拾林云初的人。
嘴里嘀咕,“死老陈头,哪鬼混去了!”
虽没见到她要见的人,但她还在在他门口做了个一圈圈带加号的记号(♀)。
王秀君离开后,林云初走近她留下记号的门上。
♀代表女性。
王秀君又想下手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她!
林云初看着这个记号,眸底皆是冷意。
医院覃慧那边迟迟没有行动,看来,只有她再加快所有事情的速度。
林云初离开老陈头这边后,她径直来到镇上另外一条大街上。
街道外头,一群老妇人在聊天。
看到她了后,老妇人们统统都安静了。
“死丫头,这深更半夜的,你出来游魂吗?你找我也没用,我不会理!”
人群中,冒出一句话。
江采春看到林云初的时候,眉头皱得凶神恶煞的道。
“外婆……”
林云初喊她一声。
江采春随即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沉沉道,“自己丢脸还不够吗?你还要把我老脸丢掉?”
“回去,赶紧给我回去!”
江采春瞪她一眼道。
眼里都是嫌弃和避之不及。
换以前,林云初来,她是无比欢迎的。
因为有林云初这外孙女,她被身边老太太羡慕得不行,“江大娘,你外孙女可真有前途,马上要做司家媳妇了。”
但现在那些该死的老太太,看到她就阴阳怪气,“哎哟!还司家媳妇,就你外孙女这大街上被人睡了的鬼样子,谁还要?”
这几天她没少被人嘲笑。
而林云初和司家这事一黄,代表着原本他们可以攀上司家的高枝,生生被折断了。
林云初被她这反应逗得很想笑,一个家里养不出几种人。
王秀君和江采春是一类人。
“外婆,你真要赶我走吗?如果你真将我赶走了,小舅舅的工作可就真没了哦。”
原本一脸羞恼的江采春一听“工作”两个字,整个人立马激动了,道,“你什么意思?”
“是你妈要你来的吗?”
林云初倏地一笑,道,“外婆,你怎么这么天真?我妈现在有亲生女儿林可可,林可可刚回城,工作怎么都安排不下来,你觉得我这工作,她会给小舅舅吗?”
被林云初这么嘲讽,江采春恼羞成怒,道,“你妈不准,那你说个屁!”
林云初没生气,继续道,“她不准,可还有其他的办法。外婆,要不,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五分钟?”
“……”
“外婆,我妈压根就没想让小舅舅顶职我工位的打算。林可可回来,她和我爸心头愧疚,什么都好的都要给林可可,包括我的这带编制的纺织厂岗位。”
林云初开口直切主题。
江采春老脸皱得一塌糊涂,细纹皱纹一条一条的,“这个王秀君,现在翅膀硬了,我让她办的事,她都不办了。心里还有没有娘家人!”
“外婆,你先不要生气。我娘靠不住,但我是靠得住的。我已经满十八岁了,可以自己做主了。我愿意把岗位给小舅舅。”林云初安慰江采春。
江采春眼睛亮了,“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工作是大事,怎么能开玩笑?”林云初口吻非常肯定道。
江采春觉得有诈,道,“你不会有什么条件吧?”
“外婆,您真是聪明人。这年头一个岗位市场行情价一千五,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给你优惠价一千二。你如果同意,我明天就去找厂长,把手续办了。”
“林云初,你去抢啊!你胆子这么大,去抢银行,来抢我做什么?”江采春暴跳如雷。
林云初笑,“外婆,我知道,小舅舅工作一直都是你的心病。我也只是和你提一下,你是我外婆,这种事,我肯定先要和你说。你如果觉得不划算,那就算了。”
“这两年知青回城的人一把又一把,很多人都想买工作。你不买的话,赶明儿,这工作如果没了,你可不要说我没提醒你。”
“……”江采春面色冷沉,心头越想越急。
“外婆,你考虑一下。或者,你可以去问问我妈,如果我妈同意把我的工作给小舅舅,那就再好不过。如果不同意,你还可以来找我。但是,这事关系到林可可,我建议外婆暂时不要和我妈说,我和您碰面的事,不然这事就真黄了。顶职这事,一直都非常的崎岖不平、沟壑纵横、险象环生。私下流动职位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也是没办法。您看我,现在这么个情况,只能回乡下,乡下日子那么艰苦,我得有些傍身钱啊。”林云初苦兮兮的道,“不然,那是我小舅舅,我肯定是不收钱的。”
“好了,外婆,我先走了。不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了,你考虑好就告诉我。不然这名额,明天是肯定没了的。”
江采春:“……”
看着林云初远走的身影,江采春开始不断盘算,反复盘算。
她小儿子成材因为将人打成重伤,她花了好多钱,才轻判了只要在里面呆半年,过几天就出来了。
他出来后,社区街道肯定是不会给他安排工作的,即便安排,也一定是又差又累的。
想要好工作,要么是顶职,要么就是买。
她老伴工作被大儿子顶替了,她工作被二媳妇顶替了,家里压根就没能被顶职的岗位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女儿王秀君这。
王秀君如果愿意把林云初的工作给她四弟还好,如果她不愿意,那她小儿子的工作就再也找不到好工作。
与其王秀君知道,让林可可和她小儿子抢工作,还不如直接和林云初交易了。
可一想林云初开的价,她就心头肉疼胸疼,哪哪都疼。
不行,她得先去试探一下王秀君。
能不用钱解决的事,肯定不用钱!
林云初压根不担心自己卖职位这事不成功。
现在要买工作岗位的人多得很,这风声她只要一放出去,抢的人很多。
但最省事的事、最解气的事,却是把这工作卖给王采春。
因为王秀君肯定不会把这个工作给她那不成器的弟弟王成材的,上次王成材打人要判刑那烂事,她花了不少钱,又是疏通关系,又是赔对方钱。
江采春看着声音大,嗓子粗,但心头都是小九九,格外能藏。
王秀君没松口将工作给王成材之前,她绝对不会出卖她,和她说他们两个买卖工作的事。
在她心中,儿子永远比女儿重要。
不然这些年,大儿子房子,三儿子彩礼,小儿子赔付金,都是她花心思搞定的……反正就是不断地逮着女儿薅。
王秀君回来的途中,想了好几种如何将林云初卖出去的方法。
现在她后悔自己有些冲动,林云初如果还住他们家,她直接骗出去就好了。
她现在住酒店,想将她搞到手,她还得动用其他人帮忙。
“哎哟,妈啊!你干嘛呢?大晚上,突然蹦出来,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吗?”
刚走到自己家院子外面,王秀君大喊了一声。
“死丫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
江采春是行动派,林云初让她来试探王秀君。
她半点时间都不耽误地跑来了。
“妈,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事吗?”王秀君带江采春回来,和林可可道,“可可,给外婆倒杯茶。”
林可可脸色微变,掩下自己的不欢迎,给江采春倒了一杯茶。
江采春没客气,接过茶,理直气壮地道,“妈确实有个事要找你。云初这不是要回乡下了,她纺织厂的工作肯定会空出来,你四弟出来后,工作难找,妈就想,要不,你先把这个工作给你弟弟。”
“……”林可可震惊的看着江采春,她就知道这老太婆无事不登三宝殿。
开口就相当欠。
要别人的工作,要得这么理所当然。
林云初的工作,王秀君是一早就说好要留给她的。
她必须要有个体面的工作,和司哲彦结婚的时候,自己才会有底气。
第26章 价钱越还越高
“……”感受到自己丈夫和女儿的眼光,王秀君脸色一狠,道,“妈!这事没可能!四弟想工作,自己搞定。上次他那破事,我已经花了不少钱。现在还要工作,你们不要太过分。今天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
“王秀君,你是真不管你弟了吗?”
江采春声音倏地一沉,咬着牙根道,“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是我们家唯一读书多的。你现在有出息了,你就不认你老爹老娘老弟了,是不是?”
“我还不够管你们?王家但凡要出钱的事,哪一件和我没关系?其他的事,还可以商量一下。工作这事,免谈,这是我给可可的!”
王秀君态度强硬无比的道。
林可可眼眸弯弯看着王秀君,王秀君是典型的扶弟魔扶哥魔,好在这次,她脑袋是清醒的。
看到王秀君这强硬的态度,江采春已经明白,刚林云初说的话是对的。
现在看来,她只能找林云初了。
好在刚才她和王秀君谈的时候,没谈起林云初要卖工作这个事,少了很多节外生枝。
“行了,行了!不给就不给!你们现在有钱了,就不管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江采春阴阳怪气地走了。
王秀君脸气的铁青。
林可可脸也黑得很。
总有一天,她会将她这所谓的外婆一家,全部都是收拾掉。
一群吸血鬼。
吸完别人的血不仅不感恩,还竟说这些磕碜人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
江采春立马找到林云初。
“云初,你那岗位,你小舅舅要了。”
林云初点头,“嗯。”
“只是这个钱……”江采春有些难以启齿的道,“你看,上次你小舅舅出事后,你外婆家里的钱都用光了。能不能等你舅舅工作后,再还钱给你?”
“……”林云初看明白了,江采春这是想空手套白狼!
“外婆,我觉得,有多少钱,咱就干多大的事。没钱,也没关系,这工作咱就不买卖了。我先去我朋友那了,你请便。”
“!”江采春急了,拉住她道,“云初,别走嘛。外婆买,买,买,只是这价钱,能不能便宜一点。我看别人的工作都是一千块。咱就这样说定了,一千块。”
林云初眉头一皱,“一千三。”
“……”江采春,“那一千一总成吧?”
“一千四。”
江采春没想到林云初会这么还价。
谁家还价,价钱越还越高的?
林云初平时唯唯诺诺,现在讲价起来,态度强硬的简直就不是人!
“一千二。”江采春梗着脖子道。
“好。成交。”林云初松口,“小舅舅的资料带过来了吗?我现在去找我们厂长。还是那句话,事情还没成之前,你不要和任何人说,不然很容易见光死。”
江采春将资料递给她,防备地道,“这事如果办不成怎么办?”
“那你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林云初回答。
江采春本想追究她一点责任,却发现林云初一点都不上道。
“外婆,你放心,这事绝对成。”
林云初拿着资料,胸有成竹地进了纺织厂。
“……”江采春看着她笔挺的背影,心头狐疑,她一早就听说,纺织厂厂长特别不好说话,这死丫头神情这么笃定,她真能搞定他?
“厂长,麻烦您帮我办理一下工作交接的事。”
林云初直接找厂长。
厂长迟疑看她一眼,道,“你工作要给谁?”
“给我小舅舅。”
“资料在这。”林云初将自己材料和王成材资料递给厂长。
厂长神情冷凝片刻后,直接开绿灯,迅速将事情给林云初办了。
出来后,林云初将厂里签字的工作交接单交给江采春。
看着纺织厂盖的火红的印戳,江采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这事进行得也太顺利了吧!
好像做梦一样。
“云初,你们厂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林云初但笑不语。
她肯定不会告诉她,厂长和会计两人搞在一起的事,不小心被她碰见了。
厂长对她一直敢怒不敢言,想开除她但又怕她破釜沉舟和他杠,让他身败名裂。
她这一说要走,厂长巴不得,自然开足了绿灯给她走。
“外婆……”林云初毫不客气地伸手。
王采春心有些疼,但她这次她给钱非常爽快。
小儿子的工作搞定,真圆了她一桩大心愿。
“外婆,还是那句话,小舅舅没上班之前,你一定要把好口风。”
林云初拿着一千二百块,脚步轻快地走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去了一趟储蓄银行,将钱存好。
这个年代,身上带太多钱不是什么好事。
存好钱后,她去庞小燕那拿了所有洗出来的照片,而后起身去了越市最大的市场。
这是所有事情铺垫的最后一步。
林云初在市场转了转,有些奇怪。
她明明记得书里有一个重要情节,说景从梦每天上午都喜欢来市场买菜。
她买菜不是为了中午自己做饭吃,而是为了买好后,就拿去越市的孤儿院。
她每次买的东西不会太多,但每天都买。
生了死婴后,自己伤了身体,她想领养一个孩子,但她婆婆不同意。
所以,她每天上午都会以自己出来走走的借口,去孤儿院那边。
在她感觉自己今天可能真遇不到她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她穿着黑色带跟皮鞋,扎着精致的发髻,眉毛细长,鼻梁高挺,明明很优雅的人,因为眼睛下来有泪沟显得整个人很没精神,好似生活很苦一样。
更重要的是,林云初发现她眉眼和她照片上的孩子有些相似。
没错,就是她了。
她故作转身,然后假装不小心掉了一张照片在地上。
景从梦一眼看到前面姑娘掉了东西,偏偏姑娘走得速度很快。
“哎,同志,你掉东西了。”景从梦捡起地上的照片,一个劲儿喊林云初。
林云初走的速度更快。
景从梦加快脚步,发现自己压根就追不上。
很好奇看照片上的孩子,这一看,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照片上的孩子七八岁的模样,他穿着满是打补丁的衣服,脚上穿着破烂的草鞋,头发乱糟糟的和鸡窝一样,这孩子和平常她在农村见过的孩子没什么差别,可让她心灵受到极度震撼的是:这孩子和她丈夫长得一模一样!
眉宇宽阔,大眼睛,鼻梁不高,特别那是耳朵,大大的,轮廓和她丈夫的完全一样。
就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看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的儿子。
照片的背面,写着金沙镇邱家湾六个字。
景从梦惊喜、忐忑、紧张,可更多期待。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自己孩子明明一出生,医生就说孩子死了,她怎么会觉得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可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和自己丈夫这么像?
景从梦冒出一个想法,她要去找到这个孩子,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也一定要去找这个孩子。
林云初看到驻立在原地,神情愣愣到坚定的景从梦,知道自己这张照片完全放对了。
书中写到景从梦后来找到自己儿子,也是因为一张照片,是她儿子面试去她自己工厂的照片,她看到那照片的时候,整个人又惊又喜。
人会对和自己、自己遗憾见不到的人有一种天生的亲近以及就想对他好的那种想法,景从梦对来面试的小伙子非常好,却没想到小伙子压根就不是来上班,他想尽办法来工厂,是为了偷工厂的东西卖。
他们工厂人发现后,揭发了他。景从梦丈夫亲自将孩子送进监狱,将孩子送进监狱后发现这就是他们亲生儿子,孩子对他们恨之入骨,景从梦对自己丈夫也非常不满。
后来,出于愧疚,孩子出来后,他们对孩子非常纵容,最后,工厂被败光,他们夫妻沦落街头,总之,结局很惨。
希望景从梦这次不要重蹈覆辙,孩子现在还小,只要她将他找回来,好好教导,她的人生不应该是悲剧。
“云初小姐!”
身后突然响起一记熟悉且惊喜的声音。
林云初一转头便看到身后拎着篮子的司家李妈,李妈慈爱的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欣喜。
“李妈,您好!”
林云初非常礼貌地和她打招呼。
其实司家人都不错,司烨霖不错,李妈不错,司家二婶也不错,唯独……
“云初小姐,你也在买菜吗?”
“不是。我来这里转转。”
林云初回答。
“今天忙吗?”
李妈关切地问。
“我还好。”
李妈眼神瞬间激动,“那去我们家吃饭吧。我中午做你喜欢吃的红烧鲤鱼,再给你做个糯米丸子,你还想吃什么,尽管说。”
“啊!不用,不用,李妈,我今天中午有约了。”
林云初立马拒绝。
司哲彦肯定在家。
她去司家,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有多想不通,要自己送上去被司哲彦羞辱?
“云初小姐,我知道你和我们大少爷之间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真的,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我给你看个东西。”
李妈将自己身上带的画像拿出来,递给林云初。
“这是我们大少爷画的,说一定要我把这姑娘找到。这上面的姑娘是你吧?”
林云初看着立马画像上的人,眉头蹙了蹙,如果说李妈有些不确定,那她是完全肯定,这画像上的人就是她自己,是她出事第一天后出现在大街上的自己,那天她穿的刚好就是这件浅绿色碎花连衣裙。
林云初完全看不懂司哲彦这是什么意思,唯有狠狠骂一句“司哲彦就一神经病!”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边诋毁她,骂她,让她滚远点,说她配不上他,一边偷偷画她,还画这么逼真。
“?啥?云初小姐,你说啥?”
林云初将画像收起来,道,“我说画中的我自己非常好看。既然这画像是我的,那我就拿走了。路边画像都是要给钱的,李妈,我给你一块钱吧。”
“好了。谢谢李妈!”
林云初将钱塞在李妈手里,拿着画像迅速跑了。
“……”林云初速度太快,以至于李妈都没反应过来。
这小两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初小姐夸司哲彦画的画非常好看,这说明,她其实还是有些欣赏司哲彦的。
可她又偏偏不去司家。
司哲彦回来后,她一次都没来过。
李妈想不出如何解决这件事,“算了,回去后和哲彦商量一下吧。”
看着篮子里的各种菜都差不多了,李妈没在市场耽搁,迅速回到了司家。
被关禁闭的司哲彦无聊地在书房里写了好几幅字,打了好几套拳。
“李妈,你出去这么久,我要你找的人,你有遇到吗?”
司哲彦停下手下正在练的拳法,转头询问李妈。
李妈略带骄傲地回答。
司哲彦俊美的脸微微一愣,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牙齿,道,“李妈,真的?”
“真的。”李妈点头,然后有些沮丧的道,“但是云初小姐……”
“李妈,好好的你又说那个女人做什么?我找我要找的人,关林云初什么事?她又不是我们家什么人,这事她要管?她喝海水长大的吗?”
“……”李妈赶紧叫住司哲彦,“大少爷,哲彦……不是,云初小姐她就是……”
“她就是痴心妄想,我说过,我不会娶她的。爷爷逼我,我都不会娶!我这辈子单身,都不会娶!”司哲彦打断林云初的话,非常恼火的道。
他已经和家里人表明自己最坚决的态度了,可林云初的名字却还不断出现在他耳边。
“……”李妈彻底无奈,道,“大少爷,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那你不要提林云初。”
“……”李妈。
“李妈,我给你的画像?你还给我,人我自己去找。”司哲彦见李妈一心只想着林云初、只想给林云初说话的模样,瞬间觉得李妈压根就靠不住。
李妈眉头蹙了蹙,道,“云初小姐把这画像买走了,给了我一块钱。”
“林云初当自己是什么人?我还没和她结婚,我画其他姑娘的画像,她都要拿走。她以为她拿走我的画像,就能掐断我的感情?她想多了!”
“李妈,这事你做得可真好!”
司哲彦恼火,语气由不满变成阴阳怪气的指责。
李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她家大少爷现在怎么变着这么固执!
霸道,脑袋一根筋。
连她说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李妈很生气。
算了,人家是大少爷。
他不听就不听。
让他自己慢慢找,让他自以为是地找。
等云初小姐真跑了,让他后悔去!
“李妈,你下次遇到林云初,不要这么阴魂不散,我对她真没一点兴趣!”
李妈不回答,也不应话,道,“我先去做饭了。”
“砰!砰!”
门口响起拐杖声的声音。
司烨霖沉着眼眸看司哲彦,神色严厉地问,“哲彦,云初哪里阴魂不散了?”
司哲彦吊儿郎当站着,眼眸微冷看着自家爷爷,现在家里就三个人在家,除了他,个个都提林云初,这难道还不是阴魂不散吗?
“你真觉得自己是香饽饽,谁都喜欢?你看不上云初,人家云初都没看上你!”
司哲彦眼睛一下亮了,道,“太好了。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这事就这样了。”
司烨霖失望看着他,眼神里都是恨铁不成钢。
等等,司哲彦很快反应了过来。
林云初竟然没看上他?
就她那现在稀烂的口碑,竟然还看不上他?
司哲彦心里不舒服了。
林云初凭什么?
林云初在爷爷面前说看不上他,私下却一个劲儿在李妈这刷存在感,他果然没看错,林云初就是个两面派!
“你个蠢子!”
“……”司哲彦没应话,但一脸不服气。
“给我滚!”司老爷子冷吐一口浊气,他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叛逆的孙子,“你这是在家里呆的太舒服了。给我去干活!”
司老爷子说完后,走到电话机旁,给陈琦打了个电话。
让陈琦带司哲彦出去办案。
邱家湾那起重大杀人案,因为掺和了国家机密任务,案件一直处于机密状态,司哲彦脑袋这么简单,只能让他出去历练历练,说不定脑袋能聪明点。
司哲彦眸底全是欣喜,他爷爷就这样给他解了禁足了?
“关于你的婚事,你好好再想想。如果你不和云初结婚,那你就要和林家林可可结婚。司家和林家的婚约是一早就定下来的,我们司家从不做言而无信的事。”
司哲彦眼中的欣喜戛然而止。
“不娶。我一个都不娶!”
司哲彦一身反骨,态度坚决地道。
“……”司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现在正处于逼婚的风口上,他自己不能说自己有心属的对象。
“司哲彦,你!”
“爷爷,现在刚改革开放,列强对我们国家虎视眈眈,我们做军人的,保家卫国才是我们的第一使命!儿女情长这些,我现在真不想考虑。”司哲彦扔下这句超有觉悟的话后,迅速跑了,“我去换衣服,然后跟着琦哥出任务。”
“……”司老爷子哭笑不得。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响起。
“老首长,上面打电话过来了。”
司烨霖特助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好!稍等。我回书房。打我书房电话。”司烨霖回答。
“并没。我们营救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处于昏迷状态,没和我们说起过任何关于任务的事。”
书房里,司烨霖回答上面领导的问题。
对面声音有些凝重的道,“收到。”
“裴同志,现在情况非常不乐观吗?”司烨霖问。
“非常不乐观!”
“裴同志生命力非常顽强,他能撑到我们营救他,肯定能活下来。”
有时候,人就是活一口气。
那口气在,活着的意志力在,人就在。
虽然他也知道在疾病、重伤面前,这些都是奇迹。
可这是有钢铁一般的同志,他相信他能撑过去。
“这边我会再去询问他接触到的所有人,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
“好。”
对方挂了电话。
司烨霖微叹一口气,眼眸幽远。
省军区医院。
被手术后的裴怀远情况越来越糟糕。
他这次做的任务是机密的最高级别,但自从他被营救后,就不曾醒来过。
没人知道他带回来的消息在哪里。
这消息对组织来说,非常重要。
医生和组织束手无措。
术后24小时一定要醒,72个小时过去了,他都没醒来。
谁都不想失去他,但谁都没法阻止情况越来越坏。
“怎么会这样?手术做了,老钟都说没什么问题,怎么情况还越来越糟糕?”
医院里,一位精神矍铄、声音铿锵的老人家走了过来。
“首长,裴同志这情况,现在我们只能慢慢等他醒来。”
主治医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