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慢慢等他醒来？他必须尽快醒来，这样躺下去，什么时候有个尽头？给我换套衣服，我要进重症监护室，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医生和护士立马行动起来，身上进行无菌处理后，老头进了裴淮远的重症监护室。

裴淮远身上插了很多的管子，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
眉头一直微微皱着，看得他出来很难受。
老首长坐在他病床边，心头五味成杂，这可是他们军区以前的铮铮铁汉。
不管是哪项训练，他都是第一名的硬汉。
组织培养他花了很多心思，他有天赋，生来就是祖国的人，每次任务他都能完美地完成。
这次……
“小裴，老首长来看你了。你能听到吗？”
老首长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他们做军人的，流血不流泪。
撑，有什么撑不住的？
“老首长今天来看你，主要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母亲在家里，给你找一个媳妇。你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
“……”一直昏迷的裴淮远听到媳妇两个字的时候，脑海中朦胧出现一个俏丽又倔强的脸庞。
“我是他媳妇。”
“我男人他不行，所以我带他来看看这里的老医生，听说这里的老医生医术非常不错……”
“结婚报告我们已经批准了，结婚证也给你办好了。你这都一把年纪了，今天二十八了。其他同志孩子都好几岁，虽然你一直都说不结婚，但你带着几个孩子，怎么能不结婚？家里有个媳妇多好，可以帮你照顾那几个孩子。”
“你现在得起来了，孩子们都等你这个裴爸爸回去。小徐他在保佑你，他临走的时候将孩子托付给你，现在肯定不会带你走的。”
老首长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和、低沉有力，微微带着哽咽。
“再说回来你母亲给你找的媳妇吧，一个你们附近村子的姑娘。长得……没相片，我也不知道。但这姑娘应该和你之前处对象的那姑娘不一样。”
“……”裴淮远意识微微有些拉回。
媳妇是他妈找的？
不是他上次遇到的那媳妇？
他母亲之前给他找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还没进门，就和他养的那几个孩子打成一团，打完之后就说不嫁了，说谁要一进门就做人后妈？
最后他母亲给的彩礼都没要回来，对方说，自己受伤了，要他们赔偿医药费。
他和他母亲态度非常坚决地谈过一次，让他母亲先帮忙养一下孩子，他退伍回来，这几个孩子自己亲自教，亲自养。
这才多久，他母亲又给他找一个媳妇？
他不要！
刚老首长还说，结婚证已经打好？
那他现在不就已经结婚了？
他抗拒！
这婚他不要！
“咳咳……”
“有反应了，终于有反应了。我就说，这世界最迷人莫过于媳妇。有媳妇就激动了，就很不一样！”老手中看着床上人开始有反应，心头欣喜万分。
昏迷这么久的小子，终于能给他回馈了。
“……”裴淮远。
“淮远，这次你不用担心，真不用担心。我们组织不是随便给人乱点鸳鸯的人，也不是不管什么姑娘都要的人。这姑娘，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是她主动要求嫁给你的，她说你为祖国为人民服务，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她愿意做你背后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你家里养的那几个孩子，她愿意视如己出。组织经过综合考虑，觉得这姑娘靠得住，就给你做主了。”
“……”裴淮远压根不相信这种鬼话。
这话大概率是媒婆说的。
经历上次那姑娘的事后，他压根不相信有这样的女人。
他真不需要组织做主。
那姑娘说自己被退婚了……他这已经有结婚，那他和她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裴淮远气，胸脯一上一下，反应巨大。
“快来！快来！医生快来，他有反应了。我告诉他，给他找了媳妇，他激动了，他活过来了。”
“……”裴淮远气息更重。
他激动的吗？
他是被老首长生生气活的！
“激动，淮远你再激动点。我再告诉你一声，那姑娘虚岁二十，实际才是十八，刚满十八岁。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顾云初。云初，云初，她在信中说，她名字的意思是，新云入山，朝阳初升，世界绚丽多姿。她是每日伴随太阳初升云彩，你若是太阳，她就是初升彩云，永远伴随着你。她不仅要永远陪伴你，还会不忘初心，一生一世守护你，给你生儿育女，一生一世一双人。”
裴淮远：他不想要这种油嘴滑舌的女人。
听着就觉得假。
“对，对，就是这种反应。淮远，睁开双眼，再看看这个世界。撑过来！”
裴淮远用尽所有力气，倏地睁开双眼。
老首长脸上激动消失不见，双眼瞬间红了，他的同志昏迷几天后，终于醒来了。
主治医生老李说，他只要醒来，活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淮远，好样的。伤好后，老首长立马给你批假回家结婚。孩子媳妇热炕头，美死你小子！”
“……”裴淮远眼角泪水缓缓流下来。
“淮远，你不要激动，不要感动，这都是你老首长应该为你操办的。”
“……”裴淮远急，可偏偏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越市这边。
王秀君总觉得自己心神不宁。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被林云初忽悠了，那死丫头怎么可能真把工作给可可。
她都没问她要过钱。
她如果问她要点钱，她反而觉得安心一点。
林可可也觉得有些不安心，林云初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跑去了医院验身。
她从来就不是这么容易放手的人，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
这里面怕不是有诈？
“妈，咱们今天要不要再去问一下云初有没有办理交接手续？”
王秀君点头。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提议，“问她，她肯定会说自己已经把事情干了。咱们不去问她，直接去纺织厂问他们工厂的厂长。”
“嗯。”林可可乖巧点头。
“咚咚……哎哟，秀君太好了，你们在家呢。”门口响起敲门声，外头江采春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起。
林可可一看站家门口的江采春，眉头冷冷皱了一下。
老太婆难道还没死心，又想来抢林云初那份的工作给她那不成器的儿子？

第30章 又要回答你们的狗问题
“哟，这大外孙女看到外婆一来，就拉着一张脸，这身份不一样了，调子就不一样了？”
江采春看林可可这不欢迎她的模样，一点都没惯着她，直接阴阳怪气。
“我怎么就调子不一样？”
“还不承认。外婆都不叫！这就是你的礼貌？不过也对，你这种长在乡下的臭丫头，怎么可能会有礼貌？又没人教你。还是云初好，看到我，左一口外婆，右一口外婆。”
林可可委屈，眸底怨恼。
林云初，又是林云初！
林云初哪里好？
竟能让这见利忘义的老太婆这样给她说好话。
“外婆，你这么喜欢林云初，那你去林云初，让她给你开门！她现在可嘚瑟了，直接住宾馆了。她这么孝顺你，怎么没带你去宾馆？”
江采春白她一眼道，“哟呵！死丫头，想挑拨离间我和云初的关系？我才不上你的当！云初住宾馆怎么了？要不是你容不下她，她会花那么多钱去住宾馆吗？”
林可可气够呛。
“妈，你大上午来我这，是为了和我闺女吵架的？”
王秀君眉头皱了皱问。
“我来肯定不是和可可吵架的。要不是她给我脸色，我疼她都来不及。工作这事，我都没和她计较，她反而给我拉着个脸，我能不说她几句？”
如果不是林可可，她家小儿子的工作，是需要花一分钱的！
现在为了抢到这工作，她生生多掏了一千二百块钱。
这林可可，她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行了！你都是做大半辈子长辈的人，和一个小姑娘吵有什么意思？说吧，你今天又有何贵干？”
王秀君开门见山地问。
江采春顿了一下，道，“秀君啊，是这样的。你弟弟过两天就出来了，我是真怕他出来后没事干，又给我惹事。所以我一个老朋友说她亲戚要嫁外地，有个工作名额，一千二百块钱。妈手里现在没这么钱，你看，你能不能支持妈一点。”
“……”王秀君生气的看着江采春，她就知道她老母亲上门，没一点好事。
昨晚要工作，工作要不到，她今天改要钱了。
“秀君，工作我们不和林可可抢了。妈这点要求，你也不答应吗？她又不是白要你的钱，妈只是想找你借点钱！”
“外婆，你借我妈的钱，什么时候还过?”林可可没好气地反问。
她不说话还好，她这一说话，江采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嚎起来，“林可可，你怎么这么刻薄，怎么这么小气，怎么这么没人情味？”
“那是你小舅舅，你亲小舅舅！帮自己小舅舅还计较这么多？”
“你这样的姑娘，这么厉害，难怪人家司家死活只要云初做媳妇。云初从来不阻止和她舅舅们走动，从来不使坏。你怎么就这坏？挑拨离间我和云初，现在还挑拨离间我和你妈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怎么就回来了？你非要把所有亲戚之间的关系都搞得乌烟瘴气吗？”
“……”林可可震惊的看着王秀君。
她就只说了一句，老太婆说这么多。
还句句倒打一耙。
“我……”
“可可，你少说两句！”林可可准备发挥的死活，王秀君拉住了她，道，“你越说她越泼！”
林可可委屈，“……”
王秀君怒瞪眼眸看着自己母亲，道，“妈，你给我起来！你不起来，休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
江采春声音瞬间消失，立马从地上起来，坐稳在凳子上。
“我这里现在只有三百块。”
“三百太少了，借我八百。”
“顶多四百。”王秀君没好气地道。
江采春看王秀君这不耐烦的模样，想起和林云初讲价的模样，一下福至心灵，道，“那借我九百！”
“顶多五百！”
“借我一千！”
“六百！”
“好吧。那就六百！剩下的钱，我自己去想办法。”江采春立马应下来。
林云初果然林云初，用她那缺德的方法和别人讲价还真成！
王秀君本来只想给她三百，她愣是搞到了六百。
工作已经到手，现在她的任务就是，这能从王秀君薅多少算多少。
王秀君从保险箱里拿出六百块，交给江采春。
江采春高高兴兴地走了。
“妈，你太惯着外婆了！你一直都是有原则的人，为什么一到她这，就什么都听她的？”
王秀君微叹一声，这事她也不知道。
她就很害怕她妈闹她。
“算了。你外婆撒泼能力谁都顶不住，如果不给她钱，她肯定闹到整个街道都知道。我不能让你被她那么诋毁。咱们也不能因小失大，这个关键点名声会毁，得不偿失。”
王秀君有些憔悴的道。
林可可低头没说话，王秀君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江采春那嘴巴是真厉害！
她和司家的事还没落定，坚决不能被她毁名声。
“走吧，咱们现在去纺织厂。只要工作到手，这点钱就当破财消灾。”
两母女的很快来到纺织厂，直接找到了厂长。
厂长认识王秀君，之前她就来一次。
“厂长，我们想询问一下，我们家云初来办理手续没？”王秀君问。
厂长不敢得罪林云初，但不代表会给王秀君面子。
且林云初今天走的时候，特地和他说了一句，如果我妈又来问这事的话，厂长麻烦你告诉她正在走流程了。我那妈啊，有了亲生女儿就不要我了，天天催我，其实我也挺难的，哎，我也不敢和她对着来。
这话落厂长这就是，我和我妈关系不好，如果我妈来打扰你，厂长你不用客气。
既然王秀君又来做出气筒，那他刚好把在林云初那受得气直接撒出去，“你们这家人怎么这么烦人？”
“……”王秀君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骂懵了。
“上次林云初刚走，你们来了。今天林云初刚办了手续，那你们又来了！她已经把自己工作名额交接给你们家人了，还要来问，你们一天天这么没事干的吗？”
“我一天天闲成狗，要回答你们这些狗问题？”
厂长恼火地问。
王秀君恨不得直接回厂长，你就是狗！
上头的人不知咋想的，竟让这种人做厂长！
但一想林云初已经把工作交接了，林可可还要在这工作一些日子的，她压下自己心头怒气，道，“我们也是刚好经过，所以随便问问。既然云初已经来过，那就真打扰了！厂长你先忙，我们走了。”
从工厂出来的林可可嘴角一直带着笑容，得到了，她终于得到林云初的工作了！
王秀君见林可可这么满意，也笑了笑。
“可可，那边那人好像是司哲彦。”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警车，车下有好几个人站着。
林可可定睛一看，还真是的，眼眸跳动着欢喜，道，“妈，我可以去和他打个招呼吗？我想和他分享一下工作的事？”
“当然可以。”
王秀君巴不得她立马和司哲彦走。
林可可有些害羞的、迈着大步往司哲彦那边走过去。

林可可走到司哲彦面前，低头害羞地打招呼。
人群中，大家都穿制服，唯独司哲彦特别吸引人，鹤立鸡群，是人群中最闪耀的星。
其他同志见专门有一个姑娘跑过来和司哲彦打招呼，眼睛里都是八卦和猎趣。
司哲彦看着跑到他自己面前，脸庞绯红的姑娘，眼眸淡淡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声音冷漠地问，“你哪位？”
林可可所有浮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所有欢喜瞬间消散。
她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哲彦，“你不认识我吗？”
她去司家，总没碰上司哲彦，但上次她出现过在他眼前。
她还帮他踢过坏人啊。
“我应该认识你吗？”司哲彦反问。
“……”林可可感觉自己心碎了。
自己欢欢喜喜来找他，本以为他会很高兴，却没想到迎来的却是这么淡漠的一句话。
“姑娘，你没事麻烦你站一边去，我们要出警了。”
司哲彦避开林可可，迅速上了警车。
林可可愣愣看着司哲彦，心稀巴烂。
他怎么会不认识她？
她那般费尽心思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却完全不认识她，那她不是白搞了一通？
“司彦，我是可可。林家林可可！”
林可可冲着警车大喊。
车上司哲彦俊脸上没任何起伏。
其他战友本想打趣他，但看他脸冰冷又冷漠，谁都不敢开口了。
林可可是含着泪水回到王秀君身边的。
“可可，这是怎么了？”王秀君心疼地问。
“妈，哲彦说，他不认识我。我高高兴兴去找他，他没给一个好脸色，一句好话。”
碰了一鼻子灰，林可可委屈得不行。
“你们没正式见过面，哲彦认不出你很正常。”
王秀君安慰林可可。
“……”这话让林可可更难受了，她很清楚的记得，司哲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见过的人，不管过十年还是二十年，他都能记得。
她上次见他时间这才多久，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分明就是不想认她。
分明就是不想理她。
“等他这次回来，妈一定第一时间带你去司家。林家和司家这婚约是一早定下来的，司哲彦不管如何都是你未来的丈夫。”
“好了，可可不要伤心难过了。今天咱们也不是毫无收获，你马上就有工作了。你工作落实，可是大喜事！”
“对啊，你这工作落实了。咱们刚好可以将这消息分享给司家。”
王秀君脑袋一转，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咱们买点东西，去找你司爷爷。”
两人说干就干，供销社买了一大糖果，直奔司家去。
司老爷子日常不在家。
王秀君决定去司老爷子工作的地方碰碰运气。
“云初，这些照片对我们来说，非常有用！谢谢！”
办公室里，司老爷子看着林云初拍下来邱家湾事发现场所有照片，连声感谢道。
“司爷爷不客气。只是你之前问的，那同志是否和我说起过一些其他的事，我想了想，他真什么都没说过。”
有几次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他还是没说。
他拥有绝对的军人觉悟。
“云初，这都不是事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同志，他已经醒来了。”
司老爷子声音爽朗的道。
“真的？”林云初声音里充满惊喜地问。
“对，他脱险了。手术后一直没清醒，现在终于醒了。军医说，他能清醒，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受伤太严重，要养很久很久。”
司老爷子也很高兴，之前压心头的石头突然被搬走，更愿意分享，也更愿意聊更多，“你知道他是怎么醒的吗？”
林云初笑，配合地问，“他是怎么醒的？”
“他上头领导和他说，你母亲给你看了一个姑娘，我觉得那姑娘还不错，直接批准了，结婚证给你打好了。你起来，起来就有媳妇。于是乎，他就起来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能救英雄。”
司老爷子感慨道。
“……”林云初笑了起来，道，“嗯。不错，醒来就好。”
想起和他在一起那会，他媳妇媳妇叫那么顺口，这一下真有媳妇了，林云初心里竟然莫名觉得不是滋味。
“所以，伴侣真的很重要。有的时候，爱人真就是一个人的信念支撑。云初，你和哲彦两人的事，你再考虑一下。”
司老爷子郑重地道。
“……”林云初干笑一声，她就说司老爷子这么不八卦的人，怎么会花这么长时间说别人结婚找媳妇的事，原来在这等她。
“司爷爷，谢谢您厚爱！这事我已做好决定了。我和您孙子性格不和，勉强在一起也不会长久，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开始。”
林云初态度非常坚定的道。
司老爷子眼中闪过失落。
林云初以前很喜欢来他们家的，自从司哲彦那混小子和她说话不客气后，她就改主意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林云初和司老爷子告别。
“老头子我送送你吧。”司老爷子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其他小姑娘被他这么说，早就心动了，可林云初却一点都不为所动。
“司爷爷，不用的。”
“送你几步。李特助，你给云初安排一辆车，送送她。”
“是。”
林云初没再拒绝，因为她觉得自己若是再拒绝，司老爷子肯定还会拉着她继续聊林家和司家的事。
王秀君没提前被邀请，进不去司老爷子工作的大院。
准备返还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声音上了停院子中央的车上。
上车的人不是林云初是谁？
他们死活都见不到的司老爷子，林云初不仅见到，司老爷子身边的李特助还特地送她上车。
王秀君气得双眼冒火。
林可可则气得手握拳头，林云初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总和司老爷子见面？
司老爷子还对她这么好。
她才是司家以后的女主人！
“妈，咱们先走！”眼见着车要开出来，林可可迅速将王秀君拉到一边。
“可可，你拉开我做什么？我现在就想问林云初到底是什么意思？嘴上说不掺和林家和司家的婚事，背地里被我们抓到偷偷见司家老头子两次，她真当我们是蠢子吗？一而在再而三的欺骗我们！”
王秀君生气的道。
“妈，咱们要冷静。如果被司爷爷知道我们在这和林云初起冲突，司爷爷会觉得我们在欺负林云初。而且我们压根不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这样贸然地上去指责，若指责错了，司家反而会觉得我们在无理取闹。”
林可可回答。
王秀君欣慰不少，道，“没想到我的可可这么冷静，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冲动！但这事，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们先找林云初，然后再去司家找司老爷子说你和哲彦结婚的事。白天找不到，晚上咱们总能蹲到他。”
“晚上我们去司家，把你爸也叫上。”

林云初从大院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躲在一边鬼鬼祟祟的王秀君母女。
司老爷子这边没松口，这两母女肯定很不安心。
她们看到她从这里出来，一定会觉得她在求司老爷子改变主意，让司老爷子做主，让她嫁给司哲彦。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她们现在见不到司老爷子，肯定来找她的麻烦。
“同志，我去岭南路我们朋友家的海燕照相馆。”
林云初和开车的同志道。
“好。”
庞小燕马上要结婚了，他们兄妹都很忙。
店里事情不多，但也需要人手。
林云初一来，就忙活开了。
“云初，你这拍照技术还挺不错的。”
庞大海给他洗过她拍出来的照片，照片的结构和人物图像，都非常不错。
比他拍的还要好看。
“我还行吧。”林云初笑了笑道。
拍照和摄影这个事上，她还是挺有自信的。
“云初，你过来，我问一件事。那照片上的事，都是真的吗？”
林云初说，这些照片不要给任何人看，庞大海一直都很靠得住的人，照片洗出来后，他连庞小燕都没给看。
“是真的。”林云初点头。
庞大海心里发麻，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老百姓没听到半点风声？”
“上头不准。这事现在还压着。大海哥，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别人没披露之前，咱们一定要保密。不然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
庞大海父母早亡，特别知道社会险恶。
嘴巴特别严。
林云初点了点头。
现在整个越市知道邱家湾大谋杀时间的人除了她就是司老爷子那边的人，她不说，庞大海不说，司老爷子那边那纪律严明，更不会说，所以现在越市的人压根不知道邱家湾那边经历的事。
所以王秀君和林可可压根就不知道邱家湾发生的事，她要找的那个男人更不知道。
这为景从梦找孩子提供非常宝贵的时间。
“云初，你真要回乡下？你回乡下，不能真回去种田吧？我看你会相机，要不我教你如何洗相片，你去乡下，给人拍相片，多少也可以有点收入。”
庞大海想了想和林云初道。
拍照、洗相片现在属于技术活，一般人都不会外传。
但林云初不是外人。
他们兄妹最难的时候，是林云初帮的他们。
“大海哥，你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林云初笑问庞大海。
“云初，你不是徒弟，你是妹妹！”
庞大海回答。
一股暖流入心头，林云初恨不得直接喊他亲哥！
“那太谢谢你了。”
她没穿书之前干的活太多了，洗相片这种，只是其中工作种类的一丢丢部分。
对她来说完全没难度，但学一学，总归没毛病。
没学，却啥都知道，就挺让人怀疑的。
“不客气。今天没什么事，那我先教你吧。这活没那么难。”
庞大海开始现场教学，从如何制作暗房，到如何将胶卷放入显影罐中使胶卷显影，如何挑选理想照片、如果调整构图、打开放大机的光孔，将相纸曝光、将相纸放入显影液中显影、活水清洗、而后用夹子把洗好的相片夹起来通风晾干等流程悉数告诉了林云初。
“你现在敢自己洗一卷胶卷吗？”
庞大海问。
林云初点头。
庞大海交给林云初一卷胶卷，林云初接过来后，驾轻就熟的洗了起来。
动作流畅得让庞大海怀疑自己，“云初，你早就会洗相片吗？”
“……”林云初眨了眨眼，道，“你就按照你教我的流程，心头默念你告诉我的注意要点，然后就将照片洗出来了。”
“我教小燕无数次，怎么教都教不会，我教你一次，你不仅学会，还洗得犹如行云流水。你真是天才。”
“大海哥，是你教得好。”
庞大海依然很怀疑人生，这世界是真有天才啊。
“我真想把小燕揪过来，劈开她脑袋，看看她到底装的是啥，怎么这么笨。”
“大哥，你说啥呢？”庞小燕走过来，非常不满的道。
“云初会洗相片了。”庞大海道。
庞小燕一愣，然后抱着林云初手臂笑着道，“这不很正常吗？纺织厂那工作，那么多人竞争，云初都能杀出重围，会洗相片，我觉得很正常。”
“你这家伙，不仅笨还很咸鱼。云初这么厉害，都激励不了你。”
庞大海有些嫌弃道，“幸好马上出嫁了。”
“哼！这么盼着我出嫁。我出嫁了，云初回老家了。都没人陪你吵架。”庞小燕哼哼道。
庞大海一下安静了，道，“我先去忙了。”
庞小燕突然想哭，拉着林云初的手道，“云初，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好。”林云初点头。
住庞小燕这，刚好不用去面对王秀君他们。
只是不知道现在邱家湾那边的情况如何。
连续两天，警车不断进入邱家湾。
所有进邱家湾的路口都拉了警戒线。
周边村民大概都知道邱家湾的情况，但对此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