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薄—— by止雀秋行
止雀秋行  发于:2024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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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姜晟有意的挖苦,余白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笑笑。
“太子殿下说笑了,若是殿下喜欢,门开着也无妨。”
姜晟不想跟此人虚与委蛇下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道:“说吧,你避开阿姐将孤带到此处究竟想说些什么?”
对于姜晟的夹枪带棒,余白并不意外。
毕竟姜晟不是姜姝,对他没有那么多的信任,照这位太子以往的脾气没有一剑要了他的命都是看在姜姝的面子上了。
“最近市井传言颇多,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在殿上雷霆手段,但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殿下可有想到更好的法子?”
提起这传言,姜晟更是忍不住嗤笑,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一开始不就是太华寺搞出来的吗。
现如今倒是想要治本了。
姜晟姿势轻浮,双腿搁置在书桌上,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不知国师大人有何高见?”
说到正题上,“臣以为,不如暂避风头的好,让长公主殿下去太华寺住一段时间。”
又是这招,当初母后也是这样,都快要生了,却被百官逼到只能偷偷离宫生产,现如今阿姐也要这样。
他现在既然当了太子,那他便不会让阿姐重蹈覆辙。
“国师大人既然没有好的计划,不如不说。”
姜晟不同意在余白的意料之中,“难道殿下还有更好的计划?如今民怨四起,留在京中还不如去太华寺暂避风头,等这阵过了再回来有什么不好?”
若是阿姐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去太华寺,那天下人知道会怎样看待阿姐。
到时候就算想要撇清干系也摆脱不掉这样的恶名。
他不愿意阿姐受那样的苦楚。
那男子正吹牛呢,忽然感觉脚上传来一阵微弱的痛感。
“谁呀?这么没素质!怎么乱丢花生米?”
男子不必低头看便觉得是那桌喝多了的客人乱丢花生米,没好气的骂了一顿。
这才低下头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这那是什么花生米,这明明就是银锭子呀!
姜姝拿起桌上的糕点浅浅尝了一口,很是软糯,馅儿也很清甜倒是不错。
就打算要走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听说了不曾?”
“怎么没听说,要我说这周国也太不要脸了!”
“谁说不是呢,这打了败仗不说,现如今见输了个彻底,便派人来我齐国想求和,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不咋地,不过我听说他们此次前来不仅有使臣还有一位皇子!”
另一人消息显然没这么灵通,闻言瞬间惊愕起来道:“怎么这是要趁着我朝天子圣诞,想要求取我朝公主不成?”
说到这儿,那两人声音又压低了些许,悄悄说道:“小声些,你难道不知道现如今我朝适龄的公主可就只有一位。”
“你说长公主!”
“除了她还能有谁?”
“不会吧,这可是长公主,虽然传言不太好听,但毕竟身份尊贵可不是寻常公主能够比拟的,这能送去和亲?”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身份尊贵所以和亲才不算辱没!”
姜姝距离两人极近,就算是那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她也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没想到临了临了,还能有事降临在她头上。
不过也无所谓了,再有半个月她就要走了,到时候就是这天塌了跟她也没有半点关系。
本来很顺利,但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根树枝,直直戳进她的手臂,瞬间一阵刺痛便从手臂传来。
感受到疼痛,姜姝下意识的松了手。
一时忘记这是在树上,失去支撑,整个人往后栽。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失重感接踵而至。
掉落的瞬间,姜姝脑海里率先想起的不是别的,而是早知道她今日要交代在这里,她就应该霸王硬上弓!
底下清荷见公主从树上坠落,大惊失色。
这时,身后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身后闪过,稳当的接住了坠落的姜姝。

姜姝额间溢出冷汗,面无血色,往日总是带着笑意的双眸此刻也充斥着后怕和恐惧。
微微抬头看了眼谢让,只见他面色冷峻的盯着她。
姜姝将头埋入他怀中,红唇微张,抽抽噎噎道:“先生,好可怕。”
手中柔荑紧紧抱住了谢让的脖颈,双眸含泪,水汪汪的看着他。
方才她从树上坠落的时候,心都在抖,现如今腿都是软的。
姜姝病了几日,谢让便在公主府待了几日。
名义上说他身为姜姝的夫子,学生生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但姜姝觉得他就是太闲了,没事做,不然怎么能天天往她府上跑,毕竟一来一回的也是要不少时间的。
不过好在姜姝的病没几天便好了。
睁眼看见清荷,姜姝习以为常的问道:“今日谢让可来了?”
清荷上前挽起帷幔道:“殿下,谢大人说殿下的病已然好了,这几日便不登门了。”
不来了,姜姝听见清荷的话,心中一时之间有些失落。
摇摇头将心中那缕愁绪甩出去,今日谢让没来正好,她刚好有事要做。
从床上起身坐在梳妆镜前,打了个哈欠道:“马车都备好了吗?”
清荷点点头,“已经备好了,殿下收拾妥帖之后便能出发。”
姜姝点点头,等到收拾完后便带着清荷出门了。
马车从青石板路上碾过,带起一阵细微的声响。翟蓝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走上前道:“大人,青三已经进了国师府了。”
谢让点点头,将手里的荷包藏了起来,又不免想着,这青三能看好姜姝吗?
只有一根筋的可别让人家三言两语便耍的团团转了。
毕竟姜姝忽悠人的本事他可是领教过的。
翟蓝像是知道大人在想什么一般,捡起话头说道:“大人不必担心,青三进府之前,小的便特意跟青三叮嘱过一番。”
“必不会让大人失望。”
谢让手伸进袖中摩挲着荷包上的刺绣,但愿如此。
另一边,姜姝收拾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撩开帷幔看向睡在地下的青三。
“你武艺这么高,为什么你家大人南下不带你一起?”
青三眼睛未睁,语气冷淡的说道:“大人做事自有大人的道理。”
无趣,姜姝放下帷幔翻了个身背对着青三睡了过去。
听见床上姜姝的呼吸声逐渐放缓,青三倏地睁开了双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撩开帷幔看了一眼又很快放了下来,从怀中掏出纸和笔开始写写画画。
等到写完,青三走到窗前拿出口哨吹了一声,很快便有一鸽子盘旋落在青三的胳膊上。
青三将手心准备好的吃食喂给鸽子,又将手中的纸条绑在鸽子腿上。
看着信鸽飞远,青三这才回到内室地上入睡。
清荷坐在公主下位,拿出准备好的点心放在碟碗中道:“殿下还没用膳呢,用些点心垫垫吧。”
桌上的点心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才装上热乎乎的。
姜姝伸手拿了一块,小口用着。 姜晟坐在亭内,视力极佳的他一眼便能看见他阿姐与国师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
远远看着,倒是有几分郎才女貌,颇有几分登对的样子。
又看着阿姐将今日在母后宫中拿走的茶叶转手送给了国师,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他说阿姐向来不喜欢喝茶,怎得今日一反常态的还向母后讨茶了。
原来是另有隐情呀。
姜晟正看得起劲,忽地身后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不曾想会在此处偶遇殿下,臣谢让见过殿下。”
姜晟听见声音转过头,便看见穿着绯红官袍的谢让站在身后。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姜晟毫无察觉。
侧过身想要遮挡住阿姐与国师的身影,讪讪道:“谢大人怎得来了?”
谢让身影挺拔,视线透过姜晟看向远处的姜姝二人。
面容冷峻的说道:“臣是在找公主殿下的。”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谢让才从房中出来。
熟练的穿过垂花门来到前厅。
翟蓝跟在身后,悄悄打量着大人。
衣衫都变了,大人难道真的破了戒,与公主有了什么……
方才那太医也说过,公主中的药非男女相合不可解。
大人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出来后也不见再传太医进去看看公主,想必是解了……
思及此处,翟蓝再抬头便觉得大人那那儿都不对劲。
就连头上的玉钗都好像出现了偏差。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正厅。
大皇子,也就是姜姝的孪生弟弟,一脸阴沉的坐在上位,脸上怒火显现。
见到谢让迟迟才来,想到先前那人说的事情,心中更是充满不忿。
率先开口道:“谢大人,本王一回京就想着来看看姐姐,没想到却撞见这么大一个惊喜。”
“马球场上,竟有人蓄意陷害,本王才离开多久,这京中就生出这么多的是非。”
谢让听出了他话中含沙射影之意。
墨眸微抬,看着眼前暴怒的姜晏开口道:“大皇子此刻才来想必是抓住了背后之人,怎得不去御前告上一状。”
姜晏立马出声反驳道:“谢大人以为我是从何处来的,本王才将罪魁祸首抓进宫中便马不停蹄的来看姐姐,没想到……”
谢让听见此言,自动忽视了后半句道:“大皇子以为将人送进宫中便能让幕后之人付出代价吗?”
姜晏果然被他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眉宇紧蹙,“谢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王亲自将人交到父皇面前,前因后果也说得清晰明了,于情于理,此事绝不可能善了。”
谢让听言抬眼看了看对方,又旁若无人的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浅尝一口。
倒是身旁的姜晏见他这股模样,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强忍着怒意走到他面前道:“难道此事还会出现什么变数不成?”
谢让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双眸看着远处慌乱跑来的小厮,轻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来了。”
姜晏将信将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小厮此刻已跑进大厅,看见姜晏瞬间跪倒在地道:“大皇子不好了,那崔大人一进宫不知道跟陛下说了什么,崔熙玥已经回到府中了。”
尽管事情如他所想,但谢让心中还是生出一股莫名的不舒服。
倒是面前的姜晏沉不住气,怒喝道:“怎么可能,我当时明明跟父皇说得清清楚楚的!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姜晏忽然转头看着谢让道:“你知道父皇为何这般做?”
谢让站起身与他对视道:“大皇子离京太久,也许忘了,这崔府里还有一位稳坐府中的大人物。”
姜晏并非不明朝局的人,听见谢让所说,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愿相信,难道父皇就打算这般轻轻放过……
谢让没有义务开解他,若不是因为他是姜姝的亲弟弟,便是见也不会见,更遑论费这么多口舌。
见他还处于惊诧中,谢让没有兴趣留下观看,抬脚便离开了此处。
很快,屋中便只剩下了姜晏一人。
见人都走远了,姜晏这才收回脸上的惊诧,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视线望着前方那巍峨高耸的宫殿,语气莫名的说道:“父皇,你最终还是做了这个选择。”
就像当初因为群情激愤将母后放逐到太华寺一样,利益朝局永远排在他的第一位。
“呵。”姜晏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只是他却不是当时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了。
清荷小心的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心中实在不解,殿下今日为何要去国师府中。
大病初愈,应在府上好好修养才是,更何况要是谢大人知道,殿下病才好便来见国师大人,只怕这马车都出不了公主府。
马车摇摇晃晃,不一会儿便到了国师府门口。
清荷扶着殿下下车,门口处的下人见公主殿下来了,立刻上前迎姜姝入府。
另一人则进去通报了。
姜姝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对府中的路线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不用下人领路便带着清荷一路向书房走去。
余白好似早便料到了姜姝会来一般,见她进来也没有半分惊讶之色。
如往常一般笑道:“殿下来了,殿下大病初愈怎得不好好将养几日,来臣府中,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的,姜姝坐在一旁,看着余白桌上的佛经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书。
抿了抿唇道:“清……先生,我今日前来确实有事想要问先生。”
余白唇角的笑意不变,“殿下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姜姝沉吟了一瞬,才将自己这几日的思量和盘托出。
她这几日想了想,流言四起,其中有一部分很重要的因素便是天象,但天象普通人又是一知半解,所以找一个在这方面极具威望的人来说将她身上的流言开脱一二,便会事半功倍。
她仔细看过这几日的天象,就在今晚,会有异象出现,到时候只需余白在朝堂上似是而非的说上几句,这流言便能不攻自破。
这是目前为止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就是不知道余白会不会帮她这个忙了,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作假,不知道他心里那关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姜姝有些不确定,柔荑攥着袖边的衣衫,有些紧张。
倒是余白听见她的话,反而笑了笑道:“不用殿下说,臣也准备这么做。”
“真的?!”姜姝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当然。”
余白见她脸上露出笑意,伸手将桌上的纸张递给姜姝道:“你的观星术都还是我教你的呢,本来我也准备利用今晚的异象来洗掉你身上的流言,殿下不必担心,等到明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姝手里拿着余白想要为她破解流言的计划,一时间心中有些酸涩。
捏着纸张的指尖有些蜷缩,眼带愧疚的看了余白一眼。
姜姝招架不住这忽如其来的热意,急匆匆的想要往后退去。
这时,谢让停留在她锁骨处的指尖调转了方向将她松开的衣襟拉起来整理妥当。
眼神清冷的看向后退一步的她,言语中带着嘲弄,“臣已整理妥当,公主可还满意。”
半晌,姜姝才迟钝的回过神,在她猛烈的心跳声中低下头,原来,他真的只是给她整理了衣襟。

第24章
姜姝咬了咬下唇,面上的热度逐渐褪去,看着谢让那清俊出尘的一张冷脸,突然缓过神想明白,方才他是在戏弄她。
而她也中了套,怯弱后缩了,想清楚这些姜姝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浮躁的羞恼,同时又隐隐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她还以为方才他真的要做些什么,高大的身躯倾覆带来一股压迫感,这才导致她向后缩了一步。
姜姝挥散心中的那点羞恼,桃花眸中泛着几分水光,盈盈美目盯着他。
谢让视线在她泛红的眼尾停留了一瞬,片刻,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些,她不明事理,他怎得也跟着一起胡闹。
半晌,端起桌上的茶水便要递给姜姝,这件事便翻篇不再说了。
谁知,才转过身,姜姝忽然撞进他怀中,温热的茶水顷刻间全数倒在了她轻薄的衣衫上,月匈口绵软之处若隐若现。
回到宴席上的谢让习惯性的看向那道一直追逐着他的视线。
但抬眼看去时,对面的人却不见踪迹。
若无其事的放下手中的酒盏,只是面对往来恭贺的人少了几分耐心。
酒过三巡,谢让便借故离开了宴会。
才走出宴会,迎面便撞见姜姝身边的侍女慌慌张张的向此处走来。
谢让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走上前拦住她道:“何事如此慌张?”
清荷见是谢大人,瞬间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说道:“谢大人,方才公主离席去寻您,奴婢与公主走散了,就在奴婢去寻公主时,却怎么也寻不到了!”
姜姝不见了!
谢让心中倏地一沉,脸上的神色都不自觉的冷峻了下来。
忽地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想起什么。
今日是十五,她身上的毒恰好是今日发作!
想起此事,谢让心中更是一紧。
“你与公主是在何处分开?”
清荷闻言便带着谢让循着原路走去。记忆如同回马灯一般,往日的画面不断重复出现在眼前。
姜姝耳边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那梨花落的指法还在眼前。
余白对于姜姝的神情浑然不知,手上还在不停翻转演示着不同的指法。
直到察觉到姜姝灼热的视线,这才转过头看向姜姝。
没想到一转头却看见姜姝泪流满面的坐在原地。
余白有些不解,眉宇轻蹙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臣教的指法太难了?”
姜姝摇了摇头,唇角微动。
那个熟悉的名字已经在唇边徘徊随时就要蹦出来。
余白从怀中掏出一方青色手帕,递到她面前,“公主还是先擦擦脸吧,不然若是让别人看见,说不定还以为是臣太过严苛。”
姜姝被他逗笑了一瞬,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跌落下来,摔成几瓣。
清淮哥哥不是严苛的人,一直都很温柔,就算是对她也格外有耐心。
余白见姜姝迟迟不接手帕,便自作主张的用手帕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只是好不容易擦净一半,那泪珠便又掉落下来,循环往复,怎么都擦不干净。
看着余白忙活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于事无补。
姜姝又想起从前的事,不免的又笑出声。
就在她想要开口证实时,亭外忽地传来一道泠泠的声音,“我来的倒是不巧,打扰到国师与殿下了。”
脚步匆忙的说道:“就在此处,公主与我便是在此处分开的,奴婢后面循着着路去找公主却怎么也寻不到公主踪迹。”
谢让看着面前的院子,心头一跳,此处不就是方才他与江森青交谈的地方。
一种细密的恐慌瞬间爬上他的心头,好似在这瞬间他失去了什么。
漆眸微阖,找到姜姝最要紧,等找到姜姝……
“国师大人怎得也在此处?”
清荷看见兀自出现在此处的国师心中疑惑,怎得今日出现在此处的人这么多?
这般想着双眼便又向国师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便让她惊叫出声。
国师怀里抱着的,莫不是公主! 谢让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便立刻用披风裹住了姜姝,吩咐翟蓝准备马车。
马不停蹄的带着姜姝,回到公主府。
从马球场回府的同时,吩咐去寻太医的人也回来了。
将姜姝搁置在床上,太医见状连忙上前为姜姝诊脉。
也不知诊出了什么脉象,太医双眸微闪说道:“大人想必也已知晓公主所中何药,恕微臣无能,此药并无解法,除了男女相交,便只能硬熬……“
谢让心中早有预料,挥挥手让太医下去。
床上,姜姝被谢让用被子盖着,身上还有披风围着,本就燥热的身体更是灼热。
偏偏四肢无力,挣扎不开,只能在被衾中小声呜.咽出声。
像是小猫挣扎发出细弱的叫声,一下一下撩拨着人的心弦。
娇嫩的唇瓣微动,一道道娇.吟从床上传来。
姜姝知道谢让坐在她床边,用力向他靠近道:“先生,我好热……你帮帮我。”
动作间,竟将身上裹挟的被衾与披风挣扎散开。
失去了禁锢,姜姝发出了一声松快的轻.吟。
婉.转.柔.媚。
但这远远不够,屋中很安静,只有他们二人。
因此姜姝的呜.咽声便显得尤为清晰。
半晌,帏帐被人掀开一个角,一只冷白的大掌端着茶盏伸进来道:“公主哭了这么久,用些水吧。”
姜姝此刻哪有什么理智可言,听着他的话语,心中不免更觉得委屈。
今日发生的事情非她所愿,如今她中了药,他就在一旁坐着,还说这些话。
心中更是生气了几分。
一把打翻了他手中的茶盏,冰凉的茶水倒在她身上,让她陷入燥热中的身体不免舒适了几分。
撩开帷幔,看见坐在床边的谢让。
也不知那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拉上床,帷幔落下,遮盖住两人的身影。
姜姝俯下身嗅到他身上的冷檀香,本就迷糊的大脑瞬间被搅成一团浆糊,柔软的身子微微战.栗,身不由己的软软倒在他身上。
“国师大人,您抱着的可是……”
清荷话还没说完,余白便点了点头小声道:“正是公主殿下。”
清荷瞬间便脱离了谢让,走到余白身边,侧身看了看国师怀中人,正是公主殿下。
只是殿下的腕间和颈项怎得平白多了这么多的红痕,看着,看着让人生出些遐想。
清荷轻声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余白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谢让,意味声长的说道:“太累了便睡着了。”
三日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夜幕悄然降临,姜姝将清荷召到身边询问道:“那药可送进去了?”
清荷点点头,轻声道:“公主,按照您的吩咐早就送进去了,公主您今日是要……”
姜姝连忙将手放在唇中,示意噤声。
打发了清荷下去,换了一身便装,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几日前她来看过谢让的院子,发现了西南墙角处有一狗洞,从洞里钻进去,东躲西藏总算到了谢让歇息的房间。
从袖中拿出药粉,在茶壶中轻轻洒了一些下去搅匀。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听着像是朝着这间屋子来的。

“哐当”一声,门被从外打开,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率先迈了进来。
姜姝小心的躲藏在床上,透过床幔悄悄打量着屋中的情形。
胸腔还在不停的扑通乱跳,如同鼓点一般喧闹,卷翘的睫羽扑簌轻颤,遮盖住眼中的慌乱。
进门之人应当并未发现有人进来过,静坐在桌前与人谈论着事情。
姜姝隐约间听见“回京”,“刘侍郎府”等细碎的字眼,还不等她再去细听,房中便无了声响。
姜姝握紧了手中的被褥,一颗心几乎要冲破胸腔而出,就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些许。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声响再次传来,终究受不住这煎熬,悄悄从被褥中伸出小脸,向床幔外看去。
却不想视线被一道黑影阻挡住,一道冰冷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公主半夜三更出现在臣房中,意欲为何?”
姜姝僵住了身形,视线顺着黑影向上看去,只见谢让一身白衣清冷出尘的站在床边看着她。
姜姝跟顾清牧用完膳后,她还是觉得顾清牧今日怪怪的。
跟往日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但她左看右看依然没发现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便归结到是她从前与顾清牧不相熟的原因上。
用完膳,按照惯例顾清牧该去当值了才是。
但见顾清牧在家中坐了许久也没有动身要走的意思。
姜姝见状看了看顾清牧,疑惑的问道:“顾大人,你午后不需要当值吗?”
顾清牧闻言笑着看了看姜姝道:“无事,左右午后也没什么事了,我听闻京郊处今日在举办活动,殿下可想去看看?”
看热闹,姜姝有些心动。 城墙之上,谢让身穿戎装骑着烈马在最前方,身后的大军亦穿戴整齐的站在身后,只等主帅一声令下。
这时天边才出现一抹鱼肚白,有些许光亮透了出来。
姜姝站在城墙上,看着领头意气风发的谢让。姜姝百无聊赖的在轻舟上等了好一会儿。
忽地,一童子急急忙忙的走到管家面前,耳语了一番。
也不知是不是姜姝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童子好似有意无意的看了她几眼。
不等姜姝想些什么,那管家笑意盈盈的走到姜姝乘坐的轻舟面前。
笑着道:“我家公子请娘子上船一叙。”
在岸边观看的人们,自然看不清楚是何人上了船,
但是坐在酒楼的江森青站的高看得远,倒是将船上的情境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见那道红色的窈窕身影,当即便反应过来那便是姜姝。
不可置信的说道:“鹤眠你快来看,这是不是公主殿下?”
虽然昨夜也听清荷讲了一些谢让之前的英勇事迹,但终究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谁知道这几年下来突厥与周国又出了什么能人。
谢让坐在马上,号角吹响时,忽然回头看了看,姜姝毫不避讳的迎着他的目光。
唇角蠕动说了句什么,也不知谢让看清楚没有,姜姝最后也只看见谢让唇角的一抹笑。
随后号角声响起,大军动身,浩浩荡荡的离开京都。
但是人太多了岂不是会有暴露的风险,都怪之前太过招摇,每次出门都很少遮面。
导致如今她在京中的闻名度只高不低。
见姜姝有些犹豫,顾清牧眼中闪过一丝幽暗,接着开口道:“殿下若是怕暴露于人前,可以戴上面具,恰好那活动入场者也需要戴上面具才可进入。”
“如此,殿下便不需要担心了。”
姜姝听见顾清牧的这一番话,本就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倒向一旁。
站起身兴高采烈的说道:“那顾大人等我一下,我回去换身衣衫。”
“自然,殿下随意。”
姜姝换了身水红色暗纹衣衫,许是想着要戴面具,姜姝面上并未怎么用妆。
只是略施胭脂。
姜姝在原地转了一圈,水红色衣衫上用丝线绣着的花纹便随着转动而隐约浮现。
“顾大人,这一身好看吗?”这锁链如此结实,若是没有钥匙她根本打不开,不行,不能戴上。
“先生,我听话,不戴这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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