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薄—— by止雀秋行
止雀秋行  发于:2024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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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前进的脚步微顿,随后一道寒凉的声音传来道:“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翟蓝苦哈哈的点头,他听说这崔熙玥在闺中没有要好的密友,崔府平日里也没与那个世家接触过多。
她这么贸贸然的逃出来,是想干嘛?
难道仅仅只是不愿被关押起来?这未免有些说不通。
这时,走在前面的谢让忽地想起什么,停在原地,她这么费尽心机的逃出来,想必是想赌把大的。
而她手上掌握的消息,想要换得一个好结果,那她就只能去……
姜姝才用了晚食,送走了姜晏后,独自抱着一匣子珠宝在房中把玩。
瞧着盒子里的珠宝,颇有些稀罕。
忽地,一小厮进门来报道:“公主,门外有人想见您,说她手上有公主感兴趣的东西。”
略显敷衍的挥手道:“管家,你放桌上就行,我待会再看。”
清荷起身从管家手中接过帖子,殿下不过离府几日,便多了这么多帖子。
不过如今夏日也是举办宴会的好时节,帖子多些倒也符合常理。
只是太多了,都挡住清荷的视线了,就连走路都走得扭扭歪歪的。
不慎间,最顶上的那本帖子在一阵摇晃中重重的落了下来。
正好落在姜姝躺下的身侧,姜姝浑不在意的伸手捡起帖子便要交给清荷。
但谁知手一滑,纸张垂落下来,姜姝晃眼看去正好看见帖子里写的人,竟然还有灼棠公子!
姜姝瞬间坐起了身,这灼棠公子不是不出锦楼吗?怎得如今出现在宴席之上?
她在谢府这些时日只顾着折腾谢让和回府了,倒是忘记打听这灼棠公子如今怎么样了。
姜姝连忙看着管家问道:“灼棠公子那夜被官府抓走之后,可有什么处置?”
管家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殿下,这说没事也没事,说有事也算是惹上了一桩祸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姜姝皱起眉间,“什么叫算,具体怎么回事?”
管家见殿下当真一无所知,这才细细讲来道:“殿下也许不知民间传闻您对这灼棠公子颇有好感,就连花船那夜的烟花也是您送的。”
她当然知道。
“但是那烟花引起祸事后,京兆府尹特意将锦楼的一干人等拉去审讯,这才知,这民间传闻皆是出自这灼棠公子一人之手。”
“虽然未造成伤亡,但仅此一事,灼棠公子便算是开罪了公主,锦楼怎可能还留着他,早在真相澄清的那日灼棠公子便被锦楼贱卖给了吏部尚书家的二娘子。”
见公主还握着那张帖子,管家猜测道:“许是那二娘子想要借此给公主出出气也未可知。”
“那灼棠公子什么时候被二娘子买去的?”
“好像就是昨日。”
昨日,好个谢让!怪不得今日放她回府!
一阵夜风袭来,流窜的风声将人群的议论拍打在姜姝耳边。
向来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的姜姝在此刻迷茫了,难道真的是她,所以导致清淮哥哥遭此横祸……
就在她神思涣散之际,一双皂靴停在了担架前。
姜姝仰头望去,来人正是谢让。
“谢让,我是不是……真的不详……”
反而让对方将手握得更紧了几分。
谢让睫羽轻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张桌椅,抬眸望去,便撞进对方含笑潋滟的眸中,冷若霜雪的眉眼中更添了一分冷意。
姜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见他似要恼了,指腹在他手心轻划一瞬便将他手放开道:“先生的手现如今可还冷?”
谢让抿唇不语。
忽然此时,门房进门道:“大人,刑部侍郎顾清牧大人来了。”

听见门房禀报,姜姝有一瞬间的愣神,顾清牧怎么会来此处?也没听说他与谢让有交情。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谢让站起身道:“请顾大人进来。”
姜姝背靠在椅上,颇有些好奇的想一睹真容,顾清牧是母后引荐查案的人,也不知有何特别之处。
很快,顾清牧便被引了进来,姜姝顺着视线看去,瞬间目光便被来人吸引住。
若说谢让是冰凉的雪,那顾清牧给人的感觉便是雅致的竹。
皇帝看着只身进宫的翟蓝,面色微沉。
翟蓝感受到皇帝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躬身将手中的折子递上道:“望陛下宽恕,突发急事,我家大人实在抽不开身,特意命臣将这折子交到陛下手中,还请陛下过目。”
万公公看了眼陛下的脸色,随后上前从翟蓝手中接过折子,放在桌面上。
皇帝看了折子一眼,却并未打开,开口问道:“此次去江南,倒是辛苦谢爱卿了,多亏了爱卿才能平定这次天灾,不然……”
翟蓝听见这话便觉得不对,立刻跪地道:“陛下严重了,若不是陛下圣德,此次天灾也不可能解决的如此顺利,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
倒是没想到谢让身边的人会说出这等话来。
万公公不留痕迹的看了翟蓝一眼,倒是比他家大人懂眼色一些。
显然皇帝听了这话后也舒服不少,挥挥手道:“你跟着你家大人也累了,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一同入宫与朕述职。”
翟蓝闻言默默行礼退出御书房。
等人一走,皇帝才若有所思的看着翟蓝的背影。
把玩着桌上的折子,微侧过头看着万公公道:“你说,皇后那边知道谢让去救了姝儿,会是什么反应?”
主子之间的事,哪里是他一个奴才能说话的。
万公公只是站在原地笑着并不出声。“诸位在皇城里当差,时日久了见不到家人,只怕家里也是想念的紧,今日娘娘赐恩,特许尔等归家阖家团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这,这他们家就在京都,哪里会见不到家人!
况且他们在任时得罪了不少人,现如今没了这差事,那还敢回家!
“还不快谢恩!”
“谢皇后娘娘恩赐,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到皇后娘娘凤驾开始移步,众人这才瘫痪在地,完了,一切全完了。
这时队伍身后的一个小太监笑吟吟的走到侍卫长面前道:“听说你对长公主殿下做的事颇有微词?”
侍卫长双眼惊恐,双手颤抖的摇晃道:“没有没有,臣不敢!”
“敢不敢的咱家说了可不算,您自个儿去娘娘面前分说分说。”
事急从权,顾府距离宫中尚还有些距离,姜姝便就近将他安排在她的殿中。
御医很快便赶来了,开了一副药方,又留下外敷的伤药,细细叮嘱了诸多事项。
姜姝一一应下,直到御医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清荷给姜姝揉捏着胳膊,小声说道:“还好殿下赶去的及时,方才那御医都说了,若是真将那三十杖打完,只怕顾大人不死也要残了。”
姜姝若有所思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清牧,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今日她不来,顾清牧真的会行完那三十杖吗?
他是不知道后果,还是另有安排?
谢府,书房。
谢让手持狼豪正伏案写着奏章。
这时,门口出现一阵脚步声,而后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
谢让对于来人好似习以为常,狼毫未停的问道:“办好了?”
柯相声将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道:“那还用我出手呀,长公主直接快我好几步便把人救了。”
“你是不知道,公主冲冠一怒为蓝颜,直接剑指那群人。现如今已经把顾清牧接到殿中精心照顾起来。”
说着像是口渴,随手抓过桌上的一串葡萄吃着又说道:“又是请御医又是贴身照顾,我听说皇后娘娘要给长公主选驸马了,莫非这顾清牧……”
显然皇帝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漫不经心的翻开奏章道:“就是不知道皇后接下来要怎么做了,朕倒是很期待。”
一目十行看完后,皇帝又笑着摆了摆手道:“谢让的反应也让朕很期待。”
公主府,姜姝回府后想起方才自己的言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让。
但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姜姝看着进门的清荷,连忙问道:“谢让走了没有?”
清荷摇摇头,谢大人自从跟着进来之后便一直坐在大厅里,倒是翟蓝将她们送回来之后便没了踪迹,也不知去哪儿了。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姜姝又在镜前检查了一番,这才带着清荷向大厅走去。
谢大人来公主府自然不能无人伺候,于是管家便跟在一旁,招呼着侍女奉茶上点心。
姜姝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谢让坐在位置上,被众人环绕,简直好不惬意。
好像他才是这个府邸的主人才是。
见殿下终于来了,管家擦了擦额间的汗,长舒一口气,招呼着伺候的人退下了。
姜姝轻咳一声,走到谢让面前道:“今日之事,多谢先生了。”
女子沐浴更衣过,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发尾还未干透,还有水意藏在发尾中。
额间的伤被散落下来的碎发遮住,只能从细碎的发缝中看出异样。
“殿下前来就只是说这一句吗?”
见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心中更是厌恶,天知道这要是去了他府上会发生什么。
靠近谢让耳边悄悄道:“先生,不去。”
女子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边,轻柔的语气中有委屈之意掩藏。
垂眸看去,便瞧见姜姝捂着肩膀,清媚的双眸氤氲着水光,似是对那男子厌恶至极,在其说话的瞬间又将身子在他怀里缩了缩。
谢让抬眸看着獐头鼠目的男子,冷冷道:“不必。”
男子还想在说什么挽留一番,面前两人却径直离开了。
走之前,跟在两人身后的清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男子有些可惜的看了看两人的背影,既然相邀不上门,那就别怪他用强的了。
转头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神,那小厮立马心领神会,想了想方才看见的那女子,摇摇头,又有一女子要惨遭毒手了。

姜姝倚靠在谢让怀中,视线向后看去仍能看见那男子猥琐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心中厌恶之情更甚,方才那人撞上来时她便觉得不对劲。
就算街道拥挤,他一时不察跟她相撞,但力气也不至于大成这样才是。
反而像是故意的。
男子下.流的目光不禁让她想起从前的时光,原本还算欢喜的心情瞬间低沉了起来。
许是有所感应,谢让抬头的瞬间,视线不偏不倚的于姜姝对上。
那双漆黑的双眸看过来时,姜姝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要走那日时的情景。
好似还能感受到当时他的气息在她耳边缠绕。
姜姝躲闪着移开了视线,这时谢让也骑着快马消失在道路尽头。
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喝了一口,温凉之意下肚,姜姝觉得自己脸上的潮红应该消减了一些下去。
欲盖弥彰的看向青三道:“现如今你家大人也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跟你家大人回去了?”
青三神色不变,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姝道:“奴婢是大人派来伺候公主殿下的,若无大人召回,自然还是继续伺候殿下。”
什么?当初派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当初你不是说你家大人回来你就要回去了吗?”
许是跟在姜姝身边有些日子了,别的没学到,耍无赖这个招数倒是学到了不少。
“奴婢并未明确说过,殿下应该是记错了。”
姜姝很想反驳出声,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她却是并未明确说谢让回来她便要回去。
倒是一旁的清荷跟青三相处了这么些时日,都有些习惯了。
这些时日也多亏了有青三在,不然就她一人只怕也瞒不了殿下这么久。
姜姝生无可恋的叹了叹气。
算了,就当是多养了个侍女吧。
看看时辰,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
“听说万宝楼近日出了新品,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今日既然出来了,那不如就去万宝楼尝尝鲜。”
“是。”
此时正值饭点,用膳的人络绎不绝。
小二面带歉意的说道:“是在抱歉了几位贵客,今日的包间都有人了,不如几位贵客在大厅用膳可好?”
清荷闻言眉头微蹙,这大厅如此喧哗,殿下怎能在此处用膳?
倒是姜姝看了看这大厅,她还没在大厅用过膳呢,好生热闹。
“行,那小二你给我们寻个位置。”
小二闻言瞬间喜笑颜开,领着几人走到窗边道:“几位贵客坐这里如何,此处虽然在大厅,但相对而言要安静许多。”
姜姝点点头,“那就此处了,小二,你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清荷见殿下拿定了主意,上前用手帕在凳子上擦拭了四五道,这才让殿下入坐。
青三倒是没有这么多规矩,直接一下子就坐在凳子上。
不到一刻钟,她们点的招牌菜便都上齐了。
姜姝尝了一口,手艺确实不错,虽然没有那么精致,但也多了一分烟火气。
正吃着,身侧桌上的人开始闲谈了起来。
若说今日最热闹的是什么,莫过于谢让回京了。
那两人话题聊的也是这些。
“我还以为那谢大人回不来了呢,没想到不仅回来了,事情也办的这么好,想必这一次皇帝又要给不少赏赐了。”
回不来,为什么会回不来?
坐在他旁边的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不是,毕竟他跟那位牵扯这么深,这次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怕是谢家的祖先都在天上保佑着呢。”
几杯黄酒下肚,那两人说的话便越来越不懂得遮掩了。
“你说,我要是那人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生来就不详,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人家锦衣玉食的好好的当着公主,就算是个祸害还不是天天珍馐满堂,绫罗绸缎。你就是修八辈子福也修不出来。”
开头说话的那人酒醉的很是厉害,听见好友反驳,讥笑一声道:“换我,我还不乐意当呢,你说那国师跟她住那么久,别到时候被她给克死了。”
话音刚落,一柄泛着寒意的剑光闪过两人的浑浊的双眼。
瞬间,两人身前的桌子便被人劈成了两半。
膳食撤了下去,店家又端来了几盘点心,模样看着精巧,做得也分外别致。
姜姝动用手肘碰了碰谢让的肩道:“先生,我要吃糕点。”
见他又要喊清荷时,连忙开口道:“我的伤可是因为先生才受的,如今只是让先生帮忙拿一块点心都不愿意了吗?”
无法,谢让只得伸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块糕点递到她面前。
本是想放在她手上,让她自己拿着吃。
没想到姜姝直接扭头咬上了糕点,点心很小。
她一口咬下去,咬住了谢让的指腹。
指尖传来濡.湿.温.软的触感,女子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吃着口中的糕点。
泛着冷意的指尖在她唇中,偶有小.舌触.碰,舔.吮.吸.咬,指尖上还传来微弱的痛感,是她的贝齿划过。

姜姝感受到口中谢让的指尖微动,似要退出去一般。
先行放开道:“这糕点不愧是酒楼的招牌,确实美味。”
说这话时,姜姝甜软的嗓音微微上挑,湿.红的唇瓣上还有糕点的碎屑残留。
而谢让收回的指尖上一抹水.光若隐若现,在冷白的肌肤上更为明显。
就连喝那黑乎乎的药汁都不觉得难以下咽了,等明日醒来在她身上的流言脏水便能一洗而空了。
而且这样的话,也不会将母后和阿弟牵扯进来。
对大家都好。
清荷在国师府听完了公主殿下与国师大人的所有谈话,能破解掉殿下身上的污名,她自然喜不自胜。
但是国师大人真的会跟殿下商量的那样做吗?清荷心中总有些不踏实。
姜姝坐在凉亭里,等呀等,好不容易等到天黑。
天一黑,姜姝的双眼便没离开过夜空,繁星千万,有明亮闪烁其间的,也有黯淡无光点缀夜空的。
这时,东方一颗黯淡的繁星忽然在此刻大放异彩,如同吞噬了身旁繁星的光亮一般。
周围的繁星色泽瞬间黯淡了下去,只有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明亮起来。
异象来了。 补偿,错,所以在她眼里,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误而已?
那现如今她是要纠正这个错误,改邪归正了是吗?他这个错误就该被她甩在身后,再也不见?
姜姝说的自己都要心动了,但见谢让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决定下一剂猛药,“先生这些都不答应,莫非真的对学生动心了不成?”
听到这句话,谢让忽地动了一瞬,眼眸快速的转动了一下看着姜姝。
姜姝被对方这样看着,颇有几分不自在。
不知为何,看着谢让的双眸她有几分害怕。
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终于遇见了那个能够吞噬的东西。
倒是谢让看着姜姝泛着水光的双眸,终于知道他要什么了,他要她像以前那样,像以前那样喜欢,对他笑……
唇角嗫嚅了一瞬,姜姝以为他就要说出他的想法了,但等了半晌却并未听见对方的只字片语。
疑惑的抬头看向他,“先生想要什么?”
就在这时,清荷忽地开口道:“殿下,国师大人来了。”
姜姝双眸猛地一亮,清淮哥哥来了,“快请进。”
说完便想要起身去见,但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这怕是不妥。
看了看毫无自知之明的谢让,挤出一抹笑道:“先生,学生要更衣了,麻烦先生暂时回避一下。”
谢让的视线落在那脖颈处,纤细的脖颈上都有这零星的红痕,更别遑论被遮掩的地方。
“先生,麻烦在外面稍等片刻。”
谢让见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倒真施施然的走出门了。
姜姝虽然疑惑他为何变得听话,但也不做多想,见他离开便从床上起身开始收拾。
谢让从房中退出来时,见到清荷身后站着的灼棠,瞧着便觉得很是碍眼。
他马上就要去江南了,这一走少说也要一月有余,若是真留此人在公主府,到时候他回来,还不知道他会把姜姝蛊惑成什么样子。
此人断不可留!
似是察觉到对面传来的凌厉目光,灼棠躲避的移开视线,手心却已泛起微汗。
很快姜姝便收拾好了,兴冲冲的带着清荷向正厅走去。
倒是谢让见着姜姝身上遮的严严实实的衣衫,颇有几分不满意。
往日不见她如此。
到了正厅,姜姝一眼便瞧见坐在椅子上的余白,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尤其是经过谢让的洗礼,更是觉得想念。
“先生怎么这么晚了才来,可用过晚膳了?”
余白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姜姝道:“不急,是皇后娘娘派臣前来的。”
“母后?那母后可是有事同我说?”
余白点点头道:“皇后娘娘说,让殿下去国师府住一段时日。”
“不行!”微凉的指尖扶上额头,心中思绪流转万千,对于幕后之人他猜了又猜,实在没想到会是他。
半晌,额间的手微微抬起。
翟蓝见状走向几人道:“几位请回吧。”
抛出了这么大一个料,对方却还没说这件事的结果,尤其是崔熙玥心急如焚。
最后还是崔书夷开口问道:“谢大人知道了消息,那崔府……”
谢让冷眼看着几人,缓缓开口道:“崔府自有贵人庇护,只是这消息……”
闻弦而知雅意,三人立马说道:“谢大人放心,我们崔府对谢大人的家事不感兴趣。”
谢让挥挥手,便让翟蓝带着三人离开了。
走在最后的崔熙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谢让。
或许他自己此刻都没意识到他面上的表情有多凝重。
不过,难得的她心中升起几分欢喜。
她就不信,谢让知道此事还会与姜姝不清不楚,想到姜姝就会落到跟她一样的下场,她心中简直说不出的畅快。
翟蓝很快便折了回来,他实在是疑心崔熙玥此话的真伪。
回来看见大人轻按额间,眼露烦躁。
闭口不言的站在身侧,低垂下头看着大人晃动的衣衫下摆。
片刻,谢让从桌上抽出纸张交给翟蓝道:“你将这个交与大皇子,他自会明白。”
翟蓝双手接过大人手中的纸张,看着颇有几分眼熟,这,这不是大人安排的让崔府垮台的计划吗!
讶然出声道:“大人,您方才不是说放过崔府了吗?”
“我何时说过?”
翟蓝迅速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瞬,他家大人好似真的没有说过,只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
崔书夷几人便自行理解为大人同意了放过崔府。
“再说了,我也确实不会对崔府出手,但又没说要保着他们不让别人对崔府出手。”
翟蓝听到此处,再次感叹一句,他家大人是真的心黑。
将纸张揣回怀中道:“大人,那小的就先去了。”
走至房门处,忽然听见身后大人说道:“把我们的人都撤出来吧。”
姜姝悬着的心瞬间回落了下来,虽然她看出来天有异象,但天象运转瞬息万变,说不准那个瞬间就没有了,也不是没可能。
还好,上天还是眷顾她的,没有真的让她走入绝境。
动作轻柔的将倚靠在怀中的姜姝轻扶了起来,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能与他对视。
做完这些手中动作也未停,又慢条斯理的整理起她肩上凌乱的衣襟。
薄唇微动,嗓音中好似还带了别的情绪,缓缓开口道:“公主喜欢一个人待着吗?”
姜姝有些被谢让的神情怔住了,对方微凉的指尖时不时的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上,引起一股战栗。
她知道他是无意中触碰到的,但此刻他微凉的指尖像是一冰凉的小蛇,让她有些不安。
见她不说话,谢让微抬眼眸看向他,眼尾上扬,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姜姝心中的慌乱更甚,卷翘纤长的睫羽微颤,贝齿咬住红润的下唇,似是碰到了唇角的伤口,细微的疼痛从唇角传来。
“公主怎么不说话。”

谢让见状,微凉的指尖落在她柔白细腻的脸颊上,轻声道:“乖一些。”
姜姝有些不服气,但又不敢出声反驳,只能乖乖呆坐在他身上,看见他俊朗的眉眼,暗自磨了磨牙齿,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
心中也不断嘟囔骂着,但这都改变不了她现在为人鱼肉的事实。
半晌,门外翟蓝敲门道:“大人,顾大人发现了刺客线索,请大人前去一观。”
姜姝半垂着的眸中闪过一丝亮色,连忙从谢让身上站起来,装作关心的模样道,“顾大人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那先生你快去看看吧。”
马车外,呼啸的风声刮在车壁上,带起一阵呜咽声。
姜姝感受到在她身上游走的视线,不免瑟缩了一瞬。
他,究竟想做什么?
外面的活动好像就要散了,她隐约听见了摊贩收摊的声音。
“活动就要结束了,你若是不趁这个机会跑掉的话,只怕你就走不掉了。”
但是坐在马车里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起码姜姝并未听见他起身的任何动作。
姜姝只能再次加码道:“你若是不走,我的同伴真的要回来了,他有官职在身,若是被他发现了你,你肯定走不掉了。”
男子闻言低笑了一声,喑哑的声音道:“没想到娘子如此关心在下。”
那双泛着微凉的手落在她红润的唇上,他手上似乎带了什么东西,姜姝感受到一层薄薄的隔膜。
不等她细细思考那是什么,忽地男子指尖的力气变大了起来。
按压住她的唇瓣用力的摩擦了起来。 皇后听见姜姝的话,瞳孔微缩,不知是恼怒还是心虚,“啪”的一巴掌打在姜姝面上。
火辣的痛感在面颊上蔓延,像是无数只带着火星的蚂蚁在脸上攀爬啃咬。
姜姝头被打偏到一旁,到这时,她还不忘想着,母后这一掌的力气可真大。
就是不知道这周国最后迎回去一个破了相的公主,那三座城池还能不能如约奉上。
“这都是你欠我的!”
“若不是你,当年我又怎么会被逼去太华寺,就连晟儿如今也被人诟病,本宫的皇后之位,晟儿的太子之位都因为你而变的不稳!”
姜姝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出来,“母后真的觉得我就是那个灾祸吗?那为什么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母后不直接掐死我一了百了?”
姜姝转过头,唇角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凝固在唇角结成血块。
一步步逼近母后,铿锵有力的说道:“我猜母后一定想过这么做,只不过因为当时主持算不出我与阿弟谁才是灾祸,所以母后只能留下我给阿弟挡灾!甚至为了向世人证明我是这个灾祸,还与旁人做法让我变得痴呆,神魂不全!”
皇后没想到姜姝会知道这么多,在姜姝的步步紧逼下竟接连退让,一双眼躲闪着不敢看姜姝的眼神。
本来这一切都只是姜姝的猜测,结果看见母后与秦嬷嬷听见后一言不发。
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原来她的猜测都是真的。
从头到尾她都是被舍弃的这一个。
所以当时她好了之后,母后带她去太华寺上香也并不是为了还愿,而是想去询问主持她的苏醒是否会影响阿弟罢了。
秦嬷嬷见皇后娘娘被说的接连后退,只能上前道:“殿下,不可忤逆皇后娘娘,就算如此,娘娘当初十月怀胎拼命生下了殿下,这些年娘娘也是好吃好喝的照顾着殿下,从没有让殿下受半点委屈。”
姜姝听到这儿,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笑,唇角笑着但眼底却冰冷一片,看着秦嬷嬷道:“嬷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个痴傻的公主在宫中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我就不信嬷嬷进宫这么多年,会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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