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爹爹已黑化by小新茶
小新茶  发于:2024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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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伤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内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避免今后留下头疼的后遗症,御医院要她喝满三个月的药。
不过姜瑶觉得,御医院就是纯纯在折磨人,她觉得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还要她喝药。
她感?觉十分不满,昨夜已经想?要把?药倒掉,结果准备动手时他爹神出鬼没飘到她身后,逼她把?药喝完。
刘嬷嬷知道公子要带着朋友过来?,方才就喊人去烧水泡茶。等?姜瑶到来?的时候,正巧将茶水送到她面前。
今天天热,姜瑶从客房那边走过来?,额头出了?些薄汗,刚好有些渴了?,伸手从托盘里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当苦涩的味道充盈至她喉口的时候,姜瑶下意识“唉”了?一声?。
她平日在宫里都是喝花茶,而刘嬷嬷给?她泡的是全发酵的红茶,她喝着有点不大习惯。
不过她很快适应过来?,换为小口细抿。
反倒是谢兰修看到她的反应,有些迟疑。
他记得当时去凤仪宫,姜瑶早早给?他准备好了?加了?蜂蜜的花茶和?一桌的点心。
这?次轮到她来?自己院中做客,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有准备,只给?她端了?一杯寡淡的茶水,未免有些招待不周。
姜瑶没有注意到谢兰修的小心思?,喝了?两口茶水后就开?始打量起?谢兰修的书房。
他的书房很朴素,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的装饰,就是书桌书案文房四宝,桌子上的烛台压着他的的手稿。
姜瑶对此?评价道:“你书房好简约呀。”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评价,姜瑶也没有恶意 ,但这?话说得谢兰修更加窘迫了?。
他并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房屋装饰一向以实用为主,能用的过去就行了?,加上不知道姜瑶前来?,他压根就没这?么收拾,书呀笔呀,都是乱摆的,看起?来?未免杂乱。
他见?过姜瑶的书房。
姜瑶的书房是被宫人精心布置过的,还被林愫修整过几次,里面摆满了?珍贵的木雕,挂件,九曲屏风将里面隔绝成几个别有洞天的小隔间。
相比之下,他的房间显得格外简陋。
谢兰修忍不住抿唇。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嫌弃自己的书房,情不自禁地?想?,是时候得翻新一下了?。
虽然书房已经来?不及捯饬,但是姜瑶平日里爱喝的蜂蜜茶还是要有的。
谢兰修伸手接过了?姜瑶的茶杯,“殿下,我让嬷嬷给?你换一杯吧。”
他转身对刘嬷嬷说道:“嬷嬷,能不能去厨房要一些蜂蜜和?干菊花,泡茶给?殿下喝,殿下身上有伤,不太适合喝浓茶。”
“啊这?个……”
嬷嬷有些为难,“府上只有四公子要喝蜂蜜水,四公子又在夫人房里,厨房的蜂蜜,一般都是用来?供给?夫人房里的,如果三公子要,只怕得去问夫人……”
而谢兰修和?夫人的关?系,府里的人尽皆知。他院里的人去问谢夫人要东西,还是和?小公子抢,没被骂回来?就不错了?。
两人对话的时候,姜瑶忍不住看向谢兰修。
听嬷嬷说道谢夫人时,谢兰修眼神明?显有些失落。
上次是宫宴上公然训斥谢兰修,现在是偌大的英国公府,谢兰修竟然连蜂蜜也要不到。
够了?,姜瑶心疼他!
刘嬷嬷连忙想?办法补救,“要不…我去找国公爷要些?或者用花蜜?”
姜瑶连忙把?谢兰修手中的茶杯抢了?过来?,“不用了?不用了?,天气那么热,蜂蜜水不解渴,我才不要喝呢,还是喝茶吧,嬷嬷不必费心为我准备什么,您出去歇着吧,我今天只是来?找三郎君说说话的而已。”
姜瑶记得,前世谢兰修和?他母亲以及他两个兄长的关?系都不是很好。和?他母亲几乎是已经快要濒临断绝关?系,差一点就要到不及黄泉不复相见?的地?步了?。
古人重孝道,生养之恩大于一切,很难想?象,谢兰修这?样一位在世人眼中堪称完美的君子居然敢不敬生母。
你不仁我不义,姜瑶能够理解谢兰修。
谢夫人偏心其他兄弟,唯独冷落谢兰修,对他的打压渗透在他生活中方方面面,甚至连他想?要用来?招待客人的蜂蜜水都不愿意给?。
难怪谢兰修平日哪怕泡在文库也不爱回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的确太过压抑了?。
回想?起?上一世谢兰修不声?不响居然在重孝悌的时代?就已经敢于突破礼教束缚和?母亲叫板,可见?其精神状态极为超前。
姜瑶拽着谢兰修的衣袖,拉着他一起?坐到窗前的竹席上,“兰修,你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可别告诉别人!”
谢兰修本来?还想?挣扎一下,让嬷嬷从角门出去到集市里买来?,但姜瑶已经打发走了?嬷嬷,便只好顺着她的话题说了?下去:“阿昭请说。”
姜瑶靠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道:“母亲让我迁居东仪宫,就要为我选伴读,同入东仪学院学习,你猜这?些人里面有谁?”
的确是秘密,这?份伴读名单还未公布,也就只有景仪宫中的几个人知道。
谢兰修一愣,凤眸中带着迷惘与不可置信,他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说道:“殿下的意思?是,有我吗?”
“对呀,”姜瑶高兴地?道,“兰修哥哥那样优秀,可是母亲的首选伴读,东仪宫那么大,东仪书院旁便有给?伴读的偏房,我大可让哥哥搬进宫里去住,不用待在府里,受这?鸟气!”
谢兰修怔愣片刻,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姜瑶的意思?。
原来?姜瑶是看穿了?他的窘迫。
谢兰修有些感?动,嗓音也沙哑了?:“阿昭,其实我……”
“我懂,”姜瑶拍拍他的肩膀,“夫人不喜欢哥哥,我喜欢哥哥,哥哥去我那里就好了?,我宫里有蜂蜜水,哥哥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宫里还养了?一只小狸奴,你不知道吧,它会后空翻!”
“是吗?”
听她说到狸奴,谢兰修忍俊不禁,“还会后空翻,真的神奇。”
听他这?么说,姜瑶以为他感?兴趣,心里默默感?谢发财小朋友送来?的话题,连忙将这?些天给?小猫喂饭,教它后空翻的事情一股脑告诉谢兰修。
她说,谢兰修听。
谢兰修端坐在窗前,很认真地?听姜瑶讲述她的猫,神情恬静到有些恍惚了?。
姜瑶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他的走神。
她这?个人不允许别人在她讲话的时候开?小差,连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兰修哥哥?兰修哥哥!”
“没事,”谢兰修连忙道,“只是想?起?很久以前一些往事。”
姜瑶:“什么事?”
他怔然片刻,才缓缓说道:“我年幼时曾经在路边捡了?一只小猫回府中养,也是白色的,和?发财应该也有些像,养了?许多年,直到我九岁,父亲调回京中任职,母亲也跟着回来?了?,母亲那时候正怀着四弟,有一次小猫跑出去,被母亲发现了?,母亲认为它脏,让下人给?打死丢了?出去……”
他的语气平静,平静到有些黯然。
姜瑶喉口一窒,说不出话来?。
她上一世……怎么没有听见?这?些事?
不然哪怕她情商再低,也懂得避讳,不在这?种时候跟他提小猫。
说着,谢兰修笑了?,“其实,我知道我不能怪母亲,母亲也是为了?腹中的弟弟着想?,就好像我也不能怪她我从我出生到九岁,都未能见?她一面,因为她要随父亲任职,迫不得已,只能与我分离两地?……”
“可是,公主殿下,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我年少时曾经希望有母可以回京,那样子我也可以天天见?到母亲,和?母亲说话,生病的时候有母亲照顾,后来?……后来?母亲回来?了?,但这?些事情,母亲也从来?没有为我做过。”
说到末尾,他的眼里充满了?哀伤,“母亲有很多个孩子,我不清楚,为什么我和?她其他的孩子不一样?”
“她对哥哥和?弟弟都很好,唯独我,是个例外。”
谢兰修曾经也向往着母亲的疼爱,即便祖父将他照顾得很好,但是年少时,孩子总是天然地?亲近母亲。
他盼望了?九年,才盼得母亲回来?,却让他的所有期待,都成为了?泡影。
其实母亲就算没有对他有抚养之恩,但毕竟是生育他的人。
谢兰修哪怕知道母亲对自己不好,但始终告诫自己,要敬重母亲,不得对母亲有怨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忽然之间就想?说这?些话,一股脑全倒出来?。
而且,是只对姜瑶说。
所有的克制,所有的谨言慎行都被抛之脑后。
他明?白,这?些话就是不忠不义,传出去,他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但是他对姜瑶有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天然的信任,可以无条件地?向她倾诉。
他垂眸,长而细密的睫毛上落下一滴水珠,姜瑶伸手触碰他的脸,轻轻地?替他抹去。好像这?滴泪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她心里想?了?很多话来?安慰谢兰修,但最终只是轻叹道。
“哥哥,我理解你。”

姜瑶让谢兰修带着她去谢鎏的院子。
绕过长廊是,谢兰修有些?疑惑地问:“阿昭为什么想要见我二哥?”
“叙旧。”
谢兰修问:“阿昭和二哥从前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算是一见如故吧吧……”
谢兰修低下头?, 不再说话了。
他记得?,姜瑶曾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她和自己很投缘。
原来公主和谁都可?以?很投缘, 和他哥哥也是一见如故。
他不是唯一的。
还没到谢鎏院子,谢兰修就停了下来,让嬷嬷带她进?去,他躬身道?:“殿下,我?就不陪你?进?去了,免得?打搅殿下和哥哥说话。”
姜瑶觉得?他有点古怪。
刚刚还喊她“阿昭”, 转眼间居然喊她“殿下”,语气也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以?后和谢兰修见面的机会还多?了去了,姜瑶此?时?也不着急留他,挥挥手说下次再见就便跟随嬷嬷进?屋。
只是,她走过走廊的时?候, 看见他一个人还停留在原地, 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谢鎏很早就想和姜瑶单独谈谈了, 毕竟来这里这么久了,说不想念家是假的, 姜瑶是他所知的除他以?外来自那个世界的唯一的人,唯一了解他, 可?以?和他说得?上话的人。
得?知姜瑶今日到了谢府, 他恨不得?跑到谢兰修院子里去找她。
只是考虑到姜瑶找的是谢兰修,他跑过去太?唐突, 便只能等着姜瑶和谢兰修说完话再来找自己。
太?后寿宴上人多?口杂,两人对完口号后就默契地没有说话。
谢鎏好不容易等到与她见面的机会,泪眼汪汪就差没抱过去,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片刻后,在院中?的凉亭里,两人一边喝茶一边相互交流着信息。
“所以?说,你?穿越前才大一?出车祸穿进?来的?”谢鎏看着眼前丁点大的小姑娘,不知怎么样,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记得?我?穿之前的一个月,我?们学校门口有人醉驾撞死了个本科生,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姜瑶放下茶杯:“你?也是C大的?”
“对呀对呀!”谢鎏眼前一亮,“好巧,果然是学妹。”
他感叹道?:“你?死后你?爸妈后爸后妈带着你?几个弟弟妹妹来学校闹,又是拉横幅又是撒纸钱,保安赶也赶不走,硬是要学校赔了个十几万!”
姜瑶:“……”
看来他口中?那个倒霉的“本科生”就是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古代。
就知道?他们肯定会趁着自己死了大捞一笔,车祸的赔偿金是要的,保险的补偿金要,学校的钱也要坑,真是足够黑心的,比卖女儿还狠。
姜瑶一时?无言。
谢鎏感觉到,姜瑶对她的身后事不感兴趣,于是转而问了写别?的,“对了,你?是哪个专业的?”
姜瑶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想过,她还有机会和人讨论大学的专业。
她会想起上辈子上的课,觉得?已经隔了一生那么漫长,她缓缓说道?:“金融学。”
“金融呀……比我?的专业要好太?多?,我?那个专业,不读到博士都没有出路。”
谢鎏深深叹息,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穿越后还是要提这些?。可?以?见到他穿越时?间不够长,思想还停留在上一世。
姜瑶猜测道?:“你?是学生物的?”
“你?怎么猜到的?”
“能够被人如此?嫌弃的专业,除了生化环材也没别?的了。”
谢鎏:谢邀,感觉被创。
他深吸气道?:“我?是研究生。”
或许是很久没有人和他说与现代有关的话题了,随后和姜瑶说的不算是什?么动情的话题,但是谢鎏依然有些?感动,说着说着眼圈有些?湿润了,他揉了揉眼角,将眼泪抹掉。
完全没有注意到,姜瑶眯了眯眼,看着他露出了日有所思的表情。
学生物的,还是研究生。
虽然不及学农的管用,但好歹也是生命科学技术。在这个时?代,但凡是个理科的专业,大抵都能发掘一些?价值。
谢鎏还在45度角仰望天空,悲伤之情溢于言表,难过地讲述起他穿越前的悲惨人生。
“我?们导师是个黑心的,不仅从早到晚把我?们关在实验室里盯着那个傻逼培养皿,而且他自己踢球把自己踢骨折了,不让他儿子老婆照看,又死抠不舍得?请护工,偏偏让我?们组里几个男研究生轮流去医院守夜,工钱还没有,被当成牛马一样差遣!”
他吸了吸鼻子,“那天我?刚刚去医院伺候完他,回来又做了一天实验,结果被通知他第二天出院就要开组会的消息,昏头?转向回去还得?熬夜看资料……当天凌晨没过就猝死了。”
说到这些?往事,他整个人就不可?抑制地扭曲起来,露出狰狞的表情,差点捏破手中?的茶杯,“我?研三了!研三了!还有一年,仅仅一年,我?就可?以?拥抱我?的幸福生活……哈哈哈没想到居然穿越到这个鬼地方!”
姜瑶:“冷静!”
可?千万别?不小心把茶水泼到她脸上。
姜瑶心想:很符合研究生的精神状态。
大学生是疯癫且有力气折腾,研究生虽疯已经失去了折腾的精力,在沉默中?走向灭亡。
短短片刻,他已经把他那个黑心导师痛骂一万遍,要不是过分压榨,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穿越到这个时?代。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空调没有冰箱,在现代,谁不是娇生惯养。回到这个时?代后,如果不是穿成国公家的公子,生活质量还过得?去,恐怕巨大的反差已经令他要受不了崩溃了。
谢鎏一个人扭曲了片刻,忽而疑惑地问姜瑶:“不过为什?么你?是胎穿,我?是魂穿?”
姜瑶心想,她不仅穿越,还重生过一次。穿越这种事情本来就违背科学,谁还讲什?么逻辑。
她拍拍谢鎏的肩膀,安慰道?:“无论是胎穿和魂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我?们都穿了,来到了这个时?代,那总归要接受现状随遇而安。”
“往好处想,这里就业压力没有以?前那里大,你?看,你?学的是生物,你?以?前不读完硕士还有出头?之日吗,但是在这里,你?曾经学的那些?知识领跑了不知道?多?少年,想要建功立业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建功立业?”
谢鎏冷笑一声,他穿越前就是猝死,这辈子怎么可?能还要卷。
他直接放平了心态,将摆烂两个字写在脸上,“哪有啃老舒服。”
准备好了一张大饼,正准备劝说他为自己效力的姜瑶:“……”
谢鎏想得?通透,反正他家大业大,京城市中?心一环内房子一大套,产业无数,出身官宦世家,相当于是高知家庭。
他直接吃家里的住家里的用家里的,当个废物,一辈子衣食无忧别?提有多?舒爽,他还用得?着建功立业?只要小心翼翼地苟着,别?败光家业已经很好了!
可?他说完这段话,藏在他内心深处这具身体的原本灵魂似乎被他给?刺激到了,猛地暴起,他胸口瞬间像是被万根针刺入,疼得?无法呼吸。
他眼角带泪,忘了原主的冥灵还缠绕着他不放,这位可?是十足的卷王,他上辈子是被推着卷才猝死,这位更厉害,是自己逼自己卷 ,从而导致猝死的。
他像是呛到了一样猛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找补道?:“在古代建功立业哪有这么容易,我?就一个做研究的,别?搞我?,我?们家荫封已经给?了大哥,我?唯一能走的路就是科举。”
“古代考科举比考研还残酷,我?考研都被调剂到了垃圾导师,科举什?么的肯定考不过人家地地道?道?寒窗十年的古代人,总不能让我?去考场上给?他们养菌子搞蛋白质吧?而且我?身子也弱呀……”
姜瑶本来就不死心,正还想劝说,听到他说养菌子,当即想到了她念念不忘的一个东西——“青霉素!”
姜瑶说道?:“你?会做青霉素吗?”
会搞菌子,也是个不错的技能呀!
对于姜瑶而言,青霉素在她心中?,就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很久以?前,她曾经和林愫居住在村子里的时?候,她闲暇时?无聊,会戴上一顶草帽,去田间地头?,看同村的农民们在干农活。
耕种辛劳,农民很容易被农具割伤。
农忙时?节,农夫起早晚归,十分辛苦,除非实在受不了,不然不会因为受伤就停止劳作。
伤口浸泡在水田里,泥土中?的细菌很容易就感染伤口,造成发炎,难以?痊愈。
林愫懂医,同村人受伤后时?常会来找他包扎,姜瑶见过一个个发炎肿胀流脓的可?怕伤口,她还曾经见过有的人因为发炎而发起高热,到最后竟丢了性命。
那时?候开始,姜瑶就已经有了个模糊的念头?,想着尝试研究青霉素了。
姜瑶的生物学知识不过尔尔,她对青霉素的了解还停留在只知晓青霉素为抗生素,可?以?抵制细菌。
姜瑶高中?的时?候的课本上就记载有提取青霉素的土方式,无需无菌实验室,就能简易提取出青霉素,虽然纯度不高,但是能用就可?以?了。
只不过她高二学科分流以?后就没有学过生物了,对当年课本上的制作流程也只有个模糊的映像,根本没有办法做出来。
以?前姜瑶只是想要单纯地想要借助青霉素,治疗同村人因为细菌感染引发的炎症,减少他们的痛苦。
可?是现在想想,如果青霉素真的能够研制出来,那么就可?以?作为消炎药推广出去,治疗外伤。
甚至……更可?以?运用到战场中?,防止士兵伤口发炎。
姜瑶知道?,最近朝中?局势危急,恐怕不久之后南陈就会出兵收复故土。有战争就会有流血受伤,边境条件恶劣,重伤士兵若是伤口发炎,就算能够侥幸活下去,也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这个……”
见谢鎏犹豫了一下,姜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应该就是会做,但是摆烂不想做,姜瑶当机立断抓起他的衣领,许诺道?:“这个时?代缺的就是你?这种生物领军人才,你?如果培养出了青霉素,造福千万家,就是一件大功劳,只要你?弄出青霉素,我?不用你?去考那什?么科举,直接给?你?开后门,让你?封侯拜相!”
“封侯拜相”四个字好像什?么咒语一样,留在谢鎏身体里的那一抹残念好像收到了灵魂的召唤,恨不得?冲出来跪倒在姜瑶面前给?他磕头?。
可?是残念终究只是残念,没有办法控制身体,便只能使劲让谢鎏难过,逼着他赶紧答应,谢鎏浑身上下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被两个卷王裹挟下谢鎏那还有反驳的余地,只能一个劲点头?:“做做做!做做做!我?做还不行!”
他话说出口的时?候,浑身上下顿时?一松。
谢鎏真的服了。
先答应下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在古代这种条件,就算做出来的青霉素,也不一定能用。
何况,实验的一次成功本来就是嘛千百次失败堆积而成了,他做不做得?成还不一定,现在不过是先搪塞了姜瑶。
得?到他的回答,姜瑶当即喊人拿来纸笔,放在他面前,“写,策划书。”
谢鎏:“……”
没想到还有这出。
他答应姜瑶做青霉素不假,但仅仅只是答应,没打算真的给?她做。
姜瑶不知道?爹娘决定什?么时?候开战。而且,她总觉得?谢鎏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鸽子精,还不知道?拖延到什?么时?候能把东西做好,他要是隔个三五年才把东西做出来,那就太?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姜瑶得?给?他找点动力。
谢鎏看着眼前的笔墨,一时?哑口无言。
片刻后,才说道?:“可?是,我?不认字,我?没练过毛笔,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写毛笔字。”
姜瑶让人给?他拿了一支炭笔,“用这个写,你?写英文都没问题,只要我?看得?懂就好了。”
话罢,补充一句:“把日程表列好,精确到每日该做什?么,要什?么材料你?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喊人给?你?买回来。”
谢鎏:“……”
他深吸一口气,“搞研究不能这样子的,霉菌的生长速度和气候湿度挂钩,今天不能猜测明?天会发生什?么,你?要我?写日程表,可?是每日的事情都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改变,我?怎么可?能写得?出来?这个策划书我?写不来。”
姜瑶心想,有道?理。
她于是说道?:“没关系,你?先写着,反正这里离皇宫不远,我?每日定时?来看你?的研究情况,倘若后续计划因为各种因素导致变动,可?以?以?后慢慢调整。”
“……”
她还要来监视自己,那他还有自由吗?
真是忍无可?忍,谢鎏跟她打太?极次次被反驳,她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言外之意吗?
谢鎏心想他以?前给?他导师打工是他导师压着他的毕业证,姜瑶就一个小孩,又不给?他工钱,光给?他画大饼,凭什?么使唤他干活。
于是他拍桌而起,“学妹,你?这样可?不厚道?,总不能要我?天天不做别?的事,一直给?你?研究那个青霉素吧?”
他富家公子哥儿的悠闲日子还没过完呢,他当然想一觉睡到自然醒,才不想给?姜瑶做牛做马。
姜瑶不紧不慢地拿起毛笔,沾了墨在纸上笔走龙蛇,“放心吧,如果得?了成果,好处自然会少不得?你?的,我?说话算话,我?说好了会一旦有了成功,就给?你?封侯,绝不食言,看我?封号都给?你?拟好了——”
纸上写着三个大字:霉国公。
什?么奇形怪状的封号!
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谢鎏才不稀罕,正要反驳,可?是心里那位原主却对这个大饼极为受用,连忙按头?逼着谢鎏拿起炭笔,在纸上挥舞。
谢鎏都快哭了:哥,真的不能被功名?利禄冲昏了头?脑。
姜瑶在谢鎏的院子里一路就坐到夕阳西下,直到他把策划书写完,姜瑶才高高兴兴地拎着一沓写得?密密麻麻宣纸回去了。
谢鎏虚脱地倒了下去,眼花缭乱,恍惚间又回想起了上一世猝死时?的阴影。
姜瑶溜回宫中?,本来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林愫,可?是他不在凤仪宫,于是她又跑到了景仪宫,结果还是没见到他,只在这里看到了姜拂玉。
“阿昭在找爹爹呀?”
姜拂玉看着女儿从书桌前冒上来的小脑袋,忍不住放下的手中?的事情揉揉。
忽然间感觉到,姜瑶最近似乎长高了一些?。
她记得?,前几个月,她和英国公在此?议事,姜瑶发顶才到书桌,要费劲才能爬到椅子上坐。
那段时?间,姜瑶就是个娇气的小小人,在宫里走两步路就喊累,要人抱,如果一眨眼的时?间过去了,姜瑶已经比书桌高半个头?了,现在也不爱让爹娘抱了。
姜拂玉情不自禁地感慨,小孩子就是长得?快,眨眼睛的功夫,她就已经变了许多?。
看到姜瑶的时?候,姜拂玉忽而感觉,处理政务的疲惫一扫而空,忍不住捏了捏她脸上那块肉,“你?爹最近很忙,要在刑部调查卢泳思当年的案子,他怀疑,很有可?能是胡人用了平哀花,导致危阳城失守。”
“为什?么突然查这个?”
姜瑶刚问出口,忽然就想到了伍卓,伍卓当年就是受此?案牵连,被她外祖父点名?不准入朝为官。
莫非是因为想要伍卓名?正言顺地成为她的老师,林愫才急着去翻案的吧?
这个猜测得?到了姜拂玉的肯定,“阿昭聪明?,但也不只是因为伍卓,更是因为胡人对我?朝的冒犯,查清楚胡人对我?朝犯下所有的罪孽和他们曾经所使用的龌龊手段,还我?朝官员清白。”
说着,姜拂玉又提到,“不久之后,我?朝便会发兵南陈,在此?时?为当年蒙冤官员正名?极为重要。”
姜瑶眨眨眼,“阿娘真的打算出兵?”
虽然姜瑶心里早有预料,但是亲口听姜拂玉述说,还是有些?震惊。
姜拂玉让姜瑶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拍着姜瑶的背部,今天云开雾散,月光透过窗扉,照在这一对几乎是依偎在一起的母女身上。
姜瑶侧目看着母亲的下颌,她想起上一世她被床上的毒蛇咬中?手臂,御医要割开她的皮肤放血。
从来没受过这等委屈的她痛得?大哭起来,姜拂玉就是这样将她按在怀里,“瑶儿不怕,没事的,很快就过去的。”
事实上,上一世她刚刚回宫时?,姜拂玉对她很好,就好像现在这般美好。
到后来就算是嫌弃她才学不够,但在其余各种方面都没有亏待过她,姜瑶想要什?么都会愿意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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