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了怪物的蛋by盲泥
盲泥  发于:2024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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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铎开始不服输地躲,慢慢地按住她的后脑,大言不惭地开始利诱:“开心吗?别再见裴丛隶
,我让你以后更开心。 ”
确实是开心的。
闫铎邪性霸道,但皮实,抗打,会耍花招,她不用拘束着随便戏弄。
也可能是确定了他和自己的过去有些关系,像是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牵绊在中间,感觉微妙。
但不见裴丛隶显然不行。
她松开闫铎,任由他衬衫大敞呼吸沉沉,美味的血珠从牙齿刺破的小口里冒出来,她通通视而不见,自顾自地整理乱了的衣领和头发,让他坐回去开车返回。
闫铎对她管吃不管收拾的反应气得磨牙,贴住她的唇用力吮了一口,邪笑着放狠话:“没良心的,你等着!”
于万哼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等着?等你放学堵我?你没长大呢吧小朋友?”
闫铎感觉又被戏弄了,一怒之下手搭在腰带上作势要解开:“操!说废话没用,敢不敢试试我是大还是小?!”
于万面不改色:“下次吧,我带上放大镜。”
闫铎扑过去,两人再次连挣带拧闹作一团。
冷寂的夜色中,车子在荒无人迹的山顶上上下下颠动,直到车厢里响起一声受凉的喷嚏声,震动的车子才恢复平稳,不多时引擎发动,极速沿着公路驶向山下。
闫铎来找她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于万本身有爱招猫逗狗闲不住的毛病,因为想着发育迟缓的蛋总陪着裴丛隶,陪着陪着又觉得枯燥。
经常对着同一张脸吃饭睡觉,再香的大鱼大肉也该腻了。
闫铎是个新的乐趣,更会玩,更潇洒,更不拘一格,且能让她看到几分熟悉的影子。
第一天去玩机甲,第二天去烤海鲜,第三天看搏击赛……
每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于万在别的事情上占用了时间,裴丛隶能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一天晚饭后,她枕在裴丛隶腿上,面朝他的腹部,轻轻抚摸着。
小腹已经能摸到轻微隆起,像微微绷起来的弓弦一样有细微的弧度变化。
裴丛隶发觉最近胖得明显,腹肌轮廓没之前清晰,腰粗了一圈,胸鼓鼓囊囊的,好像大腿的肌肉也变软了一些。
不过,于万好像更喜欢现在的他,会贴着他的肚子抱很久,有时还会……亲一亲。
是因为更有手感了吗?
裴丛隶捏不准于万的喜好,诚然两人保持着不公开的试试关系,定期见面,定期这样亲密无间的待在一处,但于万依旧没表现出愿意和他有其他进展的意思,而且最近几天她好像……
因为有林灿和秦屿的缘故,裴丛隶本来就患得患失,对她的态度异常敏[gǎn] ,而于万这两天明显没怎么和他说话,也没有再提出过让他留宿。
眼看要到该离开的时间,他握住于万的手,很有暗示性地说:“这几天降温,夜里很冷。”
他热,可以留下了暖被窝。
于万像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淡漠地嗯了一声,“是冷,最近几天别来找我了。”
裴丛隶心里咯噔一声,手指骤然紧了紧。
“我要加几天班。”于万说。
“是,加班……”裴丛隶舒了一口气,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沉声道:“晚饭总是要吃的,我可以去医院附近等你……我把车停在路边,等你出来一起吃饭?”
“哪里用这样麻烦,”
于万笑了笑,勾住他的领口让他弯下腰凑过来,指甲在他颈下的皮肤轻轻划着:“我可以把刚才的话理解成你想见我吗?”
裴丛隶脖颈处迅速晕开薄红,对上她的视线,睫毛轻轻颤了颤:“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下达指令时也随便说个嗯让别人猜吗,我又不是你的下属,猜不透你的心思。”于万做出疑惑不解的样子:“你要说清楚点。”
说话是裴丛隶天生的弱项,面对别人还好,可面对于万,总是紧张到结结巴巴费点劲。
他为自己口吃的毛病自卑,要藏着掖着不想引起她嫌弃,过了几秒才挤出一句:“是,想见,我想见你。”
“一来一回开车近两个小时,一起吃顿饭二十分钟,这还不算等待的时间,不值,太不值了。”
于万松开他缓缓起身,“这显然是在浪费你的时间,而且我们说过了,可以各做各的不改变相处模式,还是说,你依旧不信任我要看着才放心啊? ”
裴丛隶无言反驳:“……我……信的。”
他没办法说实话。
他贪心不足得寸进尺,他想两人时时刻刻在一处,如被缝在一起分不开才好,这不是不信任,是他心不安。
他在九年前偷偷跟踪过于万,九年里一直不死心地找她的踪迹,用她的画像满足情[yù],九年后故意接近,想方设法和她保持不公开的关系,嘴上说她想结束就结束,实际却根本没打算放手。
这种猛烈到要疯魔的独占欲是无法宣之于口的。
这不是正常的爱慕,裴丛隶唯恐暴露自己是个甩不掉躲不开的变态,把九年前的事藏在心底不敢泄露。
此刻,他蹙着眉,沉默着。
于万看出他情绪低落,又觉得不过是几天不见面没什么可低落的,也许是孕期的人心思敏[gǎn] ,便笑着抚摸他的侧脸,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亲了亲:“等我几天好不好?”
她手指温柔地在他脸颊摩挲:“长官,告诉我,你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我忙完再见面的,对么?”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呼出的气息都缠绵地交织在一起,裴丛隶心神激荡,尽管再舍不得,还是遵从她的意思点了头。
于万目的达成。
然而,她并没有清闲多久,在不见面的第五天,小区附近有只怀孕的流浪猫险些难产而死。
于万和一群猫处的熟了,当时有四五只猫拦在她回家的路前不停地叫,等她赶到猫屋母猫已经累得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从身下垫子浸湿的程度看,羊水已经破了很久。
母猫被火速送到就近的宠物医院。
猫通常一胎能生四到六只小猫崽,而这只猫怀了一只独苗,猫崽发育太大卡在了生殖腔出口,但凡再晚送来一分钟就没救了。
于万去瞧剖腹产出来没睁眼的小猫,软乎乎湿漉漉的,软糯一团。
母猫生崽生命攸关,男Alpha生蛋……不会更难吧……
作者有话说:
鱼丸没有为了和小闫玩忽视蛋,她心里有数着呢。

◎来我家,试着做点别的? ◎
于万畏冷,去军区穿得格外保暖,进了有暖风的室内也只是解开大衣扣子,围巾依旧圈在脖颈上捂得严严实实。
白副官到接待处把她带进去,两人路过综合训练馆,于万在门外看见六个穿紧身作战服的Alpha正进行混合作战,打起来拳拳到肉很是精彩。
裴丛隶不在,白副官见于万颇感兴趣,便带她进去看看。
训练馆共有三十一层,共分为精神力、体能、敏捷、力量、协作、射击六大训练类别,每个类别再分出更有针对性的项目,根据Alpha等级划分场地避免出现跨级误伤,越往高层去训练难度越大。
于万听着白副官的介绍闲庭碎步往楼上走,行至一半时,白副官接到通讯要暂时离开,让她在旁边的空闲休息室稍等。
休息室新做的消毒,空气里还有较明显的消毒水味。
Alpha聚集的地方信息素气味复杂,尤其在进行大量运动后,信息素随汗液分泌,十几种甚至几十种味道混在一起,风险性马虎不得。
这种消毒水不仅能消毒杀菌还可以清除信息素残留,效果非常好,只是味道太刺鼻。 -
休息室里开着循环排风,但味道依然存在,尤其被空调的暖风一吹,像发酵了般直往鼻腔里灌。
于万把围巾抻高些挡住口鼻,将窗户打开通风。
窗外正对着一片非常开阔的平地,有穿制服的人从远处走过去,分成两组列在左右两边。
他们在冷冷的寒风中站定,犹如一颗颗挺拔向上的白杨树,又板正又精神。
于万无聊地在窗边看,忽然,有双手从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手心灼热,手掌宽厚有力,有薄茧,从触感判断是个男性Alpha。
她被捂住的眼睛微微眨了两下,眼睫扫在那人的手心,弄得人手痒。
她没说话,连姿势都没变,双手依旧安稳地放在大衣口袋。
终究是来人先沉不住气,把头凑过去贴近她耳边,幼稚地恐吓:“发现一名潜入军区的奸细,你是选挨枪子,还是求我放了你?”
于万侧头,鼻翼煽动着闻了两下:“离远些,有烟味。”
“ Alpha抽根烟多大个事?就你干净,一点味没有!”闫铎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转而改成紧紧抱住她的腰,用嘴把围巾往下叼,埋头过去来回蹭,“味道沾过去了。”
他鼻尖在于万颈侧滑动,带有淡淡烟草味的热气落在耳下的皮肤上。
于万抬手去揉他的发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亲爱的,这是心有灵犀。”
闫铎穿得很单薄,鼓胀的胸肌贴着她的后背,鼻尖从脖颈滑到耳际,轻声道:“又来找裴丛隶?你到底怎样才能对他死心,你想要什么我还能不给你吗,别管他了,跟我去个地方……我带你玩样绝对让你开心的。”
“不去,没时间。”
于万连要去哪做什么都不问,直接拒绝了他,绝情的样子让闫铎气得咬牙。
“你来找他有时间?和我在一起就没时间?”
没时间专程来军区做什么?大冷天的溜达着玩吗!显然她是有时间的,不过仅仅是对裴丛隶才有,对他只剩敷衍和拒绝,太双标了!
闫铎牙齿叼住她的耳垂磨了一下,不满地冷哼:“等着见裴丛隶?别自作多情了,他眼里只有马上要到手的军功,你这样追在屁后舔才是浪费时间,亏你还是个Alpha ,真掉价……”
窗外的冷风吹了进来,于万缩缩头,没理会他口中的怨怼,漠然道:“这是我的事。”
“你真是不知好歹!”
她皮肤凉,到了降温季更冷得像不过血似的,一点耳垂含进嘴里像含了个切成丁的小冰溜子。
闫铎恨不得把嘴里的冰咬碎了,疼醒这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拧种,然而他想用力又到底没下得去嘴。
于万是个能记仇摆冷脸的,他好不容易费了心思把关系拉近点,眼看成功在即,要是现在惹恼了她岂不是功亏一篑?
抢一个裴丛隶的舔狗还能难倒他不成?目前进展还算顺利,闫铎对计划非常有自信,忍着火没跟她继续抬杠,亲了亲她冷冰冰的耳朵,“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等你总行了吧?”
耳垂上沾了湿乎乎的口水,本来就难受,闫铎还总贴在旁边说话,虚虚的气流弄得半面脸都是痒的。
于万推开他的脸擦
擦耳朵,掰开他搂在腰间的手。
闫铎啧了一声,却是不恼,勾肩搭背地站在旁边。
说话的工夫,几架飞行器从天边由远及近降落在窗外的平地上。
最前列的飞行器率先打开舱门,一身军装的裴丛隶出现在视野里。
军装设计得异常繁琐,既有西装的板正修身,又有制服的庄重华丽,两肩和胸`前是耀眼的金色勋章,这身衣服与裴上将冷锐静肃的气质般配至极,他只是站在那,便觉得有种属于Alpha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以他脚底为圆心迅速扩散。
有人陆续从飞行器上下来整齐有序地在他身后列队,裴丛隶目视前方往前走,一步一步如同兽群中独一无二的王,镇定自若,威风凛凛。
于万在楼上极目望去,从他的胸看到肚子,深深觉得,不愧是顶级Alpha,一看就身体强健好生养。
要不然怎么会和她一次就中标怀上蛋呢?
等等……他这是从哪回来?他大着肚子不安安稳稳地待着又做什么去了? !
于万十分不放心地拧眉。
闫铎发现她的表情变化,甚至读出了表情里的担忧和关心,心头又气又酸,“怎么?心疼了?心疼楼下的冷风刮伤了你裴宝贝的小脸?”
“省省心吧,你以为裴丛隶是纸糊的还是面捏的?”闫铎搂紧她的肩膀,仰着下巴傲慢道:“最看不上他这出,不过精神力稍微高一点点,有什么可神气的?一张脸天天冷冰冰地耷拉着,和谁说话都蹦不出几个字,装什么大尾巴狼,切。”
于万看了闫铎一眼,用眼神制止他继续阴阳怪气。
裴丛隶越走越近,白副官很快抱着一沓东西跑着迎上去。
白副官在裴丛隶面前站定行礼,和他低语了几句。
下一刻,裴丛隶转身,仰头朝这边看过来。
他看到了站在窗口的于万。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但于万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微笑着朝他颔首。
裴丛隶低下头,加快了脚步,没几秒便走出了于万的视线。
确定裴丛隶不会再看到什么,她松开按在闫铎头上的手,手上安慰似地摸摸他的脸,嘴上却毫不留恋地告诉他:“我走了,下次见。”
刚才在裴丛隶转身要往过看时,她踢了闫铎的小腿迫使他单膝跪下去,一手按住了他的头顶,让他矮身躲在窗下,避开了裴丛隶的视线。
闫铎能年纪轻轻成为上将,无论交手还是头脑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可见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哪会看不出于万是故意的,她把他当个拿不出手要背着人的东西,紧忙遮得严严实实,往小腿踢的一脚可没少用劲。
他怒目圆瞪:“你什么意思!让他看见怎么了?我还怕他吗!”
于万俯身和他额头相抵,温温柔柔地说:“我从没觉得你怕他,只是我知道你和他过不去,他看见我们一起要多心了。”
“他多心能怎么着?杀了你,还是杀了我?你以为你是谁,他会在意?”
“也许吧……”于万蹲下来,非常细心地拍掉他裤腿上的脚印:“不要平添误会,他误会的话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会让我感觉很麻烦,我不喜欢麻烦。”
“我呢?我不高兴你管吗?!”
裤腿拍打干净,于万两手捏住他脸上的肉向上提,强硬地扯出个大大的微笑,注视着他的眼睛道:“如果是我的原因让你不高兴,我不见你就是了,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万!你……你……”
闫铎一把攥住她的围巾往眼前扯,咬牙切齿道:“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于万微笑:“你接近我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若论有意思,闫铎潇洒不羁确实是她认识的人中最能玩到一起的,再有他的样貌和信息素,和于万共同认识的某个人,两人似乎被一个相关联的秘密牵在一起,相较于其他人类,她对闫铎是有不同的。
但有不同又能怎样呢?套话时可以当他不同,利用时可以当他不同,开心时也可以当他不同,可要是不听话找麻烦,这就触碰到她的红线了。
于万含情脉脉地看向他,拇指搓揉他的唇角:“闫铎,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算,究竟是你霸道还是我没良心?你和裴丛隶之间的事我不管,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管不着,同理,我和你之间,和他也没有干系,这样不对吗?”
闫铎感觉不对,但她的手太柔软了,眼瞳流光溢彩的漂亮,他分了心,一时间说不上哪里不对。
于万扶他站起,慢条斯理地把他胸`前敞开的扣子系好,叮嘱他多穿些避免着凉,然后才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闫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准是去找裴丛隶了!
狗屁的钦佩!狗屁的误会!凭什么他要照顾裴丛隶的感受遮遮掩掩!
闫铎愤怒地锤墙,眼神阴鸷无比。
当然,这些于万都看不到了。
她现在只想确认蛋的情况,疾步下楼碰到来接她的白副官,五分钟后,在办公室看到了刚换好衣服的裴上将。
裴丛隶不仅换了干净的衣服,还迅速刮了胡子洗了脸,正拿着文件签署任务确认公函。
白副官退出去,关门。
“长官,你去哪了?有没有受伤?”
裴丛隶摇头:“没有,我很好。”
于万没指望他能说出其他回答,这大冰山一向都把事憋心里不言语。
她直接上前查看。
先看他的脸和手,皮肤上干干净净没发现伤,再捏捏他得手臂肩膀。
裴丛隶肤色不白不黑,是很健康有光泽的麦色,肩膀宽厚,手臂肌肉紧实流畅,喉间凸起的喉结性感而惹眼,再往下是清晰的锁骨和健硕的胸肌。
他是个冷峻成熟有吸引力的雄性。
他正坐在椅子上,于万检查完手臂绕后了半圈,在他椅子前方,蹲下去。
这个姿势让裴丛隶怔愣了,伸手要拉她起来。
于万仰头微笑,摸摸他的手,再去环他的腰,凑过去用脸贴他的腹部。
裴丛隶喉结上下起伏,身体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动作。
于万听到他腹部传来微弱的类似胎动的声音,这声音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只能一直等着,有时几秒动一下,有时半天也不动。
准是颗任性调皮的蛋。
于万想到那只因为幼崽太大而难产的流浪猫,闭了闭眼,隔着衣服亲吻他的肚子:“好几天没见,想我吗?”
她很少对裴丛隶说这样直白的情话,裴丛隶立刻心跳加速,“想的。”
“我请了假,你如果有时间,我们要不要试着做点别的?”
裴丛隶不可置信地瞳孔放大,脑袋里嗡的一声:“别,别,别的?”
“嗯。”
她把着椅子扶手缓缓站起,在裴丛隶的视线跟着她而扬起头时,于万弯腰含住他凸起的喉结。
“唔……于……”
“长官。”于万手指穿过他的短发,鼻尖划过他刚刮完胡茬还残留着剃须泡沫香味的下颌,用比以往还要柔情的声音问:“来我家,我们慢慢地试一试,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在短暂的几分钟里……
小闫:委屈,质问、撩拨、钓鱼、求约会……
裴裴:刮胡子、换衣服、收拾干净乖乖等……
聪明的鱼饵知道外包装的重要性。

◎“不疼。”“我疼。”◎
于万只在裴丛隶办公室短暂待了几分钟便离开了,一是因为他桌子上堆着一沓文件看起来很忙,二是因为,她的意思裴丛隶应该听懂了。
既然听懂,总要给他留出时间做心理准备,毕竟在裴丛隶眼中她是个Alpha,要让他一个顶级Alpha接受其他Alpha,嘴上说可以是一回事,到了真刀实枪的时刻又是另一回事。
裴丛隶确实被她的话震惊到需要时间冷静。
“上将?”白副官站在他身侧等了许久,见他一动不动地对着一页文件看了不下十分钟,脸好像开始红了,嘴角抽筋似地向上扯了扯。
白副官非常担忧:“上将?您受伤了吗?还是精神力……我去叫军医过来!”
裴丛隶回神,轻咳一声在文件上签名,“非紧急的安排全部往后推,排到明天……两天后再处理,不能延后的现在报给我。”
文件递在半空,白副官慢半拍地接过:“军医提醒下午要做精神力检查,是延后还是……”
“延后,说重点。”
他面色冷厉气场沉稳,声音犹如一潭死水没有起伏波动。
白副官担忧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果然,这高冷严肃的样子才正常嘛。
白副官以为裴上将是心中有数稳如泰山,殊不知他正惦记着今晚的试试心不在焉。
下午不到四点钟,他匆匆结束了所有事情,洗了两遍澡后揣着忐忑的心去了于万家。
而于万此刻并不在家。
她在宠物医院给母猫喂罐头,没睁眼的小猫崽趴在母猫肚皮下吸奶。
裴丛隶收到定位过去时,于万正跟一名男性Beta兽医有说有笑地谈论如何给猫做绝育。
“公猫很简单,切个小小的刀口挤一下,手术后基本没影响,能跑能跳的。”眉清目秀的兽医这样说。
于万一边挠着猫下巴一边眼眸含笑地听他说话。
推门的声音响起,她看见裴丛隶走过来,和兽医告别约着下次再聊。
兽医点头,说要加个通讯好友,方便沟通母猫的恢复情况。
于万加了。
裴丛隶表情凝重。
他过分敏[gǎn]地认为主动要通讯的兽医别有用心,甚至联想到他们都是医生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离她住的地方又这样近,危机意识再次萌生。
惶恐,不安,心头酸涩。
但没有办法,他忍不住像个疑神疑鬼的怨夫去猜疑,又必须压制住胡思乱想给于万充足的信任。
他是信任的,有一点他万分肯定,于万若真有和谁在一起的心思不会轮得到他,她只是,性格好,不会直接拒绝让别人难堪。
她对谁都温和有礼,关心流浪猫再正常不过,和其他人说话,加个好友,这代表不了什么。
裴丛隶的自我洗脑程序已经很熟练了。
他来的时间比于万估计的早很多,两人在家看了部科幻电影。
电影里,变异的巨型章鱼用强壮的触手圈住船只碾碎,冒险者驾驶飞行器包围章鱼展开火力攻击,触手被激光弹打穿,有个女Alpha苦中作乐地开玩笑说是铁板鱿鱼的味道。
于万看得津津有味,晚餐订了碳烤鱿鱼外卖。
晚餐后,她意犹未尽地搜出电影第二部 ,裴丛隶坐在她脚边,眼睛没焦点地盯着屏幕,两只手捏着沙发垫子。

第二部 是变异海豚,海豚个头没有章鱼夸张,不过数量更多,一群拥有
高智商的海豚进化出了具有实质杀伤力的声波,它们成群结队把人类围住,有个人受不住声波的折磨在甲板上崩溃爬行,把手伸进受伤的腹中撕扯自己的内脏。
一只海豚跳跃起来咬掉了他半拉脑袋,同伴开枪向海豚攻击。
随着一声枪响,血和脑浆齐齐朝镜头喷过来。
屏幕前是一片红白混合的东西,黏糊糊地流淌着。
这电影后期做得无比逼真,房间里又静,静下心认真看时犹如身临其境。
喷出的瞬间,于万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她的脚不经意碰到了裴丛隶,裴丛隶一惊,被吓到似地浑身紧绷。
于万把视线从屏幕移到他身上,这才注意到他好像在紧张。
一张冷峻的脸比易感期时还红,发际边缘出了些薄汗,袖子挽到了手肘,手背上青绿色的血管高高鼓起,宛若绵延起伏的山脉一直往小臂延伸,隐入衣袖下消失不见。
和她上午在军区看到的那个威风凛凛的裴上将判若两人。
肉眼可见的紧张。
又不是没经历过,他为什么要紧张?
于万不确定他和别人做没做过,但就从她已知的两次易感期,上上次和本体的它,上次和人形的她,在裴丛隶眼中这就算两个对象了吧?
这种事动作流程都大差不差,换了谁能差到哪去?他易感期分明很主动,怎么清醒时又要装出这副清纯羞涩的扭捏样?这算是他特别的情趣癖好?
于万本来不着急,想着如往常一样各做各的,等到了睡觉点大家躺在一处,搂一搂抱一抱,说些情话哄一哄,接下来自然水到渠成,这才显得自己情真意切而不是见色起意。
而裴丛隶显然已经开始进入情绪了。
瞅瞅这面红耳赤的模样,真像个洞房花烛等待揭盖头的新娘子,把又期待又紧张的状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于万也被带动得入了戏。
她坐起身,头垫在他肩膀上,手一点点地环抱过去,意有所指地问:“晚上不走了吗?”
“嗯,不,不走。”
裴丛隶不敢看她,炽热的红色从脸颊一直烧到耳侧,他猜,其他地方应该也是红的,因为他如同掉进了沸水中,浑身滚烫,喉咙发堵。
于万低下头轻轻咬他的腺体,也不咬破,而是用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犹如舔食一颗酸涩的梅子。
苦梅味的信息素瞬间爆开。
裴丛隶被无法言喻的感觉侵袭,腺体比有上万只虫蚁啃噬还要让他头皮发麻,一口气险些没吸进去,大脑缺氧到恍惚了。
“于……于万……”
世上有太多的事无法预料,比如相遇,分化,寻找,再相遇。
恍恍惚惚的,现在的人好像和九年前做人工呼吸的人重叠到了一起,可又很不一样。
这次,他留得住,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他仰起头,低哑的烟嗓一遍遍地叫:“于万……于……于万……”
两个字也叫得结结巴巴,破碎得不成样子。
“长官,我们都是Alpha,可以让让我吗?”
于万用中指和食指夹着扣子慢慢撵磨,听裴丛隶嗓子里断断续续挤出她的名字。
“好。”
他脸上的红已经染上了眼底,嗓音哑得像吞了一块热炭,传进耳朵里撩得心痒痒。
于万见他比预想中还要配合,十分愉悦地亲了亲他的喉结以示奖赏,亲完后唇顺势往下,解开他领口碍事的衣扣。
酥酥|麻麻的气息持续蔓延,裴丛隶濒死似地喘了一口气。
屏幕里的电影还在继续播放,人类和变异海豚展开激烈地厮杀,鲜血、尖叫、连续发射的炮火和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声波混合在一起,刺目的光线投在两人身上。
纷杂多变的色彩。
是血腥而作呕,又斑斓而热烈。
恍恍惚惚不断变化,裴丛隶分不清楚。
他是上将,是Alpha ,然而在于万面前却是个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结巴,用肮脏的身体骗取她的亲近,甚至贪得无厌地想圈住、禁锢、独占……
冰冷的手心让他打了个颤栗,他拢着于万的腰,手指颤颤发抖。
于万扯下他的领带蒙在他的眼前,极尽温柔地亲吻他的手心,握着他的手腕压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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