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娇—— by橘生淮南兮
橘生淮南兮  发于:2024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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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赐将姑娘护在了身后,也冷着眼,居高临下睥睨他们二人,目光又掠过有些难堪着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蒋落霞,皱着眉厉声道:“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有脸说这些?!”
“茶杯里的合欢散你们是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进王府里撒的殷陀粉也当我们是个傻子?”陆赐一甩袖,怒斥,“我这个王爷哪怕是个异姓,此番动作也够你们一条命死十次了!更别说还企图谋害王妃!”
陆赐高大的身影挡在沈良沅的身前,往前一步,从台阶上俯身,厌恶地看着早已经目瞪口呆的金氏和蒋大成,冷冷一笑:“你们以为,今日我为何会突然来这个宅子里?”
“听说当初你要将王妃说给一个酗酒好赌的老鳏夫,还道是门好亲事,那今日,这门亲事本王就送给你女儿好好享受。”
说完,陆赐重新揽过沈良沅,带着她往院子旁边的一处亭子里走,看见沈良沅抬头瞧他,便马上变了张脸,好声好气道:“绣绣想知道的,我在凉亭里慢慢跟你说,还是你想回王府?”
陆赐对蒋家一家人实在是憎恶不已,他私心是想让沈良沅看着他们被抓走,希望这样她心里便能解气一些。
但若是她不想,那他们便现在回王府也一样。
沈良沅看着金氏一张又惊又俱的脸和蒋落霞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再联想到刚刚陆赐的话,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几分。
她心里只觉得可笑,蒋家这一家人当真是又蠢又坏,不管到哪儿都一样。
只是以前在理县,没有遇着比他们更厉害的人,便以为这天下的人都是这般模样,殊不知自己的这点伎俩轻易便叫人看穿,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良沅不知是不是自己冷情,但如今即便是他们被治了罪,哪怕死了,她也不会为他们难过一分。
况且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做错什么,被戳脊梁骨的人也不会是她。
靠在陆赐怀里,沈良沅摇了摇头,轻声道:“就去凉亭吧。”
她从没愧对蒋大成一家,没觉得有什么看不得的,这都是他们应落的下场。
两人进了凉亭,沈良沅看着金氏在原地愣着,直到被官差拉走才回过神来,这次却不叫“冤枉”了,而是过去护着蒋生,不让人带走他,嚷嚷着蒋生还是童生,有功名,官差不能轻易抓他。
她哪里知道,童声算什么功名,连个秀才都不是,在双梁城里是没人瞧得上的。
而蒋落霞早就无人顾及,金氏没看他,蒋大成也没看她,身边喝的醉醺醺的鳏夫还一身酒气地往她身上蹭,嘿嘿笑着。
像是终于受不了眼下的一切,蒋落霞发泄似的抱头尖叫一声,突然冲到了一个官差面前,抓着他的手臂哭着喊道:“我愿意跟你们去衙门!快把我带走……现在就带走!”
官差也没客气,拷上手链便准备将她先带到外头去,而那喝醉酒的中年男人尤还不满,大声嚷着:“欸!干嘛呢!这是我媳妇,你们要带哪儿去啊——”
说着男人便歪歪扭扭地跟了出去,追在蒋落霞后头出了院里。
沈良沅没再看院中这一出出闹剧,只轻轻靠着陆赐,问他:“你一早便知他们要给你下药了嘛?”
今晚这一出早在庙会前从李府回来那日陆赐便与她说过,只是那时他未说到底会如何做,是以沈良沅也不知今夜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陆赐便将事情从头到尾与她说了。
“钟二给她的那两包药粉,一包针对你,一包便是针对我,既然给你的已经用上了,那另一包他们也会想要找机会用的,如此,我便给他们这个机会就是了。”
陆赐故意让人去告诉金氏今晚要去宅子问话,他们平日里进不了王府内院,那这夜就是一个天赐良机,金氏大概率是要用那包合欢散的。
这样一来,他直接抓到证据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其他,他相信同样在牢中的钟二会交代的。
其实那口茶他咽都未咽下,进到偏院时便吐了,而金氏准备将剩下的倒掉时,他的人也早就将她扣下,茶和茶杯都原封不动的留着,等着官府的人过来查。
至于那鳏夫,是他特意找的。
选择那处偏院就是因为离后门最近,等蒋落霞摸进房时,黑灯瞎火的屋子里等着她的不是什么王爷,而是醉醺醺的中年男人。
沈良沅在听到“鳏夫”这两个字时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看他:“那个人……是理县的么?”
“是,”陆赐轻轻颔首,垂眸道:“就是金氏当初想要给你说亲的那个鳏夫。”
当初他是想将蒋家施加在沈良沅身上的恶都原封不动还回去,原本只吩咐文竹去找一个同样嗜酒好赌的鳏夫,没想找当初金氏说给沈良沅的这个人,因为时间来不及。
然而好巧不巧,这人不知为何晃荡到了双梁城来,叫一个当初去理县查沈良沅的暗卫认了出来,这下倒是正好了。
当初金氏想将这门亲事说给沈良沅,那今日他就将这人送到蒋落霞面前去。
蒋落霞要么被判了罪,要么就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下半辈子磋磨着度过,不管如何,总之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不过在陆赐看来,蒋家这一家人,即便不是死罪,后半辈子也是在牢中度过了。
沈良沅静静听陆赐说着,这时候突然回身环住了他的腰。
她像是想要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这样外面的纷纷扰扰便再听不见了,陆赐愣了一下,却好像自然而然懂了她的意思。
他轻轻抱住她,将她一整个严严实实的圈在了怀里。
陆赐摸了摸沈良沅的后颈,像在安抚一只小猫似的,低低叫了她一声:‘“绣绣……”
“唔,我没事。”沈良沅靠在他怀里,脑子有些放空,盯着他衣襟上金线绣云纹发呆,喃喃了一句,“陆赐,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家人啦。”
陆赐吻了吻她的发,然后摇摇头,认真道:“我的家人以后也会是绣绣的家人,而我,会是对绣绣最好的人。”
沈良沅听了,靠在他怀里软软的笑了一声,然后握住了他的手,刚刚那一瞬的放空也因他的这翻话而过去了。
“好啦,我们回去吧。”
看到了蒋大成一家应有的下场,她曾经被搓磨的过去也算是彻底告别,现在也没什么好留的了。
于是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宅子,陆赐将文竹留下盯着,确保蒋家一家人收押进府衙再回来。
在马车上沈良沅似乎是有些困倦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没一会儿便闭上了眼,陆赐小心搂着她,研究着怎么样的坐姿角度她能舒服点,结果被沈良沅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下,嘀咕道:“老实点儿!”
他便不敢动了,直到马车停在的王府门前,才将人轻手轻脚地抱下了车。
待回到屋里,把人放在床上后,陆赐又抱着给沈良沅当枕头让她靠着,方便冬葵拆发,自己再替她把外衫脱了,这才拉过薄被盖上。
他掖好被角,然后满意地拍了拍,觉得自己刚刚表现的很不错,没有笨手笨脚弄醒她,然后俯身亲了一下她柔软的唇,低声道了一句:“晚安。”
陆赐起身熄了两盏烛灯,只留下一盏小的,然后绕过屏风离开了屋子。
他吩咐冬葵在外头守着,怕沈良沅睡着睡着一会又醒了,接着便叫来了孙管家,问道:“表少爷来了么?”
“来了王爷,已经安顿在西院了。”
陆赐点头:“嗯,你去把他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说着他便去了书房。
闻人南星来得很快,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进了书房还有闲心调侃陆赐:“表哥,我刚刚听说你是抱着表嫂回来的,感情很好哦。”
陆赐成亲日子定的急,岭南闻人家都没来得及赶过来,闻人南星早知道他成亲了,只是没见过人。
陆赐抬眼瞥他,眼神里隐隐有点满意:“嗯,你说的不错。”
闻人南星哈哈笑了两声,关上了书房的门,等再回身时,脸上的神色却已经变了。
他笑意尽收,年轻明艳的脸上神色有些沉,反倒显得凌厉了几分。
闻人南星走到书案前,手撑在桌上,压低了些声音与陆赐道:“京中出事了,祖父一个月前让我立刻启程前来找你,我们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祖父怀疑京中奏折经手的不是陛下而是国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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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屋内烛火发出“噼啪”一声轻响,书房落地的灯盏突然熄了一盏,叫书房内的光线骤然暗了。
闻人南星立刻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舒了口气:“灯芯燃尽了。”
“王府进不了暗探,”陆赐没有他那么紧张,但还是招手道,“你随我进来。”
说着便往屏风后的隔间走。
闻人南星跟了过去,在隔间的木几前两人对坐,摆上了棋盘。
陆赐一边捡着棋子,看似漫不经心,却沉着声道:“若奏折当真未经陛下的手,内阁和左右宰辅不应该毫无动静,外祖可还推断出什么?”
闻人南星看着已经清空的棋盘,落下一子。
“表哥应该知道年初时皇上突发头风之症,当时御医说是操劳过渡,后来也已养好,但我们在宫里的一个小太监说,入夏之后皇上便时常容易疲倦,每每调养过后便会好些,只是早朝时的话少了,折子都会让送到御书房去,偶尔见几位阁臣和宰辅议事,时间也不长。”
他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白子,抬头看向陆赐:“京中现在几位阁臣和宰辅大抵还未觉出什么异常,除了让陛下注意身体,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与陛下所议之事决策也未有差池,只是祖父发现每每陛下找大臣议事那天,国舅也进过宫。”
“祖父担心京中有变数,所以让我以游玩之名来青州找你,将这些都告诉你。”
闻人家已经四代不入仕,但当朝不管动荡或安稳,他们总能保全自己这自然是有些法子的。
在上京城里,一个卖早点的小贩、一个茶楼的老板、一个被送进宫的小太监或小宫女,都有可能是闻人家提前安排好的人。
这些人在上京城里扎根,平日什么都不用做,正常过活便是,只需要在主家找到时,提供自己看到的消息,若主家不找,那么他们也便这么过完一生了。
甚至因为能送人进宫,闻人家的消息比常年带兵在外陆赐要更灵通一些。
听了闻人南星的话,陆赐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他看着棋盘,像是在沉思什么。
片刻后终于道:“年初马大人来双梁送旨,陛下让我带兵去西境退敌,那时他便道头风一事,陛下已经在让神机营秘密调查了,但之后我得胜回到双梁,便再未与马大人取得联系。”
“若陛下生变,马大人作为心腹只可能是第一个知晓的人,现在的情况,一种可能是连他也未发现什么,另一种可能便是,他已经送不出消息给我了。”
若是他送不出消息,那不是被监视,就是被软禁了。
说到这,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马大人作为皇上的心腹,其实在朝中是没有什么具体官职的,甚至陆赐都忘了他到底是个什么官。
但皇上的一些重要旨意都会亲自派他去到地方下旨给官员,朝中人皆知马大人便是陛下身边除了内务总管王公公之外最信任的人。
说到王公公……
陆赐又问:“那小太监可有说到王公公?”
王公公是陛下身边陪伴几十年的老人了,照顾陛下起居,天子近伺,难道也什么都察觉不到?
闻人南星却道:“王公公在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便因病告假,近些时候皇上身边伺候是王公公的一个义子,叫小高子。”
“连人都换了……”
陆赐敛眸,神色不由有些凝重,这几乎能确定陛下确实是出了意外。
闻人南星将闻人家所知道的消息已经尽数告知陆赐,这天晚上两人在书房里秉烛夜谈了许久,直到后半夜陆赐才回到屋里。
冬葵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外,这时候已经趴在腿上睡着了,陆赐将她叫醒,道:“辛苦了,回去睡吧。”
待迷迷糊糊的小丫鬟走了,他小心推门进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走到里间,陆赐脱了外衫后熄了最后那一盏小油灯,然后脱鞋躺上了床。
沈良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很自然蹭进了他怀里,他便一把将人搂住,轻轻拍了拍她,终于也在昏暗中闭上了眼。
只是今夜与闻人南星所说之事实在太过蹊跷,兹事体大,陆赐心里思绪翻飞,静静理着头绪,这一夜其实没怎么睡,天便亮了。
沈良沅醒来时如往常一般先朝身边看了一眼,见陆赐不在,只当他跟以前一样是练剑去了。
她揉着眼睛起身,叫了冬葵进来洗漱更衣。
看着冬葵不住地打哈欠,沈良沅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问:“怎么了?你今日怎么这么困?”
冬葵按照沈良沅说的挑了一身衣裙出来,在她换衣裳时把水端到了外头给小丫鬟倒掉,回来之后才道:“昨晚夫人在马车上睡着啦,王爷抱你回屋后让我在外头守着,说等他回来,结果王爷直到后半夜才回屋,我就在门口睡着了,是没休息好才打哈欠的。”
沈良沅穿衣裳的手一顿,奇怪道:“王爷后半夜才回么?”
昨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陆赐躺上床时好像有所察觉,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倒是不知道了。
冬葵肯定地点头:“是啊夫人,王爷还让我在你起来后说一声,他有些事带着表公子去李府了,会稍晚些回来,让夫人你先自己用早饭,别饿着了。”
“好,我知道了。”
沈良沅点了点头,心下在心里喃喃着,陆赐很少会在一大早就出门。
之前两人尚还不知道彼此心意的时候他出去过一次,那天自己与金氏在外头逛,回来也没有与他多说话,他一直记着,后来便再没有过。
今日却又一早匆匆出门了,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沈良沅三两下利落的穿好衣裳,坐到了妆台前一边给自己轻轻描眉,一边琢磨着这事,等简单用完早饭后,她才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一趟染香阁。
双梁城这一家染香阁的后院没有像氓城一样的绣楼,绣娘们做活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因为也是熟手了,不需要师傅带着,所以自己一个人完成自己的那份活便可。
沈良沅来双梁后都是自己在王府琢磨绣法,又要时不时地跟陆赐练练暗器这等江湖技艺,加之后来蒋家一家人又找了来,以至于她还从没去这边的染香阁与几位绣娘探讨过。
只是没等沈良沅收拾了准备出门,孙管家突然匆匆进来了院里禀道:“夫人!上京来了一位公公,说是带了皇后娘娘的口谕来!”
“皇后娘娘?”沈良沅心里一惊,赶忙问,“这位公公可说了要王爷一块听旨?若是,你便快些派人去李府寻王爷。”
孙管家摇摇头:“这位公公没说,不过老仆已经派人去李府了。”
“好,给公公上茶,我很快就过去。”
宫中来人,沈良沅不敢怠慢,她虽然乡野出身,但这半年多学了许多规矩也见了许多贵夫人,身边秦朝朝和陈灵犀也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她耳濡目染,现在倒也能有几分从容了。
好在刚刚准备出门,已经梳好了妆,沈良沅只将步摇换成了典雅稳重一些的红宝石累丝金钗,罩衫也换成了枫叶红,然后便去了的前院偏厅。
那小公公倒是白净清秀的模样,见她来了便笑眯眯地起身问了安,是行的宫中礼数。
沈良沅抬了抬手,道无须多礼,有那么一瞬竟然有几分陆赐待人的模样。
她是王妃,哪怕是从上京城宫里来的小太监也不用直接奉为座上宾,但沈良沅依然客客气气的,叫人上的茶也是好茶。
毕竟这位来传的是皇后的口谕。
“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先用些茶水吧。”
她做了一个请手势,那小公公又恭恭敬敬做了个揖,只道:“王妃哪里话,真是折煞奴才了。”
这才喝了面前的茶。
沈良沅不动声色地看他,待他放下茶杯后便笑了笑:“公公此番带着皇后娘娘口谕而来,不凑巧王爷现下不在府中,怕是还要让公公稍等片刻了。”
那小公公听了,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从椅上起身,依然是带着笑脸的恭敬模样:“虽说是口谕,但娘娘也叮嘱了奴才无需太过正式,也不是单传给王爷的,若王爷不在,奴才告知王妃便是。”
他甚至不用沈良沅跪下接旨,只揣着手传了这道口谕,一番官话下,沈良沅听明白了。
皇后娘娘是说十月二十三是太后的寿辰,陆赐久不入京了,皇上皇后一家子都十分想念他,听闻他娶了个王妃,让他们二人在大寿这日一定要去上京给太后贺寿。
宫中皇后口谕,沈良沅自然是应下的,而这位小公公也没有多待,说是还有其他事务在身,未等陆赐回来便先离开了。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陆赐便回了府里。
沈良沅还尚未回后院,在偏厅里琢磨着太后寿辰的事,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便轻轻抬眼,然后笑着起身迎了上去:“你回来啦。”
昨夜之后陆赐猜想到若真如自己所料那样,京中很快就会有手伸到双梁宁北王府来,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第二日人便来了。
担心沈良沅一个人在府中会不好应付,所以他才回来的很快。
陆赐一瞧见她便走过去牵了她的手,问:“你还好么?来的人说什么了,可有为难你?”
“放心吧,我有什么好为难的,”沈良沅轻笑一声,把手放进陆赐的掌心,“是皇后娘娘让我们去上京给太后贺寿,太后十月二十三的寿辰。”
陆赐听后神色一凛,沈良沅下意识紧了紧手,忍不住道:“怎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世跟后面的主线也有点关系,慢慢会揭开的,接下来应该很快就会换地图了!
顺便贴一下之前新写好的《她最可爱》的文案~
-在我平凡又泛善可陈的青春里,唯有你最鲜艳
高三年级拍毕业照这天,岑柠第一次向老师说谎逃了课
她坐在医务室的床上,透过有些老旧的玻璃窗,出神地看着外面
骄阳浓烈耀眼,给高挑英俊的男生镀了一层金边
他站在最后一排,一手插在裤兜里与身边好友漫不经心地说话
许多女生想站他的身边,推推嚷嚷的嬉笑
而他只是薄唇轻翘,一双灼灼的桃花眼隐在银色镜框后,看谁都带着点深情
少年姿态疏懒,抬手随意捏了捏后颈,垂着眼调笑
“都小心点儿,别一会给我挤下去。”
岑柠看着他那点笑意,抿着唇拿出手机
她偷偷拍了张照
玻璃斑驳的划痕让画面模糊,连带着他的身影也茫昧起来
后来岑柠换了好几部手机,这张照片却一直都在
岑柠想,周之淮可能直到毕业也没有认出她来,但她却一直记得他的模样
京圈豪门周家的小公子国外读了五年书,今年终于回国了
一群狐朋狗友非要给他接风洗尘,电话三请五请,终于将人给请来了
周之淮松松垮垮的靠着沙发喝酒,百无聊赖
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酒红色吊带长裙的姑娘出现在门口
“抱歉,我玩游戏输了,可以问一个你们这边谁的联系方式么?”
包厢里有人吹了口哨起哄,直呼“美女”
却见一直坐在里侧的男人突然起了身
在昏昧灯光里,他抬手撑上门框,将姑娘虚虚圈入怀中
还是那双灼灼的桃花眼和漫不经心的调笑
“当然,我的给你,要么?”
「连心,也可以一并给你」
-自卑丑小鸭变美丽白天鹅x痞帅贵公子

第63章
关于上京的事,陆赐没有想立刻就给沈良沅说太多,她的生活向来简单,他怕突然与她说这些会吓着她,反倒让她徒添忧扰。
于是他只牵着人往后院走,摇摇头道:“没什么,你说皇后娘娘让人带的口谕就是叫我们进京是么,来传谕的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好说话?”
沈良沅偏头想了想:“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公,瞧着十七八岁,丹凤眼,面上一直笑眯眯的,态度也很恭敬,不过听说你不在府中,我总觉得他好像眼里有点喜色,也不知为何。”
“他说皇后娘娘叮嘱了不用太正式,直接与我说了也是一样的,说完便道身上还有事务,所以才没等你回来就离开了。”
沈良沅尽量将自己刚刚留意到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因为也不知道哪样会对陆赐来说比较重要。
虽然没什么根据,但她总觉得皇后娘娘这口谕来的挺突然的。
她不知道往年的时候太后寿辰陆赐是否会入京贺寿,但突然来道口谕告诉他们,让他们一定要去,总感觉有些奇怪。
陆赐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将皇后身边几个随侍的公公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筛出来一个人,与沈良沅说的大致符合。
这个小太监叫福林,不是皇后身边最得用的,但应该是最机灵的,他去上京的几次,入宫经常能见到皇后差他去传话。
如今传到他府上了。
自己不在府中,沈良沅又没去过上京,不会知晓什么情况,对这口谕问不出什么,他自然是大喜,也不可能等自己回来。
多一问不如少一问,说的越少透露的信息也就越少。
皇后一家若是真的有什么盘算,那么便是看着陆赐现在远离上京,与他打个信息差,他知道的越少,于他们自然越有利。
如今亲自派人来“请”自己进京,是让他必须赴这一场鸿门宴。
但陆赐没有与沈良沅说这些,他只轻捏着沈良沅的手把玩,然后笑道:“既然如此,正好我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带绣绣去一趟上京城,我们可以早些出发,路上不太匆忙便可游览一番。”
沈良沅被他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她还从未出过青州,别说青州了,若不是来找陆赐,她只怕是连小小的理县都没有离开过的。
她也知道,嫁为人妇后,许多女人这一辈子只怕便是在内宅里相夫教子,鲜少能有机会再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了。
所以陆赐当初能让她去绣楼,她心里真的是非常开心的。
这次能有机会去上京,沈良沅不禁也有了几分好奇和期待。
这是大庸的都城,是整个大庸最繁华的权利中心,是其余任何一座城都比不上的地方。
她细数着日子,不禁问陆赐:“从双梁到上京,要走多久呢?”
陆赐看着她脸上那点隐隐瞩望的神色,也在这么片刻,将心里所有施谋用智暂时放下了,与她一起认真计算起来。
“若是走陆路大约是要两个月,若是中途换水路,会快半个月,若是都走水路,去上京是顺流,只需月余。”
说着他低头晃了晃沈良沅的手,好奇道:“绣绣坐过船么?”
“没有,”沈良沅摇头,“坐船是什么感觉啊?”
“坐船啊,坐船其实也挺稳的,若是遇着风浪可能会颠簸一些,大概就像……”
陆赐细细说着与沈良沅一起在王府的小路上走远,竟突然觉得,虽然此行去往上京注定不会太平,但想到路上这一两个月能与沈良沅一起看过山河广阔,好像也足以抚平他对于京中那些尔虞我诈的厌烦了。
两人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沈良沅在进门时才突然惊觉,好像应该还有一个人吧!
她睁大眼睛猛地转头:“你表弟呢?!”
陆赐不是跟他表弟一起去李府的么?怎么他都回来了闻人南星却没见人?
“不用管他,说要在街上再逛逛。”
陆赐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将沈良沅送回房后便准备去书房了。
他离开前沈良沅想起什么,又拉住他的袖子仰头紧张地问:“太后寿辰,我们得备礼吧?我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怎么办呀?”
陆赐仔细想了下他往年给太后备的礼,一本认真:“金银玉石我好像都给太后送过了,今年我给她老人家备了一座玛瑙珊瑚树,我爹在南海寻的,挺贵重,应该足够了。”
沈良沅:金银玉石……好,不愧是你,送礼也送的这么简单粗暴。
陆赐看着她的神色,摸了摸头,面露疑惑:“这个不好么?”
沈良沅无奈的笑了,轻轻拉了一下他高高束起的一缕发,软声道:“没有,也挺好的,体面又大气,不过我再给太后准备一样绣品吧,我初次入宫面见,又是小辈,应该还是要单独准备一个才显心意吧。”
陆赐闻言点点头:“绣绣考虑的很周到。”
沈良沅说什么他都觉得好。
不过他也担心沈良沅现在准备绣品会不会时间太紧,到时候若是赶工又要让她累着了。
沈良沅抿唇想了想,突然小心翼翼道:“那我们过几日可以去一趟氓城么?我在那儿好像更容易专心一些……”
她在氓城时每日里都是与刺绣打交道,不是在屋里就是在旁边的绣楼,要请教什么也十分方便。
虽说在双梁没了蒋家一家人她便也不用顾虑什么了,每日在府中刺绣也不会有人打扰,但就是不知怎么的,总没有在氓城时那么能进入状态了。
沈良沅想,大抵因为在氓城时,她只把自己当做沈良沅,而在双梁,她总觉得自己还有王妃这个身份要兼顾吧。
只是这样提出来,陆赐会不会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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