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确实有点迟钝,摇了下头,低头拿手机,想看周斯扬有没有回自己。
“你怎么走?”耿凯看她,“我送你……”
话音未落,夏烛手机响了,她没太仔细听耿凯刚说了什么,接起电话往旁侧走了两步:“…喂?”
“跟他说你有人接。”周斯扬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夏烛刚绷着神经,虽然知道自己喝了酒,但其实还是清醒的,现在骤然听到周斯扬的声音,整个人全身心放松,更晕了。
舔了舔唇,简直周斯扬说什么听什么。
“说你男朋友来接你。”那边人笑着补充。
夏烛低低哦了声,压着手机转回头,看耿凯,重复周斯扬的话:“我有人接,我男……”
说到这儿,她意识到不对,大家还不知道她结婚呢,这么说有点奇怪,她皱了皱眉,改口:“我朋友来接我。”
她说这话时,电话没挂,就捂在心口,那边周斯扬听到,敲了敲手旁的档位,垂眸笑了一下。
他车就停在距他们几米远的地方,车窗降了一半,副驾驶坐着刚和他一起在附近谈事情的程煜非。
程煜非目光从前车窗投出去,打量不远处的耿凯:“那个就是小夏烛的师兄?看起来……还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驾驶位的人根本没理他,周斯扬听出夏烛喝多了,温声对她道:“你等会儿往东边方向走,我的车停在树下。”
挂断电话,程煜非纳闷看他:“不过去?”
周斯扬把挂掉的电话放在中控台上,摘了眼镜儿放在座位之间的储物盒:“夏烛没跟她同学说过结婚。”
他贸然过去不合适,难和那些同学解释的是她。
程煜非哦了一声,低头想刷两下手机跟周斯扬一起等夏烛,头刚低下去,被人扬手拍了下手背:“坐后面。”
程煜非仰脸看他:……
行行行。
拉开门下车,那边夏烛已经过来了,几米的距离,耿凯也看到,他诧异夏烛接了电话就往那处走,也惊讶从车上下来的人。
落地价三百万往上的车,以及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男人。
程煜非和耿凯对上视线,觉得有必要帮夏烛解释一下,随手揽了下夏烛的肩,对耿凯扬声:“来接自家小妹。”
耿凯眼神依旧略带疑惑,但点头,欠身,表示听到。
夏烛懵懵的,没注意两人的对话,顺着没关的副驾驶车门,直接钻进去,刚在座位上坐下,眯眯眼,打了个带着果香的酒嗝。
周斯扬回眸,扫了下在后座坐下来的程煜非:“明天早起去菜市场买把刀,左手跺了。”
“我靠,”程煜非怪叫着表达自己的不满,“我是帮你老婆行不行,你俩又不公开,豪车配漂亮女人,很容易让人想歪……”
有心人传点什么出去,被讲闲话的是夏烛。
刚那么解释,无论是耿凯怎么理解,有钱的亲戚,朋友的妹妹……总之是个由头。
周斯扬自然也知道,等副驾驶的女孩儿安稳坐好,伸手帮她把头发从拽紧的安全带里拨出来,淡声对后面:“谢了。”
程煜非:……
这他爹的变脸变得比谁都快。
回去的路上,程煜非的那张嘴还是没闲着,嘚吧嘚吧这个,再嘚吧嘚吧那个,周斯扬听得烦,偏眸看到夏烛闭着眼睛,掀眸从后视镜扫了眼后座:“能不能闭嘴。”
程煜非正说的事被打断,抬头看过去,看了眼副驾驶的夏烛:“小夏烛又没睡。”
这么一说又想起来:“你这么关心她,你们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前方信号灯跳转,周斯扬挂挡启动车子,还没等他开口,副驾驶的人拽着安全带调整了一下靠姿,扬了扬手臂,闭眼慢吞吞的:“谈恋爱。”
周斯扬气音笑了一声,懒声回程煜非:“听到没。”
三人住一个小区,过了入口的栅门没开几米,车停下来。
程煜非抬头看到窗外的景色:“干什么?把我往里面送送……”
两栋隔了好几百米,他下车得走好几分钟。
驾驶位的人没踩油门的意思,抬手把头顶掰歪的后视镜重新掰回去:“夏烛困了。”
“……”
程煜非本来就无语,看周斯扬掰后视镜的动作更无语,从上回他在后视镜看到夏烛脖子上的痕迹到现在,跟这俩人坐了三回车,这后视镜被周斯扬掰歪三次。
程煜非认命,松安全带下车,路过驾驶位时,没忍住,弯身对里面坐着的人说了句:“你等着,等我结婚有老婆。”
周斯扬百无聊赖地点头:“嗯。”
“搞快点,别我不小心死了都没等到。”周斯扬说。
程煜非:……
等程煜非的身影往前,愈行愈远,周斯扬重新启动车,往左,朝和程煜非相反的方向开,没多久,车开进地下车库,停在车位里。
周斯扬从车上下来,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里面的人还闭眼睛拽着安全带貌似睡着,他瞧了两眼,弯身靠近,抬手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脸,温声:“起来了,回家睡。”
夏烛被扰到清梦,咂咂嘴,睁开眼睛,眼神聚了会儿焦,看到半蹲在她身前的周斯扬,意识不清醒,人的所有情绪被放大,会做很多“出格”的事。
比如现在,夏烛凝视了男人两秒,手伸出来,软趴趴地来了句:“你抱我。”
都在心底打算好了和周斯扬谈一场合约期到就分手的恋爱,那现在撒撒娇也没什么吧,毕竟是她老公呢。
周斯扬单手撑着门笑:“你说什么?”
夏烛轻轻侧歪头,盯着他:“我说抱……”
话没说完,胳膊往回收,皱眉改口:“……算了,不抱也行…”
往回撤的手臂被握住,随后是清冽的木质味道,周斯扬弯身,抄着她的腿弯,把她从车里抱出来,再接着两手掂了掂,把人抱得更稳了点,膝盖顶上车门。
夏烛侧脸在周斯扬胸前蹭了蹭,头埋进他怀里,迷迷糊糊地想有人陪着确实挺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欢谈恋爱。
一路进电梯,上到顶楼,刷指纹,进房间,夏烛被周斯扬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她坐在沙发醒了几秒神,再抬眼看到厨房的背影。
放在台面的加热器嗡嗡响了声,周斯扬从头顶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玻璃杯,貌似在给她烧热水。
夏烛收回视线,抬手拍了拍额头,打了个酒嗝,撑着沙发摇摇晃晃地起身,再摇摇晃晃地往厨房走,不消片刻,走到地方。
周斯扬听到声音,回头看她,舀蜂蜜的手没停:“喝了水去睡觉。”
夏烛没点头也没应声,只是在周斯扬回身倒水时,凝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往前两步,从后抱住他。
她喝多了,手上没轻没重,也意识不到自己抱得位置有点问题,右手无力,往下垂搭在周斯扬腰前靠下的位置。
周斯扬很轻地嘶了一声,放了玻璃杯捞住她那只手,低声混笑了一下:“喝多了耍流氓是吧。”
夏烛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句,脸贴着他的背蹭了蹭,手动了动,想从周斯扬手里抽出来,接着抱他:“……没有。”
她再抱上去,手搭的位置依然尴尬,甚至没意识到地动了两下,手指碰擦过那里,周斯扬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转身,抵着夏烛的腰把她往后推了点,夏烛不明所以,松手,抬头看他。
头发刚在车上就拱乱了,颊边两缕碎发,正眨巴着眼望他,眼神茫然又清透,两人对望了两秒,她舔舔唇,伸着手,又想抱上来。
周斯扬笑了一声,懒懒散散的样子,低声:“站好。”
长期做老板的人,一旦收着声音说话,震慑力很强,夏烛下意识停住步子,垂手站住,片刻后舔了舔唇,拧眉:“为什么要站住……我想亲你。”
周斯扬往后靠,笑了,赞赏:“你可真直白。”
他盯了夏烛两秒,抬腕看了下表,他半个小时后有一场跨国的视频会,国外几个合作公司的高层一起,时间不好重新约,总不能说他想跟老婆过夫妻生活,把这破会换个时间。
半个小时,只够看着夏烛洗个澡,再把她哄上床。
目光从夏烛身上划开,回身用舀了蜂蜜的玻璃杯加了热水,勺子搅开,再转回来,左手托着女孩儿的背,右手拿着的杯子抵到她唇沿,喂她喝水:“仰头。”
夏烛下意识抬了两只手盖在周斯扬手上,一边听他的话仰头,一边小口咕咚,按他抬手的速度,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杯子再放下,周斯扬弯腰把人重新抱起来,绕开厨房前的岛台,往卧室去。
走进房间,往前几步,把夏烛放在床边的地毯前站着,单手扶着她的手肘:“鞋脱了,踩在地毯上,带你去洗澡。”
夏烛懵懵怔怔的,周斯扬怎么说就怎么做。
周斯扬依次提醒。
“裙子。”
“衬衣。”
夏烛点了点身上唯一剩下不多的布料:“这个也要吗?”
“嗯,”周斯扬点头,脸上并无异样,“都脱。”
它懒声小:“你穿衣服洗澡?”
夏烛也学着他的样子点点头,算是应答,两手往后,摸搭扣,片刻后,周斯扬松开扶住她的手,侧身从床尾捡了扔在上面的浴巾,裹着她抱起来,往浴室走。
夏烛悬在空中的脚动了动,意识涣散,哑着嗓子:“把我放浴缸里,我自己洗……”
周斯扬空了只手去摸淋浴开关,抬手试了试水的温度,接着等水流把地面浇热,才把夏烛放下来,让她踩在地垫上。
周斯扬瞥她一眼:“你等会儿在里面睡着了,再着凉?”
夏烛哦了一声。
周斯扬看她,确定她站好不会摔倒,松手,往旁侧两步,打开水龙头洗了手,关掉水抽纸擦手时,通过镜子跟身后人道:“洗吧,看你洗完我再走。”
免得一个不打紧,她再摔倒,磕了碰了。
夏烛再哦一声,慢慢悠悠地侧身,把水流调小。
酒精放低了人的羞耻,所以夏烛现在有点没把站在镜子前看着她的人当人,就……洗得还挺自在。
周斯扬反手轻按着洗手台,换了更懒怠的站姿,眼神从夏烛身上划过,两秒后,轻轻低眸,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给自己找的什么罪受。
二十分钟后,淋浴下的人终于把自己洗好,她抬头找毛巾的前一秒,周斯扬已经放了手机,拎着浴巾走过来。
帮她擦掉身上的水,浴巾放在一旁,又拿了刚搭在架子上睡裙。
“抬手。”
夏烛两条细细的胳膊抬起,举平,周斯扬看着她的动作扯唇,清赖嗓音:“举高。”
“举过头顶。”他说。
夏烛挠挠脸,依言照做。
再接着周斯扬剑了另一块架子上的黑色布料,让夏烛扶着自己的肩,弯腰,裤管撑开:“抬腿。”
夏烛晕晕乎乎地伸错了脚,被周斯扬抬手在小腿肚打了一下,慢声:“那一只。”
他拍得不重,但白皙的小腿上还是显出淡淡红痕,显得暧昧而色情。
夏烛换腿时垂眼,不小心看到,酒醉中仍旧感到一丝羞赧,浴室里的湿气带着温度慢慢爬上她的脸颊,染了一丝并不明显的红晕。
衣服提到正确的位置,周斯扬把她把裙摆放下来,抬手再次看了眼表:“我出去洗澡,然后要去书房开个会。”
夏烛正推吹风机开关的动作停住,皱眉看他:“你不和我一起睡?”
说罢,还没等周斯扬再开口,拿着吹风机的手垂下:“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
“睡……”她舔了舔唇,垂眸看地板,语言和她本人不配得勇,“睡荤的。”
周斯扬瞧着她笑,拿了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没言语,觉得酒精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姑娘这嘴现在没边没际的。
帮她吹好头发,再把人抱出去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好,缩在被子里的那颗脑袋还盯着他,纠结他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睡。
周斯扬被她磨得没办法,拿了她床头的手机定了个一个小时后的闹钟,然后弯腰拉开抽屉,从里面捡出来一个盒子,拉开被子塞她怀里:“等会儿这个点你还醒着,就抱着你怀里的东西去书房找我。”
“懂了?”周斯扬看她。
夏烛哦了声,慢腾腾点头:“嗯。”
周斯扬去外面的浴室洗了一下,换过衣服拿着手机直接去了书房,几个联合项目的会,确实很重要。
因为刚刚照顾夏烛,他接进视频的时间比约定的晚了几分钟,对面一个相熟的合作人,用法语问他一向守时,今天怎么会迟到。
周斯扬摸了旁侧的眼镜戴上,一面低头翻文件,一面轻敲了两下桌面,用法语回:“我妻子喝醉了,照顾她。”
对方惊讶,说还不知道周斯扬结了婚,再就是用一句不标准的中国话,恭贺周斯扬“新婚快乐”。
周斯扬轻轻提唇,点头,仿似不太在意地应下这句恭喜。
围绕这几个项目已经做了几个月的预算和市场评估,早两周就说要拍板定下来,但因为几个大佬太忙,时间聚不到一起开会,拖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有今天晚上这场视频会。
四十分钟,几个人把项目的所有核心问题又过了一遍,确认无误,交由下面人推进,视频挂断,周斯扬拽了拽领口,往后靠,再看手机,正好是给夏烛订闹钟的时间。
摸了摸手机屏,拨了电话过去。
夏烛两分钟前刚被订好的闹钟吵醒,睡了一觉,清醒了点,手背蹭着眼睛缓了会神,又想起刚刚在浴室的那通操作,瞥眼看到被她压在手臂下的避孕套盒,还没迷懵过来,周斯扬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醒了?”男人声音略显倦怠,但混着此时微弱的电流音,更加好听。
夏烛抿抿唇,余光扫到那盒安全套:“嗯……”
听声音,周斯扬就知道她酒估计醒了一半,所以又开始不好意思,他眼睫半垂,笑了下,左手两指轻点膝盖:“拿着东西过来。”
“不然你就自己从抽屉里再挑一盒。”
夏烛踌躇着:“不了吧,时间晚了,该睡觉……”
周斯扬:“刚磨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该睡觉?”
“……”
“过来,”周斯扬手机开成免提,调出去掐了个秒表,“两分钟,不然咱们就掐表再说点别的。”
电话挂断,夏烛在床上坐着犹豫了几秒,这事情确实是她理亏,绷唇搓了搓脸,踩拖鞋下床,拿着东西往屋外走。
几步远的距离,推开书房门,握着门把,小心翼翼从门缝探头,往里瞧,周斯扬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看文件,米白色的衬衫领口松了几颗扣子,清隽又性感。
夏烛凝望着那处,咽了几下嗓子。
周斯扬没抬眼,文件往后撩了一眼,签上名字:“不催你不会过来是吧。”
夏烛不愿意让自己显得生涩笨拙,清了清嗓子,手从门把上松下来,拉门往里走:“……我正要进来。”
周斯扬合上文件,放了手里的笔。
夏烛走近,离办公桌两米,停住脚,不知道还应该往哪里走……是要在书房吗,可是要在书房的哪里?
她垂眸挤了挤眼睛,太阳穴还是胀痛。
周斯扬目光落在她身上,黑色的吊带睡裙,侧腰是很透的蕾丝,半低着头,头发没束,散在后脖颈,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
每次都是,夏烛越表现出羞涩,他越想逗她。
他敛了笑,把桌子上的文件往远处推了推,偏头看她:“东西拿了?”
“拿了……”女孩儿眼神缓慢地左右乱瞟。
“嗯,”周斯扬点点头,“那过来,按你说的,我们睡荤的。”
“但我不太清楚,你想睡多荤的。”男人慢慢悠悠,淡声笑。
夏烛被调侃得耳朵发烫,手指搓着背在身后的小盒子,走也不是,过去也不是,僵持片刻,狠了狠心,往办公桌后的方向走。
还没走近,被人握住胳膊托了腿抱上去,她单腿跪在周斯扬腿侧,另外一条腿悬空无处安放,扶着周斯扬的肩,想要调整姿势。
男人单手扣在她的腰后,另一手拍了拍她的腿内侧:“分开,跪好。”
说罢,握着她那条腿的膝盖,让她正面跨跪在自己身上。
坚实的办公椅,足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不是问你话呢,”又是那种正经中带着色气的笑,“问你想睡多荤的,在这儿行不行?”
夏烛羞耻得根本不想抬头,左手搭在他肩膀上,捏着的盒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掉下去。
周斯扬伸手往后接住,拿回来放在桌子上,另一手插进她的头发,握着她的后颈让她低头,吻她,再接着松掉盒子的手握住她的右手腕带向她自己,撤唇,靠向她的耳朵,低哑嗓音哄着:“我没洗手,你自己来?”
夏烛连连摇头,抽手上去,环抱住周斯扬的脖子,脸埋到他肩膀里,小声拒绝。
周斯扬笑了,拍了拍她后腰下侧的位置,再次让她跪好,哑声:“你不摸的话,我只能给你亲了,你坐我办公桌上?”
夏烛比刚刚更高频率地摇头,十足抗拒,连声拒绝:“就这样…就这样就可以。”
她因为害羞,抱周斯扬抱得紧,周斯扬没办法,偏头笑笑,拍她的手臂:“你想把我勒死?”
夏烛手臂松了松,但脸还是埋在周斯扬脖颈,誓死不要抬,周斯扬把桌子上的盒子重新塞回她手里,让她自己拆,又让她戴。
“我不会…”夏烛的声音细若蚊呐。
“不会学?”
他托着夏烛的膝盖,让她往贴近自己的方向更跪了些,捏她的手指带过去,一只手握着她的脖颈,让她俯身亲自己,另一手带她从捏,到往下褪。
他拇指搓着她的耳朵,声线低着,气息也不稳:“你自己放?”
夏烛几乎要跪不住,摇头摇成了拨浪鼓,语气有点郁闷:“你说戴好就行的……”
周斯扬拉着她的手重新按过去,捻开上面的发丝,拇指抹掉她皮肤上的汗,再吻上她的唇时嗓音也掺了点黏,气声笑:“说了我没洗手。”
夏烛不动,周斯扬扣着她的后脑,亲了亲她略带薄汗的鬓角,哄她:“自己按着。”
她低头,下巴在周斯扬的侧颈蹭了蹭,依他所说。
几秒后,按着周斯扬的说法完成,顿了两秒,吸吸鼻子,侧头咬住周斯扬脖颈的皮肤。
周斯扬笑,握着她的腰帮她,然后摸她的脸,亲她的鼻尖,低低哑哑的嗓音:“乖了。”
第二天醒来,是中午十二点。
前一天晚上去找书房找周斯扬已经是十二点多,后来……办公椅太小,她还是被放在了桌子上,她被他哄昏了头,还真的自己用了自己的手,他就站在她身前,低头拎她的手指,哑哑的声线跟她说位置对,或者不对。
温柔,但非常强势。
总之不知道又乱七八糟干了什么,真正睡觉已经是半夜了。
夏烛真的非常佩服周斯扬,前一天晚上睡那么晚,第二天早上还能起来去出差。
不过好像,他早上起来时,好像喊她了,只不过她实在困,模糊着应了两声,没醒。
周斯扬要去荆北一周,除了公事外,也顺带看看沈淑玉和周永江。
夏烛一周都忙忙碌碌,等周五,临下班前,被通知要聚餐。
工程部没位置,耿凯先来了设计部入职,和夏烛一个组,来了三天,跟组内的人都熟悉了,正好赶上周五,说请大家吃饭。
夏烛算了算时间,周斯扬正好今天晚上回来,想了想,下楼跟陶桃她们一起打车时,发消息跟周斯扬说了一声。
发出去的消息没第一时间得到回信,想是他在飞机上,没多想,扣了手机,跟陶桃和王敏一起等车。
吃饭的地方选在有餐食有酒的民谣酒馆。
最近和耿凯吃了两次饭,也发现了他这人在选餐厅时的个人偏好,喜欢细腻的南方菜和有意境的装修。
到地方时正好六点半,不远处的台子上刚换了新的民谣乐队,夏烛挨着陶桃坐下来,低头再次看了眼手机,她大多时候都调震动,所以没看到周斯扬的消息。
消息来自十分钟前,周斯扬说自己刚下飞机,问晚会儿需不需要来接她。
夏烛犹豫了一下。
这地方离她和周斯扬住得地方远,也偏僻,不好打车,陶桃刚过来时说晚点自己男朋友来接的话,顺带捎她一起回去,但这样的话住的地方就暴露了。
这么想着,指尖敲在键盘上,回了两条。
夏烛:[有点需要……]
夏烛:[你不方便的话,可以随便喊个司机师傅来接我吗?]
夏烛:[怕结束晚了不好打车。]
周斯扬:[方便。]
周斯扬:[地址。]
夏烛点了实时定位,发送过去。
清潭地处东南,靠清淮河发展,是南方的经济中心,也是一座旅游业为主要产业的城市,清潭政府最近计划围绕清淮河再开辟一条旅游线,把清淮河和清源山穿起来,沿线成点状再分布几个景点。
周斯扬从机场出来直接去见了高新区的领导,整条旅游线的所有规划设计,不出意外的话是要落在中宁身上。
和政府领导的饭局结束,走到停车场,罗飞听到周斯扬说:“车钥匙给我,你下班吧。”
今天晚上计划的本来还有一个酒局,虽然不怎么重要,但原先周斯扬是决定去露个面的,跟周家集团有合作的几个投资公司。
“东岸的应酬不去了吗?”罗飞收了手里的材料,把钥匙递过去。
“去接夏烛。”周斯扬道。
罗飞递钥匙的手伸到一半,停在空中。
周斯扬再抬眼,看到罗飞的动作,眉梢很不明显地抬了下:“怎么?”
“没什么,”罗飞摇头,手里的钥匙又往前递了递,“就是……夏小姐会不会觉得您骗婚。”
周斯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罗飞把钥匙塞进周斯扬手里,两手搭垂在身前,一个很恭敬的姿势:“我看您这婚结得挺乐在其中,怕夏小姐认为当初您说合约婚姻是为了把她骗到手,行的权宜之计……然后她一不小心中了圈套…”
“你皮痒了?”周斯扬打断他。
罗飞绷唇,退后两步,帮周斯扬打开驾驶位的车门。
和区领导见面的地方离夏烛吃饭的餐厅不远,二十分钟开到地方,周斯扬在露天的停车场找了位置,再给夏烛发消息,得知聚餐还没有结束。
夏烛:[景观部的几个大领导也来了。]
夏烛:[有点走不开……]
夏烛:[你能再等等我吗?]
周斯扬:[真把我当车夫?]
夏烛:[没有……]
周斯扬扣了文件,再抬眼看到的就是屏幕上恨不得打成两排的省略号,他盯着那条消息哑然失笑。
片刻后。
周斯扬:[吃吧,等你。]
周斯扬开了车顶灯,从副驾驶的储物箱拿了两本资料,刚在席上区领导给的,清淮河近十年的河道规划情况,如果要沿线做成旅游区,防洪的堤坝也要跟政府协商,做得再宽一些。
还有从清淮河进清潭的地方,可以专门辟出一个区域,做地标性建筑,建筑样式可以参考国内外最近几年大众最能接受的,他有几个设计初稿,下周和先前他上学时的老师商量完,可能要再找机会跟政府的人吃个饭,定下来大体方向。
早晨起得早,去医院看完周永江,陪着老两口吃了饭,再坐飞机会清潭,这个点,人精神放松,有点疲惫。
看了两眼材料,按了按眉心,头往后靠,在座椅上眯了会儿,睡了有十几分钟,被手机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吵醒。
程煜非:[在哪儿呢??]
程煜非:[你老婆被人表白了。]
周斯扬刚醒,车里光线昏,看屏幕上的字眼睛有点花,凝神盯了这两条消息两秒,皱眉正想打过去问是什么情况,屏幕上已经弹出语音通话。
他手机放在耳侧,头往后靠闭眼,嗓音带着浓浓困哑:“干什么。”
程煜非咋舌,语速很快:“我靠,你老婆都被人表白了,你还能睡得着觉???你不是喜欢小夏烛吗??正有人追她呢我靠。”
周斯扬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声音搞得烦,一句话五十个字,没一个字是重点。
“谁追她?”周斯扬揉着眉心坐直。
“上回那个师兄啊我靠,”程煜非手机开始免提,扒自己朋友圈,“我刚刷微信,看到有人发图片,也不算表白吧,就是那师兄给她点了首歌,当着好多人的面,虽然没说清楚,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程煜非社交圣体,微信朋友人爆满,有今天在夏烛他们饭局上一个景观部领导,三十多岁的女领导,没结婚,人心态特别年轻,像二十多岁的想姑娘。
朋友圈发了照片,并配了详细的文字说明,最后总结了一句,还挺浪漫。
程煜非把朋友圈截图发给周斯扬。
周斯扬按开头顶的灯,垂眸,拇指划着那张照片放大看了几眼,照片里夏烛穿了白色的薄款针织衫和牛仔裤,脑后束了马尾,很简单,但青春好看。
屏幕灭掉时,他喉咙滚了下,降了车窗,去按略微酸痛的太阳穴。
上周还在的时候,他听夏烛说过耿凯好几次,话里话外颇多赞赏。
老实说,他其实不太确定夏烛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所以,如果有年龄相当,一起同过窗的学长喜欢她,而恰好她对对方也很有好感……按理说,他不应该阻拦,也不应该去横插一杆子。
不确定对方喜不喜欢自己,还去挡对方的桃花,是件很不道德的事。
周斯扬点着方向盘,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但几秒后,他手指拨了下钥匙,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妈的还是有点不爽。
勾着衣领往外松了松,又想起来自己还在这儿给人当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