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的退出，让乔伊觉得烦躁，觉得自己处心积虑准备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至少现在，她已经没兴趣再继续搞什么事了。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人意外得知了消息。
季雨薇腿上打了石膏，干什么都不方便，工作也停了两周。
真是要郁闷死了。
但更让她恨得咬牙的是，她前几天想搬回季家老宅住。
她自己顶着断了的腿，还一大清早专门去买了小笼包，就为了讨好江念。却仍旧被江念一句话毫不留情拒绝。
家里所有人都向着江念，她只能又灰溜溜回公寓来！
季雨薇真恨不得让江念这个碍眼的人从季家消失。偏偏江念又那么风光，前几天还拿下乐器大赛的冠军，让季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哥哥们又视她如宝，她根本无所下手。
然而就在这时，经纪人打电话来。
声音透着震惊：“雨薇，我这边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季雨薇兴趣缺缺：“什么事？”
“说出来我都怕吓到你，你季家的那个妹妹，好像杀过人！”
“……你说什么？”
季雨薇反应了一秒，猛地瞪大眼睛。
要不是腿断了，她可能会直接站起来。
“是真的，”经纪人道，“今天英中搞了个反校园暴力的讲座，全校师生和市领导校领导市都来了，我一个朋友是记者也在现场。”
“他说台上在放普法视频的时候，意外放出了一段一个小女孩雨夜持刀杀人的视频。现场的人说，视频里那个小女孩像是36班一个叫江念的女生，也就是你那个妹妹。”
“当时还在现场直播，直播直接被掐了。不知道是哪方势力，事发后立马就把消息压下了，一点风声都没往外透。甚至连政府和媒体的人都被摁下了。”
季雨薇简直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有没有直播回放？在哪里，我去看看！”
“我不是说了吗，消息被压下了。”经纪人道。
“网上现在你只要打上英中/直播/校园暴力/杀人之类的关键词，都是显示根据法律法规不予显示，直播回放更找不到。”
“不过，我这个记者朋友搞到了一个学生拍的视频。据说这个学生当时正在用手机拍vlog，正好就把台上的画面录下来了。”
“但是我朋友说，他上司已经明确说了，关于英中今天的新闻一个字都不许往外发。所以他就算搞到视频，也不敢发布出去。”
“你把视频要来，我看看。”季雨薇立马道。
等经纪人给她转发过来，季雨薇一眼就认出，这个视频里的小女孩绝对就是江念。
难怪江念那么狠，原来她从小就这么变态。
季雨薇的大脑瞬间飞速运转。
如果是有人拿合成的视频恶作剧，那校方只需要澄清一下就行了。
越是把消息压下，藏得密不透风，越说明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管花多少钱，把这个视频买下来。”
季雨薇眼睛都在冒光，仿佛抓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找到那个一直跟咱们合作的网络推手，把视频给他，让他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散布出去！”
“你确定吗雨薇，”经纪人犹豫，“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势力是谁，万一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季雨薇冷笑一下，“管他是校方还是政府施压想隐瞒，现场那么多人，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查不到我们身上。”
下午的时候，不管是在微博，还是在抖音短视频平台，许多视频下面都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评论。
【看到视频了，太震惊了！要的私！】
【太丧心病狂了吧，有没有人想看视频，回复666我就发】
【一个小女孩怎么能这么残忍？不敢相信。想看的找我，不要钱】
这些话模棱两可，没有任何关键信息，让人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
可偏偏越是这样，越引起了大众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视频什么小女孩啊，这么神秘，还残忍？
于是没过多久，这些评论下面就有一堆跟风好奇回复的。
【666】
【已关注求发】
【求视频】
【到底是什么事啊求科普】
与此同时，季雨薇还得知了一个更让她兴奋的消息。
江念，竟然被英中退学了！
什么骄傲，现在可要成为季家的耻辱了。
季雨薇拿出手机，立马给季晏礼发消息，装作语气惊恐。
【大哥，念念妹妹出什么事了，我听说她被学校退学了。】
【有人给我发来一段视频，说是网上流传的。我一看就被吓到了，大哥你也快看看吧！】

越是遮掩的消息，越会以极快的速度在网络上发酵。
房间里，江念还没醒来。被男人熟悉的气息萦绕，总是会睡得很沉。
林前明知道自家老板和小姐在休息，也不得不敲门。
门外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心翼翼：“薄总，您出来下？”
司薄夜顿时皱眉。
林前是最有眼力见的。
如果不是出事了，而且是他处理不了的事情，他不可能在这时候来打扰。
当即眯了眯眼，轻手轻脚把少女从臂弯放开。
起身的瞬间眉眼凌冽，一边系着衬衫纽扣一边往外走。门关上这一刻，声音冷如寒潭：“出什么事了？”
林前深吸口气：“不知道是哪来的网络推手，把念念小姐的视频散播出去了。”
“虽然事情被压着没上热搜，但网上已经传开了。”
听到林前的话，司薄夜额上青筋微凸。
眼神冷得可怕。
是那个幕后黑手找的推手？还真是有备而来。
的确很多人都得知了消息。
檀州另一幢别墅。
当乔伊看到网上传得到处都是的视频，冷不丁把手里的糖掰碎。
抬起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印下半圈阴影。
“J的男朋友不是把消息压下来了吗？谁把视频传出去的？”
“我不知道，小姐，”管家摇头，“今天在现场的人太多了，谁都有可能。”
“拿着那个视频去查，查出是谁拍的，”乔伊白皙的小脸阴沉，“我不管拍视频的人是自己发出来了，还是给了谁看卖给了谁，给我查出源头。”
她设的局，无论是要把事情推向高潮，还是要让事情收尾，都只能她来决定。
她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做。
哪个傻逼敢在她之前，就在这里散播视频？
客厅里，秦筱筱正手拿叉子，一边吃着佣人精心切好的水果，一边百无聊赖玩着手机。
直到她看见视频，当即瞪大眼睛，对着正在餐厅正吃东西的秦迹大叫出声。
“哥！哥！”
“那个江念出事了，网上都说她十岁十一岁的时候就杀了人！”
听到杀人两个字，秦迹一口饭差点没直接喷出去。
“什么鬼？”
秦迹没当回事，翻着白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不靠谱的消息，你的脑子就是一天天看这些给看坏的。”
“是真的好不好，这还有视频！”秦筱筱咬牙拿着手机过去，“不信你自己看，而且网上还说，江念都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你说真的？”
秦迹不可置信，一把把手机夺过来。
秦筱筱却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怪不得那个江念在拳台上打人的时候那么恐怖，原来她本来就是个疯子，是杀人犯。”
“被爆出杀人这种事，可不是简简单单学校开除就能解决的。我看下一步，是警局的人要找上她了吧。”
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正是上次带江念回警局的那个年轻警察拿着手机走进来。
一脸严肃：“局长，网监部的同事说，今天英中讲座流出来的一个小女孩杀人的视频正在网上疯传，影响越来越大。”
“这个视频里的小女孩，据说就是上次您回来亲自接待，政府一级白名单的那个高中少女，江念。”
“您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我们要不要先把人带回来调查？”
张局眉头紧锁，立马接过手机看视频。
看过之后，却松了口气。
“不用调查了，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回事。”
年轻警察一脸惊讶：“您知道？”
张局道：“跟网监部的人说，先加大监控力度。把网上传的视频都封掉，看能不能控制住舆论。”
“如果控制不住，到时候再发通告吧。”
江念醒来的时候，一把手机开机，无数的电话短信提醒几乎是爆炸式往外跳。
来自韩煦、唐秋娅、林茹茹、池凛、宋司尘、齐熠、秦迹、张叔……
事情在网上传开了。
让江念眉心一跳的是，哥哥们也全都有打电话给她。
大概率是也知道这件事了。
因为联系不上她，最后是大哥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里给她留了句话。
【念念，我们都在家里等你。看到消息，马上回家。】
这个我们，江念也不知道都有谁。
这个马上回家，听着语气也不是一般的严肃。
江念不由得深吸口气。
“醒了宝宝，”司薄夜开门进来，见少女表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江念和他对视一眼：“我哥哥们知道了，我现在要立马回家。”
江念虽然不在意外界的人怎么看她，但哥哥们都是她最亲的人。他们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她一定要回去解释清楚，让他们放心。
“我送你。”司薄夜立马道。
啪嗒一下，大门打开。
江念身上还穿着英中的校服。
回到家一抬眼，就看见客厅里五个哥哥都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听到动静，全都齐刷刷起身。
季晏礼当即过来，眉眼间的焦灼都快溢出来：“念念，你这是去哪了？为什么一直不接我们的电话？”
“对不起大哥，我在朋友家睡着了，手机关机了。”
季祁越猛吸口气，拉住妹妹：“念念，你真的被英中退学了？网上传的那个视频里的小女孩，真的是你？”
“念念，你和哥哥们说实话，”季修安神色冷静，“不管怎么样，有哥哥们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连二哥和四哥，也从京市和剧组赶回家来了，都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那个视频，是真的，”江念抬起眼来，“里面的人，也的确是当时在M国十一岁的我。”
听到这个答案，季晏礼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一瞬间，认命一般紧紧抿唇：“好，大哥知道了。”
“这件事大哥来找人处理。退学了也好，你先回房间休息，大哥找律师来家里。”
“不用找律师，大哥，不会有人来抓我的。”
见季晏礼面露疑惑，江念看向季修安，“三哥，七年前你是在M国留学对吗。我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案件。”

第207章 重磅瓜
得知江念被季晏礼叫回家里，而且除了大哥之外，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全都赶回了季家。
季雨薇脸上的喜色都藏不住。
江念这下算是完了吧！
视频摆在眼前，季家这些哥哥们，再怎么也不会喜欢一个杀人犯妹妹吧？
更何况现在舆论发酵那么厉害，用不了多久，警察就得上门去抓人了。
到时候江念当着全家人被警察带走，说不定锒铛入狱。
以后的季家，就再也不会有她这么个碍眼的人了！
这一夜，公安网监部门明显增加了监管力度。
哪怕网友们是私下转发，视频刚一发出就会被屏蔽。
然而越是被和谐，就越是有人想方设法发出来。
知道和讨论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热搜终究还是压不住了。
当晚十一点，#江城英中杀人犯#、#天才少女J杀人犯#、#江城英中江念#三个词条，就冲上了热搜前三。
天才少女与杀人犯。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触目惊心，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此时此刻，江城日报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有个男记者兴冲冲踏进总编办公室的门。
“总编，这可是大新闻了。既然事情已经压不住了，也得咱们抓住第一手新闻才行！”
“听说那个江念已经被学校退学，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被抓了没。但咱们还是可以去英中找她之前的同学采访。”
“想想，一个小时候就能持刀杀人的恶魔少女，平日里在学校展现的是怎样一副形象，多吸引人的选题啊！”
然而这时候，那个之前曾被江冉冉叫去英中的许颖记者，却站了出来。
“总编，事情官方都还没有给个调查结果，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不要贸然定论比较好。”
“就算杀人是真的，可万一这个江念杀人是有什么理由，事情后面有什么反转，咱们砸的是自己的口碑……”
许颖清清楚楚记得，当时她一到班上，就直播拍到江念把一桶水浇在那个唐秋娅身上。
她当即觉得是江念霸凌同学，还讽刺说江冉冉和江念明明是姐妹，却一个善良纯洁一个恶毒。
然而后面事情却当场反转。
是江冉冉撺掇着那个唐秋娅演了出戏，又特意把她叫过去直播拍下这一幕。就是为了诬陷江念霸凌，想利用舆论把她赶出学校。
许颖清清楚楚记得，当时那个江念对她说的话。
[我还以为作为记者，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就是追求新闻的真实性。]
[而不是先入为主，戴有色眼睛看人，还在那里高高在上地批判。]
这两句话，让她受到很大的触动。
在那之后只要是她经手的新闻，她都会对真实性做出谨慎的判断，再去报道。
但那个男记者闻言却一脸不屑。
“既然都已经杀人了，还能有什么反转？再怎么样杀人也是犯法的。”
“而且我们采访的，也只是江念在学校的表现和在同学眼里的形象，也没有直接给她定性成变态杀人犯啊。”
“咱们做新闻的讲究什么，就是一个新，抓住风口。”
“咱们在这边什么也不干，就会有别的报社捷足先登，业绩还要不要了？”
业绩两个字，打动了总编。
摆了摆手：“行吧小李，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连夜把选题搞出来，明天去英中采访。”
小李喜上眉梢，按捺不住激动：“好的总编，你放心。我明天直接直播采访，明天上午的头条和热搜一定是咱们的！”
可明明你带着这样的目的去，就已经是把人定性成变态杀人犯了。
见状，许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小李从办公室一出来，立马拨通某个号码：“……对，总编已经答应了。”
“你放心，明天的采访，我一定让那个江念彻底翻不了身。你说你会给我的重磅瓜是什么？”
另一边的季雨薇目的达到，冷笑一下。
慢条斯理开口：“你应该还记得，季屿白之前公开表明，自己有个妹妹在英中高三吧。”
“他那个妹妹就是这个杀人犯江念——这个瓜，够不够重磅？”
第二天。
36班的教室里，七十多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半的人喜气洋洋，神色欣喜。一半的人忧心忡忡，眉头紧皱。
高兴的这半人，是昨天申请转班成功的。待会班主任来了，他们就能美滋滋分别去各自申请的好班了。
担心的这半人，都是在担心江念。
大家都知道江念平时和韩煦林茹茹唐秋娅关系最好，但今天韩煦压根没来上学，唐秋娅也没来，只剩下林茹茹孤零零坐在位置上。
所以大家都去围着她问。
“林茹茹，网上都说念姐昨晚已经被警方的人带走了，这是真的吗？”
“林茹茹，念姐真的退学了？她真的不回咱们学校咱们班了吗？”
“你是不是傻，如果念姐真被抓起来了还怎么上学？”
见一群人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林茹茹叹口气：“我也不知道现在念念怎么样了。”
“但我昨天下午给她发过消息，她说她没事，还让我别担心。”
“真是急死了，咱们也不知道念姐住在哪里，也不能过去看看她！”王庆是个急性子。
又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座位，“网上都快炸开锅了，这么关键的时候，韩煦和唐秋娅跑哪儿去了？”
此时的韩煦和唐秋娅，却是在干一件大事。
两个人没去上学，却大早上跑到了江城郊区的一家疗养院来。
唐秋娅伸长脖子，往被铁网围挡的疗养院瞅了眼，不确定地问韩煦：“韩煦，你确定那位女士就在里面？”

第208章 我对傻逼有暴力倾向
韩煦碎发凌乱，身穿黑T戴着口罩，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戴了副墨镜。
一眼看过去，跟脸上写了偷偷摸摸四个字没区别。
语气笃定：“当然确定，这是我昨晚黑进全国身份系统查了半宿才查到的。”
已经到了这里，唐秋娅却犹豫起来。
“可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好？”
“念念昨天自己也说了，她宁愿退学宁愿被舆论骂，也不想当年的事情再打扰到受害人。”
韩煦挠挠脑袋，深吸口气：“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干啊。”
“可你也看见了，昨天热搜上全是念姐，那些网友都把她骂成什么样了。”
“念姐明明干的是大快人心的正义之事，现在都被当成从小就反社会的变态杀人犯了。”
“如果不解释，哪怕警方不把念姐抓起来，哪怕念姐退学，以后她走在路上说不定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和举报。”
“而且我觉得，那位女士把咱们念姐当成恩人，肯定也不想念姐因为她遭受这种事。”
韩煦这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唐秋娅。
因为善良，所以江念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让想保护的人受到伤害。
那对那位女士来说，江念又何尝不是她所感激、她想保护的人呢。
“那位女士多年来谢绝会见任何来访者，不过我查到了她的病房号。”
“我已经黑掉了这个疗养院的安保系统，咱们偷偷溜进去找她。”
唐秋娅仿佛第一次认识韩煦，原来这人也不是自己以为的只会打游戏叛逆离家出走的二世祖：“你还有这本事？”
“练出来的。”韩煦语气得意。
就在韩煦和唐秋娅想往里进的时候，突然接到林茹茹打来的电话。
语气透着焦急：“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呀？”
“班上突然来了个记者，我看对方的样子，像是针对念念来的。”
看来他们得抓紧时间了。
韩煦和唐秋娅对视一眼。
加快脚步，找到那个病房号。
病房门一打开，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女人年龄明明还不到四十岁，竟然已经满头白发，眼珠混沌无光，身体非常消瘦。
像是薄薄一层皮裹着骨头，稍微用点力都能捏断掉，说是毫无生气形容枯槁也不为过。
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护工之外的人，还是两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孩子。女人的眼睛微微一动，张开嘴，声音有些沙哑：“你们是……”
“阿姨你好，很抱歉我们贸然来打扰您。”韩煦斟酌语句，小心翼翼。
“请问，您还记得一个叫Echo的女孩吗？七年前，你们曾经在M国见过的。”
Echo……
“你说，谁？”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嘴唇一颤。
那黯淡无光的眼神，像是被什么点亮。
李立提前给高三的年级主任塞了红包打了招呼，手拿话筒带着摄影师进了36班。
采访杀人犯同学的噱头太足，直播间开播十分钟，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突破十万人。
这会儿36班转班成功的35个学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
李立急忙过去把人拦住。
“同学，听说你们转班了是吗，我能不能采访你们几个问题？”
那帮学生面面相觑：“什么问题？”
“当然是关于那位江念同学的，”李立把话筒递过去，“请问，江念同学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江念对他们怎么样？
虽说现在江念出了事，但有一说一，江念之前对班上的人挺仗义的。
当时季砚辞教授开讲座，因为江念他们才能坐上第一礼堂的提问区。也是因为江念，他们才能拿下慈善义卖第一名，后面还去京市东方欢乐园。
曾经江念给班上带来的这些好处是实打实的。
但现在这个节骨眼，都已经曝光出江念是个杀人犯了，谁要是说她好，岂不是给自己招骂？
“也就那样吧……”有人抿抿嘴唇，“其实除了跟江念关系好的那几个人，我们班上其他人都跟她不太熟。”
“你们是说，江念这个人平时性格孤僻，对同学冷漠是吧？”
李立立马微笑看向镜头，“大家看，果然很符合反社会人格的特质呢。”
班上其他人觉得有点不对。
李立又继续问第二个问题。
“我听说，江念和她的继妹关系不好，曾经还在班上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对她继妹动手，这是真的吗？”
“是倒是，但这是因为……”
但这是因为江冉冉把林茹茹给推倒，江念为了保护林茹茹才动手。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李立啧啧开口：“所以说，江念这个人平时就有暴力倾向，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当众虐打，果然是很变态啊。”
听到这话，林茹茹和王庆他们瞪大眼睛。
王庆气得起身：“不是，你这个记者怎么回事，你都不问一下原因就在这里随意评价别人？”
李立看向他们，一脸了然的样子：“你们就是和江念关系比较近的那几个同学吧？”
“看起来，就算江念现在出了事，你们还是把她当好朋友啊。”
“念姐本来就是好人，我们才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杀人。”王庆气势汹汹道。
李立摇摇头，对着镜头感慨起来：“看来不愧是高智商罪犯，还能给身边的人洗脑。都干出杀人这种事了，竟然还有人愿意相信她是好人……”
王庆是真的忍不了了，气得肩膀都抖起来。
“你这个记者是不是有病啊？你到底是来采访的，还是专门来诋毁江念的？”
“别再拍了！你们擅自进来采访我们关于江念的事情，这是侵犯别人的隐私！”
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这么中伤，林茹茹眼睛都红了，过去想挡住摄像机的镜头。
然而那个李立却趁着镜头被挡住，面露不耐烦，猛地拽了林茹茹一把，让她别挡着。
林茹茹被这么一扯，身子往后一踉跄。眼看着就要往后倒，一只突然出现的手却将她稳稳扶住。
“——没事吧？”
少女声音清冷如铃，眉头紧蹙。
这一刻，所有人看着教室里突然出现的身穿白T牛仔裤的少女，惊叫出声：“江念？”
李立也很震惊：“江念？你竟然还没被抓起来？你……
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江念已经抬起腿，也根本没避讳镜头，一脚就直接踹向他，当场把他踹翻在地上！
全场的人倒吸口气，少女眼底蕴了层冰，语气冷淡可怕。
“暴力倾向？”
“你说得对，我对傻逼的确有暴力倾向。”
“再敢拉扯我朋友一下，我废了你的手。”

也就是说，刚才江念踹人那一幕，被直播间在线的几十万人都看见了。
一个高中生少女，被爆出杀人还不知收敛，如今还敢在镜头前直接对记者动手！
听到那个李立的惨叫声，直播间也炸开了锅。
【我靠！这个江念怎么敢这么嚣张？！连记者她都敢打？】
【江念怎么还没被抓起来？江城警方干什么吃的？难不成是故意包庇？】
【果然是蔑视法律的变态杀人犯，根本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大家快去给江城警方打电话，问问他们怎么还不抓人！】
林茹茹没想到江念会突然出现，又一次保护了自己。
她的盖世英雄从来不是漫画里的人物，就在她身边。
林茹茹算是泪失禁体质，刷一下就落泪了。
明明被诋毁的人是江念，她却哭得抽泣：“念念，你……你没事吧？”
“听说有记者因为我来班上骚扰你们，我过来看看，”
江念语气淡淡，叹口气递来一张纸巾，“我没事，你别哭了。”
她是真没事。
“江念，你……！”
李立从地上狼狈不堪爬起来，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当众踹翻，脸也是丢尽了。
但碍于镜头，他只能硬忍下这口气。
直播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大家快去看爆了的热搜第一，有人爆料，季屿白在英中的那个妹妹就是江念！】
影帝的妹妹是杀人犯？
直播间人一下子少了一半，都去吃瓜去了。
热搜第一这一爆，季屿白的微博评论区就被冲了。
【不会吧，季影帝的妹妹真的是那个江念吗？】
【这种杀人犯妹妹，季影帝竟然还放在心尖上宠，唯二两次发微博都是为了她。】
【就是，还当着镜头面说自己很爱妹妹，妹妹很乖。谁家很乖的妹妹会拿着刀去杀人啊？】
【说不定是之前不知道妹妹的真面目。】
【那现在也知道了吧，怎么还不删微博？】
【影帝滤镜破碎，我怀疑就是有季影帝当背景，所以警方才迟迟不去抓人。】
季雨薇看着网上的舆论风暴，太满意了。
四哥不是对江念引以为傲吗。
四哥不是宝贝一样宠江念，为了她点奶茶，抱着她回公寓，为了她发微博，为了她专门上访谈打她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