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玄学大佬天桥算卦by林家小九
林家小九  发于:2024年09月08日

关灯
护眼

“我现在算是明白江谣说的,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像林瑾这种,她自己不在乎,外人说破天都没用。”
廖婷叹气,“我也挺无奈的,可不管心里又不安,我怕这么放任下去,林瑾会把命搭进去。”
虽然林瑾不像自己先前被鬼上身那么恐怖,但被鬼缠身,迟早也会出事的。
“对了培培,江大师那边咋说?”
李培培话摊手,“江谣最烦这种没事找事自找麻烦的人,她不会帮忙的。”
廖婷失望。
李培培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把林瑾的照片给江谣看了,江谣说缠着林瑾的鬼算不上恶鬼,应该是看林瑾口无遮拦乱说话不爽,想给她点教训看看。
总之,林瑾最近会有不少麻烦,但性命无忧,这点你可以放心。”
林瑾也算得上是运气极好的了,这么作还能这么好运,还是祖上积德。
“真的?”廖婷眼一亮。
李培培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厚着脸皮缠了江谣半天得来的话,你不知道江谣最不耐烦搭理这些自己作死的人了。”
“辛苦了,改天我请你喝奶茶。”
李培培也没客气,笑着应下,“那我要最大杯的,加珍珠加红豆加椰果。”
“好。”
转眼又到周六,江谣一如往常,出门摆摊。
今天上门的第一位客人,竟是位回头客,张秀兰,就是当初帮儿子算姻缘的那位。
张秀兰的儿子,邓皓文,跟女友分手多年,还痴心情长一直还念着前女友,最后被江谣算到该往北市走再续姻缘的那位。
看见江谣,张秀兰欢喜极了,“之前就听说天桥这边有位大师算卦极灵,又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我还在想会不会就是大师,今日一看还真是。
大师,咱们又见面了!”
她看向隔壁的曾大爷,“哟,这位大哥也在呢,没想到在京市都能碰着面,咱们几个真是有缘。”
曾大爷认人的本事不太行,第一时间还没想起张秀兰具体是谁。
直到张秀兰说起江谣帮她儿子算的那卦,让他儿子往北方走催催自己跟前女友的姻缘,他这才将人对上号。
“哦,原来是你啊大妹子,没想到在京市还能撞见你,确实是缘分啊。”
曾大爷高兴之余,没忘了吃个后续瓜,“怎么样,你儿子跟儿媳妇现在碰上了吗?”
“碰上了碰上了,我儿子进京市第三天就跟文雯见上了,两个人又在一起了,婚事都已经提上日程了呢。”
说起这事,张秀兰笑得见眉不见眼,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曾大爷由衷祝福,“是吗?恭喜啊,那你的媳妇茶可算是等着了。”
张秀兰笑眯眯,对江谣感激不已。
江谣看着她,笑道:“不只是媳妇茶,连孙辈茶都喝上了。”
“这么快有了?”曾大爷惊讶。
江谣挑眉,“不是有了,是已经能打酱油了。”
“啊?”
张秀兰喜滋滋,“什么都瞒不过大师,我孙子今年八岁多快九岁了,已经在上小学了。”
天上掉下个大孙子,可把张秀兰高兴坏了。
只是高兴之余,又难免叹气,“我是做梦也想不到,文雯当初还怀了孩子,还独自将孩子抚养到这么大,还教得那么好。
单亲妈妈哪是这么容易做的,何况是未婚妈妈,文雯这些年肯定很难。
我真是对不起人家,要是当初我没说那些话就好了,还能看着孩子在眼皮下长大,文雯也不用一个人这么辛苦这么久。”
曾大爷宽慰她,“唉,都过去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珍惜当下才是真的。”
张秀兰笑笑,谢过曾大爷。
闲聊完这些个有的没的,张秀兰想起正事,看着江谣,“对了大师,我今日来,是想请您帮忙算算的。”
江谣看她,“想算什么?”
“我带了小孙子一阵,之前都好好的,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我夜里老是能听见小孙子房间里有说话声。
一开始我还以为孩子说梦话呢,后面发现孩子根本没睡,像是在跟谁说话。
孩子有自己的房间,房间就他自己一个人睡,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跟他聊天……”
张秀兰说着面露紧张,“大师,您说我小孙子是不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周围的人一听也不由议论起来。
“像了,听说小孩子的眼睛很灵,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孙女小时候也这样,半夜了怎么哄都不睡,说要跟哥哥姐姐玩,不停指着一个方向,跟真有人似的,可家里就她一个孩子……等后来我们搬了家,才没这事的。”
“我们家的也是,我儿子小时候也有一阵这样,后来带去庙里求了符回来才好的。”
张秀兰听得紧张,求助地望向江谣,“大师,大家说的是真的吗?”
“也不是不可能。”
江谣问道,“最近有没有带孩子去一些容易犯阴的地方,例如葬礼、殡仪馆,或者是坟地这些?”
张秀兰道:“前阵子国庆假期的时候,我们带孩子回了一趟老家,给祖先上了次坟。可那是自家的祖坟,都是自家亲人,也会招惹吗?”
江谣沉吟道:“一般情况下倒是不会。孩子在坟前有没有什么不敬的言行?或者不小心冲撞到左右‘邻居’?”
张秀兰想了想摇头,“没有,我儿媳妇把孩子教得很好,孩子很懂规矩,一路都很乖,没有乱来。我们大人也在边上看着,没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这样啊……”
江谣要来孩子的八字,掐指算着,须臾神情微妙地道,“有没有可能那就不是你们自家的祖坟?”
“啊?”
“简单来说,你们拜错坟头烧错纸了!”

张秀兰一脸震惊,还有紧张,“那,那怎么办?”
见状,江谣安慰道:“倒也不用紧张。你们拜错坟头,你们家老祖宗很不满意,本来想教育你们的,不过看小玄孙机灵可爱,忍不住逗逗孩子玩。”
她看着张秀兰,“你婆家祖上是学医的?”
张秀兰点点头,“是啊,我公公就是老中医,传承了好几代,不过到了我老公这辈他不想学中医,我儿子也没兴趣,就断了传承。”
家里还有一大堆医书典籍呢,她丈夫每每说起这事,还觉得罪过呢。
只是……
“大师,学医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吗?”
江谣道:“你家小孙子有点学中医的天分,你家老祖宗高兴,想亲自教孩子启蒙。”
“真的?”
张秀兰既喜又忧。
喜的是孩子有天分,能传承祖上之学,也算是了了公爹临终前的遗愿。忧的是人鬼殊途,生怕长此以往,对孩子的身体不好。
看出张秀兰的担忧,江谣笑笑道:“放心吧,先人惜弱悯幼,知道分寸的。而且老人家生前行医救人,有功德加身,不会伤到孩子身子的。”
好不容易家族里出了个喜欢中医的小苗苗,先人哪舍得摧残?定会好好呵护幼苗成长的。
张秀兰想想小孙子健康活泼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样子,这才安下心。
“那就好,多谢大师解惑。”
张秀兰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感谢万分。
江谣接过,提醒对方记得去跟拜错的墓主家人致歉说明。最重要的,是别忘了去自家老祖宗坟前认错,重新祭拜一场。
张秀兰汗颜,连忙点头,表示回去立即去办。
张秀兰匆匆走了,留下一堆稀奇议论的人。
“居然还有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有老祖宗亲自开蒙,这孩子将来还得了?”
“好事啊,传承传统医学。”
“要是所有传统手艺都能这样就好了,那样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的好东西就不怕断传承了。”
“哪能都这样?也讲究机缘的。”
“说的是呢,没办法强求。”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江谣迎来第二位客人。
是一位年纪三十出头的女士,小腹隆起,看样子怀孕已经有四五个月了。
“一年多前,我女儿发生意外没了,我跟老公伤心了好久,后来禁不住婆婆催,就又重新备孕,怀了现在这胎。
起先都好好的,但是最近我老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老是跟着我,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能感应到。
尤其是深夜,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那东西伏在我肚子上,摸我的肚子……”
游巧玲说的时候表情微妙,看样子有点害怕。
她话一出,即刻引发其他人好奇。
“是不是晚上睡迷糊了,错觉而已?”
“对啊,也可能是本身胎动。”
游巧玲摇头,“起先我也以为是错觉,但是次数多了之后,我就无比确认,那是真的,也绝不是胎动。”
“我知道!我怀我儿子那会儿也试过,看见有一团黑影跟着我,跟我老公说,他还说疑神疑鬼。”
“我听人说孕妇在某些方面很敏感,能感应到一些特殊存在……”
“什么特殊存在?”
“你说呢?”
“听说那是要投胎的鬼魂,提前跟着孕妇呢。”
游巧玲被大家说得后脊发毛,求助地看着江谣,“大师,您帮我看看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缠在我身边。”
江谣看着跟在她身边的小身影,“是有一个。”
游巧玲顿时紧张,“那我,我该怎么办,要赶走他还是怎么?”
江谣道:“你不用紧张,她对你没有恶意的。”
游巧玲微讶,“是像大家说的,是我将来的孩子?”
“是你的孩子,但不是将来的。”江谣如是道。
“我的孩子……”
游巧玲怔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双眸瞪大,“大师是说……暖暖?”
暖暖是她女儿,但已经去世了。
随着江谣点头,游巧玲眼泪滑落。
想起活泼可爱的女儿,游巧玲难掩心痛,“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她,害了她……她还那么小,就这么没了……”
众人听得不由心酸,纷纷安慰他。
游巧玲伤心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眼前发亮,“大师,暖暖是不是准备重新投胎回来做我的女儿?”
江谣摇头。
游巧玲难掩失望,又有担忧,“那是不是暖暖看爸爸妈妈又有了新的孩子,不高兴了?”
江谣还是摇头,“不是。暖暖守在你身边,是想保护自己的小妹妹。”
“保护?”
游巧玲抚着肚子,眼露疑惑,“是这孩子有什么不妥当?”
可她每次产检结果都很好,没发现什么不妥啊。
江谣沉肃地道:“孩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身边的人。”
游巧玲不解,“人?”
“你婆婆知道你怀的是女孩吧?”
是疑问句,但江谣语气没有半分疑惑。
游巧玲点点头,“我跟我老公都希望再生一个像暖暖那样的宝贝,所以选择了试管,选了女孩。”
“你婆婆知道后很恼火。”
“……是有点不太高兴。”
游巧玲叹气,“老人家嘛,多少还是有点重男轻女,但孩子怀都坏了,她总不能叫我打掉,这些日子一直很尽心地照顾我。”
江谣斜睨她,“尽心?不尽然吧?”
游巧玲下意识张口欲反驳,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有一次在家里差点滑倒。
婆婆不小心把油弄倒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亏得是自己反应快,及时护住了肚子,最后只是擦伤手脚,腹中胎儿安然无事。
想想似乎也是从那一次,自己就开始感觉到身边有东西存在。
游巧玲忍不住多想,“大师,您的意思是我婆婆是故意疏忽?”
可一想起发现自己跌倒后,婆婆自责到差点扇自己巴掌的懊悔模样,她不敢确定。
江谣深深地看着她,“其实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暖暖的去世真是意外吗?”
游巧玲脑子嗡的一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女儿对花生过敏,一点都沾不得。
那一次,她吃了我婆婆做的芝麻糕,严重过敏,没抢救过来,孩子没了……”
游巧玲想到女儿临死前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后来我们才知道,我婆婆从乡下买回来的芝麻粉里不知怎么的混入了花生粉,奶奶不知道……”
江谣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你确定她不知道?”
游巧玲被问得发懵,“我,我……”
她脸色变来变去,难以置信,“可暖暖是我婆婆一手带大的,一直很疼惜,她怎么会……
暖暖的死,我婆婆也是难过自责,一直说是自己害死了孩子,还喊着要给孩子赔命呢。”
“结果呢,赔了吗?”江谣冷着声问道。
游巧玲哑口,“您是说我婆婆都是装的?”
“她不做点样子,别人怎么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呢?”
“……可为什么?”
“你婆婆一直希望抱孙子不是吗?”
“是有这么回事,从暖暖一岁多两岁她就一直催我们再生一个,一儿一女凑个好。”
“那你跟你丈夫是怎么回她的?”
“我跟我老公都是工薪阶层,公婆又没有养老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供车供房压力太大,养一个孩子已经很勉强了,实在养不起第二个……”
游巧玲睁大眼睛,“这就是原因?因为我们不肯生第二个,婆婆觉得暖暖碍事,就狠心害了她?!”
“害了一个还不够,连你肚子里的也不放过,上次害你不着,她还会继续找机会下手的。
这就是暖暖要跟在你身边,保护她妹妹的原因。”江谣如是道。
游巧玲双眼赤红,“她怎么可以这样?就因为她们是女孩不是男孩?她自己不是女的吗?”
人群里一阵鄙夷之声。
“唉,最重男轻女的,甚至更多是女性。”
“这种人往往也是重男轻女的受害者,可长成之后,也扭曲成男权父权的崇拜者,卫道者。”
“可悲!”
“家里有皇位啊,还得生个阿哥才行!”
“重男轻女听得多了,但因为这样就杀死自己孙女的,简直荒唐。”
“这婆子的心得有多硬啊,太可恶了!”
游巧玲接受不了,给自己丈夫打电话。
原以为丈夫会震惊,哪怕是怀疑,斥责自己听信“所谓大师之言”,结果电话那头,丈夫沉默了。
游巧玲瞬时明白,“……你早就知道了?!”
听着质问,电话那头慌了,“不是的老婆,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这两天才无意得知的……”
“你知道了,你却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游巧玲崩溃,“你明知道是她害死暖暖的,还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还默不作声?你放她在我身边,让她有机会继续作恶?!”
“没有没有,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已经狠狠警告过她了,她保证绝对不会再动歪心思了……”
“保证?这种话你也信!”
游巧玲满是失望,“我对你很失望!你居然包庇一个杀害暖暖的凶手,亏你还是孩子的爸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语气很懊丧,“那你让我怎么办?那是我妈,你让我送她去坐牢吗?她都这么大年纪了……”
游巧玲只觉得讽刺,“你不忍心,那我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杀死我女儿的凶手的!”
“老婆,你冷静点你听我……”
“啪”的一声,游巧玲直接挂断电话,不去听对面的废话。
她强迫自己抹掉泪水,冷静下来,付了卦金。
江谣看着她,“你准备怎么做?”
“我……”
游巧玲才张嘴,手里的电话开始一直响。
不用看也知道是丈夫的电话,她直接按了关机。
“我准备报警!我要为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丈夫反对也无所谓,大不了离婚。”
其实在一起过下去也没意思了,原本亲密无间的夫妻中间生了疙瘩,注定回不到从前了。
江谣点点头,祝她好运。
游巧玲谢过,问起暖暖的将来。
江谣道:“等你这胎生下来,她完成了心愿,自会去投胎轮回。她今生不幸,老天会补偿她的,来生她会过得开心幸福的。”
游巧玲忍着不舍,欣慰笑了,“也好,来生她可以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不会有人因为她是女孩,就狠心害她的命。”
游巧玲走了,搭车前往派出所。
“又是这种事情!”
曾大爷忍不住叹气,“我以为之前听到的那些重男轻女的已经够荒谬了,没想到还有更狠的。
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女都下得去手,简直不是人!”
恶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为了心中所求,有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想起那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江谣同样心情沉重。
唉,封建王朝灭了百年,可还是有那么多人活在封建社会里。
随着社会的进步,重男轻女会有所改善……
但恐怕永远不会停止。
叹息中,江谣迎来今天的第三位客人。
四十多岁的男性,身体发福,有些过劳肥。
一起陪同来的,还有他的妻子。
江谣看着二人,“你好,想算些什么?”
黄双成看了眼自己的老婆,说道:“我是个公交车司机,开内环那条线的,生活嘛,不说多富裕,但也勉勉强强能过得去。
本来都挺好的,但最近我老婆老闹着让我辞职,说怕我开车有危险出事,让我换份工作。
可我开了十几年了,别的什么也没做过,我这个年纪了,去厂里做活也不会有人要我啊。找不到工作,没了收入我怎么养活家小?
可我老婆就是说不通,老说梦见我开车出事,说是老天示警,天天跟我闹,我……”
他话还没说完,他老婆陈翠霞忍不住了,“我不是闹,我真的梦见了,而且不止一次,我去庙里解梦,都说这是劫数。”
黄双成感觉头疼,向江谣求助,“大师,还是您帮我看看吧,是不是真是我的劫数?”
江谣仔细端详他的面相,眉间蹙起。

最怕两类人皱眉头,一者医生,二者算命先生。
见江谣皱眉,原本不当回事的黄双成紧张起来,“大师,不是真的吧?真的是劫数?”
“是劫数。你眉心有杂毛,山根低陷,印堂发黑,主有血光之灾易遭横祸,轻则伤重则亡。”江谣严肃地道。
“啊?”
黄双成震惊,脸色白了白。
他之所以来找江谣,就是听说这位相面算命了得,希望她能解除妻子内心的焦虑让自己继续安生出去开车,没想到竟是算出这个结果。
他妻子陈翠霞又急又气,对着丈夫喊,“我跟你说了吧,看你就是不听,回去你就给我把工作辞了听见没?”
江谣看向陈翠霞,“他这劫数是命中注定的,跟他做什么工作无关,就算换了工作,劫难该来还是会来的。”
陈翠霞紧张,“那,那该怎么办?”
黄双成也着急,“大师,那这劫数有没有得化解?”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出什么事,让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江谣道:“劫数未应,便有化解的可能。”
夫妻俩面露喜色。
江谣看着黄双成,“你有一个好妻子。她能预知得梦,可见是有善缘的,日常没少做好事,为你积下了福报。”
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
原本以黄双成的面相,是注定横死的面相。但有他妻子这些年为他攒下的福德,上天又给了他一线生机。
黄双成感激地看看妻子。
妻子心眼好,软心肠,经常帮助隔壁贫苦的老小,在医院做护工时遇到那些没人照顾的老人,也乐意帮忙,从不计较。
江谣随手画了张平安符,“这张符你随身带着,便是洗澡也不可离身,待符纸成灰,便说明劫数已过。”
黄双成虔诚地双手接过,小心询问费用。
之前没听说谁能从大师这里求到符纸,也不知是怎样的收费,但化劫的费用应该不便宜吧。
夫妻俩惴惴不安。
江谣只收了卦金,“剩下的,继续多行善事,多积福报,以此相偿。”
如此,也不枉费自己救他一场。
黄双成夫妇感恩不已,连连保证一定照做,不敢懈怠。
江谣满意地颔首,目送夫妻俩离开。
一日三卦,完事收工。
江谣正想着琢磨着下了班去哪里打转,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
一身便装出行的谭一鸣。
见江谣已经话准备收摊了,谭一鸣庆幸道:“还好走快了两步,差点就跟大师错过了。”
江谣三两下将东西收齐整了,跟曾大爷说告别,抬头看向谭一鸣,“嗯?有事找我?”
谭一鸣看了下周围都是老百姓,对江谣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师,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江谣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家甜品店。
那店面不大,老板娘的手艺却极好,做的小蛋糕和饮品很合江谣的口味,也是小珍珠的最爱。
谭一鸣颔首,自觉帮江谣提东西。
很快,两人进了店。
江谣跟往常一样点了不少,谭一鸣看样子就要了杯咖啡。
这个时间段,店里客人不多,正适合谈事。
餐品很快送上来,江谣低头吃了一口,“说吧,找我是有什么事。”
谭一鸣低头搅弄着杯子里的咖啡,神容纠结,像是在斟酌该怎么说。
江谣也不催促,继续吃着甜品等着。
须臾,谭一鸣开口,“大师,我怀疑我见鬼了。”
江谣随口问道:“怎么说?”
“前天我跟师父当值,大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男的,一身血地冲进来,疯疯癫癫地说要自首,说自己犯了罪,让我们警方赶紧把他抓起来……
他样子疯疯癫癫,表情惊恐,一直喊着有鬼有鬼,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跟师父用了很长时间才让他冷静下来。
勉强冷静下来后,他才主动交代,一周前,他跟另外三名嫌疑人,一同侵犯了一位女性,完事之后还将对方残忍杀害,毁尸灭迹。”
说到罪案,谭一鸣双手捏拳,气愤不已,“简直一堆人渣!”
江谣眼底闪过一阵憎恶,“怨鬼索命?”
“我跟师父也是这么猜的,最近辖区内确实接到两例尸体发现案,受害者生前都遭受过非人的虐待,死相恐怖,还被割了性器官,像是恶意报复。
据昨天的嫌疑人指认,这两人就是他的另外两名同伙,共同对女受害者施暴。”
“我们让嫌疑人做受害者拼图,结果那受害者长得……”
谭一鸣深吸口气继续道,“跟我隔壁邻居十分相像,初时我以为是巧合,结果经过调查,受害者确实极可能就是我邻居。
根据嫌疑人交代的埋首地点,我们去找了,没发现尸首,但现场有受害者的钱包身份证,上面的信息都是我邻居的。
但是过去几天我跟邻居还在楼道碰见过两三次,彼此还打过招呼问过好,对方看起来很正常,还活生生的。
我怎么也想不通,还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双胞胎姐妹,但后面仔细调查过,发现没有。她就一个智力残障的妹妹,且跟她长得一点也不相似。
所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但是又不敢确定。”
谭一鸣挠头,“我今早还特意找机会去敲我邻居家的门,还趁机碰到她,她有身体的。
有身体,白天也能活动,跟人正常交流。大师,有这样的鬼吗?”
江谣挑眉。
当然,袁碧青就是,你还见过,跟人聊得不错。
考虑到这句话可能给谭一鸣带来的冲击,江谣没直说,“一般来说,人死之后,魂魄就会出窍,以鬼魂的形式存在,不再有身体。
但凡事也有例外。
一则是道术所制的诸如纸身木身稻草身,若道行够,足以令鬼魂重返阳间,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
二则是魂魄不出窍,直接用自己原有的身体行走。
这种情况极少,一般发生在横死者身上。
往往这种鬼对人世还有极深的眷恋,有不能放下的人事物,有些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以为就是睡了一场而已。
直到身体逐渐溃烂,他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谭一鸣想起不翼而飞的受害者尸体,和领居家过低的空调温度和浓重的香水味,开始明了了。

谭一鸣明白,邻居岳晓韵已经死了。
那是个很好的姑娘,努力生活,父母意外去世时她还在读书,一边读书一边打零工赚钱,还要照顾自己智障的妹妹,终于熬到大学毕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眼看生活越变越好,她却被人害了!
“人渣!”
谭一鸣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几个凶手都拉去受刑。
他猛灌一口咖啡,让自己冷静下来。
沉默了下,谭一鸣问起岳晓韵。
人都死了,总不能一直流连人间吧?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臭了,不止自己,别人也会发现她的秘密的。
江谣说道:“等她做完该做的事情,她自然会走,不用担心。”
虽然涉及鬼怪之事,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不涉及无辜旁人,江谣没兴趣多管。
谭一鸣表情微微变化,“大师是说?”
江谣淡淡地说:“总共四个禽兽,死了三个,不是还有一个没死吗?”
“死了三个?”谭一鸣皱眉。
不对啊,一个嫌犯在逃,一个主动投案,死的总共是两个。
江谣闲闲地道:“主动投案的那个,也没了。”
像是在印证江谣的话,谭一鸣的手机响起。
是羁留病房同事传来的消息,投案的那个在病房内上吊自尽了,死状诡异。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