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她功德无量/当邪修穿成炮灰假千金by故久如
故久如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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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克洛不同,容意此时的肉身已经在修复镇魂青灯的过程中重新淬炼过,别说现在还有一些光线,就算真的一片漆黑,她也能看清周围的每一个细节。这点,与她距离最近的克洛感受最深刻。
在某些角度,他能看到她的眼睛就像那些有夜视能力的野兽一样,发出青金色的反光。
果然是魔女……
不明白容意进出各个房间究竟要找什么,克洛跟了她一会儿才看到她在0603号房间门口停下。
这个房间与其他房间有着明显的不同,房门上竟然被人钉了七八块长木板,而且木板上还贴了张写着奇怪文字的长条状黄纸。
“这是你们所说的符吗?”在回到走廊里,不怕被其他楼栋看到电筒光后,克洛总算能用最低限度的光线给自己照明。他不知道黄纸上文字的意思,但以往参加交流会的时候曾听东方的驱魔人介绍过类似的东西。
容意没理他,只忽然问:“符纸我可以撕掉吗?啊,它自己燃起来了。”
此时克洛才注意到容意耳朵上戴了只白色的耳机,似乎在跟其他人说话。他想起跟这魔女一起绑架的他的那两个男人,他们难道还在某处等着配合魔女行动?
符纸自燃的原因也很简单,本来在楼续年离开后的这些天,它就不断受到鬼域的侵袭,此时再加上容意为了探寻六楼释放出的那部分邪气,它便再也无法负荷,直接化为灰烬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弄坏楼续年的东西,他应该习惯了吧。
听着耳机里传出的轻叹,容意抬手拆掉封门的木板。
看到她的动作,克洛紧张地握紧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这个房间里也许就封印着力量强大的恶魔……
就在容意推开0603号房门的瞬间,他们同时看到了一股黑烟飞快飘散。
即便容意立刻伸手试图抓住对方竟也没来得及。
她嗅了嗅与黑烟有一瞬接触的手指,白净的脸上浮出浅淡的微笑。这地方确实有东西,先前应该是被楼续年的符阵所困,直到符阵被她破坏掉后才逃离。
逃走的东西似乎只是普通的亡魂,很有可能就是之前那个在院外自尽的病人。
之前抓空的瞬间,容意除了判定出逃走的东西的实力之外,还在它身上感觉到了某种烙印。这就表示,那个亡魂是受到某种存在控制的。
能控制亡魂的人,要么是修士,要么是厉鬼。
关上0603号的门,容意等了片刻才重新从内部打开。她探头看了看门外,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
“奇怪……”
按照楼续年之前的经历,他在看到亡魂后跟着走出门就踏入鬼域了啊。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亡魂被自己吓跑了,所以外面才没有发生变化?
蹙眉沉思了一下,容意将目光投向房间里的床铺。
“你,躺上去。”她对傻站着的克洛命令道。
楼续年当时来此查探的时候至少有三个条件:其一,超过午夜零点,这个她已经满足了;其二,看到亡魂,她刚才勉强应该算看到吧?其三,亡魂的起始点是床。所以她想看看,让人躺到这张床上伪装成亡魂有没有用。
不敢违背,克洛心惊胆战地和衣躺到床上,接着他感到魔女的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头。
自己的身体似乎变轻了?
疑惑着,克洛本来只想抬起头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却感觉自己直接飘了起来。而且在他飘起来后……
床上还躺着一个他!

我被杀害了!
飘起来的克洛看着床上停止呼吸的自己的尸体,发出崩溃的惨叫:“你违背了契约!你这个魔鬼,骗子!神会让你下地狱,不,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他和东方驱魔人们交流时学到的最恶毒的诅咒之一。在发现自己变成了幽灵后,不怕再死一次的他觉得只有这种程度的咒骂才能匹配自己的愤怒。
为什么恶魔契约没能限制住这个魔女?在自己骂她的时候,她似乎还在从自己身上抽取某种能量?
不可思议地看着容意的举动,克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骂下去。
就在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后,容意期待的滚轮声响起了。
而且对方接近的速度极快,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到了0603号门外,仿佛房间被封住的这几天已经把对方憋坏了,所以一秒都不想多等。
伴随着滚轮声,房间里原本的米白色壁纸也逐渐被一种原始而肮脏的水泥墙面覆盖。这种“替换”沿着墙壁向房间中央一点一点蔓延,房门上也出现了楼续年所说的观察窗。
有几缕黑发被风吹拂着贴到了观察窗上。
就在整个房间都要彻底转化为鬼域的时候,蔓延在容意脚下停止了。以她立足的地方为中心,约二十公分直径的范围内仍是柔软的地毯,二十公分之外的地方则是有着暗褐色斑驳痕迹的水泥地。
驱动鬼域吞噬正常区域的那股力量不知为何陷入了犹豫。
门外的影子被这样的僵持弄得有些焦虑,连带着门板上传来尖利指甲的抓挠声。
克洛弱小无助的魂体飘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抢救自己的尸体还是该依附到容意身边——现在看起来也只有她身边那一小片区域比较安全啊……
迟迟等不到门外的影子进来,容意手指微动,正打算干脆自己主动点的时候,鬼域竟然像退潮一般飞快地退去了!
“啧。”察觉对方的意图,容意一把将克洛的魂体按回他的身躯中,手指飞快在虚空中画了一个与自己留在楼续年掌心那个一模一样的符文,接着脚下轻点,在鬼域彻底退出这个房间前纵身跳了进去。
于是刚回魂的克洛一睁眼就看到刺目的一道电光闪过。
电光中,他似乎看到个颀长的背影钻进了已退化为细小黑点的恶魔空间里。
王护工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躲在楼梯拐角处的阴影中。
为了逃离那诡异的滚轮声,他一路狂奔,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一个楼梯间,并在对方追上来前逃到了楼上。
一般来说,人在寻找东西时都会习惯性地选择往低处跑,很少会想到向高处寻找。
他不知道自己曾在哪看到过这样的说法,只是刚才跨入楼梯间的那电光火石的一秒,他选择了反向操作,尽量压低脚步声往上跑。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就在他蹲在位于五楼与六楼之间的拐角处十几秒后,下方楼梯间的门再度被推开了。由于楼道里没有照明设备,也不敢用手机照明,他看不到推门而出的东西是什么,只听到停顿的滚轮声,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楼门口徘徊了几秒,而后缓慢地朝着楼下走去了。
这应该就是追着自己不放的家伙吧?
王护工不知道对方为何要追赶自己,他此时只是紧张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觉得会被人听到,以至于努力憋气憋到面部都有些充血的感觉。
直到听不见对方的脚步声了,他才瘫软地坐在地上。
双手摸到的地板与之前摸到的带着青苔的墙面一样粗糙,只是没那么湿润,而是有着厚厚的灰尘,仿佛很久都没有人使用过了。
心中仍觉得有些不安,在略微缓过气后,王护工抓着生锈的楼梯栏杆站起,蹑手蹑脚又朝上走了几级台阶。随后他才用衬衣蒙住手机闪光灯的部分,在尽量减弱亮度的情况下悄悄打开手电功能,照了照自己身处的环境。
离他半米远的上方是一个平台,平台上那扇门应该就是通向六楼走廊的门。
和怡然疗养院浅绿色的全钢结构楼门不同,眼前这扇门是木制的,上面的红棕色油漆已经脱落大半,露出腐朽的内里。对开的门上还各有一扇竖条状的玻璃窗,窗玻璃因为蒙尘的关系,自带了磨砂效果。门旁的墙壁上半段布满纵横交错的黑色水痕,只能隐约看出原来应该是白色;下半段则保留得较为完整,为天蓝色的涂层。
自己这是走到了什么鬼地方?!
崩溃地关掉手电,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王护工在慌乱的同时还觉得刚才仓促一瞥的景象有些眼熟,就像曾在哪里看过似的。这种带窗木门和蓝白各半的墙壁……有点像几十年前的老医院的装修。
想到老医院的同时,他也回忆起了自己在哪看过类似景色——
是疗养院行政楼的办公室!他面试的时候在那个办公室的墙壁上看到好几张用木框框起来的老照片,其中最大的一张就是一所老旧的医院。医院的正门和上面的那扇对开楼门完全是一样的风格!
当时人事主管发现自己在看那张照片时说了什么来着……
王护工正绞尽脑汁回忆时,让他无端害怕的那个脚步声重新在楼下响起。他顿时蹲起身,绷紧全身的肌肉。
对方这是没追上自己,放弃了,还是发现自己其实没往下走,所以折返了?
按住自己不争气地狂跳的心脏,王护工瞪大眼看着下方的黑暗。忽然,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亮起一块长方形的蓝光,并照亮了一个影影绰绰的,穿着白大褂的矮胖身影。
他心中不祥的预感在此时达到顶峰。
叮当……叮当……
王护工制服内袋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无比熟悉的清脆打击乐声。在他飞快拒接电话的同时,站在下方楼梯间里的那个矮胖身影也抬起了头,隔着扶手栏杆,朝他露出一个极度扭曲的笑容。

在心中开骂的同时,王护工一脚蹬地跳起来就准备往楼上跑。但就像他今晚的运气已经用尽了一般,在下方的矮胖医生拉着扶手朝上爬的同时,上面的楼梯间也传来清晰的向下走的脚步声。
两面夹击!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六楼的恐怖传说了,崩溃地用力撞向六楼的安全门。
木制安全门本就只是从内部上了插销,当场就被这个一百四十多斤的青壮年轻松撞开。
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刺激了五楼的矮胖医生,他也跟着加速爬上楼,而后在安全门门口跟七楼下来的人相遇了。
来人不是王护工想象中的矮胖医生的同类,而是个身负罡气的俊秀青年。
矮胖医生脸上得意的笑容只一刹那就化为了惊恐。
不知道身后局势剧变,王护工一边跑一边尝试去推走廊两边的病房门。终于,他找到一间没有上锁的病房,匆匆进门后,他摸索着掀开摆在窗边的那张病床上垂落的床单,趴着钻进床底。
害他暴露行踪的手机已经在奔跑的途中扔掉了,他此时置身黑暗中,闻着病房里消毒水和某种臭味混合的奇怪味道,竖起耳朵倾听门外的动静。
在他停止动作后,这层楼变得很安静。
那个穿白大褂的胖子为什么没有跟过来,是被其他事耽误了,还是故意放慢速度吓唬自己?
喘着气,王护工擦掉额头上不断滑落的汗水,死盯住病房门的方向。
咯吱……
花了几秒的时间,王护工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从自己上方的床铺上传来的。就好像有人在病床上缓慢地翻了个身一般。
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刚才他躲进这间房中的时候根本来不及确认,只因为门能打开,就默认是空房了。这时听见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声音,他才察觉到自己忽略的地方。
咯吱……
床上的人又翻了个身,同时有一滴液体滴落在床畔的地板上。
奇怪的臭味压过了消毒水的味道,直冲王护工的鼻腔,让他险些干呕出声。捂住嘴,用力吞咽唾沫忍下呕吐的冲动,他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好痛啊……”床上的人不断地翻动着沉重的身体,忽然呻吟道。“医生,我好痛啊,什么时候才能才能轮到我治疗……医生……”
说话的同时,对方似乎拉动了什么呼叫用的装置,王护工听到轻轻的“哔”声。
糟糕,这房间不但有人,而且这人还在叫医生,那岂不是很快就会有其他人过来?
这时候再从床底爬出逃跑已经来不及了,王护工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祈祷床上那人和之后过来的所谓医生都别发现自己。
“医生……我可以加钱,我的家产全部交给你们都行,只要别再这么痛……医生!”
“吵死了!谁不痛啊?给我闭嘴!”墙那边忽然有人怒吼,一边吼还一边用力拍打墙壁。
这一下就像冷水倒进热油锅里,很快,其他在王护工经过时很安静的房间中也陆续传出吵闹的声音。这些声音有男有女,年龄不一,甚至还有小孩的哭声。
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
听着整层楼四处传来的鬼哭狼嚎般的声音,王护工痛苦地捂住耳朵。
铃铃铃——
刺耳的警铃声加入到嘈杂的吵闹声中,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众人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瞬间消停下来。
“各位患者,此时是休息时间,请不要大声喧哗影响他人。”走廊中响起一个稳重的男声,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王护工躲藏的这间病房靠近。
随着对方推门而入,病房里的灯亮起来,王护工眯起适应不了亮光的双眼,赶紧连头都贴到湿冷的地板上,一动也不敢动。
“杜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我难受,我全身痒痒,我难受!”
“请您不要抓挠患处,以免增大后期治疗的难度。”
“你说得轻松!换成你全身烂成这样,你试试怎么忍住不抓!我要换皮肤,给我换皮肤!”
“现在并没有合适的材料给您更换,而且也还没排到您的号码……”
“那为什么12号房的那个老头能排上号?他明明比我晚来不是吗?!”
“12号的谢先生能够提前治疗,是因为今晚他自己抓住了闯入的材料。如果您等不及的话,也可以自己想办法。您知道,本院一向鼓励自行准备的。”
房里这两个人一开始的对话都还挺正常,但当他们开始讨论“材料”的时候,王护工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什么样的医院会要求需要治疗的病人自备材料,又是怎样的材料,才需要人去抓?还有,他们提到今晚……
床上的人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咳嗽着说:“我自己抓不到,但我知道哪里有材料的话,你们会帮我抓吗?抓到的话,是不是也算我的?”
“如果您同意把您不需要的部位给我们的话。”
噗通……噗通……
王护工此时已经隐约察觉到这俩说的材料是指什么了。但此时那个医生正站在床边,床的另一侧则是墙壁,他根本没有其他的退路!
垂落的床单忽然被一只高度腐烂的手掀开,王护工听到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看吧,自己送上门的新鲜材料,他绝对比谢老头抓到的那个好。哈哈哈哈……”
毫无防备暴露在两名可疑人员的目光中,王护工全身僵硬地与他们对视。
其他病房里传出“我也要”的疯狂呐喊和拍打房门的声音,气氛热烈的程度甚至超过摇滚歌手们的演唱会现场。
“啊啊啊啊啊啊!”大吼着,王护工猛地从床底钻出,试图撞开那个医生逃跑,却扑了个空,狠狠地摔倒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身体被他撞出一个巨大缺口,又迅速修复的医生。
对方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对门外呐喊的其他病人说:“别急,陈护士已经去迎接新的材料了,稍后谁出手速度快,谁就有优先治疗的机会……”
骨碌骨碌骨碌!
响应这个医生的喊话,走廊里传来众人熟悉的滚轮声。不过今天这滚轮的速度好像……比平时更快、更响?

第158章 一个也别想跑
听见滚轮声,眼镜医生的笑容中带上几分狂热和兴奋:“看来陈护士今天的收获不错。来,你也加入狂欢好了。”
他轻松拖起已经被吓懵的王护工,打开病房门。
一辆担架车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过这间病房,车上那仅有上半截身体的女鬼长发飞舞出张扬不羁的弧度,甚至没顾得上跟眼镜医生打一声招呼。
眼镜医生:?
紧接着他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说:“有交通工具也太作弊了,此界的厉鬼都这么不讲武德吗?”
谁,这是在说什么?
不等眼镜医生反应过来,说话的人已经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对方就好像久未见面的老友一般热情地对他说:“太好了,原来这里还是有会主动欢迎客人的,这才是待客之道嘛,谢谢。”
“不是……”眼镜医生想说他没有在等谁,但才说了两个字,他就感到自己体内的阴邪之气在飞速流逝!
追着担架车骤然出现在他眼前的美丽女子一边抽取着他积攒的阴邪之气,一边还问他:“你的同事们在哪,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介绍你大爷!
自从变鬼之后,眼镜医生已经很多年没骂过人了。此时他再也顾不上所谓风度,直接舍弃了被女子抓住的右半边身体和刚抓到的“材料”,化为一缕黑烟就要跟着之前逃开的那名护士跑。
但一只白得像在泛光的手轻松挡在了他眼前。
紧接着,眼镜医生就感到自己被对方牢牢攥在掌心里,被越缩越小,越缩越小……他的意识消失了。
拍掉手上厉鬼污秽的灵魂留下的残渣,容意瞥了眼呆傻坐倒在地的王护工,又略过他,看向病房内。
那个全身溃烂,刚才还闹着要换皮的病人此时正一脚踩在窗台上,试图跳窗逃亡。
明澈的杏眼微微弯出愉快的弧度,容意一步一步走向勉强从狭小窗缝挤出半边身体的溃烂病人,柔声道:“别怕呀,我最喜欢你们这种从灵魂深处就坏透了的邪物了。来,我帮你解脱,从今以后就不会再感到疼了。”
“啊啊啊你别过来!别过来!”被容意抓住手的病人拼命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哀嚎。
但这也无法阻止他的邪力与阴气涌向对方。
恐惧、绝望……
被他遗忘已久的,生前的种种情绪翻涌而出。在从厉鬼退化为怨念,又从怨念降为执念,最终恢复为魂体的过程中,不可思议的,他真的不再觉得痛苦了,甚至有种久违清明和安心感。
被脓水浸透的肮脏病服空荡荡地落到地上。
眨眼间解决两只厉鬼,容意听着走廊外响起的杂乱奔逃声,一点也不急着去追了。她手指沾上自己的邪气,如挥毫泼墨般飞快地写了一串符文,拍在这个房间的窗户上。
符文仿佛身姿矫健的游龙,在脱离容意的手指后迅速钻出窗缝,缠绕上整栋建筑的外壁。在其首尾相合的霎那,楼栋里所有躲藏着的鬼物齐齐发出足以让普通人耳鸣晕厥的尖啸声。
它们被困住了!
有个煞星封住了整个鬼域!
确定这鬼域中数量惊人的厉鬼一个也逃不掉后,容意也不急着去抓捕它们了。她走出房间,对捏着十字架缩在门口的克洛道:“看好地上这家伙。”好歹也是一条命,既然遇上了也算有缘。
克洛贴着墙根避开她,把晕倒的王护工扶起来。
“你、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鬼域的中心。”想了想,容意轻抬下巴,示意克洛扶着王护工进到被她清空的病房中。“你们就别跟来了,碍事。”
说完,她从外面给这俩拉上门,设下禁制。
禁制不会伤到内部的活人,但如果有鬼被他们的生气吸引跑过来,那就是给她送零食了。
走到这层楼的安全门附近时,一点微弱的金光在门边闪了闪。
这是……楼续年留下的罡气?
想起自己进鬼域前确实通过符文把对方也拉了进来,容意循着断断续续如路标般的罡气走下楼,想要看看对方这是打算把自己引去什么地方。
这间鬼域中的医院地下部分就像没有尽头一样。
容意一边往下走,一边也觉得有些奇怪——罡气指引的方向,楼续年的气息极淡,反而是阴邪之气非常浓郁。这人该不会没用到被鬼物们抓了吧?
楼梯终于到了尽头,在容意踏足藏在地底深处的这片空间时,原本聚拢在这里的鬼物们纷纷慌乱地逃离,让出了原本被它们包围在其中的那道散发出微光的身影。
楼续年并未像她所想的那般不济,但从他抱元守一盘坐着的姿势来看,状态也不容乐观。
在他身后,有一道跟先前那栋别墅的密室极其相似的木门。
容意走近楼续年,她身上毫不掩饰的邪气似乎刺激了对方自卫的本能,其紧闭的双眼戒备地睁开,在看清她模样的瞬间又变得柔和些许。
“后面应该是这个鬼域的核心,刚才那些鬼物想要逃进去。”
“所以你把自己堵在门口了?”容意问。
楼续年:“因为你也没说过会把我的魂拉进来。”要是早知道进入鬼域时会是魂体的状态,他自然会做更充足的准备。
不知道忽然发现他离魂的楼旭岭被吓成什么样了,刚才他打坐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对方给他招魂的声音?
闻言,容意眼神微微游移了一下。
她确实忘了提醒对方,自己现在的实力只能让生魂离体,不能把肉身也一并挪移。
楼续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废话,他站到一旁给容意让出门,而后张开手放出两只厉鬼:“魂体没有收魂的工具,只抓到这两个,也算我履约了。”
被放出来的矮胖医生和半身护士相拥着瑟瑟发抖。

第159章 识时务者为鬼杰
容意此时没空搭理这两只厉鬼,随口道:“你先帮我看着他们吧,我进去看看。”
“小心。”
此处作为鬼域的核心区域,本身就代表了特殊。再加上众鬼走投无路时都选择向这里撤离,门后的问题显然就更大了。
容意自信却不自大,抬手按上石门的时候,已经引动神识当中的镇魂青灯之力。
浅淡的青光在漆黑污浊的地底亮起,照亮这方寸之地。
被楼续年制住的医生和护士鬼魂脸上闪过慌乱之色,但也不敢靠近容意,只能既畏惧又期待地看着她动作。
将两鬼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容意两手向前一推,沉重的石门无声开启,露出门后的空间。
首先吸引人注意的就是塞满整整一面墙的病案册。
这些病案册中,大部分的书脊处都已经陈旧褪色,显然存在时间比较久远了,少部分则还有七八成新,像是后面逐渐增加的。
正对着病案墙的位置是一整排书桌,书桌左侧有写着各种公式和咒语的黑板,右侧则是一面照片墙。
照片墙的上半部分是医护人员的照片,容意在其中找到了三张熟面孔,分别是已经化为飞灰的眼镜医生,和此时被控制在门外的矮胖子和仅有半边身子的护士;照片墙的下半部分则凌乱得多,有些是如同证件照一般的面部特写,有些则是腹腔或者胸腔被切开的人体。
随着容意的走动,照片墙上的那些医护人员的视线似乎也在跟着她移动。
哦,眼镜医生除外,大概是因为这个鬼已经无了,所以他的照片看起来也比其他人要模糊得多。
容意走过照片墙,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到书桌旁,从上面拿起不知谁随手放置的圆规。而后她拿着圆规针的部分来到照片墙跟前,在第一张照片上的那个“人”面露惊恐之色的时候,快狠准地扎向对方的眼睛。
“啊!”
某处黑暗中传出一声痛呼。
容意觉得有趣地笑起来:“还真是有一部分魂魄被寄托在这些照片上了啊……”
意识到此女凶残,照片墙上那些医护人员的影像纷纷朝着相框外面挤,然而却无法真正脱离相框的范围,就像被什么东西限制了一样。
见状,容意抬手把已经被自己扎了个对穿的第一张照片取出相框。
一缕黑雾试图缠上她的手,但刚接触,就被她体表覆盖的那层青灯光芒烧了个干净。
拎着两只鬼跟进石门的楼续年当即道:“是魔气?”与容意相处的次数多了,此时他对魔气和邪气的区分也多少清晰了一些。
“对,魔气,狗都不吃。”一边回答,容意一边把其他照片也一一摘下。
她每多取下一张照片,这间“办公室”里就多飘出一缕魔气。当她把照片墙上的照片都拿在手上时,数十缕魔气也汇聚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与她保持着忽远忽近的距离,似乎想要攻击,又有所忌惮。
目睹容意的这一番动作,矮胖医生的双眼越瞪越大,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而在他之前,半身的护士反应更快地给容意指出一个方向道:“在那个档案柜后面还有一个房间!它的本体在那后面!”
魔影闻言恼羞成怒地扑向护士,却与楼续年魂体自带的罡气撞到一处。
一声脆响过后,魔影散了一些,楼续年的魂体也淡了几分。
容意一边去推护士所指的档案柜,一边对楼续年说:“要不我先送你回魂?这么折腾下去,你的魂力不够烧的。”
“总得有个人替你看着点身后。”微微皱眉,楼续年抵抗着脑海中混着铃声的招魂声道:“真撑不住了我会自己撤走的。”
一眼看穿对方的言不由衷,容意也不浪费时间矫情,找到档案柜的机关按了下去。
装满病案册子的档案柜颤颤巍巍地退开,露出后面更加宽广阴森的空间——这后面的空间就像别墅密室的扩建版,里面摆着各种已经生锈的解剖器具乃至刑具,还有并排放置的六张手术床。
视线随着手术床摆放的方向继续往深处看,容意就又见到了一个“熟面孔”。
黑色神像。
和甘耀那个玩具大小的神像不同,供奉在这个空间里的黑色神像看起来更接近容家老宅的那尊,而且这个神像身上还覆盖了一层暗褐色,也不知在以往的岁月里,多少在此地做人体试验的人往它身上泼洒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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