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移花宫主by倾海酒
倾海酒  发于:2024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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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星:“……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花统领听他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紧张道,“不如二宫主还是先去休息罢?大宫主如今只出剑,便能和此人不分胜负,肯定无碍的。”
他是为了事后拍马屁,所以十分热情,说着说着,又补充道:“但您若歇得不好,大宫主便要心疼了。”
怜星:“……”
怜星忽然想到了办法。
下一刻,没等到回音的花统领便见到他朝那交战两人而去的身姿。
他就像一只不认路的白鹤,径直飞入团团剑光之间——
姚月打得正开心,忽然被人打断,也是一惊。
等她看清是怜星,又下意识收了剑。
燕南天的动作和她完全同步,但剑比她的碧血照丹青长太多,便是收得及时,也不可避免地,还是刮到了他的肩头。
“怜星!”姚月立刻揽住他,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
“怜……你是移花宫二宫主?”燕南天面色古怪。
怜星当然知道她面色古怪的理由,干脆抢在她再开口前,先出了声。
“燕女侠既知我是谁,还要伤我,是当真想与移花宫结仇吗?”
燕南天自然否认说不是。
但怜星已经摆出了一副虚弱模样,扭头看向姚月,含着哭音道:“姐姐……其实我骗了你……”
姚月:“啊?”这又是在说什么?
“当日江姑娘与月奴一事,我比姐姐更震怒……”怜星说到这,已经哭了,“我实在无法忍受这世上有人这般拒绝姐姐,所以我……”
“所以?”姚月大概猜到了,江枫和花月奴出逃一事他有帮忙,但她本来就不在乎这事,当然会轻拿轻放,现在也就是做做样子。
结果怜星下一句就是所以他气急攻心,把江枫带到无人处,想着直接杀掉,结果被花月奴拼死拦住。
“他威胁我……说要告诉姐姐,我想杀江姑娘……”怜星哭得停不下来,“我、我太害怕了……一时没守住心神,就叫他俩逃了……”
姚月:“……”
燕南天也:“……”
燕南天就算性子再直,听到他这话,也不至于说什么给他拖后腿的话了。
而姚月想的是,唉,我弟也挺惨的,明明暗恋江枫,还要当着我的面表演恨。

姚月本来还在纠结, 要怎么把江枫和花月奴这桩旧事带过去。
现在怜星主动跳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她也有了大概的思路。
她扶着还在流泪的怜星, 说:“你身体还未养好,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怜星便抬起一双泪眼, 定定地望着她,小声问:“姐姐,你不怪我吗?”
“若不是我太冲动……”他演得实在动情,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眼泪却淌个不停, 看上去可怜又无助,“江姑娘和月奴也不会跑掉……”
姚月就顺着他的说法, 道你也是一片好心, 自然怪不得你。
他一听,又呜呜呜了几声,就要往她肩上靠。
姚月:“……”演上瘾了?
算了,事已至此,还是先配合他的表演吧。
她抬手拍拍他的背, 又安慰了两句,然后给花统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过来扶人。
花统领现在脑子也灵光了不少,不用她开口, 就能读懂她的意思了, 当即上前, 从她手里接过怜星。
与此同时, 姚月也重新看向一脸复杂的燕南天。
姚月还是那句话:“燕姑娘, 我想你也知道, 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燕南天面色一变,却没有开口反驳。
方才两人斗剑,的确是不分上下,尽兴至极,可天下武林谁不知道,绣玉谷移花宫,最出名的功夫无关兵刃,乃是一套掌法?
她的剑和姚月的剑平分秋色,但姚月会的可不只有剑。
倘若姚月有心要她的命,虽然可能会费一些功夫,但绝非不可能。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燕南天才想不明白。
杀人不眨眼、我行我素的移花宫女魔头,为何仅凭剑法就与自己打平?为何不干脆剑掌齐出,把她这个上门算旧账的真正教训一顿?
“你义妹与我侍卫一事,个中曲折,并非三言两语可形容。”姚月说,“你说我害得她隐姓埋名变卖家产,那你可有移花宫在这段时间追杀他二人的证据?”
燕南天一怔,这她还真没有。
事实上,义妹逃出来后,安安稳稳活到现在,甚至还联系上了她时,她便已觉不可思议。
姚月便趁热打铁,继续道:“还是说在燕姑娘看来,别人畏惧我,也是我错?”
燕南天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位女侠显然嘴上功夫很一般,说完这一句,又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杵在这客栈门口,一派进退两难的样子。
“我只能告诉你,你义妹于我而言,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重要。”姚月表情不变,立于客栈门前,“当日我救下她,是我随手为之,她离开移花宫后,我也只是任她自生自灭,这也算欺她么?”
其实在这两件事之间,江枫在移花宫面对原本的暴君“邀月”,确实还是受到了一些精神折磨的。
但最后不是逃走了,还拐走了花月奴吗?甚至把暴君气得走火入魔了!
算下来完全是一摊烂账。
反正姚月这个穿来的,是完全不想跟江枫有什么交集了。
她希望燕南天也能懂点事。
燕南天行侠仗义多年,性子是轴了一点,但也不是那种完全听不进话的人。
加上方才的交手实在令她震撼,现下姚月说的话,对她而言,已是自带可信度的了。
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所以在姚月转身回客栈之前,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枫娘,往后也不会再找她了,是吗?”
姚月心想我要想找还能让你们接上头?至于喜不喜欢江枫——
燕南天说话真是根本不顾场合啊,周围这么多人呢!
“我的时间很宝贵。”姚月说,“比起浪费在令妹身上,我更愿意用在我的剑上。”
燕南天一怔,还想再说什么,她却已踏入客栈,命人关门了。
客栈门一关,当事人其一离开,这街上远远围观的,便也差不多散了。
只有燕南天,看着眼前紧闭的桃木门,脑海里还是姚月那句用在我的剑上。
是啊,能使出这样剑法的人,心中至重,自然是剑。
只不知道,她二人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如此这般交手一回……
客栈内,怜星连肩上的伤都没顾得上处理,一见她回来,就起身迎来,一脸忐忑。
他当众撒了个谎,主动把放走江枫花月奴的事春秋笔法了一番,实际打的是如果姐姐深究,就死不承认的主意。
结果姚月直接没深究,反而让他惴惴不安。
“姐姐……”他紧张地叫了她一声。
“怎么还不处理伤处?”姚月看到他的肩膀,皱了皱眉。
怜星便说没关系,这点小伤,不碍事。
说罢还朝她笑了笑。
姚月当然知道他这是在卖惨。
但想到他只能隐藏对江枫的感情,又觉得他可怜,于是叹了一声,说还是快些处理罢,燕南天的剑满是铁锈,伤在人身,一个口子都不是小事。
“是啊二宫主。”花统领十分狗腿地附和,“你身体还没养好呢,虽是小伤,也该仔细着些的,否则大宫主会担心的。”
怜星就眼泪汪汪地看着姚月,仿佛在等什么。
姚月:“……对。”我已经装瞎了你别卖惨了!
怜星这才重新坐下,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帮忙处理伤口。
那剑伤在燕南天的及时收手下,的确不怎么严重,但就像姚月说的那样,那柄剑锈迹斑斑,和普通的兵刃不一样,包扎之前,必须先把伤处清理干净。
姚月怕他的侍卫不注意这个,还特地提醒了一声。
结果怜星一听,卖惨又来劲了,哼唧着要姐姐来帮他清理。
姚月:“……”
算了,看在他失恋的份上。
他伤在肩头,处理时,自然要将上衣褪去。
也是因为褪了上衣,才叫人意识到,先前治手脚那半年,实际将他折磨得狠极,不仅瘦成了一把骨头,就连身上的皮肤,都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姚月看得很怜爱,连带着替他清理伤口时,动作都放轻了许多。
“往后不必如此。”她说,“我们是一家人,你有话说,直接与我说便是。”
怜星一僵,姐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她知道的话,为什么还对自己这么好?
“怎么这么看着我?”见他一脸怔忡,姚月问。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看她如此平静的情况下。
姚月就叹了一口气,取过侍卫手中的纱布,替他缠上。
他配合地抬着手,好一会儿才小声问:“姐姐为何叹气?”
“自然是因为你不令我省心。”她说着,掂了掂他的手臂,“算了,等回宫了再慢慢养吧。”
怜星看了看自己枯瘦的手臂,垂下的眼眸里,却是别人看不到的笑意。
不过对江枫和花月奴的事,他还是心有戚戚。
移花宫众人离开抚州后,他又寻了个机会,状似无意地同姚月试探,问她何不当日直接擒了燕南天,再逼出那两人,把事情彻底料理干净,往后也就不用再烦了。
姚月:“……”还没放心哪?
她想了想,给了个符合自己如今人设的理由。
“那两个人,还不配我花这么多功夫。”她说,“而那燕南天能练成这般剑法,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我欲求武道巅峰,自当留她为我磨剑。”
曾经为爱发疯,走火入魔后,不再耽于私情,只求大道。
多么合情合理啊。
但是怜星听得脸都黑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天那两人打成那样,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旧账,根本就是互相都欣赏对方的剑!

除了对方实在厉害之外, 两人对剑的理解也很相似。
若能只和燕南天谈剑斗剑,她一定会非常愿意交下这个朋友。
可惜隔着江枫和花月奴那事,她们俩交友的难度, 委实大了一些。
交不了就交不了吧,姚月对此想得很开。
反正再过几年, 叶孤城差不多也能赶上来了,到时候找叶孤城斗剑,效果不会比燕南天差。
她对燕南天没什么执着,但她感觉她弟对燕南天的义妹似乎还是一往情深。
不然他干嘛要反复确认她这个女魔头的态度?
“那两人已和移花宫无关了。”看他表情复杂, 姚月又道, “你也莫再记挂。”
再记挂下去,我真怕你去当男小三啊。
怜星愣了一下, 才解释道:“……我并非记挂他二人。”
姚月就配合地表示我知道, 你是觉得当日之事你对不住我嘛,但此事我已经放下,只盼你也尽快放下。
怜星:“……”为什么他有种姐姐根本没信他所言的感觉?
可姐姐要是没信,又为何是这个态度呢?
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怜星头一次产生了他可能还是不够了解他姐姐的感觉。
但谎是自己撒的, 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表示,姐姐不怪他真是太好了。
“至于那二人——”他顿了顿,依着她的话做下承诺,“确实同移花宫再无干系了, 往后怜星不会再提。”
“嗯。”姚月点头, “你知道就好。”
过了抚州地界, 再行几日, 便是鄱阳。
鄱阳与池州相邻, 而绣玉谷就处在两地之间, 九华山脉深处。
所以车马一到鄱阳,众人便有一种即将到家的感觉。
底下的侍卫们也极高兴,毕竟回到谷中,他们便不用再冒着风雪赶路了。
临近年关,各地风深雪重,鄱阳这种邻水之地,更是冷得彻骨。
姚月练成明玉功第九层后,对寒冷的耐受不同以往,但她记得自己第八层时,也还是被冻到过的,于是难免有些担心还没彻底养好身体的怜星。
她吩咐花统领,剩下的路就不要在城镇上耽搁了,能早一点回绣玉谷是一点。
花统领当然没有异议,立刻应道:“是。”
于是最终,他们比计划中提前了三日抵达绣玉谷。
一回到这处温暖之地,宋田就兴奋得不行,说还是宫里最好。
姚月也挺高兴,她出门在外时还好,一回家,洁癖就发作了,立刻就要去泡澡。
结果被原随云拉住袖子,问能不能跟师父一起。
平时原随云洗漱都是一点红和洪七在帮忙,她也很乖很配合。
但她现在提出这种要求,姚月这个做师父的,也不是很好意思拒绝,就允了下来。
反正是小女孩,一起洗就一起洗吧。
师徒俩就这么一起进了汤池。
原随云还太矮,只能站在汤池里,抬手扑腾两下。
而且因为人小,站在这有她大半人高的汤池里,浮力作用下,动作稍微一大,就容易站不住。
最后还是被姚月抱到了怀里,才好好泡完这个澡。
“师父真好。”她小声说,“我娘就不愿管我。”
“你娘?”姚月一愣,“不管你?”
原随云这才告诉她,实际上无争山庄真正的掌权者不是她父亲,而是她母亲。
而她这个母亲,对她的期待也非常高,在她瞎了之后,对她这个女儿的诸多要求,也不曾降低。
“她说过,我是无争山庄的少主,万事都要做到最好……”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母亲对她有这个要求,她提出去移花宫拜师,她母亲才没什么意见,最终由着她父亲带她来了绣玉谷。
姚月听得心情复杂,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原随云在原作里变成一个反社会精神病,倒也算有迹可循。
倒不是说那样原随云就没错了,但既然现在这个萝莉版原随云还没来得及变态,还没来得及铸成大错,那她待这个徒弟好一点,也算是造福武林,顺便给自己积德了。
这边姚月兢兢业业当着幼教,那边辉星殿里,怜星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回到移花宫,首先处理的是他们离开期间,宫中留下的人不知该如何做决断的一些杂事。
从负责鱼塘的到掌管果园的,他依次见了一遍,答了他们无数问题。
见到最后,他简直口都说干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休息片刻的时候,辉星殿内,忽然传来一道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似是耳语,又仿佛离他很远很远,道:“你的残疾竟真好了……”
怜星睁大了眼。
他是听过这个声音的,知道它属于谁。
也是因为知道,他才大惊失色。
“石观音!”他叫出了这道声音的名字,“你怎会在此?!”
石观音却没立刻现身,只叹了一口气,道:“看到你这张脸,我真是十分羡慕,你知道么?”
怜星当然知道为什么,三年前,这平日里只在大漠出没的石观音,就来过移花宫一趟。
当时的石观音也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的寝殿之内,坐在他对面,端详了他许久,然后说,既然你半边身体是残疾,我就不要你毁容了。
那“放你一马”的态度,叫怜星万分不爽,当场与他打了起来。
两人动手,自然惊动移花宫。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出言不逊的石观音,武功竟能压过他,尤其是那身轻功,简直堪称恐怖。
好在最后他姐姐赶了过来,骂了他几句废物,就接替他,跟石观音打了下去。
两人最终打了个平手,谁都没能奈何谁。
最终石观音作下承诺,往后与移花宫井水不犯河水,继而离去。
“当日之誓,你是忘了么?”怜星皱着眉问。
“唉,我也不想的。”石观音又叹一口气,顿了顿,下一刻,声音忽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可你为什么治好了手脚?”
疯子啊!
怜星暗骂一声,当即就要掠出辉星殿。
但这时,石观音也终于现身,于天而降,双掌齐出,朝他打来!
和三年前一样,石观音依旧一身金碧辉煌,环佩琳琅的衣服,出手时,全身叮当作响,仿佛他不是为伤人杀人而来,而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美。
他的确是生得很美,所以他受不了这世上还有男子美貌胜过他。
怜星自然在其列,但他原先半边身体是残疾,叫石观音觉得,美则美矣,却不如自己更能吸引人了,于是就没对他下死手。
可这几个月来,移花宫二宫主治好了手脚的事,已然传遍武林,石观音人在大漠,都听到了许多传言。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那样一个手脚残疾,身体畸形的少年,竟真能恢复如常。
所以他便来了移花宫。
他要亲眼看一看。
这一看,他的嫉妒便再无法抑制。
什么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当场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一定要毁了怜星的脸!
反正这移花宫二宫主不是他的对手,他速战速决,再立刻离开,便是那位不弱于他的大宫主知道了,也无法奈他如何!
他这样一出手就是不留情的杀招,放在别处,早已得手。
但怜星虽然武功不及自己姐姐,移花接玉还是练得极好的,有心闪避之下,自然可以避过。
更何况如今的怜星和三年前相比,明玉功已更上一层。
除了不会用剑,他的功力,与三年前的邀月相比,已没什么区别。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对了十几掌。
动静极大,将守在殿外的侍卫尽数惊动。
但侍卫进来,反倒是给了石观音机会,只见他扬手射出一片衣带,翻手一提,就裹住了好几个侍卫,将他们一起朝怜星砸来。
怜星若要避开自己的手下,就不可避免地,要迎上石观音的掌!
如此狠辣的打法,竟还自封观音。
怜星又骂一声,目光闪烁,迅速有了决断。
只见他也抬掌朝那几个被裹住的侍卫打去,反借那几人砸来之力,往另一侧一飘一引!
“去寻姐姐!”他对那几个受了他掌力,被打得远离辉星殿的侍卫说。
这一切发生在一息之间,侍卫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
而石观音目露奇色,说你看着温温柔柔的,竟也是个狠人,上回倒是我小瞧你了。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怜星解决了可能会给自己添乱的,也不给石观音去追的机会,继续迎上去。
石观音本来也只想快些将他毁容然后走人,自然继续出手。
有好几次,他的手指都即将戳进怜星的眼睛里了,但硬是被怜星用移花接玉躲了过去。
这种总在关键时刻差一点点的感觉,实在令人恼火至极。
再看眼前和自己打得衣衫纷飞的罪魁祸首,在月色下紧皱着眉,鼻尖缀着虚汗的模样,竟更有一番惊人美丽——
石观音几乎要气疯。
出手也随之更加狠绝,不仅不给怜星留余地,连自己都不给留了。
怜星满打满算,也就治好手脚两个月,虽然功力不减,但治疗的那半年,和大伤了一回也差不多。
要他以这样的状态迎战石观音,还是个发疯的石观音,也确实有点难。
移花接玉好用,却不是万能。
但就在石观音身上所有衣带齐发,即将将他吞没的时候,他的眼前,骤然出现一道冷光!
月色下,墨绿的剑锋轻轻划过。
剑气奔涌,霎时震碎了石观音那些令他避无可避的衣带。
半空之中,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下一刻,头发都未绞干的姚月从天而降,挡到了他身前。

就像石观音说的那样, 怜星借力打向自己那群侍卫的一掌,确实很狠。
那些侍卫因此伤得不轻,首当其冲的那个, 甚至在落地时就晕死了过去,剩下的那些, 也多多少少失了行动能力。
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移花宫内其他人,总会过来查看一二。
只要他们中有一个能清醒着把消息递出此处,情况便大不相同。
而现在, 转机已至。
“姐姐!”怜星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白色身影, 几乎喜极而泣。
他高兴了,过来毁他容的石观音, 却是皱起了眉。
石观音不是第一次来移花宫。
他行事虽疯狂, 却也有分寸,什么人可以杀,什么人可以留用,什么人又不能惹,在他心里, 自有一杆称。
三年前他来移花宫,是因为他知道,移花宫的上一任宫主过世了,只剩下一对年轻又绝色的姐弟。
他自忖不会输给他们, 才大摇大摆进入绣玉谷, 想看看怜星究竟长什么样。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 他一个人压不住这对姐弟, 但他若想走, 这两人也奈何他不得。
最终他看在怜星手脚残疾的份上, 当场立誓,往后不会再踏入绣玉谷,而后安然离去。
但誓言这种东西,当然约束不了他。
他若信神佛,又怎会自封观音?
他只是怕麻烦。
移花宫的大宫主,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麻烦。
这女人不仅美得可怖,出手之狠辣,亦是令人侧目。和这样的人纠缠太久,实乃不智之举。
但他还是有自信,只要他不惧麻烦,在功力又增长不少的三年后,这美貌又恐怖的女魔头,是无法拿他怎样的。
一直到姚月真正出现前,他都有这种自信。
然后姚月就出现了,只一剑,就轻松震碎了他所有的衣带!
夜风猎猎,五颜六色的精致衣带碎成千千万万片,在月色下纷扬起舞。
一身白衣的美人手持短剑,立于其间。
她神容冰冷似月,衣衫轻盈若云,一抬手冷香阵阵,分明是美到极致的画面,却透着十足的危险。
是的,危险。
石观音纵横大漠已有十年,交手过的高手数不胜数。
便是眼前的移花宫大宫主,他也不是没斗过,可不过短短三年,再见之时,他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已是危险。
石观音眯了眯眼,思量半瞬,竟下意识往后撤了半步。
“邀月宫主。”他说,声音听起来已恢复冷静。
事出突然,姚月得了消息,连来人究竟是谁都没来得及问,便立刻从明月殿赶来。
她的头发甚至都是湿的。
所以石观音忽然停手,还叫出她的名字,也是令她一愣。
但下一刻,被她护到身后的怜星就凄切道:“姐姐,他是来毁我容的!”
毁容这个行为,实在太标志性,所以哪怕是此前没见过石观音的姚月,也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打扮妖艳的美男是谁。
而怜星还在继续:“其实我的容貌不要紧,我本也没那么在乎,可他当日分明对姐姐承诺过,往后绝不踏入绣玉谷半步!今日却自毁承诺,又闯移花宫,他分明是丝毫不将姐姐放在眼里!”
怜星说自己不在乎容貌,那当然是假的。
他就连对着她卖惨流泪的时候,都要哭得好看呢,哪可能不在乎。
眼下这么说,无非是希望她不要放过石观音罢了。
姚月现在已经很了解他的话术。
但他撒娇卖乖,万事以她为先的这套,她也并不讨厌。
于是她笑了笑,说:“你不在乎你的脸,我却是在乎的。”
想毁我弟弟的容?石观音还是别做梦了!
怜星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一时不敢相信,便呆了一瞬。
他生得美,平时温温柔柔笑眯眯的样子,已是夺人心弦,此刻因片刻的呆滞而显出几分茫然,不仅没减损容貌,反倒衬得他那张完美的脸更惹人怜爱。
大概只有石观音,会瞧得气急败坏,只想上去撕了他。
但就算是石观音,面对此时的姚月,也难免迟疑。
他在那迟疑,怜星却是躲在姚月身后,朝着他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
石观音顿时怒火中烧,骂了一句贱人。
姚月:“你骂谁?”
石观音当然不是骂她,可这种关头,又哪容他解释?
尤其是怜星还在持续煽风点火,当场就揪着姐姐的衣袖,继续道:“姐姐!他侮辱我们!”
“嗯,因为他嫉妒你。”姚月觉得好笑,但还是配合了弟弟。
怜星就在那拉长了语调感叹,真是丑人多作怪啊。
哪怕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气自己,石观音也无法忍受。
听到丑人二字被用来形容自己,他只觉浑身血液都直冲脑门。
刹那间,先前因姚月那一剑而产生的“危险”直觉被抛到脑后,他想也不想,就要提气朝怜星再度攻去。
他今天非得毁了这个贱人的脸和嘴不可!
但姚月既已赶到,又怎会给他再接近怜星的机会?
只见她抬袖挥手,剑光横现,径直迎了上去。
石观音先前被她震碎了衣带,此时出手,也仅能凭借自己一双掌了。
而论到掌法,姚月还没怕过谁。
她一人一剑,便可挡石观音万般变化。
两人从辉星殿前一路打到殿顶,她每出一剑,石观音心中的震撼就更多一分。
然而每次他想要壮士断腕,先跑为上的时候,怜星就会在下面拉着人一起骂他丑。
移花宫的侍卫们虽然不明白二宫主为何睁着眼说瞎话,但架不住他们听话啊。
二宫主让一起骂,他们想也不想,就跟着一起开骂——
“天啊,真的很丑!”
“如此丑人,竟也好意思与二宫主比较?”
“这是石观音?长成这样,简直有辱观音……”
石观音气得血液都要倒流了,就差没直接在辉星殿顶发疯。
原本他的内功,是有点像低配明玉功的,也有打着打着,吸收对手内力为己用的效果,但他因移花宫众人的话守不住心神,内功运转,难免有所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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