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惯例by别四为
别四为  发于:2024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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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嘁,他妈的,他果然是个流/氓。”
“他现在在哪儿?”徐如徽问。
张夏旬摇头,“不知道啊,我走的时候他还在他家楼顶呢。”
徐如徽一顿,扭头看张夏旬。
张夏旬像忽然软了身子,再次长舒一口气,“太累了。”
“阿如,真的太累了。”张夏旬说。
徐如徽沉默了几秒,问张夏旬,“他会吗?”
张夏旬笑了下,回答得很笃定,“他不会。”
“哦,好吧。”徐如徽说。
过了几秒,徐如徽又问:“如果他会呢?”
张夏旬反问徐如徽,“有男人愿意为你跳楼,你会同意跟他在一起吗?”
徐如徽想了想,“不知道。”
张夏旬意外地挑了挑眉。
徐如徽再次沉默几秒,第一次对张夏旬这段感情进行点评。
她说:“如果是我,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张夏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哦”了一声,说:“也是,那首歌嘛。”
徐如徽笑了笑。
俩人也没待特别久,保安出来寻人,招呼她俩差不多可以走了。
走出学校大门,徐如徽一眼看见赵酉识停在路边的车子,他没关窗,张夏旬顺着徐如徽的目光看到车里的赵酉识,很惊喜地喊一声:“女婿啊!”
赵酉识闻声看过来,朝张夏旬笑了笑。
张夏旬立马把徐如徽甩在身后,大步走向赵酉识。
张夏旬对赵酉识一直有好感,也很自来熟,眼下也算很久没见了,但她没有半分生疏,很是熟稔地直接趴在赵酉识副驾车窗,“好久不见呐。”
“是啊,”赵酉识说,“上来转转?”
张夏旬:“好啊!”
半米之外的徐如徽叹了口气。
上车后,张夏旬一改刚刚低沉的情绪,很兴奋地向赵酉识打听他的生活,顺道问问燕京的吃喝玩乐。
赵酉识说:“我没怎么玩过,下次有机会你们去找我,一起尝鲜。”
“哟,那好啊,”张夏旬拍了下徐如徽的胳膊,“那就今年清明或者五一吧?怎么样?”
徐如徽虽然不忍心泼张夏旬冷水,但还是提醒她一句:“你要上班。”
“我实习结束了啊。”张夏旬说。
徐如徽一愣,“什么时候?”
张夏旬说:“昨天。”
“那……”徐如徽想问那为什么还和冬越闹成这样。
张夏旬笑笑,根本不用等徐如徽说完,“那我总要待在鹿上嘛,他现在还不知道呢,我也不可能让他为了我留在鹿上,这不是耽误人家前程嘛,而且,我们俩根本问题不在异地上。”
她说完几秒,又补了句,“算了吧。”
徐如徽“哦”了一声。
因为这个话题,车厢气氛一瞬沉下来。
张夏旬主动跟赵酉识说:“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头回见面就让女婿听笑话。”
张夏旬和冬越谈恋爱这事,不仅徐如徽知道,连他们班班主任都知道。
所以时常和徐如徽走动的赵酉识也知道。
赵酉识说:“嗯?没听出来,刚刚在看红绿灯。”
张夏旬大笑两声,“学霸就是不一样。”
赵酉识“嗯”一声,“这次听出来了。”
张夏旬又笑。
气氛一时间又好转起来。
徐如徽坐在副驾后排,听着张夏旬和赵酉识一句一句地闲聊,不自知地弯唇笑了笑。
她想她始终都要承认,赵酉识是对她极好的人。
因为他会连同她的好朋友一起尊重袒护着。
绕城大半圈,张夏旬的父亲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张夏旬挂了电话跟赵酉识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车子平缓行驶,临近张夏旬家目的地时,张夏旬忽然说句:“放首歌听听吧。”
赵酉识问:“什么歌。”
张夏旬蓦地一顿,然后问徐如徽:“什么歌来着?”
徐如徽其实并不想在赵酉识车上放这首歌,但是考虑到张夏旬今日情绪特殊,她最终还是松了口,说:“我连你车上的蓝牙。”
赵酉识说好。
彼时车子停在张夏旬小区大门口。
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说到了。
徐如徽打开手机,点出了张夏旬想听的那首歌。
这首歌徐如徽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甚至已经被她挪出了收藏列表。
然而前调响起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酸了鼻腔。
张夏旬则是更加沉默。
车厢里一瞬间只剩下男歌手低沉沙哑的声音。
他只是刚唱几句,歌词到“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小声地说,多么爱我”的一瞬,张夏旬推开车门,匆匆跟徐如徽和赵酉识说句:“走了,下次见。”
张夏旬没有回头。
徐如徽不知道张夏旬有没有再次情绪崩溃。
但她知道,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张夏旬一定是情绪平稳的。
她看着张夏旬逐渐远去的背影,电子车门渐渐关上。
车子驶离,车厢里歌声重复播唱了前调。
冬日里,明明置身在开足了空调的车内,徐如徽却愈发觉得冷。
直到途经一个红绿灯口时,耳边是一句很漫长的:“我不晓得,我不舍得。”
最后一个字收音时,徐如徽切掉了音乐。
耳边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徐如徽坐在后座,看向窗外,明明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她却觉得整个城市好像一瞬安静了下来。
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
徐如徽缓了几秒,将手放在车门按钮的一瞬,前座的赵酉识叫住了她。
“徐如徽。”
徐如徽没有看向赵酉识。
她听见赵酉识问:“你都预想过哪些将来的难测?”
顷刻间,过往听了数以万遍的那句歌词,骤然全部齐声响在徐如徽耳边: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徐如徽听着,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说】
《想自由》/林宥嘉
莫要在歌曲评论区ky喔(///▽///)

徐如徽和张夏旬是不同的。
张夏旬拥抱过冬越,大概也流过很多眼泪,冬越也一定说过很多句小声的大声的我爱你。
所以她最感同身受的是那段被很多人熟知的副歌部分。
徐如徽不是。
徐如徽记住的只有一句。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徐如徽从来没有告诉过赵酉识,她初次听这首歌,其实是跟赵酉识一起听的。
也是那天,她和赵酉识断崖式结束。
某种程度上,对赵酉识是不公平的。
徐如徽都知道。
徐如徽就是太知道了。
她记得那天天气不错,她虽然被任素秋堵了一胸口的火,虽然斩钉截铁地跟赵酉识说了句:“随你,我今天没那个打算。”
但最后赵酉识还是给了她一个椰子水的吻。
午饭是在赵酉识家吃的。
赵酉识穿得简单休闲,一看下午就是要出门的意思。
祝提春在饭桌上问他什么打算,他招呼没打一声地说:“跟徐如徽去图书馆。”
徐如徽拿筷子夹菜的动作一顿。
祝提春看向徐如徽,笑着说:“好呀,天气那么好,是该出去转转,也不一定非去图书馆嘛,可以去公园什么的啊。”
赵酉识说:“嗯,再说。”
出门前,赵酉识的婶婶过来找祝提春玩。
当时饭后徐如徽和赵酉识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一看婶婶过来,赵酉识亮着嗓子打了招呼,徐如徽也唤了声阿姨。
没多久,赵酉识和徐如徽跟祝提春说再见。
出门后,徐如徽总觉得手里空空,脸上表情也没太好。
赵酉识看她一眼,问:“想什么呢?”
徐如徽偏头看一眼赵酉识,目光扫过他湿润的唇瓣,意识到自己少拿了一瓶椰子水。
她脚步停下来,跟赵酉识说:“我回去拿个东西。”
赵酉识跟着停下来,问:“什么?”
徐如徽没回答,她觉得她如果说拿椰子水,少不了赵酉识送过来一记耐人寻味的眼神。
“你等着就好。”
徐如徽在赵酉识面前就是这么拽。
偏偏赵酉识还觉得新鲜,他哼笑一声,说:“拽死你得了。”
嘴上这么说,实则很听话地站在原地等着。
徐如徽折返回去,站在赵酉识家门口,发现门没关紧,她正要推门进去,听见婶婶在跟祝提春说:“酉时这孩子,事事都那么顺利,该不会是以后情感路坎坷不平吧。”
祝提春笑着说:“说什么呢,小心他回来骂你。”
婶婶也笑,“骂吧,骂吧,骂我我也得说,跟你家这位邻居处久了,真的会有点辛苦,你当妈的,也位儿子的以后考虑考虑,别老心疼他。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祝提春闻声喝了口茶,然后才说:“我可作不了他的主,他自己有想法得很。”
赵酉识能有什么想法呢。
徐如徽当时站在门口,难得想为赵酉识鸣不平。
他可没什么想法,他做的这些混账事不都是她带着做的吗?
他那么胆小。
但是婶婶有一句话说得对。
赵酉识事事都那么顺利,总不能在感情上栽跟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徐如徽最终没有推开门。
也没有拿椰子水。
那天她喝的是很普通的矿泉水,一点味道也没有,她却喝得舌头发苦。
赵酉识这个人,很多心思是藏不住的。
比如他觉得她心情不好,就趁她在游戏房时,换好了衣服,准备下午带她出去散心。
他们没去图书馆。
就像祝提春说的,天气那么好,图书馆有什么好逛的。
他们去了花鸟市场,去了狗市,还去了老庙坊。
老庙坊当天有商城做活动,请了一群不知名的文艺工作者表演歌曲。
远远地,在鹿上最喧闹的城区里,徐如徽听到了那首歌。
歌手唱得专注,一句一句,句句唱进徐如徽心里。
其实徐如徽也不懂什么叫“将来的难测”,但她尽可能地幻想了一下,每一种,都让她觉得难堪。
徐如徽是个在某些事情上下决心很爽快的人。
就在歌曲完毕的那一秒钟,徐如徽在人群中看着赵酉识清晰的面孔,决定此后不再踏进赵酉识二楼的私人领域半步。
赵酉识当然不知道为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个笨蛋。
可如今,他却能从整首歌里,挑出徐如徽听了上千上万遍的那一句。
徐如徽手还在车门按钮上,她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看着头顶沉沉的云层。
她在温暖的车厢里,却能看见冬风的痕迹。
她最终望向那月亮,将手收了回来。
她后背靠在座椅靠背上,她回答赵酉识说:“很多。”
她想过很多将来的难测。
高二那一年,听着老庙坊的歌曲,想着婶婶和祝提春的对话,看着赵酉识的侧脸,她想的是,她又不可能和赵酉识考进同一所大学,甚至也许无法进入同一座城市,未来更不可能和赵酉识有新的进展,那她又为何招惹他。
如果单纯想看看赵酉识和其他男生有什么区别,她已经看到了不是吗?
高三毕业那一年,赵酉识升学宴的翌日,赵酉识全家出行旅游,而她和任素秋各自在工作中忙碌,她想,幸亏她那些“胡作非为”没有耽误他的大好前程。
大一第一年国庆,室友组团去青海湖,徐如徽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的服装店兼职,每日回到空荡荡的宿舍后,她也庆幸,庆幸没有一头血热地冲去燕京。
否则她更为狼狈的成人世界,也要被赵酉识看见了。
大二上学年,徐如徽成人礼。
她从赵酉识床上离开,匆匆登上了火车月台。
她看着即将沉底的落日,人来人往的剪影,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在想,她为什么要在最好的年纪离开赵酉识呢。
这个世界上每天有很多人在经历初见与重逢,分别与断绝,自尊和尊严数次被摧垮又重建,究竟是想拥有多少东西,才愿意把所有的青春与落日都错过呢?
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通过个人的努力和奋斗去得到的。
除了人。
除了那个人。
可踏上车厢那一刻,她接到徐乾发来的短信。
她又庆幸自己的决绝。
与此同时,还有祝提春打来的电话。
她问徐如徽怎么那么匆忙就要回学校,今年不准备在鹿上过年了吗?
徐如徽不知道祝提春知不知道她是从赵酉识床上下来的。
她只说:“有点事,今年不回来了。”
祝提春叹了口气,说:“这都下雨了,干嘛走那么急。”
徐如徽扭头看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大雨,心中毫无波澜。
她才不会在乎下雨。
她的一生中,本就阴雨不停。
她跟祝提春说:“学校的事情比较重要。”
祝提春沉默了几秒,说了句:“哎,好,那祝你一切顺利。”
某种程度上,徐如徽是顺利的。
她最终还算考上了所谓的好大学,室友们很和谐,同学们也一同很上进。
她有还不错的朋友,就连相亲,也能遇到还不错的男生。
但将来如何呢?
徐如徽自己可以承担,但她并不想让赵酉识陪同。
她缓了缓心中的波澜,唤了一声赵酉识的名字。
“赵酉识。”
赵酉识坐在驾驶座,没有回头。
徐如徽也没有看他。
她只是轻声说:“你见过阿姨的肚子吗?很平对吧。我妈不是,我妈的肚子像一块很老的树皮。还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但是我妈年轻时候和阿姨是差不多的,很苗条,也很好看。她现在身材很差,因为怀孕的时候激素紊乱,吃胖很多。她以前也是有体面工作的,但她现在只能在超市打工。
“我是女生,我很理解她的一切想法。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很讨厌我的孩子。没有人规定妈妈天生就该爱自己的孩子。当然,我也不爱她。
“但我需要照顾她,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我还有未来需要赡养的父亲,我的将来没什么难测,这些糟糕都是一眼就能看尽的。
“我忙着处理这些糟糕,我没有力气去爱人。
“赵酉识,我不爱任何人。”
话落,车厢里仅剩沉默。
徐如徽没敢看赵酉识如何,她只是停顿几秒,又说了句:“我也不爱你。”
然后将车门打开,大步离去。
徐如徽并不知道她走后赵酉识一个人在车里待了多久,晚上洗漱时,她甚至短暂地想了一秒,赵酉识会不会又哭。
但只有一秒。
躺下睡觉时,徐如徽脑子里全是“破窗效应”这四个字。
她亲手把破窗的刀递给赵酉识,她希望赵酉识能用得顺手。
翌日白天,徐如徽在家窝着,任素秋正常时间去上班。
落日前一刻,徐如徽家里洒进来一片暖洋洋的余晖,她在客厅坐着,小太阳的光像更浓烈的落日。
房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任素秋忘记带钥匙,起身开门却看见了赵酉识。
徐如徽一愣。
赵酉识口吻自然,宛若日常问候。
“收拾好了?”
徐如徽:“什么?”
赵酉识看着她,“聚会,你什么意思,鸽我?”
徐如徽瞬间懂得赵酉识什么打算了。
他想假装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赵酉识,你——”
话音未落,徐如徽嘴巴被人捂住,她眼睛微睁,听到赵酉识说:“以前你反反复复错同一类题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错了没什么,多动脑子找找对的路就行。”
“我现在在找路子,你能不打击我积极性吗?”
说完赵酉识不给徐如徽反应时间,把她推进屋,一边推一边关上门说:“赶紧收拾,迟到了罚酒三杯你替我喝?”
徐如徽本来想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结果后脚任素秋就回来了。
看见他们俩在客厅站着,任素秋问:“怎么了?”
赵酉识说:“哦,等她收拾呢,去吃饭。”
任素秋闻声立马说:“怎么没提前收拾?你这个慢性子我真是怎么说你好。”
徐如徽看向赵酉识。
在任素秋看不到的角度里,赵酉识朝徐如徽挑了挑眉。
他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没事,不急,还来得及。”
任素秋一听这话,催促徐如徽:“那么多人,踩着点去多不好,阿如你赶紧。”
徐如徽在去,换来继续和赵酉识拖沓一天,以及不去,换来任素秋没完没了的念叨之间,选择了前者。
但是不耽误她上车后全程沉默冷脸,以示态度。
也不耽误赵酉识当没看见,全程详聊今天在场的各位老同学。
到餐厅后,赵酉识将车子停在一旁,没立刻下车,反而搭着方向盘,宛若松了口气。
徐如徽狐疑看向他。
只听赵酉识说:“差点以为你要半路给我撂挑子,都做好今天鸽他们的准备了。”
徐如徽确实没想到这种招。
但是……
徐如徽看着赵酉识,“你笑太明显了。”
“哦,”赵酉识收了一半,佯装正色,“下车吧,徐大小姐。”
“不用不好意思,毕竟全世界除了你,没人不知道我喜欢你。”
徐如徽一顿,看了赵酉识一眼。
大庭广众说这种话,赵酉识脸上倒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徐如徽又将目光收回。
对于这些话,她全当没听见,面无异色地下车。
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她才不会在乎下雨。
她的一生中,本就阴雨不停。——《百年孤独》/马尔克斯
生活会教会我们很多事,一些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是有一天,我从超市出来提着塑料袋在波士顿的街上走,看到满天的落叶飘下来,就那一瞬间我就在想,为什么我要在最好的年纪离开你,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放不下的,要让我们把所有的青春和秋天都错过呢。我知道放下一切很难,可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通过个人的努力和奋斗去得到,除了人,除了那个人,除了你。——《奇葩说》/詹青云

◎今天不想吗?◎
今天这场席面不知谁做东,徐如徽虽然过往跟赵酉识那些朋友见过,但也只是三五面而已,谈不上关系好,如今各自一别几年,更是有几个人都不太能认出来。
好在大家性格都不错,每个人见了徐如徽都主动打招呼。
徐如徽心中更为感叹,这些尖子班的尖子生,真的并不像普通班学生说的那样只有成绩好,他们其实样样都好。
“阿如,还记得我不?”
徐如徽刚坐下,旁边人探头过来问她。
是个女生。
虽然是坐着,但也能看出个子不高。她穿着灰色的羊角扣大衣,头发不算长,扎了今年很流行的蝴蝶结,头上戴了一个贝雷帽。
徐如徽记得以前赵酉识朋友里确实有一个个子不高的,但是当时那个女生留的是短头发,皮肤有一点黑,和眼前这位,实在是大相径庭。
她想了想,问:“是蓓蓓吗?”
“哇!好感动,你居然记得我。”陈蓓蓓故意表现得很高兴,逗得其他人跟着乐。
“亲亲,我这边是建议八十岁那年再发出这种感人肺腑的言论。”同殊走过来说。
田走青笑着跟徐如徽挥手,而后跟同殊说:“你不懂我们女孩子,我们女孩子就是心软软。”
说着,田走青坐在陈蓓蓓旁边,陈蓓蓓立马倒在田走青怀里,“老婆,你人真好。”
“不慌兄弟,爱是一道光。”向博瑞拍了拍?同殊的肩膀,二人一同坐下。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众人循声看去,向博瑞第一个吹口哨表态,“女神!”
徐如徽看过去,恰好和南思对视。
今天这场席面有南思是在徐如徽意料之中的,她主动朝南思笑笑,南思也回笑,然后走过来坐在田走青和向博瑞中间。
以他们二人为界,男男女女划分楚河,分得很清晰。
另一边则是以徐如徽和赵酉识为界。
只是这会儿赵酉识在外面点菜。
“女神今年什么时候走啊?”向博瑞撑着脸问南思,“赏脸吃饭不?”
南思说:“过了十五吧。”
“好家伙,什么条件啊,过了十五走?”向博瑞说。
“羡慕啊?”南思笑,“羡慕的话跟你家导师说别保研了,去我们学校读研呗。”
向博瑞立马竖起一根手指,佯装很严肃地说:“成大事者,不向小利低头。”
“凡人想够女神的裙摆,那还是要牺牲点什么的。”同殊说。
向博瑞点点头,“说得好,不追了。”
南思立马举杯碰了下向博瑞桌前的杯子,“谢谢,感恩戴德。”
同殊举手,“我以为理应该谢的是我。”
南思“嗯”一声,“明天给走青买颗金子,不客气。”
田走青立刻抱拳,“谢谢,谢谢。”
同殊举杯,也碰向博瑞,“主要还是谢谢这位,谢谢啊。”
向博瑞面带微笑,“你阿妈的。”
这时赵酉识走进来,说:“谁大过年的嘴上不把门。”
席上所有人齐齐举手,异口同声:“报告班长,是向博瑞。”
话落的同时,陈蓓蓓抓起徐如徽的手一起举起来。
徐如徽一愣,随后失笑。
她与众人一起看向赵酉识,赵酉识看过来,无端朝她挑了挑眉,徐如徽顿了一秒,挪开了目光。
很快,赵酉识坐到徐如徽身边。
大家先是聊了几句同殊和田走青订婚的事情,然后顺势聊到了各自的情感状况,很巧的是,在座除了同殊和田走青大家都单身。
陈蓓蓓叹气道:“我也想谈恋爱,谁能给我介绍一个。”
向博瑞说:“咱们这圈人脉已经被你挖尽了,要不你问问徐如徽。”
陈蓓蓓立刻看向徐如徽。
徐如徽说:“我好像也没……”
她话说一半,赵酉识忽然打岔说:“她有一个,适龄,条件也不错,你可以试试。”
“多高?长得帅吗?”陈蓓蓓眼睛亮亮的。
徐如徽沉默了一秒,问赵酉识,“你说的是谁?”
陈蓓蓓无语。
赵酉识丝毫不慌,“千里啊。”
徐如徽:“……”
她看了赵酉识一眼。
赵酉识举起酒杯和徐如徽手边的酒杯碰了一下,问她:“帅吗?”
徐如徽:“……”
她根本不想理赵酉识。
奈何陈蓓蓓已经起了兴致,抓着徐如徽问了半天,徐如徽也不好完全不说,就客观讲述了一下张千里的所有情况。
陈蓓蓓听完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儿说:“也不错,我爸妈确实希望我找一个体制内的。”
“你看着很小。”徐如徽说。
陈蓓蓓说:“也就比你小一两岁吧。”
徐如徽:“那你那么着急?”
陈蓓蓓说:“想谈恋爱啊,你不想吗?”
说起这个,陈蓓蓓忽然压低声音,“你谈过恋爱没?”
向博瑞眯眼,“说什么小话呢?给我也听听。”
陈蓓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八卦。”
向博瑞:“你管我。”
陈蓓蓓:“就不告诉你。”
向博瑞:“好好好,这会儿又不是高中求着我给你讲题的时候了。”
陈蓓蓓:“嗯嗯,过河拆桥,我陈蓓蓓第一名。”
向博瑞立马转移目标,看向徐如徽,“她问你什么呀?”
徐如徽和向博瑞关系肯定不如他们之间那么亲密,玩笑话不好随便开,只能实话实说:“她问我谈没谈过恋爱。”
向博瑞:“哇哦。”
他嘴上那么说,眼睛却看了赵酉识一眼。
在场就这几个人,徐如徽看得很清楚,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微妙地看了赵酉识一眼。
唯有南思在看徐如徽。
而徐如徽眼睛虽然是看着向博瑞的方向,余光却不由自主放在了赵酉识身上。
赵酉识大概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异样的神情,所以其他人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重新将目光放在徐如徽身上。
赵酉识则像没听见徐如徽说话一样,也像没注意到大家看向他时的眼神。
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倒完又给徐如徽的酒杯倒满,没有要征求徐如徽同意的意思。
徐如徽这才借机看向赵酉识。
赵酉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徐如徽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酒杯,再次看向赵酉识。
明显意为:你什么意思?
赵酉识与她对视,还是不说话。
但是徐如徽觉得他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大概说的是:你说呢?
三五秒,徐如徽率先移开了目光。
她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直看下去,这事赵酉识不见得干不出来。
“谈过。”徐如徽说完的同时,听到一声很细微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大概是陈蓓蓓发出来的。
徐如徽笑着反问陈蓓蓓,“你呢?”
陈蓓蓓呛了一下,摇头:“我还没有。”
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说:“哎,是我命不好,恋爱就得谈啦,成不成先谈着嘛,多谈几次就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样的啦,哈哈。”
“说得对!”田走青立刻接,“我就后悔当初没多谈几个其他的。”
同殊微笑,“我还没死呢田女士。”
田走青很浮夸地捂嘴,“抱歉抱歉。”
场子再次热起来。
田走青起身敬同殊,她酒量不好,以茶代酒,同殊则是借机多喝两杯,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向博瑞是不是搅和两句,南思忍不下去了,出声让向博瑞闭嘴,向博瑞满口阴阳怪气,“哟哟哟,985欺负我们211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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