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惯例by别四为
别四为  发于:2024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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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VIP2024-05-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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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如徽和赵酉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们两个没有谁为谁心动,没有暗恋的暧昧涟漪,也没有明恋的亲密无间。
毕业后两人一南一北,各奔东西,一别四五年不见。
这年冬天,二人被父母哄着骗着回家,坐在同一张饭桌上相亲。
各相各的。
徐如徽话少,赵酉识也不热切。
徐如徽的相亲对象看着二人一脉相承的冷淡,笑着说:“你们性格都这么内向,小时候应该玩不到一起吧?”
小时候的赵酉识确实矜贵得像个孔雀。
但是朋友挺多的,和谁都能玩一起。
至于和她……
徐如徽还没说话,听见旁边赵酉识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的一声轻响。
他神情语气都自然,淡淡道:“嗯?感情好像还不错。”
“是吧?”他看向徐如徽。
徐如徽没看他,应一声很轻的,“还行。”
毕竟她十八岁成年礼是在他床上度过的。
·男暗恋女/酸涩风
·全文已完结
内容标签:都市情有独钟暗恋
主角:徐如徽赵酉识
一句话简介:她一直不懂我有多用心。
立意:等待即为坚持。?
??楔子??

徐如徽敲开赵家门时,先迎上来的是赵酉识的母亲祝提春。
祝提春一眼看见徐如徽手里的试卷,笑着说,“来找酉识吧,他个懒货还睡着呢,你上去把他喊起来,也差不多该起了。”
今天周日,是实验班每周唯一可以睡懒觉的日子。
赵酉识自上高中起,每天就没睡醒过。
想到这儿,徐如徽本来要踏进门的脚闻声收了回来。
“那我下午再过来。”
赵酉识这人有起床气,撒气方式很恶劣。
“哎——”祝提春伸手拦了一下。
正巧赵酉识从楼上下来,他身上穿着灰色家居服套装,头发乱得蓬松,开口嗓音不清。
“起了,”他喊,“徐如徽。”
徐如徽回头。
赵酉识指了下楼上,“你先上去。”
徐如徽这才“哦”一声。
祝提春笑着让开道儿,弯腰将徐如徽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随口问:“你妈上班去了?”
徐如徽说:“没,去舅舅那儿了。”
祝提春闻声面色不变,“那中午还回吗?不回你就在我们家吃吧,你叔叔去菜市场了,我让他买点虾什么的。”
徐如徽说:“不用麻烦了阿姨。我刚吃过,中午不饿。”
“那怎么行,正长身体呢,少吃点也要吃。”
这时赵酉识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路过客厅时两腮鼓了又鼓,把水咽下去,懒懒地跟祝提春说:“我要吃西兰花,妈。”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上去吧,到点喊你们。”祝提春说。
“嗯。”
徐如徽道谢:“谢谢阿姨。”
“快去吧,怎么那么客气。”祝提春摸了一把徐如徽的脑袋。
和普通三居室不同,赵家是楼上楼下两套房子打通的,赵酉识住楼上。
徐如徽上楼时赵酉识正弯腰在楼梯道里不知翻找什么,她想了下,停在原地等赵酉识,待身后响起脚步声她才再次抬脚上楼。
赵酉识个儿高腿长,很快徐如徽就感受到身后逼上来一股很浓的少年气息。
楼梯窄,两个人无法并肩前行,徐如徽侧身让开时,一股凉气压到脸上,她偏头躲了下,余光瞥见是一瓶椰子水。
她接过,瞪了赵酉识一眼。想到祝提春还在客厅,不情不愿地说句:“谢谢。”
赵酉识似笑非笑,“怎么那么客气。“
徐如徽根本不想理他,大步上楼。
徐如徽和赵酉识今年同为高二,四月份下旬,他们在几场淅沥雨中进行期中考试,五一假期结束,考试分数公布,徐如徽勉强维持在以往名次中,总分数却因试卷难度降了二三十分。
徐如徽的母亲任素秋让徐如徽趁周末找赵酉识把错题解决掉。
这是徐如徽认识赵酉识后的周末惯例。
因为在学习方面,赵酉识一直名列前茅。
“数学?”赵酉识坐下后,随意用脚将旁边的凳子勾到身边。
徐如徽顺势坐下,将试卷铺在桌子上。
她应:“嗯。”
徐如徽学的文,赵酉识学的理,俩人的共同科目也就只有语数外了。
文科的数学难度不如理科,更何况赵酉识是理科实验班的尖子生,徐如徽这张数学试卷放在赵酉识眼里可能跟初中水平差不多,所以他全程懒洋洋地,除了偶尔出声点出题目的关键公式,其他时候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假寐,时不时拆颗糖丢进嘴里。
赵酉识吃的是那种很劣质的千纸鹤水果糖,这糖还是徐如徽拿来的。
徐如徽的舅舅是开小卖部的,任素秋每次去那儿都会拿些小零食回来,徐如徽不爱吃零食,小时候耍小聪明把这些零食当谢礼送给赵酉识,没想到误打误撞投其所好,后来这些零食理所当然全归赵酉识所有。
徐如徽是不太懂一个男生怎么会那么爱吃零食的,尤其是糖果什么的,粘粘乎乎的,徐如徽听到赵酉识齿间传出的响动,忍不住侧眸看他。
本来在假寐的少年也不知道哪里还长着一只眼,骨节清晰的手指轻点两下桌面,含糊道:“先做题。”
徐如徽闻声拿笔的手一顿,收回目光说:“没那个意思。”
赵酉识睁开眼睛。
赵酉识和徐如徽同住家属院,本来这块都是那种一层带院自建平房,后来政府规划建设,将这块扒了重建成楼房,每家每户一栋三层。
徐如徽家住一楼,二楼和三楼租了出去,赵酉识家只外租了三楼,一楼二楼打通自己住。赵酉识一个人住二楼,三室一厅的格局,一室一厨打通做主卧,一室做游戏房,剩下的一室做书房。
此时赵酉识和徐如徽就在书房。
书房坐南朝北,晴天很得阳光,但是照在雪白的试卷上就显得有点扎眼。
徐如徽沉心做题,毫无察觉这光对她视力已经造成了困扰,只是偶尔光斑在她鼻头一闪而过时,她蹙蹙眉头。
——哗啦。
赵酉识拉上了窗帘。
赵酉识这人活得很讲究,卧室只能是睡觉的地方,写作业看书必须在书房,想放松就去游戏房,游戏房里的电脑和书房的电脑还不能是同一个运作系统。
除此之外,各房各处装修也很有讲究。
比如书房的窗帘,由于书桌就在窗前,所以窗帘不能太长,垂落到桌子上他会烦,也不能太短,因为太短会露光,他睡觉见不得一丝光。
按照徐如徽的想法,那就直接把书桌挪到别处,窗帘做个落地窗帘。
但是赵酉识他不,因为他就喜欢书桌放在窗前。
所以赵酉识书房的窗帘有两层,一层遮阳百叶窗,一层遮光窗帘,窗帘末端做了特殊工艺,刚好垂落至墙壁边缘。
这会儿赵酉识拉的是百叶窗。
徐如徽看他一眼。
“热。”赵酉识一点也不掩盖自己的大少爷习性。
五月天,热能热到哪里去?
不过这里是他的家他的窗帘,徐如徽只能“哦”一声。
几秒后,徐如徽又补一句:“随你,我今天没那个打算。”
赵酉识嗤笑一声,没避讳这个话题。
“你看我有吗?我压根没睡醒。”
徐如徽莫名感觉自己输了一截儿。
“那你睡。”她硬巴巴地说。
“你故意的吧。“赵酉识说。
徐如徽扭头看他,只见赵酉识扫了眼窗户,意为:这大太阳的,我怎么睡?
徐如徽一瞬间捏紧了笔杆儿,有点忍不住要耍脾气。
她起身,“那我去游戏房。”
赵酉识这才拽住她的手腕,声音也没了玩弄。
“你跟你妈吵架了?”他一语中的。
但是徐如徽嘴很硬,“没有。”
也不算硬,她和任素秋本来就没有吵架。
这些年一直都是任素秋单方面输出,她从不反驳一句。
说完她挣开自己的手,拿着试卷去了游戏房。
赵酉识没有再阻拦,更不会追过来。
大少爷得偿所愿,大概会好好补觉。
徐如徽一个人在赵酉识的游戏房写试卷。
徐如徽有一个特异功能,就是不管多大的火气,只要开始写作业,情绪上很快就会熄火。
但今天这个功能好像失效了。
她看着最后几道完全空白的大题,胸口越来越闷。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是火,只是一股气,气体很轻,但把她的心装得很满。直到耳边渐起嗡鸣,她再次听到任素秋的声音。
【徐如徽,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我知道女孩子后发力不如男生,但是你跟酉识也差太多了,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好好学?】
【徐如徽,我并不希望你跟某些女生一样,早恋辍学结婚,一辈子什么成就也没有。你看看赵酉识,他从小吃的住的跟你一样,他怎么就能比你强呢?就因为他是男生?】
每一句发问徐如徽都答不上来。
她觉得自己不止学习能力不如赵酉识,插科打诨的能力也赶不上他。
这些大概都是天赋。
天赋是老天爷赏饭吃,而她从来没有被老天爷眷顾过。
徐如徽彻底写不下去试卷。
她丢开笔,在赵酉识的电脑椅上躺一会儿,骨头软掉之前,她目光落在了赵酉识的电脑上。
赵酉识这个人圈地意识很强,是自己的东西必须标记点什么。
电脑也必然是上了锁的。
不过徐如徽知道他的电脑密码。
顺利打开电脑后,徐如徽不知能玩些什么,她本想像以前一样玩玩小游戏打发时间,但是鼠标落在搜索引擎上,却停下了动作。
大家总说,女生一旦进了青春期,就会开始胡思乱想,那男生呢?
赵酉识呢?
徐如徽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她点开引擎,找到历史搜索记录,正要点,身后传来赵酉识散漫的声音。
“徐小姐,有些东西,看了可是要负责的。”
徐如徽一顿,丢了鼠标,转动椅子,面朝赵酉识,神情很淡漠,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和内疚。
更没有被暧/昧调侃的波澜。
此刻赵酉识靠在门口,游戏房和对面书房的房门都大开着。
他换下了居家服,身上穿着简单的卫衣和黑裤,舒适度并不差居家服几分,好看度似乎也差不多。
反正赵酉识这张脸,大家都说披层麻袋都好看。
他可真是大少爷,哪哪都风采无限。
徐如徽顿时觉得很没有意思。
她起身,“你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看。”
说完和赵酉识擦肩而过。
赵酉识抬脚拦住徐如徽。
徐如徽看向他。
赵酉识:“吵那么厉害?”
徐如徽面无表情,“说了没吵。”
“哦。”赵酉识也没非跟徐如徽争个什么真相。
他只是没头没尾说一句:“我刚刚吃的是甜瓜味儿的。”
“那里面就没有甜瓜这个味儿。”
徐如徽毫不犹豫地拆穿他。
赵酉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一笑,“我这里有。”
说完伸手拽住徐如徽的手腕轻轻一拉,徐如徽十分没有诚意地推搡了一下,然后主动伸手抱住了赵酉识的腰。
吻上赵酉识唇角的那一刻,徐如徽嗅到一股很淡的咸湿气息。
赵酉识偷喝了她的椰子水。
徐如徽想。
??正文 ??

徐如徽是昨天被任素秋喊回来的。
任素秋在电话里抱怨今年家里冷,又说边远地带突遭大雪封了路,让徐如徽不要再像往年一样赶着年底回来,免得到时候又买不到票。
徐如徽今年大四,尽管快毕业了,但在妈妈眼里还是学生,学生逢年过节都要放假,尤其是放寒假,不回家老在学校待着做什么呢?
徐如徽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导师办公室出来,导师在跟她说保研的事情,她本想随口问问任素秋对此的意见,但是任素秋满口的抱怨阻止了她的话头。
徐如徽是在西北上的大学,每年过了国庆城市便是深秋的温度,几场秋雨淋过,冬天便早早地来了。
十二月的西北已经落过大雪了,徐如徽当时站在教学楼前,看到几名学生推着行李箱从主干路走过,他们身边各有父母陪伴,一路欢声笑语,徐如徽当时软了心神,跟任素秋说:“好,我过两天回去。”
徐如徽老家在鹿上,距离大学城市七百多公里,没有直达的动车,只能坐火车晃荡十二个小时。
到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任素秋在超市里上班,下午才回,徐如徽便一个人随便弄点方便面吃,回房睡觉。
当天晚上任素秋很高兴,给徐如徽做了几个菜,母女俩很是平和地在电视机前看了会儿电视。
“明天周末,我喊朋友来家里玩玩。”任素秋当时这么说。
徐如徽没多想,她甚至觉得任素秋能多交交朋友挺好的,难得跟任素秋开了句玩笑。
“需要我给你们让地儿吗?”
任素秋脸色不太好看地看了她一眼,“你刚回来就约人了?”
徐如徽眉眼间的笑意淡了些,她扭回头继续看电视,“没。”
“那就好,”任素秋大概也觉得自己脾气太急了点,口吻软下来几分说,“天气太冷了,等天气好了再跟老同学出去玩玩。”
徐如徽淡淡应了声:“嗯。”
徐如徽和任素秋母女俩相依为命很多年,母女俩早在朝夕间将彼此融进心血里。所以后来徐如徽上大学,任素秋总觉得自己生活里少了些什么,徐如徽大二那年任素秋很想去徐如徽大学附近做点什么小生意,是徐如徽的舅舅把任素秋拦下来的。
徐如徽大概能理解任素秋那种落差感,所以每次回家都尽可能地把所有时间都拿来陪任素秋。
如今任素秋结识了新朋友,徐如徽身为女儿也想为任素秋做点什么。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趁任素秋收拾家里的时候,她去菜市街买了点东西。
上午十点,徐如徽被任素秋催着去房间里化妆。
徐如徽那个时候短暂地疑惑了一下,因为以前任素秋并不支持徐如徽化妆,她常言女孩子素面朝天最好看,更何况徐如徽长得不丑。
任素秋看出徐如徽的疑惑,主动说:“我天天跟朋友说你长得漂亮,你隔壁祝阿姨也天天夸,去化点儿,稍微化一点,更好看。”
提到祝提春,徐如徽心里不免有些波动。
她努力将注意力放回任素秋脸上,看见任素秋略显苍老的面孔。
已至中年的男男女女,日子平淡下来,大概除了比儿女,也没别的事了。
这是人之常情。
即是人之常情,也应顺势而为。
徐如徽以往最擅长的就是“顺势”,她点头,说:“好。”
转身进屋。
“哎,对了,酉识也回来了,小伙子真是又高又帅,比小时候还优秀。”门外任素秋说。
徐如徽坐在梳妆台前,全当没听见。
徐如徽的房间小,书桌是以前打死的悬空桌,就在窗前,冬日天气太冷,她没开窗,只拉开了窗帘,窗帘尺寸不太合适,收揽到左手边有一大部分都堆在书桌上。
她那么多年都不在意这些细节,今天看了却有点心烦。
那堆积的窗帘宛若她心中一角,看似无碍,实则缝隙之间全是灰尘。
十点半,门口传来动静。
徐如徽在屋里听到任素秋一边喊“来了来了”,一边往门口跑,很快房门打开,有男男女女的声音响起。
“快进来坐,哎呀,不用换鞋,晚上省不掉再拖一遍。”
“提春往里坐,你就别客气了。”
“这个就是千里吧,长得真帅。”
全是任素秋的声音。
没一会儿,任素秋就出声唤:“阿如,好了吗?”
“阿如回来啦?”祝提春声音很欣喜。
任素秋说:“对,昨天刚回来,睡了一天,就没喊她出去打招呼,这不还收拾着呢。”
听着任素秋脚步声逼近,徐如徽起身走过去开门,任素秋瞧见她,表情很满意。
“快出来,”一边说一边往客厅走,边走边说,“我家这个闺女性格内向,从小不爱交朋友,话也少,你们都没见过。”
徐如徽跟着任素秋停在客厅,目光落在沙发上的男男女女脸上。
的确都是生面孔,她一一打招呼,唯独到祝提春那儿,露出了些亲昵表情。
“阿姨好。”
祝提春忙不迭走到徐如徽跟前,拉着徐如徽的手,“真的是,今年暑假都没回来,阿姨想你想坏了,去年冬天我记得也没回来吧。”
任素秋接茬:“对,说是学校忙,忙忘了时间,没买到票,四月份才回来,她回来那几天你们刚好回老家上坟了,就没见着,这么一算,也有一年半没见了。”
“对啊对啊,这女孩子长大了就是变化大,一年一个样儿,今年看着更好看了。”祝提春对徐如徽一向都是满口称赞。
徐如徽笑笑。
任素秋拍了徐如徽一下,“你瞧你嘴笨的,你从小到大可没少吃你阿姨喝你阿姨的,这把你从头夸到尾,你一句谢谢都不会说,笨得很。”
祝提春忙接:“哎,你都说了她从小吃我的喝我的,我还能计较这些?”
徐如徽正要说两句漂亮话,余光忽然瞥见门口有人影闪过。
很高大的一抹。
徐如徽当即不受控制地心悸起来。
她不由自主握紧拳头,全身如过电流一般麻了片刻。
很多年了。
徐如徽本想算算究竟有几年没见,可脑子里却始终宕机,除了基本的本能反应,完全不能自主思考。
这些生理反应都是徐如徽始料未及的。
徐如徽的意识似乎也恍惚了一瞬,而后听到祝提春含笑的声音。
“酉识,快来,阿如回来了。”
说着,徐如徽感受到祝提春牵着她的手更加亲昵,她被祝提春带着往门口,眼前视野只晃片刻,很快定焦清晰。
也许不是女孩子长大后一年一个样,男生大概也如此。
徐如徽看着门口穿着大衣的赵酉识,眼前全是从前他穿校服的模样。
以前他总是睡不醒的样子,如今穿上大人的衣服,倒是精神很多。
赵酉识不是一个人,他和一个女生一起,本来大概是要一起回家,奈何他们两家就住对门,刚刚任素秋迎完客也没关门。
“那么巧。”赵酉识看向徐如徽。
徐如徽感觉自己心脏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她忍不住绷紧两腮,神情估计也不太好看。
本来她不做表情时脸就有些臭。
“嗯。”徐如徽声音应得很轻,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应出声,只是自己此刻耳鸣状态,舌根稍微咽一下都觉震耳欲聋。
“这位是?”有人出声询问祝提春,“提春,你儿媳妇啊?”
徐如徽的心跳就是这一瞬间平稳下来的,像是陡然平静的鼓槌,敲打没了,鼓面也只余微弱的轻颤。
除了自己,无人能察。
她意识也清醒过来,眼前视线不再恍惚。
她和众人一样,顺势看向赵酉识身边的那位女生。
是一位生面孔。
看着年岁跟他们差不多。
也许要更小一点,可能还没毕业。
女生留着韩式内扣短发,脸很小,眼睛很大,看着很可爱。
她穿得也可爱,牛角扣大衣,卡其色棉鞋,米白色裤袜,背着一个很可爱的粉色小包。
原来赵酉识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不知为何,这么想的同时,徐如徽又觉得,这是应该的。
和大少爷赵酉识相匹配的,应该就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子。
“哪是啊,”另一个说,“这是我外甥女,这不是放寒假了,来鹿上玩两天,今天本来跟我一起过来的,刚刚路上碰上提春和酉识,就让酉识带她去买杯奶茶喝,现在年轻人不是都爱喝奶茶嘛。”
说着她唤外甥女,“茉莉,来,这是任阿姨,这是任阿姨的女儿,徐如徽,你喊她阿如姐。”
茉莉性格很好,也不怎么认生,她姨刚交代完她就笑眯眯地走过来,甜声甜气地喊徐如徽:“阿如姐。”
徐如徽扯了下唇,大概是一个还算体面的微笑,“你好。”
“嘿嘿,正好我们刚刚多买了一杯奶茶,”茉莉说着转身去拿赵酉识手里的奶茶,动作一点也不客气,拿走后才跟赵酉识说句,“我自作主张给阿如姐可以吧?反正你也不喝。”
赵酉识眼睛还看着徐如徽的方向,徐如徽看过去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听到赵酉识“嗯”了一声。
茉莉把奶茶递给徐如徽的时候,赵酉识仍旧看着徐如徽。
是徐如徽先挪开的目光,她接过奶茶,跟茉莉说:“谢谢。”
客厅里本来人不多,来了赵酉识和茉莉后,空气莫名开始变得拥挤,任素秋招呼徐如徽把餐厅的凳子搬到客厅来。
徐如徽应一声“好”,正打算把奶茶先放到旁边餐桌上,赵酉识从旁边走过,“我来吧。”
徐如徽停下了动作。
“我也来,”茉莉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个子矮我搬个小凳子。”
茉莉性格活泼,讲话讨喜,她身高是不太高,一米六的样子,但是这事自己说出来还挺好笑的。
大人们纷纷乐起来。
茉莉也笑嘻嘻的。
徐如徽忽然有一种这个家不是自己家的局促感,她站在客厅餐厅中间,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响动,众人看去,之前误会赵酉识和茉莉关系的那位阿姨站起来唤:“千里,这边。”
千里闻声看过来,他手里拎着两件礼,进门就放玄关了。
“婶婶,”说着又看向其他人,“那么热闹。”
“芳芳,这就是你那位在银行上班的侄子吧?”任素秋问。
“对,就是他,”芳芳说,“我们家老爷子不是晚上过生日嘛,我这也不会开车,就安排他来接我,晚上顺道过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手里拎的礼不用交代就放在了徐如徽家里。
应该是提前安排好的。
徐如徽这时才反应过来,今天哪里是什么任素秋的好友席,怕不是给她介绍好友的。
“阿如,给千里再搬个凳子。”任素秋说。
徐如徽自己都没搬凳子,她莫名其妙下意识看向赵酉识,只见赵酉识左右手各拎一张凳子,徐如徽抿抿唇,正要过去。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千里说着走了过去。
他和赵酉识迎个对面,千里本想接过赵酉识手里的凳子再道声谢,刚要开口,只见赵酉识侧个身让出道说:“在那边。”
千里一怔,而后笑笑道:“好,谢谢。”
紧接着,赵酉识径直走到客厅旁边,把凳子随手放在了徐如徽不远处。
赵酉识自己也随意坐在旁边。
徐如徽看着两张仅隔一米距离的凳子,沉默两秒,看向任素秋说:“我去厨房把奶茶热一下,这个有点冷掉了。”
说完不听任素秋交待别的,转身就进了厨房。
奶茶杯子是塑料的,可是徐如徽此刻却像没有常识的人一样,想也没想就把奶茶塞进了微波炉。
正要把微波炉关上,一只手从旁边拦下。
徐如徽心脏重重一跳,目光落在那骨节清晰的手指上,没有抬头看来人是谁。
“这杯子不能热,找玻璃杯倒出来。”
赵酉识这几年不知又长高没,声音自徐如徽头顶传来,明明音量不高,却犹如鸣钟,震得徐如徽心慌。
她一时定在原地,没有去拿玻璃水杯。
最后还是赵酉识又拿杯子又倒奶茶的。
他动作很娴熟,先是准确无误地找到玻璃水杯的位置,而后又精准调试好徐如徽家里这台新换不久的微波炉。
微波炉嗡嗡嗡地运作起来,炉内亮着微弱的光。
徐如徽抵靠在厨台旁,看着这浅浅的光出神发呆。
“什么时候回来的?”赵酉识也靠在旁边,似乎没有再出去的打算。
徐如徽很想问他刚刚找的什么借口来厨房,这会儿又为什么不走。
可张嘴却回答了他的问题,“昨天。”
“你呢?”徐如徽顺口问道。
赵酉识回答:“刚刚。”
徐如徽闻言看向赵酉识,一眼撞进赵酉识深色的眼睛里。
她想起过去很多年,那些青葱岁月里,同样的厨房角落,她偶尔也会和赵酉识这样突兀的四目对视。
氛围微妙不到三秒钟,赵酉识便会轻轻挑起眉。
徐如徽则会不甘示弱地踮脚吻上去。
而此刻,两个人谁也没有露出轻佻亦或是不肯服输的表情,他们之间平静得就像此刻外面的天气,干冷硬涩。
似乎谁主动一步,谁就要平白无故地受伤害。
“叮——”
微波炉停止运作,发出提醒。
徐如徽回神,先一步打开微波炉,取出奶茶,杯壁有些烫手。
但是徐如徽察觉背后来自赵酉识的注视,她硬生生忍下了想脱手扔掉杯子的本能。
“酉识,好了吗?”客厅任素秋的声音响起。
“好了。”赵酉识一边应一边着手倒水。
与此同时,徐如徽也拿出几个小茶杯,将奶茶分成几小杯,一同放在赵酉识准备的茶水托盘里。
赵酉识看向她。
徐如徽解释说:“人多,给大家都尝尝。”
赵酉识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又闭上了嘴,只是脸上表情明显不太高兴。
徐如徽太了解这位大少爷了。
他稍有神情变化,徐如徽便能察觉。
她莫名其妙看赵酉识一眼,结果赵酉识理都没理她,端着托盘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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