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周大白  发于:2024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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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冲到里头,一把拉开秦韶景和刘烨。
秦韶景这时还在稳住他,“程麒哥哥,你别这样,这是我跟刘烨的一点私事,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程麒听着她把自己还当傻子骗的话,眼睛都红了,“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一些不重要的小事罢了,我毕竟嫁给他那么多年,总有些事要了断,程麒哥哥,你别问了。”秦韶景道。
刘烨听着他们的话,这时在后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傻的,叫这贱人哄得团团转,程麒啊程麒,你不该叫程麒,你该叫程王八!”
程麒听此,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爆捶刘烨。
可这回刘烨哪里能叫他打着,他带了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把程麒拦住。
程麒红着脖子喊,“你还有脸说,就是你毁了韶景一辈子,当初要不是你给她下春药,毁了她名节,她何至于沦落成现在这样!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却叫她在你家受尽委屈!”
“你真傻假傻!”刘烨在下人身后躲着,气吼吼的看着发狂的程麒,“叫那贱人一直骗!”
“你敢说当初韶景不是你毁的!”
“老子当初是叫她毁的!她自己吃的春药,诬陷老子身上!”
刘烨的话再次让现场一静。
发狂的程麒冷了下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刘烨。
秦韶景这时则是彻底慌了,“程麒哥哥,你别听他瞎说。”
“你这个贱人,老子把证据都拿过来了!”刘烨狞笑一声,拿过手下端着的盒子。
秦韶景再一次看到那个盒子被端出来,她扑上去抢,刘烨狠狠把她一把推开。
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那个盒子,露出里头两只精美的琉璃合卺酒杯。
“这是你婆娘在赵大少爷大婚当日送去的贺礼!”刘烨道,“这对合卺酒杯里头都涂满了烈性春药!”
这句话落下的一刻,被推倒的秦韶景彻底把头低了下来,而程麒则是满眼震惊的看着刘烨。
刘烨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秦韶景后,又冷笑的看向程麒,“她原本的目标根本还不是我,是人家赵大公子,她先给自己下药,然后又想哄骗人家喝下春药,与他春风一度,嫁进赵国公府去!可惜当时叫我妹妹还有徐国公府的小崔氏撞见,坏了她计划!”
“而我是个倒霉的,叫这个荡妇撞见,赖到了我头上!”
陆令筠在拿到关键证据后,她推导出了秦韶景当时的目的和手段,她将东西送给刘烨后,附上了秦韶景赖他的事,刘烨他立马找了自己妹妹去核实,问了当年她见到的事。
从他妹妹嘴里听到了她看到的事情经过,以及她也认出了这个盒子,他真的明白了。
自己果然是被秦韶景给陷害了!
他两眼淬了毒一般看着秦韶景,恨不得把她给刮了!
被揭穿的秦韶景此时已经顾不上刘烨看她的目光,她急急看向程麒,辩解道,“程麒哥哥,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你狡辩啊,你再狡辩我就把赵大少和我妹妹他们全都叫过来,还原你当年做过的事!”
秦韶景听此,整个人都无力了,这事可不像之前程慧找人证来证那般。
她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而那些人全都跟她有仇,他们没一个人会顾忌什么脸面纲常,只会狠狠的锤她。
她彻底完了。
她这时哭哭啼啼的抓着程麒的手,无力的重复,“程麒哥哥,你一定要信我。”
刘烨看到她这样,嘲讽道,“秦氏,你这骚货荡妇还能叫信你?王八都不信!”
他这句话落下后,被人拦着的程麒猛的发力,冲开所有人,对着刘烨就是一拳。
刘烨被他重重打倒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程麒,“事到如今,你还信她!”
“韶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冰清玉洁的!全天下最干净的女人!我不许你们诋毁她!”程麒发疯的揪着刘烨的领子大吼。
听他这么说,刘烨却笑了,他歪着嘴,邪笑的看着他。
“那你可能不知道,你冰清玉洁的秦氏当初爬我和我爹的床,都是笑着的,叫得声音可大了。”

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踉跄着往回走。
秦韶景看他走了,爬着向他抓去,“程麒哥哥,程麒哥哥......”
程麒甩开了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外走。
他可以接受秦韶景二婚。
甚至可以接受她之前与她公公私通。
但他唯独接受不了,她是笑着爬上这些人的床。
她明明.......那么高贵,那么高不可攀,那么冰清玉洁。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自甘下贱!
他可以像捧星星捧月亮一样捧着她,供奉她,可她为什么偏要那么没尊严没底线的爬上那些人的床!叫那些人那般玩弄她!
“哥,我早就跟你说了,那秦氏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她从来都没看上你这个穷小子!”程慧在门口看着这一幕道,“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不是的!”秦韶景慌慌忙忙跑出来,钗发都散了一大半,她焦急的看着程麒辩解,“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我自始至终,心悦的只有你一个人,你要信我......”
“还信你啊!当初谁跟我说的,与人有奸情就要跳湖证明清白,如今证据都摆在你脸上了,你怎么不去跳湖!”
秦韶景听到程慧这么说,脸一下子臊得极红。
叫自己的话打脸是最无地自容的。
没有一句能反驳的话。
她忽视掉程慧的话,转头继续对着程麒道,“程麒哥哥,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绝对不会负你,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不要这样......”
程慧听到她这么说都笑了,“你还忽悠我哥呢!”
秦韶景瞪了她一眼,依旧紧抓着程麒不放,而这时,被抓得不耐烦的程麒重重甩开了她的手。
“程麒哥哥!”
“程麒!”
秦韶景在原地崩溃大叫。
程麒和秦韶景的大婚就在这一地狼藉中结束了。
当天夜里,镇军将军府哭声震天动地。
秦韶景到程麒的门口跪哭求他原谅。
一哭就是好几天,终于在三天后,程麒打开了房门。
他没有认下秦韶景,也没不认,就当府上没有这号人。
但同时,他面对的依旧是每日有人往他家大门倒大粪的腌臜事。
他娶了秦韶景的事依旧作为事实叫满京城的人议论,小孩子们都编了儿歌,街头巷尾的传唱嘲讽他娶了一个荡妇。
他们府上的家丁们,出门一定要结伴,即便结伴也会挨打,时间长了,府上大半的亲兵家丁与他请了辞,不再为他做事。
镇军将军府一下子冷清得紧,做饭的人手都不够了,可他们想出去采买些家丁仆人,唯利是图的牙行都不买人口给他们。
以至于后头做饭打扫都要张管家来亲力亲为,府中一团乱。
作为武将的程麒,不需要时常参与朝会,可他一旦出现在正式场合,必然叫人指指点点。
没有一户与他结交。
他就像京城里的异类,原本刚刚挣了军功,风头正盛的朝中新贵,瞬间冷了下来。
程麒和秦韶景这边一天比一天倒霉凄惨,陆令筠这边却一天比一天好。
她今儿又收到一个好消息。
“少夫人!老夫人叫你过去!”
陆令筠正在院子里看账,听到这里,去了宁心院。
她一进到秦氏屋子里,就听到一声激动熟悉的,“筠儿!”
“母亲?”
陆令筠看到秦氏两眼直直的看着她,浑浊的眼睛恢复了不少清明。
“筠儿!”秦氏看到陆令筠后,上前抱住她,痛哭做一团。
陆令筠知道秦氏记起她来了,她小心安慰着,“母亲,你莫要难过,还有我,还有我。”
秦氏痛哭完好大一阵过后,逐渐平静下来,她两眼藏着深深的痛,“对了,安儿他们怎么样了?”
“我叫秉安秉浩都去学堂了。”
秦氏听到这里,“先把秉安叫回来,我要进宫为他请封世子位,我们宁阳侯府的爵位不能断!”
陆令筠听此,笑了起来,“嗯,好,儿媳这就去办!”
宁阳侯府如破冰逢春,熬过最艰难的时候,重新活络开来。
陆令筠这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项事宜,她正忙着的时候,下人来报。
“少夫人,镇军将军府的秦氏又来求见了!”
陆令筠听到这里一怔,秦韶景还敢来?
她眼睛眨了眨,“先把人叫到我院子里来。”
“是。”
没一会儿,头上戴着厚厚斗笠的秦韶景来了。
她进来后本想趁着人不注意,偷溜着去宁心院,可奈何这后院是陆令筠铁桶一般的统治。
几次疏忽过后,陆令筠又换了一波府里的人,如今,这里头,陆令筠的意念就是侯府的意念,没有人能违背。
秦韶景被带到陆令筠面前。
在陆令筠的询问中,她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无比憔悴的脸。
短短几日光景,她就跟老了十岁一样,光鲜不在,凌厉不在,通身的贵气也没了一大半。
要知道,程麒真的没什么钱。
供不起秦韶景那挥金无度的富贵日子。
更别提她如今也没法消费,以及和程麒开口索要。
她便是素了下来。
但是她人委顿了,那双算计的眼睛还没委顿,她坐下来之后,憔悴的双目贼溜溜的盯着陆令筠,小心试探,“嫂子,我姑母怎么样了?”
陆令筠听到她的算计,真是差点要笑出声。
都到了这般光景,她竟然还惦记这宁阳侯府的位置。
看着她那呼之欲出的算计,陆令筠却当看不见,她悠悠抿了口茶道,“韶景,你这般惦念母亲,我稍后会告诉她,不过看你府上事儿不少,还是别叨扰她了。”
秦韶景听到她这般说,眼睛登的亮起来。
要是陆令筠直接叫她去见,她还要思量思量,她不给她见,那不就是说......秦氏还没想起来!
她还能骗一骗!
秦韶景心里转过一万个念头,同陆令筠又哭诉一番,便告辞。
可她离开她院子后,她立马找由头去她以前的院子看看,趁机去宁心院。
“少夫人,秦韶景往老夫人那儿去了。”
霜红过来道。
陆令筠划拉了一下算盘珠子,轻哼一笑,“叫人都闪开,让她一定见着她姑母。”

可在进宁心院大门的时候,还是遇着了人。
“表小姐?”秋菱和玲珑撞见了要往宁心院进的秦韶景,顿时,她们俩就警觉着叫住了她。
“是你们呀。”秦韶景看着她表哥院里的姨娘们,皱起了眉头。
“表小姐这是去哪里?”秋菱主动上前去问。
“去看看我姑母。”秦韶景眉间满是焦急和烦闷。
秋菱听到这里,立马拦住她往宁心院进的路,“您告知少夫人了吗?”
秦韶景一直谋算着他们府里的爵位,秋菱对此是第一个敌视至极的。
除了她站陆令筠这一派不可动摇,别忘了,程秉安可是她亲儿子!
秦韶景鼓动程麒过来夺位,那夺的就是她儿子的位置。
她是决不能叫秦韶景得逞,对她是严防死守。
见秋菱一个姨娘也敢拦她的路,秦韶景那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什么时候我的事还要你们来管!给我滚一边去!”
秋菱冷哼一声,半分不惧她。
“表小姐您有所不知,我们俩得了少夫人的令,帮着协理后院,这后宅里里外外,没有少夫人的命令,我们是不能放阿猫阿狗随便走动的。”
“你这贱婢说谁是阿猫阿狗!”秦韶景一下子就恼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如今落魄了,她表哥院里的一个姨娘也敢蹬鼻子上脸来了。
“表小姐,奴婢自然不是说您,您身份贵重,岂是阿猫阿狗能比的。”秋菱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一边给玲珑使眼色,叫她赶紧去陆令筠院里通知人来。
万不得叫秦韶景钻了空子!
秦韶景看到秋菱那些动作,顿时急了,全然顾不上跟她斗那些闲嘴。
她们一定是通知陆令筠了,要是陆令筠过来,她哪里还能见到她姑母。
如今她这处境下,只剩她姑母这最后一张底牌。
她要见着她姑母,趁着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把宁阳侯府的爵位过给程麒。
哪怕她知道她现在的风评不好,陛下知道未必乐意。
可她可以撺掇她姑母以命来谏啊!
她贵为薛国夫人,丈夫刚刚战死,入享太庙,儿子以孝出家,这般福德功绩还不够换程麒一个宁阳侯位置吗!
当然至于宁阳侯府耗尽了余荫皇恩,以后可能不会得陛下待见,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宁阳侯府能好那再好不过,她跟着过好日子,宁阳侯府后头不行了,她也能吃掉宁阳侯府最后的福泽荣光。
反正她不会亏的!
而且程麒如今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不愿意待见她,她在那落魄的镇军将军府哪里能过得好!她给程麒谋一个宁阳侯的位置,他往后怎么都顾忌她几分面子,至少家中中馈都会给她掌。
她吸着宁阳侯府,还能过下去!
“你们要干什么!全都给我让开!”思及此,秦韶景立马喝开面前的秋菱,急急冲撞一般往秦氏院子里进。
秋菱赶紧带着人拦着她,另一边给玲珑眼色,叫她赶紧去。
眼看着局势对秦韶景越发不利,这时又传来一道声音。
“秋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李碧娢来了。
秦韶景见到李碧娢,眼睛一亮,“你,快去宁心院里,告诉我姑母,我来了!”
“是,表小姐。”李碧娢转身应着。
秋菱听此,后槽牙咬紧,她大声警告道,“李碧娢!你不许去!”
李碧娢扫了她们俩一眼,娇柔无奈道,“秋姨娘,表小姐可是咱们府上主子,咱们做奴的怎么能违背主子的命令。”
李碧娢说完小跑着进宁心院禀报,秋菱听得后槽牙咬紧,而秦韶景则是两眼兴奋。
“你这个贱婢赶紧给我让开,等下我姑母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秋菱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步子是决计不能让半分岂止是今儿不能让步,更不能叫秦韶景见着秦氏!
万一她诡计多端又迷惑了老太太,她们宁阳侯府就危了!
为了少夫人,为了她儿子,她跟她拼了!
“来人,给我把表小姐请出去!”
“你这个贱婢,还敢赶我走!”
秦韶景同一群人推搡拉扯着,场面乱作一团,就在这个时候,宁心院里人出来了。
“都住手!”
秦韶景见到秦氏被人簇拥着走出来,就跟见到黎明的曙光一样,她重重一掌推开面前拦路的秋菱,对着面前人哭喊道,“姑母!”
完了完了。
秋菱被推倒在地,看着秦韶景终于见着了秦氏。
可恨叫李碧娢早了一步,先把人请了出来。
秦韶景欢天喜地的向秦氏跑去,一边跑她一边控诉,“姑母!韶景总算见着你了!你要为我做主啊!”
被人搀扶的秦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哭哭啼啼跑过来的秦韶景,一时间,她两眼满是难以言说的深沉,“你要我做什么主?”
“我叫这群贱婢和陆令筠欺负得不行!你也看到了,就她们这几个下贱奴才,也敢拦着我不许我见你!姑母!韶景如今真的没有人帮了!”
秦氏继续看着她,“你要我怎么帮你?”
秦韶景这时擦着眼泪,满眼精光的看向秦氏,“姑母,你快换了诰命服,随我进宫面圣,给程麒请封!你先给他请封了,旁的咱们回头再说,到时候程麒入主侯府,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秦氏这时没说话,只看着她。
秦韶景心里急得很,她一边哄着她,一边拉着她往屋里走,“姑母,你忘了吗?我们当时说好的,你给程麒请封,日后由我和程麒给你尽孝,我们俩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您先去把诰命服换上,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这句话落下后,挽起的手被重重挥开。
“我有令筠还有一堆好孙儿孙女,用不着你和程麒来给我尽孝!”
秦氏的声音传来,往前走的秦韶景脚步顿时一怔。
她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氏。
“姑,姑母......”
“啪!”秦氏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秦韶景,这一巴掌打你心肠恶毒!”

秦氏又甩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你算计我宁阳侯府!”
“我宁阳侯府待你不薄,你姑父为你准备十里红妆,你嫂嫂对你怜爱有加,你却趁我宁阳侯府危难时,落井下石,算计侵吞!”
“姑......”
“这一巴掌我打你不知羞耻,毁我秦国公府百年名望!”
“秦国公府用心教养你,你却恬不知耻,不顾名节伦理,爬你公公的床,丢光我们秦国公府所有人的脸!彻底沦为笑柄!”
“啪!”
“啪!”
“啪!”
秦氏又连着甩秦韶景几大无比响亮的巴掌,“我打你不忠不孝,我打你无情无义,我打你见利忘本,你眼里只有你自己的小利算计,毫无感恩,毫无家族,毫无底线!秦韶景,你妄为人!”
秦氏一字一句,一句一巴掌,最后一巴掌直接把她打倒在地。
秦氏擎着通红发麻的手掌,气到颤抖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秦韶景,闭上眼睛对她说出最后一句话。
“这些巴掌打断你我姑侄之情,从今往后,我再不是你姑母!你不许再出现在我眼前!”
“来人,把她丢出我们宁阳侯府!”
秦氏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姑,姑母......”
院子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秋菱第一个满眼惊喜的站起来,她激动道。
“你们都等什么呢!还不按老夫人说的,把人给我丢出去!”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姑,姑母......我错了!”秦韶景被人叉了起来往外拖,她眼睛死死盯着秦氏的背影,脸肿的老高,她嘴里含含糊糊的认错喊着。
“姑母,我错了!”
“姑母!”
“我错了!”
在秦韶景的认错声中,她被丢出了宁阳侯府。
她被丢出去之后,路上走动的人很快就认出了她来。
“这不是被刘家休弃的秦氏吗!”
“对!就是那个跟自己前公公通奸的秦氏!”
“真是淫荡下贱啊!”
“呸!如此伤风败俗,真是丢光了我们女人的脸!”
“打她,打她!”
小孩子们从家里拿出烂菜叶和臭鸡蛋,对着秦韶景就是一通猛砸。
没一会儿,秦嬷嬷也被一起丢了出来,她见到这一幕,哭着往自家小姐那爬去,给她挡着,一边挡她一边懊悔着。
“小姐啊!我苦命的小姐!”
“咱们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陆令筠不知道秦韶景和秦嬷嬷是怎么回的镇军将军府,她再次知道秦韶景的消息是程麒要她一起回边关。
他主动向陛下主动请了书,返回边境镇守蛮夷。
陛下大笔一挥就允了。
听陆宽说,当时陛下看到程麒上书的折子,那脸上写满了嫌恶。
得亏他是识趣的自请去边关苦寒之地镇守,否则他有半点旁的要求,就要被陛下直接踹到哪个嘎达角落里去。
看着就叫人生恶。
程麒在离开之前,找到了陆令筠。
“嫂嫂。”
程麒满脸不敢正视她的模样。
“二爷还有什么事吗?”
程麒沉默许久,他道,“嫂嫂,我真没脸见你。”
陆令筠听到这里,轻笑一声,“这算什么话。”
“我之前......确实糊涂了。”程麒攥紧了拳头,“我对不起你,慧慧,还有宁阳侯府所有人。”
从始至终,宁阳侯府都没对不起过他,甚至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他,可他竟然......
程麒羞愧得没脸见所有人。
“二爷莫要这么说,你也是叫秦韶景给骗了。”陆令筠淡淡道。
听到这里,程麒再度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陆令筠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心里煎熬得紧。
他这心能不被诛吗!
自己孤注一掷,背弃所有人都要守护的女人,最后却叫他输得这么彻底。
最重要的是,毁了他自己曾经全部的美好。
有什么能比自己心里那光一样美好的女神最终幻灭得比粪坑里的糊糊还叫人嫌弃这种事更崩溃的。
他曾经为秦韶景做的一切都像个笑话。
他更是因为她,声名狼藉,万众嫌恶,亲人背弃,毁作一团.......
“二爷,你要回边关了?”陆令筠适时开口打断沉默。
程麒点了点头,他抬起头满目愧疚的看着陆令筠,“我厚着脸来找嫂嫂,就是想求嫂嫂,再帮我照顾慧慧。”
“等慧慧大了些,由你给她找个好人家,我这个哥哥......就当断了。”
陆令筠听到这里,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你不去再去见慧慧最后一面吗?”
程麒攥起了拳头,“还是不了,我这个哥哥,只叫她丢人抹黑。”
他说完,转身便走了。
陆令筠看着他的背影,又问了一句,“二爷你还要把她带上吗?”
程麒听到陆令筠说她,没点名也知道是说的秦韶景。
他站在原地,拳头更加攥紧,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口无比悠长的气。
这口气,陆令筠听出了无奈,不得已,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
“祝你们一路平安,相守一生。”
不,是折磨一生。
陆令筠冲他点一下头,把他送别。
一切看起来是结束,实则是刚刚开始。
他哪怕是接受了如此不堪再无选择的秦韶景,秦韶景依旧不会感激他,爱他,敬重他。
人性就是这样,只有彻底得不到才会有一丝后悔,但凡对方还能退让,那就证明对方还能欺负。
程麒还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他带她回边关后,那苦寒的地方只会加重秦韶景对他的怨念不满。
他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可陆令筠这坏家伙才不会再多嘴的提醒他什么,替他惋惜替他不值。
因为,人的选择就配得上他们的苦难。
他能忍,就叫他继续忍,直到他忍不了的那一天。
秦韶景被他带上,一起回了边关。
而另一边,宁阳侯府的承袭下来了。

秦氏为宁阳侯请封了下一任爵位。
程秉安成为了宁阳侯府的世子,陛下给了承诺,他一成年,便允他袭爵宁阳侯。
这是陆令筠和秦氏商量过的。
秉安是家中长子,陆令筠没亲生孩子,程秉安就是她的嫡长子。
爵位顺理成章给秉安。
至于程云朔,陆令筠实在觉得不该在他身上浪费一个爵位。
哪怕给他封赏了一个宁阳侯的爵位,她可以理所应当成为侯夫人,也没必要浪费这么大一个恩典。
她的诰命之路亦可以由人给她来挣。
程秉安承袭了世子之后,陆令筠单独找来了程秉浩。
“浩儿,你哥哥袭爵,你心中可有不满?”陆令筠问着他。
程秉浩昂首挺胸,“大哥是家中长子,理所应当由他承袭,更何况,母亲和祖母都在,您们安排肯定不会错,儿子哪里有什么不满。”
陆令筠听到这里,眼里露出极为赞赏满意的笑。
她亲自教养的这三个孩子,长子秉安稳重,性子平和仁善,而秉浩则是锐气满怀,身上颇为难得有他祖父的胆气豪气。
“浩儿,娘对你自有一番安排,”陆令筠唤程秉浩到跟前,“娘要你跟随你王叔公参军去江南,你可愿意?”
“王叔公?”
陆令筠郑重的点着头。
王绮罗的父亲,王将军。
侯府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军功之家,但是宁阳侯府在西北边疆的底蕴其实是没了的。
一来是老侯爷战死,程云朔那不争气的东西断了家族传承,二来便是程麒回了西北边疆。
宁阳侯府那些旧部势力被他给继承了。
陆令筠想去抢,也抢不到,因为没有人认这么小的程秉安或者程秉浩。
再就是陆令筠对西北局势也没那么了解,想回去重新扎根太难了。
可陆令筠对西北的局势不了解,但她对江南的局势了若指掌!
她是重生的!
她深知再过些时日,江南沿海就要闹倭患,上一世,王将军因为罗家早早的落马,本该派他去换做了其他人。
而那位平乱的将军能力平平,与倭寇交锋其实叫江南不少百姓吃了苦头,最后是因着本土力量强盛,拉锯战打赢了倭寇。
若是换王将军去,必然能叫损失降到最低!
再就是,对倭寇的战役是持久战,倭匪是渡洋过来的,有着一定的时节性,他们自己本土粮食不够了,天灾或者人祸,就会渡洋过来搞破坏,抗倭之战一打便是数年。
战事拉得久有时并不是坏事,尤其是对当地的驻军力量来说。
匪患持久,他们便能源源不断的立军功,在当地树立自己的实力,影响力,离得皇帝远,叫皇帝放心的同时还感念他们的牺牲付出。
为此,在某些地方一些将军还会养寇自重。
如今,本朝国富民安,边陲只有一些小打小闹,江南战场便是未来几十年最重要,最有前途的地方!
更别提,王绮罗和柳疏辉他们也在江南。
柳疏辉在未来几年必然登顶江南漕运总督的高官。
王家在那时,定然是江南第一把手。
她给程秉浩选了这样一条最光明的路来。
“娘要你跟紧你王叔公,他去哪里,你去哪里,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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