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周大白  发于:2024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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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业原本听到宁阳侯府意外许多,他不知道是他大姨母家的谁来户部告状。
毕竟他大姨母治家有道,不该有人有冤屈在外伸。
此刻听他娘这么一说,他登时如雷劈脑子。
是程秉志一家!
是他老娘把程秉志一家给打了!
“谁许你这么做的!”他登时瞪大眼睛看着她。
“儿啊,那小畜生一家背地里给你使这样的阴招,娘自然是要教训他们的!”陆含宜一副过来人模样,“你且放心,娘打了他们之后,他们绝不会再使绊子!”
李守业听到这里,只觉得心肺都要气炸了,“娘!你有什么证据就打上门!”
“这哪要什么证据!就是他们干的!”陆含宜理直气壮。
“你,你,你......”李守业叫她这模样又要气疯,半晌只道,“我不是叫你这段时间不要生事吗!”
“我就是去打的贼,这如何是生事!”
“可他们报官去了!这个节骨眼若是叫人知晓是我家生的事,你说他们要不要看证据!要不要说我们是仗势欺人,无凭无据!”李守业冲着他娘一顿吼,“你就是要毁了我才算完!”
吼完,他便是一头向外跑去。
他要看看事情闹到什么程度了。
若是闹大了他前程真就完蛋了!
陆含宜看到李守业这样跑了,先是一懵,继而脚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婆婆!”
徐茵茵见她软了脚,急匆匆上前扶住。
陆含宜被她扶着,嘴里只念着,“他们还有脸报官!他们还有脸报官!”
她念叨了半天之后,转头看着徐茵茵,“你爹不是京县丞吗!他怎么做的事!怎么能受理他们这样的案子!快叫你爹把人拦住啊!”
说着,她一把推开徐茵茵,“我要找你爹算账去!他连这种事都没看住,一定是他见不得守业好,不想叫他好过,毁我儿子仕途!”
徐茵茵:“......”

她跑到徐茵茵娘家,对着徐县丞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大骂着他不懂事,不知道拦着那刁民报案,影响他儿子仕途,十有八九他是跟李碧娢一家串通起来的,目的就是坑害她儿子,变着法子的攀附她儿子。
陆含宜对她亲家一家本就心怀怨念,当初应了徐茵茵进她家门,她是受了一肚子气,如今叫她知道她儿子娶徐茵茵是因为了什么,她只觉得是遭了满满的算计。
里头徐家人也不干净!
今儿那李碧娢一家来报案,作为亲家的徐县丞竟然能叫这案子影响她儿子,他们一家全都是存了坏心眼!
徐县丞叫她骂得脸色极难看,可碍于对方是李守业的亲娘,他只能闭嘴不说话,由着她发火骂人。
徐茵茵在旁边看得心焦又着急,眼见着自己亲爹叫她这般骂,她出声拦了几句。
“婆母,你就少说几句吧!”
她不言语还好,一开口,陆含宜的怒火蹭蹭对她燃起来。
“都是你这个小贱人!一定是你谋算上我儿子,不惜一切要得到他,你怎么这么下贱!这么淫荡!”
在一旁沉默着挨陆含宜骂的徐县丞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恼火的看着跟疯婆子一样的陆含宜,直接叫人把她轰了出去。
陆含宜被赶出徐家,在他家门口指着他们大门又骂了半晌,彻底解了气这才罢休。
而屋里头,徐茵茵早就哭得眼泪汪汪。
徐老爹气得满脸铁青,张氏心疼得在屋里头骂。
“那个姓陆的简直就是个疯妇,我先前还不知她这般无礼,我女儿嫁进他们家指不定受了多少磋磨!离!女儿,咱们同他们家和离了!”
“离了!咱们家不跟他们过!我女儿我养一辈子也不叫她这样欺负!”
徐老爹应和。
徐茵茵听到爹娘都要她和离,擦了擦泪连忙道,“爹娘,我不和离,守业他人好,只是他娘......性情古怪了些。”
“女儿啊,可你要同那疯婆子一起过!你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娘,没事的,只要守业不负我,日子我能过。”徐茵茵擦着泪,“许是我婆母过些时日就想开了。”
她反过来劝着她爹娘。
徐老爹和张氏听着自己女儿这么委曲求全的话,心里极不滋味,可看着她这般坚决要跟李守业过下去,他们俩也只能叹气认了。
这个时候,外头有人来求见徐老爹。
徐老爹不再说什么,叫张氏陪着徐茵茵,今天叫徐茵茵别回去了。
他去了前厅,便是见着他一个户部多年的好友。
“老徐,你外头出了什么事?怎么有一疯妇在你家门口骂街?”
徐县丞听到这儿,简直又丢人又尴尬,因着是世交好友,他便告诉了他外头人的身份,只跟他倒苦水,说着他女儿倒霉嫁了一户极品人家。
他好友之前是听说了徐茵茵一些事的,当即就明白了过来,“我记得你说你女婿人品不错?”
“是呀,老田,他人品不错,才学也好得很,今年刚中了传胪,就是可惜有这样的娘!”
他好友姓田,老田听后,脑子一转,便是想到了,“你女婿叫李守业是吧?”
“正是。”
“我今儿恰巧在户部的新选调名册上见着他的名!”那老田眼睛一转,便是想到一个主意,“我有一招帮你。”
“什么招?”
“把他的录用压一压,叫他老娘知错,找你们认错了,再放给他!”
徐县丞眼睛一亮,继而又皱眉,“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这事你就交给我做,不会叫他们知道的,倒是等那李守业和他娘吃了苦头,到时候再叫他们求上你们,往后还看他那个糊涂娘怎么犯糊涂!”
徐县丞听到这儿,便是攥起了拳头,“好,就按田兄你说得来!”
今儿叫那陆含宜无端冲上门骂一顿,还把他女儿气哭成那样,这口气怎么能不出!
不给她一些教训,往后他女儿真是要叫她折磨疯!
李守业去了一趟户部打听回来了。
好消息,李碧娢带着她儿子来闹事并没有影响到他。
陆令筠出手快,徐县丞得了消息快快派人驱逐,这桩官司已经消了案,没叫户部的人知道。
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回到家后,他就见他娘欢喜迎上来。
“守业!”
“娘,没事了。”
“没事就好!”陆含宜听到这儿,也跟着松了口气。
“对了,茵茵呢?”
“她呀,”陆含宜的眼珠子转了转,略带心虚,“回娘家去了。”
“怎么好好的回娘家了?”
“儿啊,你别管她,她跟我说,回娘家散心去了。”陆含宜打着马虎眼,“快来吃饭,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李守业想到今儿他娘闹了一顿叫他凶了,最后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倒是叫他心里有愧,毕竟陆含宜是为了他上门找程秉志算账的。
思及此,李守业顺从的跟着陆含宜上桌吃饭,席间,不少愧疚。
“娘,往后我不会再冲动先骂你了。”
陆含宜听到这儿,感动得眼泪汪汪,“儿啊,你是娘的儿!娘还能跟你记仇吗!”
李守业见她娘那一头越来越多的白发,越发枯萎憔悴的容颜,心里头不是滋味。
他娘其实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
她那颗心,是从没有变过的......
李守业的心又叫他娘暖过来了。
可第二日,原本要下放给李守业的职缺停了下来。
李守业在家等了一整日。
明明昨日去户部打听,已经问到了他的名字和职位,且说今日就会下调令。
可怎么,还没来?
李守业左等右等等不着,最终决定再去一趟。
“儿啊,你的调令怎么还没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再去户部一趟。”
“好,你快去吧。”陆含宜催着他出门,“娘在家等你好消息。”
“好。”
李守业去了户部。
他打听着了。
在户部一个人的阴阳怪气下,他知道了他娘昨天大闹了徐县丞家,上头觉得他失德,把他的选调扣下来了。

“会不会把你调到你舅舅那儿,跟他一样在陛下眼前做事!”
“你可比你舅舅强,你舅舅二十岁才参加的春闱,你十七就中了进士,陛下肯定觉得你更有才能!”
陆含宜滔滔不绝的说着,李守业一句话没有,闷着头往屋里头走。
“守业!”
“守业,你到底选调到哪里了!”
“茵茵呢?”
终于,李守业回了她一句话。
一开口,只问徐茵茵。
“你问她做什么?”陆含宜的眼睛飘忽一转,“她自己回了娘家,还没回来。”
李守业猛然大吼,“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回的娘家!为什么不回来!”
陆含宜被他这吼声吓得一激灵,她立马缩了缩身子,“我哪里知道她为什么不回来,许是她不愿意待我们家,她那样的小门户出来的女子,本来就没什么教养!”
李守业听着他娘的话,胸口只觉得郁结了万千要炸开的气,那气一丝一丝往脑门上蹿,他叫陆含宜气红了眼睛,“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就要把我折腾死才算休吗!”
“守业......”
“以前我总觉得是我爹对不起你,我祖父祖母对不起你,我外祖一家,甚至我大姨母他们统统对不起你,只觉得你可怜,全天下的人都亏欠你,如今我才知道,是你这样的人叫全天下的人都不愿意亲近!你自己就是个魔!”
陆含宜听到这里,瞬间眼睛就红了,“守业!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为了你那媳妇是要诛娘的心啊!”
“你闹够了没有!分明就是你昨日跑去我岳丈家大闹,你当着所有人面骂茵茵和她爹娘,你欺负他们,反过来还要说他们不好!你现在告诉我啊,茵茵她到底为什么不回来!”
听到李守业这样质问,陆含宜不由心虚,可她心虚气不虚,“守业......你莫不是忘了你昨日还跟娘说过,以后不会再凶为娘了!”
李守业这个时候三魂七魄都要叫她气了个颤,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被她气出躯壳。
拆穿了陆含宜,陆含宜就跟他耍无赖。
陆含宜一边耍着无赖,一边道,“守业,你是娘一手带大的,娘还能害了你不成!”
“你不要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你这样只能叫娘心寒啊!”
“全天下娘就只有你,娘就只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能有出息,娘有什么错啊!”
陆含宜那一声声的控诉终于叫李守业被气昏的头再次爆发出一声尖叫。
“啊——”
他一把扣住陆含宜的双肩,眼睛红得要吃人道,“你没错!我有错!你昨天背着我去徐家大闹,叫户部的人知晓,定了我一个失德之名,暂停了我的调令!”
“这下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
“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李守业吼完之后,把陆含宜一推,转头往外跑去。
而陆含宜在听到李守业的话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被一把推开,踉跄的撞在身后的墙上。
府里的丫鬟上去扶她,她顿时就爆发出一声呐喊,“守业——”
“娘不知道啊——”
“怎么会这样啊!”
李守业去了徐县丞家。
他在徐县丞家遭受了好一通奚落,徐县丞和张氏一通指责过后,才见着了徐茵茵。
徐茵茵看到李守业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然毁了七分。
原本才华横溢,温润低调的李守业如今摧残得不成样。
他苦哇。
哇哇的苦。
叫自己老娘折磨得要没了所有心气,偏的他知晓这是自己的错,来到老丈人家,面对他们的怒火也知道都是他娘引起来的。
他不敢说什么,不敢发火,所有一切都得自己受着。
一是官途被毁,二是家中有鬼,三是里外不是人。
他甚至有那么一刻,都不想活了。
“守业!”
徐茵茵见到这样的李守业,顿时心疼得眼泪直掉。
“爹,娘,你们怪守业做什么!”
她往他怀里一扑,感受到温暖的李守业这才慢慢的恢复起一丝丝的心力。
坐在正堂的徐老爹和张氏看着这一对小情人,两人不由叹口气。
算了,不骂了。
“守业。”徐老爹开口问着他,“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被命运摧残得不得了的李守业苦笑一声,“岳父,我如今失德,前途渺茫,哪里还有什么打算。”
徐老爹听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自己女儿。
“茵茵,你跟爹过来。”
“爹,我不会跟守业和离的。”徐茵茵这时站在李守业面前,挡住他。
似是怕她老爹觉得李守业前途无望,又劝他们和离,一副与他荣辱与共的模样。
李守业看到这里,眼睛里再次出现了感动。
徐老爹见他们俩这样,哼了一声,“谁叫你和离了,你跟我过来!”
徐茵茵听到这儿,转头看了李守业一眼,便是跟着她爹进了屋。
张氏在外头看着李守业,宽慰的同他说了两句贴心的话,叫他放宽心来,他们不会叫他们怎么样的。
李守业这才慢慢的活了过来。
没一会儿,徐茵茵满脸笑容的从后头走出来。
“守业,我们回家吧。”
“茵茵。”李守业舔了舔唇,他在刚刚思考良多,最后认真的看着徐茵茵,“我们和离吧。”
“你说什么呢!”
“我不能再耽误你了。”李守业的眼出现那绝望的光。
他已经知道他娘是个魔,谁靠近她,谁就要完蛋,他是她亲儿子,这辈子没法挣脱了,可徐茵茵她还能逃脱。
和离或许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徐茵茵听到他这话,盯着他眼睛看了半天,最后道,“守业,你莫说了,我这辈子是不会同你和离的。”
“倒是你娘,我有招对付她!”
她得叫陆含宜来求她!

他们刚一进门,就听到下人来报。
“老爷,夫人,老夫人在屋里头装病,说是你们回来,请你们赶紧过去呢!”
李守业:“......”
徐茵茵:“......”
整个李宅所有下人丫鬟都是徐茵茵娘家带来的,他们自然是向着自家正经主子。
因着徐茵茵的面子,平日里才对陆含宜恭敬些,由着她发癫折腾人。
真出了事,他们哪个替她遮瞒,有什么就说什么。
而陆含宜在听到自己这次真毁了自己儿子前程后,意识到了闯了大祸,她生怕李守业就此不要她与她断了母子关系,在宅子里唉声叹气一通后,便是想出这招来。
上回她就是病了,李守业伺候在她床前,两人和好的。
她儿子孝顺,她病了,李守业指定会原谅她。
她如是这般回屋去装病。
李守业听到下人的话,在老丈人家给养了一点的好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她爱怎么样怎么样,不管她!”
说着,李守业拉起徐茵茵,回了他们屋去。
在屋里头左等右等,只盼着儿子回来的陆含宜等了大半天没见人,她起身去唤丫鬟。
“守业回来没!”
“回老夫人,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我!”听到人回来,陆含宜立马急了,“是不是你们没有告诉他,我病了!”
“回老夫人,我们说了,老爷不肯来,回自己屋了。”
陆含宜听到这儿,一颗心是慌了大半截。
完蛋了完蛋了,这回她儿子是真生她气了。
听到她生病都不肯来。
陆含宜在屋里头来回踱步,踱了几圈之后,到了吃饭点,下人过来送饭。
陆含宜看着这一桌饭,就对着下人道,“你们快去叫守业来,说他不来,我就不吃饭!”
众人:“......”
没一会儿,这话就原封不动的传进李守业耳里。
李守业听到这儿,只觉得可笑,“她爱吃不吃!不必管她!”
又是一声不管陆含宜。
他冷着脸把话放出去后,下人又来报,“老爷老爷,不好了!”
“老夫人听到你不管她,她把饭菜全都砸在地上,这会儿在屋里头又哭又闹,又嚎又叫,只叫着你快去看看她!”
李守业简直要被她气笑。
“你们只管告诉她,她怎么闹我都不会去看她!”
陆含宜院子里,摔了饭菜,砸了碗碟的陆含宜在屋里头嚎啕大叫。
周围有下人劝她,越劝她,她癫得越很,嚎的声音越大。
“你们叫守业来见我!”
“我要见守业!”
“我要我的儿子!”
“他不来我不起来!”
“守业!你快来啊!你不能不管娘啊!”
她嗷嗷直叫,终于唤来丫鬟的回信。
“老夫人,您别叫了,老爷他说不管你怎么闹,他都不会来看你半分!”
这一句话传回来,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陆含宜一停。
她儿子不要她了。
她儿子真生她气了。
她这辈子就活的一个儿子啊,也要彻底离开她了!
陆含宜眼中陡生悲凉,她大喊一声。
“好!他不要娘了,娘就死给他看!”
她转身进屋,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她从她嫁妆箱子里拿出一卷长布料,当着所有人的面上上吊。
“哎呦!”
“老夫人!”
“老夫人你莫要寻死啊!”
她院里彻底乱起来了。
李守业和徐茵茵院里,他接连打发掉几波过来传信的下人,只叫他那个闹腾不停的娘烦的头大如斗。
他只打算着再有人来听都不听时,下人慌里慌张冲进来。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她的事你们不用再报,她爱做什么做什么!她就是把屋顶都掀了,我也不会去看她!”李守业烦的亲自去关门,把人全都赶走。
下人满脸焦急道,“不是啊,老爷,老夫人在院里上吊!”
李守业:“......”
徐茵茵:“......”
李守业听到他娘要上吊,怔愣那么一两个呼吸后,他冷笑一声,“由她去!我就不信她真上吊!”
他完全不信陆含宜真要死,她要是真寻死哪里要闹个上吊!
她但凡一头撞个哪里,他都信了她的心。
上吊这种事从来就是做给人拦的。
他实在不堪其扰,只叫着下人滚蛋,叫陆含宜要吊就去吊!
他这话落下后,徐茵茵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相公,算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陆含宜那刁老妇虽然吊死都活该,可她毕竟是李守业亲娘,这年头,亲娘吊死,传出去,李守业就是大不孝。
别说他往后当官了,若是叫御史言官知道,随便一说,他就要掉脑袋的!
李守业听到徐茵茵的话,眉间染上解不开的心累,“茵茵,她就是逼我去看她,逼我原谅她!”
一回一回的,李守业被她折磨得真跟叫钝刀子割肉一般。
他原谅她一次,她就有无数次,偶尔被她那微薄的母爱和亲情蒙骗,等着冷不丁接受她给的一大击重伤,在孝道的大山上压着,没尽头的活活摧残死。
他不知道怎么原谅她,不知道怎么挣脱。
他有时候都想,他就把命还给她,往后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被她纠缠!
李守业整个人陷入灰色状态中时,身边传来徐茵茵的声音。
“相公,不是说了还有我吗?”徐茵茵冲他一笑,她的手握紧李守业的手,“我有办法的。”
徐茵茵同李守业一起去了陆含宜院里。
在院子里闹上吊的陆含宜看到她儿子终于来了,被一群下人拦着劝着的她终于顺势就倒了下来。
“守业!”
陆含宜倒在地上,冲着李守业痛呼,“守业!娘的好儿!娘知道错了!娘以后不会这样了!”
李守业看到这样的陆含宜,心累又心烦,“你不是要闹自尽吗?闹够了吗!”
听到李守业的质问,陆含宜眼睛飘忽了一下,她呼嚎起来,“守业!我的儿啊!娘就知道你不会不要娘的!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同娘是连着心连着肝的啊!”

第481章 茵茵,婆婆错了
李守业听着他娘的话,那股窒息的感觉又袭过来,就在他恨不得当场掉头走的时候,身边的徐茵茵站出来替他道。
“婆母,相公自然是个孝顺的。”
她主动上前去搀扶陆含宜,陆含宜看到她就要甩开撇掉,徐茵茵继续道,“当今陛下又是最重孝道,无孝不立,您若是在府里出个什么事,那岂不是叫相公落了个大不孝的名声,往后还叫他怎么为官!”
听到徐茵茵的话,陆含宜立马不闹腾了。
她由着徐茵茵把她搀扶起来,转头看向李守业,眼里带着歉疚,“守业,娘真的不知道才做出这样的事,要是娘知道会影响你前程,娘是断不可能去寻他们的仇!”
李守业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
陆含宜听到这里,嘴又闭上了。
她看着被自己气得铁青的儿子,这会儿呼着头疼。
“儿啊,儿啊,娘头疼。”
“婆母,我送你进去歇着。”
“我不要你,我要守业。”陆含宜只看向李守业。
而李守业这时却掉头往外走。
“守业!”
“婆母,您还是好生歇着,等相公气消了再说。”徐茵茵开口着,“这会儿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不是?”
陆含宜听此,忍住了脾气,她看着李守业走掉,这时想到了徐茵茵她刚刚扶她起来时说了一声,他往后怎么为官。
她不由道,“对了,你刚刚说守业他还能为官?”
徐茵茵听到她开口问了,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婆母,我父亲在京城人脉颇多,在户部亦是有不少相熟的朋友。”
“那你还等什么,你快叫你爹给户部的人打招呼啊!叫他们重新把守业的调令放下来!”
徐茵茵:“......”
徐茵茵看着陆含宜那空口就吆喝指挥的模样,她轻哼了一声,“婆母,我自然跟我父亲提过,我父亲叫我等着。”
“这哪里能等啊!你再去你家一趟,催他快些!”
徐茵茵见陆含宜半分态度都没有,甚至连个歉意模样都不给,她松开她的手只道,“婆母,你好生休息吧,我也要先回去陪相公了。”
“你!”陆含宜看徐茵茵直接往外走,心里想骂人,可又想到她说她爹有门路,提过了,在等,她硬是咽下去了后头骂徐茵茵的话。
罢了,这些日子先放她一马。
等她爹把李守业的事办好了再说。
一晃两日。
陆含宜渐渐恢复了过来。
主要是她儿子的气顺了过来,她连带着也跟着活络起来。
她主动跟李守业送了两回菜,同他们夫妻俩一起吃,李守业叫她上门几趟后,就重新接受了同她一起吃饭。
“守业,你吃点肉,这是牛肉,娘亲自去市场上采买,最新鲜的,刚割下来的时候肉筋还跳呢!”陆含宜给李守业添着菜。
李守业置若罔闻,菜添到他碗里他也没看,倒是伸出手给徐茵茵夹菜。
“茵茵,你多吃一点。”
“嗯,相公。”
徐茵茵冲他一笑,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甚是恩爱。
这般模样直看得陆含宜心里生气。
她真想当众掀了桌,或是斥责徐茵茵,叫她出去吃饭,可话到了嘴边,她又想起了之前徐茵茵说过的话。
“茵茵,你之前说过你爹在户部认识人,能给守业寻个官,事办得怎么样了?”
徐茵茵听后,看了一眼陆含宜,“婆母,之前您在外头闹,叫相公落了个失德名声,如今没那么好办。”
听此,陆含宜立马急了,“你爹到底能不能行!”
“茵茵和我岳丈他们欠你的吗!”李守业这时愤愤开口,“当初还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先冲到他们门前辱骂他们,不但毁了我的前程还叫他们无辜被骂,如今还能理直气壮的要求他们替我做事,这世间有这样的道理吗!”
陆含宜叫她儿子怼得说不出话,她张了张嘴,只不满道,“守业,你怎么替他们说话啊!”
“我如何不替他们说话!茵茵是我妻子,她嫁给我本来就是委屈了,家里的物事仆人连着这宅子都是她娘家陪嫁,她对我尽心尽力,时不时还被你刁难,我岳丈一家对我如此帮衬,反叫你上门去骂,这全天下的人合该都欠你的!都要叫你指使!”
李守业一字一句,直怼得陆含宜没话可讲。
这满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都是徐茵茵的陪嫁,她当初连半分聘礼都没给徐茵茵。
如今叫自己儿子这么说,陆含宜气短理亏,可同时她又不禁觉得委屈,“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吗!我一门心思替你着想,看到有人算计你,我就去替你报仇!我哪里知道会有后头这些事!你怎么能都怪为娘!”
李守业叫她气得不行,“我是不是之前告诉过你,这段时间不要闹事,我有没有说!”
“明明就是你,你把我前程毁了,现在我官路无门,你满意了吧!”
陆含宜气一短,吭哧半天后,她头一撇,“哼,我看还是你没本事!你要有本事,皇帝都要求着你当官!哪里能叫我几句话就把你的事毁了!”
李守业:“......”
徐茵茵:“......”
李守业是再多半句都不能跟他娘讲。
看着他那压根油盐不进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做错事的老娘,他掉头往外走。
“守业!”
“守业!”
陆含宜急急唤着他,可李守业是半步都不留。
陆含宜看到这儿,心又急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坐在饭桌上没走的徐茵茵,徐茵茵正看着她,也不急也不气,就像是在等着她说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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