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下出招竟然能逼得李闻洵休妻......
她们仨不禁喜悦起来。
徐茵茵听到休妻这么大的事,心头咯噔,她焦急的看着自己公公婆婆,满脑子想着李守业。
他们俩要是闹出休妻和离,李守业可咋办!
他哪里还有仕途可言!得叫他同僚笑话死他!
“婆母,你不可冲动再闹了,你得为守业着想。”徐茵茵扶着陆含宜道。
她这话落下后,只听得陆含宜冷笑一声,“你敢休我!”
“如今我大姐是宁阳侯府和常胜侯府两家侯府的主母!我弟弟陆宽是御前红人!我妹妹们全都高嫁,我陆家昌盛无比,你一个破八品看库房的司库敢休我!”
陆含宜的脑子从未有过这般清晰。
她挺起腰杆来,一把把徐茵茵推开,指着李闻洵的鼻子就臭骂,“你当老娘还是当年那个叫你欺负得夹起尾巴从江南逃走的蠢蛋,你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京城!这是老娘的地盘!老娘动动手指头就能叫你从看库房的踢去看茅房!”
李闻洵听到陆含宜这么说,正气盛的怒火陡然一歇。
是的呀。
他哪里敢休陆含宜!
如今陆含宜娘家如此强盛,她大姐陆令筠不仅是侯府主母,她家还是一门双侯,二儿子是刚刚立了战功,正风头无限的常胜侯!她弟弟陆宽是御前红人,深受陛下重用十年,早就在朝堂上影响颇深!
只这两个兄弟姐妹撑腰,他就万万不敢休了陆含宜。
更别提她还有那些个高嫁的妹妹们,同在朝为官的父亲和亲弟弟们。
以及,她一手养大的李守业......
“算了,看在守业的面子上,我不同你计较!”李闻洵冷哼一声,算是把这事给揭过。
“你还不同我计较?”陆含宜冷笑一声,她又要发威起来,李守业这时匆匆从外头赶回来。
“娘!”
“守业!”
陆含宜见到李守业赶回来,顿时火焰收了一大头。
李守业一回来,就见满院子这糟乱的样子,以及对面他那十多年不曾见的父亲和他的姨娘们。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陆含宜两手紧紧扒着李守业。
这一刻,母子二人又如相依为命一般,陆含宜那全无所依,只能仰仗着李守业的语调只听得李守业心坎生疼。
不管怎么说,他对他那个十几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的老爹没任何好感。
陆含宜有时候作得叫他头疼头大,那也是他娘,他不能叫旁人欺负了她!
“爹,你怎么一回来就欺负娘!”他冲他爹质问着。
李闻洵:“......”
“儿啊,”陆含宜听到李守业替她说话,感动得眼泪哗啦啦,“娘还好有你,娘若是没有你,这往后都不知道怎么活!”
叫她挠得一身伤的李闻洵:“......”
李守业把陆含宜护在身后,他更加怒目的质问李闻洵,“爹,娘一个人在京城含辛茹苦,上侍祖父祖母,下护孩儿,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何至于一返京就闹上我家门,寻娘的过错!”
李闻洵:“......”
他真是要叫这母子二人给气得呕血。
“你哪只眼睛见着我欺负你娘了!你且好好看看,我还有你姨娘们,你弟弟妹妹们身上全都是伤!是你娘干的!”
李守业这才看了一眼对面的阵营,对面来的人是没一个好的。
这确实是他娘的战斗力......
只是这个时候,他护也得护自己亲娘一场,他只看着面前那些打扮得华美的姨娘们,“爹你也知今日是你刚返京,你何故叫这些姨娘们在第一日来惹我娘不痛快,你岂不知我娘一直与她们不睦!”
李守业这话确实是说到了关键点上。
若不是这些老姨娘们上门挑衅,何至于把陆含宜给气成这样。
李闻洵这个地方无从辩驳,他只哼一声,转头瞪了一眼香姨娘三人。
那意思是回头再收拾她们。
她们仨全都一缩,不敢多言语一句。
第491章 李闻洵与陆含宜的对决
李闻洵没再多跟李守业说什么,他只阴恻恻的说了句,你也长大了,便是领着姨娘们回去了。
看他们走后,陆含宜眼中全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
“娘,你没事吧?”李守业开口问道。
“娘有你,能有什么事!”陆含宜兴奋道。
这个时候,徐茵茵开口道,“可是今日这般闹过,公公岂不是要生气?”
“你管他作甚!他爱生气就生气,最好气死了去!”陆含宜眼中闪着光,巴不得李闻洵趁早死了去。
他要是一死,她第一时间就把他那一屋子的妾全都给发卖掉!
把他那些庶子通通赶出家门,那些庶女配个小厮下人!
一这样想,她的人生都活络了起来。
徐茵茵看着这样的陆含宜,她眼睛眨了眨,只道,“那今日我们还去老宅子请安吗?”
李守业听到这里一顿,而陆含宜这时却迫不及待道,“去!怎么不去!”
她先前闭门闭户是没想到怎么对付李闻洵这一大帮子人。
如今他们上门挑衅过倒是叫她知道了他们的罩门。
只要她撒泼,这些人就全无办法!
既然如此,她还怕他们作甚!
今天非但要去,还要再收拾李闻洵一顿!
叫这个狗男人老畜生好看!
他们这一大家子收拾收拾,便是乘着马车去李家老宅。
晚上宴席。
老李家上上下下好几十号人齐聚一堂,欢迎李闻洵回京。
李闻洵回来后,好生收拾了一番自己,换了衣裳,用了点伤药,只可惜脸上的抓痕盖不住,顶着一张明显叫人打过的脸上了席面。
他入席的时候,陆含宜带着儿子儿媳早就上桌等着了。
“二弟,你这是怎么了?”李家大哥开口问道。
李闻洵一时难为情,“今儿一不小心叫路边的野猫子划了。”
他话音一落,就听得身边传来一道冷笑,“呵,是野猫子划的吗?那你小心了,今夜莫叫那野猫把你脖子给挠断!”
李闻洵:“......”
他阴沉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时,他大嫂韦氏笑吟吟道,“含宜呀,你这怎么说话的,二弟可是你夫君,他哪里伤着了,你做正头娘子的不得好生关怀体贴。”
“我关怀体贴他?我巴不得他就叫那野猫子挖了他的心肝!”
“陆含宜!”李老太太发怒道,“这是你的夫,是你的天!你满嘴胡言什么!你信不信我把你娘叫来,叫她听听你说的什么浑话!”
李老太太这话落下,陆含宜闭上了嘴。
对付李闻洵她是好撒泼来几招,对付李老太太和韦氏却是没什么用。
那死老太婆是真敢找她爹娘告状的,仗着她是婆婆,年纪大位分高,去她娘家告状,那她就是再好的本事也没得用。
她姑且忍她一下。
韦氏见陆含宜吃瘪心里不由开心,她望了望陆含宜和李闻洵夫妻二人,不由挑拨道,“二弟,你回来就好了,含宜这些年可苦了,你不在身边,她是又当爹又当娘,脾气性子都刚烈许多,你这回回来了,她定是会叫你调教得温婉贤淑了!”
她话音落下,满桌子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屋子的人,哪个没跟陆含宜打过交道。
她那个古怪刁钻的臭脾气哪个不知道。
满桌子的人都叫她得罪个遍,就没一个喜欢她的。
陆含宜听着这些人虚伪针对她的话,心里是一万个生气,这些火气也不用找谁算,她全都要找李闻洵来算!
李闻洵听着众人的话,脸上神情带着丢脸的尴尬。
他心里头不禁埋怨,他怎么就娶了陆含宜这样的女人!
对他毫无帮助不说,更是叫他添了一堆耻辱!
在他这个叫他想出人头地,被大家高看的原生家庭丢尽了颜面!
他讪笑着不说话。
而这时李老太太开口道,“闻洵,你如今回来了,倒是打算安置在哪里?”
李闻洵都这把年纪了,孩子最大的都成亲了,按说怎么都该分家。
“娘倒不是赶你,你拖家带口回来,还有几个姨娘和孩子们,你之前的院子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李老太太贼精道。
他们这个大宅子如今是再也添不了更多人了。
她大儿子一房的长孙也要娶妻,得要有个正经的独立院子,她就瞧着李闻洵的院子不错。
反正她老二儿子也不长进,混到这个岁数才八品的司库,她大儿子已经做到七品的太学助学了,与皇子们多有往来,往后前途光明得紧,是她那没出息的二儿子一辈子都追不上的!
趁早把他赶出去,给她嫡亲大孙子让个位才是。
李闻洵听到他娘的话,他何等精明的人,岂听不出他娘那赶他走瞧不起他的意思,他本就在这个家里头自尊心过高,一直想证明些什么,如今听到他娘这么说,他直道,“娘,你无须多虑,今儿我已经去看过住处了,守业那宅子挺大的,我们搬去同守业同住便可。”
他今儿去李守业家那儿不是没目的的。
就是想看看李守业的宅子,好拖家带口的搬进去住!
京城地贵,他哪有那么多银钱在京城里买宅子置业,更别提他在江南那些年,银钱基本都花完了。
江南捞,江南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他在返京的路上就盘算过自己要住哪里的事。
李家老宅那一个院子怕是住不下,且他想要面子,不跟他们那些人一起住了,但他兜里银钱又没几何,思来想去,主意立马打到了李守业头上!
他是听说了,他儿子娶了京县丞家的女儿,陪嫁一堆东西,还有一处宅子。
他今儿就是去相看宅子的!
而陆含宜在听到李闻洵的话后,顿时眼睛瞪大,“你个不要脸的废物还要抢我儿子的宅子!”
把李闻洵的人丢了个干净。
韦氏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两人掐架,李老太太和李老太爷则是看到这一幕,脸都要气绿了。
李老太太捂着胸口,指着陆含宜大骂,“你就是个泼妇!”
“我是泼妇怎么了,我就是泼妇!”陆含宜把筷子一摔,“今儿我在这,我看谁敢抢我儿子的宅子!”
陆含宜看着这一大桌子饭菜,心里掀起滔天巨怒。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哗啦一声就把饭菜给掀翻。
“你,你,你!”李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她,“把她休了!闻洵,休了这疯妇!”
“你们还敢休我?”陆含宜叉着腰,有恃无恐,“你们敢休我,我就叫我大姐叫我弟弟过来看看这世上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当爹的不给儿子置办房子,还要抢儿子的宅子!你们老李家真是能丢这个人!”
陆含宜这话落下后,满屋子的人一静,尤其是李老太太和李老太爷,全都乖乖闭上嘴。
无他,就是陆含宜有个厉害的娘家!
平常时候叫她仰仗一下娘家,求求那边帮点忙,是万万不得行,半点便宜都占不着,可这个时候,她那厉害的娘家是给她撑足了腰!
即便陆含宜这人惹全部人厌,他们也不敢把人休了!
真叫她娘家的人过来,倒还是他们错了。
韦氏这时笑吟吟开口,“弟妹,哪里能休了你,这事我看着还是二弟思虑不周全,守业的宅子还是茵茵娘家的陪嫁,自然是没公公过去住的理儿!”
“我倒是想到一件事,前段时间在牙行见着一套小院挂着租赁,二弟你们一家要不先去租下来过渡一下,等后头再买一个宅子。”
韦氏打着圆场,李闻洵便是闷声应着,“嫂子,你说得对。”
这一刻,他所有的脸面都丢光了。
他这辈子就是想在李家众人面前扬眉吐气,他二十岁中进士,如此年轻有为,他但凡有个贤妻良母帮衬他一把,他定然前途光明!
可最后,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他混到快四十岁,竟然只不过是一个八品的小司库,甚至连在京城买个宅子的钱都没有。
更是娶了这么个疯妇人叫他丢尽脸!
他爹他娘还有他大哥,那一个一个目光落在他身上,只叫他的全部自尊都碎在地上,一片一片,把他那屈辱无能给映了干净!
他怎么就娶了陆含宜这种女人!
陆含宜得胜归来,看着一桌子那些令人作呕的人的嘴脸,她带上李守业和徐茵茵回家去。
在出老李家门的时候,李守业担忧的看了一眼他娘,“娘,你何必同父亲闹得这般僵。”
“都是他自寻死路,主动找上门的!”陆含宜恶狠狠道,“他们这群人来了我地盘上,我岂能要她们好!我得把往日的仇通通报了!”
“守业,从明儿起,娘就搬去他们的新院子!”她冷笑一声,“还想休了我?把我甩开好跟他那些贱妾厮混,想得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她其实是可以选择同李闻洵和离的,如今她不必只有娘家一个依仗,要娘家收留才能有地方过活,她儿子大了,还很孝顺,她就赖着同他一起过谁能把她赶走!
可陆含宜是绝不和离,她和离那不是叫李闻洵他们过上好日子吗!
她这辈子叫他毁了,就要同他纠缠一辈子,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她眼里燃起了熊熊战斗之火,定是要把李闻洵和他那些妾室撕到底!
李守业和徐茵茵听到这里,对视一眼。
不得不说,他们大姨母猜得是真没错。
李闻洵回来了,陆含宜哪里还有时间折腾他们两个。
她得全部战斗力都留给李闻洵!
晚上,宁阳侯府。
陆令筠从徐茵茵嘴里听到陆含宜今儿闹出来的事。
她浅浅一笑。
“你如今可以安心了,你婆母往后是不会倒出功夫折腾你们俩。”
徐茵茵听到这里,感激的点了点头。
陆令筠这时又道,“你婆母要是明儿打算搬去你公爹租的院子,你多给她配些贴身下人,叫她一日三餐都有你们自己做,不要同他们一起吃。”
徐茵茵这时不解,“为什么?”
陆令筠眼里闪过一抹幽光,“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行。”
李闻洵那个人性格阴暗,陆含宜当着所有人面叫他自尊尽失,他这样的人,很记仇的。
而且他可不会用着明面上的招对付陆含宜,定是会在背地里使阴招。
比如说,给她下毒,直接叫她死。
上一世,她那般为他尽心力,到头来亦是换了她的药,想叫她死。
这一世,就换他们二人互相折磨,非但叫陆含宜去折腾他,她还得帮陆含宜一二。
叫李闻洵彻底毁了。
第二日,陆含宜从李守业家搬出来。
徐茵茵给她准备了三个婆子,四个大丫鬟,还有两个得力管家。
陆含宜见徐茵茵这般对她,心里终于对她有了两分好感。
“你这个蠢......你往后好生跟着我儿子过,一定要尽心尽力辅佐他,不要跟他吵架,叫你娘家多帮衬多帮衬守业,我可是会回来看你们的。”
徐茵茵:“......”
李守业:“......”
当初也没见陆含宜这般帮衬她男人,如今做了婆婆,实在双标得叫人无处吐槽她。
这人呐,永远都是想着利己,当媳妇的时候讨厌婆婆的要求标准,当了婆婆又用这一套标准来要求自己儿媳!
这样的人哪里能叫后辈喜欢她!
徐茵茵温顺的应了一声,叫着下人们帮陆含宜把东西都搬上去。
眼看着陆含宜走后,他们整个宅子的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就跟送走了瘟神一般!
陆令筠没时间看陆含宜搬去李闻洵家的大热闹,因着这些日子,佟南鸢到了要生子的大日子。
隔日一大早,陆宽家就传来了下人的急报,说是佟南鸢破了羊水!
陆令筠听到这里,顿时心急如焚,她唤来人,赶紧往陆宽家赶去。
路上她还问着霜红,“钱队头他们传来信了吗?”
“有的有的,”霜红急匆匆去取,“今儿一大早听说江南那边来了信,我还没去拿!”
“你快去拿来,我先去宽儿家。”
“是,夫人。”
佟南鸢怀的还是双胞胎!
“大姐,你可算来了!”往日沉稳睿智的陆宽这会儿脸上都是慌乱,“南鸢肚子那么大,她怀的还是双胎,这可怎么办啊!”
她们族里的女人生双胎的概率还是极大的。
可要命的就是生双胎。
若是怀个单胎,还能像陆令筠上一世幸运些,保住自己的命。
怀双胎的,大多都是母死留子。
陆令筠见到他这样,“去请了太医来吗?”
“请来了!还是陛下指给我的!”陆宽如今很得陛下重视,皇帝听说他娘子要生,大手一挥,将太医院接生最好的太医叫来,跟着他回去接生。
“啊——”
房里头传来佟南鸢的惨叫。
“南鸢!”陆宽急得直往里头冲,他院里的下人则是纷纷拦着。
“老爷,女子生产,男人别进去!会冲撞着的!”
“滚你奶奶的,”陆宽急了开始骂人,“我得要你们夫人活!林太医!保大!我要保大!”
陆令筠见陆宽这么着急,心里也带上了焦急,这个时候霜红匆匆送来了一个册子。
“夫人,这是老钱在江南查着的您们母族血缘相连好几百个女子生产的记录。”
陆令筠听到这儿,赶紧摊开册子。
而陆宽这个时候也是冲到她身边看着册子上的记录。
林秀娘,年十四,难产身亡,留一子。
林荔娇,年十五,难产身亡,留龙凤双胎。
魏可卿,年十六,难产身亡,留两女双胎。
.......
她们家族中女子难产身亡几乎是八成。
皆是十四五岁这种娇嫩的年纪,陆令筠越看越心惊,陆宽这个时候也红了眼。
“怪我怪我,都怪我!”他懊悔得眼泪都要落下,“我怎能叫南鸢生子!我过继一个来便能行,何至于叫她往鬼门关去走!”
陆令筠听着陆宽在旁边崩溃的声音,她的目光则是越发的冷静。
她不被干扰的往下看,终于得见几个幸存者。
曹甜儿,年十八,难产子死,母存,再未有孕!
.......
李襄,年十七,难产子死,母存,再未有孕。
陆令筠在连着看到三个都是十七八岁生子的,这个年纪生子的竟然大概率都能母亲存活!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世,她为李闻洵生子时年纪就是十七。
这个年纪......
“夫人!你看这个!”霜红指着册子上几个打了记号的页面,“钱队头在书信中说,重点看看做了标记的!”
陆令筠听到这里,直接翻到一个做了标记的页面。
李和荣,年二十九产子,母子均安。
“什么!!!”
“夫人,这上面有介绍,这个娘子好像是嫁了个军户,刚成亲,丈夫就走了,等他回来,她都二十九岁了,可她平安生了子!”
陆宽听到这里,急急上前来看。
“她可是平日里吃过什么,接生的时候怎么接生的?”
“爷,似是没有特别的!”
陆令筠又往下翻了一页,就见上头写着。
白桂娘,年三十产双胞胎,母子均安!
这......
陆令筠瞪大了眼睛,她再次往后翻了翻,看到最后一个。
赵萍儿,年二十五产双胞胎,母子均安!
陆令筠再往后翻,便是没了母子均安的。
上百个例子,母子均安的只这三个。
她再翻了翻这三个例子,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都是年纪不小了才产子的!皆是因别的事耽误了年纪,生子时年纪最小的都是二十五岁。
一个念头再她脑海里陡然划过。
江南那边嫁女年龄普遍要再小一些,那些个十四五岁就产子的,几乎全都没挺过生产这关,可到了十七八岁,就有不少母亲熬过来的......
那会不会她们母族的生育难关是因为年龄!
“大姐,怎么回事,母子均安就活了三个......这可有近百个人!”陆宽这个时候则是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反复的翻着册子,就希望能多找出几个活下来的人来。
这个时候,陆令筠的手拍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的手极有力量的握住陆宽,“宽儿,许是你们也歪打正着,南鸢能无事!”
陆宽听到这里一懵,就在这时,房间里再度传来佟南鸢一声惨叫。
“啊——”
“南鸢!”
还未等陆宽冲进去,继而里头连续传来两道婴儿的啼哭声。
生,生了......
陆宽这一次是真急了眼,他拨开所有人冲进了产房里头,他一进去就见屋里头的稳婆们全都笑吟吟的看着他。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龙凤双胎!小小姐小少爷均安!”
“南鸢呢!”
他哪里是要知道这个,他往前一个猛冲,这个时候就听到屋里头传来佟南鸢不满的声音,“你干什么呢!进这里头作甚!”
“南鸢......”陆宽如同生离死别一般抱住佟南鸢。
“你怎么了......女人生孩子罢了,我都没怕,你怕什么。”佟南鸢这般说着,语气里带上一丝甜蜜。
这时林太医走过来,他对着陆宽道喜,“恭喜陆大人,令夫人生产是我这些年见到生的最顺利的,龙凤双胎和母子均安,一点事都没有!而且我瞧着令夫人的身子情况,她恢复得会很快。”
陆宽听到这里一懵,陆令筠这时走进来道,“阿宽,我刚刚说你们歪打正着便是这般,我们母族的女子竟然是越晚生育越好!南鸢今年三十岁,她身子能承受得了生双胎!”
真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惊一场过后竟然叫陆令筠彻底弄明白了这个。
原来女子还是不要太早生孩子得好!尤其是这个时代,十三四干瘦弱小的小女孩生孩子简直是地狱!
她不禁叫来霜红,“回头跟钱队头再通知一遍我们母族的女子,生育年龄最后在二十五往后,越晚生越好!”
陆令筠得叫她们族中女子都摆脱这生育的诅咒!
没过一会儿,佟南霞也匆匆赶来。
她在得知佟南鸢已经生了时,心头一惊,后又听闻母子均安,长舒一口气,更是在知道陆令筠的全新推论后,心里也悄然有了个想法。
第二年,佟南霞便也生了子。
一胎双生,母子均安,一下子给赵国公府添了两个嫡孙。
顿时乐得赵老太太合不拢嘴,叫着嬷嬷给佟南霞赏赐一大堆。
往后隔了一年,佟南霞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国公府一下子添了三位嫡出少爷一位嫡出小姐,只叫赵老夫人对她再无怨言,更是再没有一句给自己儿子房里纳妾送人的话。
平常去聚会闲谈,张口闭口都是夸赞她那个福气在后头的好儿媳。
而赵彦舒在看到佟南霞给自己生了这些亲生孩子后,心疼她心疼得紧,而她意思,似是还打算再多生几胎,她这般给自己生子,实在是叫赵彦舒心疼坏了。
他以为是他娘为了子嗣把她逼得紧,才叫她这样,为此他还请来陆令筠开解她。
陆令筠来了后,直问出了佟南霞怎想得这般开,一下子要添这么多孩子。
若是她们家族那个生子诅咒,倒也不至于破解了就叫她这般连着生。
只生了第一胎就添了两个儿子,对国公府里的谁都有了交代,何至于接连着生?
佟南霞听着她的疑问后,抚摸着自己又隆起来的肚子向着西北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肚子。
她嫁给赵彦舒十几年了,先前那十来年是有生育方面的忌惮,可最大的不想生还是因为她心里有道白月光般鲜亮温暖的人。
因着那个人,她心里借着生育诅咒的名义悄悄避孕,可十来年过去了,她在看到佟南鸢义无反顾给陆宽生子,有惊无险的诞下孩子后,她倏得觉得自己早该往前走了。
她再回过来想想,竟然发现,年少时那青葱短暂的悸动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淡褪了颜色。
她转过来看,看到的是日日爱护着她的丈夫。
“因为我不想叫他总是因为孩子的事自己担压力。”佟南霞摸着肚子冲陆令筠一笑。
她这答案叫三十多岁的赵彦舒高兴得找不着北,他心里只道,他娘子虽然清冷,可她心里就是有他的!
这两人的感情因为接连出生的孩子们变得更好起来。
时间如流水。
一晃又是三年过去。
这三年里,除了佟南霞接连着生子,叫她在国公府地位更加稳固,陆宽和佟南鸢也没了子嗣烦忧,日子日益变好,陆令筠自己府上也频频传来好消息。
程秉浩的常胜侯府建造完成,敕造常胜侯府六个大字的牌匾高悬,老程家一门两个侯府算是正式达成。
期间程秉浩重返一趟江南,平定了一场地方匪乱,返京之后,皇帝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程秉浩什么都不要,只给陆令筠求封了诰命。
他向陛下陈情,他娘亲十几年来为宁阳侯府的付出,在他们家出了变故后,尽心尽力抚养他们几个孩子,没有他们娘亲,就没有他们今日。
皇帝这时便想起了宁阳侯府曾经在老侯爷战死后,世子守孝出家,他们家往后确实是婆媳撑起门楣,他在大殿上直接赞扬了陆令筠的德行,赞她持家有道,教子有方,贤良淑德,当代楷模。
每一个字都是千金般的价值。
他将陆令筠宣上殿来,封赏她为奉国夫人。
自古以来,国公往上这种等级都是轻易不能封赏出去的,往往都是立了泼天建业之功,且是开国时期,王朝稳定之后,是极难许出这种封赏的。
当然,除了死人和女人。
死人又不会威胁谁,且不会占了谁的资源,皇帝很乐意做这种追封的事,给出去体面,皇帝体面,大臣家里也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