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啧了声,拍了下她脑袋,“别瞎说。”
“话说,真的怀的是儿子啊?”
二舅妈意味深长道:“现在想查孩子性别一查一个准,除非,要么是遇上骗人的小诊所了,要么是自己骗人的了。”
也是,还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呢。陈文颂现在的老婆不就是串通了人给报了个假的检查结果?
“这算是结束了吧?”陈今打了个哈欠,“后面满月酒什么的,别喊我啊,我真烦死这家人了。”
三表哥也小声道:“我也烦得很,我也不去。”
听到他们两个嘀咕的二舅妈正揉着太阳穴,别说是小辈了,他们大人都不想去。前前后后大半年,不知道陈芸图什么?
但是,还真没结束。
大姨刚被推出产房,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大姨父两巴掌,又给了顾老太一手肘,疼得顾老太捂着肚子弯腰。
看得陈今嘶了一声,道:“大姨身体挺好啊。”刚生完都有力气打人了。
后面的事情,陈今就没去围观了,困到疯狂眨眼睛。最后是大表哥开车过来接他们回去,到家后她都没走到房间,在客厅沙发上就睡着了。
“陈今,出门吃午饭吗?”
“吃早饭。”陈今一看,头顶上大太阳高高挂,又改了口,“是去吃午饭。”
“困成这样,昨晚又看热闹了去了?”
“热闹没看到,我当热闹去了。”陈今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早上五点多,他们才从医院离开,好几个护士看到他们时都好几次回头,肯定是知道他们在医院产房闹的那一出了。
为西城区妇幼院的医护人员在平凡普通的一天,提供了点有趣的新鲜事。
“下午去贴对联,到时候再喊你,我吃饭去了。”
沈百川见她没开车,往外走时,嘴里还念叨着:“癫公癫婆害我名声……”
第100章 年礼
陈今又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 醒来差点把自己吓到,这都五点多了。再一看手机,哦豁, 忘充电了。这边家里没安装电话……
嘴里念叨着“糟了糟了”, 一边去找充电的插头, 一边赶紧起来拉窗帘。毫无头绪地在屋里绕了一圈, 才想起来她连对联都没有买,看看手表,都这个点了……
不太有耐心地等了二十几分钟,可算是能给沈百川打电话过去了。
电话那头的沈百川轻呼了一声,笑道:“那就明天再去好了,我给你二哥打了电话,他说你昨晚在医院待了一晚上。我现在在外面,要不要给你带份饭回去?”
见她没回,又补充道:“我正好回去路上路过不少饭店, 买饭是顺路的事情。我回到翰林苑了, 你再下楼拿。”
陈今看看外面镜子里没什么精气神的自己,出去是不想出去了, 在家里喝粥和煮面条间, 做了选择。
“好,谢谢沈老师,你到了小区给我打电话哈。”
还是选择吃饭吧。
“嗯, 不客气。你想吃点什么样的?清淡一点还是……”
“清淡一点就好了。”
“好。”
陈今等他那头挂电话, 但等了许久,还是能听到呼吸声, 还有电梯开关门的声音。她想着,沈百川应该是要从公司那离开, 道了声“再见”就给挂断了电话。然后晃去餐厅烧开水。
昨晚熬一晚上,她像是被妖精吸走了一半精气神似的,颓得很。睡一早上加一下午都没能补回来,可见晚上熬夜不睡觉对精神的伤害有多大。
在客厅百无聊赖地开着电视,时不时地站起来伸展手脚。反正家里就她一个人,她跟着电视里的人学武功招式,也没人会说她发疯。
谁还没个当武林大侠的梦了?一拳打倒癫公,一招扇飞癫婆,再把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一脚揣上天。
话说,她之前还想着去报个武馆,就秀丽小区附近那个,周大婶儿子也在那上过课呢。她就是那三分钟的热度,真说到去学,跑得比谁都快。
电话一响,她立刻去接,还以为是沈百川回到小区了,结果是二表哥,“终于醒了?沈老师找不到你打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二表哥就说让她在翰林苑的家里也给安装一台电话,不然有时候想找人都不方便。
“哦,知道了,过了年就去找人来安装。”陈今掰着手指数自己已经安排好的、过年后再做的456件事。
“听说你昨晚在医院大显神威啊,可惜了,昨天时间不对,不然我得去看看你收拾顾家那帮人。”二表哥笑道:“我爸今天睡醒了就说还好带你过去了。”
陈今呵了声,道:“我早有心理准备了,昨天我问大舅是不是带我去吵架的,还是去吵架。”
停顿了三秒,陈今正色道:“不过,二哥,下次大姨家的事我可不管了啊。我一个外人,老在人家面前出头骂人算怎么回事?丢脸都丢到医院去了……你让大舅也少管吧。现在大姨都顺利生产了,儿子是她要生的,以前那么强势个人,总不至于还拿捏不住顾家人,犯不着老叫我们过去给她撑腰啊。”
她都没把话说难听,大姨这人,又是要分拆迁款、又是想算计她的钱和人、又是想扒着大舅挣钱,但次次都让他们这些亲戚难看。亲戚间有来有往才长久啊,总想着从他们这拿好处算怎么回事?再深厚的情分都得耗光。
她也是跟着大舅赚钱,但她也没得寸进尺非得分一杯羹,大舅缺钱,她不投资进去也能把钱借出去,都不是她自夸,大舅亲生的都不一定有她大方。要不然大舅能次次都带着她挣钱?
大姨就是无利不起早,平时也不想着和大家处好关系……
算了,懒得说大姨了。反正下次还有这种事,她是真的一句话都不会出头了。
昨晚在医院的时候没觉得,想着他们这边占理,她叭叭叭地说,但回来睡了一上午,脑子清醒了些,理智也跟着回来了:她一个外甥女,在那出什么头啊?以后大姨不一定记挂她的好,顾老太第一个记恨她多管闲事。
她就是大傻子,大冤头!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二表哥叹了声气,“别的事情都能不管,但昨晚都关乎生死的大事情了,想让我爸干看着不管,他也做不到。中午他也被我妈骂了,放心吧,以后没生死大事,我爸想管都会被我妈拦着。”
“我……”陈今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近人情了些,想解释几句,就被二表哥打断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自己的事情都能处理得好,反倒是家里不少事都让你来帮忙。亲戚间就是这样了,合得来就多来往,合不来的,以后少来往就是了。”
“大姑家里的事情,我以后也不多管的,你也不用觉得为难,他们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要是还活不明白,我们帮再多也没用。”
陈今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总算是顺畅了些,好歹家里还有明白人。
“那行,不和你说了,准备准备吃饭去。”
“出去吃?过来家里吃饭。”
“不了不了,我吃外面的,二哥再见啊。”陈今快速地挂断了电话,跑回房换好衣服,没两分钟,沈百川的电话就到了。
陈今穿着棉拖就啪嗒啪嗒地下楼。
“谢谢沈老师,年后再请你吃饭。”陈今快速道,跺跺被吹得凉飕飕的脚,赶忙挥手道别,“明天下午四点到小洋楼,我上午先去买对联。对了,你家的对联买了吗?没买啊,那我明早一起买了。我走了啊,明天见明天见。”
年后要做的事情又多一件。
沈百川抿了抿嘴,无奈地叹了声气,他这出去跑一趟买饭菜回来,就见面的时候开口喊了声她的名字,后面全是她在说话,半点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人说完就跑。
陈今不光是车子装了风火轮,脚上也安的风火轮。
陈今看了眼打包的袋子,没有印店名,这家的饭菜做得不错,明天得问问沈百川是在哪找到的店。
腊月二十九,陈今早上睡醒起来就开车去玫瑰园接三舅和三舅妈,顺便把周大婶和文明叔两口子也给捎上,开车直奔东城区郊区的老市场。
就这老市场一条街,什么年货都能买得到。从过年招待客人的零食、贴的对联、过年祭祖的纸钱和香烛等等,应有尽有。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老市场的人特别多,人挤着人。陈今几乎是被三舅妈和周大婶夹在中间拖着往前挪的。
她不知道她是脑子哪根弦断了,非得要来这讨苦头吃,不然的话,去西城区最大的那个超市,想买的东西基本都能买得到,剩下些纸钱香火,随便老街道上找家金纸店也能买到。
陈今一边觉得前路长得很且艰难,一边还能空出手来把这个热闹场面给拍下来。
但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开阔了,她回头一看,大家都挤在市场大门附近的那两家店里,才导致前面的路挤得要死。
别说,看那两家大甩卖的店搞得那么火热,陈今都想过去凑凑热闹了。但好在被周大婶一把给拉走,避免了一场挤人潮的艰辛。
周大婶看她拿的那些贴大门贴房间门的春联和春条,厚厚一沓,惊愣住了,“你家出租的房子也要贴上啊?我家的不贴,让租客自己看着贴。”
三舅妈也看了过来,皱眉,道:“是啊,出租的房子不用也给贴上,你要是贴了,有些租客还不一定乐意。”
“不是,我顺便给邻居带的。宋教授和习院长今年在海南过年,他们家大门的钥匙给我了,让我帮忙贴春联。我这小洋楼和翰林苑两边的房子都得贴,也要不少。”她是按她家里要贴的春联、春条,一模一样的给选了两份,反正沈百川和她一样,都是小洋楼和翰林苑。
要是他还有别的房子,那只能他自己再另外去买了。
“哦,原来是还帮邻居带啊。”周大婶和三舅妈没再关注她这,分开装,但凑在一起去找老板杀价,为了一块钱,周大婶和三舅妈都能和摊子的老板磨十几分钟,你来我往的。
到了去买其他年货时,她们两个更是杀得厉害,陈今感觉自己就是个哑巴,根本轮不到她说话,反正她就负责挑自家要买的,然后放一起,她们杀好价了,各自算钱。
渐渐的,陈今就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她也开始加入周大婶和三舅妈,从刚开始的“是啊是啊,便宜点啦,大过年的”,到后来的“真的买不少啦,你看看,我们买那么多,就这个数了,抹个零头,六十六,六六大顺啊!”
要买的东西太多,她们买完一轮,先回车子那,把东西放后备箱了,又继续一头扎进市场里,在各个摆得满满当当、眼花缭乱的小店铺里寻找自己需要买的东西,还得货比三家。
陈今要买的东西没那么多,只有她跑亲戚的份,基本没有亲戚来跑她这的份。亲戚也就那几家,大家没必要过分客套了,都住得近,吃饭的时候她过去就行了。她翰林苑的家里真不适合招待客人。
零食也备了不少,长辈们不去她那,但同辈的不好说。
过年回村里祠堂上香需要准备的东西,三舅妈都帮她一起备了,有些讲究的东西,她还真的不太了解,三舅妈一边买就一边和她说。
到了中午十一点半,三舅和文明叔也从市场里出来了,他们都是去买的鸡鸭鱼肉,牛肉羊肉也都搞到了。三舅买得多,今年过年,几家照常是一起过的,也说好了在三舅家吃饭。
他们两家都是有冰箱的,今天买回去了,今晚放冰箱里冻着,明天除夕就不用再跑一趟市场买菜。明天的事情且还多着呢。
后备箱被挪了又挪,终于给放好了。光是那几箱水果就够占地方的了。
下午,陈今带上上午买的春联、春条直奔小洋楼,她前脚刚到,后脚沈百川的车子也开过来了。
陈今看了眼时间,道:“先一小时搞大扫除,然后再来贴对联。或者,先贴对联也行。”
“先大扫除。”沈百川说着就挽起了袖子。
还好没把别墅那边的阿姨带上,这点小事情,他自己来也不是不可以。
陈今觉得时间紧,不和他多聊,进了家里就开始上上下下地搞卫生。平常她在家也没少搞卫生,现在就是拖拖地板,再给家里的柜子桌椅擦一擦,虽然大部分也没灰尘,但大扫除嘛,不能只擦一些、漏掉一些。
忙完出来,还超时了,花了一个半小时。
然后就开始分对联。沈百川从家里搬了张凳子出来,他踩在凳子上给正屋大门贴对联完全足够了,主要是门上面的横批。
陈今往后退,站在院子中间指挥他调整位置,“左边偏了,右边的没对齐,往下一点点,哎哎哎,可以了,就这样!”
沈百川包揽了三家正屋大门的贴对联工作,还有给正屋门口挂灯笼。
今年的灯笼非常不一样。陈今在偌大个市场里搜罗出一间灯笼铺子,里面好些形状各异的红灯笼,例如,她给自家挑选的憨态可掬的猪灯笼。
今年是猪年,应个景。
给沈百川和宋教授家挑的灯笼就都是比较正常的,但也比外面那些千篇一律的圆灯笼好看。
沈百川看看她家的灯笼,再看看自家的。心道:别的都买一样,怎么就灯笼搞特殊了?
剩下的,陈今用不着他,自己拎张小板凳就能给家里房门贴春条,全是身体健康、恭喜发财、万事如意……
“陈老师!你家的灯笼好好看!”
陈今一看,又是上次那群小萝卜头,看来他们已经忘记她说的要给他们在小区开个班上课这件事了。
面对嘴甜的小朋友,陈今耐心好得很,从后备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装的东西了。
“送你们的洋画片。”
变形金刚、葫芦金刚、黑猫队长、机器猫……她逛市场的时候看到有一家店铺是卖这个的,就进去都拿了一些。准备拿来哄俊俊玩的。但买得多,就给这帮小萝卜头都送一张了。
然后陈今这被一圈的小孩包围住,惊起一片“哇”声。
提前收到陈老师的“新年礼物”,一群小孩道了谢后又蹦蹦跳跳地跑去玩了。
陈今笑着回头,发现沈百川在看她手里的洋画片,挑了下眉,就递了过去,“你也选几张?”
好奇道:“香港的小孩也玩这个吗?”
沈百川道:“见同学玩过,喊的公仔纸。”
陈今惊奇地感叹道:“这东西是怎么做到风靡全国的?也没见到有广告啊。”
神奇了。换成是什么太阳神口服液、人参酒,这种在电视、报纸、广播天天听到的东西,全国都知道不奇怪,但是洋画片怎么就哪哪都有呢……
忙完,陈今又检查了遍家里的门窗,锁好后才出来。两人再一起开车回了翰林苑。
“新年贺礼。”沈百川从车子后座拿了一个看着十分精美的袋子出来,陈今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要是送太贵重的,她也不好接啊。直到沈百川说这是他去景德镇自己烧的花瓶,觉得很适合摆放在她家客厅五斗柜上,就拿过来送她了。
他明天就要回香港和母亲一起过年,年后几天才回来,送礼也只能提前送了。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个心意。”
就是心意才贵重啊!
陈今心里叹了声气,沈百川真的很会拿捏人,步步紧逼,她稍微往后一步他就立刻往前一步,不动声色、理由正当,她想严词拒绝都不占上风。
“沈老师,我现在还不够有钱啊。”陈今可惜道。她现在的身家可没法给他买豪车。
她这莫名其妙的感慨……沈百川笑道:“那就再等等你有钱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道:“我现在和你半斤八两,我搞不到我爷爷手头的东西,我也没多少钱。公司现在在烧钱。”
陈今正想开口,又听沈百川道:“暂时不能卖车套现,卖了,以我爷爷的脾气,以后就不给我买了。”
啊这……陈今又叹气,那她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拿着吧,不必有负担,我也给宋教授和习院长准备了年礼的。比送你的更值钱。”沈百川觉得最后这句解释莫名好笑。
但等他拿到陈今的回礼时,就哭笑不得了。
“太阳神口服液?”
陈今点头,“补脑用的,工作辛苦,喝点补补。”
第101章 好多事
今年除夕, 大家回村上香的热情比不上去年的三分之一。但在村长的组织下,大家仍然都是在上午十点陆续开车抵达。
去年过年,大家还没从家里拆迁拿到上百万赔偿款的巨大馅饼中完全清醒过来, 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 大概都觉得是祖宗保佑才让大家发了财, 买的供品一个比一个贵。
现在距离拆迁那会儿已经过去一年半了, 这短时间,大家也不可能一直咧着大嘴巴乐,眼瞅着买了车买了房,存款少了一大截,不心疼才怪,也渐渐地回过味来要弄点稳定的收入来源了。像陈文振和陈文颂那样敢砸钱做生意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保守的。但像陈文星那样做一个生意黄一个的还真的没有。
今天过来的陈文星格外安静,他老婆没跟着一起过来。
说到这个,陈今还真是震惊, 没想到因为他老婆死活闹离婚, 陈文星反而不敢折腾安心地过日子了。连陈三公和陈三婆现在也不敢闹,像鹌鹑似的。现在他家里是他老婆说了算。
周大婶说陈文星要么是有大把柄在他老婆手里, 要么就是他老婆救过他的命, 不然的话,陈文星也不会因为他老婆要离婚才认识到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想到之前陈三婆还说过要给她介绍对象,陈今过来后, 看到人了也没打招呼, 省得陈三婆还以为她是什么好说话的斯文人又跑她面前得寸进尺。
大部分人的车子还是去年的车子,有小部分人的车子从大炮换成鸟枪, 也有人的鸟枪换成了新的鸟枪。例如,周大婶的三轮车换了一辆更新的三轮车, 见着人就道:“两个水果店,得两辆车才方便。”
陈今过来后扫了一圈,从头到尾低调的那几个才是闷声发小财的,去年高调得大嗓门直嚷嚷的那几个,现在依然是大老板,但这“大老板”好像掺了点水分,到处问人要不要一起合伙做生意,“看在咱们的交情上,带你一起赚钱发财……”
“大舅,陈文颂的楼盘是要开了吧?他现在还缺钱啊?”难道这人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他那楼盘也不全是他自己的,还得给张家分一份。谁知道他又想折腾什么,现在抛出来的项目是多,但他压不下成本价,又没经验,想拿到好项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舅淡淡地看了眼站在一块的陈文颂和陈文振,“咱不掺和他们的。”
这俩人没怎么吃亏就赚到了,就以为做什么都顺利呢?那是他们运气好,还没遇到被人下套坑的时候。
长辈们有的在祠堂里准备东西,有的三三两两凑一起八卦,陈今和陈永安两人乱晃,刚走到到了祠堂外面大门,结果就听到人家说到她。
“村里现在最有钱的?那不就是三妹?”
“三妹?她也就拆迁和征地拿到的钱多,比不上陈文颂和陈文振那样的,人家拿钱生钱,现在手里的存款肯定比三妹多了。”
“哎,你说的也是。陈文颂说他那楼盘准备开了,你们要不要去买?他说给我们打八折,我看了,一平一千,也还行,但那个位置……我家那个说要等陈文强的楼盘开,那里以后离地铁更近。”
“说到楼盘,你们知不知道年前村长他们去买地皮,三妹也买了一块地哦。”
“又买地啊?她在桥西村不还有块宅基地?我听说桥西村早晚要拆,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陈文强那个消息渠道,不可能无缘无故让陈今去桥西村买地的。三妹这个运气,啧……”
“所以三妹现在有对象没有?”
“你还敢惦记?上次陈三婆怎么被骂的你没听进去?得罪人的事情还是少干,你敢给人家胡乱介绍,你看她那几个舅找不找你麻烦?”
“……我也就问问,再说了,谁给介绍对象不是介绍好的啊?万一三妹就看对眼了呢?陈三婆那纯属脑子犯抽,想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
陈三婆忽然跳了出来,气汹汹地上手就要抽刚刚说话的婶子,“我给三妹介绍对象关你事了?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介绍对象也是为她好!你再给我胡说……”
刚刚说话的婶子刚开始慌了一下,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多少有点心虚,但陈三婆居然敢动手,她也不客气,把人一推,就扯嗓门道:“你不就是想给人介绍你家亲戚占便宜吃绝户,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看不出来你这点心思?黑心肠的东西,还好意思说周香香是恶媳妇,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活该被陈文星媳妇打!搅家精!你婆婆在的时候抽你真是没抽错!”
“啊!马桂花!你个八婆!我看你婆婆就是被你气死的,就该报公安把你抓进去吃枪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婆婆瘫了你还不给她吃的喝的。”
马桂花冷哼了声,“真是嘴巴一张就会造谣,你说我虐待我婆婆,我就真的虐待了?你让我婆婆来对峙来。”
“你婆婆都走十几年了,找个鬼……”
“那可不就是找鬼了?你让她来和我说说我怎么虐待她了。你说不上来,你自己下去问她去。”
这得多亏是在祠堂外面吵啊,要是在祠堂里面,村长又得大发雷霆了。
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手心的炒瓜子,陈今回头一看,周大婶都已经磕上了,陈今和陈永安也就默默地一人抓一下把,咔擦咔擦。
陈今感慨道:“还是村里热闹,真的,我都有点想建个新的桥东村,让大家都住进去了。”
周大婶看了她一眼,问:“桥西村的热闹还不够你看的?”
陈今立刻来了兴趣,“我都好长时间没去过桥西村了,都什么八卦啊?”
“难怪。我说你看那么多新鲜事,都能忍得住一句不说。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放假前在学校,放假了我又跑出去旅游,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人给我传八卦啊。”
蒙冲表哥是个真的做事的人,他眼里一心只有工作,根本不喜欢去打听家长里短的事情,也就打探打探村里的大事。但桥西村把东边那块地承包出去给人开工厂后,根本就没别的大事。
她爷他们给她打电话都是想试探她的底线,看能不能挖到好处,更不会和她说什么八卦了。
再者,她虽然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少,但她身家越来越厚,不敢出去瞎嘚瑟,怕被人盯上。不然的话,她肯定是要去桥西村凑热闹的。
周大婶:“好几家闹离婚呢,都是因为家里不肯分家分户。怕等到以后拆迁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钱全进家里老人兜里了。闹得厉害,都有律所的人专门在他们村开个临时咨询点了。”
“这么凶?也不知道我爷家里,有没有闹离婚的,我看他们之前就很想分家分户。”陈今道:“他们都该感谢咱们村的,提供了经验,要是他们真拆迁了,那糟心事肉眼可见的,比咱们村只多不少。”
大村子就是热闹啊,木塘村的拆迁不也热闹得很?
“说不定,但要是老人捏得住,下头的人怎么闹都没用。”周大婶顿了下,道:“有家的老人突发脑溢血走了,白事都没空管,家里几个儿子女儿为着分家的事都闹翻天了。”
陈今一言难尽,这些人可真是……
“所以,后来又有一家的老人失足从楼梯滑倒摔没了,人家都猜是不是自家的不肖子孙故意的。”周大婶见陈今和陈永安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道:“你们还别不信这种事,哪就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说不定呢?现在公安查不出来,他们咬死了不认,能怎么办?这家倒是低调,兄弟两个和和气气的就分了家。也有人说,他们兄弟俩就是早合计好了的……”
天井上方是朗朗乾坤,陈今却觉得白天听这种八卦,比晚上听鬼故事还吓人。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他们村自己人传出来的,我去水果批发市场进水果,讲的人可不少,有板有眼的,还是那家人的邻居。”
陈今听完,道:“这事咱们还是别往外说了吧,这要真是意外,说来说去挺损德的。”那家人还怎么做人?
周大婶一副“年轻人见识少”的表情,“你当大家为什么就都传这消息呢?谁家也不至于天天盯着邻居家的那点破事造谣人。他那可是全村人都在说。”
“那兄弟俩的弟弟出去和人喝醉说漏嘴的,后面人家报警了,他坚持说自己没说过那种话,这不,还反手把喝酒的兄弟给打了,说是嫉妒他能分家分户,兄弟家还是没分成。”
陈今和陈永安长长地“啊”了一声,表情复杂,他们两个真的是见识少了啊。
“这种事,没证据,公安查起来都难办的。”周大婶说着,就看了眼现在才开车赶来的陈文豪,“喏,陈文豪了解得更多,他们派出所现在天天往桥西村跑。”
被提到的陈文豪身上还穿着公安制服,大步走过来,制止了门外的吵闹,跨进大门的门槛,就看到门后的陈今三人,愣了下,问他们怎么不进去。
陈今:“随便走走。”
陈文豪看了眼周大婶,眼神了然,肯定是又来凑热闹的。
看着陈文豪大步走进去的背影,陈今道:“文豪叔过个年也不容易啊,去年忙木塘村的事情,今年忙桥西村的事情,真能闹腾。”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去年木塘村,今年桥西村。”周大婶又磕了个瓜子,道:“我看他忙得都没个歇的时候,真想不通他还让他家陈永涵考警校。”
“人各有志,陈永涵不知道多喜欢。”不过,极少在村里看到陈永涵,听说人家一放假就跑去师父家里练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