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夫妻重生后by起跃
起跃  发于:2024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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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转过去,瞧见了那太监的脸。
宁寿宫的人?
今日?他也邀请了太后前来,太后说染了风寒……
“儿臣……”太子?好不容易开口,却见皇帝突然起?身,看也没看他一眼,“自己好好反省。”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扭转不回太子?的思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是被朱氏荼毒太深,对晏长凌存了恨意,待日?后把他送去太后跟前,再慢慢地教诲。
皇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到?了外面,问那位太监,“太后怎么了?”
太监忙把手里的盒子?奉上,“太后娘娘替太子?殿下准备了一份生辰礼,令奴才送来,祝太子?殿下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皇帝点头,让身旁的人接了礼,随口问道:“太后的风寒可好些了?”
太监答好多了,“娘娘今日?傍晚去泡了一回温泉,人回来后便精神很多,这会子?正在?灯下看书,还未歇息。”
皇帝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副灯下美人翻书的慵懒姿态,心口像是被太后那青葱十指挠了一下,痒痒的,面上却是一派正色道:“这个时?节容易热伤风,养不好,可不行,朕去看看。”
太子?在?生辰宴上,当?着东宫大臣和皇帝的面,打了晏长陵的消息,在?皇帝来之前,先?传到?了太后耳里。
太后翻了一下手里的书页,目光讽刺,“蠢货,就?朱氏那矮子?,教出来的孩子?,谁能喜欢得起?来?矮子?堆里拔高个,何况还就?那么一个,选都没得选……”眸子?抬起?来,摇头突然叹了一句:“皇帝不行。”
眼见身边的荣嬷嬷眉头又皱了起?来,太后怏怏地闭了嘴,专心看起?了她的话?本子?。
才翻了三五页,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声,奴才一叠声儿地行礼,“陛下……”
皇帝的声音传了进来,“免了,母后可歇息了?”
太后有些不耐。
人是她勾过来的,来了又觉得是个麻烦,自古能坐上皇位的皇帝,骨子?头没有哪一个不霸道。
这番一来二回,手被摸了,腰被搂了,早晚得出事……
太后求救地看向荣嬷嬷。
荣嬷嬷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知道看她了,晚了,爱莫能助地道:“娘娘自己招惹的,那就?是应该想好了怎么收场。”
太后:……
太后还在?想着今夜该怎么把人打发走,皇帝人已经不请自入,到?了内室,掀开了珠帘,看向榻上歪着的太后。
一头青丝披肩,身上罩了层薄纱,里面是一件白色绣着荷花的小衣和同款料子?的裘裤,此时?一双腿一只伸着,一只曲着,轻纱下的一双白嫩赤足,影影绰绰。
十根脚趾头上,似乎还涂上了红艳艳的蔻丹。
屋内的灯火洒在?她身上,每一寸光晕,都在?妆点着她的魅力,太后的艳丽从来都是媚而不俗,高贵刻在?眉眼之间?,却被那双桃花妖,融化?了高位者的刻板,横添了几分多情。
一双勾魂的眸子?望过来时?,如同一汪炙热的泉水,忍不住想要染上一染,让那双眸子?为了自己溢出水来。
皇帝心口一阵躁动,喉咙不自觉轻轻一滚,先?前被太子?气出来的那股闷气,瞬间?消失得没了踪影,唤了一声,“母后,儿臣来看您了。”
屋里的宫女婆子?识趣地退了出去。
太后见他走过来,轻轻地合上书页,坐直了身子?,诧异地问道:“陛下怎么来了,今儿不是太子?生辰吗,怎么没陪太子??”
榻边上放了一张高登,荣嬷嬷出去前,替皇帝备的座。
皇帝没坐,脚步径直走到?了榻前,没答她的话?,低声关怀地问道:“朕听说母后染了风寒,担心母后身子?,特意赶过来,看望母后。”
他靠得太近,膝盖都抵住了她的榻岩。
太后拢了拢身上的轻纱,看向他身后的高登,“哀家无碍,皇帝坐吧。”
话?音一落,便见皇帝轻提了下袍摆,直接坐在?了她的软塌上,似是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先?堵住了他的嘴,“朕傍晚沐浴过,刚换的一身,不脏。”
太后:“……”
太后往里移了移,“哀家是皇帝的母后,儿大防母,皇帝离哀家这样近,不妥。”
皇帝一笑,“无妨,挨得近一些,母子?俩才能显得亲切。”
太后忍不住翻白眼,“皇帝别忘了,哀家可不是皇帝的亲娘。”
她这屋子?里也不知道点了什么熏香,皇帝每回过来,都觉得香极了,还有她床榻上,她身上的气味,都是这个世上最好闻的味道,皇帝今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子?刺激后,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壮了胆子?,胳膊抬起?头,轻轻地搭在?她的腿上,低声道:“不是亲娘,才妥。”
登徒子?。
太后皱眉,当?初先?帝把他带进宫来面见自己时?,他跪在?自己脚底下,恭敬地唤自己为“母后”,连头都不敢抬。
如今坐了皇帝,竟敢爬上自己的床。
太后当?真后悔,那日?嘴贱不知怎就?说了那么一句,“皇帝后宫那些个庸脂俗粉,没有一个比得上哀家。”
从此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
太后抬脚,踹了一下他后腰,“皇帝愈发没规矩了。”皇帝也不恼,反而盯住了她的脚,终于没忍住,一把握住捧到?了手里,任由太后挣扎也不放,正色道:“母后染了风寒,乃寒气入身所致,儿臣替母后疏通疏通经脉。”
太后的脚被他握住,一时?挣不脱,惊觉他看着一幅书生样,手倒是不小,力气也不小,讽刺道:“皇帝还懂经脉?”
皇帝却点头,“儿臣小时?候家境贫寒,家里人生病,没那么多钱看病,都是彼此给对方按穴位疏通……”
他并非吹嘘,手指头捏着的地方,一阵酸酸胀胀的,确实很舒服。
太后从先?帝那里倒是听说过他之前的不易,自己被先?帝捡回来你?之前,也有过那么一段艰难的日?子?,很容易共鸣,夸了一句,“皇帝的手法不错。”
“母后喜欢,儿臣以?后日?日?都来替母后疏通如何?”皇帝低头,手指头游走她的一只赤足上,目光则盯着她红艳艳的脚趾,渐渐地手上用了力。
“啊……”太后没有防备,又痛又痒,一声呼出来,如同呻|吟,婉转娇媚。
太后自己先?愣住。
皇帝也愣住了,目光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头恶狼,悠悠地看向太后,哑声问:“母后,儿臣弄疼你?了?那儿臣轻一些……”
没等太后拒绝的机会,他的手已经捏向了她裘裤下的小腿。
不得不说,他的手法实在?是好,太后本想再踹他,奈何他手指头捏过的地方,一股酸酸的疼痛传来,整只脚都轻松了。
脑子?一缓,竟也没去阻止,由着他按。
皇帝按得有模有样。
手还在?不断地往上移,奈何太舒服,太后放松了警惕,直到?他越过了膝盖,才猛然醒过来,去轰人,“皇帝,住手吧。”
皇帝没听她的,手掌从布料下猛往上一滑,人跟着压下去,看着她的眼睛,祈求道:“母后,儿臣的好母后,您就?疼疼儿臣吧,儿臣快被你?折磨疯了……”
太后此时?想送客,已经晚了,裘裤腿极为宽阔,他几乎一触到?底,太后深吸一口气,顿时?面红耳赤,怒斥道:“皇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儿臣知道自己在?干……”
——“母后。”
他老道的不仅是疏通穴位。
太后一口气险些都岔了。
“儿臣下地狱也值得了。”皇帝埋头含住了她的唇,颤抖地吻着她,一声一声地唤她,“母后,母后,儿臣要死了……”
那头太子?见皇帝出去了后再也没有回来,便缠住了李高,“总管,父皇是在?生孤的气吗。”
李高叹了一声,“殿下可知今日?伤透了陛下的心?”
太子?一向对皇帝身边的这位总管,颇为依赖,见他也说起?了自个儿,委屈地道:“总管也认为孤错了?”
“奴才不敢,可殿下要知道,陛下喜欢晏家,喜欢晏世子?,是因晏家从前对陛下,也如同如今朱侯爷对殿下一样,关怀照顾朱,奴才试问殿下,倘若将来有朝一日?,有人对朱侯爷不敬,殿下心头可乐意?”
那是他除了皇帝之外,最为疼爱他的外公,谁要是对他不敬,他定不会轻饶。
太子?又想到?了晏长陵。
听母妃说,他要把朱家推到?,要把外公杀了。
见太子?眼里冒出了杀意,气鼓鼓的模样,李高便道:“太子?殿下心里既然明白,便也该理解皇帝的心。”
太子?却理解不了,突然道:“父皇他是昏了头!”
“孤是太子?,将来他的皇位只能给孤,可晏家如今要杀了孤的母族,他却不阻止,甚至把母妃一贬再贬,他口口声声说爱孤,却又把孤的翅膀砍断,给孤留下一个大祸患……”
“殿下!”李高一把捂住他的嘴,声音比往日?严厉了一些。
七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必然是那朱氏教唆的,脸上的神色也慢慢地起?了变化?,眼底没了先?前的温柔,淡淡地道:“看来,殿下确实应该搬离东宫了。”
说完松开他,退后两步不再看他,吩咐身后的太监,“殿下今日?乏了,伺候他早些歇息,适才的话?谁要是敢传出来,就?别想要脑袋了。”
不顾太子?的惊愕,李高与皇帝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出去后听说皇帝去了太后的寿宁宫,也跟着赶去,却吃了一记闭门羹。
殿门早就?落了锁。
李高立在?门前思索了一阵,也没去叫门,回头同身后的太监道:“都回吧,陛下今日?歇在?了正殿。”
长春宫。
朱嫔来回地在?院子?里打着转,脖子?都快要望酸了,可明月升到?了当?空,外面却始终没有来人,安安静静。
太子?生辰,她是太子?的生母,皇帝竟不请她去,皇帝不乐意,太子?也没想着她?
还有那一位。
一直不露面,她都快要走到?穷途末路了,他要等到?何时?才出手?
朱殡终于忍不住了,回到?屋里便开始砸东西,边砸边骂,“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如今是要卸磨杀驴了吗……”
一屋子?的瓷器碎片儿,远远地都能听到?动静声。
屋内所有的宫女都埋着头,不敢吱声,朱嫔砸累了,才瘫坐在?软塌上,叫来了身边的亲信嬷嬷,低声同她吩咐道:“你?去告诉他,别逼本宫,逼急了,下场便是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他也别想一个人独善其?中?……”
嬷嬷点头。
退出去,匆匆出了宫门,人刚到?夹道,迎面便撞上了一位太监。
两人错身的功夫,那太监从袖筒内掏出了一个黄纸包,塞到?了她手里,同其?低语道:“朱氏留不得了。”
岳梁快出宫门了,才追上晏长陵。
晏长陵听到?动静声回头,意外地道:“怎么,东宫的酒不香,留不住岳大人?”
岳梁没应,坐下的马匹与他并肩,看着他道:“晏世子?,饮两杯?”
晏长陵觉得稀罕,满朝文武十有八九都曾邀请过他这位大理寺卿,但没有一个人成功,今日?却主动来邀请他,笑了笑道:“能被岳大人相邀,实乃晏某得荣幸,不过……”晏长陵颇为为难,“家中?夫人尚在?翘首以?盼,我怕我耽搁……”
先?前传言藏在?暗处,彼此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对付,上回两人打了一架,闹到?了皇帝面前,翻到?了明面上,倒是坦坦荡荡了。
晏长陵知道他心里喜欢白明霁,但又如何,既然错过了,他永远都得不到?。
岳梁懒得看他那股春风得意的劲儿,爱去不去,夹了一下马肚,留下一句,“太子?容不得你?晏家。”
晏长陵看了他一眼,马匹跟上,“容不得我晏家的人多了去了……”
岳梁却转过头,问道:“晏指挥当?真要拿自己与太子?去比哪个更可爱?”
晏长陵:……
晏长陵长长地看了他一眼,了然道:“你?绝对不是为了我晏长陵在?担心。”
岳梁一笑,“人有自知之明,挺好。”
晏长陵驾马走到?了他前面,“望月楼吧,岳大人好不容易慷慨解囊请一回客,我可不能错过如此千载难逢宰你?的机会。”
转头同走向这边的沈康道:“派个人回去,同少?夫人知会一声,我晚些时?候再回去。”
沈康正要找他,听完忙禀报道:“少?夫人适才也来了话?,说去了刑部,晚点回去,让世子?爷放心。”
刑部地牢。
白明霁先?审问。
问那位中?年男子?,“晏府二房二夫人跟前的张嬷嬷,你?可认识?”
中?年男子?来的路上,被裴潺踩断了一条腿,如今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是摇头,“什么张嬷嬷,不知道……”
“你?是她丈夫。”白明霁冷冷地看着他,“还是不说实话??”回头看向裴潺,让出了位置,“裴侍郎,请吧。”
裴潺:……
往日?她一副,见了自己恨不得绕开到?百里之外,如今她倒是使唤得挺利索。
怎么说也是将来的大姨子?,卖点人情倒也不是不可以?。
上前一脚踩在?那人的断脚上,使劲地往下一碾,瞬间?地牢内便响起?了一道杀猪般的声音。
尽管白明霁很不喜欢裴潺的审问手段,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很管用,很快便听到?对方连连求饶,“我说我说,我都说,别打了……”
裴潺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让白明霁先?出去。
白明霁立在?牢门外,足足听了一刻的惨叫声,再进去,张嬷嬷的丈夫便趴在?了地上,看到?裴潺如同见到?了阎王,吓得直哆嗦。
白明霁继续问他:“偷了二夫人多少?。”
“不知道……”那人说完生怕惹了裴潺,赶紧道,“小的真不知道,记不清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抵,大抵是十年前……”
白明霁心道,不止吧。
二夫人嫁入晏家后,只怕张嬷嬷就?开始往外顺东西了,但光凭这些,支撑不了张嬷嬷后来给自己女儿置办的那些嫁妆。
“东西呢?”
张嬷嬷的丈夫道:“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拿去当?了后,花,花了。”
白明霁:“花完了?”
“小的,近几年染上了赌|瘾。”张嬷嬷的丈夫也姓张,名叫张魁,两人都是奴才出身,“小的最初也没有这么贪心,只想顺点东西回来,改善一下生活,可没想到?,见过了好日?子?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白明霁不想听他说这些,“赌|坊内每天也有流水,你?一共输了多少?钱,我有的是法子?知道,铺子?呢,贪了多少??”
她要知道侯府的每一笔账都流向了哪儿。
“铺子??”张魁诧异又惊慌,“小的就?算再大胆,也知道那些铺子?是侯爷的产业,哪里敢打铺子?的主意,不过……”
“不过什么?”白明霁问。
“三年前,二夫人接手晏家大房的管家权后,倒是对铺子?打起?了主意,咱们,咱们也劝过她,可她不听……”
白明霁一笑,“大贼劝小贼收手,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侯府的账,你?当?真以?为我不清楚,一万户食邑,每年库房进账仅有三成,二夫人的胃口倒确实大,不过她又如何能保证,最后那些钱财是不是当?真就?进了她王氏一家人的手里,毕竟贼子?都对她手边上的东西动手了,又岂会放过如此诱人的一块肉。”白明霁突然面色一沉,盯着他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无论是二夫人贪的,还是你?们张家贪的,钱财流去了哪儿,你?若拿不出来,或是我对不上账……”
白明霁没有裴潺揍人的手段,但是只要威胁到?了晏家的将来,影响到?了她,万事她都可以?从头学?起?。
“你?的妻子?,我已经派人去盯了,她能不能活着回来,全看你?了,对了,你?们还有一位女儿吧?”
张魁脸色一变,嘴里突然冒出了一道血迹。
裴潺及时?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的牙齿离开了舌头,阻止了他要自戕的动作,“想死,只怕没那么容易,我这还没问呢,你?急什么……”
张魁瞪了一会儿眼,实在?太疼,人昏死了过后。
裴潺正打算提审那个卖梳子?的,刑部的主事回来了,进来时?脸色不太好,见到?白明霁行了一礼,同裴潺使了个眼色。
裴潺出去后,主事的便禀报道:“王皮球,丢的不是粮食,是一批兵器。”
裴潺眉头一皱。
主事详细地道:“隔壁县最初运来的确实是粮食,但不知怎么回事,路途中?被人调换成了兵器,京县令王詹今日?早上发粮时?才知道……”
如此就?麻烦了,有人借着他的名头,运送了兵器,且在?靠近京城的地方丢了。
这是杀头之罪。
难怪那么着急跑到?了刑部。
“可查清了兵器来源?”
主事的摇头,“但既然是随着隔壁县的粮食一道过来,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等裴潺交代完,再返回牢房,便看到?了白明霁手里拿着烧火的烙铁,张魁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满头的水往下滴。
目光则惊恐地看着白明霁,刚被咬伤的舌头,吐词含糊,倒也能听清,“我也不知她是如何发现了我们与二夫人的事,起?初以?此作威胁,要我们继续从二夫人那里偷,偷来的东西五五分成,后来得知二夫人掌了管家权后,便让咱们打起?了侯府铺子?的主子?,我们不过是奴才出身,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去偷侯爷的产业,可咱们不听她的,她便抓了闺女……”一说到?自己的女儿,张魁便哭了起?来,“少?奶奶饶命,铺子?的钱我们分文没动啊,全都被她拿去了,平日?里咱们的用度,全靠顺二夫人的东西在?过活……”
白明霁心头往下一沉,问道:“钱财呢,那些钱财去了哪儿?”
“每个月都会有人来运,说是怕被晏侯府察觉,都,都运去了城外……”
白明霁突然想起?了上辈子?,晏家墙倒众人推,众人对其?陈列出来的一堆罪名中?,其?中?一项便是:“晏侯府私造兵器。”
她以?为,那些都是污蔑。
最后皇帝为何明知道自己丢了一份圣旨,边关造反的消息可能为假,却还是对晏家判了流放之罪。
白明霁后背一阵生凉,寒声问:“她是谁?”

第63章
张魁摇头,“小的真不知道她是谁,每回她见小的,皆是以面纱遮面,小的只听?出来声音是个女人,年岁估摸着三十多岁,身姿高挑,似乎,是个美,美人……旁的,小的便不得而知了?。”
他喘着粗气,目光里全是恐惧,倒不像是骗人。
“钱财运去了城外哪里,什么途径,他们有多少?人手??”
张魁眼皮子一张一合,剧烈的疼痛和恐惧,早就透支了?体力?,有些撑不住了?,磕磕碰碰地道:“每月铺子里的进账,小的,小的和,和内子,都?,都?会按照二夫人的吩咐,先,先抽取一成?,可实则抽出来的却是三成?,剩,剩下?的两成?,小的,每个月都?会亲,亲自备好,拿,拿去福天?茶楼,点天?字号的雅间,等,等她过来……”
话落,人又晕了?过去。
再暴力?审下?去,只怕他撑不住。
虽没有问出幕后主谋,审问来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她摸出头绪了?。
白明霁把?人让给了?裴潺,“我问完了?,裴大人请。”
裴潺:……
就给他剩了?半口气,他还问什么?
但裴潺找的不是他。
让人把?隔壁房那位卖梳子的年轻男子提溜了?过来,裴潺掐住他的后脖子,将他的脸怼到了?张魁身上,“看到了?没,不配合,这就是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年轻男子腿上被?白明霁戳了?一个血窟窿,疼了?一路,又被?关进了?屋子内不由分说打了?一顿,意志早就没了?,只哆嗦着点头,“大人,大人请问,小的知道的,绝不会隐瞒……”
“好。”裴潺松开了?他,问题直截了?当,“两日前,京县令丢失的兵器在哪儿?”
年轻男子一怔,“什,什么兵器,小,小的不知道……”说完哭了?起来,“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父母早亡,一无所长,自小就跟着姑姑姑父,平日里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活儿,只管替姑姑跑腿,要小的去盗兵器,大人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大人,大人饶命。”
“行,我换个说法问你,京县令丢失的粮食在哪里?”
“粮食?”张家侄子仍是一脸困惑。
裴潺从怀里掏出了?那把?梳柄,甩到了?他跟前,“梳子是你卖的吧,右眼下?方的位置,有块刀疤的人你认识?”
张家侄子呆了?好一阵,这回点了?头,“认识。”
裴潺:“说。”
“小的也不是很熟,只知道他是来专门收茶叶的,每天?春季,晏侯府二夫人都?会从晏家茶庄,昧下?三成?的茶叶,其中一成?,姑姑照二夫人的意思,开起了?暗桩替她赚外快,余下?两成?,皆被?此人暗里运了?出去。”
“运到了?哪儿?”白明霁突然插嘴。
“这个小,小的就不知道了?。”瞥了?一眼白明霁手?里的烙铁,又道:“应该是城外,若是在城内那么多的茶叶卖出去,二夫人恐怕早就知道了?……”
又是城外。
能从两人口中,问出来的只有这些。
白明霁看出来了?,刑部在查的案子,只怕与晏侯府有关,裴潺也看出来了?,白明霁所擒的家贼,怕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两人出来后,白明霁先问:“裴大人,衙门丢失的那一批兵器是怎么回事?”
若没有白明霁,裴潺也不会这么快查到线索。
人是两人合力?抓回来的,裴潺从一开始就没瞒着她,否则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审问兵器之事。
没藏着,把?刑部的案子告诉了?她,“三日前京县令押送了?一批粮食,中途被?人换了?,临近江宁又被?人劫走?了?,许是对方没料到,这回衙门的队伍并非都?是饭桶,来了?个硬茬,擒下?了?对方的头儿,还保住了?一车粮食,昨日衙门卸车才?发现,车上的东西,并非是粮食,而是一批兵器……”
白明霁即便已?经有了?猜想,闻言心头还是跳了?跳。
兵器,茶叶,银钱,都?运去了?城外。
城外有什么。
——晏家军的军营。
背心的那股寒凉,爬上了?脊椎,直往脑子里冲,白明霁突然看向裴潺,“裴大人,你欠我一个人情。”
裴潺:“……”
“我已?经还了?,你白家那位二公子……”
“旁人是旁人,但你欠我白明霁的还没有还。”白明霁替他回忆,“在钱家,你往死士伤口上洒的那一把?药粉,我看到了?,没有揭穿。”
裴潺算是明白了?,何?为同根生。
白家的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个个都?擅长挟恩图报。
他没说话。
白明霁能猜到那批兵器运往了?哪儿,他也能猜到。
且整个过程也很好捋。
晏侯爷拿自己的钱财,在城外私造兵器,运回了?晏家军军营,扩大军队,企图谋反,无论是钱财的去向,还是赃物,一查一个准。
他们能猜到,对方也能。
这时候,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就算来得及,他也帮不了?。
虽说对方又蠢又毒,毕竟也算曾经同过船。
这桩案子,他会主动退出。
落日的余晖,照在两人脚前,铺出一层金光,白明霁转过头,光线映入她的瞳仁内,她看着裴潺,突然道:“晏家不会造反,这一点,裴大人在审问过了?这两人后,心里很清楚了?。不怕大人笑话,因?一些不能说的原因?,我近些日子查过你,刑部所有经你之手?的案子,证据供词没有一份缺失,真?正做到了?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没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想,裴大人最初入刑部之时,心中并非只有仇恨,令尊想要延续下?去的那份海晏河清之心,仍旧还在。”
裴潺头一回被?一个人的目光怔得愣了?半晌。
不是她说的那番话有多震撼人,而是她在说出那句海晏河清之时,眸子被?日头照亮,眼底坦坦荡荡,不会让人觉得可笑。
他早就听?说过白家大娘子的厉害之处。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今日见到的那张泫然欲泣的脸。
果然,一个家里有了?一个厉害的角色,那其他的人,必然会弱。
“少?夫人还是赶紧回去知会晏世子,裴某相信,凭他的本事,必能逢凶化吉。”作为将来的妹夫,他该帮的已?经帮了?,到此为止。
重大刑事案件,由大理寺负责。
明日天?一亮,他便将案子移交到大理寺。
望月楼。
晏长陵择了?一个临窗的位置,替岳梁满上了?酒,“岳大人请。”
岳梁没去碰,侧目看了?一眼底下?冷冷清清的街道,长话短说,“我有话要问晏世子。”
晏长陵一笑:“你问。”
岳梁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晏长陵愣了?愣,“岳大人是说我与太子比可爱?那我晏某甘拜下?风,比不过。”
岳梁深吸一口气,心道论起装疯卖傻,他晏世子难逢对手?,挑明了?说,“衙门三日前丢了?一批粮食,不知道晏世子有没有听?说?”
不待他否认,岳梁又道:“晏世子身边确实不缺暗卫,都?派到衙门去了?,世子真?以为我会相信,王詹那样的废物能养出一个能人,还能抓住头目,保住一辆粮车?”
晏长陵酒坛子都?送到嘴边了?,突然顿住,抬眸看着他,又把?酒坛子搁了?下?来,“你说你们这些查案的人,无孔不入,半点都?不受人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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