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影!
这跟她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人家电视剧中被赐府邸,什么管家婆子丫鬟小厮的一应俱全。
到她这,就给了一套光秃秃的宅子?
“这我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够人?”
她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京城,若是买了下人,不得发工钱?
等于说出钱养着一批闲人!
可是没人住的话,房屋修葺又不及时。
不消时日,宅子便被废弃。
于佳烦躁的抓着头发,“好烦呐!”
她想着宅子闲着也是闲着,若是租出去怎么样?
这个念头刚起,很快便被她自己否定了。
她若是出租了,还有人敢租?
这是皇帝御赐的府邸,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租这套宅子用?
不过,这么想来,她还真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处理这套宅子。
说干就干!
于佳手下没有个能用的人,只能自己上场。
只不过还没有等她走到府门口,便迎来了曹操。
“哎呀,柳太傅!”
于佳觉得此时老天真是厚待她,能让她这么快就见到了柳中桓。
柳中桓还是那般清隽的模样,他的身后跟着敏娘和茵姐儿。
“敏娘,茵姐儿,你们也来了,快请进!”
她刚闪过身来,便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我还未来得及置办人手,只能请你们将就一下了!”
敏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柳中桓言笑晏晏的看着于佳。
“林将军不必客气,咱们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几人寒暄过后,便来到了客厅。
想到脸上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于佳又是一阵叹气。
“林将军,你不必忧心,总会好起来的!”
敏娘看着于佳有些担忧,她以为于佳是忧心太子的事。
于佳一看便知她会错了意。
“敏娘,不必多礼,你们还是叫我二柱吧!”
“我哪是忧心他的事,我是忧心这宅子。”
随后,她便将自己的顾虑脱口而出,这么说出来反倒轻松多了。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此事交给我便是!”
柳中桓将此事揽了过去,于佳拱手行礼,“那就有劳太傅了!”
“中桓,你这次来我这,不怕旁人猜忌吗?”
柳中桓摇摇头,“你本是李延盛的部下,我又是太孙的太傅,咱们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若是遮遮掩掩,反倒引起猜忌。”
“不对,这事儿大意了!”
于佳想起对李国立说的话,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她一阵后怕!
“当初举荐你来京城的时候,是功勋托旁人的关系,皇上并不知晓。”
“今日皇上知道了我与功勋的关系,肯定会对你有所猜忌。”
“中桓,你万事要小心!”
柳中桓却不甚在意,“二柱,你认为普天之下,有什么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
“他怕是一早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为何他没有责怪?”
于佳不解。
“我们对他有用!”
柳中桓言简意赅,于佳却是明白了。
“对,我们对他还有用!”
有用的人,李国立自然不会动他们。
“中桓,你认为太子还能起势吗?”
柳中桓看着院子中嬉戏的母女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起势不起势不好说,不过除了他还是有希望的。”
柳中桓意有所指,他见于佳又有不解,便说的直白。
“还有太孙李凌云!”
于佳了然,李凌云已经十四岁,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进了军营。
“我只想守卫大周百姓,并不想与这些皇权之争扯上关系!”
于佳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她本就是头脑简单之人,想不来这些复杂的事情。
“二柱,难道你还没有认清形势吗?”
柳中桓突然看向于佳,语气中满是严肃。
“你已经入局了,包括功勋!”
于佳嘴唇紧抿,不想承认。
可柳中桓接下来说的话,她不得不认真对待。
“你从渝南军营投奔到太子麾下,早就已经被人默认为是太子的人。”
“在朝堂之上想要独善其身,是难上加难!”
“为今之计,咱们只能赌了!”
“赌什么?”
于佳没由来的心慌。
“赌皇上会不会让李凌云继位!”
“啊?”
于佳惊呼出声,惹的院子中的敏娘母女转头看向她。
她忙摆手,随即说道。
“为何会让李凌云继位?”
“这不还有李延昭吗?”
隔着儿子不传位,要传给孙子,恐怕会起祸端。
李延昭能力出众,拥护者众多,难保他不能成为第二个朱棣!
柳中桓摇摇头,“大周的传统,传长不传贤!”
“既然太子被废,那就说明皇上的心已经动摇。”
“可是祖制又让他摇摆不定。”
“所以说我们才要赌!”
赌的就是李国立的摇摆不定。
于佳揉着发胀的脑袋,无力呢喃,“好复杂,好繁琐,我好烦啊!”
柳中桓看见她这般模样,终于知道了为何林功勋这么放心不下她。
“二柱,你现下要做的便是好好守卫大周江山。”
“无论谁上位,咱们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于佳却不这么想,即使她想法单一,也知道不是太子的人继位之后的宿命。
李延昭还没有上位都这么忌惮她的能力,若是上位了,恐怕第一个就拿她开刀。
既然是这样,她就只能为自己搏命了。
“中桓,咱们拼一把吧!”
“李延盛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不适合做皇帝。”
“那咱们就扶持李凌云上位!”
柳中桓见她态度转变的如此快,心中十分欣慰。
他怕于佳这般简单之人钻了牛角尖。
“我需要做什么?”
于佳跃跃欲试,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改变历史。
如今投身政权之争,想到能扶持一国之主上位,她觉得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需要做自己就行!”
“若是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嗯?”
就这么简单?
于佳有些不信,“我什么都不需要做?”
柳中桓点头,“这是功勋交待的,此事交给我们即可!”
于佳转念一想,也对。
这等复杂的事是需要聪明人来做!
柳中桓的速度非常快,他们走后,就派来了人。
一个管家,四名小厮还有六名洒扫粗使婆子。
柳中桓并没有安排贴身侍女,他知道于佳用不上。
这正合于佳的心意。
安排妥当之后,皇宫便派来了御医为她诊治。
叮嘱的事情无非就是多休息,少走动,要注意养伤口。
于佳耳朵里的茧子都要出来了,这几天长海儿一直在她耳边唠叨。
送走御医,终于可以休息了。
用完晚饭,于佳躺在了床上无心入眠。
她在等人!
今夜月明星繁,适合爬墙。
当然,锦风也是这样想的。“吱呀”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
于佳不慌不忙的坐起身来,“你来了?怎么来这么晚?”
锦风将窗户关上,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子旁边,又自顾自的想倒杯水喝。
提起茶壶,他才发现是空的。
“怎么个事儿,对我有怨言,水都不让我喝?”
于佳下床坐在了桌旁,面色有些讪讪。
“那个,今日我才搬来,还没有顾得上烧水。”
“要不,国主您忍忍?”
锦风一把将茶壶放下,“罢了,不喝了!”
看见他这副模样,于佳便想找回场子。
“你是怎么个事儿?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有下手?”
“哎,恩公莫急,这不是还没有捞到好处吗?”
锦风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于佳便将耳朵凑了过去。
“李元媛想要扶持李延昭上位!”
于佳没好气的正了正身形。
“我以为是什么秘密呢!”
“这事我知道!”
她认真查探着锦风的神色。
“你也想扶他上位?”
锦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让我猜猜,是不是李元媛说李延昭上位之后,给你什么好处?”
被说中了,锦风有些尴尬。
“你也知道,我刚上位,根基不稳。”
“若是能捞些好处,能震一震朝中的那些老家伙!”
于佳摇头,“我劝你别这样想!”
她用自己的例子努力的打消锦风的念头。
“你看我跟着李延昭落了个什么下场?”
不过,她心中十分清楚她的这些话不足以撼动锦风。
在这世上,与人结交只有一个“利”字当道。
况且锦风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岂能是于佳三言两语能撼动的?
于佳只是希望若是锦风动起手来,能念些旧情不要危及到她。
锦风似乎真的在权衡于佳的话。
他的眉头紧皱,一脸为难。
“你说的这些我会慎重考虑。”
“不过,我也提醒你,近日要多加小心。”
不用锦风说,于佳也知道怎么回事儿。
“你这院子里没有护院,墙头又矮,今日是我爬墙,明日就不知是谁了!”
锦风扫了眼于佳,继续道。
“你这个将军当的怎么看怎么窝囊!”
于佳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我大概是大周史上最窝囊的将军了吧?”
“还是无根将军!”
“噗嗤”一声,锦风笑出声来。
他不顾于佳谴责的目光,“幸好你不在意这点!”
于佳是不在乎,可外面的人在乎。
本来李延昭一党还在估计于佳会平步青云,谁知道皇上居然给了这么一个封号。
有见过于佳本人的,当即嘲讽出口。
“皇上圣明,那小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娘们儿!”
“据说是之前作战伤了那处,若不是这个原因,那细皮嫩肉的小模样,我还以为真是个娘们儿呢!”
于佳才不管这些,本来这些对于她来说就无甚影响。
这么说来,她还要感谢李国立。
现在她的特征都显现了出来,若是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她大可拿李国立的封号来反驳。
“林二柱啊林二柱,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你!”
李延昭险些将手中的毛笔折断。
他目眦欲裂,后悔没有斩草除根。
而今渝南军营和南通军营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就连之前林二柱手下的骑兵营和步兵营都对他毕恭毕敬。
可是,他只要想起这些人受过林二柱的训练,就心生怨气。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像自从林二柱走后,自己的情绪就很容易失控。
“王爷,妾身为您熬制了薏仁苜蓿羹,您吃些吧!”
阿妍将碗放在桌上,便走到李延昭身后为他捏起了肩膀。
李延昭顺势将身体后仰,闭上了眼睛。
阿妍的手指力道恰到好处,李延昭肩上的关节逐渐被打开。
他舒服的发出叹谓。
四肢百骸被轻柔的拂过,那些愉悦的感觉直冲云霄。
他有些飘飘欲仙。
“阿妍,你这手法愈发精进了!”
李延昭头顶上方飘来柔软的嗓音。
“王爷喜欢就好!”
“嗯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阿妍的手指顺着李延昭的脖颈来到了耳后。
她轻轻揉捏李延昭的耳垂,不急不缓的答道。
“还能有什么忙活的无非就是打发时日罢了!”
自从入了李延昭的营帐之后,阿妍再去军医营,每个人对她的态度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有艳羡、有恭敬、甚至还有嫉妒的。
她实在是厌烦那些每天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的眼神,干脆就不再去。
不去那里,她就在自己的营帐中临摹些字帖、绣些锦帕。
还有最关键的就是在等李大勋的消息。
事情好像有了关键性的进展。
当年阿妍一家在遇害之前,曹金玉进了趟宫。
进宫都做了些什么,恐怕只有曹金玉和李国立知道了。
不过对于毫无进展的事情来说,确实算是意外收获。
当年的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要想调查这些还有一定的难度。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李大勋找到一个当年从宫中出来的宫人,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李大勋正赶往此人的家乡寻人。
阿妍并没有将这些谋算告诉李昶,她不希望李昶活的这么累。
这些仇恨她自己来背负就好。
一时走神,手上的动作便重了起来。
李延昭一把拉过阿妍,将她禁锢在怀中。
“你在想些什么?”
阿妍惊慌失措间险些忘记控制表情。
她还上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莹莹的看着李延昭。
“妾身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玩伴,有些孤独罢了!”
“哦?玩伴?”
李延昭似笑非笑的用手指捻起她的一缕发丝,“玩伴?”
“像李昶这般大的少年郎?”
还不等阿妍反驳,他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阿妍只觉得那一缕发丝牵扯的是她的命门。
李延昭一个用力就能将她的灵魂给扯出来。
“王爷说什么呢?李昶是小孩子,您怎可这般说?”
“小孩子?”
李延昭的眼神逐渐阴狠起来,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
“他今年十五岁,可不再是小孩子了!”
“你们最近走的挺近的,难道是在密谋离开本王?”
阿妍心惊肉跳,慌乱不堪。
她用手拽住李延昭的衣袖,急切的摇头。
“王爷,不是的,并不是您想的这般不堪!”
阿妍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模样,即使两人之间相处,她再不愿,也不会这般焦急。
李延昭气血翻涌,胸膛剧烈起伏着。
“看来还真是有事!”
“林二柱离开了本王,林功勋背叛了本王,你也要离开本王?”
“李昶是本王一手带大的,如今也有了二心。”
“本王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越说,他就越觉得无法控制情绪。
“一个一个的都要离开本王,本王是有哪点薄待了你们?”
阿妍看着李延昭逐渐癫狂的模样,松了口气。
“王爷,所有人都背叛您,阿妍也不会离开您!”
她端起桌边的汤碗,一手捏起汤匙。
“王爷,您喝点粥缓缓!”
李延昭眼睛赤红,这头发怒的雄狮在阿妍的安抚下逐渐平复下来。
他就着汤匙喝了一口粥,“那就好,你们不能离开本王!”
粥喝的差不多了,李延昭的头靠在阿妍的肩膀上。
“阿妍,本王有些累!”
阿妍脸上满是讥讽之意。
“王爷,您若是累了,就睡吧!”
“睡一觉就好了!”
听见阿妍这么说,李延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待阿妍从营帐中出来,便见李昶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阿昶!”
李昶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
第三百六十七章 谁也拿不走!
阿妍和李延昭的声音不小,李昶又担心阿妍的处境,便将两人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无碍!”
阿妍扬起笑脸看着李昶。
“咱们再等等吧!”
快了,就快了!
近日南蛮边境十分安稳,木部受到重创,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发起战乱。
木石赫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床帐。
经历过刚受伤时的失落、彷徨、无助、迷茫,现在的他只剩下麻木。
之前腿上受伤他还能下地行走,能领兵作战。
可是再次遭到李延昭重创之后,他就彻底残废了。
如今官职已被卸,他已是白身。
此时的他是万般庆幸,当初灭了生身父母。
如若不然,他们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指不定会如何奚落于他。
“大人,您喝药吧!”
木石赫置若罔闻,他继续盯着头顶的床帐。
阿斌无奈的叹气,“大人,您不能这般自暴自弃。”
“您得爱惜自己的身子,整日这般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木石赫闻言眼中才有了丝光彩。
“我还有什么亲者?”
“至于仇者倒是不少!”
“怎么没有亲者?”
阿斌有些着急。
“属下就是您的亲者,无论您是怎样的境遇,阿斌不会离开您的!”
木石赫无奈的闭上眼睛,“阿斌,你走吧!”
“择良木而栖,择良主继续实现你的抱负!”
“噗通”一声,阿斌跪在了地上。
“大人,自从您收留了阿斌之后,阿斌再也没有想过要转投他人。”
“您是阿斌的救命恩人,阿斌这辈子就只认您这一个主人!”
木石赫知晓阿斌“一根筋”的性子,便不再说其他的。
“你起身吧,药放在那里,等会儿我再喝!”
阿斌看着热气腾腾的药碗,便不再言语,转身出了房门。
木石赫回想自己前半生,扯起唇角笑了起来。
“长海儿,你看到了吗?”
“今时我这狼狈模样你若是看到肯定会拍手叫好吧!”
向他木石赫戎马一生,万般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
木烟真摸着已经隆起的小腹,仔细数着日子。
“阿陵已经五日没有来我这了!”
嬷嬷心中十分酸楚,她强颜欢笑道。
“夫人说什么呢!”
“大人定是在忙!”
“您现在怀有身孕,忧思过虑是很正常的。”
木烟真摇摇头,她能感觉的到木扎陵眼中的爱意已经消失。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好像是母亲去世不久的事情。
她身怀有孕,不便出面处理阿燕那的后事,便全权交于木扎陵来处理。
阿燕那出殡的当天,木辽里和木庭晖还在灵堂大闹一场。
本来木辽里身为王爷,应该注意身份。
那时,他却顾不了这么多。
因为,阿燕那的所有财产全部都交于了木烟真。
也就是说间接交给了木扎陵。
这让他怎么能忍得下去?
他与阿燕那几十年的夫妻,虽然关系不好,到底也是名副其实。
那木庭晖身为阿燕那的儿子,怎么能半分好处捞不到?
平日里木辽里和木扎陵统一战线共进出。
到了利益收割点,自然要分道扬镳。是以,木辽里便同木庭晖在灵堂大放厥词。
不过,阿燕那的财产是她过世之前已经安排好的。
且经过国主的公证,两人自是没有捞到半分好处。
他们见从木扎陵这里捞不到好处,便拐弯抹角的想找木烟真来打感情牌。
木烟真正处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怎会有心思理会那二人?
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肚子,突然间便问了出声。
“嬷嬷,您也看出什么来了吧?”
嬷嬷在阿燕那身边见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她自是明白木烟真的处境。
她走到木烟真身旁摸着她的头发,“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您和孩子是最重要的!”
“您的母亲将财产全部留给了您一个人,只要您不愿意,谁都拿不走!”
果然是这样吗?
木烟真闭上眼睛,不过须臾,便又缓缓睁开。
只是这次,眼中却没有了光芒。
“嬷嬷,我明白了!”
“姐姐曾经说过,女人永远不要依附于男人。”
“男人只是成功女人的附属品而已!”
不过,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她对木扎陵还心存希望,她不相信木扎陵是如此算计、狠心之人。
毕竟,两人还有了孩子。
可接下来木扎陵的所作所为让木烟真下定了决心。
噩耗传来,木庭晖死于木氏年轻一辈的斗殴之中。
虽说木庭晖此人莽撞,可决计不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这样以来,木辽里就再也没有立场来争夺阿燕那留下的财产。
时隔数日,木扎陵终于来到了木烟真这里。
见到木扎陵,木烟真开心的迎了上去。
“阿陵,近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我好想你!”
木烟真双手环住木扎陵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只是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情谊。
木扎陵轻轻推开木烟真,眼神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孩子近日可有调皮?”
随后拉着木烟真坐了下来。
“好着呢,只是有些想念他的父亲罢了!”
木烟真仔细瞧着木扎陵的神色,“阿陵,你连日操劳,头上都有了白发。”
“母亲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木扎陵敷衍的轻笑,“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
“你兄长的事,你要想开点!”
木烟真叹了口气,意有所指。
“兄长他太过莽撞了!”
“我听说他总是跟你要财产来着?”
她仿若不在意的摆弄着小儿的衣饰,“母亲的财产是留给我的。”
“若是没有我的同意,谁人也拿不走!”
“那些商贩现在只听命于我,只要我点头,他们才会行动!”
木扎陵身形一滞,“那是当然!”
木烟真转头看向木扎陵,一脸天真。
“阿陵,你若是想要那些财产的话,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呢!”
“虽说咱们是夫妇,可若是我有什么意外,你也得不到那些财产。”
她凑近木扎陵,看着他眼中的影子,面目有些狰狞。
“南蛮大奥的财产除了指定的继承人,谁人也拿不走。”
“如若不然,只能充公,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可此时,他的心居然猛烈的在跳动。
眼前的女子像是一条毒蛇张牙舞爪的吐着蛇信子,竟然有些泼辣!
“真真,你怎么这般想?”
木扎陵拉起木烟真的手,“我们是夫妻,怎么能这么见外?”
木烟真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对啊,我们是夫妻!”
属下匆匆来报,南蛮边境又出现动静。
待木扎陵走了之后,木烟真便冷下脸来。
“嬷嬷,你听见了吗?”
“他说,怎么能这么见外!”
木烟真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有些凄惨。
“男人呐,果真是不可信!”
嬷嬷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她不知如何作答。
往后的日子,木烟真每日待在房间休养。
见侍女又端来了安胎药,她接了过来。
“有些烫,你且下去吧!”
侍女有些犹豫,木烟真语气不耐,“怎么?本夫人还使唤不动你?”
她话中迸发出的杀意吓得侍女连连求饶,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木烟真看着冒着热气的汤药,叹了口气。
“嬷嬷,查清楚了吗?”
嬷嬷走上前来,将安胎药倒进了夜壶中。
“夫人,清楚了。”
“安胎药中添有极少量的麝香,若是经常服用不仅您腹中的孩儿保不住,随着月份越来越大,恐怕您也有性命之虞。”
嬷嬷每多说一句,木烟真的脸就越镇静。
“且以老奴调查,世子的死恐怕也有蹊跷!”
木烟真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您且继续说来。”
嬷嬷见木烟真暂且没有动怒的迹象,便继续说道。
“世子爷那日并没有与人发生冲突,相反他是去劝架的。”
“发生矛盾的是将军这脉的木氏族人。”
“鉴于将军的身份,世子也就碍于脸面去调解一番。”
“谁知,出了意外。”
不用问,肯定是提前做好的局。
“我知道了,嬷嬷你下去吧!”
等嬷嬷走后,木烟真闭上了眼睛。
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木烟真喃喃自语。
“阿陵,为何你不装一辈子?”
“你说什么?那个商贩竟然要阿燕那的信物?”
木扎陵无限震惊,“什么信物?”
在阿燕那家中,他可没有见什么劳什子信物。
木烟真说过,商贩只认继承人。
若是有了信物,他得到之后,不就成了新的大奥?
“来人,去大奥府,掘地三尺也要将商贩所说信物找出来!”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木烟真挺着大肚子已经去了商会与商贩集结。
待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商贩已经散去,唯余木烟真和商会会长。
见木扎陵匆匆赶来,木烟真笑的极为开心。
她用手扶住桌子,缓缓的站了起来。“阿陵,你来的正好,这是商会会长,以后要经常打交道的。”
木扎陵微怔,他有些不明白木烟真的意思。
“怎么回事,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此刻竟然这般呆子模样!”
木烟真拉着木扎陵走到会长面前。
“会长,这便是我的夫君,也是南蛮的将军。”
“小人见过将军!”
会长向木扎陵行礼,后者看了眼木烟真,发现并不能看出什么,便让他起身。
“真真,这是作何?”
木烟真拉着木扎陵的手认真的说道。
“阿陵,我仔细想过了,我父王是王爷,以后他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我母亲和兄长都已过世,你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以后你若是继续上战场,我便做你坚实的后盾。”
“你想要军饷,我便倾囊相授!”
木扎陵欣喜若狂,面上却有些不可置信。
“真真,你为何要这般做?”
“为夫何德何能让你这般掏心掏肺的?”
木烟真满脸甜蜜,“傻瓜,我们都有孩儿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