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已经近在咫尺,小卒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娘”
话还未说完,便被李昶一剑封喉。
可能他置死都不知为何丧命,他甚至还都想到了将此消息报告给李延昭等得些赏赐。
李昶解决了小卒,回过头来,来到阿妍的身边。
“阿姐,这么结果了他,药方怎么办?”
阿妍十分疲累,她闭上了眼睛。
“你忘了,阿姐之前在军医营待过,自是知道妇人安胎的方子。”
“阿昶,我说着你来抓药。”
姐弟两人加快手中的动作,以防有外人进营帐。
两人将药抓完,李昶便将阿妍抱回了营帐。
随后,他便处理起小卒的事来。阿妍陷入梦中,便又回到了当年被灭门的时候。
她抱着阿仔,躲在柜子里,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杀。
她不敢出声,用手死死的无助弟弟的嘴。
恐怕一丁点声音就能引来锦衣卫。
李大勋传来消息,老宫人已经有了消息。
只不过越是有希望,她心中越是忐忑。
她总以为是父亲阻挡了李延盛的路,才会被他灭门。
可是,在李延昭身边待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怀疑。
十年前,李延盛的地位十分稳固,为何还要杀两江总督?
父亲曹金玉对朝廷忠心耿耿,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阿妍怕啊,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恐怕换来凶手不是李延盛的结果。
到那时,她该何去何从?
这么多年来,复仇一直支撑着她走下去。
如今,找到了阿仔,她只想带着他好好的活下去。
可越是这样想,脑子中就越乱。
“阿姐,阿姐,你做噩梦了?”
阿妍悠悠转醒,她的手摸了摸腮边,果然还是流泪了。
“无事,只是梦到了以前的事!”
李昶沉默了下来,他大概能猜到梦境的内容。
“阿姐,我都忘了家人被杀的模样了!”
这是李昶第一次在阿妍面前提起家人。
阿妍心中十分酸涩,她不想李昶陷入其中,可是这也是避免不了的。
“这是很正常的,你那时还小,根本不记事!”
况且这么痛苦的记忆,她若是不复仇,也不想记起。
“阿仔,你忘记吧,以后交给阿姐!”
李昶却摇了摇头,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
“阿姐,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男人就要扛起家里的重担。”
“我想要弄清真相,想要知道为什么家人被杀。”
“以后,这些事,你不要瞒着我!”
他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抬头,发现阿妍早已泪流满面。
李国立的动作很快,不知道从哪里调来的士兵来加入蓟州军营。
于佳站在一旁看着军需营和后备营在忙活。
这些人安排好住处之后,便要统一加入新兵营进行训练。
这个模式还是跟林功勋学的。
这些士兵的底细,她不清楚。
他们的实力,于佳更是一无所知。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讲他们当成一张白纸。
到了考核日期,再根据他们的实力分派到各个营帐中。
至于新兵营的校尉人选,她已经想好了。
让老窦任新兵营校尉,小齐任副官。
老窦得到于佳的任命只是愣了一瞬,便点头不再说话。
至于小齐,他则是上串下跳的。
“将军,您真的让属下做新兵营的副官?”
他有些手舞足蹈,以至于语无伦次的说道。
“那以后,咱们岂不是当官了?”
他又摸着下巴,一脸深沉,“咳咳,你们几个给我站好了。”
“围着校场跑十圈!”
突然又装作气急败坏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点敌军都杀不了?”
又觉得不妥,便换了个姿势,指着眼前的空气道。
“老贼,看本副官不灭了你!”
老窦实在是忍无可忍,给了他一个大比兜,拉着他坐了下来。
“你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见小齐耷拉个脑袋,一言不发,老窦便朝于佳说道。
“将军,您刚升职就要咱们上任,不怕其他营官说您任人唯亲吗?”
他一脸担忧,看着于佳满脸苍白,实在是不忍心她再废心神。
想起之前看于佳的卦象,老窦鼻头一酸。
于佳虚弱的笑了笑,“老窦,你多虑了!”
“我现在可是蓟州军营的将军,想要培养自己的亲信有何不妥?”
“就连皇上还要有意培养自己的人呢,何况我区区一个将军?”
见老窦还有顾虑,于佳摆摆手,“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
“若是有人胆敢阻拦我,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正对着于佳的营帐骂骂咧咧。
“林二柱啊林二柱,你终于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许静阳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
“还说什么是为了大周的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才来的蓟州军营。”
“真是一派胡言!”
“这不就用上了自己人?”
他站起身来,越想越气,尤其是军营被禁酒之后。
现在唯一中意的乐趣被于佳剥夺之后,许静阳时时刻刻都想找于佳的不痛快。
这下,终于被他抓住了把柄。
他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于佳的院子前,要扣门的手突然缩了回去。许静阳还是有些怕于佳的手段。
不过,不待他多想,长海儿便自小路旁走了过来。
他手中抱着于佳脱下来的衣物,上面很多血渍。
这些血渍发出耀眼的光泽,闪着许静阳的眼睛。
长海儿一脸戒备的看着他,“许校尉来这干什么?”
许静阳有些心虚,可又不满意长海儿与他说话的态度。
“本校尉来找将军,怎么还要向你汇报通传?”
说完话,他就后悔了!
他要见于佳,可不是要通过将军的亲兵通传。
长海儿看着闪了舌头的许静阳,得意的笑了起来。
“巧了不是,许大校尉,您啊还真需要属下通传!”
“您且在这等着吧,属下这就替您通传!”
长海儿一脸坏笑的将重音落在“通传”二字上。
许静阳一脸阴沉,能滴出水来。
“那就有劳了!”
长海儿哼着小曲走进院子,便见于佳坐在石凳上摆弄着石桌上的盆松。
“呦,将军,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
于佳的眼皮都没抬,继续用剪刀剪着松树的枝叶。
“您怎么还抱着我脱下来的衣服在这转悠?”
“不是要跟本将军通传吗?”
原来她已经听到了长海儿和许静阳的对话。
长海儿看着怀中的衣衫,嘿嘿一笑。
“将军英明,属下就是向您通传的。”
他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
“那许静阳在院子门口鬼鬼祟祟的,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什么好心!”
“那还用你说?”
于佳完成最后一剪刀,满意的看着手中的作品。
“既然你通传了,那就请人进来呗!”
长海儿有些着急,“将军,您明知他不安好心,还要见他?”
“你小子懂什么?”
于佳没好气的将盆松放在长海儿怀中的衣衫上,学着长海儿神秘兮兮的模样,压低了声音。
“不让人家进来,怎么收拾他?”
长海儿看着一脸贼笑的于佳恍然大悟,随后他便将手中的物件儿放置在走廊下,屁颠屁颠的往门外走去。
不消片刻,许静阳便一脸阴沉的跟着长海儿走进院内。
“属下拜见将军!”
于佳端坐着喝了口水道。
“唔,是许校尉,可有事禀报?”
许静阳头皮发麻,他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属下这个”
“属下听说新兵营的校尉已有人选?”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是来找于佳麻烦的,不妨痛快些。
“许校尉的消息挺灵通!”
于佳放下茶盏,招呼许静阳坐下。
“已经确定了,你可有什么建议?”
许静阳一言不发。
“哎呦,这许校尉没有建议,是有意见了?”
许静阳挺直了胸脯,“将军此次任命,属下觉得有失偏颇!”
他说话铿锵有力,炯炯有神的盯着于佳。
“哦?那依许校尉之见当如何安排?”
许静阳冷哼一声,“怎样安排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不能这样安排!”
一个电光火石间,于佳站起身来,朝许静阳袭去。
许静阳一时不察,被于佳一拳击中腹部。
毕竟是行伍出身,他反应速度,动作敏捷,于佳再次袭来的时候,他躲了过去。
“将军,您这是干什么?”
“难道属下做的有何不对?”
“属下不能对军中决策有质疑?”
于佳冷笑连连,边攻击他边说道。
“你不就是质疑我为何用老窦和小齐?”
一个闪身,于佳来到许静阳身后,给了他一拳。
“我现在还就告诉你了,这两人我用定了。”
“你有意见,你憋着!”
许静阳连连吃亏,有些恼羞成怒。
“你你这个蛮横之人!”
“哈哈哈哈哈!”
于佳站定身子,“我就是蛮横!”
“本将军还就蛮横了!”
于佳满脸凶光,像头猎杀的雄狮般高傲的扬起头颅。
“在这里,本将军说了算!”
许静阳气结,“你真是比女子还要蛮横,不!”
他想起了于佳的称号,满脸嘲讽,“你现在就不是男人!”
本来于佳觉得许静阳这么说自己无所谓。
可想起军营中的声音,她便扬声道。
“我不是男人,你就是男人了?”
“好,你是男人,怎么甘于屈服本将军?”
“你怎么不让你那个良娣姐姐去吹枕边风?”
此话一出,许静阳停下了动作,他呆愣在原地。
渐渐的,于佳发现眼前的少年眼圈红了起来。
这让于佳有些不知所措。
“哎,你不是要哭了吧?”
许静阳听见于佳这么说,吸溜了一下鼻子。
“你怎么能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嗨,于佳这暴脾气!
“你还说我不是男人呢!”
许静阳被怼的哑口无言,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委屈的像头炸毛的小狮子。
于佳连连摆手,“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不说你了!”
“你看你,跟个小孩子一样,我只是提了嘴你姐姐,你就闹别扭!”
许静阳察觉到眼泪落了下来,十分狼狈的用袖子往脸上胡乱的一擦。
“谁跟你闹别扭了!”
“哎呦,哎呦,是我的错!”
于佳走上前去拉着他擦眼泪的袖子说道。
“好了,我不提了,你留下来喝酒吧!”
“我这有坛好酒,咱们晚上不醉不归!”
许静阳的动作一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于佳。
“军中不是不能饮酒?”
于佳胡诌道:“这是药酒,是要给我治病用的,咱们喝点不妨事!”
许静阳觉得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他怀念那股辛辣的味道,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当真?”
于佳一看有戏,便放开他的衣袖连连点头。
“当真,自然当真!”
说话间,便招呼长海儿准备些酒菜。
长海儿双手抱胸,满脸不可思议。
他还等着看许静阳的笑话呢,这转眼间怎么要好酒好菜的招待他?
见长海儿一动不动,于佳急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啊!”
长海儿不情不愿的将酒放在了桌上,于佳便殷勤的给许静阳倒起了酒。
许静阳看着眼前的酒杯并没有动。
“我姐姐被李延盛那个混蛋玩意儿给休了!”
“什么?”
于佳惊诧出声,差点带倒眼前的酒杯。
“怎么个事儿?”
大周律例,只要女子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双方皆可和平离婚。
若是女子被休,那便说明这个女子品行败坏,不论以后嫁人还是做什么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许静阳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姐姐被休,以至于整个家族都得蒙羞。
怪不得于佳提及许良娣,许静阳的反应这么大。
她没有见过许良娣,不知道她的人品。
可端看许静阳这人,虽说嚣张跋扈了些,可那等龌鹾事他决计不会干。
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于佳不准备再细问缘由。
她不问,却不代表许静阳不说。
许静阳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定了定身,便继续说道。
“我姐姐并没有犯什么错误,我用许家的命脉做保证。”
“反观李延盛,自从被废之后,便想着法的作妖。”
李延盛被废之后,幽禁在了王府中。
虽说被废,所有吃穿用度皆没有缩减。
家丁、侍女只多不少。
这样一来,李延盛便不断的染指侍女。
若是在以前,他贵为太子,侍女被染指了说不定还能挣个名分。
现在呢,纯粹是玩物。
侍女不肯就范,那他就要杀人!
整个王府每天都会有人失踪,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新人进府。
听到这,于佳琢磨出不对来。
“每隔一段时间,这侍女还能被送进来?”
许静阳点点头,“对!”
这就说明是上面明知李延盛的龌龊行径,还是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延盛如此放荡形骸,自然是引起太子妃以及众位良娣的不满。
其实,许良娣是被连累的。
她本来不想去规劝太子,是被太子妃硬拉着去的。
众人气势汹汹的去了太子寝殿,想要找太子讨要说法。
时逢于佳打了胜仗,可李延盛又没有复位的迹象,他就把怒火发泄到了许良娣身上。
同样,受到牵连的还有其余一位良娣。
那位良娣的一个远方亲戚在林功勋手下当兵,不知怎么被李延盛知晓了,便一并给了休书。
“就因为这?”
于佳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时代对女子还真是苛刻。
明明是男人的错,为何要让女子来买单。
“那你父亲有没有找李延盛理论,至少给个和离书啊!”
许静阳却摇了摇头,“将军可知良娣意味着什么?”
“是妾!”
他苦笑道,“妾怎么会有和离书?”
于佳冥思苦想,“那让你姐姐回家便是,如此羞辱她不是太过分了吗?”
说来说去,这李延盛还是针对于佳。
是于佳连累了许良娣。
“那个,许校尉,对不住啊!”
许静阳眼中有让于佳看不懂的情绪。
“你为何道歉?”
于佳叹了口气,“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呵!将军还真是会揽责任!”
许静阳嗤笑一声,“即使没有你的事,恐怕我姐姐也会被休。”
“因为,我父亲已经投靠了贤王!”
“贤王?李延庆?”
于佳止不住的浑身颤抖,权利的纷争还是开始了吗?
本应该严肃对待这件事情,可是她却觉得心中莫名的放松。
只要不是她的原因连累了许良娣就行。
不过,许家投靠李延庆以后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父亲投靠贤王的事你怎么看?”
许静阳摇摇头,“我不赞同!”
“做个权臣不好吗?为何要投靠这个投靠那个?”
他仰头看向天空,“当初我父亲一意孤行要将我姐姐许配给太子,要拿太子当靠山。”
“结果怎么样?”
“靠山还不是倒了?”
“可怜我姐姐,这辈子算是毁了!”
这话于佳不敢接!
若是放在现代,几嫁几娶的事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这个严苛的年代,她自然是知道被休女子以后的路不好走。
许静阳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他胸中十分郁结。
既有恼怒父亲的决策,又有对姐姐的怜惜。
“你慢着点喝,没人跟你抢!”
时下政局不稳,于佳不再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这么停顿下来,她倒是想起了许静阳来这的初衷。
“你为何反对我将老窦提拔为新兵营校尉?”
许静阳将酒杯重重放在了桌上,“你要提拔自己人,是不是要将朝堂上的一套搬到军营中来?”
“老子最烦这种钻营之举!”
原来是担心这个!
于佳笑了起来。
许静阳见于佳笑,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
“我提拔老窦,是因为老窦值得!”
“老窦跟我在渝南军营的时候,骁勇善战,能力出众。”
“他精通卦象,能夜观天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随后,于佳凄惨一笑。
“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何要投靠太子,到蓟州军营来。”
“齐王殿下将我一手培养起的于佳营尽数屠尽,只余老窦几人。”
“由此可见,老窦的综合能力有多强!”
“至于小齐,虽说年龄小,却是个机灵的孩子。”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于佳提及两人,信心满满,与有荣焉。
“许校尉,你觉得我的能力如何?”
还不待许静阳回答,于佳便继续说道。
“我这么能干的人,手底下能有什么孬兵?”
许静阳:
酒过三巡,许静阳蹒跚着脚步离开了院子。
于佳却看着眼前的酒杯发起了呆。
李延盛这个人渣被废,真是大快人心。
如今只要消除李国立对她的猜忌,那她一样可以大展宏图。
林功勋日常除了训练,便闲了下来。在平原,没有边关的剑拔弩张,日子放松了很多。
这给林功勋一种身处和平时代的错觉。
他的身体虽然放松了下来,精神却时刻紧绷着。
连方大山都来劝他,不要太拼命,反正他们没有什么仗可打。
林功勋却不这样认为。
“我们虽然跟敌军没有仗可打,却不能掉以轻心。”
如今卷入权利的漩涡,谁能够安全脱身?
林功勋突然想要效仿于佳,组建林家军。
他来平原的时候,没有带自己的人,只能从最基本的做起。
那就是选拔人才。
关于选拔人才,这个是林功勋在行的。
他立即展开行动。
上到先锋营,下至新兵营,无一例外。
他的动作很大,于佳这边都有听说。
“老窦,你听说了没有,林将军现在又开始了骚操作,咱们可不能输!”
于佳笑嘻嘻的看着密信,她感叹一声,“果真是林功勋!”
老窦自信满满,“将军,咱们也不差,您就放心吧!”
“现在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他上下打量着于佳,“您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看您现在浑身上下有没有二两肉?”
“至于那些操心的事,您就交给军师罢!”
于佳“嘿嘿”一笑,“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清闲了下来!”
老窦自是知晓于佳的个性,他摇头,“哪能让您真正闲下来?”
“天气渐冷,马上入冬,咱们的棉衣还没有着落呢!”
于佳怔住,“这还是个大问题!”
现在的军需不比当初李延盛没有被废的时候充足,她要早做准备。
于佳转而来到案牍前,写起了奏折。
只不过,她清楚,这个奏折李国立很有可能不批。
那就要靠自己想办法了。
上次战争她重创北漠大营,将北漠洗劫一空。
物资是齐全,就是没有棉衣。
可能他们还没有开始准备。
他们没有,那就要从其他处想办法。
这时候,狗剩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于佳转念一想,便有了主意。
她提笔写起了字,问起了锦风的近况。
锦风正舍近求远攻打了波斯。
这波斯的毛毯远近闻名,锦风不得大赚一把。
于佳边想边乐的“嘿嘿”直笑。
她直奔主题,身为锦风的“救命恩人”跟他要些毛毯不过分吧?
锦风收到信件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这个林二柱,惯会趁火打劫!”
没错,他说的这个火便是李元媛引起的。
被李国立赶回回鹘之后,她消沉了几日,便又开始作妖。
她居然明目张胆的给李延庆写信,让他对李延盛采取行动。
只是,信件没有寄出去就被锦风给截了去。
他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气急败坏,拿着信找李元媛质问。
李元媛不知悔改,还在振振有词。
“本宫写了又怎样?本宫做错了吗?”
“如今,本宫远在回鹘,对大周境内的李延盛鞭长莫及,让同盟出手有什么不对吗?”
锦风将信件扔在李元媛脸上,“你真是不知死活!”
“你不知死活就算了,还要连累回鹘,还要连累孤?”
若是这封信被李国立知晓了,不定要对回鹘采取什么措施。
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说不定就要颠覆。
锦风思及此觉得后怕,便将李元媛给关了起来。
现在于佳又来趁火打劫,锦风虽然不想给,却无可奈何。
只是这给,却不能明着给。
他便与于佳商量了个对策。
于佳看了锦风的回信,连连夸赞果然是国主,想问题就是想的远。
十月下旬,无根将军远征回鹘大获全胜,赢得大批过冬物资!
第三百七十六章 知晓真相
李国立果真没有同意于佳的奏请,他的回话是如今国库亏空实在是没有额外的银钱给于佳买棉衣。
这就算了,居然让她拿着去年的旧棉衣应付应付!
于佳气的将奏折扔在了地上。
“去年的棉衣经过一冬天的摸爬滚打,早就破旧不堪,怎可还能继续穿?”
幸好她早做准备,向锦风“借”来了毛毯。
如若不然,光是棉衣,便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只不过这些毛毯却不能让将士们直接穿在身上。
她还要转个弯,将这些毛毯卖给北漠。
然后用卖给北漠的银钱交给流萤,让她来批量生产。
这样既能节约开支,又不用担心不良商人从中牟利缺斤少两。
至于是以什么方式,什么噱头,她早就想好了。
近日以来,于佳已经将此事交给了长海儿。
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长海儿还一脸诧异。
“将军,您要让属下卖给鞑子毛毯?”
“怎么能让他们安稳的过冬天?”
其实北漠天气严寒,他们多以兽皮为棉衣了,过冬物资也很充足。
至于这个噱头,便是想让他们吃点细糠。
虽然鞑靼民风彪悍,可总有爱美且有钱的贵族喜欢波斯的毛毯。
那就需要能言善辩的长海儿出马。
长海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的能力于佳自是相信,就全权交于长海儿去办。
狗剩看着喜滋滋的长海儿一脸落寞。
他知道自己不如长海儿圆滑,平日里也只做些后防的工作。
压在他心中的疑问,他实在是忍不住,便向于佳试探。
“那个,将军,你进京城之后是否遇见了什么危险?”
此话一出,于佳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便主动跟他提及。
“当然有,那李元媛回到了京城!”
听于佳这么一说,狗剩急了。
“她怎么样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与李元媛有什么渊源。
“她啊,自是过的不好!”
于佳便将京城发生的事向狗剩说了一遍,又将与锦风的信件与狗剩说了一遍。
狗剩止不住的激动,甚至浑身战栗起来。
他喃喃的嘟囔着,不住的攥着手指。
“这就好,这就好。”
“只要知道她过的不好,属下这心里就好受多了!”
“嗯?这才哪到哪?”
于佳夸张的扬起声音,“以后啊,她会过的更加不好!”
提起这个,于佳不禁得意起来,她摇头晃脑的笑道。
“你想啊,现在她就被锦风给幽禁起来,等过几年,年老色衰之后,还有什么优势能够东山再起?”
狗剩却摇了摇头,“她就算是再年老色衰,也是大周的公主。”
“锦风即使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他处罚一番李元媛还行,至于要她的性命,那便是天方夜谭。”
“只要知道李元媛还活着,我这心里就会想起我妹妹的惨状!”
于佳抿了抿嘴唇,“狗剩,既然你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应该知道此事急不得!”
她走向狗剩,在他面前站定。
此刻的于佳眼中泛起光芒万丈,“狗剩,你相信我吗?”
“李元媛肯定要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只要柳中桓谋事成功,只要李延昭不能上位。
待到李凌云上位之时,那就是李元媛丧命之时!
木扎陵觉得事情逐渐失控。
想他在南蛮的地位,不应该有此阻力,可是他却发现近日以来的行动连连失败。
起初,他想让国主对木烟真施压,他再在其中打圆场。
这也是阿燕那活着的时候,他的一惯做法。
木烟真最是吃这一套,只要他示弱,她就会动恻隐之心。
可是现在,木烟真根本不吃这一套。
国主向她施压的时候,她就端起架子。
或者是哭穷。
这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堂堂南蛮大奥,既然哭起了穷,这让别人怎么想?
分明是不想配合国主。
国主拿木烟真无可奈何,他小心翼翼的对木扎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