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功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两人打打闹闹的向齐王府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待他们回到王府,狗剩便迎了上来。
于佳自是知道他的意思,“狗剩,你看着吧,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太后宴会,邀请了各国的使臣。
近日,有各国装扮的使臣涌入京城。
于佳一直让管家关注着使臣的消息,现下已然有了结果。
“大人,南蛮的使臣已经来了,是木部的木石赫!”
于佳一脸冷意,老熟人,很好,很好!
这次在大周的地盘上,于佳自然是想讨些便宜来。
“那回鹘呢?回鹘谁来了?”
林功勋问道。
回鹘最近都在内战,大周自然是向正统国主下邀请。
来的人估计也是回鹘国主的人。
但是,这可不如于佳的意。
“回大人,来了两拨人。”
管家继续说道。
“什么?”
于佳喜出望外。
“您是说锦风也来了?”
管家点头称是,“他们国内的反臣势如劈竹,占了回鹘大半壁江山,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于佳感叹,这李国立是个合格的端水大师。
哪方势力得势,他都不得罪。
“他们现在住在驿站!”
管家别有深意的说道。
“大人是否需要人手?”
于佳赞许的看向管家,能当上管家的人,绝对非同小可。
“暂时不需要人手,如果需要的时候,还望管家行个方便。”
管家拱手作揖,“那是自然,还请大人放心便是!”
今日夜空并无繁星,可这并不妨碍于佳行动。
于佳和林功勋两人身穿夜行衣,与夜幕融为一体,快速朝驿站掠去。
到达驿站的时候,两人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里守卫森严,况且各国的使臣都住在此处,找起人来,恐怕有些困难。
两人隐身与一棵巨大的树冠之内,仔仔细细的探寻着动静。
于佳有些为难,“怎么办?混进侍卫堆里?”
林功勋摇头拒绝,“此事太过冒险,还是小心为上。”
来这的人都是人精,要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要么才思敏捷,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若是惊动了他们,恐怕会遭人诟病!
“那怎么办?”
于佳有些着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总不能在这等着他出现吧?”
“瞧你说的,这不来了吗?”
林功勋朝于佳努努嘴。
于佳便转头看去。
只见灯火辉煌的院落间,立着一位清风霁月的翩翩贵公子。
他轻摇折扇,仿佛在等什么人。
于佳心中一喜,是锦风。
“孬蛋,你怎么知道锦风会出来?”
林功勋没好气的看了于佳一眼。
“锦风必然知晓咱们提前来京城的消息。”
“况且,咱们之间还有交易呢!”
于佳心中一动,林功勋的这句“咱们”听起来真是无比动听。
那日过后,于佳就把她和锦风之间的交易对林功勋事无巨细的交待了一遍。
锦风收起折扇,开始走动起来。
“于佳,放信号!”
林功勋看着锦风勾起了唇角。
于佳点头,大拇指和食指放在了嘴里,提气吹了起来。
果然,锦风听见动静,便朝两人走来。
锦风按照于佳的指引,一直走到了大树下。
“今晚的夜色果然很是动人!”
于佳抬头看向那动人的夜色,唇角有些抽动。
林功勋轻拍了一下她,“看什么呢!”
于佳回神,压低了声音,“锦风!”
锦风闻言,便坐在了大树下的石凳上。
“明日面圣,我就要求娶公主!”
于佳大喜过望,“那就要恭喜了!”
“还不知大周皇帝答应与否呢!”
锦风翘起二郎腿,满面春风。
于佳吃吃一笑,“想什么呢?”
“就皇上这个鹌鹑样,会不同意?”
太后举办生辰寿宴,他还能邀请一国的正主和反臣,还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他干不出来?
林功勋见阻拦不效,便不再管她。
“锦风公子明日定要万般小心,这个贵妃娘娘可不是什么善茬!”
林功勋有些担忧李元媛背后的势力。
虽然她蠢是蠢了点,狠了点,可她背后事贵妃以及帝师一家。
“明日我自有办法,二柱就不要太过于忧心了!”
锦风说有办法,那可能自会有办法,这样一来,两人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那你要小心行事,万不可让皇上起了疑心!”
两人打道回府,安安心心的等宴会。
翌日,于佳还在床上未醒来,就听见长海儿一阵激动的叫门。
“都尉,都尉,您醒了吗?”
于佳美梦被打扰,一阵心烦意乱。
“干啥呢,干啥呢!”
起床气一上来,于佳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长海儿还是不遗余力的在房间外面敲门。
于佳骂骂咧咧的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长海儿龇牙咧嘴的冲她乐。
“王长海儿,你今日但凡说不出点有用的消息,我便将你四肢打碎了,扔到湖里喂鱼!”
长海儿丝毫没有被她的疾言厉色给吓到。
他笑嘻嘻的看着于佳,“哎呦,都尉,您别生气嘛!”
“您猜我今日上街看见什么了?”
于佳嘴里没好气的嘟囔着:“看见什么了?”
她边打哈欠,边往屋里走去。
“今日啊,可发什了了不得的事儿!”
今日一早,长海儿跟着狗剩上街,这狗剩不知抽了哪门子风,非要去公主府转悠一圈。
这一转悠不打紧,他们便看了一个笑话。
原来是回鹘反军的将领特地去拜访公主,被公主的侍女给骂了出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反军将领就这么站在街道里,听着侍女大声叱骂。
“你算哪门子的人,竟然胆敢来拜访咱们金枝玉叶?”
“今日之事是咱们公主大度,不与你计较。”
“赶紧拿着你们那些破烂货,滚回你们回鹘去!”
锦风面上一派和煦,丝毫没有感到惊慌。
“若是公主殿下不喜欢在下送的这些东西,在下就改日再来!”
“别再来了!”
侍女扯着嗓子喊道。
她双手叉腰,一脸狰狞。
“你再来,我们公主还是要将你赶出来,不嫌丢人!”
“你这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种也敢肖想金枝玉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锦风神色如常,只是眼眸中却比方才多了些情绪。
“姐姐教训的是,锦风改日再来拜访!”
于佳听完长海儿的叙述,了然一笑。
“这公主殿下花容月貌,锦风倾慕于她也很正常!”
突然,于佳感觉额头抚上一只手掌。
只见长海儿把手贴在于佳的额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居然这么夸公主,看来你才是不正常!”
于佳没好气的将他的手拍掉。
“干什么,没大没小的!”
长海儿突然蹲下身来,直愣愣的看着于佳。
“都尉,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锦风要拜访公主的事?”
于佳没有否认,“少打听事,管好你自己!”
见于佳不肯松口,长海儿也就不再问。
他站起身来,“罢了,罢了!”
“长海儿!”
于佳突然叫住了长海儿。
长海儿有些纳闷,“怎么了?”
于佳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嗯,那个,我听说木石赫也来了!”
长海儿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他用自认为听起来很正常的语气说道。
“来就来呗,管我什么事儿?”
“哼,作为敌军将领,我若是有机会,定取他狗命!”
于佳讪讪的笑了一声,“哈哈,就是,这才是咱们渝南军营的士兵!”
长海儿故作轻快的抬脚出了房间,失魂落魄的来到庭院中。
面前是花团锦簇的白色绣球,纯洁的花瓣一尘不染。
长海儿用食指轻轻抚摸着花瓣,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又一次的抗争无效,长海儿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头顶,随后绝望的闭上眼睛。
身旁的木石赫一脸餍足,用手揽过被子。
“想什么呢?”
嗓音低沉,又带着丝慵懒。
长海儿并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翻过身去。
留下一身的抗拒。
“长海儿,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我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你要怎样才能开心起来?”
“你说,你只要说出来,我定会照做!”
木石赫墨绿色的瞳仁中泛着幽幽的光泽,看起来十分动人。
“嚯”的一声,长海儿拥着被子坐起身来。
“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
木石赫跟着坐起身,认真的点头。
“只要你说!”
“那好!”
长海儿转身看着木石赫,忍住惧意。
“我想要离开这里,离开你,离开南蛮,回到大周,你做的到吗?”
“唰”的一下,木石赫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下来。
“除了这一样,其余的你尽管提!”
长海儿努力的平复着怒气,“好,这件简单的小事你做不到!”
“我就让你办一件难点的!”
他的重音放在了“难点”二字上,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你去将南蛮国主拉下台,让我做皇帝,如何?”
木石赫突然笑出声来,随后便摇了摇头。
“长海儿,你在故意难为我罢!”
“哦……也办不到?”
长海儿冷笑两声,“那你去杀了木扎陵,这件总能办到了吧?”
木石赫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
“大人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对大人出手的!”
长海儿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浑身颤抖。
“木石赫,你口口声声说我说得出口,你就办得到。”
“随便三件事,你一件都办不到,还在这说什么大话?”
“装什么大尾巴狼?”
长海儿厉声质问,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委屈何来,只觉得鼻头酸楚,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般。
“长海儿……”
木石赫有些慌乱。
他手忙脚乱的去抱长海儿,被他一把甩开。
“你干什么?”
长海儿的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我?”
木石赫呆呆的看着长海儿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
无力感涌向四肢百骸。
“长海儿,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离。”
“若是真有这么一天,我就算是绑,也要将你绑回身边!”
因为用力过猛,手下的花瓣颓然落下枝头,长海儿有一瞬间的恍惚。
木石赫的面孔,仿佛历历在目。
若是他真的来到了京城,若是他知道长海儿也来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你看的真切?”
木石赫摆弄着笼中的鸟雀,冷冷出声。
“千真万确,属下没有认错。”
阿斌声音中满是兴奋与跃跃欲试。
“今早属下在大周公主的府邸前,看到他与林二柱身旁的另一位亲兵一起。”
见木石赫并未出声,阿斌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人,是否需要小的将他绑……”
突然感受到木石赫凌厉的眼风,阿斌慌忙改了口。
“是否需要小的将……公子请回来?”
木石赫看着眼前毛发靓丽,叫声清脆的鸟雀,笑了起来。
“不急,就先放他过两日自由的日子。”
“等他厌倦了外面的生活,自然知晓我的身边是他绝佳的去处。”
“那是!”
阿斌跟着笑了起来。
“大人对他这般用心,他心中指不定怎么挂念大人呢!”
阿斌心中十分轻松,终于见木石赫的笑脸了。
若是长海儿在渝南军营,还真不好绑。
这在大周京城,不是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吗?
他不知道木石赫在做什么打算,不过总算是有了好的结果。
“阿斌,准备准备,明日去拜访齐王殿下!”
阿斌不禁纳闷起来,“大人,这次李延昭并没有来京城,他只派了林功勋来!”
电光火石间,他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他不由得拔高了嗓门。
“大人的意思是……”
木石赫的目的,本来就是林功勋。
至于拜访齐王殿下,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木石赫将手中的鸟食放下之后,便转身朝屋内走去。
“当然是将逃走的家雀给追回来!”
晚间,于佳刚要准备入睡,便察觉到窗外有动静。
她小心翼翼的拉开窗棂子,便看见林功勋坐在院落中的石桌前。
于佳一阵无语,“搞什么?”
正当她没好气的准备放下窗棂子的时候,林功勋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又让于佳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仿佛两人好久都没有沟通过了。
罢了罢了。
于佳转身便出了房门。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喂蚊子?”
于佳到了石桌前,才发现桌子上摆满了吃食。
趁着月光,于佳一一叫了出来。
“螃蟹小饺儿、酱酥桃仁、糟鹅掌、梅花花样的小面果叫什么名字?”
她又发现一样小花卷,拿起来闻了闻。
“好像有些松子鹅油的味道!”
林功勋笑眯眯的招呼她坐下,“狗鼻子还挺好使!”
于佳一个闪身,差点栽倒在地。
“你瞅瞅,你瞅瞅,你夸我还是损我?”
她没好气的抓起花卷便扔进嘴里。
刹那间,麦子的香气混合着松子鹅油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这也太好吃了吧?”
林功勋将螃蟹小饺儿往她面前推了推。
“你尝尝这个!”
于佳忙不迭的将螃蟹小饺儿夹起,咬了一口。
“嗯……有螃蟹味儿!”
“瞧你这村姑样儿,螃蟹小饺儿怎么没有螃蟹味儿?”
林功勋为她倒了一杯酒。
于佳顾不上反驳他,便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嗯……这是什么酒,这般好滋味儿!”
“呲溜”一声,于佳喝了起来。
“这是荷叶清影,乃是那刚出嫩芽的荷叶和冬日的初雪酿制而成!”
“啊,这么复杂,应该很贵吧!”
于佳再次喝了一口,感叹了一声。
“嗯,一坛五金!”
若不是怕浪费了酒水,于佳能将嘴里的酒喷出来。
“五金?”
“他怎么不去抢?”
“明明是抢钱,还要给一坛子酒!”
她顿时觉得这酒入口不香了,不清爽了。
林功勋又提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京城这个地方寸金寸土,物价本就贵些。”
“况且,这酒不好喝吗?”
于佳嘴里塞满了食物,有些犹豫不决。
她觉得林功勋的话没错,就是很心疼钱。
“好喝是好喝……”
话还未说完,林功勋便打断了她。
“好喝便好,你就只管好喝,不要在意价钱的问题。”
于佳神色一愣,突然笑了起来。
“哎呦,孬蛋真霸气,我好喜欢!”
一句话让林功勋闹了个大红脸。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两人吃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明日,木石赫要来齐王府!”
于佳听见这个名字,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手抹了把嘴。
“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功勋颔首表示赞同。
“他翻不出什么风浪,顶多是来试探一下咱们的态度罢了!”
“不过,这长海儿当真对木石赫来说这般重要?”
在林功勋看来,他很不理解这种做法。
在他看来,很是匪夷所思。
“当然重要,长海儿多好一个人!”
于佳皱眉反驳道。
“我家长海儿一表人才,能文能武,怎么就不能让人觉得这般重要了?”
她可不容许别人看不起长海儿。
“你嚷嚷什么,我又没有说其他的!”
林功勋这话说的心虚,他垂眸掩饰了情绪。
于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长海儿的错。”
“是那个贱男人的错!”
“以后,你不准再提起任何不利于长海儿的事情,明白没有?”
于佳态度坚决,满脸严肃,让林功勋心头发怵。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赶紧吃吧,凉了不好吃!”
一大早,齐王府严阵以待,五步一兵,十步一队。
于佳负手行走在走廊上,连连点头。
“齐王府果真是准备充分,若是那老小子有什么想法,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于佳安排长海儿在后院,没有让他去前厅。
此时,木石赫已然来到了齐王府。
见齐王府这般作为,连连冷笑。
于佳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不耐烦的双手抱胸。
“哎呦,木大将军,怎么有空来齐王府了?”
“真是蓬荜生辉!”
林功勋轻轻皱眉,于佳就知道她说话不恰当,连忙止了声。
林功勋双手作揖,“木大人!”
入乡随俗,木石赫也学着林功勋的模样,双手作揖。
只不过可能有些生涩,便显得动作有些笨拙。
“林大人,别来无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即使是在这广邀各国使臣的关节,也挡不住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于佳的精神绷的很紧,她发现木石赫身后的劲装少年也是同样的紧绷。
她敢笃定,木石赫肯定是憋着什么坏招。
突然间,她发现阿斌准备撤离,于佳便一个健步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
阿斌被于佳拦住去路,明显的慌乱起来。
木石赫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两人,随后恢复正常。
见木石赫没有出声,阿斌便镇定下来。
“小的想借贵府茅厕一用!”
于佳撇起嘴来,果然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我带你去,我知道茅厕在哪?”
她紧紧抓住阿斌的胳膊,令他动弹不得。
阿斌瞬间暴起,两人缠斗起来。
而这丝毫不影响林功勋和木石赫之间的交流。
他们甚至还会就两人的身手提出意见。
“唔,林二柱心急了些,出招的目的太过于明显!”
“呵呵!”
林功勋笑了起来。
“出招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想制敌?”
“我看你这属下也好不到哪去,招式太过于防守!”
不是阿斌的招式过于防守,是他在于佳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于佳也不给他这个招架的机会。
来到她的地盘动手,也不问问她的拳脚答应不答应!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于佳雨点般的拳头便落了下来。
“信球货,来到这找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于佳的声音又快又急,像是玉珠噼里啪啦的打在盘中。
木石赫的青筋暴起,眯起眼睛看向打架的两人。
于佳这番话真可谓是杀人诛心。
她明明是对着阿斌说的,警告的却是木石赫。
说话间,于佳的拳头没有停过,直到地上的人失去意识,才停止动作。
她施施然起身,看着面色难看的木石赫,心情大好起来。
“哎呦,您瞧我,只顾着打扫不顺眼的人,根本没顾及您的面子!”
“哈哈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
话虽如此,于佳扬起明媚的笑脸,让木石赫更加窝火。
他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阿斌,扬声说道。
“木某初来乍到,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赎罪!”
随后,他便使了个眼色,让身旁的侍卫将阿斌带了下去。
于佳看着几人的动作,眼神冰冷。
以她的身手,将阿斌打成这般模样,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将木石赫的獠牙掰断一根,若是作起妖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王府中的仆人动作麻利的将地上的血液清洗干净,又训练有素的退了下去。
仿佛方才的场景只是一瞬间的事,只留下地上的湿渍。
木石赫右手持杯,尽力压制着怒气。
仿佛是想到什么愉悦的事,突然间笑了起来。
于佳看见他这样,翻了个白眼,紧跟着警铃大作。
“你笑什么?”
木石赫将瓷杯放在桌上,抿起嘴唇。
“林二柱,你就得意吧,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若不是碍于现在在齐王府,要以大局为重,于佳能当场暴起。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哈哈哈哈哈,得意一时算一时,咱们不贪心,怎能想着一直得意呢?”
话虽如此,木石赫的话还是给了于佳一起重击。上次大周国举行圣典,木扎陵来到了京城。
这次虽说没有上次这么隆重,为何他没有来?
还有,这次李延昭为何也不来?
武将非召不能入京,他又是这么重情重义之人,难道就不想回来看看他的娘亲和妹妹?
于佳想不明白,只知道可能有事发生。
木石赫到底是在于佳脸上看到了一丝裂痕。
他轻笑一声,只要人有欲望,便有软肋。
“木大人,喝茶!”
林功勋摊开手掌,指向茶盏。
“木大人自南蛮远道而来,咱们又都是老熟人,自然要好好招待您一番!”
“客气,木某前来是有一要事要办!”
木石赫看着眼前的茶盏说道。
茶盏中碧绿的茶叶沿着杯中的水纹悠悠的打着转,与瓷白色的茶盏相得益彰。
“木大人但说无妨,只要是功勋能做到的,定不遗余力的满足木大人!”
林功勋招呼于佳坐了下来,没有注意到木石赫眼中的锋芒。
“林大人此话当真?”
于佳听这话有些不悦,我们只是客气那么一下。
你可倒好,在这拿我们当菩萨,还许上愿了!
“木某有一只心爱的家雀儿,自从上次离家之后,每每思及便夜不能寐。”
“若是林大人能帮木某找回家雀儿,木某感激不尽。”
话毕,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于佳一眼。
“若是还来得及的话,木某倒是想卖给林大人一个便宜!”
“什么便宜?”
于佳的心不自觉的慌了起来。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木石赫此时便镇定了下来。
“这个消息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滞后,你可想好了!”
木石赫心中自是十分得意,即使现在林二柱知道了,早已晚了!
可他就是想要她此后的一辈子在悔恨、自责中度过。
让她每次想起今日的决定,便如同用刀子剜她的心头肉。
眼见于佳周身的气息变得焦躁起来,林功勋赶忙将手敷在了她的手上。
突然间,这股气息安定下来。
于佳转头怔怔的看着林功勋,眼神中有些茫然。
林功勋对着她摇摇头。“木大人果然是个不肯吃亏的活阎王!”
林功勋淡淡的说道。
“你若是拿过去时效的消息来糊弄咱们,那咱们可真是得不偿失!”
于佳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差点中了眼前这老小子的诡计!
木石赫摇头失笑,“果然还是骗不过你们!”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怎样才能将长海儿还给我!”
于佳操起眼前的茶壶,朝木石赫身上砸去,被他闪身躲过。
“你说话注意着点儿!什么叫还给你!”
想起长海儿那些时日的状态,于佳就气不打一处来。
“动物求偶还知道要征求对方的意见,你怎么老是干霸道总裁这一出儿?”
“长海儿不乐意跟你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真是丑男人玩的花,还总是想当家!”
“你……”
木石赫整理着身上的衣衫,“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女人”二字,彻底是抓住了于佳的命脉。
这里是京城,一个闪失就有可能丢了性命。
见于佳安分下来,木石赫也就安稳的坐了下来。
“林大人,木某还有一个提议,您不妨来听听!”
“哦?什么提议?”
这倒引起了林功勋的兴趣。
“若是您将长海儿还给我,我就能带领我的士兵与大周休战三年!”
呵,好大的手笔。
于佳没想到长海儿在木石赫心中的份量能这般重!
若是从大局出发,牺牲长海儿一人,能换来大周巴蜀边境三年的休养生息。
怎么看,怎么划算。
况且,今朝大周的境遇十分艰难。
木石赫惯会拿捏人心。
“木大人,若是让我大周子民受此羞辱换来的苟延残喘,那我们情愿开战!”
木石赫心下一凛,而后浑身紧绷起来,犹如炸毛的刺猬一般。
“那您的意思就是谈不拢了?”
于佳看着林功勋镇定自若的表情,突然间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这就是她选择的男人!
林功勋淡然一笑,“不错!”
“我们大周泱泱大国,百年历史,岂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
“咱们干不来那苟且偷生的营当!”
“况且……”
林功勋话头一顿,便轻笑起来。
“况且咱们打起仗来,还不一定谁是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