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做事没什么把握,他不会贸然出手。
而于佳则是相反,她会先将想法一一呈现出来,再尝试。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
不知道为什么林功勋会这么做!
不过当着武奎的面,于佳是断然不能这么问的。
“小蛋儿,去再拿些吃食来,上峰和武奎肯定还没有吃饭。”
不管怎么说,先吃饱肚子再说。
武奎这时放下心来。
他还以为于佳会不同意他来做骑射教头。
其实,刚开始林功勋找到他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要考察骑射。
林功勋只是让他展示拿手好活。
说起这个来,他最擅长的还是拳脚功夫,虽然跟林二柱对决总是输多胜少。
当他演示完骑射,林功勋便跟他说了两句,就带他来找林二柱。
转了一圈没看到林二柱,就直接来到了骑兵营。
吃完饭后,于佳先让周小蛋儿给武奎安排住处。
随后,便问起了林功勋。
“上峰,您怎么让武奎来了?”
林功勋喝了一口清茶,将茶盏放在桌面上。
“武奎这人你了解,死心眼,一根筋。”
“可就是这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我觉得跟你很像!”
于佳实在是忍不住,给了林功勋一个暴栗。
“你说谁死心眼呢,说谁一根筋呢?”
“你才死心眼一根筋,你全家都是!”
林功勋却是满面春风,就像是于佳不是在打他一样!
“死心眼有一个特点,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会认真的做到底!”
“先锋营的教头虽然技艺高超,到底是存了齐头并进的心思。”
“我给了武奎死命令,一定要让骑兵营再上一个台阶!”
于佳陷入了沉思,“我不是质疑武奎的业务能力。”
“既然你决定了,咱们就试试吧!”
既然认定了,于佳自会相信武奎会带领骑兵营更上一层楼的人。
于佳要回步兵营,下午便由林功勋带着武奎去了骑兵营。
翌日,于佳便迫不及待的赶往骑兵营。
此时,武奎已经带着骑兵营训练了起来。
于佳在高台上看了大概半柱香时间,觉得像模像样,便安心回到了营帐。
衬休息的间隙,于佳便将武奎找了来。
“武奎,感觉怎么样?”
武奎坐了下来,上半身打着赤膊,油光发亮。
“唔……有几个小瘪三儿居然敢找爷爷的麻烦!”
于佳心中惊惧起来,难道是之前欺负阿城的人?
武奎不同于阿城,谁要是敢找他的麻烦,那就是找死。
可是阿城呢?
他身手不行,身后也只有她而已。
况且于佳也不是每天都能盯着骑兵营。
这……这难道是八零?
“怎么个回事儿?你展开说说!”
武奎一脸不屑,“昨日我便上任,他们那些都是小把戏。”
“无非就是当面挑衅我,想让我下不来台,拿我的出身攻击我!”
于佳愣在原地,犹如雷劈。
武奎的大名若是有心之人想要查证,自然会知道他的实力。
这样的人还能被人穿小鞋,那阿城当初的遭遇可谓是陷入地狱之中。
武奎说的这些小伎俩,都是阿城在意的。
这不就是往阿城心上捅刀子?
看着眼前满不在乎的武奎,于佳的鼻头一酸。
“武奎,给我好好收拾这些小瘪三儿!”
武奎有些讶然,刚想挤兑她,发现于佳的眼眶都红了。
“林二柱,不,都尉,你这是怎么了?”
于佳哧溜了一下鼻子,“武奎,我做错了一件事。”
“我以为是对他好,却没想到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流言可畏,人心可畏。
骑兵营的这些人是精英,是战场上的精英。
可是一点都不耽误他们是人渣,是心眼儿坏透了的人渣。
“谁啊,你说的是谁?”
武奎急的满头大汗,“你知道我是粗人,别跟我打哑谜!”
突然间,于佳的眼神狠厉起来。
“武奎,你给我好好收拾他们,我现在没法对他们下手。”
于佳不知道怎么跟武奎解释,只向他下达了这一项命令。
武奎盯了于佳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可就放开趟子开干了!”
于佳点头,武奎兴冲冲的向外走去。
等武奎走后,于佳痛苦的闭上眼睛。
想起阿城一脸腼腆的叫她“二柱哥”于佳的心就在滴血。
她的心仿佛被尖利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划着,她逃不了这种窒息的感觉。
于佳蜷缩在凳子上,回想着跟阿城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起他数次的欲言又止,可能那个时候,阿城就在向她求救吧!
只怪自己太过于愚钝,太过于粗心大意。
心眼儿坏的人,受一两次的威压怎么可能改变。
人性本恶,这是改变不了的。
她记得这几人的嘴脸,恨不得现在将他们碎尸万段。
不知何时,外面的训练已经停下了,等于佳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刻钟。
而这半刻钟的时间,就是武奎的个人solo。
“还有谁不服?”
武奎大声叫嚷着,一副兵痞子的形象。
“还有谁想要挑战本教头?”
他周围已经倒下了七八个人,个个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痛呼出声。
“教头,您这也太不公平了!”
有人犹犹豫豫的小声抗议。
“咱们是骑兵营,自当用骑射技艺说话!”
武奎眼睛一瞪,“怎么着?不服气,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说比什么就比什么!”
武奎一身燥热,恨不得将下身的短打一并撕了去。
“反了天了,你们这些个小喽啰整天在想些什么?”
“不好好精进自己的本事,净在这干些歪门邪道的勾当!”
武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几人,一脸不屑,甚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孬种,赶紧起来。”
“莫不是你们想偷懒?”
武奎伸出粗壮的手指,“老子数到三,你们不起来就去行跑。”
“一、二……”
地上的几人歪歪扭扭挣扎着起身,身边的小兵赶紧将几人扶了起来。
“开练!”
武奎大喝一声,便转身上马。
于佳站在营帐门口,有些目瞪口呆。
别说,还真别说,武奎倒是有这个教头样。
电光火石之间,于佳想起了林功勋说起武奎时候的欲言又止。
难道,林功勋早就知道了阿城的遭遇?
所以才会找来实力更佳的武奎?
就目前这形势来看,武奎确实是比较适合当骑兵营的教头。
思及至此,她一阵脸红。
于佳作为骑兵营的顶头上司,居然还没有林功勋知道的情报多。
她当下转身去了林功勋营帐。
此时的林功勋又重新拾起了练字的“爱好”
一边写,还一边摇头。
夫妻俩必然有一人要有学问。
他想起于佳似狗爬的字,又叹了口气。
“这个家只能靠我了!”
“什么只能靠你了?”
于佳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去。
她大咧咧的坐在了凳子上,提起茶壶对着嘴巴猛灌了起来。
林功勋此时看着于佳的动作,忘了下笔。
“粗鲁,实在是粗鲁!”
于佳喝了个痛快,随手擦着脸上的水渍,“谁粗鲁?”
林功勋没好气的放下手中的毛笔,“旁人!”
“哦!”
于佳打了个饱嗝,用手扇着风。
“上峰,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骑兵营的情况?”
林功勋绕过书桌,来到了于佳的对面。
“你指的是哪方面?”
于佳停下动作,正色道。
“自然是阿城……”
林功勋慢条斯理的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道。
“嗯!”
“那你为何不与我说?”
于佳的语气有些急切。
“说什么?”
林功勋放下了茶盏。
“我跟你说阿城遭到欺负?”
“你知道之后会怎么做?”
于佳没有说话,她正在思考可能性。
“将他带在身旁,做亲卫?”
“亦或者是想别的办法,保护他一辈子?”
于佳哑口无言,她还真想这么做。
“别傻了,于佳,阿城是人,不是物件!”
“他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禁锢他的思想。”
“事已至此,于佳,你该放下了!”
于佳吸了吸鼻子,“所以你就让武奎来了?”
林功勋没有否认,“有的时候,恶人还需要恶人磨!”
“我不能动他们,可惜了了!”
于佳恨恨的说道。
“怎么着?都尉大人现在改性了?怎么不打了,怎么不杀了?”
林功勋调侃起于佳,乐不可支。
于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将领,他们是士兵!”
“士兵就应该死在战场上,我一个劲儿的杀他们算怎么回事?”
于佳瓮里瓮气的说道。
“若是再有战事,他们就必须死在战场上。”
“死之前也得多杀几个敌军才是!”
“如若不然,他们真是白来这世上一遭!”
林功勋轻笑出声,“那就依你所言!”
“若是他们杀敌军还好,杀不了他们就留在战场上吧!”
达成协议,于佳心中总算是轻松下来。
以前的事她努力的不再想起,一切得往前看。
“瞧那大块头儿,憨不拉叽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人群中传来嘟囔声,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顿时,人群中响起了哄笑声。
武奎阴恻恻的转过身来,轻声问道。
“谁说的?”
自然是没人承认。
旁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好啊,既然没人承认,那就全体受罚!”
“凭什么?我们又没说,凭什么受罚!”
有人开始嚷嚷起来。
俗话说的好,法不责众,可是武奎偏要反着来。
“你们知道这句话不好,还要由着这图谋不轨的人说出口来。”
“你们跟说话之人一样的罪责,没有监督到位。”
在训练期间,教头的话就是圣旨。
他们敢反驳,可是不敢违抗!
“教头,您这不公平!”
“公平?”
武奎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跟我谈论公平?”
“在军营中有实力,就是绝对的公平!”
“都尉行事公平吗?”
众人噤若寒蝉,那可真是太公平了。
若是一句话说不对,林二柱就能直接上手,谁能打的过她?
“不过……”
“不过什么?”
众人心中大喜。
“此人居心叵测,自己犯了错还要连累你们,我罚你们也是于心不忍。”
“若是你们将此人供出,其余人可以免受责罚。”
众人面面相觑,对说话之人心知肚明,也不敢多说一句。
“哦?不说?那就下马。”
“今日不训练别的,围着骑兵营行跑十圈!”
众人叫苦不迭,已经有人小声骂了起来。
当然是骂这多嘴之人。
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士兵们开始有了抵触心理。
当有人再明嘲暗讽的时候,队伍中出现了其他声音。
“这是谁啊,这般胆小,你就承认了吧!”
“就是,连累咱们受苦又受累的,你心里好受是吧?”
武奎勾唇一笑,就是这般简单。
先建立起众人对之的仇恨,再让他们狗咬狗,岂不快哉?
“行了,别再狡辩,我说了在这里,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若是有人唧唧歪歪,那就是全体受罚。”
“教头,您这也太狠了!”
又有人有意见。
“哦,我狠?那你们去问问都尉,我狠不狠?”
谁人敢问?
谁人敢告状?
“不狠,不狠,是小的失言!”
“那就别废话,开始!”
武奎简直不想理这些人。
什么玩意儿,这都是当年爷玩剩下的!
晚间,于佳便听狗剩说骑兵营那边乱套了。
“怎么个乱套法?”
于佳倒是不担心武奎。
“听说他们打起了群架!”
“噌”的一声,于佳下了榻,“反了天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林二柱“那处”受了伤。
平日里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这样的字眼,这可倒好,全被人听了去。
于佳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层含义,她只是觉得应天说话有些粗俗。
“什么煽不煽的,没这么严重!”
她坐在应天身边,才发现面前跪着的十来个人鼻青脸肿下的面色各异。
“怎么了这是?”
她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还是说应天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于佳见了几个眼熟的小兵,也就是当初给阿城使绊子的几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朝于佳的裤裆看去。
于佳也看向自己的裤裆,恍然大悟。
随后,她便一脸怒气,“你们校尉说的是,就得把你们煽了!”
众人又是一阵尴尬。
见气氛实在是有些异常,于佳只得转移话题。
“你们这些小子又在闹什么?”
武奎没有在这,也就是说这次的冲突跟他没有直接关系。
“都尉,您有所不知。”
一个年龄大点的小兵拱手说道。
“这几人老是对咱们教头阴阳怪气,还死不承认。”
“咱们教头又是……又是赏罚分明之人,就连带咱们一块受罚。”
“咱们实在是遭不住啊,就提醒他们一定要谨言慎行!”
“胡说!”
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喊道。
“王麻子,你含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喊的?”
王麻子也不甘示弱,到底是多吃了几年盐,大声反驳。
“张大孬,你喊什么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们喊的!”
张大孬愣了一下,“什么?”
这又是什么歪理?
“说不出来了吧!”
王麻子一脸得意。
“就是你们喊的!你们以下犯上还连累我们,我们不打你们打谁?”
“行了行了!吵吵的脑瓜子嗡嗡的!”
应天实在是心烦。
“营中禁止打架斗殴,你们谁也跑不掉,各罚五军棍!”
十几人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于佳对这个处理结果比较满意,也就不发表什么意见。
正在愣神间,张大孬站起身来,“都尉,咱们不服!”
“哦?”
于佳眯起眼睛,“你不服什么?”
“不服校尉对你的惩罚,还是不服军法?”
任何一个帽子扣下来,张大孬都担不起。
“都尉,咱们不服教头为何这般处理矛盾。”
“有人当面阴阳他,他找不出正主,就要惩罚咱们!”
一旁的王麻子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张大孬。
“张大孬,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转来转去,又转到了是谁在阴阳教头的事上来。
张大孬不理会王麻子,“都尉,你要为咱们做主。”
“做什么主?我倒是觉得武奎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于佳施施然道:“找不出人来,可不就是全体受罚?”
“甚至,以后要是再有人唧唧歪歪的,我也要罚你们!”
“私下议论长官都能定罪,何况是当面说?”
“都尉!”
张大孬满眼不可置信。
“怎么着?你有意见?有意见保留!”
于佳站起身来。
她看着张大孬,就想起了阿城的脸。
“张大孬,你要记得,这里是骑兵营。”
“骑兵营我说了算!”
于佳顿了顿,看向其余人。
“若是你们有意见,那就建军功,往上爬。”
“等你们职位高过我了,我需要向你们行礼了,你们再给我提意见!”
说完,就向应天点了下头,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狗剩一直在等着于佳。
“都尉,咱们回去吧!”
于佳应了一声,翻身上马。
身后的营帐已经响起了动静,不多时就有人被拉了出来。
于佳和狗剩两人刚走出骑兵营,就听见了狼哭鬼嚎声、棍棒声、还有那咒骂声。
狗剩看了眼身后,一片惨状,不忍直视。
“都尉,他们私下里会不会再找武奎报复?”
于佳摇摇头,仰脸感受着这夜晚的凉风。
“借给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再去招惹武奎。”
“今日我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们若是想动手,只能上战场使阴招。”
正如于佳所说,骑兵营在武奎的“带领”下,还真的就安稳了下来。
有了阿城的前车之鉴,于佳心中还是不敢懈怠。
时日一长,武奎见于佳来回跑,整日里灰扑扑的有些不忍。
“我说林二柱,哦不,都尉,您就放心吧!”
“我这本事您还信不过?”
于佳有些无语,手又痒痒起来。
“我这不是怕那几个刺头再找你麻烦吗?”
“什么?”
武奎不可置信。
“他们还想找我的麻烦?”
“你当爷爷是泥做的?”
于佳一阵无语,“你是不是欠揍?”
“你说什么?”
武奎站起身来,一脚将凳子踢开。
“都尉,你是不是想练练?”
于佳捋起袖子,“练练就练练!”
随后,营帐中便响起了“叮铃哐当”的打斗声。
站在营帐外的狗剩习以为常,见有小兵好奇的探头探脑,他扳着脸呵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小兵急忙散去,随即猜测了起来。
“这都尉会不会是同情咱们的悲惨境遇,想要让教头对咱们好点?”
“然后教头就不愿意了,跟都尉大打出手?”
骑兵营中很少有先锋营的人进来,即使进来了也是当小头目,或者是在于佳进先锋营之前。
不知情的人以为于佳真的和武奎起了冲突。
别人不知道,应天是知道的。
“以后都尉再来,别让他们两人独处。”
“你们麻利点,见势头不对,赶紧将桌椅板凳,还有那些茶壶茶盏易碎品都收起来。”
“这年头的军需多难要,你们是不知道。”
应天想起这个就头疼。
“都尉和武奎练完手之后,拍拍屁股就走,可苦了我了!”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渝南军营的情况趋于稳定,李延昭决定过了午间便动身。
这几日,他忙于军务,便没有找阿妍表明心意。
不过,这件事情,他认为是手到擒来,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
试问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荣华富贵?
他可是大周的王爷,身份尊贵,哪个女子不会接受他?
“王爷,咱们就要动身了吗?”
这时候,阿妍倒是来找李延昭了。
少女明眉皓齿,格外动人,盈盈腰身,不足一握,令李延昭有些心猿意马。
“唔,你赶紧去跟林二柱告别,咱们用过午饭便动身。”
阿妍有些踌躇,二柱现在忙的脚不沾地,两人还没有好好的叙过话。
“那我这就去找二柱。”
阿妍来到于佳的营帐,果然不见她的身影。
营帐内只有长海儿一人,阿妍便将药膏交给了长海儿。
“这是我给二柱的药膏,夏日涂在脸上以防晒伤。”
长海儿稀罕的拿着瓷盒了来回把玩,“阿妍姑娘,你也太贴心了。”
“咱们都尉收到这等宝贝儿一定很高兴!”
但愿吧。
阿妍唇间有些发苦,“你收着吧,我等会儿再来。”
“阿妍姑娘,你去步兵营看看吧,都尉应该在那里。”
阿妍转念一想,二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去找她也行。
等阿妍到步兵营的时候,太阳有些晃眼。
她大老远的就看见于佳站在校场中操练。
一个转身,于佳看到了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两人遥遥相望,隔着数名士兵,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终究相视而笑。
于佳收起手中的长枪,朝阿妍走了过来。
“阿妍,感觉咱们好些时日没见了!”
阿妍心头有些酸涩,“是有好些时日未见了!”
于佳拉起她的胳膊,“走走走,去营帐,外面太晒了。”
“你这般白嫩玉肌,晒伤了可怎么办?”
两人到了营帐中,果然阴凉了下来。
“那你呢,二柱,你不辛苦吗?”
于佳倒水的动作一滞,“我辛苦什么?”
她继续倒水,水满之后,便将茶壶放在桌上。
“我啊,为了心中的大义,怎么会辛苦?”
阿妍笑了起来,“二柱,你好像有些变了!”
于佳不解,“变了?更加英武了?”
这下阿妍彻底绷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你的想法好像变了。”
这个说法于佳不否认。
“人都是会变的!”
相顾无言,两人到底是生了嫌隙。
“对了,我听说王爷决定午间要走?”
于佳纯属没话找话。
“过了午间就要动身。”
阿妍抬眸,“二柱,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利益消散无须强聚一堂。
不过,鉴于阿妍妈妈的情谊,她还是问道。
“阿妍,你真的要跟着王爷回南通军营?”
“就这么跟着他?”
阿妍有些纳闷,“我是南通军营的医女,王爷回南通军营,我自是要回去的。”
“那你还是想进行之前的计划吗?”
于佳垂眸掩饰眼中的情绪,“还是要这样做?”
她的语气里满是疑问,也就是单纯的想问问而已。
“进行的十分顺利,不过你放心,我没有伤及无辜!”
阿妍慌忙解释,“二柱,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
于佳有一瞬间的酸涩涌上鼻头,“阿妍,我不是反对你报仇。”
“只要你记得,不要伤及无辜便可。”
“否则,这一辈子不好过!”
于佳端起茶盏,眼前晃过很多人的人影,终是化为了叹息。
“你放心吧!”
阿妍再次出声保证。
除此之外,两人再无其他可说的,阿妍见气氛实在是尴尬,便告辞离去。
李延昭和阿妍踏上归途,林功勋去送的两人。
于佳跟着骑兵营去了野外。
这次的训练是武奎提出的。
打仗不仅限于演武场、校场,无论何时遇见敌军便要开战。
不拘泥于特定的环境,才能见机行事。
于佳不参与训练,主要是为了预防突发情况。
况且,这次,她倒要看看会不会出现她预想中的危险。
武奎分好训练队伍之后,亲力亲为,始终在山间巡逻。
于佳乐得自在,带着狗剩和长海儿骑马在山间漫步。
“长海儿,你不是对大山比较熟悉,你说说这次的地形在实际作战中咱们有没有优势?”
三人之间,自然是畅所欲言。
“都尉,在小的看来,咱们的优势还有很大的进步的余地!”
虽然于佳心中有些怅然,可长海儿到底说的是实话。
“唔,你说的没错!”
“那来说说,咱们怎么个进步法?”
长海儿歪着脑袋,清秀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都尉,您这不是难为小的吗?”
“小的若是知晓这进步之法,还会在您手下做个小小的亲兵?”
“亲兵怎么了?”
这话于佳不爱听。
“你们两人做我的亲兵,那也是最优秀的亲兵。”
长海儿和狗剩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然而接下来于佳说的话,他们是一点儿都不敢动。
“我是最优秀的长官,你们可不是最优秀的亲兵么?”
若是有旁人在场,非要治于佳一个大言不惭的罪状不可!
“哎呦,都尉,咱们知晓您厉害,可也别这般高调!”
狗剩一派慌张,四处张望。
这动作逗笑了于佳,她哈哈大笑起来。
时光如指间流沙,不知不觉间嘶嘶溜走,训练途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情况。
鸣金收兵,只是集合期间并没有见武奎。
于佳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她寻找找张大孬,果然也不见了踪影。
“狗剩、长海儿,你们和周小蛋儿组织士兵回营,我去找武奎他们。”
“都尉,咱们跟你一起去!”
狗剩打马就要跟上。
于佳制止了他。
“这里你们需要的人手多,听我的!”
随后,于佳用手猛拍小白,领着一个队的兵力疾驰而去。
此时天色渐晚,山路并不好走。
“你到底去哪了?武奎,你千万不能出事!”
于佳循着今日的路线寻找,并没有发现武奎的身影。
身边的士兵喊着“教头”于佳的心渐渐的冷了起来。
既然他们想动手,就不会在常见的山路上。
于佳下了马,朝羊肠小道走去。
呼喊声已经渐行渐远,山路越来越不好走。
突然间,一声微小的惨叫引起了于佳的注意。
她赶忙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前面是一个山洞,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而是单方面的殴打!
漆黑一团的山洞中,隐隐传来火光,在这些微弱的火光下,于佳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十几人或坐或站,中间躺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面容,于佳知晓,肯定是武奎。
“打累了?换人!”
还有换班的!
于佳怒火中烧,恼意直击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