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勋这小子真是好样的,以后必然是大周的顶梁柱!”
李延昭又看了眼手中的密信,心中止不住的激动。
此前,朝中太子势力受挫之后,很长时间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这次的胜仗无疑是奠定了他的地位。
他立即上书,向朝中传递好消息。
同时,北漠的鞑靼已然有了动作。
蓟州城深受其害,向朝廷讨要援军和供给。
两相对比之下,李延盛又遭到训斥。
“太子,你自己说,孤怎么放心将这锦绣江山交于你的手中?”
李国立恨铁不成钢,对这李延盛劈头盖脸的大骂起来。
李延盛跪在地上,手上青筋暴起,极力忍耐着。
“父王骂的是,是孩儿没用!”
“没用就行了?你学学昭儿,他哪次让孤操过心?”
李延昭,又是李延昭!
李延昭的名字犹如噩梦一般萦绕在李延盛的周身。
父王那他们两人对比,母后拿他们两人对比,甚至太师也要拿两人对比!
李延盛常年在他的盛压下喘不过气来。
“孩儿谨遵父王教诲,定然多向皇弟学习!”
李国立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朝李延盛走去。
“盛儿,你可知道父王对你诸多期望!”
“你,莫要让父王失望,莫要让父王输了这场赌注!”
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琉璃瓦淌了下来,天气并没有因为下雨而少了燥意。
长公主躺在榻上,悠闲的吃着葡萄。
她的眼神看向烟青色的雨幕,又看向被雨水打落的茶花。
“雨落碾成泥,真是可惜了这般美的花儿!”
一旁的嬷嬷顺着长公主的视线望去,笑了起来。
“花瓣哪有不败的,只不过是这场雨提前结束了它们的花期罢了!”
长公主不知可否,转头将晶莹剔透的葡萄放置口中。
“唔,这吐蕃的葡萄当真甜!”
“那是,这是皇上特地为公主寻的零嘴儿,能会是什么孬货?”
嬷嬷是长公主的奶娘,说话自然比旁人亲近。
“咱们皇上记着你的好,是个有心之人!”
长公主闻此言蛾眉微扬,神色有些不耐。
果然,嬷嬷又将话题引了过去。
“那邱承泽今日又来问安,公主当时在午休,老身就斗胆做主,让他回去了!”
还不等长公主做出反应,她就自顾自的说道。
“老身看这邱承泽人就不错。”
“三元及第,家世显赫,现在又掌管吏部。”
“有多少人巴结他还来不及,门生广布天下,是个可靠的人!”
她看向长公主,似是终于瞧出了些端倪,叹了口气。
“好,好,好!”
她无奈的继续说道。
“老身不说了,说多了又遭人烦!”
“只是老身在有生之年希望看到长公主找到依靠!”
说着就用袖子擦起了眼角。
“这样,老身再去见小姐,也能直起身子了!”
嬷嬷不光是长公主的奶娘,还是长公主的娘亲,也就是孝懿皇太后的贴身侍女。
皇太后病故之后,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侍奉。
每隔一段时间,嬷嬷就要来上这么一回,一旁侍奉的丫鬟早就习以为常。
长公主坐起身子,拉着嬷嬷的手。
她的手上布满伤痕,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到底也没有补回来。
长公主心疼起来,“嬷嬷这说的哪里的话?”
“母后怎会怪罪于你?”
“都是婉宸的错,到了地下,婉宸自会向母后请罪!”
嬷嬷紧紧回握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身看这邱承泽老实本分,即使他介意……”
长公主脸色剧变,嬷嬷自知失言,可还是咬牙说了下去。
“有皇上替公主撑腰,料他也不敢对您不好!”
长公主松开嬷嬷的手,神色淡淡的窝回木塌上。
“嬷嬷,本宫自有决断,您就别操心了!”
这是恼了,嬷嬷便止了话头。
“皇上在别宫修了冰宫,听底下人说煞是凉爽,仿若置身冰雪间。”
“不若公主也去体验一番如何?”
长公主扬起青葱似的手指,懒洋洋的捻了块西瓜,“不了!”
“那都是小年轻人喜欢的,本宫就不去凑热闹了!”
此时,李元媛正拉着李国立的胳膊撒娇。
“父皇,你就让皇儿去冰宫吧,皇儿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冰块呢!”
李国立顺着李元媛的手劲晃动着身体,“哎呦,你再晃,就要把父皇这把老骨头给晃散了!”
“父皇说什么呢,什么老骨头,明明是精壮小年轻才对!”
李国立喜笑颜开,宠溺的刮了一下李元媛的鼻头。
“你啊你啊,惯会哄父皇开心!”
李元媛趁热打铁,“那父皇就让皇儿去嘛!”
李国立神色有些不虞。
近日来,吐蕃献上一位美人,长得花容月貌、冰雪玉肌、说是仙女下凡一点儿都不为过。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水,每次都能将李国立的魂都给勾了去。
这位美人热情火辣,来大周这么长时间也就向李国立提了一个要求。
她想要一座冰宫。
这跟“贪得无厌”的妃嫔比起来,显得多么高雅淡洁。
令李国立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真的被他的魅力所征服。
不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想与他长厢厮守。
这么唯一一个要求,李国立自然要满足。
只不过对外宣称冰宫建成,皇亲国戚皆能进入。
冰宫已经建成,李国立也暗自放了风出去。
这冰宫是为那吐蕃美人建造的,谁人没个眼力见,敢往上凑?
他万万没想到,防得住有其他心思的妃嫔,却没有防得住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
“父皇是不疼皇儿了吧?”
李元媛作势生气,想要哭鼻子,以往她这般模样的时候,父皇总是满足她的要求。
“好了好了!”
“父皇答应你就是!”
李元媛眸中闪过狡黠,随即又换成了笑脸。
“多谢父皇,父皇对皇儿真好!”
李元媛得了圣旨便迫不及待的回宫准备行囊,去往冰宫。
洪德顺有些担忧,他看向李元媛欢快的背影说道。
“皇上,要不要奴婢派人看着点?”
李国立略一思忖,“也好,媛儿行事有些乖张,别失了分寸!”
李元媛回到宫中,让贴身奴婢收拾着行囊,她自己则是去了贵妃宫中。
“母妃,我要去冰宫,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贵妃掀起眼皮,“你去冰宫?”
“你可知道这冰宫是为谁建的?”
李元媛看着母妃这般模样,没好气的道。
“我知道啊,不就是为了那个小浪蹄子?”
李元媛一脸嘲讽,“不就是有一副好皮囊吗?”
“宫中有姿色的妃嫔多了去了,活下来的不就那几个?”
吐蕃妃子背后势力只是一个小藩王,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况且她可是皇上唯一的女儿,真正的掌上明珠,还怕一个以色侍人的贱蹄子?
贵妃叹了口气,“媛儿,今非昔比,你父皇现在正在忌惮咱们。”
“咱们还是小心行事!”
贵妃说的没错,她说的咱们不光是李延昭兄妹,还有她的外家。
“那有什么?况且父皇已经答应我了!”
李元媛不以为意,“反正去了冰宫,我是要狠狠的出口恶气!”
贵妃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嬷嬷,嬷嬷会意,开口说道。
“公主说的是,娘娘就不要忧心了!”
听到嬷嬷这么说,李元媛只是一脸得意。
“母妃,您看我说的对吧?”
贵妃颔首,“也罢,你去凉快凉快散散心也好。”
“只是你身边没个贴心的人,就让嬷嬷跟着你吧!”
本来李元媛是不愿的,身边跟着个老东西,多膈应人。
可她转念一想,身边的贴身宫女是刚提上来的,不是很称心。
若是让嬷嬷跟着,总比那些个手脚没个轻重的女婢强的多。
她便同意了。
晚间,李元媛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去了冰宫。
冰宫果然名不虚传,还未靠近便感到丝丝凉意传来。
李元媛下了轿撵站在宫门口闭上眼睛。
这股凉意沁人心脾,使她心生愉悦。
恍惚间觉得这六月的酷暑,也就这么回事!
随即,她便领着浩浩荡荡的奴仆鱼贯而入。
既然要住进这冰宫,当然要住主位。
身旁的管事太监想要领着李元媛进偏殿,被她一口拒绝。
“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想让本公主住偏殿?”
“瞎了你的狗眼,谁给你的狗胆?”
管事太监登时吓得跪倒在地,他浑身颤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回话。
“回公主殿下,是……是皇上安排咱家这么做的!”
管事太监是知道李元媛的脾性的,他只得将此事推到皇上身上。
“哼,父皇安排的?”
李元媛一脚踢在管事太监身上,满脸狰狞,大声呵斥。
“父皇亲口说让你安排本公主住偏殿?”
“这……”
管事太监被踹的倒在一旁,立即正了身子。
皇上没有明确说,可是这主殿住的是甄妃,也就是吐蕃来的妃嫔。
若是再让公主进去,岂不是乱套了?
“回公主殿下,这主殿住的是甄妃!”
“甄妃?”
李元媛一脸狞笑,“怎么着,她不知道本公主来?”
“若是知道了,怎么不出来拜见本公主?”
管事太监伏在地上不敢言语,按照宫制,甄妃还真得向李元媛参拜!
可是他两头都得罪不起,这该怎么办?
他就像是那蒸笼里的肉夹馍,不过,他可不是夹在中间的肉。
而是那肉中参杂的葱沫。
贵人吃了肉夹馍好吃了,是肉的功劳,不好吃了就是他的罪过。
“何事喧闹?”
一声清凌凌的嗓音响起,慵懒、甚至有些不屑。
映入眼帘的是身着吐蕃装扮的妙龄女子,李元媛冷哼一声,果真是美人。
此刻几人在冰宫大厅中,周围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块,待的时间久了,仿佛天气真就如这般如此。
李元媛昂起头颅,一脸倨傲。
“你是何人,见了本公主为何不下跪?”
甄妃抬头瞟了一眼李元媛,“皇上赦免了本宫的跪礼,本宫为何要向你下跪?”
管事太监跪在地上苦不堪言。
这是遇见了两个“扎人”的主,恐怕今日难逃一死。
“哈哈哈哈哈!”
李元媛好久没见过如此猖狂的人,她还真是有些新奇。
“大胆,你是四品妃嫔,公主乃三品,你理应向公主下跪!”
嬷嬷指着甄妃,厉声喝道。
“你又是什么人?”
甄妃身旁的侍女同样拔高了声音,她的长相同样带有吐蕃特色。
也难怪,都是吐蕃来的,应该是对李元媛这位公主不甚了解。
侍女继续说道:“你没听到咱们娘娘说吗?”
“她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试问天下,谁人还能比皇上地位高了去!”
这个伶牙俐齿的侍女倒是让李元媛另眼相看。
可惜,很快她就不会这般张狂了!
侍女的话提起了李元媛的兴致。
“嗯,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这大周都是父皇的,当然是父皇说了算。”
“可是,父皇说让你不用向他下跪,可没有说不让你向本公主下跪!”
“来人,教教这位甄妃宫规!”
嬷嬷率先一步朝甄妃走去,扬手就要朝她脸上打去。
“你算什么东西?”
侍女一个箭步冲到甄妃面前,拉住了嬷嬷扬起的手,并利落的回了她一巴掌。
嬷嬷摸着钝痛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自从贵妃得势,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人敢这么打她了。
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你这个贱蹄子,你可知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老不死的东西,也不看自己在哪就敢这般嚣张!”
侍女占了便宜,一脸得意。
嬷嬷转过头来,看着李元媛。
后者浑身散发出的戾气仿佛能把在场的人吞噬。
打狗也得看主人,这是在硬生生打她的脸。
“来人,给我将小贱人拿下!”
李元媛此番带了不少粗使婆子和会些拳脚功夫的丫鬟。
一瞬间她们一拥而上将甄妃几人团团围住。
“大胆,你们要干什么?”
甄妃慌乱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皇上驾到!”
门口响起太监的唱和声。
一众人哗啦啦的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李国立越过李元媛朝甄妃走了过去。
“爱妃,你可有受伤?”
此时,甄妃歪在李国立怀里眸中带泪,依旧摇着头。
“皇上,妾身无碍,是公主在跟妾身玩闹呢!”
“呢”字的尾音一下下打在李国立的心尖,他的腰椎骨瞬间软了下来。
“你啊,你啊,总是这般让朕心疼!”
甄妃伸出柔若无骨的食指点在李国立的心窝上。
“是妾身的错,让皇上心疼了!”
再抬眼时,仿佛有万千情丝从她黑白分明的瞳仁汹涌而出,缠的李国立无法动弹。
“父皇……”
李元媛见李国立的魂都被勾走了,她急切的喊了起来。
李国立的心思被打断,不舍的松开甄妃。
他转身看着依旧保持行礼状态的李元媛满脸不耐。
“媛儿,你该学会长大了!”
李元媛直起身子,大声反驳道。
“父皇,您居然为了这么个狐媚子凶皇儿?”
“凶你?朕还没有打你呢!”
李国立带着威压朝李元媛走去。
“你也不小了,回头朕让贵妃给你选个称心的夫婿!”
“皇儿不嫁,父皇,您怎可如此对我!”
李元媛慌乱极了。
“带着你的人,出冰宫!”
李国立沉声说道,给洪德顺递了个眼色,便搂着甄妃往主殿走去。
“父皇……”
李元媛身后喃喃自语,她不明白,自己就这么失了宠!
这时,甄妃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都是挑衅之意。
李元媛的火从四肢百骸涌入脑门。
“甄妃是吧,本公主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一旁的洪德顺神色恭敬的出声:“公主,请回吧!”
李元媛银牙都要咬碎,挤出一句,“有劳公公!”
回到贵妃宫中,李元媛当着贵妃的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母妃,你没见那个狐媚子的嘴脸,我恨不得当场撕了她!”
“媛儿,你胡闹!”
贵妃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
“她现在风头正盛,你怎可这般鲁莽?”
随后,她转头看向脸颊肿胀的嬷嬷,既心疼又生气。
“你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跟着媛儿胡闹!”
嬷嬷低眉顺眼,“都是老身的错,看到公主受委屈,失了心智!”
“母妃,您就不要怪嬷嬷了,要怪就怪那狐媚子段位太高!”
李元媛面露凶光。
“可是母妃,媛儿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恶气!”
贵妃沉默不语,她万万不可连累了远在边关的李延昭。
“母妃,您想想办法啊,怎么着才能治治那个狐媚子?”
见李元媛的这般模样,贵妃有些担心。
她若是不出手,李元媛这口恶气不出,恐怕会再惹出事端。
罢了罢了,终归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出手也无妨。
晚间,甄妃恃宠而骄,对公主大打出手的事传遍了后宫。
“这消息一听就是假的,甄妃虽然清高自傲了点。”
“可那公主是什么人物,在宫中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能会受什么委屈?”
“此事是真的,我有个小姐妹在冰宫中当差,她亲眼看见的。”
“看来这事是真的。”
“若是皇上对甄妃这般宠爱,不日生下龙种也无可厚非。”
“就是,说不定啊,这储君之位都得让贤!”
“呸呸呸,贱蹄子,你说什么浑话?”
两个小宫女渐行渐远,两个身影从假山后走出。
“爷,是否让甄妃再添一把火?”
“不可操之过急,得让猎物慢慢上钩!”
中宫,皇后听闻此事,保养得宜的指甲都掰断了两根。
“哎呦,娘娘哎,您可仔细着点身子!”
一旁的侍女赶紧上前查看,皇后一脸不耐烦的推开了她。
“让贤?本宫看谁有这个狗胆让太子让贤!”
她在宫中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太子能够顺利登基。
皇后使了这么多手段才让贵妃那厢消停,这下又冒出了个甄妃。
若在以前,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不同往日,皇上对太子已然不喜。
即使是那一丝丝的可能,她也得将这丝可能扼杀在摇篮中。
宫中真是好久都没有这般烟火气了。
云歇雨停,甄妃窝在李国立的怀中柔柔弱弱的说道。
“皇上,今日之事,是妾身鲁莽了!”
“妾身不知道那是公主,仗着皇上的宠爱,跟她起了冲突。”
“改日,妾身还要上门赔罪才行!”
李国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甄妃柔滑的后背,“赔什么罪?”
“你无须向她赔罪,这是朕说的!”
“可是……”
甄妃满眼担忧。
“可是妾身听闻……公主,公主的脾性直爽,妾身恐怕她对皇上心存怨怼!”
李国立心中很是熨帖,当下狠狠的将甄妃搂在怀里,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气。
“甄儿,你满心满眼都是为朕打算,朕怎能让你委屈?”
甄妃缩在李国立怀里,快要吐了出来。
这个种马老人味真重。
不过,她还是夹着嗓子说道。
“有句话怎么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皇上对妾身好,妾身便对皇上好。”
李元媛的声音差点要将房顶给拆了。
传旨的太监诚惶诚恐,“这……公主,您看,圣旨上是这般说的!”
李元媛一把扯过明黄色的圣旨,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她的眼光落在了“禁足”二字上,满眼的不可思议。
突然,就转换成了浓浓的杀机!
还没等李元媛动手,皇后这边便开始行动。
她今日召集了后宫嫔妃前来御花园赏花,妃嫔们盛装打扮前往中宫。
随着中宫大厅中人越来越多,说话声音也就越杂。
“今日怎没有看见那个吐蕃的妃子?”
“什么吐蕃的妃子?人家现在是甄妃!”
“听说,这个【甄】字,还是她的本名呢!”
又是惹的一阵唏嘘声。
“您看看,咱们姐妹中,除了皇后娘娘当妃嫔时用的是本名,谁人还有此殊荣?”
“梅妃姐姐,你怎可拿那个狐媚子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哎呦,是本宫失言,掌嘴掌嘴!”
平日里没有见过这些个妃嫔如此“和谐”
众人将话题转移到了甄妃身上,便统一了战线。
在后宫中,没有永远的仇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利益至上而已。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唱和声响起,众人向皇后问安,皇后由宫女搀扶着坐在了主位了。
“众姐妹免礼!”
“谢皇后!”
等众人落座之后,皇后快速扫了一眼众人,便咳嗽起来。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梅妃一脸担忧的问道。
“娘娘可得仔细着点身子,您还要为我们做主呢!”
皇后拿着手帕虚掩着唇角,“哦,在宫中谁还敢惹你?”
今日贵妃身体抱恙,没有来参加宴会,除了皇后,数梅妃的位份最高。
梅妃一脸委屈,“娘娘,妾身真是憋屈死了!”
梅妃将这些时日甄妃的行为调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最后尤犹不过瘾,便又补了一条。
“这甄妃真是恃宠而骄,连皇后娘娘的宴会都不来!”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梅妃是皇后的心腹,此事由她挑头,那也代表了皇后的态度。
“梅妃姐姐说的是,这甄妃也太过分了!”
“哎!”
皇后叹了口气,“皇上都免了她的礼,本宫又能说什么?”
“要妾身说,皇后娘娘就是太过仁慈,合该给她一个教训才是!”
梅妃嚷嚷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梅妃慎言!”
皇后一脸担忧。
“她现在风头正盛,若是此时找麻烦,岂不是拂了皇上的面子?”
这么说来,众人便明白了皇后的心思。
不是她不愿意对甄妃下手,是怕得罪皇上。
也难怪,皇后有太子,顾虑重重很正常。
可这大厅中没有子嗣傍身的妃嫔大有人在。
若是此时在皇后娘娘身前露脸,说不定还能抱上皇后的大腿。
登时,便有人坐不住,想要率先出手。
皇后神色慵懒,手指拨弄着手钏上的珠子。
“众姐妹不可鲁莽行事!”
话及至此,算是过了门路。
李国立被后宫中的琐事搅的心烦,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以至于李延昭私自出兵攻打南蛮的奏折,都被他压在了最下面。
李延昭自从下了命令之后,惴惴不安,唯恐李国立怪罪下来。
只不过,现在芥子城都稳定下来了,宫中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这让他很是纳闷,莫不是皇上赞同他的做法。
他的心又安稳了下来,得到了皇上的认可。
只是京城中传来消息,又让他的心揪了起来。
后宫中乱做一团,李元媛还被禁了足。
再知晓后宫中引起混乱的女子才二八年华,李延昭就一阵无语。
他想起年迈体衰的父皇,撑着额头陷入沉思。
此时,阿妍将茶盏放到了他的面前,李延昭抬眼看去。
阿妍姣好的面容令他的心猛然跳动了起来。
他努力压制下这份来的有些奇怪的悸动,冷下声来。
“你怎么还没有歇下?”
阿妍拉开两人的距离,拿起剪刀将灯盏中的灯芯剪了一截。
李延昭的心再次随跳动的火焰猛然跳动着。
“我看王爷营帐中的煤油灯还亮着,便过来提醒王爷。”
“天色已晚,王爷也该早些歇息才是!”
李延昭舔了舔嘴唇,不耐的说道。
“知道了,你快些离去!”
孤男寡女大半夜共处一室,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阿妍见他神色不耐,以为是忧烦军务。
“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延昭看了她一眼,深色复杂。
他的烦心事不就是她吗?
想来他李延昭连年征战沙场,几时为女人动过心?
也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难道这就是日久生情?
论姿色,阿妍算得上是个美人儿。
可他李延昭是谁?
大周的王爷,见过的美人儿不计其数,怎会被她蒙了心智?
若说坚韧,那也有点吧!
试问腹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哪个女子能撑的下来?
越想越烦闷,“你快些走吧!”
李延昭竟然疾言厉色起来,阿妍感到莫名其妙。
“王爷,可是阿妍做错了什么?”
李延昭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不是你错了,是本王错了!”
他疾步朝营帐外走去,李昶看见他出来,上前问道。
“王爷有何吩咐?”
李延昭并没有搭话,就近扯了一匹马便朝军营外飞奔起来。
夜晚的凉风打在脸上,让他的思绪瞬间清明起来。
不就是个女人吗?
喜欢纳入府中即可,他还在这纠结什么?
论阿妍的身份,随随便便给个名分便是,还有什么好烦心的?
阿妍的性子虽然有些倔强,总归比那倔驴般的林二柱强多了。
他以后是要娶正妃的,可不能给正妃惹了麻烦去。
这般想来,他就想通了。
李延昭感觉自己不光是行军打仗的天才,也是治理后院的天才。
他已经二十五岁,在他这个年纪,别人的孩子都能吟诗作对。
他连个通房都没有,说起来也真是个笑话。
身下的战马越跑越快,带着他驰骋在这天地间。
李延昭心中好不畅快,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烟雨朦胧,雨势也从初时的细如牛毛转为倾盆大雨。
自芥子城返回渝南军营已有两日,于佳始终在复盘当日的战况。
说起来,除了在蓟州城战而退兵之外,这是唯一一场败仗。
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当时的兵力埋伏木石赫的援兵绰绰有余,可为什么会失败?
难道真的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将他们的布置泄露给了敌军?
参加这场战役的是骑兵营、步兵营,还有就是先锋营。
这些都是精锐部队,且都是她和林功勋两人手把手带出来的。
若是有人出卖队伍,她第一个不相信。
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知人知面不知心!
晚间,林功勋召来了于佳,于佳就知道林功勋定是起了疑心。
“当时的策略并无不妥,咱们就从细节开始扣起!”
于佳点头认同,便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首先,咱们的策略是先出步兵,将敌军堵在山坳里。”
于佳快速化了一个圆圈,点了两点算做是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