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别别别,我自己来就好!”
还不等她说话,这厢梅香便忙活了起来。
于佳一脸无奈的看着阿妍,后者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她把剥好的虾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
“梅香、碧荷,你俩先出去在门口守着,我和阿妍要说些体己话。”
见梅香还要出声拒绝,于佳咳嗽了一声。
“情人之间的话你们也要留下来听?”
梅香的脸迅速红了下来,头都没抬,拉着碧荷退至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终于舒坦了,于佳翘上了二郎腿。
“我总觉得有处院子有蹊跷……”
“方才我看见一处院子……”
两人同时发话,随后皆愣了一瞬。
“看来咱们说的是同一处地方。”
于佳摸着下巴,从那处园子回来之后,她总感觉不对劲。
当时那两个婢女看见她很是慌张,频频往院子看,带她出来的时候走路很是着急,生怕她看见什么?
阿妍则是将今日见闻说了出来。
“看来这园子有古怪,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咱们晚间撇下两人去一趟园子。”
阿妍朝外面看了一眼道。
两人吃完饭,于佳便把梅香叫了进来。
“梅香,今日我迷路,走到了一处破旧的园子外,实在是好奇,这里面住的是谁?”
梅香一脸为难,“这……管家不让奴婢私下议论此事。”
“也是,谁家没有个私密的事?”
于佳附和道,梅香松了口气,可听着于佳的话,紧接着又紧张了起来。
“这疯魔的姨娘什么时候来的园子?”
“您都知道了?”
碧荷猛然出声。
“碧荷!”
梅香叱道,“不要多嘴!”
到底是小孩子,没有什么心眼。
梅香一脸尴尬的看着于佳,“奴婢是近两年才来到府上,对此事不甚清楚。”
“只知道姨娘在很久之前就在都督府了,也很久没有出过院门。”
“管家不让咱们那私下议论起此事,若是让他知道了,会将咱们发卖。”
梅香可怜兮兮的,眼中氤氲起水汽,“公子,您千万不能让管家知道,我们提及了此事。”
“不说不说,你们放心便是。”
于佳找个理由打发两人出了房间。
疑点重重,这趟还非去不可了。
可这院墙高深,若是凭她的功夫,还进不去院门。
阿妍则更不行。
“阿妍,你今日在此看着提防两个丫头,我去找帮手。”
阿妍一脸担忧,“要不然还是我去吧,我毕竟是个女子,被人发现了也无妨。”
“你一个男子,若是被人发现擅闯后宅,可不得治你个偷家之罪?”
于佳心中惊惧,她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的身手比你的好些,若是能进去,定然不会让人发现。”
阿妍沉默片刻,点头,“这倒也是,你准备找谁帮你?”
“李昶!”
说干就干,于佳来到了李延昭处,她谨慎的在院门口溜达了片刻才悄悄的进入院子。
还没有找到李昶,就跟迎面而来的李延昭和林功勋碰了个正着。
“小的参见王爷!”
“林二柱?你来这干什么?”
李延昭纳闷,看了一眼一旁的林功勋后恍然大悟。
“来找你们都尉?明日再来,现下本王有事要和他相商。”
于佳一脸尴尬,她想起了下午的事,面上有些灼热。
同样别扭的还有林功勋,他不敢再往于佳身上看,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李延昭似乎有所察觉,“你们?”
“王爷!”
于佳扬声,“小的不是来找都尉的,小的是来找李昶!”
李延昭身后的李昶,“二柱,你来找我什么事?”
“阿昶,我有事想要你帮忙!”
二柱,阿昶!
林功勋眯起眼睛,眼神中迸发出戾气,什么时候两人这般相熟了?
李延昭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动,月色下林功勋的脸晦暗不明。
“咳咳,既然是找阿昶,那你们便去吧!”
李延昭忽略林功勋吃人的目光,将两人支使了出去。
“二柱,你找我什么事?”
李昶一脸不解。
于佳拉着李昶朝院子深处走去,她压低了声音。
“阿昶,你武功盖世,想来轻功对你来说不在话下吧?”
李昶得意的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突然他顿住脚步,“你说这个干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杀人吧?”
于佳撇了撇嘴,“我林二柱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嗜杀成性的人?”
李昶不敢苟同,“咱哥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嘎的人还少?”
于佳无言以对,李昶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那李延昭自是瞒不住。
“我那不是被逼无奈吗?”
自从上次于佳对付了阿妍之后,李昶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一听不违反原则,当下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等于佳说完两人要干的事,他又后悔了起来。
“什么,你让我带你怕爬院墙?还是人家都督姨娘的院墙?”
于佳赶忙扬手去捂李昶的嘴,她左右看了看,幸亏此刻没人发现。
“我的小祖宗,你小声点。”
李昶一把掰开于佳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扒拉我!”
“咦!”
于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那你说,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李昶犹豫了一瞬,“帮也成,万一被逮了,你全权负责!”
“放心吧,依你我二人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人逮着?”
这就是答应了,两人约好午夜再去。
等李昶回到李延昭身边,他和林功勋正在喝茶。
“回来了?”
李延昭状似关心的一句话,让林功勋手一抖,茶水溢在了手上。
“唔,回来了!”
李昶恭敬的站在一旁。
“林二柱找你干什么?”
李延昭用茶盖撇着茶叶,余光注视着林功勋的一举一动。
于佳提前跟李昶说好了,要保密,他挠挠头,“这个,是小的与林二柱的秘密。”
“哈哈哈哈哈!”
李延昭大笑了起来,吓得其余两人一哆嗦。
“阿昶,你今年多大了?”
“回王爷,小的今年十五岁!”
李延昭将茶杯放在桌上,“十五岁,年龄还小,还不到婚配的年纪。”
林功勋的脸都黑了,看向李昶的眼神像是飞刀一般。
李昶一脸娇羞,“王爷,你怎么说起这个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若是看中哪家的姑娘,本王替你做主便是。”
说着李延昭便看向在发火边缘的林功勋,心中顿觉好笑。
“啊,小的还没有意中人!”
听到李昶这句话,林功勋瞬间放松起来,他把手中的茶盏放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昶。
“怎么没有?这林二柱叫你干什么?”
李延昭拧眉。
“她这丫头无利不起早,找你肯定是有事。”
“她啊,她找我……”
李昶反应过来,这是王爷在套他的话。
“她找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让我帮个小忙。”
“王爷,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您就不要问了!”
李昶还在这边心有余悸,幸亏他反应快。
李延昭则是乐呵呵的,“好好好,不问了,终究是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喽!”
“她让你帮什么忙?”
林功勋蓦然出声。
“这……”
李昶没想到他搪塞了王爷,林功勋还要问他。
“没什么,这是我们的秘密而已。”
说着就找个理由,回到了房间。
见一无所获,林功勋的脸色又冷了起来。
见此情景,李延昭摇头失笑,“罢了罢了,剪不断理还乱,一团乱麻,本王是不掺和了。”
“功勋,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打探,不,休息吧!”
打发了林功勋,李延昭抬头望向空中耀眼的繁星。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林功勋站在于佳所住的院门外,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去质问她。
他有什么资格、什么身份去质问她?
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按理说林二柱这等要强的人怎么会喜欢李昶这么心思单纯的人?
林二柱这人倔强、争强好胜、花花肠子一肚子,想来李昶也不会喜欢她的吧?
李昶已经在王爷面前否认了心意,应该是不喜欢林二柱的。
可这林二柱到底是有几分姿色,身材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若是两人日久生情了怎么办?
这说不好,都是未知数。
林功勋看着院中灯火通明,心中无限苍凉。
他自从表明心意失败之后,就像是进入了暗无天日的无底洞。
在黑暗的洞中扭曲爬行,妄图让林二柱可怜可怜他这个可怜虫。
又倔强的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失意的模样。
“林二柱,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于佳这厢还在盘算着今日夜间的计划。
“公子,姑娘,床铺好了,奴婢给你们打点热水洗漱吧?”
听见洗漱,于佳精神了。
在军营中洗澡极为不方便,出来之后,能洗澡她就洗。
当下就答应下来。
以防两人要伺候洗澡,于佳就和阿妍一快进入了泡澡桶。
“二柱,今晚务必要小心行事,以防打草惊蛇!”
于佳点头,慎重道:“但愿她是一个突破口!”
晚间约定的时间已到,于佳小心翼翼的撇开两个丫鬟去应约。
只见李昶早已在外等候,“二柱,你怎么这么磨叽?”
“哎呀,别提了,光是甩开两个丫头就废了不少时间,咱们还是快走吧!”
话说李昶果然是高手,他跟着于佳左拐右拐,避开府中巡逻队伍,安然无恙的来到了院门外。
“你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查看这周围的情况,“这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于佳白了他一眼,“别说话,赶紧带我进院子吧!”
李昶便提着于佳的腰带,纵身一跃,猫在了墙上。
于佳失了重心,手下意识的拉住李昶的袖子,直到脚落到了实处,才放下心来。
两人在一棵大树的掩护下蹲了下来,正巧看见不远处有人在烧什么东西。
离得有些距离,虽然看得见烧东西,是个女人模样,可是却听不清嘴里在念叨什么。
“她说什么呢?阿昶你听得到吗?”
李昶示意她不要说话,认真的听了起来。
女子说的不是官话,倒像是苏州闲语。
李昶听着很熟悉,但是他听不懂,只得将这只言片语记下来。
女人神神叨叨的说完话,又跪在地上磕头,随后又哭了起来。
可哭着哭着,便像疯魔般大笑着,这一哭一笑间,配合着火光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屋中的侍女闻声疾步跑出,两人把女子扶到了内室。
“走吧,看来今日就这么多收获了。”
两人回到于佳住处,阿妍赶紧迎了出来。
两个侍女醒过来,看见李昶有些茫然。
于佳打发了两人,赶紧让李昶说出女子说的话。
李昶就根据大概语调说了起来,阿妍听得是一头雾水。
“不行,虽然知道是苏州闲语,可具体意思还是不知道。”
李昶有些泄气,嘴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那今日是白忙活了?”
“不白忙活,怎么是白忙活呢?”
于佳安抚着李昶,笑嘻嘻的说道。
“阿昶的身手了得,若不是你带我上高墙,咱们也看不到这姨娘的怪异之处。”
虽然知道于佳是在安慰他,李昶面色还是好看了许多。
“那怎么办?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到底还是一无所获。”
“明日你带我去吧!”
阿妍沉声说道,她神色炯炯的看着李昶。
想起两人之前的小矛盾,李昶还是有些别扭的。
他不想跟阿妍单独相处,可看到眼前林二柱点头同意,他也就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商量好明日的活动,李昶便回去了。
于佳招呼阿妍睡觉,“阿妍,你也不要太着急,在这还有几天时间要待,咱们有的是机会!”
阿妍点头,脑海中回想着李昶带起来的信息,终究是一无所获。
翌日,于佳两人刚出院子准备去前厅吃早饭,迎面就碰上了面色不虞的林功勋和方大山。
见林功勋吃人的表情,阿妍朝前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方大山这个时候反应迅速,“我也有事,阿妍姑娘,咱们同路!”
见两人逃也似的身影,于佳满头雾水。
“这都是怎么了?见鬼了?”
“林二柱,昨晚的月亮好看吗?”
林功勋负手向于佳走来。
“昨晚,月亮?”
于佳笑嘻嘻的说道:“都尉大人,您怕不是还没有睡醒,什么月亮?”
“哼,别装蒜!”
于佳气急,闭上眼睛,不跟傻比置气。
再抬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都尉,你昨晚跟踪我们?”
林功勋没有否认,大步朝外面走去。
“都尉,您怎么能这般小人行径?”
林功勋猛地停下来转身,后面的于佳不妨,往他怀里撞去。
“哎呦!”
这下则是撞到了胸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疼得于佳是龇牙咧嘴,眼睛迅速续起了眼泪。
林功勋则是愣在了原地,怎么能这么软?
看他这副回味的模样,于佳终于忍不住爆发。
“都尉,你跟踪我们干什么?”
“还有你不要突然停下来好不好,疼死了!”
“呵呵!”
林功勋冷笑两声。
“林二柱,大晚上不睡觉,跟男人一起蹲墙头你就有理了?”
于佳赶紧垫脚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
太过匆忙,她的手心紧紧按在了林功勋的嘴唇上。
感觉到手下的柔软,于佳像是触电般收回了手。
林功勋面色稍霁,又像是在回味。
“那你说,你跟李昶那小子干嘛去了?”
语气中不易察觉的酸味荡漾在两人之间。
于佳觉得有些呛鼻子,便用手扇了两下。
“我跟他没什么,就是去看看院子里有什么。”
“哦,大晚上的不睡觉,好奇人家院子里有什么?”
林功勋则是不以为然,他双手抱胸,大有不问破砂锅,不罢休之势。
于佳看着他这副架势,看来今日不交待,这个早饭是吃不上了。
斟酌了一番,就把自己心中的疑点说了出来。
“你说大半夜的有女子在偏僻的院子里烧东西,又哭又笑?”
“正是,都尉您想啊,依照渭江的风俗习惯,这几日祭祀海神明明是喜庆的事,怎会有人不高兴?”
于佳侃侃而谈,并未察觉林功勋炙热的视线。
“那也不一定,说不好这女子不喜欢海神!”
“哎呀,都尉,慎言!”
于佳跺脚,这人怎么回事?
人家的信仰,你虽然不理解,得尊重!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套娇嗔动作下来,林功勋心中的怒气早就飘到那九天云外。
“行,就依你而言,海神祭祀全民欢庆,你总得让人家有点自己的事不是?”
林功勋这句话,一语点醒梦中人。
于佳豁然开朗,这女子烧的不是东西,若是纸钱呢?
那就能理解她又哭又笑的行径。
管家那副姨娘有精神问题的说辞显然是拙劣的借口。
“都尉,小的发现与您交谈,总能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之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林功勋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真是个狗腿子!”
于佳:……
两人姗姗来迟,李延昭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看林功勋如沐春风的模样,便对于佳又佩服了几分。
这就哄好了!
昨日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今日便满血复活了?
了不得,了不得,这情爱的力量真伟大。
“王爷,今日便要去供奉海神神像的祠堂占卜,如若占卜顺利,那即刻便可游街。”
李大勋乐呵呵的出声,讲述着今日的行程。
“好,就按你们的安排来!”
海神祭祀之后,便是李大勋八十岁老母亲的大寿。
见李延昭没有别的意见,李大勋便放下心来。
他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便望了过去,这下当场石化在原地。
眼前的女子极为面熟,倒有几分前两江都督夫人的影子。
心中激荡起惊涛骇浪,夹杂着冰雹雨雪一同涌来。
李大勋失声低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年总督府的人都死了,怎会有漏网之鱼?
绝对不可能!
当日阿妍作为内眷,早早就被安置在了后宅,李大勋没有见过她,她却看见了李大勋。
“都督,什么不可能?”
李延昭见他神色有异,近乎失态。
“哦,下官见面前姑娘有几分眼熟,便想起了故人来。”
还未等李延昭出声,阿妍朱唇轻启,“不知都尉想到何人?”
“阿妍能与都尉的故人有几分相像,倍感荣幸,想必也是像都尉这般有才能之人罢!”
李大勋眼见得紧张起来,他的额头上蓄起了密汗,狼狈的用胳膊擦着额头。
“不相干的人罢了,不提也罢!”
阿妍没有再问下去,低头敛下眸中滔天的恨意。
不相干的人罢了,曾经父亲的心腹,能说出这话,让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饭桌上的众人意识到有些不对,于佳把手放在阿妍的腿上,以示安慰。
李延昭看见两人的动作,转头问向李大勋。
“李大人这祭祀占卜还有什么忌讳吗?”
李大勋从思绪中剥离出来,几不可察的深呼一口气。
“回王爷,祭祀占卜之时未婚女子不可进场。”
“这是为何?那未婚男子呢?”
于佳忍不住出声。
“未婚男子可以进场,且这端祭祀供盘之人非十岁以上的男子不可。”
于佳笑了出来,这不但男女歧视搞对立,还得规定是未婚。
“那敢问李大人,这不让未婚女子进祠堂可有什么说法?”
于佳深知时代的局限性,不过,也想弄清楚原因。
“公子有所不知,这未婚女子会按时来月事,在祭祀史上视为不详,唯恐激怒海神,影响占卜结果。”
于佳的身份是军营校尉,是以李大勋看在李延昭的面子上,尊称她一声公子。
这算是了解了,于佳耸了下肩膀,转而继续吃饭。
“呵呵,下官看公子对这祭祀之事这么感兴趣,祭祀占卜的时候更应该到场了!”
“哦?还有什么说法?”
连林功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都尉有所不知,这祭祀期间,海神会不定时赐福。”
李大勋的目光在于佳、阿妍、林功勋和李元媛身上来回扫视。
“被赐福是怎么个说法?”
李元媛对李大勋卖关子早就不耐了起来。
她昨日刚到渭江,身体不适,今日才有所好转。
“回公主,被赐福的未婚男女,会在今年与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大勋乐呵呵的说道,“而且,若是被海神格外眷顾,路过你身边的时候,还会给你落下小锦囊。”
“这就更是个好兆头,落下锦囊的个数,就是有福人添丁的个数。”
李元媛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她转而娇羞的看向身旁的林功勋。
若是海神赐福,林功勋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于佳也很兴奋,想不到这海神还有月老和送子观音的技能。
若真是这样,今日该会多热闹。
不过看都督府,好像没有一点热闹的迹象。
在座的众人蠢蠢欲动,李延昭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等吃完饭之后,他就让其余几人自行安排。
于佳肯定是要和阿妍一处的,因着晚间的行动,阿妍有些心不在焉。
“阿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晚上的事回来再说!”
看于佳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模样,阿妍不好拂了她兴致,便答应下来。
一旁的林功勋见于佳要去祠堂,便同方大山跟在了于佳两人身后。
李元媛面色沉如水,她一脸阴鸷的看着于佳,恨不得将其剥皮削骨。
“功勋,你要去祠堂?”
声音柔弱无骨,她来到了林功勋身边。
“不是!”
“那你等会有什么安排,咱们可同行!”
李元媛再接再厉,她不信捂不热林功勋这颗冰冷的心。
可惜林功勋的心脏还不是一般的心脏,他恭敬抬手。
“回公主,小的要去渭江城中办事,这事是王爷交待给小的的私密之事,还望公主谅解。”
李元媛浑身颤抖,面色发青,她都这般屈尊降贵了,这个男人就是油盐不进。
见于佳和阿妍动身,林功勋也向李元媛告辞。
于佳和阿妍兴高采烈的相携出门,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空气中弥漫的杀气。
“公主,您可千万注意身体!”
双儿担忧的说道。
“要你个小蹄子多嘴!”
保养得宜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李元媛的拉回理智。
她为之前做的决定感到可笑!
什么男人,还要她同一个卑贱的女子学习想处之道!
她是皇上唯一的嫡女,金枝玉叶,大周堂堂一国公主居然为这么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卑微到尘埃里。
她大概是最没出息的公主吧!
林功勋不是喜欢林二柱吗?
若是林二柱被催折,他还会喜欢她吗?
等着瞧吧,你林功勋就是再高高在上,也得拜倒在本公主的石榴裙下。
与都督府沉静的环境相比,街道上则是热闹非凡。
主街道里平日随处可见的小摊已经没了身影,取而代之的就是人山人海。
于佳和阿妍凭借麻利的身手,一路挤到了祠堂外。
只见祠堂外好几批人马蓄势待发。
他们各个身强力壮,头围大红色条巾,身穿黑色短打布衫,下身着同色长度到脚踝中裤,鞋子则是最方便奔跑的马靴。
同样的装束,亦有同样的表情,无一例外,皆伸长了脖子看向祠堂门口。
“这是做什么?”
于佳实在是好奇极了,她明知道阿妍跟她知道的一样多,还是问出了口。
“这些人是迎神队,在等祠堂占卜结果,好去恭迎海神的塑身!”
身后传来林功勋低沉暗哑的嗓音。
于佳没有转头,此时人山人海,这时没有了男女之别,动一下便能撞到周围的人。
“都尉,您不是去为王爷办事了吗?”
于佳听到了他跟李元媛的对话。
“嗯,办完了!”
身后的林功勋有意无意的用身体隔开空隙,他站在于佳后面稳如泰山。
他想看看,两人到底有没有缘分!
本来他不相信什么乱神怪力之说,可今日李大勋说的风俗却让他心动。
身前的林二柱拒绝了他,他心中没有放弃。
终于,这时祠堂负责通传消息的老者,走出祠堂传话。
由于过于激动,在临近门槛处还摔了一跤。
旁边人慌忙把他扶起,老者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海神大人同意啦!”
他高声呼喊,随后百姓的呼喊便把他的声音淹没。
蓄势待发的迎神队争先恐后的朝祠堂旁边的供神堂奔去。
只是这海神只有一座,是以迎神队在供神堂旁大打出手。
一时间场面乱成了一锅粥,周围围观的百姓自发的朝后面散开,给他们腾出了场地。
迎神队赤手空拳打的起劲,于佳目瞪口呆。
“这是啥习俗,还给打急眼了!”
“公子有所不知,迎神队今日身上的伤痕是他们无尚的荣耀!”
老奶奶乐呵呵的看了一眼于佳,转而看向打斗激烈的队伍。
“这迎神队中的孩子是各个家族经过精挑细选的。”
“不光看身手,家世、年龄、在本地的威望皆是挑选标准。”
“若是能打赢别人,有资格迎神,则是能入祠堂供奉的。”
“没有打赢也没关系,族中则是给予丰厚的补偿,亦受尽家族庇佑!”
那就是吃家族的红利呗!
于佳了然的点头,怪不得打的血渍呼啦的,还能硬着头皮上,敢情是在为自己谋生路。
老奶奶看他们几人是外地人,便多说了几句。
这海神不是每年都想出来散步的,大概五年才会出来一次。
也就是说这些迎神队五年才能大展拳脚。
而且这年能被选入迎神队,下一年就不一定了。
因为迎神队还有一个重要的衡量标准,必须是童子身。
一旁的方大山“吃吃”笑了起来,“这迎神队的竞争这厢激烈,若是想挤掉竞争对手,只需破了他的童子身便可!”
于佳和阿妍两人的脸黑了起来,显然方大山也意识到了他言语不妥之处。
平时在军营大大咧咧惯了,一时不察,还真是尴尬。
他无助的看了一眼林功勋,后者斜了他一眼。
老奶奶倒是不讲究这些,是个爽朗之人。
“这位后生说的是,每年还真有迎神之前被临时替换的男子。”
说着,于佳的注意力就被场中的身影吸引。
衣服同色统一,只在胸前绣了家族姓氏以示辨别。
此时,“杨”姓占了上风,率先冲进殿内摸到了海神的衣服。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呐喊声,于佳龇牙咧嘴的捂住耳朵。
这时她注意到身旁的阿妍面色惨白,“阿妍,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