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手中的密信,浑身都在哆嗦着。
“孬蛋儿,你快来看,信上写的银钱是多少?”
她夸张的表情惹的林功勋哈哈大笑。
“我来看看!”
林功勋接过密信,夸张的大声念出了声。
“捐赠一万两黄金,用于私塾……”
我的个老天爷,又是一万两黄金。
于佳以为自从上次见了金灿灿的黄金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这么多黄金了。
没想到,木烟真再次让她新潮澎湃。
“不行,等我出了军营,高低得整个金镯子戴戴!”
这么美滋滋的想着,于佳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干劲。
晚间的饭都多用了半碗。
“哎呦,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林功勋笑话起她,“平日里让你多吃半块窝窝头,你都不肯。”
“这心情美了,胃口也变好了。”
“那是当然!”
于佳摸着小肚子,“有本事你让我每天都这么高兴!”
“会的,以后会有的!”
于佳撇撇嘴,每个年代的男人都是这么喜欢画大饼。
方大山和狗剩对视一眼,狗粮真是无处不在。
“阿昶呢?怎么没见他来吃饭?”
于佳瞅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李昶,便有些纳闷。
往常到了饭点,他可是第一个上桌准备吃饭的人。
“他估计是待在屋里。”
“嗯?”
于佳朝狗剩问道。
“狗剩,你没有把阿妍的情况跟他说?”
“说了!”
狗剩急忙解释。
那李昶的心结就不是阿妍。
突然间,于佳豁然开朗。
怪不得最近一段时间,她总能感觉到李昶有种别样的气质。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以为是这个年龄的特点。
林功勋自然懂,他吃饱之后便站起了身。
“我应该知道原因,这就去见见他。”
到了李昶房门前,果然听到了些许动静。
“阿昶,我进来了!”
他就这么不由分说的进了门。
李昶眼角的泪还没有来得及擦掉,一脸的错愕。
“孬蛋哥,你怎么来了?”
还是两人初识时候的称呼。
“无事,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又钻了牛角尖。”
林功勋在李昶面前坐了下来,“你是不是在担忧李延昭?”
见眼前的少年沉默下来,他便知自己猜对了。
“其实刚开始,我也有同样的心情。”
“他救了我们,一开始的用意至少是想让咱们活下来。”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估计他自己也没有料到。
若是心中没有点想法,换个地方就能换个思想了?
只是这个想法在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有被激发出来。
“王爷他本来就有这个野心。”
“他的外公是帝师,是教过先皇的人。”
“这样的人,怎会放任自己的外孙做一个闲散王爷?”
这次的宫变帝师并没有发挥作用。
帝师能想到的,柳中桓自然也能想到。
是以,准备妥当之后,李凌云第一个便对帝师动了手。
只不过此事相当隐秘,而李延昭又以为帝师的人一呼百应,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就败在了自负上。
以为天下尽在掌握,谁知道还是发生了变故。
“阿昶,人各有命,他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为其付出代价。”
眼前的少年最终哭出声来。
“我懂,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很难过。”
那个意气风发的李延昭终究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门外的于佳翻了个白眼儿。
这有什么好哭的?
李延昭给了他生命,最后不也是想要他的命?
甚至连他姐姐的命都想要。
这个人惯会自大,以为救了他们,他们就得百分之百臣服于他。
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有自己的想法。
怎能一直受他的控制?
或许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想要救人一命。
可到最后,他不是将他们看作是自己的所有物?
两厢扯平了!
腊月寒冷且漫长,自宫变过去只是十天的时日。
这天是腊月十八。
于佳想在这一天再喝一碗腊八粥。
两人却因为腊八粥里放的粳米起了争执。
“我不想喝粳米,那玩意有些喇嗓子!”
于佳双手叉腰,大声的朝林功勋喊道。
狗剩拿着勺子站在两人中间满脸尴尬。
他另一只手中还端着盆子,里面是淘好的粳米。
“喇什么嗓子?煮熟了就黏糊了。”
“腊八腊八,腊八粥里不放够八种豆米,还能叫腊八粥吗?”
“干脆改名就腊七粥得了!”
“腊七就腊七,跟谁不愿意改似的!”
于佳见狗剩还在又犹豫,便推了他一把。
“赶紧的,拿一边去!待会儿我要喝腊七粥!”
说完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厨房。
“这……”
既然于佳有令,狗剩自然是遵从她的想法。
见林功勋摇头苦笑,狗剩还上前安慰。
“我说林将军,咱们就别跟将军过不去了。”
“她想干什么,咱们就让她干什么。”
“我也得能拦得住她才是!”
林功勋喃喃道。
行了,就这么着吧。
谁让她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况且,这是她的地盘,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吧!
安慰好自己,林功勋便朝于佳的方向走去。
入目皆是一片雪白,脚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走到于佳身后,林功勋站稳了身子。
“佳佳,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打雪仗的事情吗?”
“在院子里来回打滚,气的娘差点拿扫帚抡咱们。”
这么久远的事情,于佳怎么会记得?
“不记得了,你是想与我打雪仗?”
林功勋连忙摆手,随后朝手中哈着气。
“我现在哪里是你的对手?”
“谅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还没有说上两句话,于佳又骄傲起来,像是一只孔雀。
惹的林功勋一阵“啧啧”声。
“你这女人,当真是……”
“自负自大”马上就要脱口而出,见于佳面色不善,便紧急改口。
“咳咳,当真是迷人的紧!”
这下轮到于佳扯了个大红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想不到战场上勇猛无比的无根将军,此时有如此动人的小女儿形态,林功勋看呆了。
“佳佳,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
又来了!
于佳翻了个白眼儿。
“有,你前不久不是刚说过?”
“啊?哈哈哈哈哈!有吗?我倒是给忘记了!”
林功勋打着哈哈,丝毫不觉得尴尬。
在他看来,能与于佳这般插科打诨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他不想想将来的事情。
太遥远,也太沉重。
他只想过好当下。
林功勋轻轻牵起于佳的手,仔细的揉捏着。
“佳佳,你说人有来世吗?”
于佳点头。
虽然她也不怎么相信。
“若是有来世,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那时候,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你只需要做一个小女孩就好了。”
“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问。”
“只需要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就可以了。”
于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林功勋。
“你说的这些,我只在我们那个世界看到过。”
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她是万万不敢想躺平的。
来生,就让她再生在中华好了。
那她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你们那个世界的百姓这么幸福吗?”
“那是当然!”
于佳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
“我们那个世界是泱泱大国,不光人口众多,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怎么说呢!”
于佳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表达。
“嗯……往那一站,便自成风范,别国根本就是小弟。”
“连个屁都不敢放!”
词到用时方恨少。
这个时候,她便想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书习字了。
“就是,就是那种感觉,你懂吗?”
她着急忙慌的抓着林功勋的衣袖,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懂,我懂!”
宠溺的眼神,温柔的声线,让于佳沉迷其中。
“你的家乡很厉害,你们过的很幸福。”
只要懂就好!
于佳笑嘻嘻的窝在了林功勋的怀中。
鼻子中满是他的味道。
“我也希望大周的百姓跟我家乡的人一样过的很幸福。”
强者,什么都是强的。
只有落后的时候才会挨打。
如今大周的地位在周国来看,已经算得上强盛的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孤王
“皇上,今年雪灾降临,庄稼大部分都被冻死,来年的收成肯定是个问题!”
户部侍郎诚惶诚恐。
他怕皇上一个不高兴,便将他给处置了。
虽说大周与南蛮结盟,东边的回鹘也被灭国。
西边的波斯本就是大周的附属国,根本不用担心。
可北方还有一个北漠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周。
形势也不算太好。
军饷一个月下来就是不小的数目。
来年恐会造成饥荒。
“目前国库还有多少钱?”
李凌云看了眼柳中桓便朝户部侍郎问道。
“回皇上,除去半年蓟州军营的军饷,不足五百万两!”
李凌云说过,一切以蓟州军营为重。
是以每次报国库的数目,都要将除去半年的军饷。
“国库竟然亏空至此!”
“官员欠朝廷的钱,都还了吗?”
李凌云气结,怎会如此狼狈?
“大部分都还了,还余一小部分没有还。”
“都有哪些官员没有还?”
“这……”
户部侍郎抬头撇了眼李凌云,有些犹豫不决。
这下,李凌云便会意了。
“说罢,这里只有朕、帝师咱们三人,不必吞吞吐吐的。”
“微臣遵命!”
天寒地冻的,户部侍郎额头竟然出了汗。
“是刘相,还有刘相的一众门人……”
沉思了许久,李凌云才开口,“老师,您以为如何?”
这刘相乃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兄长,也就是李凌云的舅爷。
若是向他开刀,那不是在打太皇太后的脸?
可李凌云既然开口问了,柳中桓便知他心中已有了打算。
“张大人,这刘相还有他的门人欠朝廷多少钱?”
“大概两百万两银子!”
“哗啦”一声,李凌云的衣袖带翻了桌上的茶盏。
一旁的太监眼疾手快的将茶盏收拾了起来。
气氛很是沉闷,让人以为又变了天。
现在国库中只有五百万两银子。
刘相和他的门人竟然欠了这么多钱!
而且,当时李延昭的雷霆手段竟然没有收回来。
“皇上,此事有些复杂。”
柳中桓将问题抛了回去。
“复杂?他们花钱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复杂?”
李凌云的胸膛上下起伏,明眼人一看就是气的不轻。
“老师以为让谁去要帐比较合适?”
柳中桓的目光放在了太监新端给李凌云的茶盏上。
“如今国库亏空,您得做出表率。”
“亦或者皇家从上到下都得做出表率。”
猛的,李凌云疑惑的目光朝柳中桓看去。
“老师,是何意?”
柳中桓但笑不语,李凌云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据说晚间皇上从太皇太后宫中出来的时候面色铁青。
他走了很远,依然能听到太皇太后寝宫中传来的叫骂声。
什么狼心狗肺,没良心。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翌日一早,御林军乃至锦衣卫全都来到了宰相府。
他们将宰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用百姓的话说,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很快,府中便传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我是当朝宰相,我是皇上的舅爷,你们谁敢动我?”
“许燕卿,你只是许家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可惜,他说的这些都是徒劳。
李凌云既然让许家的人来抄家,是当朝太后的那一脉,那就是铁了心的想要抄家。
奇珍异宝、古玩字画、绫罗绸缎从刘府不知道抬了多少箱出来。
百姓们描述当日的场景,像是进了国库一般。
即使知道是夸张,李凌云还是拿这件事说事。
一时之间,刘氏一族瑟瑟发抖。
皇上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是大气不敢喘一个。
“一个宰相府,居然能抄出三百万两银子。”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李凌云正在变声期,公鸭腔在殿中不断的盘旋。
若是在往常的时候,指定有人偷笑。
可是这种时候,偷笑就等于将头放在李凌云的刀剑之下。
“现在锦衣卫正在抄刘氏门人的家,不知道还能抄出多少银子来。”
“在朕这,这种事情只能有此一件。”
“若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诛九族!”
抄家行动浩浩荡荡,一直到小年才停歇。
大雪带来的灾害,总算是有了应对策略。
“老师,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走到最后一步,就只剩下我自己。”
李凌云满目皆是沉痛,爹娘已经都走了,奶奶跟他生了嫌隙。
越往后走,路也就越难走。
“皇上,您知道为什么皇上又称为孤王吗?”
“那是因为登上皇位,本就是孤家寡人。”
柳中桓敛下眸中的心疼,继续说道。
“既然皇上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为了大周的百姓。”
李凌云眼神呆滞,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有懂。
“这就是帝王要走的路吗?”
他想起了那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满脸慈爱的望着他。
当时他不懂皇爷爷眼中的情绪,现在懂了。
知道了他为何不看好李延盛,却还是要让李延盛继位。
在他心中,可能早就认定了李凌云是大周未来的皇帝了吧?
若是李延盛继位,那势必李凌云要被当做储君培养。
只是,他没有想到李凌云会这么快继位。
这么快,就走上了孤王之路。
皇爷爷还是爱他的。
帝王之家,为数不多的爱都给了李凌云,
“老师,我明白了!”
李凌云豁然开朗,“以后的路,我会自己走下去的!”
柳中桓颔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终于还是成为了帝王。
“皇上,既然您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那便不需要我了!”
“老师,您是怕我会这般对待您吗?”
李凌云这个时候,才像一个小孩子。
“老师,我向您保证,我绝对不会对您出手的!”
他拉着柳中桓的衣衫祈求他。
“求您了老师,您别走!”
柳中桓轻叹一口气,拉着李凌云的手,“孩子,你已经长大了。”
“长大之后,就不需要老师了。”
“你要始终记得,你是个孤王。”
“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
这就是成为皇帝的代价!
帝师柳中桓带着妻女离开了京城。
他们回到了书院,柳中桓也继续做起了先生。
流萤嗤笑一声,“按照以往的方式打发了就是,为何还要跟我来说?”
守门人稍有迟疑,流萤便知事有蹊跷。
她从暖榻上坐起身来,“你且将具体情况说来。”
守门人便将情况据实道来。
原来是私塾收了一位女学生,名叫刘招娣,这位女学生十四岁。
她刚来的时候,流萤就有意拒绝。
无他,是刘招娣的家中情况有些特殊。
她家中有五个姊妹,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弟弟,取名耀祖。
本来这样的家庭很是常见,可送她们来私塾的却不常见。
这些女孩子到了婚嫁年龄就要被嫁出去。
甚至,不到年龄就要被嫁出去。
这么个家庭,这个年龄送女孩儿来读书,已然十分蹊跷。
虽然于佳说过,只要是女孩子,无论多大年龄想读书,书塾便收。
流萤见惯了人世间的险恶,就提防着她。
刚才是确实是十分老实,流萤便想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便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还没有多少时日,刘招娣竟然和私塾的夫子牵扯上了。
“岂有此理!”
流萤气的破口大骂。
她在青楼学的那些个不甚入耳的词,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守门人掏了下耳朵。
他跟着于佳在渝南军营出生入死,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于佳虽然有时会爆粗口,这些词可从来没有说过。
“姑娘,刘招娣的家人还在门口闹腾,咱们该怎么办?”
流萤穿上鞋,拿上披风。
“我去看看!”
私塾的夫子是她千挑万选的,甚至是连祖宗八辈都调查了个清楚。
若是让她相信男夫子欺负女学生,她断然是不相信的。
当初于佳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有这样的腌臜事发生。
谁知道,在她的眼皮子地下还是发生了。
她在于佳面前的信誓旦旦的承诺,仿佛都变成了利刃,在凌迟着她的脸皮。
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流萤气势汹汹的往前走,守门人在她的身后缓缓移动着身形。
有种诡异的和谐。
今天的雪下的比较小。
大门口早就围满了人。
等流萤到大门口的时候,双方实力严阵以待。
她瞥了一眼另一个守门人,脸上挂了彩,看来已经动手了。
这更让她怒不可遏。
在她的地盘玩这种把戏,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谁是刘招娣的爹娘!”
流萤将披风系好,眼神凌厉的扫视着面前的人。
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
流萤面带嘲讽,有头有脸的人还不屑于搞这种小把戏。
“我是刘招娣她爹!”
一个身着翻毛兔皮夹袄子的男人站了出来。
这人一张国字脸,面相憨厚,十成十的乡下汉子形象。
目光有些畏缩,看起来也是个胆小之人。
只是看着胆小,做出的事却胆大至极。
“刘大叔,您这是何苦?”
流萤此话一出,便有一个吊梢眼瘦弱婆娘蹦跶起来。
蜡黄削瘦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一副影响不良的模样。
一看便知是刘招娣的娘。
“你说的什么话?”
“你们的夫子不干人事,欺负了我家姑娘,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旁边登时就有人附和。
“对,给我们一个交待。”
“让那个男人娶了招娣,要么就赔钱!”
“嘁!”
流萤用手轻轻扫着披风上落下的薄雪,“就这点要求?”
“光赔钱就了事了?”
招娣娘一看她这态度有戏,便喜不自胜。
“要多赔点!”
这样,她就能给耀祖攒银子盖房子去婆娘了!
“刘婶子,这事不光要多赔,还得给招娣奉上丰厚的聘礼,您看如何?”
招娣娘自是欢喜,她没想到这个看着不好招惹的女人,这么好说话。
顿时她点头如小鸡啄米。
“只是”
流萤话锋一转,“您也得拿出证据证明我家夫子欺负了招娣。”
“如若不然,这不是坏了咱们私塾的招牌?”
“本来我们是办好事,这下倒好,吃力不讨好!”
“当然了,若是您拿不出证据,那咱们这边也是要报官的。”
听到“报官”二字,招娣爹的脸更耷拉了。
他在身后悄悄的拉着招娣娘的衣衫。
这些尽落入流萤的眼底。
招娣娘扯着嗓子叫嚣,“报啊,看我姑娘是不是黄花闺女不就行了!”
流萤不再理会她,转身吩咐守门人将涉事夫子出来。
“姑娘”
守门人有些犹豫,若是夫子出来,这些人不把他给吃了。
流萤摇了摇头,“快去。”
“招娣呢?”
招娣娘从身后扯出一个瘦弱的女孩。
身量不高,跟她爹一样,脸上满是瑟缩。
“招娣,你且将经过说出来,我保证给你一个公道!”
刘招娣看了眼她娘,便小声的叙述着经过。
她昨日在书塾走的晚些,便被夫子以检查课业为由叫去了房间。
谁知道进了房间,批改课业期间夫子就对她上下其手,还做了不该做的事。
“你含血喷人!”
夫子年过四十,是个鳏夫,还是一个老秀才。
“昨日我下了值就回到家中,怎能有时间来来检查课业?”
他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气的浑身发抖。
“苍天可鉴,我是个读书人,若是做了此事,管叫老天爷劈了我去!”
人家要找你的事,根本就不会听你这些毒誓。
“夫子别急,公道自在人心。”
流萤示意他不要紧张,“老天爷自会给咱们公道。”
“招娣,你且说来,你有什么证据表明夫子欺负了你?”
这厢刘招娣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这是事后夫子赠予我的!”
夫子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丢了好几日的玉佩吗?
“这玉佩是我的传家宝,怎会在你这?”
夫子就要伸手去拿,被招娣娘扇了一巴掌。
“好你个登徒子,还没问呢,你自己就承认了。”
“流萤姑娘,你说怎么办吧?”
流萤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刘家分明是有备而来。
他们打听清楚了夫子家中情况,看来不能这么不了了之。
若是不给众人看看他们有什么下场,恐怕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第四百七十三章 黄花菜都凉了
“刘婶子,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姑娘被夫子欺负,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这证据还不行?”
招娣娘双手叉腰,“招娣都拿了夫子的玉佩,还不能证明我姑娘被欺负?”
“分明是你有意偏袒!”
流萤满脸和气,像是邻家姑娘般。
只有守门人知道这是她想噶人的前兆。
“哦?除了这一项证据,还有没有其他的。”
“毕竟夫子的玉佩谁都有可能拿到手。”
“招娣有没有看到夫子身上显眼的特征?”
毕竟流萤干过这样的买卖,说起这些来,她丝毫不扭捏。
招娣娘瞬间有些慌乱,“那种情况下,她怎么还有心思去看什么特征?”
她捅了捅刘招娣,“你说是不是?”
刘招娣立即会意,“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
“天黑没有点灯吗?点了灯不就看清了?”
流萤连连追问,刘招娣脱口而出,“没有点灯,屋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嗯?”
流萤歪着头不甚理解。
“方才你们不是还说夫子检查招娣课业之时动的手,不点灯怎么检查课业?”
“说到最后怎么又变成没有点灯了?”
这么说来,刘招娣的亲戚乃至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还有,当时检查的哪课课业,你总该记得吧?”
“你且说说检查哪课课业的时候,夫子对你动的手?”
刘招娣有些踌躇,紧咬着嘴唇看向招娣娘。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课业?”
招娣娘不由分说便朝她腰上的软肉拧了起来。
见刘招娣说不出口,夫子便接着说道,“春日宴。”
刘招娣瞬间像见到救星一般,“对,就是春日宴。”
“可是,春日宴是今日的课业!”
夫子此话一出,现场又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漏洞百出,一听就很生硬。
流萤摇摇头,这么大的阵仗,她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
结果就是刘家带着一众亲戚灰溜溜的逃跑。
“姑娘,是否要斩草除根?”
守门人觉得事有蹊跷,这个手段都敢过来找事,分明是别有目的。
他能懂这个道理,流萤自然是猜到了。
“派人盯住这家人!”
果然,还是被她发现了端倪。
刘家人跟朝中人有来往。
当然,这个中间人不可能是背后的大鱼。
只是些小虾米。
即使是小虾米,流萤也不愿放过。
“你是什么人?”
地上的男人被绑住了手脚,嘴里塞了抹布,脸憋的通红。
口中的抹布忽然被扯掉,男人立即破口大骂起来。
几人面色平静,无非就是问候爹娘,问候祖宗之类的。
等男人发泄好,流萤继续问道。
“你跟刘家是什么关系?”
男人还是不肯说,一脸愤恨的看着她。
不过这愤恨中夹带着些有恃无恐,分明就是有靠山。
不肯说,流萤也不急。
在这,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不消半夜,这厢就来了消息。
这个男人是朝中大夫杨云舒府上后厨打杂的。
他算起来,是刘招娣的表舅。
让刘招娣一家来找麻烦就是想让新镇进入皇上的眼中。
“嘶,姑娘,属下不解。”
“为何要进入皇上的眼中?”
流萤也有些狐疑,她只是一个做生意的,背后是于佳很少有人知道。
为何要让她进入皇上的视线中?
蓟州城这个时候又封了山,她的密信根本就递不出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咱们知道了这些人的想法,便要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