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统领,你怎么不早说?”
许静阳跪下请罪。
林功勋冷眼看着两人做戏,不再说话。
“来人,赶紧给林将军赐座!”
林功勋缓缓坐下之后,李凌云才说道。
“林将军此去蓟州,情况如何?”
“回皇上,有林二柱将军坐镇,蓟州自然是没有问题。”
见林功勋无意间流露出的骄傲神色,许静阳无语的抽动唇角。
算了算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根本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那就好,朕就放心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扣人心弦的踱步声。
“林将军,你也接到了圣旨,公主要尚你为驸马。”
“若是尚了公主之后,你的兵权便得悉数上交。”
“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即使明白李凌云的意思,林功勋也并不接这个话茬。
“皇上,臣是大周的臣子。”
“大周让臣干什么,臣就干什么。”
“若是皇上让臣尚公主,臣便尚公主。”
“同样,皇上让臣带兵,臣自然不会推辞!”
许静阳悄悄的观察着李凌云,后者面色已然平静。
这就说明,他动怒了。
许静阳看了眼林功勋,只见他也是面色平静。
哼,老狐狸,都是老狐狸!
“依林将军的意思就是,朕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了?”
“非也!”
林功勋还是第一个敢跟皇上说“不”的人。
他站起身来,一身凛然正气。
“皇上,臣是大周的臣子。”
“现在您是皇上,臣就是您的臣子。”
“倘若您的子孙继位,那臣就是他们的臣子!”
林功勋说完话之后,外面传来轰鸣的打雷声。
冬天的雷震耳欲聋,殿内的三人各怀心思。
“也就是说谁继位,你就听谁的?”
李凌云仰头跟林功勋对视,丝毫不退缩。
“是也不是?”
“正是!”
林功勋眼神并没有变化,这也是他的初衷。
“好,好的很!”
李凌云转身便朝案牍走去。
“皇上,林将军不是这个意思!”
许静阳看了眼林功勋,继续说道。
“他是衷心于皇上的!”
“林功勋!”
他抬肘戳了下林功勋。
“你怎么说话呢,害皇上误会!”
“行了!”
李凌云坐定,“朕明白了林将军的意思。”
“也就是说朕现在是皇上,你就听命于朕是不是?”
“正是!”
林功勋毕恭毕敬。
“好,那就好!”
“朕有你这句话也就足够了。”
“近日,你就准备准备婚事吧!”
殿内压抑的气氛顷刻间烟消云散。
君臣三人又寒暄了半刻,几人才散去。
出了御书房,直到宫门口,许静阳才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看到林功勋还是一脸平静,气的破口大骂。
“林功勋,你不要命了?”
“你怎可与皇上说那等大逆不道的话?”
“万一,我说万一皇上震怒,就能立即要了你的脑袋!”
“你急什么?”
林功勋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
玩世不恭中又夹杂着些揶揄。
“莫非你是爱上我了,舍不得我死?”
“什么?”
许静阳后退一步,转眼看着周围的御林军。
“你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林功勋大笑起来,“怎么?”
“得不到那个人,便转移在了我身上?”
“你再胡扯,老子跟你拼了!”
猛然间,许静阳欺身而上,被林功勋轻松化解。
“别闹了,我开玩笑呢!”
许静阳气的马上要吐血。
“林功勋,再不收起你那可恶的语气,老子就铲平你那将军府!”
那天是李昶和王小波动手打了董大。
他们犹如天神降临一般,林功勋当时没想到天神之后还会有神只。
“已经很多年了,功勋,咱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唔,七年了!”
林功勋掰着手指一一数着。
“你觉得咱们王爷变了吗?”
王小波低下头来,并没有回话。
看见他心虚的模样,林功勋就知道他知道了很多事。
这么看来,李功勋真是疼爱李昶。
他并没有让李昶知道一些腌臜事情。
“我问你,前段时间在香城,你们朝阿妍射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李昶会怎么想?”
“那是他亲姐姐!”
“功勋,你别说了!”
王小波羞愧的无地自容。
“行了,不难为你了,咱们这就走着!”
刚到摄政王府,林功勋便像刘姥姥那般来回看个不停。
凉亭榭宇,百转千回。
“哎呦,这鸟不错,还五颜六色的!”
“这小东西吃的好,还有炭火保暖呢!”
一路上看不停,嘴也不停。
好不容易到了主厅,他也是摸索个不停。
“功勋!”
林功勋转头看向来人,“属下拜见摄政王!”
李延昭缓缓走来,“无需多礼。”
“那日一别,咱们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单独相见了。”
他拉着林功勋朝偏殿走去。
“今日咱们就吃些锅子吧!”
巴蜀乃湿寒之地,冬日虽然没有大风大雪,那冷气也是能冻酥骨头的。
两人闲来无事的时候,便会吃些锅子。
此刻的环境比巴蜀好上千倍万倍。
可不及当初的意境。
坐定之后,林功勋便盯着眼前的锅子。
精致的铁炉中冒着咕嘟咕嘟的泡,里面的菇子随着泡泡上下沉浮。
“功勋呐,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
什么劳什子的亲戚?
“还望摄政王指教!”
夹菜的手顿了顿,李延昭将筷子放在了碟子上。
“功勋,咱们之间无需这么生疏。”
“就当……就当咱们回到了在渝南军营的时候。”
“王爷,时光一去不复返,那些愉快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林功勋幽幽出声,“您也知道,那些日子回不去了!”
“本王自然是知道回不去,所以,便把公主许配给了你!”
提及此事,林功勋笑了起来。
这令李延昭面带不解,“你笑什么?”
“我笑王爷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功勋转头看着李延昭。
“王爷,您明知道我心悦林二柱,为何要让我娶公主?”
“您是想让我们两人成怨侣?”
“公主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
“林二柱是根杂草,还粗鄙不堪。”
“可是,我就是喜欢林二柱。”
“王爷,您的意思也不只是想让公主有个归宿吧?”
就这么的,窗户纸被戳烂了。
“不过,本王也不跟你打哑谜。”
“凌云不老实,一心想要掌权。”
“若是有一日,我们二人发生冲突,你会帮谁?”
李延昭提及此事,便一肚子的火。
这个孩子不光不老实,还蔫坏!
“我会帮皇上!”
见林功勋出声,李延昭的牙根子痒痒。
“你说什么?”
“王爷别急!”
这么说着,林功勋便给李延昭倒起了酒。
“且不说我以后还能不能掌握平原军营的兵权。”
“我只有一个原则,那便是效忠于大周。”
“王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李延昭自是明白林功勋话中的含义。
也就是说无论谁上位,只要是皇上的命令他就听。
倘若换个人,他一定不会效忠。
这也是林二柱的初衷。
“好,好,好!”
李延昭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就是他一手培养出的国之栋梁。
旁人都在看这个昔日齐王手下大将的动向。
他可倒好,直接拒绝了李延昭抛出的橄榄枝。
这也让李延昭庆幸做出这个决定。
只要下了林功勋的兵权,他就有很大的把握!
“那咱们今日便不论国事,专心吃饭!”
这正合了他的意。
于佳的府上除了那些个萝卜白菜,连丁点荤腥都没有。
他若是再吃,便也成了萝卜白菜。
在这里,正好打打牙祭。
林功勋吃的狼吞虎咽的,李延昭即使想跟他提李元媛也没有了由头。
出了摄政王府,他摸着滚圆的肚子,打着饱嗝。
“摄政王府果真是好去处,下次还来。”
听闻林功勋去了摄政王府,李元媛坐不住了。
她想去见林功勋,又怕旁人说闲话。
就这么纠结着,还是让她在京城街头“偶遇”到了林功勋。
“功勋,你去哪?”
林功勋心中升腾起厌恶,“回公主,臣无事可做,瞎溜达!”
李元媛脸上有些讪讪之色,她知道林功勋是一个有志向的人。
就这么被下了兵权,心中定然十分难受。
“等咱们成了亲,我就让皇兄给你些权利。”
“公主慎言,大庭广众之下不宜谈论这些!”
一时情急,李元媛竟然忘记这是在嬉闹喧哗的大街上。
“那……那咱们约个僻静之处如何?”
本来,她也没有将林功勋约出去的希望。
果然,下一秒林功勋便出口拒绝。
“公主抛头露面已然坏了大周的规矩。”
“还望公主谨言慎行才是!”
“听你的!”
李元媛顿觉十分甜蜜。
只要他肯管她,那也是在乎她的。
“功勋,我公主府了。”
“若是你想找我,差人来报即可!”
林功勋松松垮垮的行了个礼,便转身没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李元媛看着那个伟岸的身姿,期盼那一日快些到来。
只要过了那日,眼前这个人便就能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农历腊月初六,宜嫁娶,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公主府便开始吹吹打打,甚至会广撒银钱,好不热闹。
反观将军府邸,却是冷冷清清,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大山,去问问今日午间饭菜是什么!”
回到自己府邸,就不用吃那些萝卜白菜了。
“将军,您忘了,今日您娶亲。”
方大山有些为难。
“咱们府上午间和晚间不准备酒席,公主殿下准备。”
林功勋兴致缺缺,摆了摆手,道了句知道了。
“还有,公主殿下得知咱们府上没有布置喜堂,遣人来正在布置呢!”
这时林功勋才抬起眼来,“你去盯着。”
“不能让他们动府中的物件儿。”
“若是有所损坏,二倍赔偿。”
方大山领命出门,林功勋继续躺尸。
等嬷嬷一众人进来的时候,林功勋还在榻上躺着。
这让公主府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林将军,您怎么还在床上躺着?”
“公主的喜轿马上就到,您不说去公主府上迎亲就算了,怎么也不接应接应?”
林功勋坐起身来,神了个懒腰,“哦?”
“公主让我去接亲?她不是说我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吗?”
“你们问过公主了没有?”
嬷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可是摄政王派来的人,林功勋胆敢这个态度对她,分明是没有将摄政王放在眼里。
“你大胆,竟然这般对待咱们公主?”
林功勋懒懒散散的从榻上起身,晃晃悠悠的朝几人走去。
“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摄政王知道。”
“公主殿下也知道。”
“他们还没有意见,你倒是有上意见了?”
“有意见,也得给本将军憋着!”
眼见就要起冲突,嬷嬷身后的人拽住了她的衣衫。
“嬷嬷,咱们的动作得快些,否则要误了几时!”
强压下怒气,嬷嬷躬身行礼。
“还请驸马爷更衣!”
这下林功勋也不闹了,顺从的让她们更衣梳妆。
高朋满座,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看林功勋笑话的。
他在朝堂之上的毒舌,官员基本上都领教过。
是以刚见林功勋,纷纷寒暄起来。
“哎呦,驸马爷,您可是祖上积德,走了大运了!”
“刘大人说的是,能尚公主自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是……”
“张大人有话便说,驸马爷与咱们共事这么长时间了,说什么不如意的话,在这大喜的日子也不会怪罪于你。”
林功勋始终带着笑意,看着几人表演。
“只是啊,这驸马爷的帽子倒是可别变了颜色!”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林功勋也跟着笑了起来。
甚至比他们几人的声音更大。
眼见其余人都朝他们这厢望着动静,这几人不自在起来。
“驸马爷这是笑什么?”
“笑什么?”
林功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笑你们嫉妒我呗!”
这么一说,其余人便甩起了衣袖。
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公主,有什么可嫉妒的?
“刘大人,令公子整日逛窑子,今年二十有二了,是不是还没有娶妻?”
林功勋用手握拳抵唇偷笑,“恐怕是世家小姐没人愿意嫁进你家大门吧?”
“你……”
刘大人用手指着林功勋,浑身颤抖。
“还有你,张大人!”
“您家儿子逛清倌楼,不是被您逮好多回了吗?”
“您家就他一个儿子,看来后继无人喽!”
三言两语间,便把两人家的丑事给说穿。
似乎还没有尽兴,便再补上一句吧。
“哎,若是你们二位大人家的儿子长的似我这般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尚公主呢!”
“可惜啊可惜,随了您二位了!”
说完这句话,林功勋满意的转身离开。
留下几人对着他的背影疯狂叫骂!
不过,没有猖狂一会儿,便被扔出了将军府。
无他,府中都是公主的眼线,谁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
几人也真是没有想到会如此般。
成亲大典很快便开始,摄政王李延昭亲自做证婚人,连皇上都来了。
这场亲事算的上是轰动整个京城。
给足了林功勋脸面。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亲事重要,只有林功勋无所谓。
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全程听从嬷嬷的安排。
待李元媛到洞房之后,他便返回前厅朝群臣敬酒。
虽说不是酩酊大醉,倒也是尽兴。
众人很是同情他这个接盘侠,也算是给他面子。
以后,可能有更大的“苦难”等着他。
前厅闹到半夜,李元媛这厢心中的热情逐渐冷却。
“嬷嬷,你说他还是在怪我?”
嬷嬷唯恐说错半句话,“驸马爷在忙。”
“忙好了,自然就会来了!”
这时,李元媛掀起了盖头来,“罢了。”
“嬷嬷,伺候本宫歇息吧!”
她知道他今晚是不会过来了。
“公主,咱们得到公主府歇息,这不合规矩!”
李元媛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自从要嫁给林功勋以来,她就没有再讲过什么规矩。
在他这里,没有什么三媒六聘,只有她带着巨额嫁妆来下嫁。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感觉心满意足。
终于嫁给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男人。
这件事情是她梦寐以求的,怎么能叫她不欣喜?
即便什么都没有,什么排面也没有,她也是欢喜的。
“嬷嬷,咱们不讲这些个虚礼!”
只要想到林功勋是她的驸马,就够了。
晚间,等宾客走后,林功勋来到了书房。
几笔落下,便差方大山将书信送出。
“往蓟州的?”
明知故问,林功勋懒得搭理他。
“哎,二柱可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人。”
“您这都另娶她人了,还指望人家能原谅你呢?”
“方大山,在这废什么话,赶紧的!”
方大山拿着书信撇撇嘴,走了出去。
此时,蓟州正值大雪飘零。
于佳捂紧手中的汤婆子,看着屋外的雪景发呆。
“将军,赶紧睡觉吧!这天寒地冻的,小心您的身子!”
“哦,狗剩你先睡吧,我待会就来!”
此时的林功勋应该正是洞房花烛夜抱得美人归吧!
林功勋和李元媛成亲之后,他们还是各自在各自府上过。
本来按照大周规矩,林功勋应该住在公主府的。
可人家连进门都不进。
美名其曰不能打扰公主的雅兴。
他不去公主府就算了,甚至李元媛去将军府,都被他阻拦在外。
用的理由更是奇葩,他人常年在外征战,将军府早就破旧不堪。
将军府得上下翻修一遍才能让公主入住!
若是拿着这个由头去怪罪于他,人家又给了期限。
待到过年期间,公主若是想住进将军府,便可住进去。
“公主,这林功勋就是仗着公主您的宠爱,欺人太甚!”
“待老奴去教训教训他便是。”
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盯着她的动作。
若是无任何表示,恐怕难堵悠悠众口。
李元媛想了又想,是得给皇兄一个交待。
“你去别说什么重话!”
嬷嬷嘴上答应的挺好,进了将军府见了林功勋却是颐指气使。
“驸马爷,老奴是跟在贵妃,哦不,现在是太皇太后了。”
“老奴跟了太皇太后几十载,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宫中事宜一切都是老奴操办的。”
“今日受公主之命前来给驸马爷说道说道。”
话毕,她斜睨着林功勋,将这些时日以来挤压的怒气全都要释放出来。
无奈,林功勋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公主让你来跟我说道的?”
“她让你拿斜眼看我?”
林功勋吸溜了一口茶,缓缓起身。
“若是她让你这么做的,我这就去找她。”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看来京城中传闻公主养面首的事是真的。”
“你”嬷嬷被林功勋三言两语怼的哑口无言。
她是有苦说不出。
公主养面首虽然人尽皆知,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更不能从她的口中说出。
“驸马爷!”
她语气缓和了些。
“不是公主得到您就不珍惜了,实在是你们二人不住在一处不像话。”
“这不是给公主办难堪吗?”
“唔?”
林功勋放下茶杯,满脸疑问。
“办什么难堪了?”
“我不去公主府给她添乱,这不是善解人意吗?”
“况且,她不能来公主府,我的理由也是说了的。”
“怎么到您这就成了给公主办难堪了?”
林功勋拉长了声音。
“莫不是嬷嬷看我不顺眼,便借着公主的由头借机向我发难?”
“还是说嬷嬷看着我林功勋像那好说话的人?”
顷刻间,排山倒海的杀气朝嬷嬷呼啸着冲去。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嬷嬷,亦无法阻挡。
她的腿肚子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公主府下人的面,她却不能示弱。
“驸马爷还是听公主的话为好!”
这便拿出了架势。
可是,这个架势却是对错了人。
“来人,将这个拿着羽毛当令箭的老泼皮给我轰出去!”
林功勋甩着衣袖,便大声喝道。
“我看你们谁敢,你们都要与公主作对吗?”
可惜啊可惜。
嬷嬷若是在公主府,这句话还管用。
可她忘了,这是在林功勋的将军府。
即使他现在不是将军了,这些人,却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
顷刻间,几人便架着嬷嬷往外走去。
“林居安,你胆敢违抗公主的命令!”
边走边叫嚣。
这下可彻底惹怒了林功勋。
“你们几个悠着点,可不能把嬷嬷的老骨头给颠散了。”
几人会意,便开始了他们的酷刑。
他们拉着嬷嬷,又没有完全拉起。
她的小腿以下,便在鹅卵石的走道上磕磕绊绊。
这么一来,不到府门口,管叫她鲜血淋漓。
只不过几人高估了嬷嬷的身体素质,还未走一半路,她的腿脚之上便沁出鲜血。
其余公主府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个,唯恐惹祸上身。
“别怕,你们听话,本将军是不会罚你们的。”
几人听了有些别扭,又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什么,嬷嬷断气了!”
李元媛站起身来,这可是她母妃留下的唯一一个人了。
“她今日说了些什么?”
在场的下人将今日发生之事声情并茂的与公主说了一番。
他们对林功勋不满,可是碍于公主不能明说。
“你是说嬷嬷先出言不逊的?”
好会总结的公主。
“这也难怪,功勋不是这么歹毒之人。”
“定是嬷嬷说了这些话,让他心中不快才会责罚于她。”
“来人,给嬷嬷家里一些钱便可。”
“公主”
一个侍女有些踌躇。
“嬷嬷家中现有一个儿子。”
“只不过,他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若是他将此事宣扬出去,恐对公主的名声不益。”
“哦?还有此事?”
李元媛冷笑一声。
“那把他一并送去地府与嬷嬷作伴,不是两全其美?”
侍女浑身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话。
见她这般模样,李元媛扬起手来。
“来人!”
若对于李元媛来说,此事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这件小事就像是一只蝴蝶一般,震动了下翅膀,便引起蝴蝶效应。
京城中最大的赌场外,有人悄悄的殒了命。
“妈勒个巴子的,王二这几天去哪了?”
“该不是欠老子钱,还不了逃跑了吧?”
一个刀疤脸满脸愤恨,显得那条十余寸的刀疤显得格外显眼。
“怎么可能?”
另一个矮个子接过话来,“王二的老娘在公主府当差,有些家底。”
“他怎么可能逃跑?”
“嗯,说的也是!”
刀疤脸摸着下巴,沉思片刻。
“该不会是被公主收入府中了吧?”
“啊,这王二长的歪瓜裂枣都是屈说瓜枣,公主有这癖好?”
刀疤脸“嘿嘿”笑了几声。
“怎么不会?”
“咱们这位公主的面首不是环肥燕瘦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他咽了口唾沫,“若真是被公主收入后宫,那咱们发财的机会就来了!”
矮个子满脸诧异,“这怎么个发财机会?”
两人就这么一商量,便纠解了十来个人来到了公主府门前。
见这么多人围在公主府,管家心中警铃大作。
最近公主可是没有强取豪夺那良家男子,怎么还有人前来闹事?
根据以往经验,他想立即将这些人轰到别处去再做打算。
可这些人分明是有经验的。
任管家说破了天,都要找王二。
这么说来,管家心中就有谱了。
既然人不在公主府,他便直起了腰板。
“你们是何许人也?该去哪去哪。”
“咱们公主府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来闹的?”
见管家这般说,领头的刀疤脸心中便泛起了嘀咕。
不应该啊。
以往他可是见过管家行事的。
不应该是领到一旁好商好量吗?
这个时候,刀疤脸还做那美梦。
他领着人自是不肯走,喊着让公主府给个说法。
管家见他们这般油盐不进,便抬手示意侍卫将他们领到后院。
刀疤脸和矮个子心中大喜。
他们以为拿捏住了公主的命门。
可他们也不想想,既然公主能这么干,分明是有后路的。
他们只看见了管家好声好气的将其余人领到后院。
并没有见那些人的下场。
当侍卫手中的长刀落下之时,他们便明白过来。原来说的这些善后,就是杀人灭口。
怪不得那些好人家的家人并没有再闹事。
人都死绝了,还怎么闹?
若是搁在李元媛与林功勋成亲之前出事,自然是没有人管。
现在是非常时期,盯着她的人喜不自胜。
“皇上,公主作为皇家子嗣,行事这般嚣张跋扈,草菅人命,可畏是闻所未闻!”
“还请皇上对公主严加管教,在家反省!”
官员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阵冷笑声。
原来是李元媛。
她抬脚走进大殿,缓缓的朝李凌云走去。
“哎呦,本宫来的不是时候了,让你们说本宫坏话也说不尽兴!”
李延昭看见她这般疯魔的模样,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
“朝堂之上岂容你这般放肆?”
听见你李延昭发问,李元媛瞬间变了脸色。
“皇兄,你看他们怎么能这般说我?”
还说的这么不堪。
“你且回去,这件事皇上自会定夺!”
李凌云笑了起来,“皇姑姑不必担忧,待朕查明原因,便会给姑姑一个交待!”
他能有什么交待?
巴不得想要抓住她的尾巴。
李元媛有些不耐,“还是别麻烦皇上了,本宫自会查明!”
李凌云的脸色难看起来,在大殿上李延昭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她可倒好,这般霸道。
皇上一党纷纷议论了起来,想要维护皇上的颜面。
关于这件事,朝堂上争论了很久都没有出来一个解决方法。
“将军,这公主的事都在百姓口中传遍了,您就没有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