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乖乖,怎么这么吓人?”
于佳觉得后怕,许静阳眼中的情绪她怎么会不明白?
分明与初时的林功勋十分相像。
“哎呦,将军,您现在的口才可是了不得!”
于佳翻了个白眼儿。
只见长海儿率先从房间后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便秘的狗剩和似笑非笑的刘奎风。
“怎么着,小王少主,热闹看够了?”
长海儿笑嘻嘻的坐在了于佳的身旁,“属下哪敢看您的笑话?”
于佳瞪了他一眼,端起茶盏喝起了茶。
“呸,茶凉了,赶紧给我添点热茶,这一天天的”
刘奎风忍俊不禁,“长海儿说的对,将军的嘴皮子很溜!”
于佳将茶盏塞到长海儿手中,带着少女撒娇的意味。
“连你还要取笑我?”
刘奎风鼻头一酸,他抿着嘴压制着这股酸意。
于佳算起来,比他儿子还要小。
在她身边的这些时日,他早就将于佳看作了自己的女儿。
如今,于佳的身体又是这样,他每每想起便忍不住的酸涩。
“哟哟哟,军师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的魅力征服了吗?”
于佳说着,还调皮的眨起了眼睛。
刘奎风忍俊不禁,摇头失笑,“你啊你啊,我是说不过你!”
一直以来,于佳是他的精神支柱。
如今于佳身体抱恙,光靠一个公子哥,怎么能够对抗贺赖休那个“泥鳅”
此时,长海儿端着热茶走了过来。
于佳看了一眼长海儿,便说道。
“会的,公子哥怎么不能够成长呢?”
她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暖意流向四肢百骸,于佳舒服的叹谓一声。
“还是长海儿泡的茶好喝!”
长海儿白了她一眼之后,暗自得意。
于佳继续说道:“士族大家培养的子弟,只要不长歪,总归是不错的。”
她看的懂许静阳的身手。
功底不错,只是有些畏手畏脚。
可能是集体上学的通病吧!
只要稍加调教,便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将军,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
刘奎风继续说道:“不能只等着贺赖休来攻城吧?”
于佳轻笑一声,“知我者,军师也!”
“我林二柱岂能是那等坐以待毙之人?”
晚间,大周先锋营和骑兵营便集结向鞑靼军营攻去。
只是这贺赖休也不是那反应迟钝之人。
大周士兵来战,他便迎战。
于佳还是采取“疯狂试探”的方式,扰的鞑靼不胜其烦。
“将军,那些大周的士兵阴魂不散,又打来了!”
贺赖休眼皮都没有掀,“稳住,慌什么?”
“她来人,咱们便应战。”
“既然她想玩,本将军就奉陪到底。”
这一夜,不知道谁是老鼠谁是猫,两方人马不停的来回跑。
轩志豪实在是忍不住,朝邵世明抱怨道。
“老邵,你说这鞑靼是不是闲的慌?”
“以往咱们如此作战的时候,敌军早就自乱阵脚了,哪还像他们这般像是陪咱们玩了起来!”
邵世明看着鞑靼士兵有条不紊的部署,他抽出长剑道。
“也许,他们就是看透了咱们的目的,才如此戏弄我们。”
“什么,既然是戏弄咱们,那咱们还跟他们玩个锤子?”
轩志豪有些气急,跟着邵世明拔剑。
邵世明摇摇头,“别急,咱们就听将军的。”
“即便是对方有了应对策略,咱们也不能让他们睡好觉!”
一夜之后,双方人马顶着黑眼圈在城墙下针锋相对。
于佳见平日里黝黑的汉子此刻精神萎靡,便笑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都给本将军打起精神来。”
“这么看去,倒像是夜里去偷百姓的粮食,像什么样子?”
贺赖休听着城楼上的于佳训斥士兵,他起的咬牙切齿。
“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今日,依旧是许静阳前来应战。
只不过,今日的他好像有些不同。
昨日于佳的话,他想了整整一夜。
于佳说的对,他不能再将什么颜面、自尊束缚住手脚。
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只要能保住性命,只要能赢,当无所不用其极。
也就是兵书上所说的兵不厌诈。
许静阳思及此大喝一声,“小子,拿命来!”
见许静阳如此气势,贺赖休也便打马而来。
“小子,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哐啷”一声,两把刀剑相撞,发出骇人的响声,随即便分了开来。
许静阳一个横劈,从左上方朝贺赖休砍去。
贺赖休慌忙拿刀相抵,将右方的短板暴露在许静阳眼皮子底下。
按照之前的招式,许静阳要抽刀砍向贺赖休右方。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于佳的话。
“不要按套路出牌,不能让别人猜中你的心思!”
许静阳便将刀抽出,朝贺赖休左肩劈去。
贺赖休一时不察,便着了许静阳的道。
长剑与他身上的盔甲摩擦发出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朵。
随即,便被钝痛感吸引了注意力。
贺赖休赶忙用弯刀将许静阳的长剑挑开。
可惜为时已晚,他肩膀上的甲胄已然破裂,流出鲜血来。
许静阳得意的瞧着手中长剑上的鲜血。
“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好剑!”
见贺赖休受伤,大周士兵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
许静阳转头看向城墙上的那人,那人面带微笑向他点头。
这就成功了?
许静阳有些不可思议。
好像也太顺利了些。
鸣金收兵
于佳拍着许静阳的肩膀,仰头看着他笑眯眯的说道。
“许校尉,此次你算是立了大功,本将军自会向太子殿下请赏!”
许静阳罕见的腼腆起来,“我居然成功了!”
见他这般模样,于佳便想起来初次立功的时候。
心中有些飘飘然,身体是轻的,脑袋是轻的。
那个时候,只剩下身旁的欢呼声。
“许校尉,战事尚未成功,你还多需努力!”
于佳继续说道:“虽说你的实力强悍,战场之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万不可骄傲自满!”
若是搁在平时,许静阳肯定会认为于佳嫉妒他。
可是此时,于佳赫然成为他成长路上的灯塔,自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属下明白了,多谢将军指教!”
这么客气?
于佳一愣神,“哦不客气!”
“将军,属下得您的指正,受益匪浅,将军当真是好谋!”
若不是有大片士兵在身旁,于佳早就推辞起来了。
这有些过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哈哈哈,许校尉言重了,一切都是为了大周的江山!”
两人像极了那商业互夸的上下级。
刘奎风看了眼许静阳,又看了眼于佳,摇了摇头。
这难道就是长海儿经常所说的恋爱脑?
许静阳想要给于佳立威,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
他还真是听话,真的舍得放下自己的颜面。
蓟州军营这几日因为贺赖休的缘故,变得更为团结。
其中不乏许静阳的作用。
于佳还是有些担心。
许静阳长期被家族压制,一朝得势,就怕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
“军师,您私下再敲打敲打许静阳,万一他上头了,目中无人是小事。”
于佳连连叹气,“就怕一个大意在战场上失了性命!”
刘奎风捋着胡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将军您且放心!”
“属下相信许静阳的为人!”
他将眼神放在奏折上的“军饷”二字上,又叹了口气。
“小时候在冷宫中跟着母妃缺衣少穿,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吃一次贵妃醉鸭。”
“好不容易出了冷宫,母妃病逝,皇姐咱们三人相依为命,朕又想要的更多。”
想起那段艰苦岁月,洪德顺总是感慨万千。
“皇上,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朕什么都有了,只是烦心之事也多了。”
李国立操起奏折扔到了桌边,洪德顺赶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奏折。
“皇上息怒!”
李国立充耳未闻,“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朕省心!”
见李国立实在是烦闷,洪德顺便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上,不如”
自小一块长大的两人,自是知晓对方的想法。
“罢了,你去召她前来!”
冰妃得到消息的时候有些诧异。
以往都是她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去御书房,今日怎会突然被召见?
“敢问公公,皇上今日心情如何?”
洪德顺摇头,“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奉命办事!”
见洪德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冰妃便对身旁的侍女示意。
“洪公公,近来天气转凉,您且小心身子。”
侍女将手中的物件儿塞给了洪德顺。
见惯上等物件儿的洪德顺刚摸到东西,便挑了挑眉。
入手丝滑冰凉,乃是上好的羊脂玉。
玉养人,更养心。
“皇上最近忧心边关之事,冰妃娘娘可疏解一二。”
冰妃扯起唇角,“那就有劳公公带路!”
一行人行至御书房,洪德顺便领人退了下去。
只是这么走着,洪德顺便问起来旁边冰妃的侍女。
“咱家娘娘年方几何?”
侍女得到问话有些诚惶诚恐,“回公公,娘娘今年双十年华。”
洪德顺挑动拂尘,目光悠远。
“双十年华可惜了喽!”
侍女不知何意,却也不敢出声询问。
冰妃手中端着羹汤盈盈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抬眼时便是含情脉脉。
“爱妃请起!”
冰妃便将手中的托盘稳稳的端在手中,朝李国立走去。
“皇上日理万机,暂且歇歇吧!”
李国立直勾勾的盯着冰妃将手中羹汤放在桌上,便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冰妃惊呼一声,嗔怪道。
“皇上,您吓到臣妾了!”
李国立开怀大笑,美人在怀,谁还去想那些劳什子银钱、军饷?
“哗啦”碎了一地瓷器。
“那个贱人又去了御书房?”
皇后满脸狰狞,精心养护的指甲恨不得陷进椅子中。
一旁的大太监连忙劝解。
“娘娘息怒,不能与那人不般见识!”
皇后气不过,转头怒目圆瞪。
“不与她一般见识,她都将皇上的魂勾走了!”
“盛儿才刚复宠,不能让她将注意力给引走!”
“那皇后娘娘想如何?”
大太监示意屋中的宫女退下,“娘娘可要动她?”
“现在她正盛宠,恐怕引来祸端。”
皇后眼神狠厉,“本宫能怕一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
大太监忙安抚她,“咱们自是不怕这么个玩意儿。”
“只是得为太子殿下着想。”
“多事之秋,还是谨慎为妙!”
皇后猛锤了一下桌子,“就先容这个贱人一段时间。”
“到那个时候,本宫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存过后,御书房内氤氲着不寻常的气息。
冰妃依偎在李国立怀中,顺着呼吸。
“皇上,您实在是威猛,臣妾快要承受不住了!”
李国立轻笑一声,“偏你嘴最甜。”
冰妃得意一笑,想起洪德顺的话,她红唇轻启。
“皇上,今日可有什么忧心之事?”
李国立不着痕迹的将她从怀中带出,“爱妃果然是聪颖过人。”
冰妃站起身来,为李国立揉着肩膀。
她能觉察出李国立语气中的不耐,可想起洪德顺的提点,便下定了决心。
“皇上,您且跟臣妾说说嘛!”
李国立示意她停下手来,“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一阵寒意席卷全身,冰妃立刻跪下身来。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妾身知错了!”
李国立用手瞧着桌面,“人,得知进退。”
今日李国立让冰妃前来御书房是想要舒心,可不是添堵的。
冰妃的身子伏在地上,冰凉的触感自膝盖席卷全身。
跟心中的冰凉相比却不值一提。
“皇上,妾身再也不敢了!”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李国立不再敲击桌面,他叹了口气。
“冰妃,朕喜欢你。”
“聪颖、机敏,有鲜活气。”
可是,这些跟他的大周江山相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来人,冰妃阵前失仪,拖出去打入冷宫!”
冰妃大惊失色,她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求皇上饶了臣妾。”
御书房外的太监鱼贯而入,将挣扎的冰妃拖了出去。
洪德顺看着眼前的闹剧,便缓缓走向了冰妃。
冰妃此刻看见洪德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公公,求您救救妾身。”
洪德顺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她。
“我那还有很多羊脂玉”
洪德顺嫌恶的扇着风,“哪来的疯婆子,还不赶紧拖走?”
“公公,公公,您不能见死不救!”
洪德顺看着太监粗鲁的将抹布塞进冰妃口中,冷哼一声。
“什么玩意儿,还敢攀扯咱家!”
他转头看向御书房,虽说贤王的眼线又剔除一个,皇上身边的解语花却也少了一个。
洪德顺看着忙碌的宫人,轻笑两声。
“大周最不缺的就是红颜!”
洪德顺小心翼翼的来到李国立身边。
他正继续看户部的奏折,似乎方才的事并没有对他产生影响。
“皇上,奴才去后宫?”
李国立摇了摇头,“罢了,朕想清静清静。”
洪德顺了然,便不再言语。
“对了,天气渐凉,你去贤王府送些过冬的物件儿。”
“顺便跟老五说,别在朕身上用这么多心思!”
洪德顺大惊失色,难道皇上一直都知道冰妃是贤王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这次安插棋子已经作废。
现如今,皇宫中冰妃这条眼线被剔除,又得了李国立的警告。
李延庆算是寸步难行。
“王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幕僚大气不敢喘气一声。
最近李延庆有些阴晴不定,王府中的丫鬟小厮基本上快换了一遍。
“怎么办?”
李延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幕僚浑身颤抖起来,又开始了。
李延庆双眼赤红,扳着幕僚的肩膀。
“你问本王怎么办?”
“本王若是知道还会在这坐着?”
他手下用力,钻心的痛意从肩膀传来。
幕僚忍住剧痛,“王爷,要不咱们问问齐王殿下?”
肩膀上的痛意突然消失,李延庆收回了手。
“皇兄?”
他的眼神中尽是茫然,“问皇兄?”
若是李延昭对此事上心,他又怎会如此辛苦?
只是,好像事情已经得不到进展。
“也罢,且让本王来问问皇兄该当如何!”
李延昭这厢正跟木扎陵打的如火如荼。
自从于佳和林功勋走后,他好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王爷,咱们的银钱不够了!”
杜大彬有些踌躇,不到山穷水尽,他是万万不想开口的。
果然,李延昭眉头紧拧,“前些阵子父皇不是刚批了些粮草和棉衣过来?”
粮草和棉衣是来了,可是那些武器不得要钱?
“步兵营的武器该换了,骑兵营的马匹死伤过多,还得换”
见李延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杜大彬不敢再往下说。
还有其他军营的物资也得补充。
“你且稳住士兵,本王来想办法!”
这时李昶拿来一封书信,“王爷,京城来信。”
李延昭接过书信看了起来,越看面色越凝重。
他的模样,李昶看在眼里,已经知晓情况不容乐观。
不过,还不至于到了山穷水尽的一步。
李延昭知晓了李延庆留的后手,便不再客气。
刚开始李延庆不容易将私自锻造的武器拿出来,李延昭便放了狠话。
若是他不同意,李延昭便不认他这个弟弟。
李延庆实在是拗不过他,便将武器尽数运往南通军营。
大周的南蛮打的不可开交,木扎陵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他看着眼前的院子,拳头攥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攥紧。
几松几合之后,他便下定了决心。
此时的木烟真小腹高高隆起,任谁看也不相信她才五个月身孕。
见木扎陵走了过来,木烟真便笑容晏晏的说道。
“阿陵,你来了,你可知方才孩儿踢我的肚子了!”
木扎陵跟着赔笑,“是吗?孩儿真调皮!”
木烟真很满意木扎陵的模样,这个男人只能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明知道他为了战事着急,木烟真还是跟他话着家常。
前期已经让他尝尽了甜头,是时候认清现实了。
“阿陵,最近的战况如何?”
这是木烟真第一次提及战事。
木扎陵满脸为难,“不容乐观,明明前段时日大周的国库亏空,昨日不知在哪居然运了大批武器。”
若不是这批武器,木扎陵势必要与李延昭来个生死对决。
“是吗?这李延昭还真是抗打!”
木扎陵轻声叹气,“这场仗打的确实辛苦。”
他摸着木烟真的小腹,“若是这么胶着下去,恐怕咱们的孩儿出生便见不到我了!”
木烟真慌忙捂住木扎陵的嘴,“阿陵,我不准你说这等丧气话。”
“有什么困难你便与我说,我看能不能帮得上你的忙!”
木扎陵心中一喜,“真真,你当真”
木烟真猛的扶住腹部,面容痛苦。
“真真,你怎么了?”
木扎陵紧张的扶着木烟真坐了下来,“传太医!”
木烟真制止了他,满是羞涩。
“看你急的,是孩儿踢我呢!”
“他可能是听到了你说话,想跟你打招呼呢!”
木扎陵艰难的扯着唇角,“是吗?”
好不容易话题扯到了正地方,却被木烟真中途打断。
木扎陵实在是不甘心,便继续说道。
“真真,你方才说想要帮忙可是真的?”
木烟真天真的说道:“当然,你我是夫妻,我自是应当帮你的!”
木扎陵神色一喜,“真真,现在就需要你。”
“你也知道没有你的命令,商会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现在南蛮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咱们一定要乘胜追击。”
“怎么个乘胜追击法?”
木烟真似懂非懂,“只要我拿钱就可以了吗?”
木扎陵握着木烟真的手,“自是当然!”
“你拿钱,我出力,咱们夫妻在南蛮定然是所向披靡!”
好一个所向披靡!
木烟真心思微动,“你且等我跟商会会长商议之后再来答复你。”
“你也知道,我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召见他了!”
说着,木烟真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木扎陵这些时日一直在圈禁木烟真,她并没有说透。
“真真,这段时日委屈你了,明日,不,今晚我便通知商会会长前来见你!”
“也好,越快越好,战事不等人!”
木烟真欣然同意。
等木扎陵走后,木烟真喃喃道。
“所向披靡,好一个所向披靡!”
晚间,木扎陵果然将商会会长遣来。
三人坐了下来。
“大奥,您近来可好?”
商会会长看了眼木扎陵,有些担忧。
木烟真嫣然一笑,“我很好,让您担心了!”
“对了,商会的兄弟可好?”
会长又看了眼木扎陵,并没有言语。
木烟真似是没有注意到他怪异的神色,继续问道。
“近来无事发生吧?”
碍于木扎陵在身旁,会长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近日以来受到木扎陵打压的事情说出来。
木烟真点点头,“那就好!”
木扎陵面露不耐,他可不是来听两人叙旧的。
“真真”
木烟真心中冷笑,“这就按捺不住了?”
木烟真似是反应过来,“哦,对了,最近战事凶猛,可有向国主进献?”
会长摇了摇头,“没有您的吩咐,咱们断然不敢贸然行事!”
木扎陵凶光必现,商会会长居然将向国主进献这等平常之事说成了“贸然行事”
“这也是,毕竟这种情况下再进献,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显然,木烟真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国主头上。
她面露难色,“阿陵,其实这中间还是有些难度的!”
“怎么?”
木扎陵略一思忖,便脱口而出。
“你是介怀上次在皇宫之事?”
“嗯!”
木烟真毫不掩饰。
“上次国主对我那般态度,你也看到了。”
“若是我就这么将银钱拿了出来,回头也不好向商户交待!”
“大奥说的对,咱们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会长有些气结,“国主总得给咱们一个说法!”
木扎陵顿觉浑身燥热,他想砍人。
闭上眼睛,自丹田处将这股气压了下去。
等他再睁眼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
“你说的对,真真,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
“我会让国主给你一个说法。”
许是战事吃紧,木扎陵的动作非常快。
翌日一大早,他就带着木烟真来到了王宫。
只是这次,却是截然不同。
国主一脸殷勤的给木烟真赐座。
“大奥,看你的气色,近日过的很是舒坦吧!”
“舒坦谈不上,总归是平淡日子。”
木烟真神色淡淡的整理着衣衫,又摸着腹部。
国主吃瘪,他无助的朝木扎陵看去。
“真真,是我不好,没有让你开心。”
“是我愧对母亲的嘱托!”
木扎陵提起阿燕那,木烟真猛然抬头。
“你说,我母亲的死跟你有关吗?”
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你说,你只要说我就相信你。”
“有没有关系?”
国主紧张兮兮的看着夫妻俩,他背后冷汗直流。
仿佛又回到了当日的修罗战场。
木扎陵与木烟真对视,认认真真的说道。
“母亲的死与我无关!”
忽然间,木烟真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
“当日你慌乱出言,是为了气我吧!”
“我就知道阿陵绝对不会对母亲动手的!”
“不过……”
“不过什么?”
国主刚放松下来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木烟真叹了口气,“国主,当日发生冲突的时候,您也看到了。”
“那些侍卫大多都是我母亲的部下,他们心中终究是有了芥蒂。”
“那怎么办?”
国主站起身来,“孤召他们前来说明缘由。”
“若是解开心结最好,如果他们对孤还是心有怨怼,那就先将此次战事过去再说。”
话毕,便询问起木烟真,“大奥,你看行吗?”
好一个“过去再说”
用时南蛮大奥,不用时便是那个利己的商人。
“不行,上次他们已然被伤透了心,若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定不能行!”
木烟真转身看向木扎陵。
“阿陵,你说呢!”
木扎陵满眼温柔的说道。
“都听你的!”
“将军,这……总不能让孤跟他们道歉吧?”
国主面色焦急,“孤是国主,他们只是一阶商人!”
木烟真扯唇一笑,“照国主这般说来,木烟真也是一阶商人。”
“南蛮商人不像其他国那般身份低微。”
“咱们是凭本事说话,现在国主不就有求于我们了吗?”
木烟真语气生硬,态度坚决,这是木扎陵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
渐渐的,面前这副面孔逐渐和记忆力那个杀伐果断不苟言笑的阿燕那重合起来。
“真真,你且冷静!”
木扎陵抬手向国主行礼,“国主,真真怀有身孕,脾气见长,还请您谅解!”
国主摆摆手,什么时候了他还会在意这些虚礼?
再说了,他在意,人家也不会卖给他这个面子。
“将军,你且劝劝大奥,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能让咱们度过眼前这一关。”
木烟真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情绪。
突然,宫门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皇上,王爷来见!”
木辽里来了!
“快快让王爷进来!”
木辽里见到木烟真两人有些诧异,随即向国主行礼。
“臣参见国主!”
国主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般。
“哎呀,你来的正好。”
“真真在闹情绪,你劝劝她!”
国主拉着木辽里,像是看到了亲兄弟。
木辽里虽然近些时日与阿燕那的关系趋于冰点,这木烟真到底是他的女儿。
“这……”
木辽里面露难色,“发生了什么事?”
国主便将当日发生的事说了一便,并一再表明他不是有意的。
况且,他还将木扎陵给摘了出去。
木辽里捋着胡须,“此事有些困难,真真说的话不无道理。”
“若是失了民心,恐怕难成大事。”
“国主,真真还小,她还需要这些人的扶持。”
“父王!”
木烟真眼眶通红,泪盈于睫,看起来好不可怜。
事情陷入僵局,木辽里见国主实在为难,便说道。
“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齐齐的看向他。
木辽里缓缓说道:“他们要的是一个说法,关于阿燕那的死,肯定是有介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