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差/上位者为爱发疯/双向救赎/破镜重圆]
据传言说,梁序之出身港城顶级豪门,作为万泰地产背后的掌舵人,手段阴辣狠厉,平日深居简出,很是神秘。
只有少数人知道,梁序之腿上有伤,不利于行,出行时一直以轮椅代步。
当然,这也是在他面前无人敢提起的禁忌。
钟晚初来港城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
她跟梁序之是云泥之别,也从未曾想过能跟他有任何交集。
直到某个潮湿的雨夜,在高档酒店门口,一辆黑色宾利停到面前,司机缓缓摇下车窗,朝她递出那张名片。
她匆匆一瞥,隐约看到后排那位样貌极好,气质矜贵冷漠的男人。
那是钟晚和梁序之第三次见面。
几天后的晚上,男人嗓音沉静,看着她说:“钟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一段各取所需的关系。”
此后跟梁先生相处时,钟晚几乎遵守他定下的所有规则,偶尔情到浓时,她也从未有过分毫越界。
两年后,关系终止,她得到了全部自己想要的,按照计划返回京市,彻底离开梁序之的世界。
于钟晚而言,港城的生活就像一场虚幻的梦。
可是她并没有想到,几天之后,梁序之会出现在她的酒店房间。
落地窗边,男人坐在沙发上,指尖的火光晃动,唇角噙着一丝笑,眼神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
梁序之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我让你走了吗?”
钟晚从未见过梁先生失控的样子,只有那夜。
她也不曾想过,她虚情假意的一句承诺,竟也会被他这样的人当真。
朦胧的灯光下,她被梁序之压在墙上,冰冷的唇贴着她后颈,嗓音喑哑道:“晚晚,你答应过的,不会离开我。”
1.年龄差7;
2.SC,彼此唯一,救赎向;
3.男主能走路,只是走路会有点瘸,前期排斥在外人面前走路!以及,最重要的一点,男主其他身体功能非常完好!!
2023.9.12
求下本预收《苹果醋》:
「设计师×顶流歌手/小妖精×傲娇深情」
「都市文/久别重逢/从重逢开始的破镜重圆」
作为颜值与实力并存的顶流唱作歌手,沈牧也年少成名,现场也一向发挥极稳,不想却在今年的巡回演唱会第一场因负面新闻霸占热搜。
#沈牧也演唱会忘词
#沈牧也演唱会新歌《苹果醋》现场忘词
#沈牧也糟糕的临场反应
事后经纪人问他忘词原因,沈牧轻描淡写地说:“哦,没什么,就是看到我前女友了。”
分手多年,阮言再次遇到沈牧会是在他的演唱会上。
他站在聚光灯下,褪去了当年的青涩,面容冷峻,眉眼深邃,被数以万千的歌迷追捧。
但阮言没想到的是,在演唱会上,她的脸会被随机观众捕捉的镜头投在大屏幕上,定格至少5秒。
十年前,她和沈牧也确实像他在《苹果醋》歌词中写得一样,在傍晚无人的天台,用两根吸管喝了同一杯苹果醋。
但歌词中没有写的是,那天他们在天台上拥在一起,接了一个酸涩的、带着苹果味的吻。
阮言以为十年过去,沈牧也早就释怀了,那首歌中提到的事也只是被他当成作词素材。
但殊不知几个月后的夜晚,沈牧也借工作之名来到她家。
那天夜风钻进窗沿,他们喝着跟十年前相同品牌的苹果醋。
沈牧也将她环在沙发上,缓慢靠近,清澈动人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喃:“能不能重新开始?”
阮言攥了攥衣角,边往后躲边小声说:“你当时说过,如果我真的要分手,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我。”
沈牧也呼吸微滞,垂了下眼:“…这不是,你先去看我的么。”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励志 甜文
主角视角钟晚梁序之
一句话简介:上位者低头/港圈顶豪×清纯少女
立意:相信爱情
“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博尔赫斯
初来港岛不久,钟晚就因此地高昂的消费入不敷出,念大学时攒下的那点积蓄眼瞧着少了一半。
四月的港岛多雨,时下时停。
这天傍晚,天色灰蒙蒙的,闷着一层湿热的潮气。
钟晚刚刚结束一场试镜,穿着为贴合角色搭配的灰蓝色民国学生式旗袍,去临近的街边排队打包三送饭。
街道很陈旧,老式的空调机滴着水,挂在墙壁上发出阵阵轰鸣,队伍排很长,周围人声也是惯有的嘈杂。
不多时,空中就落下丝线般细密的雨丝。
前后排队的人纷纷嘀咕抱怨,“又落雨了。”
“一日到黑都喺度落雨。”
钟晚望了望天,低头一翻包,才想起雨伞落在了试镜的公司。
排在她身后的大叔好心替她偏了偏伞。
看她的装束打扮,以为是附近演艺学院的在读大学生,自来熟地用粤语搭话问:“靓女,刚下课?”
钟晚在内地念的大学,去年已经毕业,专业也不是表演。
她疲于否认,敷衍地点了下头应道:“是啊。”又指指头顶的伞尖,道声多谢。
钟晚今天妆化得不浓,又本就是偏清纯的长相,巴掌般的小脸,眼睛清澈细长,旗袍领口上方一截天鹅般的脖颈。
撑伞的大叔倒很健谈,笑着道:“看到你就感觉跟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以后肯定是大明星,赚好多钱。”
钟晚从小到大没少听过这样的话,内心无波无澜的,唇角扯了扯,客套说那也未必,如今娱乐圈可不好混,竞争激烈。
待排到她,买好一份三送饭,雨又停了。
钟晚拎着袋子,去附近车站赶巴士返回租住的小公寓。
等巴士时,她收到大学室友吴邈的消息,问她是否有空去乌继山,拍一段废墟探险类的视频,发在她们的账号上。
“听说我上条视频里玩的那款游戏,建筑原型就是乌继山的一所老教堂。”
钟晚在杭城读大二时,跟吴邈一起做过一个视频账号。
原本只是吴邈一时兴起,拉着她拍视频。因为两人外貌都过于出众,视频又朝气蓬勃的,发出短短两天,在平台的点赞数居然破十万,账号也一夜之间涨粉过万。
后来两人断断续续又拍了些,也接到许多广告,从中小赚一笔。
直到钟晚被选角导演看中,去拍一部校园网剧,吴邈又专心备考catti,账号才被搁置停更。
现在毕业一年,吴邈试用期工资少得可怜,钟晚来港岛后单枪匹马,也一直没接到合适的角色,钱包几乎更是只进不出。
两人就商量着,重操旧业赚些外快。
“复健”之后的第一条视频,便是吴邈录的恐怖游戏。
虽然有些流量,但毕竟停更太久,大不如前。
钟晚查了下乌继山的位置,还真离她不远,从这车站出发,搭乘一台小巴就能到。
左右今晚也没别的安排,钟晚稍作犹豫,回了吴邈消息,在路边站台等待一会儿,挥手拦下一辆小巴车。
港岛的小巴司机开车是出了名的凶猛,转弯不带减速,一路横冲直撞的,像是开过山车。
钟晚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又接到吴邈打来的电话。
“晚晚,你现在就过去吗?”
周围声音嘈杂,钟晚下意识捂住手机,头也偏向窗外,应道:“是啊,在路上了,正好离我近。”
“手机后置拍摄应该可以吧?我身上也没带着相机。”
吴邈在那边笑说:“当然可以。我看YouTube上的废墟探险,都是拍摄画质越烂越带感,有的拍得跟昆池岩似的。”
钟晚看着车窗外渐黑的天色,右眼突然跳了几下。
她虽不迷信这些,但难免也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又问:“有人去那个教堂拍过视频吗?你的消息准不准啊,可别我爬了半天山什么也没找到。”
吴邈告诉她,自己是在那款游戏的论坛上看到的消息,视频没人拍过,照片倒是有。
那教堂跟游戏场景里的一模一样,而且谷歌地图上都能搜到路线,证明有人去过,应该不至于白跑一趟。
聊了几句,她又发过来几个热门废墟探险视频的链接,以供参考。
吴邈最后玩笑说:“还好我们都是无神论者,不怕这些。不过,还是希望你这趟不会撞鬼,不然我再搜几张黄符,给你设成手机屏保?”
钟晚挽了下耳发,也笑:“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还无神论者呢。我倒不怕撞鬼,别撞上什么坏人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她包里装着高浓度防狼喷雾,多少能防身。
只是,许久之后回想起来,她才发觉,这话也是一语成谶。
通话结束,钟晚双腿交叠,靠在座椅背上挨个研究了遍那些视频。
别的倒无甚所谓,主要是拍摄风格和角度之类。
她大学拍那部网剧前专门上过镜前表演的课程,对镜头、表现力等都有些知识储备和经验,看完也差不多摸出了这类视频的拍摄门道。
待到乌继山山脚下,钟晚起身叫停小巴,下车。
阴雨天,天黑得早,这会儿外头已经极昏暗。
山里的云层似要更厚些,钟晚循着导航路径,先走了一截大路上山,再往后,就是一条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
这雨也说下就下,伴随轰轰两声雷鸣,豆大的雨珠就砸在头顶。
看来那右眼跳还真不是好兆头。
为了搭配那身旗袍,钟晚今天的鞋子也是带跟的。又走了一小截,她将包挡在头顶,可路面却被浸得满地泥泞,泥水溅在裙角,鞋跟也陷进泥里。
钟晚心中暗骂几个字。
四周空无一人,山中只剩下雨打树叶淅淅沥沥的声响。
等她走到那导航显示的目的地,已经彻底被淋成了落汤鸡,一头长发全部湿透,形象狼狈极了。
钟晚抬眸——
果然看到了漆黑夜空下一座破败的建筑。
占地面积不大,黑灰色的陈旧砖墙,墙面凹凸不平得像是裹着层苔藓。三角形尖尖的屋顶,隐约能看见上头支着个十字架。
雨势半点未停,有些宗教感的破败建筑配上这昏沉沉的环境,让人更觉压抑和森然。
跟吴邈玩得那款游戏中的教堂确实一模一样。而且,也像是西方神话中魔鬼的住所。
…来都来了。
钟晚面对教堂,深吸一口气,还是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调整角度对着自己湿漉漉的脸。
她酝酿了下,憋出一个笑容,开始说台词:“好久不见。看到评论和弹幕有很多人问起我。我现在在港岛,跟邈邈没在一起,但正好打听到上条游戏视频里的原型教堂,今天顺路,带大家来看看。”
不远处正好有个小木门,从外边看没有上锁。
钟晚举着手机过去,对着摄像头念叨今晚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腾出一只手伸向门把手。
这木门应也是年久未换,推门的时候,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为了给视频观众第一视角,钟晚背对门,倒退着进去。
教堂里居然有光。
钟晚胆子不小,但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手机屏幕里,看到她身后不远处,似乎有一个男人。
就坐在离祈祷台最近的木制椅子上。
这种环境下,有人当真是比有鬼还可怕。
钟晚强忍住才没有尖叫出声,但手一抖,手机确实被吓得落在了地上。
她刚转身,脑回路还没归位,面前就不知从哪冒出两个着黑衣的彪形大汉,横挡在她面前,目光充满戒备。
钟晚平时细甜的嗓音也有些发哑,几乎是下意识地:“对不起,打扰了,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人。”
由于太紧张,脱口而出的是普通话。
两个黑衣男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挡住那扇木门的去路,又看向祈祷台前坐着的那位男人。
钟晚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这才有些看清男人的样貌。
模样挺年轻,一身黑色的西装裁剪精良,面部线条和五官都如刀刻,好看到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但表情森冷,看向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有如今晚这阴云密布的天。
他手边有一盏灯,灯光是朦朦胧胧的暖黄,但也没有给他冰冷的脸颊染上半点温度。
钟晚也是余惊未平,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与他对视。
男人气质也极佳,打眼就能看出非富即贵,且不是那种世俗的纨绔子弟。
不知为何,只是这样敛眸看着她,就散发出压人的气场,透着一股凛厉,又像是瞧到了什么新鲜。
钟晚又想到了魔鬼,或是漆黑一片,没有一颗星辰或一缕月光的夜空。
须臾,男人低下头不再看她,神情恢复淡漠,很平静地摆了下手。
五指修长,骨节清晰分明,小指上有一枚银色的素戒。
戒指折射的寒光正好落在她脸上,钟晚眯了眯眼,垂在肩侧的发丝有雨珠滴落。
那两个黑衣保镖也退开,其中一个用很蹩脚的普通话对她说:“小姐,这是私人场所,麻烦你离开。”
“…打扰了。”
钟晚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立刻拾起手机,从刚才那扇木门出去。
外面的雨更大了,瓢泼似的浇在头顶。
计划中的废墟探险视频也不可能再录,手机里只有刚刚那一段开场,钟晚结束录像。山里不好记路,她打算再调出导航。
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炸天响的雷声。
钟晚手机屏幕上都是水,触屏也有些不灵敏,站在教堂的墙根鼓弄半天,依旧没反应。
她真怕把手机淋坏了。
到时没有导航,这电闪雷鸣的暴雨天,摸黑凭记忆下山,大概率就要命丧山中。
钟晚踌躇几许,一咬牙,又重新推开那扇木门。
她被雨水浇得从头湿到脚,有些局促地看向那位男人,语气尽量诚恳,用粤语问他:“很抱歉先生…但,外面雨实在太大了,我能稍微在您这里躲一会儿吗?”
“阿嚏——”
也不是她故意扮可怜,身上湿衣服裹着,久不见光的教堂阴气森森,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空气里都是泥泞的潮气,男人没再抬头,嗓音低沉清冽,像冰雪划过沙砾,没有任何情绪和温度,“可以。”
那扇木门就在祈祷台后方,方便起见,她走向靠前排的那几个座位。
她提裙迈了几步,刚要就近坐下,又被一名保镖拦住,提醒道:“小姐,麻烦你坐在远一些的位置。”
随后,保镖指了指最后排角落的几张椅子。
“……”
钟晚只好过去。
雨也不知何时会停。为了节约手机电量,她只能坐在那里发呆,也没心思窥探旁的什么。
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味,还有雨水、腐朽的木头,混杂在一起,幽远又古老。
这时,钟晚低头,发现木制长椅上还有一本纸页泛黄的圣经。
她随手拿起翻了下,看到几行繁体字。
——“神啊,求你救我,因为众水要淹没我。
我陷在深淤泥中,没有立脚之地。”
钟晚阖上书放下,抬起头,映入眼帘,是那个男人冷清的背影。
隔天的清晨,钟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慢吞吞下山。
那位先生倒是没在教堂留一整夜,前半夜就离开了。
钟晚也是听到身后车子引擎的轰鸣声时,才乍然反应过来,这教堂还有另一扇正门,且是有大路通过来的。
也是那时,她才看到,这位先生似乎腿脚不便,离开时是坐着轮椅的。
回到居住的公寓后,钟晚难免受寒发了烧,头重脚轻地去药店买了几盒药,在床上躺了近一个礼貌才痊愈。
其间,吴邈每日打电话过来问候和道歉:“都怪我想的太简单,你一个人去拍这种探险视频,可真是太危险了,幸好你没出什么大事。”
钟晚也是回来更觉后怕,但仍跟她玩笑说:“也是我那天一头热,你只是提了个建议。这不,正好发了通高烧,让我那些玩忽职守的脑细胞都提前退休。”
虽有这话,吴邈仍是自责,捡好听的同她说:“居然这么个破教堂也是有主的,果然是港岛吗,寸土寸金。不过,人的命数应都是定的,晚晚你这也算是经历了大难不死,那必有后福。”
钟晚被这个自称无神论者的好友噎到。
东扯西扯几句,吴邈又开始给她讲近日在论坛里新看见的故事,关于那所破教堂的——
传言说那所教堂是港岛某名门的长子和初恋情人相遇的地方,两人一见倾心,过不多久,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奈何男方家中的长辈瞧不上姑娘的出身门第,极力阻挠这门亲事,两人便瞒着家里私定终身,生了一儿一女,买了栋小房子,一家四口过着清贫的生活。
可谁知后来,男人家中长辈找到他,不知说了些什么,没多久,男人就抛下妻子带着儿女回家认祖归宗,还娶了港岛另一家的名媛做太太。
再后来的故事走向就不对劲了。
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之后,被他抛弃的妻子终日以泪洗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他们情定终生的乌继山教堂割腕自杀了,死后化作了一缕冤魂,怨念迟迟不散,教堂也开始频繁闹鬼…
钟晚这时打断她:“你还是别往下讲了,大半夜的,我一个人住,怪瘆人的。”
吴邈不甚在意地笑道:“我觉得还挺烂俗的,中式恐怖游戏一般都是这种背景故事。渣男负心汉,搭配狗血的豪门纠葛。”
钟晚没再说什么,举起杯子,喝了剩下半杯涩苦的药汤,眉尖轻蹙,身子向后靠了靠,偏头看向窗外昏寂的夜空。
死后化鬼之说的自然不可信,她只听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家里那些糟心的事,比这故事又好到哪里去呢。
此番来港,钟晚有两件事要做。
一是打听当年亲生母亲的下落,二是谋前程事业。
她非表演科班出生,大学时进了校话剧团,在大学生戏剧节上获了个奖,也是那是被导演看中,说她有灵气、有天赋、天生长了张电影脸,邀她出演一部校园网剧的主角。
回头看来,演艺圈一向僧多粥少,美人如云,就算真长着张天仙下凡的脸,能有这运气也实在难得。
那部戏之后,也有几家影视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但钟晚都一一拒绝了。
她当时大学还没毕业,又有母亲的前车之鉴,还并没想好把后半辈子都丢进这大染缸里。
直到去年,钟晚回小时候居住的镇子里看望老师,意外收到在邮局存放近十年,来自港岛的信件,才又改了主意。
那些信来自她的亲生母亲卢文茵,数量之多,加起来比两本新华字典还要厚。
钟晚也是反复读完那些信,才下决心孤身一人来港岛。
只是,人这一生的好运气可能真有定数,几个月过去,她这两件事办得都不顺利。
试镜只试到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片酬少得可怜。卢文茵的事更是一筹莫展,当年可能与她相关的人事物,钟晚全都接触不到。
转眼就到六月,港岛热得像座海上蒸笼,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一般,钟晚终于等来了转机。
她前段时间报名了一个当地电视台挺有名气的选美节目,一路过关斩将,竟拔得头筹。
颁奖礼结束,台里给她们前几名发了一张梁家主办的晚宴邀请函。
梁家是港岛蝉联几十年的首富,很早就发了家,产业遍布各行,上世纪靠地产建起港岛最大的商业王国,家族兴盛已有百余年,是实打实的财阀,也是台里最大的投资方。
他们家这种商业性质酒会,受邀的一般都是港岛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既是新鲜的装点和陪衬,也是去发展人脉寻找机会。
钟晚并不热衷这种交际场合,但看到酒会宾客名单里几个卢姓人士,还是决定走这一遭。
她还在台里的化妆间小憩时,听到身边其他人叽叽喳喳地议论起酒会相关的事。
“宾客名单第一个怎么叫梁序之啊?这是梁家的人吗,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梁家逸,他现在是万泰集团的ceo。这个梁序之能排在他前面,得是何方神圣?”
“万泰的董事长也不叫这个名字吧…是不是下面办事的人给排错了?”
角落一个叫Wendy的女人哼笑一声,有些鄙夷的语气:“你们知道什么?梁序之才是万泰现在的董事长,手里持股最多,这几年万泰表面上是梁家逸管,背后早就是梁序之在掌权。”
Wendy刚来参赛的时候,很明显就是背后有人,对谁说话都是趾高气扬的,浑身上下都是高调的名牌。
“哇。”刚才议论的两个选手看向她,好奇地打探:“Wendy姐,那你知道他多大年纪?我刚搜了一下,也没搜到他的任何信息…”
“你能搜到才是见鬼。”Wendy打断她,抱着手臂回答:“不到三十。”
其中一人双眼放光,没忍住惊呼:“这么年轻!他成家了吗?”
这女孩儿太年轻,目光语气中意图丝毫不加掩饰。
Wendy看向她,讥笑嘲讽:“别痴心妄想,没成家也轮不到你,人家这么年轻到这个位置,肯定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手腕,更何况他腿还…”
像是触了什么禁忌,Wendy表情微滞,一段话也戛然而止,不愿同她们再多讲的样子,站起身,昂着脖子出去了。
酒会在晚上举行,钟晚先回到租住的公寓换衣服,傍晚时分出发去乘地铁。
她到达宴会厅时,已经来了不少人。
门口有喷泉,厅内装修陈设都极近华丽,正中的位置架着一台古典钢琴,有演奏者刚开始一曲,弹出悠扬如流水般的旋律。
一层视野开阔,而二层就弯弯绕绕,大抵是用心设计过的,环形的楼梯向上,延伸出去偌大的露台,种着各色花木。
钟晚今晚穿了一袭黑裙,细细的吊带挂在肩上,露出白皙的肩膀和锁骨,裙长至脚踝,单侧有开叉,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双腿修长笔直,随着步伐的节奏若隐若现。
再往上,是那张任何角度都很耐看的脸,骨相极好,容貌夺目。
进入大厅不久,许多男士就纷纷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有侍者端来香槟,钟晚从托盘上取了一杯,仪态得体地和前来搭话的年轻男士碰杯,各自介绍几句。
“钟小姐应该不是港岛人,像是广府那边的口音。”
钟晚淡笑道:“我在深城长大,今年刚回来港岛。”
她虽是来找人的,但卢文茵之事似乎牵涉良多,不能明问,只能暗访。
可名单上卢家那几个人,她都未曾见过面,只能用最麻烦的办法,尽可能将酒会上的人一个个寒暄过去。
没几时的功夫,宴会厅门口传来骚动。
此时跟他闲聊的男士低声道,“应该是那位梁先生到了。”
而后,递给她一张名片,“钟小姐,家父之托,稍后我可能要先失陪一下。”
钟晚礼貌地同他点了下头。
近些年来,这是梁序之第一次出席这样公开的社交场合,有人私下猜测梁家这是要有大动作,今晚许多人也是专程为他而来,希望能搭上这条线。
跟刚才不同,这一次,几乎全场都寂静下来,纷纷转头过去,像是行注目礼。
钟晚所在的位置也正好对着大门,隐约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在保镖的簇拥下,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下车。
视线短暂受阻,随后,就看见那位梁先生坐在轮椅上,一身高定西装,身后由保镖推着,神色清淡又高贵,缓慢进入宴会厅。
钟晚看清他面容的时候,只觉有些眼熟。
但生得这样好看的男人,她是并未见过几个的。
须臾,钟晚就想起来,眼前的画面也与两个月前乌继山教堂的雨夜重合。
原来是他。
钟晚抿了抿唇,虽然她对梁序之没有任何所求,此行也并不是为他而来,但心底难免还是泛起一丝涟漪。
那个夜晚,在教堂,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撞了鬼,现在才知道,居然是撞了樽大佛。
今晚酒会人多,梁序之身边的保镖数量也翻了好几倍。
许多临近的宾客端着酒杯就快步过去,赔上殷勤的笑脸。
像这样,没人主持或宣布什么,今晚的主角就这样定下,身份地位层差也一目了然。
钟晚对梁序之倒无任何所求,眼看着一楼的人都往他那儿拥了,搁了杯子,转道往二层走去。
数百平的两层楼中找几个人,宛如大海捞针。
钟晚近两个小时都在跟不同的人说话,酒喝了不少,低度数的香槟也能让脑袋发昏,嗓子也快冒烟了,还是没遇到姓卢的人。
眼瞧着酒会就已经过半,今晚大概是梁序之在场的原因,后半程也没有安排交谊舞环节,只有单调的古典乐演奏。
跟她一起参赛的几个年轻女孩已经各自找到了乐子,跟新认识的男士开启了暧昧调情模式。
钟晚正怀疑这几个姓卢的是否压根没赴宴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垂眼一看,就蹙着眉挂掉。
阴魂不散似的,又有同个ip属地的陌生号码接连打进来,猜也知道是谁。
钟晚深吸一口气,在二楼东绕西绕,总算寻得一处无人的角落,接起来。
此时,梁序之正在二楼贵宾间休息,他面无表情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从金属烟盒中取出一直,兴味阑珊地点燃,夹在指尖。
他的助理收到了什么消息,恭敬地走过来,跟他低语几句。
梁序之扫他一样,淡漠出声:“不见。”
窗台边种着几盆绿植,克莱恩后花烛,翠绿的叶片上有浅黄色的经络蔓延,每日专人负责修建养护,看似生机勃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