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霖般的热切占有她每一寸肌肤……
云薇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又是苍白,忽而五光十色,忽而大地空濛……
翌日,直到巳时,云薇才起床,坐在梳妆镜前,如玉帮她绾发。
天冷,郡主素来贪睡如玉和如画都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如画端着水盆进来伺候郡主的时候,发现床单换了。
前两日给郡主扑的粉色床单,今日变成淡蓝色了。
她知道郡主爱干净,床褥换得勤,倒是没多想,就是忍不住叨叨,“郡主,您要换床单,让奴婢来就可以了,怎么能自己动手呢?”
怎么能让你换,那床单都不能看了。
只能让凌渊卷吧卷吧丢在浴桶里里,幸好她浴桶的水一般都是第二天才倒,不然怕是凌渊要把床单偷走了。
如画接着叨叨,“您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再做这种事,累着了怎生是好?”
是啊,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荒唐。
他果真从头到尾只伺候她,自己憋着。
一千两让她体验到超级VIP的服务,直到她吃不消……
昨夜要不是她迎来了第一次胎动,真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他榨干在床上。
不过说起胎动,云薇冒颜色的脑袋清醒起来。
三个月……会胎动吗?
昨夜被他折腾的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忽然才发现,胎动不正常。
虽然她没怀过孕,但是以前有同事怀孕说过了前三个月,肚子就会长得很快,而且四个月才会有胎动。
可是她三个月就动了,而且确实从发现后,肚子长得很快。
云薇忽然想起昨夜感到胎动时,凌渊的反应比她还大,贴着她的肚子听了半天,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她有任何不适。
那感觉……仿佛他才是父亲?
云薇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可是陆行亦又说是他的啊?
尼玛,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不行,她得再去看看大夫,确定具体时间。
吃了早饭,云薇就借口去绣庄,离府。
府医她不信任,肯定都是陆行亦的人。
她要自己找。
马车不便行,云薇刚好停下来,撩帘四处望。
她先是借口想吃义昌福的点心,打发如玉和如画一起去买。
说是人多,一个丫鬟去她不放心,两个人能作伴。
顺便让她们两个也选些自己爱吃的。
郡主待婢女一向好,如画没有多想,当即乐呵的和如玉下去买。
云薇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叹。
如玉是后来的,云薇不信任,所以把她支走。
至于如画……
她不是不信任,而是想起了如画之前听说她怀孕月份时,震惊的样子,后面又平淡下来。
假使如画真知道什么,也一定是有苦衷,不能说,所以她索性连如画也瞒着。
现在就只剩了护卫。
云薇庆幸,今天段忍终于不要全勤奖了,以身体不舒服请假缺勤,换了两个暗卫来。
不然,每次出门段忍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真没把握。
眼下两个暗卫明显比较稚嫩,应该好甩。
就在她四处看,能不能制造点意外时,忽然前方起了骚动趁两个暗卫观察的时候,云薇趁机扎进了人群。
人潮涌动,瞬间将她的身影淹没。
义昌福在新丰街最里面,人多,如玉如画一来一回少说一炷香。
但是两个暗卫发现她不见了,找起来肯定更加快,她得尽快找个医馆进去。
她正着急的四处张望医馆,忽然被喊住。
“诶,这位夫人,老朽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今日恐有血光之灾,不如让老朽给你算一卦破解,由此,体健神清、消灾避祸。”
云薇一回头,看到的是白发苍苍的老头,支了个算卦的摊。
印堂发黑,血光之灾?呵呵,古代还真流行这套说辞。
云薇礼貌拒绝:“谢谢,我不信这个。”
一见她要走,老头急了,“诶诶,这位夫人,老朽不止可以算卦占卜,还能医人看病,我观你面色不佳,气血有亏,还是让老朽帮你看看吧。”
云薇这才停住,“你会看病?”
老头立刻掸了掸招牌挂布。
云薇一抬头,只见上面写着求问占卜,看相算卦,破财消厄,风水改运,悬壶济世,包治百病等。
云薇:“……业务还挺广。”
老头谦虚,“没办法,眼下行情不好,什么都要会些才好混。”
游医郎中,她怕不专业,礼貌拒绝:“抱歉,我没病。”
“没病也可以请个平安脉呀,要是不想请脉,咱还能看相呢,这位夫人一看就是富贵相,将来定是有泼天的富贵……”
老头大概是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客,不愿意放她离去。
云薇犹豫片刻,又坐了回来。
医馆大夫一般都是坐堂的,很容易被查到,这种游走的赤脚大夫,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哎,不管了,希望碰到的这个真有两把刷子。
云薇伸手,“我看老先生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世外高人,麻烦您老帮我看看。”
老头一看人又回来了,当即捋了捋胡须,乐呵呵道:“好说,好说。”
他把脉还挺像一回事,就是表情挺多。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咂嘴,弄得云薇忐忑,“老先生,我身体到底怎么样?”
老头眯眼,“夫人近来心口可有不适?”
云薇想了想,摇头。
她只有看到凌渊时,会心口不适,但那应该是情绪使然,过后啥事没有。
老头这才恭喜她,“脉搏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恭喜,这位夫人是有孕了啊。”
废话,她这肚子稍微仔细看,也能看出来啊。
云薇问:“那我几个月了?”
老头掐指一算,“四个多月是有的,夫人身体是不是早先有亏欠,方才老朽观你脉象稍有薄弱,气血不足,还是应当多食些滋补之物。”
四个多月……
云薇惊住,“你确定?”
老头拍胸脯,“当然,您这月份已经很容易确认了,若是老朽连一个喜脉都诊不准,就把这招牌送给你。”
云薇才不要他的招牌,只是再三确定她的月份。
老头再三点头,说让她随便找个大夫去问问看,若是和他说的不一样,把他砍了助兴。
云薇听此,心中惊骇不已,惊骇中也带着庆幸。
那就是这孩子不是陆行亦的!
老头把个喜脉都被人质疑,于是为了彰显专业,又多说到:“夫人虽然已四个月身孕,但是老朽瞧着夫人精神欠佳,眼底淡青,夜里应有潮热盗汗、五心烦热,此为纵欲阴虚之相,为了孩子着想,夫人还是应该让……”
“啪。”
都没听老头把话说完,云薇甩了一锭银子就跑了。
好了,确定了,这老头真有两把刷子。
这都看出来了,那月份肯定没问题。
老头拿到银子,立马乐呵呵揣到怀里,收了摊,往巷子处去。
“小姑娘,我都照你所说的告诉那位夫人了,你答应我的钱……”
如玉从荷包掏出十两,递给他,“麻烦老先生了。”
老头拿着钱掂了掂,笑的眉毛不见眼的,“不麻烦不麻烦,要是以后还有这事,尽管联系老朽,老朽的业务很广的……”
如玉礼貌点下头,懒得听老头再吹嘘,拎着糕点就赶紧去找郡主了。
等如玉一走,老头的身后又出现一个玄色身影。
样貌普通,身量修长,但声音,却是真真的好听,如昆山玉碎一样。
“辛苦许老了。”
许老一回头,哼哼:“你还知道老夫辛苦啊。”
一大早就把他折腾起来,非要他去乔装什么算卦老头,在国公府徘徊。
起初许老还以为是长凌担心小薇儿的身体,让他借机把脉的,结果是要他等如玉出来。
顾长凌递上一壶从陆鸿远那里诓来的万年春,递给许老,“可够补偿许老?”
许老一闻,就知道是好酒,把小薇儿和如玉给的银子都甩给他,急忙接过酒咪了一口。
口感醇厚而细腻,酱香突出、余味悠长,值得他牺牲懒觉了。
不过许老也稀奇,“你怎么知道如玉要找算卦的?”
顾长凌从两锭银子里选出云薇给的那一锭,剩下的一锭塞到许老腰包里。
“猜的。”
许老:“那为什么如玉要找一个人故意将小薇儿的月份再说回去?”
“先前那陆行亦不是费尽心机要瞒住薇薇,让她以为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吗?”
现在又让薇儿发现,到底是搞哪儿出。
第320章 飙段位,顾小倌兼职学孕期护理~
顾长凌分析道:“先前他想通过孩子拉近和薇薇的距离,但是他发现,薇薇并没有因为孩子跟他拉近距离,反而愈发疏远,所以他放弃了。”
“昨夜用薇薇逼我现身,一定让他觉得薇薇对我还有吸引力,但是不够。”
再一次计划失败,陆行亦不是傻子,不会觉得他能一直相信薇薇,一直愿意上钩。
“所以,为了加大引我出来的筹码,他必须要把薇薇再次利用起来。”
“薇薇现在没有记忆,又误会孩子是他的,并不好利用,因此,只有再让她知道真相,至少知道孩子是我的……”
昨夜天香楼陆行亦其实就在隔壁吧。
除了想试探他跟薇薇是否会相认,也故意放纵薇薇,接近自己。
不然,他完全可以一进屋就派人出来抓他,而不是等到两人穿戴好,才适时出来。
当然,陆行亦也很了解薇薇。
知道薇薇心细,又始终对他存在警惕,若是真因为他靠近,有所想起或者怀疑,也一定会自己找医馆。
医馆坐堂大夫长久不换,并不安全,只有游医郎中合适。
所以,他猜陆行亦会让如玉去找大夫做托。
就让许老顶替上去了,这样能借机好好给薇薇把把脉,他还是最信许老。
许老一听到这,气的吹胡子瞪眼,“小薇儿好不容易忘记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如此开心快乐,他这么做,就不怕小薇儿再次想起来,恨死他?”
顾长凌哂道:“恨?薇薇对他的恨,他已经麻木了,帝皇之位,让他早已迷失在权欲里。”
陆行亦现在眼中,只有胜负。
许老发愁,“那这样你怎么办?不靠近薇薇,陆行亦会让她慢慢想起,用孩子,用手段逼你靠近,但是只要靠近薇薇,又中了他的圈套,被拿捏了软肋。”
只要长凌对薇薇还有一丝情谊,似乎都能成为陆行亦的筹码。
这样仿佛又回到最初,被陆行亦搞得两人分崩离析,误会重重。
许老是真的累了,替他们累,也替陆行亦累。
他活到这把年纪,真没见过这么狗的人。
怎么就能把人心算计到一分不剩呢?
顾长凌摩挲着掌中银子,莞尔一笑,“许老,一味惮之,惟长厉威,究其根本,需遏其步。”
许老皱眉,“好好说话。”
顾长凌将银子收入袖中,“总之快了,他快没有心思了。”
陆行亦喜欢控制人,可是控制的多,得罪的就多。
就像是他攥了一把风筝线,可是东南西北风,风筝被吹乱,他怎么就能做到每个控制良好呢?
再者,人也不是风筝。
现在,顾长凌就要一个,一个解开陆行亦手里的线……
许老知道这小子鬼心思多,懒得多为他操心,摆摆手要回去补觉。
顾长凌将他拉住,拉到巷子深处,问:“薇薇身体如何?孩子是否健康,昨夜我摸到胎动了,是否正常?”
昨夜胎动,属实让他慌了一瞬,怕他折腾太多,把孩子折腾出好歹来。
才急急让许老假扮,顺便好好给薇薇把脉。
他不提还好,一提许老也想起来了,恨不得往他头上拍一巴掌,“我是说四个月可以行房,但是小薇儿那身体,你就不能收着点?”
顾长凌脸色一红,“我没有跟她行房。”
只是让她单方面快乐也不行吗?
“没有?”许老狐疑,“那你昨夜回来那么晚?”
“……我主要去找岳父商量事情去了。”
“哦,这样。”
单纯如许老这种光棍,是想不到小夫妻间的情趣能到什么地步。
还捋着胡须心想,难道是薇薇阴阳失调?
许老认真叮嘱,“那应该就是她体虚的原因,后续用些滋阴降火的补品就行,你们再碰面,你要是憋不住,一定注意次数,时间,还有不能太粗暴……”
许老是大夫,叮嘱这些反正是不会不好意思。
顾长凌摸摸鼻子,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听得很认真。
毕竟总用得上……
许老还叮嘱了些日常饮食之类的,很是详细,最后忽然又补充了句,“哦,还有她月份再大一点,你得躺下面了,懂么?”
顾长凌:“……懂。”
许老眼里的长凌娃子,那是清风霁月,文采斐然,所以担心他迂腐,觉得在下面是屈辱。
扒拉扒拉说着这个姿势比较安全,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顾长凌才没有负担,是薇薇有啊。
以前想把她弄上来都费劲儿,更何况现在……
叮嘱完注意事项,顾长凌又问:“那她身体现在如何?”
许老想起方才给小薇儿把脉,发现薇薇寸脉略弱。
左手寸脉候心,关脉候肝,尺脉候肾。
寸脉弱,他还是不放心的问了薇儿,但是薇儿说没事。
许老想估计是熬夜,有时思虑多导致的吧。
看长凌这担心的样子,许老没说,省的他瞎担心,“放心,她挺健康的,底子养的不错,孩子也很健康,胎动也是正常的,以后胎动会更多呢。”
顾长凌微笑:“那就好。”
许老看他那傻样,咂嘴,“恭喜啊,当爹了。”
顾长凌莞尔,“多亏许老一路帮忙,以后孩子满月宴,您老坐桌上。”
许老乐呵呵,“那行,红包都给我。”
难得片刻轻松,高岩掐点来了。
“大人,隋公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顾长凌道:“嗯,可以通知土明也往大昭寺去了。”
“是。”
“另外你也准备准备,尽量弄得自然点。”
“……是。”
如玉和如画找到郡主时,她正在一个泥人摊子看小贩捏泥人。
如画吓了一跳,两个暗卫是吓得半死,要是郡主出什么事,段领队怕是能削死他们。
索性只是郡主贪玩。
如玉也配合受惊的说了几句,和云薇各自粉饰太平的上了马车。
云薇手里捏着泥人,一直在走神。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据如画说,她那夫君也是四个多月前消失的。
四个多月前,她在临安,所以,孩子是前夫的?
那陆行亦为什么要说成是他的?目的何在?
还有她那前夫,到底是怎样出事的?
在临安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
前面如画说过一点关于前夫的事,但是第二天就说要出嫁,云薇隐约觉得如画是被人胁迫,不能说太多,否则会牵连她。
不能问如画,那还能问谁?
她来了这么久,除了如画,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信任?
稍顿,云薇示意护卫停住。
三人堆里,只见一个瘦弱的小乞丐,故作神秘道:“昨夜天香楼的事你们听说了没?”
“天香楼啥事啊?”
“听说昨天六扇门追捕江洋大盗,封锁了天香楼,挨个排查,结果发现楚大将军的小儿子楚峥在天香楼里找小倌呢。”
“那有啥稀奇,有钱人不都玩的很花。”
“那不一样,听说楚峥喝了点酒,飘的爹妈都不认,拒不配合调查,跟六扇门最耿直的老李头杠了起来,结果不小心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两个瘦了吧唧的成年乞丐八卦之心被勾起来了,都凑过去问:“什么惊天秘密,快说快说?”
一般大户人家的秘密不外乎就是一些艳闻,或者有违伦常之事,但是楚峥说的秘密,真的是足以诛九族。
那两个成年乞丐立马捂住了小乞丐的嘴,“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们,走走走,赶紧走,别再我们这待着,换个地方去乞讨去。”
这话也是他们能议论的,这等事被听到,怕是当时在场的人都要换一遍!
更何况他们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乞丐。
不管事情真假,听到就是祸。
小乞丐到底涉世不深,才能大咧咧说出来,窥不出深意,只觉自己好心跟他们分享,结果被人家赶出来,非常愤懑。
当即哼哼着爬起,拿着破碗走。
路过云薇马车时,被喊住,“小朋友,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云薇往他碗里丢了一两银子。
刚刚离得远,她听得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了弑父二字。
小乞丐眼睛一亮,大款啊。
立刻屁颠屁颠凑过去,“真,保证真,当时六扇门的捕快一来,所有人都要配合去大堂调查,小的打算刚好趁机混到后厨那边,去偷点剩菜剩饭吃的,结果就不小心听到了楚小公子那番话。”
小乞丐还怕她不信,立刻故意学着楚峥当时的语气,说:“皇上?我怕他作甚,他是我姐夫啊,再说他那皇位还是我们楚家扶持上去的,要不是我爹帮他弑父夺位,皇帝哪里轮得到他当!”
小乞丐学完,又说:“当时全场人都震惊了呢,随后老李头就立即封锁了天香楼,剩下的小的就没听到了。”
别说当场的人,云薇听到也是很震惊啊。
陆行亦竟然是弑父夺位!
别看这一个月她多半蹲在府中,但是关于陆行亦一些消息,她还是有心去探查了下。
陆行亦当时被推崇上位,就是以仁爱孝道之名。
先皇出殡,他哭的可谓是肝肠寸断,闻者落泪,可是楚峥这番话出来,就将他的形象给涂了一层灰。
民间流言多以夸大,再被有心人利用,陆行亦这层灰不管真假只能越描越黑了。
当然,云薇潜意识觉得这是真的。
因为直觉陆行亦城府很深。
这么深的一个人,偏偏要自甘带绿帽子,总不可能是什么特殊癖好。
一定是有原因。
她又给了小乞丐一两碎银,让他不要再乱说了。
小乞丐总算懂点人情世故,嗯嗯的应着,保证再不提。
如玉阴翳的盯了小乞丐离去的背影一眼,放下帘子道:“郡主,这都是民间小道,不足为信,您可不要被迷惑,咱们皇上可不是那种暴君。”
云薇眯眼,“嗯,自然,我就是听一嘴,方才你不是见我让那个小乞丐不要乱说了嘛。”
如玉笑着衬道:“是,咱们郡主英明着呢。”
如画却撇撇嘴,但也不敢多议论陆行亦什么。
只能逮着那个楚峥说:“虽说是闲话,但是那楚峥真是个花心的,之前还追过柳小姐呢,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喜欢小倌,玩的真花。”
云薇忽然茅塞顿开,柳小姐,柳芳如!
对了,原身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啊,而且她相处过,感觉人很好的。
对,去问她!
幸好如画吐槽了这句。
她很急,但面上还是很淡定,“提到芳如姐,我好像很久没见过她了,今儿绣庄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去大昭寺看望她吧。”
如画赞同,“好啊,刚好给您祈祈福,保佑您和肚子里的小公子健健康康的。”
如玉却劝道:“不妥吧,大昭寺很远,来回一趟都下午了,郡主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奔波为宜。”
云薇道:“就是有孕才要多走动嘛,好了,掉头,咱们去大昭寺。”
如玉拦不住,只好赶紧说:“那咱们空手去不妥吧,您看柳小姐爱吃什么,奴婢现在买些带去。”
云薇拍拍如玉的肩膀,“还是你思虑周全,这里离望月楼不远了,刚好去弄点望月楼的点心带着。”
如玉哦哦应着,正要下去,云薇又让她带点百味鸡,烤乳鸽带着。
说是芳如姐被弄到大昭寺天天祈福诵经,肯定都没沾过荤腥,绝对馋了。
如玉想想也是,到了望月楼去打包菜的时候,悄悄拟了一封信,喊了一个暗卫来,加急传进宫里。
皇宫内,陆行亦看着关于他弑父的奏折,面色阴鸷。
楚峥那个废物,喝了点酒竟然在天香楼大放厥词,虽说李群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查封天香楼,并叮嘱人不要乱说,违者论造谣罪诛。
但是当时天香楼在场那么多人,悠悠众口,怎么堵得住。
总不可能他全部杀了!
这不一大早就有各种小道消息说他弑父,不配其位,瞬间将他的名声拉出一丝缺口。
陆行亦知道,这背后一定有顾长凌的手笔。
难怪他非选天香楼去接近薇薇,原来是瞄准了楚峥。
李群耿直,但也不笨,不会听到一点消息真大肆带人去天香楼去搜索。
之所以会去,就是因为当时他为了布局抓顾长凌,刚好就让人假扮的捕快。
因此让李群误会了六扇门都已经开始动手,所以才着急忙慌的带人去帮忙!
结果刚好中了顾长凌的计。
原来,不是他利用薇薇去抓他,而是他反利用自己,利用楚峥去捅开这件事。
今日有文官上书,说有人造谣,要立即缉拿,以示警告。
他要真是立刻采取行动,那就中了顾长凌的圈套了。
越在意,反倒越心虚。
顾长凌,你想靠这一点舆论来撼动朕的帝位,未免天真。
流言终究是流言,尘埃落定时,人们一般不会看你以前做了什么,而是看以后。
等过一段时间他会再放一些利于民的政策,然后杀几个带头起哄人,再去祭祖表个态,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陆行亦敛了情绪后,这才打开如玉的信。
看完眉头紧皱。
如玉信中说郡主起疑,要去找柳芳如核实。
她起疑陆行亦是知道的,只是他以为薇薇第一时间应该是会找如画核实。
没想到竟选择去找柳芳如……
稍微思索,他大概猜出她的顾虑。
怕是因为如画先前被他调走,薇薇起疑了,担心牵连如画,才去选择问别人。
柳芳如目前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是柳芳如根本不在大昭寺,而早就被他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关着。
隋柳两家虽然说是中立,但是原著中最后可都是支持陆行川的,而且隋林生与顾长凌交好,柳芳如与薇薇交好,再没有抓到二人的时候,陆行亦不得不防。
也不得不用柳芳如,同时牵制他们两家。
隋林生那个恋爱脑,反正为了柳芳如什么都愿意妥协的。
不过现在要让薇薇接触真相,柳芳如确实是比较好的媒介。
一是她也比较相信柳芳如的话。
二是柳芳如说什么话他可以控制。
思索片刻,陆行亦下令,“赶在郡主到大昭寺之前,把柳芳如带过去,另外叮嘱柳芳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流鹰领命。
处理完这件事,大理寺卿又来问他怎么处置楚峥?
这要是旁人,陆行亦早就杀了以儆效尤。
偏偏这个二世祖是自己小舅子。
姣姣就这一个弟弟,虽说上面还有大哥,但是这弟弟跟她最亲。
陆行亦想起昨夜她为楚峥求情,妥协道:“让他自己在宣武门澄清,是他酒后又吸食五石散,才会胡言乱语,然后以造谣皇室罪,吸食禁药罪,在宣武门打五十大板送回去。”
单纯酒后胡言,旁人可能有疑虑,但是加一味五石散,那就是让人神智混乱的药,会加大有些可信度。
相比于其他各种后果,一点触碰禁药的罪,就显得轻了。
“另外,去细查楚峥最近来往的人,尤其是跟他一起去天香楼的人。”
楚峥再蠢也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一定是最近来往的人给他灌输了什么,或者暗示了什么。
或许可以顺着这线索找到些顾长凌的踪迹。
“是。”
“再去敲打下楚家,若有下次,朕可不会再讲情面。”
“是。”
大理寺卿退下,陆行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正准备继续看折子。
忽然听得殿外喧嚷,好像是飘絮的声音。
飘絮是姣姣身边的大宫女。
嘈嘈杂杂中,陆行亦听到大概是她病了,飘絮想去请太医。
他皱眉,病了去请太医,何必还要来请示他?
还是故意通过飘絮,让他知道她病了,好去看她?
怎么,昨夜不是很横吗,不是拒不服软吗?
今天不还是想让自己过去。
欲擒故纵,别人他都烦,独独姣姣使,他吃这招。
眉梢一扬,他心情好了些,挥手让人把飘絮放进来。
飘絮一进来就吓得不敢哭了,只是嗫喏说皇后娘娘不舒服,需要请太医。
陆行亦没有抬头,批着奏折,“她什么病?”
昨夜好像就是听她有些咳嗽。
飘絮含含糊糊,“娘娘就,就不太舒服。”
陆行亦眉峰微凛,“你是不会说话吗?”
飘絮瞬间被吓到了,赶紧磕头,“是,是娘娘流血了,可是,可是并不是月事……”
流血了?
他昨夜因为生气,是将她折腾的狠……
陆行亦没了心思批奏折,扔了笔起身:“去宣女医到未央宫。”
小太监忙不迭的去宣。
他也去了未央宫。
路上,陆行亦想起了昨夜。
昨夜刚听说楚峥闹出这事,姣姣就难得主动来找他,在御书房等了大半夜,就为了给楚峥说情。
陆行亦觉得有些嘲讽,这些天她第一次等他这么晚,是为了别人。
茫茫夜色,天寒露重,她跪在宫殿外,跪的笔直。
到底他心软,三分钟都没跪到,就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