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宁慕溪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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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的cp名字想好了,严肃cp~

第438章 谁的狼狈,谁的心软
旁边新来的姑娘芍药不懂,第一次能伺候那种英俊的男人是福气,怎么茉莉就不惜福呢?
于是她开窍了,腻腻歪歪的蹭过去,趴在高岩胸口,“茉莉妹妹胆小,不若奴家来伺候爷吧?”
高岩瞥了芍药一眼,芍药爬了。
那男人的眼神好阴冷,还是戴老板这种色眯眯的和蔼多了。
戴老板看向茉莉,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性子挺辣啊,若是高老弟招架不住,我可以帮忙的哦。”
他看出这女子不识好歹,有心想敲打两句,但是先探探高岩的性趣到哪儿。
若是他顺着给,自己今天就帮高老弟好好调教一下对方。
幸好,他试探了,没有直接上手。
只见高岩起身,掸了掸衣袖,“戴老板放心,这一点辣,我还是招架的住,”
高岩朝她走来,唇角挑起一抹风流的笑。
可紫苏却觉得危险,转身想走,却被高岩直接拽回,打横抱起。
“戴老板,今夜高某请客,只管尽兴,在下要失陪一会儿了。”
戴老板调侃,“看来高老弟最近是真憋久了啊,快去吧,我可不是那煞风景之人。”
出了门,高岩找了一间空房,直接踹门进去。
楼里多的是有眼色的小厮,一看就知道对方是迫不及待了,立刻跟着把门关上。
高岩直接把苏媚扔到了床上,然后开始解腰封。
苏媚一个打滚利落的爬到里面,戒备的看着他,要不要暴露身份?
不暴露感觉高岩要来真的。
暴露……
被他看到自己穿成这样,扮成青楼女子,多丢人,多没面。
她还纠结期间,高岩竟然强硬拉开被子,直接俯身过来,带着浓浓的压迫之感。
他的衣衫很松,苏媚看到了他胸口的痕迹,那是女人的口脂……
想起一进门他怀里当时抱着的女人,还有别人的口脂,莫名,苏媚的胸口又痛了。
痛的她理智回归,一声大喊,“不要!”
“不要什么?”
高岩笑的邪佞,“不要我碰?这里是青楼,怎么,来之前没有人告诉应该要做什么,会做什么,怎么做吗?不知道这里就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吗?”
轻贱的语气刺激了苏媚,“我当然知道啊,只是可惜,高公子不是我的菜,我不想伺候你,不行吗?”
“那你想伺候谁?能当你爹的戴老板?”
这句话让苏媚眸色一沉,懒得跟他再废话,直接出手,想用银针刺他。
可是高岩似早有所觉一样,直接按住了她的手,抽走了银针。
苏媚又想甩毒,可是另一只手也被他单手握住,撑在头顶。
腿也被压住,男女力气悬殊,她今日穿的单薄,暗器又有限,根本反抗不动。
气的她吼:“放开我,高岩!”
高岩单手就控制了她双手,另一手撕开她的易容面具,看着她那张明明还带着稚嫩的脸,笑的那么讽刺,“不装了?知道反抗了?”
还以为她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视贞洁无物。
都已经拦阻她了,可是她最后还想去伺候姓戴的。
高岩觉得前一段时间的礼义廉耻,都白教导她了!
苏媚同样嘲讽,“你早就识穿了我,那现在这样是几个意思?怎么,真把自己当我哥,来管教我了?”
高岩皱眉,“我说过,你本性不算坏,只要你不做坏事,脚踏实地,我是不会为难于你的,你那天晚上逃跑的时候,我拦你了吗?”
苏媚看着他一副为她好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当然不用拦我,你利用小五给我种了蛊,捏着我的生死,拦与不拦,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我……”
高岩难得片刻松懈,苏媚瞅准机会,一把挣开了他,翻身利落下床。
视线相对,她的眼眶还是泛红了,“你教给我礼义廉耻,教导我知恩报恩,可是我才刚学会知恩,才知道恩也可以是你们聪明人玩弄的手段。”
“高岩,我们相遇,本来就是我先抱有目的,输了就是输了,我没有什么好怨的,但是你也不要以为教我几天就能管我,你没有资格!”
倒还是第一次看她不是那种嘤嘤假哭。
高岩起身,慢条斯理的整下衣服,“我不会管你,只是你要伤害戴老板,我是不许的。”
苏媚说:“我不会要他命,只是要他身上的血蓮丹。”
血蓮丹?
高岩略有所闻,毕竟以前就和戴老板接触过,这个丹药他当成仙丹在吃,十分之看重,但具体什么功效,他不清楚。
“你要他的血蓮丹作甚?”
“这你管不着。”
高岩猜到了点,“是不是为了解蛊?”
他解释,“种蛊只是为了防止你再对郡主不利,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叶姑娘不会催动蛊虫发作的,若是你放下重振邪教的心思,过一段时间我可以去请叶姑娘帮你解蛊。”
“不会催动?”苏媚冷笑,猛地拉开了衣襟衣服。
高岩本能要回避,他把她抱来也就是吓吓她,让她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
并没有真的打算占她便宜。
可是眼角余光瞥到她胸口上方的伤痕,还是没有错开视线……
苏媚扯开抹胸,里面是一层白色纱布,纱布染血,不用解开,只是稍微往下拉一拉,就能看到溃烂的伤口。
在白皙的肌肤处,那么刺眼。
苏媚狼狈的把衣服拢起,咬着唇,眼睫挂着泪,“你管这叫没有催动?”
“我从小练毒,体质特殊,蛊与毒有时候相通,那个蛊已经与我体内的毒融合,极其霸道,根本不用人为催动,你知道我最近受了多少折磨?”
高岩跟叶梦娆都没想到那个蛊会和她体内的毒结合。
他略有愧疚,“抱歉……”
苏媚吸了吸鼻子,擦干泪,又落了下来,看着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以为我真是不自爱要去陪那个色眯眯的老男人,我没有办法。”
“我体内的蛊和毒吞噬了我大半内力,只能自己练解药。”
“我不求你能帮我,毕竟当初我也是骗你的,咱们谁也不亏欠谁,现在,我只求你仍然把我当陌路,不要阻拦我。”
说完,她整理好衣服,遮掩住身上的伤痕,捡起地上的面具,就要推门走。
高岩眉梢略皱。
戴老板那人生性好色,尤其今天表现出对她在意,她就算去偷来了血蓮丹,又能全身而退?
高岩喊住她,“戴老板有病,那个血蓮丹看的比命都珍贵,身边还有高手护航,你拿不到的。”
苏媚脚步略顿,“拿不拿得到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为此即便失.身,你也不在意吗?”
“失.身若是能换来一命,我不在意。”
高岩懒懒的靠在床边,“戴老板可不单单商贾,身边高手很多,就怕你失了身,也换不来血蓮丹。”

“他对待偷袭的人,手段可很多,多到你想象不到。”
高岩随意说了几个阴暗的刑罚,什么蚂蟥坑,白蛇骷,轮*刑。
苏媚听完后背明显抖了,可还是硬挺。
她必须要拿到血蓮丹……
只能故作不怕,“我是练毒的,什么毒虫蛇蚁没见过,你说的都是我小时候玩剩的了。”
高岩看她仍冥顽不灵,呵了一声,“好,你去吧。”
好人做一次就够了,尤其是不被领情的好人。
高岩的善心,不是乱发的。
多管紫苏的闲事,已经违背他平常的性格了。
他淡淡坐回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紫苏对着屋内梳妆镜贴好面具,整理好衣服,打开了门,真的走了。
门吱呀吱呀的晃,高岩笑了。
不当他丫鬟,都不知道随手关门了。
他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起身自己关!
可是刚走到门口,眼角余光就看到紫苏被走廊上两个油头大耳的男人调戏了。
高岩不动,看好戏。
她不是很能耐吗?
若是这两个男人的调戏她都摆平不了,还怎么去应付戴老板?
他懒懒靠在门口,抱着胸。
苏媚知道他在看,莫名感觉屈辱。
她想把这两个油腻男诱哄到房间,然后每人两针,扎晕扎废,她一点都不会手软。
可惜,这两个色胚急吼吼的就要往她身上揩油,都不等进房间。
苏媚只能灵巧的躲着。
忽然,一个男人盯着她胸口,勾走了她的项链。
“还我!”
她的声音大了,伸手去抢。
小奶猫般的姑娘,两个大男人对她这一点利爪不放在心上,高高举起,逗她。
“呦,小妹妹,这个坠子是哪儿个恩客送的,质感忒次,不若你今夜好好伺候我们哥俩,我们给你买个真的玉。”
“是啊是啊,放心我们哥俩很怜香惜玉的。”
另一个男人搓搓手,就搭上了苏媚的肩膀。
苏媚皱眉,掌心一根银针弹出。
还未刺出去,忽然胸口一痛,她不得已收了银针,捂住胸口。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她靠着墙,近乎站立不住。
那两个色鬼还要伸手来揩油。
苏媚推他们,只是力气太小了,眼瞅着那两个色鬼的手要落在她胸口,忽然一道劲风袭来。
那两个人男人被踹飞了。
高岩捡起地上的项链,接住终于支撑不住下滑的紫苏。
只见她面色发白,额间冷汗,似是痛苦至极。
“就这样,还想靠近戴老板?”不无嘲讽的语气。
可是紫苏却没力气跟他顶嘴了,靠在他怀里,颤巍巍伸手,拿走了他手中的链子。
那是她的……
高岩看着那个廉价的桃花坠。
苏媚走后,高岩让小五把她的房间收拾了。
小五送来一堆小玩意过来问他,“这些怎么处理?”
高岩察觉她没有普通人的童年,当时为了降低她的戒心,买的一些地摊货哄她,都很便宜。
可是她每一个都是好好的摆在梳妆台,摆的整整齐齐,入目可见。
小五虽然后面知道一切原委,但还是叹息,“其实,紫苏妹妹就是有点缺爱,她也没有人帮,星月教又被屠了,她帮孙毅,怕是也不得已吧。”
得不得已,高岩不做评价,只是淡淡的吩咐小五把那些东西处理了。
小五抱走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少了一个拨浪鼓和桃花坠,并没多在意。
却没想到,今天会看到她带着。
苏媚易容了,能让他一眼认出来的除了平平无奇的胸,就是这个桃花坠。
因为当时掉地,磕碰了一点,劣质货很容易坏。
本以为她会丢了,没想到她贴身带着。
高岩承认,看着她护着那个桃花坠,他还是动容了。
将她抱起,“我带你去找许老。”
“没用。”
紫苏声音很虚弱,“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从小练毒,脉象是乱的,许老来了也诊断不出来。”
“我的病我能医,只要拿到血蓮丹就能解,你放开我,我缓一会儿就可以了……”
话刚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她没缓过去,昏迷了。
只是昏迷还牢牢握着那个桃花坠。
胸口层层白纱氤氲出了血迹,在走廊的光晕下显得血腥又美丽。
苏媚再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天还是黑的,黑的像浓稠的墨。
偏屋内一盏细蜡,轻轻的化开了那墨,留出一室暖意。
她没出声,扶着床边自己坐起来,被子滑落,这才发现衣裳被换了。
又是粉粉嫩嫩的裙装,符合她的年纪。
摸摸脸,面具也不在了。
再摸摸胸口,也不怎么痛了。
“别摸了,又不是摸大的。”
听到这声,苏媚猛地回头,就看高岩躺在榻上,吊儿郎当的。
“你……”
她唰的松开按住胸口的手,生病的脸色都被他气出一丝红晕。
“谁给我换得衣服?”
“你觉得是谁?”
“反正不会是你。”
“当然不会是我。”
高岩坐起来,眉宇间带着丝丝疲倦,只是掩盖在他那种风流的态度下。
不逗她了,“是楼里的姑娘。”
苏媚低下头,哦了一声。
高岩起身,将桌子上的药端过去,“把药喝了。”
苏媚不喝。
高岩说:“没毒。”
苏媚:“我知道没毒,你若是想害我,多的是机会,只是这药也治不好我,我喝与不喝,意义不大。”
高岩仍是端着,“是意义不大,但是小五熬的,不喝就浪费了小五的心意。”
“小五来了?”
高岩挑眉,“不喊哥哥了?”
之前可是一口一个小五哥哥的。
苏媚呵呵,“你听的不起鸡皮疙瘩吗?”
那段时间,哥哥这两个字让她能喊吐了。
高岩却顿了顿,才说:“是有点。”
苏媚还是接过他手中的药喝了。
放下药碗,掀被起身,“我该回去了。”
今夜失败,只好来日再筹谋。
高岩也不拦着她,很爽快,“走吧。”
苏媚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么爽快,竟然莫名希望他能留一下自己。
不是都救了她吗,怎么不好人做到底?
客气一下问一句也好啊。
她穿鞋,慢吞吞的穿鞋。
又去满屋子找她的那身不能要的青楼衣服。
美其名曰,下次说不定还用得着。
“下次?”
高岩笑了,“就你那身材,下次最好别穿抹胸的。”
苏媚涨红着脸,猛地将衣服丢他身上,终于不磨蹭了。
刚打开门,高岩终于幽幽说了一句话,“我身边还是缺个丫鬟,你要是居无定所,我可以收留你。”
苏媚才不会当丫鬟,她是大小姐,星月教的大小姐!
“报酬是一颗血蓮丹。”
苏媚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高岩耸肩,“没听清算了。”
苏媚听清了,只是不敢置信。
“你愿意帮我?”
高岩笑了笑,“或许。”
模棱两可的态度,显得那么随意,那么不重视。
可是苏媚却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有可能……是我突然想做一次好人。”
蓦的苏媚想起云薇说的那句话,他最不喜欢别人定义他为好人。
也不愿再做好人……
苏媚沉默,室内安静,静的有了一丝丝温暖的意味。
高岩也沉默,看着她胸口挂着的桃花坠,想起了她昏迷都一直攥着。
也想起了处理完伤口后,她睁开了眼睛,只是大概意识不清醒,捉着他的袖子,说:“你要真是我哥哥,就好了……”
高岩承认,那一瞬他心软了。
所以愿意再做一次好人,最后做一次好人吧。
良久,苏媚才问:“那要做多久的丫鬟,你才肯给我血蓮丹?”
高岩说:“看你表现。”
他坐下,又跟大爷一样了,“记得做丫鬟第一条,随手关门。”
苏媚看着刚刚打开准备离去的门,终究选择,关上。
高岩打了个哈欠,“铺床,我要就寝。”
苏媚第一反应,“你要在这睡啊?”
这可是春风楼。
高岩:“不然?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我还能赶回栖迟庄不成?”
苏媚看了看夜色,估摸是丑时了。
他应该一直没怎么睡。
她乖乖去铺床,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那我睡哪儿?”
“睡榻。”
“哦。”
就是刚刚高岩躺的,躺一个大男人憋屈,但是躺一个小姑娘倒是刚好。
苏媚铺好床,乖乖的去榻上躺着。
榻上残留了他身上的味道,驱散了春风楼里浓郁的脂粉味。
苏媚在榻上翻了个身,看见高岩没脱衣服,只是脱了鞋子就爬上了床,随意捞了被子搭上,单手枕在脑后,不动。
隔得远,苏媚不知道他睡了还是没睡。
只是看着他的身影,有些出神。
晶亮的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几多复杂,最后握着胸口的桃花坠,睡着了。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高岩没睡,扭头看着小姑娘恬静的睡颜,以及握着的玉坠,揉了揉额心。
他找大夫给苏媚看了,确实脉象很乱,诊不出病因,且她的内力确实损耗厉害。
看来蛊虫发作没有说谎。
大夫虽诊不出具体原因,但是能断出再不医治,小姑娘时日不多。
高岩叹息,但愿这次好人,做对了。
翌日,顾府书房。
高岩站在案牍前,目色亏欠。
戴老板的血蓮丹不是轻易就能拿到的,高岩私自舍了这次和戴老板合作的全部利益,并答应了戴老板今年免费供货,对生意人来说,很大的代价。
他自然是要来主动告诉大人。
高岩单膝跪地,准备领罚。
顾长凌却没罚他,而是让他起来,“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人,损失的钱,以后都可以再挣,我并不在意,只是有些诧异,你竟然是为了苏媚……”
顾长凌对苏媚的印象不算太好,因为她曾想着害薇薇。
“她杀了苏眉,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高岩点头,“属下知道,但是属下也查过,此事另有隐情。”
顾长凌示意他详细说说。
调查苏媚之事是高岩经手,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事情原委。
苏眉之死太过突然,高岩找到了苏眉的嬷嬷调查。
那是唯一伴着苏眉长大的人。
他当时只是想打听打听苏眉的一些往事,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却刚好碰到了嬷嬷烧纸,在墓旁哭泣苏眉的命运坎坷。
高岩静静站在嬷嬷背后没出声,听了一会儿,大致理出原委。
苏眉是武安侯庶女,幼时因身体不好,被嫡姐欺负,被主母放养乡下,过得甚是磕绊,只有一位嬷嬷陪伴。
后又患上咳病,庄子里没人给她请大夫,咳疾严重,最后拖延成了肺痨。
她才十五,就到了凋零的年纪。
纵使高岩不通医术,但是也知道,肺痨是治不好的。
可是当时大人遇到的苏媚,却是活泼健康。
所以,他那时就知道了出现在大人身边的苏眉另有其人。
只是他还没有禀报出来,紫苏就出现了。
大人自己就开始怀疑了,故此,这一点线索说与不说意义不大。
顾长凌听他这么说,淡淡道:“尽管苏眉本就将死,但是生死有时,不该由苏媚掌握。”
高岩忽然说:“若是苏眉自愿死于她手呢?”
顾长凌挥袖,示意他接着说。
高岩回忆起嬷嬷的话。
她年纪大了,边烧纸,边哭,“走了也好,走了也好,省的你遭罪。”
“是嬷嬷没本事,是嬷嬷不好……”
嬷嬷哭的凌乱,一时难过,一时欣慰,“小眉,你放心,那孩子已经帮你报仇了,夫人疯了,大小姐也通奸被浸猪笼,都死了,你可以瞑目了。”
高岩猜她口中的那孩子,就是杀苏眉之人。
他去问了嬷嬷,那人是谁?
嬷嬷却什么都不说,咬死说不知道。
高岩不可能去威胁一个老人,只能攻心,说是苏姑娘帮助了大人,被人杀了,一定要找出凶手,碎尸万段。
嬷嬷一听碎尸万段,被吓到了,赶忙说:“小眉是自杀的,她活着本就痛苦,是自杀的……”
那种伤口干净利落,一刀毙命,一看就是行家,不可能是自杀。
但是高岩却没再多问了,因为他猜到了。
至少,苏眉是自愿死于对方之手。
至少那个孩子,不是单纯的坏。
不然嬷嬷为什么要维护她呢?
再者若是要杀苏眉顶替,可以一开始就杀了她,顶替她的身份。
但是那人没有,是在大人开始查苏眉的时候,才把苏眉推出来。
而且一刀毙命,干净利落到觉不出痛苦。
若是背后人再心狠一点,杀了苏眉至少也应该把嬷嬷杀了,都推给陆行亦,彻底以绝后患。
但是也没有,反而借着苏眉的脸,捅出练蛊之事,引起大人感恩,在其身死后,所有的补偿都落到了嬷嬷身上……
嬷嬷在坟前哭苏眉生前的苦,可却独独没有恨那个杀她的人。
所以,高岩猜是苏眉用自己的死做了交易。
一是安置嬷嬷,二是复仇。
他后面特意去查了武安侯府的事。
武安侯府的主母果然不日前疯了,嫡女也被曝出与人通奸,被浸猪笼。
如嬷嬷说的一样。
高岩怀疑了紫苏,在带着紫苏去找那个本就不存在的二叔时,故意让她听到这些流言,借机问过紫苏怎么看?

紫苏回答很利落,“一个狠,一个荡,老天开眼,该!”
那一瞬,她可爱的脸上闪过恨意,并没有隐藏好。
高岩在想为什么紫苏会恨与她无关的人?
除非是为苏眉的缘故。
虽然不知道她们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时候他却忽然想,或许,她不是坏,而是不懂这些。
或许……她可以教导回来。
所以才会说,她本性不坏的话。
顾长凌听完,并没有多大表情起伏,只是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细。”
高岩知道大人的顾虑,“大人,她曾对郡主动机不纯,属下并不是为她开脱,只是紫苏从小在邪教长大,没有接触过善恶是非,只知道练毒,缺乏教导,也缺乏分辨的能力。”
“她若真是心狠之人,嬷嬷是活不下来的。”
“属下与她接触的多,发现她心思也算是有一阵别样的单纯,并不是完全不能教化,请大人给属下一点时间去教导她,改变她,希望她的能力,以后用在救人之上。”
顾长凌稍顿,“真把她当妹妹了?”
高岩也说不清,总觉得她死了自己会愧疚。
只能笑笑,“或许。”
顾长凌内心轻叹,高岩难得为一个人如此诚恳的祈求。
若是别人,即便杀人了,看在高岩的面子顾长凌都不会在意,可是偏偏是苏媚。
那个给他种了同心蛊的人。
他问这些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他只是想看看高岩的态度。
顾长凌担心高岩因为同心蛊,爱上了紫苏……
那样对他是不公平的。
高岩最后给紫苏下药的那晚,来信说过紫苏吐血了,只是不知原因。
他们都知道是紫苏解蛊反噬的原因,也都以为同心蛊解了。
直到前几天,叶梦娆借口高岩肾虚,开玩笑的给他把脉才知道,同心蛊虽弱,但确实货真价实的存在他体内。
看来,紫苏没有一次服用解药,应该是为了防止反噬过甚,分为两次服用。
还有一次,应该是迟迟未用。
虽然感觉高岩对她不像是喜欢,但就这样把紫苏放到高岩身边,顾长凌觉得不妥。
偏偏叶姑娘说不能让高岩知道自己种蛊了,否则他总会露出异样,被紫苏察觉。
也会给自己心理暗示。
思量片刻,顾长凌抬手,“好,你先教导她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
实在不行,他会出面,弄走苏媚。
高岩莞尔一笑,拱手道:“多谢大人。”
顾长凌看着他的笑,又想起以前,高岩在土明和乌岭中,是最爱笑的。
可惜,乌岭走了。
他一时怀念,“谢我作甚,该是我谢你才是,话说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夜把土明叫上,我们……”
话未说完,顾长凌忽然捂住胸口,咳了起来。
高岩立刻担心的上前,“大人,您怎么了?”
顾长凌勉强压下咳嗽,“没事,大概是最近事务繁忙,没有休息好,染了风寒。”
大人不是小孩子,身边又有许老和叶姑娘,高岩自然不会多想,只能劝大人多休息。
又说:“您今日身子不适,可不宜饮酒,改日等您痊愈,属下带着好酒来,定陪您喝个痛快。”
顾长凌看着高岩朝气蓬勃的样子,笑了,“好,等我痊愈后。”
高岩这才不再继续耽误大人,拱手告退。
“高岩。”
在他转身后,顾长凌喊住他,“庄子和铺子,以后辛苦你了。”
高岩回头,又有些吊儿郎当的,“那这么辛苦,大人以后能不能多给点提成?”
顾长凌眉梢一挑,“都给你行不行?”
高岩赶忙摆手,“那属下也不敢要啊,毕竟,您现在可不能完全当家咯,我怕郡主知道会掐死我。”
郡主可是个小财迷,怀孕了还天天捣鼓发财呢。
顾长凌还想说什么,可是又没说,“好了,不要贫了,去忙吧。”
高岩这才推门走,走时还冲他露了个嘿嘿的笑。
也只有在他面前,高岩有时还能跟个孩子一样……
毕竟他们相遇的时候,高岩不大,他也不大,是一路相互扶持过来的。
门闭,隔绝了高岩的身影。
脚步声渐远,顾长凌终于忍不住,再次咳嗽了起来。
他拿出帕子捂着,可是片刻,帕子就被鲜血染湿,渗入指间,滴滴落在地板之上。
听声音,像是雨击青砖温柔。
可惜看颜色,是血花开到荼蘼。
他将帕子丢到痰盂里,捂着胸口去书柜边,打开了一个暗格,拿出圆白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吞了。
新书房,新地方,薇薇不知道他的暗格。
约莫有一炷香,他的咳嗽才平息下来,面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只是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倦,似从不曾安歇……
有人敲门。
他说:“进。”
如诗端着水推门,看到地上的血,还有大人衣服上溅的血,没有出声。
默默放下水,清理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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