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慌了,手忙脚乱的扶住他,他果然是受伤,哪里伤了,到底是哪里伤了?
是不是孙毅伤的?
“来人,来人,快喊许老,大人受伤了。”
“如画,如玉!”
她急的不知所措,胡乱的喊人,又拿着帕子给他擦拭血迹,又想撑住他的脊背,不让他倒下去。
总有感觉,他倒下去,就站不起来了。
“阿凌,你站好,我扶你去床上好不好?”
“阿凌,阿凌……”
她踉跄的扶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凌为什么会受伤?
许老呢,梦娆呢,如玉,如画,怎么都没有人啊。
她慌得像是世界都塌了,满目泪水。
须臾,他温柔的接住了她的泪水,温热的,鲜活的。
云薇抬眸,雾蒙蒙的看着他笑的样子,“薇薇……”
他不顾自己满身血,最后拥抱着她,抱的很轻,云薇却抱的很紧,紧到一生一世都不分离。
“原谅我,食言了……”
山野万万里,余生路漫漫,从此我陪不了你了。
他似乎还有好多话好多话要说,却已经没有了时间。
云薇终究是没有撑住他的重量,任由他倒在眼前,胸前一片血红。
她越擦,红色越多,永不停止一般,最后她满手鲜血,分不清他穿的是青袍,还是红衣。
好似真如原身第一次与他相见一样。
只是第一次他那么健康,张扬,而现在,却了无生息,浑身冰冷。
不,不可能,这是梦,肯定是梦。
阿凌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可是大男主。
云薇在慌乱中,猛地地给自己一巴掌。
“啪。”
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她。
窗外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走,阳光正好,窗台上一朵魏紫插在羊脂白玉的花瓶里,娇艳的盛开。
云薇的心终于像是着了地一样,安全。
是梦,果然是梦。
后背冷汗涔涔,她扶着肚子坐起,只觉喉咙干哑,想喊如画进来,忽然又一下子僵住。
她常躺的暖榻上,此刻悠哉的躺了一个人。
长腿耷在榻上,青袍垂在榻边,被风吹得荡来荡去。
他手中拿着一本《诗经》,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侧颜,仿佛冰湖生辉。
白皙的指尖翻了一页书,带出轻轻的哗啦声,在屋内显得那么清晰。
云薇忽然不敢动,不敢说话,恐怕这美好的一幕,又是梦。
直到他回眸,莞尔一笑,“醒了?”
他放下书,朝着她走来,斑驳的阳光飘落在他的袖口,照的银色丝线微微晃眼。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顾长凌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
云薇却在想,烫的。
他的掌心,是热的,和梦里的冷不一样。
顾长凌从袖口中拿出帕子,细心的帮她擦汗,那股熟悉的墨香,再次充满鼻间。
“哪里不舒服吗?”他关心的问。
眉眼几多柔情,几近能溺人。
云薇在被子里掐了一下大腿,疼的,很疼。
可是却疼的她笑了。
她猛地抱住他,抱的很紧,紧到顾长凌揶揄了一句,“没想到有一天你也能顶到我。”
他说的是肚子,云薇自然知道,只是梦中阴霾被阳光驱散,一切都明媚起来。
顾长凌捏了捏她的手指,“又做梦了?”
她这种反常的情绪,只有做梦才会有。
云薇趴在他怀里,嗓音有晨起的柔软,“嗯,做梦了。”
“梦到什么,让你这么热情?”
“梦到……你跟人跑了。”
顾长凌笑了,“我这是多让你没有安全感啊。”
云薇想起那个梦,说:“是,我没有安全感,所以你不能抛弃我,要时时刻刻陪着我。”
顾长凌稍顿,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真睡傻了,我们之间,可从来都是你抛弃我,我哪里敢抛弃你,我只有巴巴的追的份。”
想最初,她对自己可是避之不及,若不是他用诸多心机,还真追不回来呢。
说起往事,云薇也笑了。
“你哪里还用巴巴追,你分明就是等我巴巴往里跳。”
心中最后的那丝不安散去,此刻二人只余时光静好,微风不燥
腻歪一会儿,云薇才问:“你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
“子时末,回来就看你趴在桌子睡的,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容易着凉,我若回来的晚,你直接睡就行。”
云薇心不在焉的应着,原来昨夜自己还真睡着了。
常听人说,趴着睡血液不通,容易做噩梦。
果然啊果然。
以后不趴着睡了。
顾长凌伺候云薇起床,给她穿衣,耐心细致。
云薇试探问:“那陆行川找你商量的事,都顺利吗?”
刚好胎动,顾长凌去摸,“一切都很顺利,南平那里有楚怀带去交涉,没有问题的。”
她哦了一声,阿凌的顺利,是她想象的顺利吗?
“那你怎么不睡啊,我一醒来就见你看书。”
顾长凌帮她系带子,低垂的眼睫让人看出一种乖巧的感觉。
“不想睡,今天阳光好,想带你去看樱花。”
“看樱花?”
“嗯,听说辰山的樱花谷,此时正值绽放,美不胜收,我们去看看。”
云薇喜欢去看樱花的,可能是因为看多了动漫。
她点点头,“好,我们去看樱花。”
吃早饭时,顾长凌帮她布菜,云薇看着他的袖口,忽然想起昨夜梦中的话。
“阿凌,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你穿的什么衣服吗?”
顾长凌稀奇,“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啊,以前隋林生每次说起芳如姐,莫说穿衣颜色,便是打了几个喷嚏都记着呢。”
哦,原来是要测试他的在意度。
顾长凌认真想了想,“是喜服。”
对,应该是喜服,大红到耀眼的那种。
那昨夜的梦阿凌竟然说是青衣?
果然,梦就是梦,荒唐缥缈,没有逻辑。
云薇冲他笑了笑,继续吃饭,顾长凌却思绪飘远。
他与她正式的第一次相见,应该是青衣……
一旦接受了借尸还魂的说法,顾长凌能轻易分辨出,从哪儿一刻她过来的。
在岳父的鞭子飞过来,他假装过去护着她,再次从他怀里抬头的,满目疑惑看着他的,就不再是那个人了。
当时他以为她在疑惑自己会替他挡鞭子,现在想起,怕是疑惑自己所处之地吧。
细想从她醒来,一路来的伪装,各种撮合和操心,顾长凌笑了。
云薇刚好抬眸,看到他的笑,眸中是漩涡般的星河,含着世间最皎洁饱满的情意。
蓦然想起一首歌,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清晨的时光慢下来,她也笑了。
吃完早饭,云薇说要捯饬一下,顾长凌先去门口等。
云薇想去找许老。
不行,关于昨夜,她实在好奇,弄不清楚结果她没有心思旅游啊。
刚好许老也是提着一个药箱急吼吼的来找她。
一推门,把如画如玉都赶了出去,说是要给她把脉。
门一关,都不等云薇张口呢,许老嗷一嗓子,“小薇儿,老夫就知道,你是个命大的,哈哈哈。”
“许老,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昨夜长凌从孙毅那里终于得到了你体内红炉点雪的解决好之法!”
“真的?”
“我骗你作甚?长凌昨夜亲口告诉我的。”
许老很兴奋,兴奋的云薇都紧张了起来,总感觉此刻跟做梦一样。
“可若是有解决之法,为什么阿凌没有告诉我?”
许老赶忙解释,“长凌特意叮嘱了,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你,因为解药需要七天才能练出来呢,他怕再有什么意外,让你失望,或者心情起伏影响孩子,所以索性让你和以前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服解药那日再跟你说,这样落差小一点。”
可是许老真的忍不住啊,长凌当薇薇一直不知道,才能这样叮嘱。
但只有他清楚,小薇儿每日忍受着怎样的折磨。
长凌这孩子说能成的事,十有八九就是能成的。
许老就有这个自信,所以,他真忍不住,巴拉巴拉的跟云薇说,“你等着,过几日长凌肯定会亲自跟你说的。”
云薇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不用死了,真的不用死了,难怪,难怪阿凌今日兴致大好的拉着她去看花。
还告诉她昨夜一切顺利。
云薇兴奋的都要去抱许老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诧异,“那孙毅为什么会忽然愿意给我解蛊了呢?”
都处心积虑种了那么久,怎么会轻而易举同意呢?总不能是他念着一点侄女情?
电光火石间云薇想起了昨夜的梦,阿凌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一下子紧张起来。
“许老,是不是阿凌跟他交易了什么,是不是阿凌……”
“没有没有,”许老赶忙安抚她,“你家长凌是谁,那可是首辅大人,扶持落魄祁王上位的男人,他才不会傻乎乎的跟孙毅去交易呢。”
云薇冷静下来,“说的也是,那孙毅怎么同意的?”
许老捋着胡须,略显得意,“因为长凌说你是他的女儿。
“哈?”
这不可能,原著曾明确说过原身就是云震的女儿。
怎么可能是二叔的,这太乱了,太狗血了。
许老摆手,“放心,你不是他女儿,长凌诓他的。”
许老将长凌和云震的计划长话短说。
从得知孙毅是云薇的二叔,和岳母大人的一段往事,顾长凌就在思索用往日情分,能让孙毅心软几分。
所以让岳父去找找岳母遗物,看还有没有能勾起二人回忆的东西。
这还真是阴差阳错,被云震在尘封的箱笼里,找到了几封心情随笔。
静芙心情是凌乱的,多半是风景的感慨,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却记载了一个雨夜。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是钗头凤。
云震第一时间以为是静芙对他们之间的感慨,可是顾长凌却觉不是。
看之前的随笔,能看出岳母大人应当是个极为矜持的人,抒发心情都是借着景色。
不可能留下这么哀怨的笔迹,除非那天,真的哀怨到她无处诉,用了直白的诗词。
顾长凌让岳父大人找以前的旧丫鬟询问,由于静芙以前待丫鬟极好,她身死后,那些丫鬟被愧疚的云震妥善安置了。
找起来并不难,所以知道了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卓那夜睡得,真就是个婢女,只是被静芙碰到了。
窗外雨声滴答,还是没掩饰住云卓在那个丫鬟身上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所以静芙也是难过的,错错错,终是错。
事后是她打发走了那个丫鬟,因为云卓当时毁容了,醉酒夜掩饰的皮肤掉了,吓得那个丫鬟快死过去,可一点不想要当对方的妾。
所以静芙给了足够的钱,打发她回去了。
当年的丫鬟听到老爷再问起,一个劲的自证夫人的清白。
云震知道,就知道芙儿是那种克己守礼的人,不可能……
可是顾长凌却萌生了一个想法。
第432章 我们现在就“坦诚相对”
如果云卓那夜喊得是岳母的名字,那就将错就错,将薇薇的身世改一改。
云震起先不同意,觉得会辱了静芙的名声。
可是想起薇薇,又沉默了。
就这样,顾长凌模仿岳母的笔迹,伪造了信,又让湘姨帮忙,将信伪造成泛旧的模样。
当孙毅看到信,不可置信的样子,顾长凌便知,赌对了。
再有云震加持,说出当年重重误会,终是击垮了孙毅的防线。
恨了多年的女人,害了多年的侄女,原来都是错的。
顾长凌再多说说薇薇这些年的凄惨,终于顺利拿到解蛊之法了。
云薇听完唏嘘啊,还得是阿凌,竟然想起来这样诓他。
许老感叹,“幸亏那种禽兽不是你父亲,不然我绝对劝你大逆不道,手刃生父去。”
云薇笑了,还是许老最好。
“不过这事情串联的还蛮顺利的,我爹不会真的误会我娘吧?”
“不会,你娘的坚贞你爹心里有数的,放心。”
“那就好,苏媚呢?”
“她啊,跑了。”
趁着孙毅发动的乱战,那一瞬苏媚被护法护着跑了。
顾长凌没有心思去追她,左右就是利用她找孙毅而已。
再者,苏媚体内有蛊,不会再威胁到薇薇了。
就算没有蛊,顾长凌也直觉苏媚不会再靠近薇薇。
因为在别庄他出现后,苏媚的视线,一直追随的是高岩……
不管因为同心蛊还是什么原因,至少,苏媚对自己的执念,散了。
许老说:“那个同心蛊,应该是解了,因为高岩没什么反应,若是真的喜欢她,可不会那么淡定的看着她跑,丝毫不动容。”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个小姑娘只要不干坏事,以后于我们就是陌路了,不用多想。”
云薇觉得有点玄,原著里的后宫,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至少一切迎刃而解,终于安定了。
云薇第一次感受到阿凌是男主,真的有光环啊,关键时刻总是能化险为夷。
辞别许老,她开心的提着裙摆,几乎要跑到顾长凌身边。
一声脆生生的“阿凌,”让顾长凌回头。
他站在门口,袍纹云蔚,注视着她灿烂的笑颜,那种由内而外的灿烂,如百花绽放,让人心神一荡。
如此,甚好。
云薇拉着他的手,轻微摇晃,“走啊,看樱花去。”
他也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好,看樱花。”
云薇这一路热情高涨,即便是没有开的樱花都被她看出一种铺天盖地的花云一样。
反正跟爱人长长久久的,不介看什么,只要对方在,就是最好的风景。
她正逛的起劲儿,忽然一个算卦的摊喊住她。
“这位夫人,看相吗?”
云薇扭头,看到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胡须长长,眉毛发白,像是小说里那种归隐田园的高人一样打扮。
古代就这么流行看相算命吗?
她突然来了点兴趣,“行啊,看吧。”
云薇坐在老者对面,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老者细细观察,浑浊的眼睛里有一丝难以言表述的微光。
须臾,老者苍白的唇微动,“夫人眼大眉秀,唇红齿齐,鼻梁挺直,额润饱满,此为富贵长命之相。”
“夫人以后定会荣华伴身,夫妻和睦,长长久久,比翼连枝。”
云薇知道算命的都很会说,没想到这老者那么会说呀。
老者又从一旁的各种红线里,挑出一根,像是推销一样,“若是能系上此绳,定会一切尽意,百事从欢,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弄半天,还是推销这红绳呀。
不过她今天心情真的很好,这推销,她接受了。
她笑的亮晶晶的,“那就借老伯吉言啦。”
云薇慷慨的给了一锭银子,接过红绳,上面坠着的竟然是平安锁。
小孩子会带的东西。
她好奇的摸了摸,揣进袖子里,又关心道:“这里风大,老伯还是换个地方摆摊吧,吹病了可就不值当啦。”
老者起身收拾着摊位,像是得了银子那种无法表达的欢喜,“多谢夫人关心,老夫,老夫这就换个地方去。”
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老人家起身的时候,身形竟然一踉跄。
云薇急忙搀扶了他一把,“我看您年纪实在大了,不若还是别摆摊了,回去休息吧。”
老者听着她关心的话,诶诶的应着,浑浊的眼睛里泛出一层湿意。
提着单薄的挂帆,还有凳子,老者身形岣嵝的似风烛残年。
云薇摸着手中平安锁感叹,“这么大年纪还摆摊,生活不易,生活不易啊。”
顾长凌看着老者的身影,良久才收回视线,牵着她回去。
老者在树后,默默看着他们并肩的身影。
在他身后,又一袭红色身影出现。
自从从许老那里得到了结果,云薇就没有心结了。
这几天就在家里专心等解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每日吃饭都觉得变甜了。
她都能多吃一碗。
顾长凌也开始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时间,天天早朝,忙成狗。
晚上回来二人又虐狗。
幸好如玉是个没心的。
倒是如画,以前不懂这些,现在看着郡主夫妻和谐,终于知道害羞了。
七天不过一眨眼,在她忐忑的等待明天时,顾长凌已经提前将解药拿了回来。
什么都没告诉她,直接说,“吃糖。”
云薇啊了一声,“是糖啊?”
“不然呢?”
云薇接过来,包的那么好,还放在盒子里,她还以为是什么礼物呢。
吃到嘴里,还真是甜的。
甜的都发腻了,索性云薇一股脑给吞了。
顾长凌递过来一杯水,饶有兴致的问:“解药好吃吗?”
云薇一噎,“什么解药?”
他撩起一缕她鬓边的发,笑着说:“当然是红炉点雪的解药,薇薇那么聪明,不是早就察觉了吗?”
云薇怔住,原来他知道了啊。
是了,自己这几天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前几天的欢笑,再怎么着也是强颜,阿凌那么聪明,怕是早就看出了。
云薇从他手里抽走自己的头发,哼哼,“还不是你先隐瞒的我。”
顾长凌又去拉她的手,“我不是怕你担心,动了胎气。”
云薇撇嘴,“你若不告诉我,才会真让我动气。”
她反握住他的手,眉眼很认真,“阿凌,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谁也不要那种为了对方好,隐瞒对方的那种善意,好吗?”
“我喜欢坦坦荡荡的,假如我当时没有发现,我会有很多遗憾的。”
“生命最后,我想跟每个人好好告别,好好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好好对孩子说再见,人生可就这一次。”
没有那么多机会,能一直幸运的重来。
“所以呀,你以后可要对我坦诚相对,再不可隐瞒和遮掩。”
顾长凌也很认真的听着,然后将她抱到了床上,“好,我们现在就坦诚相待,谁也不要隐瞒和遮掩。”
云薇:“……”
“诶,这解药靠谱吗,就跟糖丸一样,就好了?”
顾长凌解她衣服,“靠谱,你嫂子亲自研究的,你还不放心。”
“那就这一颗,就好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颗了。”
云薇诧异,“什么意思?”
“你早前每日吃的粥里,已经掺了解药,不过没告诉你罢了。”
终于解开了她的衣服,“你自己看这块痕迹。”
果然开始淡了,云薇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等待解药时的心理作用呢。
“红炉点雪霸道,一次服用解药,药性太强,你的身子承受不住,孩子也承受不住,所以我们才给你分批吃。”
叶梦娆说中蛊者的心情是关键,能影响解药的吸收,所以顾长凌才通过许老,提前告诉她,让她自己暗暗窃喜,以为一切都是好的。
若是自己说,她可能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没有许老说效果来的好。
云薇感叹,狐狸,真真的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他。
抚摸着胸口,她还是有些恍惚,那么难生难死的蛊,就这么被化解了?
服用过解药后的三天,云薇身上的那道红痕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脚上的赤水玄珠也变成了最初莹白的颜色。
顾长凌还是不放心,问叶梦娆,“这个珠子继续带着没有问题吗?”
叶梦娆摆手,“没有问题,里面的蛊已经消弭,化成了水,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好看的珠子了。”
既如此,云薇就接着带了,毕竟真的带了很多年,多少有些感情。
顾长凌是谨慎的,还是不放心再三反复的跟梦娆确认。
叶梦娆都说腻了,直接给了一个白眼。
由此,云薇的蛊是彻彻底底解了。
不过也在彻底解蛊的那一天,到了云薇生辰的日子。
月底啦,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是新的开始。
云薇盛装打扮,拿出妆奁深处的平安锁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最后一面见过了,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顾长凌没有给她大肆操办,因为她孕期可懒得去招待。
只请了她的朋友们。
真的所有剧情出现的人物几乎都到场了。
沈青斓一个人拎着好酒来。
隋林生牵着娇妻。
大哥不用牵着,因为大嫂直接挽着的。
许老和父亲一见如故,都已经拼上酒了。
若雨和如风,哦,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不磕,没有新鲜感。
磕cp当然是磕没有结婚的呀,比如那两对。
云薇看着土明一直跟着如诗屁股后面转,看着如画磨磨蹭蹭的走到如影身边。
她坐在主位吃瓜,啊不,吃瓜子,吃的一头劲。
毕竟眉目传情的阶段,最好嗑啦。
云薇刚磕完了一盘,忽然如玉跑来,说又来了一位贵客。
云薇诧异,还有谁?
她走到前院一看,愣在原地,“姣姣?”
楚姣姣一袭落日晚霞般的襦裙,一如最初,只是不再张扬。
陆鸿远跟在她身后,一起来的。
顾长凌接待陆鸿远,很贴心的将空间留给云薇和楚姣姣。
楚姣姣走上前,笑着说了句,“抱歉,我迟到了。”
云薇感觉一恍,好久,没有看到姣姣的笑了。
她也笑了,“没有,才刚开始。”
夕阳将花园都染上一层暖色,云薇拉着她在凉亭落座,“你最近怎么样?”
她之前去探望过几次,楚姣姣都是话很少,若不是孩子支撑,总感觉随时会跟哥走了。
云薇知道自己在她跟哥中间是芥蒂,后面去的少了,只是托梦娆帮忙去照看。
毕竟梦娆常去帮她调理身体。
今天她会来参加自己的生辰宴,云薇是开心的。
楚姣姣莞尔,“挺好的,胎相也终于稳定下来,最近才敢走动。”
前一段时间云朝和隋林生的婚礼,楚姣姣都没有参加。
一是不想露面,因为她如今的身份尴尬,前皇后,呵呵,外面多的是人笑她。
二是确实身子还在调养阶段,不宜去太喧嚣的场合。
但是却托人送去了礼。
云薇知道她的难,故作揶揄,“那就好,说起来我们俩的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楚姣姣莞尔,“确实,都是磕磕绊绊的。”
“不过幸好,最后都平安。”
“嗯,幸好。”
云薇打趣,“既然都这么不容易,以后我们俩孩子要是一儿一女,我们可以结亲家呀。”
楚姣姣没有反对,“好啊,看谁家的是儿子了。”
云薇笑呵呵,“肯定是你的。”
“为什么?”
“因为阿凌喜欢女孩呀。”
他是大男主,他的直觉可以做参考。
楚姣姣笑,“那好,我以后得常来,多看看未来儿媳咯。”
“好好好,务必常来,感情就要从小培养才好。”
两人相视一笑,过往都散开在薄雾里,消失不见。
楚姣姣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
她眉眼变得很温柔,没有最初的死寂,摸着肚子的一瞬,云薇在她身上,看到了岁月沉淀的内敛。
那个大大咧咧,张扬飞舞的将门之女,终于因为过往经历,变得安静淡泊。
二人说了最近的状况,又讨论怀孕的细节,气氛温馨。
但楚姣姣没有久坐,虽然云薇很想多挽留她一起吃饭,但是顾及她不爱凑热闹的性子,心想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有大把的时间相见呢。
楚姣姣走时从袖口拿出一个锦盒,送上,“生辰礼物。”
云薇接过她的礼物,“谢谢。”
楚姣姣说:“不打开看看?”
一般礼物都没有当面拆的,云薇才没拆。
现在姣姣这么说了,她才打开。
一霎,愣住,眸中涌现欣喜。
因为锦盒里是一块玉佩,正是阿凌给她的那块,在五莲山丢失的那块。
她找了好久,好久……
以为找不到了,以为是遗憾。
楚姣姣看着她激动的神情,有些欣慰,“终于物归原主了。”
云薇好奇,“你在哪里找到的?”
楚姣姣稍顿,“在七哥遗物里。”
那块玉佩,被陆行亦当时碾过,碾到尘埃里。
可是再走了几步后,终是折回带走了。
这块顾长凌珍视的玉佩,他当时想着或许后续能有点用。
也是因为,薇薇每次看玉佩的神情,让他不开心。
所以才一直没有还给她。
第434章 顾大人是土狗,但是我爱土狗
直等到楚姣姣去收拾他的遗物,终于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
“我知道这是顾大人送你的,你很珍惜,抱歉,现在才还给你。”
云薇摇头,“能失而复得,便是圆满的。”
不管过程经历,最终,是圆满的就好了。
楚姣姣看着人群中的顾长凌,有羡慕,“你很幸福,遇到了顾大人。”
云薇也看向人群中的他,“是,我很幸福。”
楚姣姣送上祝福,“愿你们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谢谢。”
楚姣姣走后,陆鸿远也急急跟着走了。
沈青斓凑过来,“哎,果然当了母亲的人都好温柔哦,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温柔的?”
云薇稀奇,“怎么有人说你不温柔啊。”
沈青斓哼了一声,“是啊,就那舔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