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衍生)如何阻止男主发疯by爆炒小黄瓜
爆炒小黄瓜  发于:2024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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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的眼神则充满了陌生而尖锐的情绪。
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痛苦而又癫狂。
仿佛他已极力?抑制某种丑陋的冲动,她却一定要揭下他的遮羞布,迫使他暴露出可憎的一面。
“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他盯着?她,缓缓开口,“必须如实回答。”
薄莉不知他是否想摊牌,喉咙有些发干:“……你想问什么?”
他第一个问题却是:“你是谁?”
薄莉正要说?话,他却冷漠地?打断了她:“我知道你叫‘薄莉’,也知道你能读写汉字。我问的是你的真实身份。”
“薄莉”两个字,他无论是咬字还是发音,都异常标准,没有任何异国口音。
薄莉不由一怔。
她只对他说?过一遍“薄莉”的发音……是他找人学会了中文,还是这?两个字在他的脑中回响了太多遍?
只能是后者。
因为在这?里,只有她会说?普通话。
薄莉心?里微动,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她并不介意告诉埃里克,她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人……但是,要怎么开口?
他会相信吗?
“不说?话是么,那来听听我的答案,”他用刀子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吗?”
这?下,薄莉真的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
埃里克用力?闭了闭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头脑又是一阵眩晕。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
她为他清理伤口的那一晚,他拿起她随手丢下的包装袋,看?了一会儿。
他的记忆力?超乎常人,过目不忘。
尤其那个包装袋,光滑而结实,印刷在上面的图案鲜艳而清晰,他怎么可能忘记?
只是当时,他对薄莉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看?了就看?了,没有深究。
包装袋上标注了那是一款止血粉末,可用于各种外伤,并绘制出了详细的使用步骤。
他还记得,包装袋最下方有一行?阿拉伯数字——20261012。
那时,他没有在意,转手还给?了她。
后来,他无数次回想起那行?看?似无规律的数字,终于在某一天晚上,记起它前面还有一行?英文——生产日期。
那是2026年10月12日生产的商品。
……薄莉来自一百三十八年之后。
这?一发现,让他像被敲了一闷棍般头晕目眩。
然?而越是深究,越是符合这?一猜想——她广而不深的学识,她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举止,她穿上裤子时坦然?大方的态度。
还有,她身上那个古怪的包,被镁光灯吓到的表情,不需要冲洗也不需要晾晒的相机。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她对查尔斯说?,自己快要满二十四岁。
他甚至来不及深究,她将他看?作弟弟。
埃里克不知道波莉·克莱蒙的年龄,但应该跟他年纪相仿,不可能凭空多出来六岁。
只有一种可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具身体里住进了一个一百多年以后的灵魂。
知道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只剩下一种情绪。
深深的恐惧。
他可以囚禁她的肉体,却无法囚禁她的灵魂。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这?个时代,是否也会……悄无声息地?离去?
一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就像撕开一条贪婪蠕动的伤口,想要立即将她侵吞殆尽。
她让他揭开面具,迫使他面对自己丑陋的冲动,却没有告诉他,紧随而至的,就是即将失去她的不安和?惶恐。
这?种想要占有她,却又永远无法彻底占有她的感觉,几乎使他的理智彻底崩塌。
而今天,他截获的一封信,更加验证了她会离开的猜测。
很?明显,她之所以会给?尼古拉·特?斯拉写信,是因为她早就知道,“电流之战”的胜者是交流电。
肯定是因为后世对特?斯拉的评价更高?,她才会那么信任特?斯拉——甚至无偿奉献出了插座的概念。
任何一个略懂物理的人,都能看?出插座对“电流之战”的重要性。
只要发明出插座,特?斯拉的公司就可以大肆宣传“交流电的安全性”,让以爱迪生为首的势力?无话可说?。
可能她认为,插座并非自己发明,才会如此坦荡地?放弃专利。
但在他看?来,她的一举一动,显然?是没有考虑未来——在这?里生活的未来。
假如她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怎么可能放弃那么大一笔专利费用?
他对金钱没有兴趣。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积累惊人的财富。
真正快要逼疯他的,是薄莉的态度。
她不属于这?里。
她不想留在这?里。
有那么几秒钟,焦躁、恐惧、惶然?、暴怒……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极其尖锐地?朝他刺来。
他盯着?她,脑中嗡鸣,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重重扣住她的手腕:“有一些事,我想告诉你。”
他眼中压抑着?某种恐怖的、难以抒解的情感,呼吸也时断时续,如同蒸笼一般滚热得吓人。
薄莉怕他把自己气死?,正要全盘托出,但听见?他这?话,又觉得可以再等等。
“……什么事?”
埃里克垂眼看?着?她。
他被她逼得无路可退,只能发起进攻。
既然?丑陋的冲动已经暴露无遗,那就彻底摊开在她的面前。
“很?久以前,”他开口,刀锋仍然?抵在她的脸上,“我就不再想杀你。但除了威胁和?恐吓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亲近我。”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露骨地?朝她剖露心?迹。
薄莉心?脏狂跳起来,涌起一股灼烫的热流。
“我母亲为了不看?到我的脸,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是一副面具,”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后来,她为了不看?到我这?个人,干脆将我送进了疗养院。”
每说?一个字,他都能感到灼烧似的耻意,但同时也能感到一种剖开伤口展示血肉的快感。
尤其,展示的对象还是薄莉。
更是让他体内传来一阵古怪的战栗。
他果然?天生就是疯子,这?种剖白?的时刻,血管里居然?传来熟悉的震颤——那种暴怒似的冲动再度降临了。
他的耳根已经鲜红如血。
却没有后退,反而冷静地?向前一顶。
“我知道你吻我,只是为了在我手底下活下去。”他说?,“你唯一不该做的,是吻我的脸。”
薄莉正被他难得一见?的侵略性弄得心?跳加速,听到这?里,心?里一惊,以为他又要离开,有些着?急,伸手想去抓他的手腕。
他眼疾手快,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反手按在她的头顶上。
“可能你会认为,我在为自己的卑劣行?径找借口。”
他另一只手用刀背抵住她的喉咙,强迫她微微仰头,看?清他不堪入目的内心?,“但你总对我忽冷忽热,你做的每一件事,对博福特?说?的每一个字……都想让我对你做点儿什么。”
“现在,我正式回答你的问题,”他说?,“我不希望你跟博福特?交往下去,我不希望你跟任何人交往下去——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妻子。”

薄莉想过很多种埃里克跟她摊牌的场景。
她?还以?为, 他会?冷漠地逼问她?,为什么把他当成?弟弟,为什么说?他们之间的岁数相差那么大。
谁知, 他那么聪明,几乎到?了可怕的地步, 仅仅根据她?的只言片语,就推测出了她的真实来历。
他甚至隐隐察觉到?,她在逼迫他主动发起进攻。
薄莉觉得自己?很坏。
他看向她?的眼神已濒临失控,如同灼沸的热油,只需一滴水, 就会?溅伤她?的皮肤。
她?却感觉,无论是?他进攻的姿态,还是?聪明的头脑,都非常……性感。
尤其是?那向前一顶的动作, 她?切身体?会?到?了他作为男性强势且充满攻击性的一面。
他的行径并?不卑劣。
真正卑劣的是?她?脑子里的东西。
薄莉其实很想知道?,他真正失控是?什么样子。
但再玩下去, 显然就要玩脱了。
薄莉决定见好就收。
“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博福特交往,”她?眨了一下眼睫毛,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环抱住他, 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他,“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埃里克的头微微垂下, 看不清具体?神色。
“我之前说?, 你的长相完美符合我的择偶标准……是?真的。”薄莉说?, “埃里克,你也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审美有别于这?里的人也正常。”
他的头仍然微垂着,一言不发。
“刚来到?这?里时,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她?说?,“让我害怕的不是?陌生的环境,而是?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跟周围人完全?不一样……甚至连国籍都不一样,要不是?在美国待过几年,我可能甚至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直到?现在,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还是?让我很害怕。别看新奥尔良人现在还能容忍我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彻底厌烦我,对我下达驱逐令,或是?把我告上法庭,联合陪审团将我送入大牢……我对这?里的社?会?习俗一无所知,即使他们要朝我放冷箭,我也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来。”
薄莉仰头看向他:“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被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逼疯。真的。”
埃里克垂眼看着她?。
她?的表情那么真挚,语气那么诚恳,仿佛并?不知道?咽喉上还抵着一把刀锋。
她?甚至没有让他把刀放下来,仿佛知道?这?样会?进一步激怒他。
她?的说?辞也漏洞百出。
即使她?在这?里感到?害怕,感到?格格不入,也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更好。
周围人议论她?,指责她?,将她?视为异端邪说?。
他却是?真的把刀子抵在她?的咽喉上。
除非她?喜欢被刀子抵住的感觉。
否则,这?段话只能是?反讽。
她?在讽刺他,长得如此丑陋,曾对她?做过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居然妄想娶她?为妻。
她?来到?这?个时代?后?,最糟糕的感受,也不过是?“格格不入”。
他却几次三番地恐吓她?,威胁她?,掐住她?的脖子,有一次甚至差点掐断她?的脖子。
她?一字一句都在质问他,他的本?性是?如此丑陋,对她?又是?那样残忍,为什么还敢向她?求婚?
薄莉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可能你会?觉得很荒谬,但真的……哪怕我回到?自己?的时代?,也不会?碰到?比你更适合我的人了。”
她?目光认真,一字一顿:“埃里克,我喜欢你,无论是?你的相貌,还是?你的性格,甚至是?你拿刀抵住我咽喉的样子……我都特别喜欢。”
“你可能会?感觉我疯了,事实上,我也觉得自己?疯了,”她?说?,“我完全?可以?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找一个普通男人结婚生子,像大部分人那样过完平凡的一生。在那样的人生里,我每天最大的烦恼,可能只是?晚上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什么时候才能下班什么的。”
“这?样的生活虽然挺好,但并?不是?我想要的,”她?握住他拿刀的手?,亲了一下他的手?指,“我真正想要的是?你,埃里克。我喜欢你,喜欢你无处不在的视线,喜欢你半夜来到?我的房间,喜欢你偶尔粗暴的举动。”
她?慢慢跟他十指相扣,撑起身,想要亲吻他:“我很高兴你今天跟我说?这?些,但求婚并?不是?……”你不给我告白的理由。
她?这?话还未说?完,他突然一把将刀子插在她?旁边的枕头上。
自从发现自己?的性癖后?,薄莉很少被他吓到?,但这?次是?真的吓了一跳,背上渗出些许冷汗。
薄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刚要试探性地开口,却听见他冷静出声:“我这?样,你喜欢吗?”
黑暗中,他神色莫辨,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肌肉绷得极紧,落下的阴影极具压迫感。
薄莉心脏怦怦跳了两下,发现自己?还真吃这?一套:“……喜欢。”
埃里克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她?还在撒谎。
他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她?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应该早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他极力忽视咬啮内心的罪恶感,冷冷地看着她?,拔出匕首,刀锋悬停在她?的脸颊上:
“这?样,你喜欢么。”
坏了,她?的癖好让他摸清楚了。
刀锋离她?的脸颊极近,似乎随时会?落下来。
那种扑面袭来的危机感,混杂着几分耳鬓厮磨的暧昧感,让她?心脏一阵紧缩。
尤其,他还戴着那副黑色皮手?套。
三重刺激之下,薄莉的嗓子有些发哑:“……当然喜欢。”
他顿了一下,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颌。
薄莉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抿住唇。
他不知在想什么,大拇指轻擦了一下她?的下唇,然后?强行撑开她?的上下颚。
薄莉的舌尖尝到?了他皮手?套的味道?——他应该换了一副新手?套,皮革气味有些重,还没有彻底散去。
这?时,他收回大拇指,用刀锋敲了敲她?的牙齿:“这?样呢。”
“……还是?喜欢。”
黑暗中,他突然冷而清晰地笑?了一声,气流短促而粗重,烧灼过她?的耳根。
薄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冷笑?,可能觉得这?也是?她?癖好的一部分?
……虽然确实是?。
她?不由有些惊讶,埃里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了她?的癖好。
是?因为他太聪明,还是?因为他们心有灵犀?
薄莉来不及多想,埃里克将刀子插在一边,扣住她?的后?颈,俯身,重重覆上她?的唇。
这?是?一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吻。
他像得了某种即将发作的热病,舌尖裹挟着可怕的热流,侵袭着她?的口腔,与她?唇舌交缠。
她?被他吻得心脏发涨,舌根也有些麻痹。
中途,他突然重重含吮了一下她?的舌尖,然后?,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睁开眼,当着她?的面,喉结一滚,吞下了她?的唾液。
薄莉脑子一热,心已经跳到?了喉咙口,整个人甚至有些发懵。
她?不会?在做梦吧?
“这?样,”他在她?的耳边问道?,语气无甚情绪,“你喜欢吗?”
“……很喜欢。”
“是?吗?”他说?,“那你亲一下我的脸。”
薄莉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在做梦。
她?不免犹豫了一秒钟。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他就像受到?了某种剧烈的刺激般,伸手?插进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同时揭下了脸上的白色面具。
薄莉以?为他会?强迫她?吻上去。
然而,他却猛地松开手?,放开了她?,侧过头,激烈地呼吸着。
薄莉无奈,只好伸手?捧住他的脸庞,往前一倾身,想要主?动吻上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呼吸仍有些不稳:“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可能因为慌乱,他下手?有些没轻没重,薄莉头皮微微刺痛,还没有说?话,他已迅速松手?。
她?想了想,握住他的手?,低头亲了一下他的掌心:“你忘了我说?的吗?我喜欢你的脸。”
可能因为刚刚才接过吻,又可能因为她?的语气太过诚挚,他居然觉得她?不像在撒谎。
但怎么可能不是?撒谎?
她?那些质问,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不会?有人喜欢被刀抵住的感觉,就像不会?有人爱上一个疯子。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
正如她?在笔记本?上写的那样。
——如果他要杀你,化解危机的最好办法是?,亲吻、拥抱,以?及任何肢体?接触。
他可能是?太渴了,即使知道?眼前的水羼杂着毒素,也想一饮而尽。
薄莉感到?,他的手?一点一点松开了。
她?眨了下眼睛,再度捧住他的脸颊,亲了一下他残缺的那半边脸。
他一动不动,似乎无动于衷。
薄莉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他的耳根,烫得惊人。
她?顿了下,又亲了亲他的耳根。
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神,也能感到?他正在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她?。
害羞了?
薄莉忽然起了一丝恶劣心思,坐起身来。
那把匕首早已被他弃置一边,现在他是?手?无寸铁,任人摆布。
于是?,她?看着他,手?从他的衣领里伸了进去。
他的体?温高得骇人,如同被烧得通红的火炭。
触及的一刹那,她?的后?脑勺顿时一阵发紧,耳根也有些刺痛,像被无形的火钳夹住了似的。
他看向她?的眼神,越发难以?形容,似乎正在经受某种可怕的拉扯与折磨。
薄莉的手?指划过他衬衫上的扣子,正要解开几颗纽扣,他已经一把拽开她?,胸口剧烈起伏。
昏暗的光线下,薄莉看不到?他的具体?表情,但大概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呼吸急促,衬衫凌乱。
他极容易害羞,也许耳根到?脖颈,甚至是?胸口都已泛红。
“怎么了,”她?故意问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埃里克觉得自己?疯了。
她?是?如此抗拒,一言一行都在讽刺他的所作所为,他却被某种丑陋的冲动控制了思想——既然她?那么喜欢撒谎,何不就此更进一步?
于是?,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往下,声音冷静而卑劣:“不,这?里才是?。”
他今天主?动得简直有些诡异。
薄莉头皮微微发麻,愣了两秒钟,很快从善如流。
然后?,发现他完全?是?一张白纸。
没有章法,也没有耐受,如同一层薄而透明的米纸,根本?挡不住激烈汹涌的洪流。
薄莉怀疑他从来没有触碰过自己?。
空气窒闷,散溢着几分不洁之气。
薄莉感受着手?上微妙的黏感,不知该不该说?话。
下一秒钟,他掏出手?帕,俯身过来,一根一根擦干净她?的手?指。
薄莉本?想安慰他两句,但发现他的手?指抖得很厉害,也就闭上了嘴巴。
算了,他太容易害羞了,先让他缓缓吧。

埃里克擦完她的手指, 低头闻了一下,似乎在检查还有无异味。
薄莉忽然很想看看他的表情——想看他在她的手上闻到自己气味时,会露出怎样的眼神。
她忍不住想去点亮煤气灯。
埃里克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意图, 迅速扣住她的手腕,大拇指有意无意地按了一下她的脉搏, 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薄莉不知?道他是真的在警告她,还是在迎合她的癖好。
想到他喜欢她撒娇的语气,薄莉决定礼尚往来:“太暗了,我想看看你,不行吗?”
她的声音带上了两?分黏糊糊的鼻音, 听?上去格外甜美,叫人难以抗拒。
他扣住她腕骨的力道一下子变大了,几乎让她吃痛出声。
薄莉抽出手,有些困惑。
他究竟是真的不希望她开灯, 还是仍在迎合她的癖好?
不好说。他太聪明了,甚至能在从来没有接触过?“穿越”的情况下, 推测出她的来历。
他突然变得这?么反常,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他发现了她的癖好,并?且反过?来开始引诱她。
薄莉怕自己误会了什么, 仔细回?想了一遍他的动作。
如果不是故意引诱她, 他为什么要用刀背抵住她的喉咙,又为什么要仿照第一次见面,用刀子敲击她的牙齿?
应该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 薄莉放心下来。
她朝他靠近了一些, 笑着说:“真的不给我看吗?就这?样还要跟我结婚?”
他盯着她, 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不规则起来。
薄莉有些诧异,但没有多想, 只觉得年轻真好,光是提到“结婚”就可以激动成这?样。
她正要再逗他两?句,煤气灯突然亮了起来。
埃里克不知?用什么办法点亮了煤气灯。
他的头微侧着,声音已有些不稳:
“看吧。”
薄莉眨了一下眼睫毛,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跟她想象的一样,他的耳根、脸庞和脖颈已经红透,衬衫微微敞开,露出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肌,也?已变得通红。
然而,他的神色仍然冷峻无?波动,配上剧烈起伏的胸口,无?端显出几分堕落与癫狂的意味。
大半夜,薄莉硬生生看……饿了。
真的饿了。
人在真情流露的时候,本就容易消耗能量。
更何况,他不仅让她真情流露,还让她浮想联翩。
薄莉想了想,起身半跪在床上,慢慢凑近他。
火光跳闪了一下,投射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就像她凑近的那一刹那,他的脸庞闪过?一阵古怪的痉挛。
空气中还弥散着某种浑浊且肮脏的气味。
混合着他身上清淡的柏树气味,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直到现在,薄莉还是不太敢相?信,他们真的心意互通了。
他甚至因她而情动。
最让她心痒的是,他无?论是性格还是举止,都是更为强势的一方,此刻的表情却?像是被她仔细玩弄过?了。
薄莉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一下结束,她正要再亲一下,火光却?倏然熄灭了。
室内又陷入昏暗。
他的表情再度变为未知?,声音淡淡的:
“我好像说过?,你唯一不该做的,就是吻我的脸。”
薄莉其实没听?懂他这?句话?:“为什么?”
因为,他这?一生的不幸都源于这?张丑陋的脸庞。
——众叛亲离,流离失所,被迫隐栖于黑暗中,成为一头见不得光的怪物。
那冷峻且完整的半边脸庞,并?不能弥补他长相?上的缺陷,反而让他显得更加可悲可笑。
上天已经创造出完好无?损的半边脸庞,却?让他另一半脸庞形同可怖的骷髅。
他高度发达的头脑并?没有改善这?一境遇,反而使人们更加恐惧他——没人会相?信一个长相?恐怖、无?所不能的怪物。
假如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像白痴一样等待施救,人们或许会同情他的遭遇。
她却?不止一次亲吻他的脸庞。
假如她没有那样做,他或许会放过?她,成全她过?想过?的生活。
可惜晚了。
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对她放手。
即使她为了逃避他,躲藏在六尺之下,他也?会挖出她的棺材,找到她的尸骨,永远带在身边。
埃里克没有说话?,而是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大衣和帽子,似乎准备离开。
薄莉连忙叫住他:“等下!”
他转头看向她,语气听?不出喜怒:“后悔吻我了?”
“不是,”薄莉有点不好意思,“我饿了……你会煮面条吗?厨房里有意大利面。”
他顿了片刻,又放下了大衣和帽子。
薄莉见他答应了,翻身下床,却?怎么也?找不到鞋子。
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脚掌。
埃里克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手套,手掌毫无?阻隔地握住了她的脚掌。
过?了那么久,他的体温还是很高,高热的手掌触及她脚心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仿佛有一股微妙的电流顺着她的脊背蹿上头顶。
他半跪在地上,给她穿上天鹅绒便鞋。
这?双鞋也?是他亲手制作的。
一时间,薄莉更不好意思了。
尽管他年纪比她小,却?在生活中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除了那方面比较年轻气盛,容易激动,很多时候,他似乎更像一个男人,而非少年。
薄莉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似的,半开玩笑地说:“……你比我小那么多,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姐姐’?”
话?音未落,他冷不丁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完全覆没她。
这?种压倒性的身高差,令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去。
他的身上仍然残留着欲望的气味,浑浊,温热,进?犯着她的呼吸。
就在这?时,他突然伸手,撑在她的身边,俯身,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充满依恋地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
薄莉一怔,心脏传来塌陷似的失重感。
这?并?不是她的癖好,只是单纯想逗逗他。
可当他真的那么做,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依恋之情时,她却?感到了一种隐秘而复杂的冲动——想要他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紧紧抱住她,直到填满所有可以填满的空隙。
那种强烈的空虚感,把她都吓了一跳。
半分钟后,他松开她,给她披上一件斗篷,转身朝门外走去。
薄莉莫名有一种把他拽回?来的冲动。
她用手背冰了冰滚烫的脸颊,跟了上去。
这?是他第二?次为她下厨。餐厅内,烛光昏暗,别墅里其他人都在睡觉,薄莉坐在餐桌前?,小口吃着面条,无?端有种偷情的感觉。
他没有坐下,站在旁边,似乎在等她吃完,然后去洗碗。
薄莉歪头问他:“你不饿吗?”
“不饿。”
“你不喜欢跟我吃饭?”
“不是。”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一起吃饭?”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觉得我的身高很奇怪吗?”
薄莉已经记不清他在原作里有多高,只记得很瘦。可能是恐怖片导演为了让他显得更有压迫感,才会这?样设定他。
……不知?为什么,现在再用恐怖片主角去形容他,薄莉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
那部电影里,其实对他的人格没什么刻画——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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