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衍生)如何阻止男主发疯by爆炒小黄瓜
爆炒小黄瓜  发于:2024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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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子,随时会插进薄莉的咽喉。
这样一个人,普通人光是看两眼都会心?惊胆战。
薄莉怎么可?能是自愿跟他在一起??
可?是,薄莉并没有向他们求救,他们也只能假装没有看到。
马戏团众人已经养成?无条件相信薄莉的习惯。
——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跟埃里克在一起?,但她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于是,一行人表面和?谐,其实心?思各异地走进了一家高级餐厅。
在这里,薄莉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查尔斯·博福特。
前段时间,她在剧院碰到的业余指挥。
查尔斯正在餐厅跟父母用餐,看到薄莉以后,顿感万分惊喜。
他跟父母说了薄莉的情况,父母虽然不太满意薄莉的出身,但考虑到有身份的上等女人,也不会像薄莉这样头脑灵活、擅长?经商,也就释然了。
查尔斯说服了父母接受薄莉的身份,却有些犯难——他该怎么把薄莉约出来,培养感情,再向她求婚?
就在他犯难之际,居然直接在餐厅遇见?了薄莉。
他鼓起?勇气,上前问薄莉,能否跟他父母一起?用餐。
查尔斯知道?这个要求非常无礼且唐突,并不指望薄莉会答应下?来,谁知她居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有那么一刹那,查尔斯简直兴奋得头晕目眩——他和?薄莉,说不定真?的能结为夫妻,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就这样,用餐队伍直接扩大至十一人,规模堪比最后的晚餐。
马戏团众人彻底搞不清眼前的情况了。
如果薄莉是被迫跟埃里克在一起?,那她为什么还能跟查尔斯的父母共进晚餐?
如果她不是被迫的,埃里克又为什么会允许她跟另一个男人的父母共进晚餐?
查尔斯也够奇怪的。他看不到薄莉走进餐厅时,埃里克正紧紧牵着她的手吗?
众人的疑问在菜品上齐后就消散了——薄莉点了一桌丰盛的牡蛎大餐:两打新鲜的生牡蛎,配着黄油、辣酱和?柠檬瓣。
除此之外,还有烤牡蛎,牡蛎馅饼,奶油牡蛎浓汤。每一样都鲜嫩多?汁,口?感顺滑。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古怪的事情却没有结束,查尔斯的母亲居然开始询问薄莉的姓名、家乡和?兴趣爱好。
薄莉都微笑?着作答了。
查尔斯有些着急:“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为难她吗——”
“没用的东西!”博福特太太轻斥一声,转而夸奖薄莉,“克莱蒙小姐比你镇定多?了,回答也很得体。你要是有她一半聪明,我们也不会如此操心?你的婚事!”
说完,博福特太太又朝薄莉笑?了笑?:“克莱蒙小姐,你是一位见?多?识广的女子,非常难得。女人想在这个世界干出一番事业,确实会受到许多?见?识短浅的人阻挠。”
博福特先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地撬牡蛎壳,埋头大吃特吃。
薄莉眨了眨眼睫毛。
她确实想过用查尔斯·博福特刺激埃里克,但只是想约个会看个剧什么的,没想到直接见?家长?了。
这样会不会刺激得太过了?
薄莉侧头看了一眼埃里克。
他坐在她的旁边,也在用刀子撬牡蛎壳。
与博福特先生不同的是,他的动作冷静而利落,刀子精准地插进牡蛎壳里,轻轻一剜,就剥出内部的牡蛎肉。
牡蛎还是活的,肉质鲜嫩,浸泡在汁水里。薄莉的注意力却不在牡蛎肉上,而是他的黑色皮手套。
他给牡蛎去壳的时候,仍然戴着黑色手套。皮革打湿后,隐约散发出一股海水的潮腥味。
薄莉:“……”
她有点痛恨自己肮脏的想象力。
这时,埃里克用刀子剜出牡蛎肉,想要放进她的餐盘里。
薄莉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不吃生食。”
倒不是为了对他忽冷忽热,而是她真?的不吃生食。如果埃里克要吃的话,她也会悄悄劝一下?。
但他听见?她不吃以后,就随手把牡蛎肉和?刀子放在一边,用餐巾擦掉了黑手套上的牡蛎汁水。
薄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一晚,他似乎有些太平静了。
哪怕她答应跟查尔斯的父母一起?用餐,他的眼神也毫无波澜。
不知是被她刺激到耐受了,还是快要在沉默中爆发。
薄莉希望是后者。
最好是今晚就能爆发。
查尔斯发现了薄莉跟埃里克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整个晚上,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没有吃一口?东西,只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查尔斯一眼,也没有跟查尔斯的父母点头问好,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他似乎不在意任何人的存在。
然而,薄莉只是看了一眼辣酱,还没有开口?,他就已伸手替她拿来。
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似乎谁也无法插进去。
查尔斯还以为薄莉心?有所属,有些心?灰意冷,但很快,他就发现,薄莉似乎并不喜欢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那个男人递给她调料瓶时,她只是“唔”了一声,没有说谢谢。
他递给她柠檬瓣以后,她却朝他绽开一个甜甜的微笑?,说:“谢谢你,查理。”
她还记得他的昵称叫“查理”。查尔斯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查尔斯坐在埃里克的对面,所以,他并不知道?,马戏团那边的气氛已经紧绷到接近凝固,一触即发。
索恩坐在埃里克的旁边,冷汗已经浸透衬衫,害怕得胃都抽搐起?来。
埃里克不知在想什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桌面。
在他手指旁边,就是四英寸长?的牡蛎刀。
可?能因为曾经被埃里克催眠过,索恩非常敏锐地感到了埃里克此刻暴涨的杀意。
——他想要杀了查尔斯·博福特。
索恩很怕埃里克突然拿起?牡蛎刀,朝查尔斯投掷过去。
查尔斯那个蠢货还在咧嘴傻笑?,完全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到他的身上。
这时,侍者走上前,准备给薄莉盛汤。
埃里克冷不丁站了起?来。
索恩一个激灵,差点吓得钻进餐桌底下?。
埃里克却只是打断侍者的动作,接过薄莉的汤碗,微微俯身,亲自给她盛汤。
这是侍者的工作,他却做得平静而坦然。
查尔斯本来也想去给薄莉添菜斟酒,对上母亲警告的目光后,又坐了下?去——男人给女人做这些,确实太掉价了。
薄莉估计也不喜欢,只是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晚餐结束后,查尔斯在母亲的示意下?,冲过去,接过侍者送来的大衣,轻手轻脚披在薄莉的肩上。
薄莉愣了一下?,朝他一笑?:“谢谢你,查理。”
查尔斯脸红了,吞吞吐吐地说:“克莱蒙小姐,您也看到了,我父母都非常喜欢你……”
薄莉戴上宽檐草帽,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呢。”
查尔斯的脸更红了:“我想说的是……明天……我可?不可?以……我们可?不可?以出来散散步?”
“当然可?以,查理。”
查尔斯高兴得满脸通红,正要去告诉母亲这个喜讯,却发现餐厅外下?雨了。
他刚要让侍者送一把雨伞给薄莉,下?一刻,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已经脱下?垂至膝盖的大衣,罩在薄莉的头上。
雨水浸湿了他的白衬衫,显出结实而优美的肌肉轮廓。尤其是他的手臂,臂围惊人,任何一位绅士都不会有这样发达的肌肉。
他们走到马车前。
薄莉抓住扶手,刚要爬上去,男人却用大衣裹住她,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上马车。

黑色大衣猛地罩下来的那一刻, 薄莉的心脏陡然?提到了喉咙口。
埃里克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塞住她的口鼻。
可?能因为他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身上的荷尔蒙有了相当微妙的变化——危险, 浓烈,极其尖锐地朝她扑来。
薄莉控制不住地呼吸一滞。
——他终于上钩了。
以退为进的游戏玩了这么久, 他总算又朝她逼近一步。
过?往的经验告诉她,到了这种?时候,反而要沉住气,不?能乘胜追击。
不?然?又会像之前一样前功尽弃。
这时,车夫甩了一下缰绳, 车轮吱嘎滚动起来。
马戏团其他人并没有跟上来,估计是看气氛不?对,转而去等出租马车了。
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淅淅沥沥的雨声, 封闭狭窄的空间。
空气似乎无法流动,隐隐呈现出一种?黏稠之感。
薄莉有些呼吸困难, 扯下头上的大衣,想要坐到车窗那边透透气。
下一刻,腰上一紧。
埃里克冷不?丁伸手?扣住她的腰, 用力把她按在膝盖上。
薄莉心里一跳, 转头望去,正好撞进他的金色眼睛。
他的眼神?仍然?是冷静的,甚至因过?于冷静而显得有些怪异:“你喜欢查尔斯·博福特??”
薄莉谨慎地说:“……你觉得呢?”
“他不?值得你喜欢。”他的声音也十分冷静, “博福特?的父母之所以青睐你, 是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废物。一旦他们离世, 那些远房亲戚就会像豺狼一样分食他们的家?产。他们想让你替博福特?守住这份荣华富贵。你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可?以嫁娶的保险箱。”
薄莉恍然?:“原来是这样。我就说, 他们一家?态度怎么那么好。”
她想了想,又笑说:“那他们想得也太简单了,就不?怕我嫁过?去后,毒死查尔斯,当个有钱的寡妇?”
她话音未落,他箍住她腰的力道猛地加重?:“你还想嫁过?去?”
薄莉:“……”
合着?她说要毒死查尔斯,他一点也没听见是吧?
埃里克闭了闭眼睛,脑中?一阵嗡响。
原来之前那种?冲动,并不?是暴怒。
真正的暴怒,会让他头脑发晕,理?智尽失。
刚刚在餐厅里,他几乎是竭尽全力,才没有立刻杀死查尔斯·博福特?。
他从不?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也从不?认为杀人有罪,在马赞德兰王宫那段时间,甚至以虐杀囚犯为生——国王喜欢这种?鲜血淋漓的节目。
但碰到薄莉以后,一切就变了。
薄莉是他第一个不?能杀的人。
随即,扩大到她身边的人。
与?她作对的人。
到现在,甚至连查尔斯·博福特?这样的货色,他也不?能下手?。
因为一旦她周围的人发生意外,人们就会联想到她身上去。
他甚至不?能催眠查尔斯·博福特?——查尔斯精神?失常的话,人们也会怪罪于她。
他一直对社会的道德准则视若无睹,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对任何人承担任何义务。
然?而,他却跟薄莉建立起一种?古怪的道德关系,开始为她的处境考虑,为她遏制杀人的冲动。
这种?感觉,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受限。
像是被迫从阴影里走出来,开始适应日光之下的种?种?规则。
但他也感到这种?限制是暂时的,随时会被另一种?冲动所取代。
——抓住她,铐住她,占有她。
这一整天,他都想那么做。
她无条件信任索恩时,他想那么做。
她同意跟博福特?一家?一起用餐时,他想那么做。
她朝查尔斯·博福特?微笑时,他不?仅想要囚禁她,更想当场将牡蛎刀插进查尔斯·博福特?的咽喉里。
这冲动就像暴烈的火焰,不?停咬啮着?他的神?经。
他不?想让事情演变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可?她每一句话似乎都在逼他那么做。
薄莉仔细观察埃里克的表情。
可?惜,车厢内太过?昏暗,他大部分脸庞都潜隐于黑暗里,眼中?的情绪也难以辨别。
她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薄莉不?是没想过?主动发起进攻,但她每次转换攻势,他都会迅速离开,甚至消失不?见。
她只能琢磨着?,字斟句酌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跟查尔斯·博福特?来往吗?”
——她还想跟查尔斯·博福特?来往。
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怒火,再度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单手?撑着?额头,头脑一阵强烈的眩晕,有那么一刻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各种?混乱不?堪的想法在他脑中?接连闪现,每一个想法都伴随着?剧烈燃烧的怒火冲上头顶。
……他怎么可?能允许她跟查尔斯·博福特?来往。
如果她要跟查尔斯·博福特?结婚,他会在婚礼当天,直接成全她想当寡妇的愿望。
不?。埃里克垂着?眼,无声冷笑了一下,他为什么不?直接取代查尔斯·博福特?,跟她完婚呢?
这样,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好半晌,他才勉强抑制住那种?恐怖的、几乎要咬穿心脏的怒火,只是上颚骨仍然?有些轻颤,面部肌肉也不?时掠过?一阵古怪的痉挛。
似乎情绪已达到临界点,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彻底失控爆发。
然?而,车厢内太暗了,薄莉只能听见他过?分冷静的声音:“该说的我都说了,随你吧。”
薄莉:“……”
可?恶,她高兴得太早了,他还是没有上钩。
她不?由有些纳闷,为什么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愿意主动朝她走一步。
是因为那本笔记本的问题吗?
可?她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薄莉想了想,试探地说:“你还记得那本笔记本吗……”
谁知,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已被他冷冷打断:“我不?想聊这个。”
一来二去,薄莉也起了一些怒意。
她心想,既然?你不?想聊这个,为什么不?把按在我腰上的手?松开呢?
算了,你不?想坦诚公布,那我就继续忽冷忽热。
看谁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
因为知道了博福特?一家?的意图,薄莉彻底抛掉了道德包袱——而她的道德观,早就在第一次杀人后濒临坍塌。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不?止一次因为太过?轻信他人而被欺骗。
那种?跟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感觉,至今让她后背发凉。
人人都可?以围猎她。
因为她是这里的异类。
每天早上醒来,她都会被强烈的孤独感包围。
她感到自己正在变冷酷——这里的法律并不?健全,只要法官和陪审团达成一致,就可?以给人定罪。
她有的行为早已激起公愤,如果不?是新奥尔良人想要维持尊重?女性的表象,恐怕她早已锒铛入狱。
她必须冷酷,才能在这里活得如鱼得水。
只有跟埃里克相处时,感到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她才能暂时忘记穿越后沉重?且冰冷的现实。
薄莉忽然?冷静了下来。
不?管埃里克是出于什么心理?,还不?向她表露心迹,她都要得到他,不?择手?段。
薄莉下定决心,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回?到别墅后,她也没有再跟埃里克说一句话,而是直接上楼,洗澡睡觉。
接下来两天,薄莉开始跟查尔斯·博福特?约会。
她大概懂了查尔斯为什么会为人羞怯——他母亲太过?强势,他也习惯于听从母亲的指令,约会时基本上都是在复述他母亲的话。
“克莱蒙小姐,我母亲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绸缎?”
“克莱蒙小姐,我母亲想知道,你平时都用什么餐具吃饭,银器还是瓷具?”
“克莱蒙小姐,我母亲想知道……”
薄莉觉得自己在跟他母亲约会。
几次对话下来,薄莉总算弄明白了查尔斯的母亲想知道什么——她最感兴趣的是,薄莉的马戏团每天能有多少营收。
薄莉故意报了一个很低的数字。
查尔斯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啊,怎么会这么低……我之前去玩的时候,明明感觉人很多,大家?都很热情……”
薄莉神?色黯然?地说:“可?能他们说得对,女人生来就不?适合做生意吧。”
查尔斯听见这话,顿时打起了退堂鼓——他虽然?喜欢薄莉,但喜欢并不?能当饭吃。
他想娶的是一个强势且有商业头脑的女性,而不?是薄莉这个人。
这一天,不?管他们是用餐还是看剧,查尔斯都有些提不?起劲。
回?到家?后,查尔斯跟母亲说了这件事。
母亲却狠狠骂了他一顿:“蠢货,我什么时候让你直接问她的营收?我是让你打探她的吃穿用度,然?后推测出她马戏团的大概营收!”
查尔斯慌了:“妈,那我该怎么办……”
“你问得那么直白,她肯定猜出了你的意图。”博福特?太太冷冷地说,“这女孩能在新奥尔良成为新闻人物,怎么可?能不?懂得经商。我看,她正因为太精明,所以才会这样回?答你。你真是蠢笨如猪,难怪她会如此戏弄你!”
“妈,那我该……”
“你已经暴露了,我能怎么办?接下来几天,你就将计就计,说你家?大业大,完全可?以让她挥霍一辈子,先挽回?一下她的感情吧。”博福特?太太越说越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连追求女人都不?会,若是我亲自上阵,恐怕已经求婚成功了!”
查尔斯感觉这个说辞怪怪的,但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
薄莉这边也觉得跟查尔斯约会寡淡无趣——两天过?去,埃里克毫无反应。
换成博福特?太太本人来跟她约会,说不?定早就把埃里克刺激到开口告白了。
双方都对查尔斯很不?满意,但也只能凑合着?用。
这一日傍晚,薄莉和查尔斯看完剧院的演出,正在花园区散步。
临近别墅时,薄莉忽然?一个激灵,汗毛根根竖起,感到了熟悉的被注视感。
——几天过?去,埃里克终于出现了。
刚好这时,查尔斯想到母亲的指示,犹豫着?开口:“克莱蒙小姐……”
因为他之前说错了话,薄莉这两天对他颇为冷淡,但这一晚,不?知是否他的伏低做小终于打动了她,她居然?朝他微微一笑:“怎么了,查理??”
查尔斯福至心灵,咽下了涌到嘴边的那一句“我母亲想知道”,低声说道:“……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跟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什么关系……那天在餐厅里,你们举止那样亲密,他又是给你撬牡蛎壳,又是给你盛汤,最后甚至抱着?你上马车……”
其实,查尔斯早就忘了薄莉跟那个男人做过?什么,这都是母亲告诉他的。
母亲说,适当的嫉妒,可?以增进男女之情。
然?而,薄莉的神?情却冷了下来:“你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我现在是单身。”
查尔斯一着?急,又下意识搬出母亲:“对不?起,是我母亲说,你跟那个男人的行为举止简直亲密得像夫妻……”
薄莉听见这话,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她就说,她应该跟博福特?太太约会。
黑暗中?,埃里克注视她的视线,陡然?变冷变重?。
薄莉头皮微麻,后背掠过?一阵轻微的震颤——他看得她有些兴奋。
“戴面具的男人……”她说,“你说的是埃里克?”
那一刻,薄莉后脑勺泛起一阵灼伤似的刺痛,像被什么鞭打了一样。
埃里克的视线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重?重?压迫在她的后颈上,几乎擦痛了她的皮肤。
薄莉心跳与?脉搏突破了极限,手?指微颤,上颚也有些发抖。
她有预感,这会是她最后一次抛下钓饵。
今晚之后,大鱼就会彻底上钩。
想到马上可?以收线,她的呼吸像烧红的炭一样滚烫起来,脸颊也一阵发热,不?觉笑出了声:
“埃里克?他是我的弟弟……我们岁数相差这么大,怎么可?能是夫妻。”

冰冷恐怖的气息已无限逼近她。
薄莉有些喘不过气来,后颈传来一阵针扎似的麻痒,仿佛他的鼻子正抵在她的脖颈上, 一呼一吸。
早知道这?样就能刺激到他。
她跟查尔斯约会的第一天,就那么说?了。
查尔斯听见?她的回答, 一脸纳闷:“弟弟?他看?着?年纪不小,怎么会是你的弟弟?”
薄莉的心?脏仍然?跳得厉害。
她满脑子都是埃里克,已经无心?应付查尔斯,敷衍地?说?:“因为我年纪比你想象的要大。”
查尔斯仔细打量薄莉片刻。
她肤色白?皙,五官清丽动人, 眉毛、睫毛和?两鬓的发丝都未经修饰,透出一种天然?而健康的美?感。
尤其是眼睫毛,浓密而卷翘,衬得一双眼睛灵动得像是要咬人。
这?样一副好相貌, 怎么看?也不像“年纪大”。
不过,查尔斯也没有见?过老小姐——二十多岁还未出嫁的女性。
这?年纪还未出嫁, 基本?上已被社交圈子排除在外,这?些老小姐们也不会到处乱走,招惹是非。
总之, 在社会上, 若是一位女子年满二十还未嫁人,大家必会认为她有什么隐疾或缺陷,明面上表示同情, 私底下却避之不及。
薄莉一眼看?出了查尔斯在想什么。
她达成了目的, 就不太想继续理会他, 冷淡地?说?:“是的,博福特?先生, 我并不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快要满二十四岁了。”
这?简直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
尽管查尔斯自己也二十来岁,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二十多岁的未婚女子。
这?下,薄莉再有经商才华,他也不想跟薄莉交往下去了。
查尔斯被薄莉的年纪震撼,匆匆告别了薄莉。
薄莉对他的去向毫不关心?。
她比较好奇的是,埃里克去哪儿了?
刚刚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要来到她的身边。
可是听见?她说?自己快要满二十四岁以后,他的气息又倏地?消失了。
埃里克不是查尔斯。
他不会在乎她的年纪。
薄莉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哪怕她身穿短袖短裤在大街上行?走,他也不会多置一词。
至于,他会如何看?待周围议论纷纷的人,就不在她的考虑氛围内了。
所以,埃里克去哪儿了?
薄莉有些疑惑。
回到别墅后,她无所事事地?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感到他的气息。
他好像真的离开了。
就在这?时,费里曼大娘告诉她,有一封从纽约寄来的信。
薄莉接过信件一看?,居然?是尼古拉·特?斯拉的回信,笔迹优美?而凌乱。
「致 克莱蒙女士
您的要求很?有意思?,一台可以输出5伏直流电的交流电发电机。
除了纽约的电气工程师,我敢保证,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什么是交流电,也不知道交流电可以转化为直流电。
不管如何,您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只要您能提供详细的参数,我愿意为您制作一台小型发电机。
尼古拉·特?斯拉」
薄莉看?着?这?一封信,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荒诞感。
她居然?跟特?斯拉通信上了。
他还说?,要给?她制作一台小型发电机!
直到亲眼看?到特?斯拉的笔迹,薄莉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冲上楼,翻出水果手机的充电头,按照上面的参数抄写下来。
现在并没有插座的概念。
薄莉又给?特?斯拉详细描述了一下插座的概念。
她并不担心?这?个行?为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根据平行?宇宙的理论,这?样只会开辟出一条全新的时间线,并不会影响原本?的历史进程。
薄莉没有揽下发明插座的功劳。她告诉特?斯拉,这?是她家乡给?电器供电的方式,更加便携的同时也更安全。
有了插座,特?斯拉应该能更快结束“电流之战”。
毕竟,插座一旦发明,爱迪生的“直流电”就再也没有任何优势。
薄莉写完,折好信纸,装进信封,又寄了出去。
然?后,她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她对电气不太感兴趣,之所以会对特?斯拉的回信感到惊讶,仅仅是因为他是历史上的名人而已。
换成爱迪生给?她写信,她也会惊讶。
处理完特?斯拉的回信,薄莉想起这?两天马戏团已经重新开业,又核对了一下账本?,忙到晚上十点钟才结束。
直到上床睡觉,薄莉才想起,埃里克还没有出现。
她无比确定,他被她最后一句话激怒了。
那种恐怖的怒气如同火山喷薄前的震颤,透过空气传到她的身上,甚至令她心?脏都一阵颤动。
可是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出现。
他到底去哪儿了?
要不是知道他对感情一窍不通,薄莉还以为他发现了她的把戏,开始反过来钓她。
算了,反正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时。
薄莉看?得很?开,倒头就睡。
半夜,她被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
就像回到了马戏团时期,埃里克闯进她的帐篷,步伐冷静有序,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但那时的她,看?到他那副空洞而漠然?的白?色面具,只会感到恐惧。
现在,却是期待居多。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薄莉闭着?眼睛,感到高?大的阴影一寸一寸覆盖过来。
熟悉的气息侵袭着?他。
他走到她的床边,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她。
下一刻,薄莉脸上一冷——他拔出匕首,将刀锋贴在她的脸上。
薄莉忍不住睁开眼睛,正好撞进他的眼底。
一切就像是复刻第一次见?面。
但又有所不同。
那时的他双眼冰冷而空洞,看?久以后,甚至会感到一种怪异的非人感,如同另一种完全未知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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