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技能是摸尸by两脚空忙
两脚空忙  发于:2024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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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花轿外忽然“铛”一声巨响。
似山谷传音,滚滚音波,在四周回荡,震的人耳鼓嗡嗡作响。
只见虚空之中,一道巨大的黑色墓碑从天而降,简直就如闪电,一下子就到了青铜鼎的近前,力量之大难以想象!
缪小斯突然发难,将自己的新技能对着水晶巫师的青铜鼎狠狠轰了过去。
两者相撞。
一股磅礴的威压震动十方。
天空与大地全都在颤栗,肃杀之气笼罩了整条阴山路。
费列修罗一惊,赶忙护着身后的小鬼,同时静静地等待着机会,随时准备出手。
可惜水晶巫师的能力明显更高一筹。
小鬼们顿时一片喧嚣,心胆皆寒,闭上眼睛不敢看了。
碰上青铜鼎的瞬间,黑色墓碑就咔嚓一声,碎成了齑粉。
危急时刻,缪小斯身体急速放大,成为了一个肌肉巨人,同时层层护甲包裹着她,缪小斯穿上了法老王的华袍,利用地遁顺利逃脱后,又将一件件道具祭出。
巍峨沉浑的脚印,
金光灿灿的金书,
妖气纵横的剑气,
血气密布的八卦镜,
浩瀚莫测的画像……
每一件,皆是重宝!
但很快,缪小斯的脸色顿时灰暗,从头凉到了脚。
她发现水晶巫师这个级数的存在对于她来说,犹如山岳鸿沟,两者间天渊之别,再这么下去,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抵抗,只能被迫躲回小院保命。
“看来只能用这个了!”
缪小斯一咬牙,掏出一颗【小骨】,这是代价类道具,吃了后将连续三日承受凌迟之痛,却能将她能力短暂提升一级,以此来驱动更强的S级道具。
就在她即将吞下【小骨】的时候。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冷意,那种冷,好似极寒世界,万物都被冻住了,水滴凝结成冰。
刘三娘和费列修罗忽然一僵,霍得转头望向了冷气的来源,脸色骤变。
水晶巫师心生警兆,不敢再向前一步。
缪小斯只感到一股神秘的气息扑面而至,周围似有百万大山同时压落下来,让人心惊胆颤,但很快,她像是被巨力吸走,整个人被拖拽着吸到了花轿边上。
“这是……”
她惶惶抬起头,就见一个风华绝代的白色身影,静静地挡在她身前,开辟出一片长达百米的净土。
这人似广寒仙子,一身白衣随风飘动,没有一丝一毫尘世的俗气,如画中走出的女子,不像活人,却又没有鬼气。
缪小斯心中震惊的同时,因为不知其来头,感觉这人有些古怪。这时,那白衣女子霍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只淡淡一眼,像在看一棵树,或是一颗石头……那眼神无波无澜,却似乎透着对万物的悲悯,顷刻间缪小斯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小孩,被耄耋老人给注视了,心中不由颤动起来。
“善……善尸……”
缪小斯睁大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
这不是在拍卖会上,遇见的那具母子尸吗,后来被死水微澜买走后跑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善尸的面容清透,嘴唇是菩萨像上常见的,五官谈不上绝美,却给人一种空灵梦幻的感觉,容易让人联想起月亮、湖泊一类的自然之物,好像风一吹,她就要乘风而去了。
而后,白衣善尸来到缪小斯近前,她怀里多了一个笑嘻嘻的娃娃——鬼婴!
“这段时间,多谢你帮我照看这孩子了。”
白衣善尸话音一落,轿帘掀动,缪小斯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在跟她说话,而是在向轿子里的左然道谢!
好吧,鬼婴缪小斯确实是一天都没带过。
甚至是直接扔那不管了。
要不是左然,说不定都已经饿死,不过鬼婴长大后,总喜欢到处乱爬,有时候几天都不回家,跟放养的小猫似的,缪小斯几乎快把她忘掉,却没想到鬼婴竟然是善尸的孩子。
这么说,善尸之所以把鬼婴扔在她院门口,不是因为看上了她,而是看上了居家的左然吗,这时候过来,是打算带走孩子?
左然从花轿中迈步走出,眼神落在鬼婴上,似乎有些不舍。
缪小斯理解不了他的感情,也就没说话。
这时,大红花轿忽然动了,刘三娘连同抬轿之人,吓得直接消失在原地,一众小鬼失去着落趴在了地上。
毕竟对于刘三娘来说,善尸像是云端上的神祗,根本无法估量深浅,即便她看上左然的样貌,也不敢招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费列修罗倒吸冷气,而水晶巫师扔下的那个青铜鼎,砸在白衣善尸身上,还没等靠近就四分五裂,如同儿童玩具落在了大象脚下,他顿时愕然。
不过既然来了,水晶巫师也没打算这么轻易就走。他震动出了汪洋般的神力,直接将目标移向了小院,速度达到了极致。紧要关头,白衣善尸原地不动,大袖一挥,时间仿佛停滞了,只剩下一股奇妙的道韵在流转。
四野静悄悄,气氛有些诡异。
眨眼功夫,天上乌云驱散,月亮重现了,黑洞被某种能量强行关闭,见这样的情景,水晶巫师有些发呆,更多地是恐惧。
虚空似画卷,被人攥在手中任意地揉弄,随着一声悚然的闷音发出,水晶巫师立刻感受到开山裂天的威势,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他整个人脚下的土地隆隆作响,而他也是气血翻腾,耳鸣眼花,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片炫白。
天地间轰然大响!
周围房屋被打的崩飞到百米高,砂砾漂浮,一派末日来临的景象。
水晶巫师宛如受到某种撞击,身影一顿,在万千白芒中抚头惨叫。
“啪!”
头体破碎,白色的脑浆与鲜红的血液一齐溅出,水晶巫师的尸体落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仅一击之威,竟直接泯然于天地间!
这能力太恐怖了。
费列修罗亲眼所见,不可置信。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火石花间。
不仅她,就连周围偷偷窥视着阴山路情况的其他修罗,也是不寒而栗。整个鬼怪世界的修罗都被惊动了,没有人可以平静。
某远处屋顶上,白寅望着这个方向,沉思了起来。
修罗是鬼怪世界的最强者,可以说,鬼做到极致,便是修罗,从来没有例外。
可那个白衣善尸,半鬼半仙的,说她不是鬼,却也不是活人,说她是鬼,又超脱于鬼。
白寅仰望苍穹中那片昏沉的天阙,头一次产生了怀疑鬼生的念头,高处不胜寒,鬼路望不尽,修炼之道难道没有尽头?可他为什么找不到突破的契机,是否是时候离开鬼怪世界,去寻找他的道了?
血月流转,在夜色下显得更加迷蒙。
费列修罗痴痴呆呆,眺望白衣善尸好一会儿,心中有一种既震撼又怪异的感觉,让人几疑在梦中。
危机解除,下面的小鬼们是无心思考这些问题的,它们好不容易才保住小命,顿时作鸟兽散,只剩下了缪小斯她们面面相觑。
白衣善尸却抱着鬼婴,没有多留的意思,扫量二人一眼后,她白衣似雾拂动,飘飘而去。
左然照顾鬼婴的恩情,她已经还了,今朝一助,从此不见。
没有人知道她从何来,往何走。
左然看着街边,破败的石阶,倒塌的房屋,一片荒凉,忽然就觉出了几分缅怀与伤感。
二老走了,鬼婴也走了,那他呢?
是不是迟早有一天也会离开。
左然隐约感觉到,心中某处有所松动,像是长久未启的齿轮,忽然转动了一下,仅一下,却像早已注定的命运,他知道自己可能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他。
然而这一切,缪小斯毫无察觉。
她满目忧愁地望着四周,决定回头找费列修罗捐点钱,想办法把这条街重新修缮一下,唉,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真是出门不看黄历,屡跳屡错不顺利!
点儿太背了!
好在水晶巫师死了,她又少了一个敌人。
和左然回家的时候,缪小斯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的,但她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走到一半的时候,她被瑟瑟发抖的蓬头鬼和滑头鬼给遇上了。这夫妻二人听说鬼婴走了,还有点伤心,他们没有孩子,之前隔三差五的过来抱鬼婴,感情比缪小斯深得多。
但他们和缪小斯聊了两句,发现缪小斯这个人,油盐不进的,似乎对鬼婴的来去并没有什么感觉,只好叹着气,同左然聊了一会儿后,悻悻然离去了。
不过在此之后的两天,发生了一个意外,缪小斯勃然大怒,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天,小偷鬼和几个小鬼的尸体,被人抬进院里来了,乔珊失去了一只耳朵,血葫芦一样被镰刀女背着回来,似乎陷入睡眠才保住了性命。
“到底怎么回事?”
缪小斯几乎要把桌子拍飞,心简直也跟着流血。
百利甜知道缪小斯的脾气,还半遮半掩的不肯说,十分含糊地道:“乔珊带着小偷鬼他们去接手你之前说的禁忌村,遇上了别的公会来下副本,因为一些冲突打起来了。”
所谓【禁忌村】,是缪小斯之前在尸山堆里摸出来的一个特殊道具,大概是一些资料和印章,拿着那些东西,便可以去【禁忌村】接任村长职务,顺便获得一些土地。
缪小斯对此没有兴趣,恰好乔珊喜欢种地,就送她当村官去了,以防万一,还给她派了几个机灵的小鬼去帮忙。刚开始一切都挺顺利的,村里的鬼也挺听话,但不知怎么的,最后回来的却是小偷鬼的尸体,就连乔珊也陷入昏迷。
听说了这件事,缪小斯在院里转来转去,反反复复的咽不下这口气,对百利甜说:“谁干的,你倒是查查啊。”
百利甜刚开始还不肯说,强调这件事她来解决,结果到了晚上缪小斯再问,她还是没解决,缪小斯终于朝她发火了:“乔珊的事你都不上心?你今天非得给我报个名字出来。”
“可能是误会吧,这事真不用你管。”百利甜紧握着椅子扶手叹气。
缪小斯就纳了闷了:“是圣所的人?”
“不是。”
“那你不敢说?”
缪小斯走到百利甜跟前,郑重的说:“甭管谁,哪怕圣所的,你也把名字给我!”
看样子,她这回是真动怒了,百利甜这才迟疑道:“穿……穿越线的。”
缪小斯一怔,脑子傻了,那不是严君泽的公会?
她突然不说话了,来到一旁坐下,几个深呼吸后,倏地把水杯一摔:“把他约过来见我。”
于是百利甜就去约人了。
当天晚上,或许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出半小时,严君泽出现在小院。
他依旧是消耗了一个登陆器进来的。
事情他也是刚刚得知,电话里听百利甜说了才反应过来,自那天以后,缪小斯没再见过他。但他也绝不会卑鄙到以此事报复,或是逼迫对方来见,挂了百利甜的电话后,严君泽匆匆问了下面的人,这才知道闹出了这么一件荒唐事,顿时忧愁不已。
严君泽一来,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茶都喝不下,等着缪小斯发难。
谁知缪小斯倒是挺相信他,此时冷静下来,往那一坐,还挺淡定,仿佛已经消气了一般:“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也不跟你闹什么。但是杀小偷鬼,伤乔珊的人,得死,你把人头给我提过来。”
严君泽顿时坐立难安,他捏了捏眉心,硬着头皮道:“杀小偷鬼的人可以给你,但伤乔珊的的不行,那是我兄弟,北海鬼船一起下过副本的,你见过的。”
“再说,这件事就是个意外,他们真没认出来乔珊,副本里乔珊一直在睡觉,要早知道她是你的人,根本不可能打成这样,小偷鬼就更别提了,哪有下副本不杀鬼的,顶多算误伤。”
严君泽公会的人看到缪小斯,如同看到他本人,压根就不可能下手,就算试炼场遇见,也是和和气气的,这次的意外他也没有料到。
但缪小斯不听这些,她又问:“那人叫什么?”
见严君泽不答,她说:“一个植物学者,叫陈默,他带的队,伤了乔珊,杀小偷鬼的叫王树,是个三镖客。”
严君泽发现她已经调查的那么清楚了,瞬间就有点毛骨悚然,显然无论他交不交人,缪小斯都一定要报这个仇了。
“你不能这样,秘境里没有这样做事的!难道你跟乔珊的感情是感情,我跟我兄弟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严君泽发现缪小斯不知变通的厉害,乔珊只是受伤,又没死,她就非得赶尽杀绝?这太离谱了。
缪小斯看向他:“不然呢?等乔珊醒来,我怎么跟她交代,我怎么跟我整个公会交代?”
严君泽听到这句话后像被针刺了一般,缪小斯的敌意让他很灰心:“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替乔珊报仇,杀我的人,想踩着我的公会,在秘境扬名是吗?”
“所以我叫你自己把人送来啊!”缪小斯蓦然提声,“你来杀,给我个交代,不然我约你见面是干嘛?”
屋里突然静了。
“我要是不交人呢,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此言一出,严君泽感觉自己仿佛被个雷给迎头劈了。
缪小斯非要杀陈默,对他来说,就跟有人想杀缪小斯身边的百利甜、美拉、乔珊是一样的,他不可能允许。
两个人隔着一张木桌,互相怒视着,缪小斯依旧是那副有仇必报的样子,可严君泽却是伤心的几乎窒息,觉得两人实在无法再交流下去。
僵持了片刻,严君泽很疲惫的样子:“明早见老祖,这件事晚几天再说。”
还不等缪小斯回话,他起身走了,留下一句:“明天10点,不见不散。”
见他走了。
百利甜推门进来,忧心忡忡地看着缪小斯,她就知道严君泽不可能交人。
“乔珊醒了吗?”缪小斯问。
“还没……”百利甜道,“刀上涂了特殊的药剂,耳朵……”她没再说下去。
缪小斯扶住把手:“小偷鬼呢?”
百利甜:“葬了。”
这次跟小偷鬼一起死掉的,还有洁癖鬼,平时小院的卫生都是她打扫的,还有放屁鬼,除了放屁什么都不会,第一次在破屋见到放屁鬼的时候,缪小斯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屁给逗笑了。
不过最让她难受的还是小偷鬼,他是左然的左膀右臂,不仅机灵,能做的事也多,一百个鬼都换不来。
百利甜叹口气,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左然走进来,他没说话,默默给缪小斯倒茶,只是陪她坐着。
上次严君泽的事,两人倒是把误会说开了,但这种事看似解决,实则像根刺一样卡在左然的喉咙里,既咽不下,又吐不出去。
其实误不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缪小斯在外面的生活,他一概不知,以前是不过问,后来是不想问,就像一个不着家的人,做再多努力都留不住。
小偷鬼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因为现在的小院,到处都是他不熟悉的人,说着他不熟悉的话。
二老走了,百利甜她们来了,也不是左然不喜欢百利甜她们,而是周遭变化太大,没工作的时候,他就躲进自己的房间里,有时候会发呆很久。
以前左然干活,是想帮缪小斯干些什么,但随着缪小斯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他的作用越来越小了,管钱?缪小斯现在太有钱了,有钱到他失去了管钱的乐趣。
这天晚上,二老来信了。
一只黑色的乌鸦从虚空飞出,扑棱棱找到了左然,落在他手指上。
信里只是简单问候了他和缪小斯的近况,表达想念,别的没说什么了。
但左然却开始认认真真地回信,告诉他们鬼婴的事,还告诉他们小院的围墙很牢固,他猜二老听了肯定会高兴,说不定还会得意的吵起来。
“肯定是我的阵法起了作用。”
“你扯淡,明明是我的小旗子屏蔽了外界气息,否则坏人早就追来了。”
幻想了下那个场面,左然觉得很热闹,心情略微好了些。
第二天一早。
缪小斯去浪潮见那位传说中的老祖了。
本以为对方会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但见到真人时,她却狠狠地愣了一遭。
只见严家深处的一处老宅内,高台上。
一个表情“慈祥”的小娃娃,盘腿坐在椅子里,两脚都够不着地,而在椅子下面,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匍匐在她脚下,撒娇道,“老祖,小丫头来看你了。”
听到头发花白的奶奶们自称小丫头,缪小斯别提多震惊。
随后,脆生生的娃娃音响起,高台上的老祖感叹的说:“阿桥乖,你都长这么大了,头发都白了,日子过得真快,记得几十年前,你才桌腿那么高。”
“是啊,老祖,几十年了,我都老了,您还是老样子,您再睡几年就见不到我咯。”老奶奶牵着老祖娇嫩的小手撒娇。
待她们唠了会家常,轮到缪小斯时,一上午都快过去了,老祖突然点名要跟她说话,让严家众人大感意外。
要知道老祖很久才醒一次,就连严家的内部子孙还没见完呢,大家都急着巴结老祖,想趁着她清醒时候,多讨要点好处,结果老祖坚持要驱散众人,让缪小斯到她跟前去。
老宅内,众人不情不愿地散去,一脸古怪地看着缪小斯,到处打听她的身份。
缪小斯则被留下,独自一人面对老祖,有些不安,内心同样疑惑。
“09号圣遗物竟然在你身上,小丫头,你是缪禧什么人?还是随春生的什么人?”老祖开口便问。
这位老祖知道我母亲的名字?还直接唤圣所大长老的本名?
她怎么知道我身上的角色卡是09号圣遗物。
缪小斯一惊,不知对方是恶是善,只好如实答:“见过老祖,我叫缪小斯,是缪禧的女儿。”
老祖长长的哦了一声,看着她半晌:“你来找我,是缪禧让你来的?”
“不是……”缪小斯说,“我母亲失踪很久了,我来是因为我染上了您的莱茵之毒,想要解毒。”
“失踪?”
老祖直接略过缪小斯后半句话,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傅星寒是你什么人?他现在在哪儿?”
还能是什么人,缪禧是我妈,傅星寒当然是我舅,缪小斯不卑不亢道:“额……傅星寒是我舅舅,也失踪很久了。”
老祖又长长的哦了一声,说了句难怪,然后就不吭声了,如果她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缪小斯或许会认为她老年痴呆了,但老祖现在是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女娃娃,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有点憨憨的。
“你过来。”
老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朝她一招,缪小斯只好慢慢挪过去,以为她终于要为自己解毒了。
“把你身上的追踪器扔了。”老祖淡淡道。
“啊?追踪器?”缪小斯一愣,心想这莫不是栽赃吧,她哪有带追踪器。
老祖:“圣所的令牌,随春生的惯用手段,拿出来吧。”
缪小斯眉头一皱,半信半疑地把特招生的令牌递过去,却见老祖软乎乎的小手将令牌捏在手里,啪的一下,将其碎成了粉末。
“这个不能捏,老祖,这是大长老给我防身用的,只要捏了她就能现身帮我一次。”
“呵,帮你?杀你还差不多。”老祖不以为然地将小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嗤之以鼻。
缪小斯不解:“这话怎么说,大长老想杀我,就像捏死蚂蚁那样简单,何必给我这个?”
老祖淡淡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缪小斯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站着,和小孩一样高的老祖平视,不太礼貌,于是赶紧找了个台阶坐下了。
这时老祖才道:“你身上的角色卡,常人不能吸收,显然你是个例外,如果超过半年你没有遭到反噬,随春生八成会想办法跟你换魂,她早就觊觎这张卡片了。”
缪小斯悚然一惊:“换魂?”
“是啊,就算没听说过,还没看过小说吗,换魂,就跟夺舍差不多嘛。”老祖说,“只有九级玩家才可以做到,当然了,我是不会抢这件圣遗物的,我这次醒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您要做什么?”
老祖嘿嘿一笑,口水差点流出来:“丫头,你还真敢问啊,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我闭关的时候,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死期,掐指一算,这死期快到了,无论如何推演,我也不能改变结局,所以我醒了。”
缪小斯心想这位老祖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么说她是必死无疑了,可为什么?有什么危险是九级玩家即便预料到也无法避免的,她实在是好奇,“那您醒来,是想趁着……之前,振兴家族?”
“家族这玩意有什么好振兴的。”老祖又说,“我都快死了,还管家族?不过我刚才掐指一算,丫头,你的机缘很不错啊,今日我帮你解毒,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未来严家若是有难,你得出手帮严家一次。”
缪小斯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好,我答应您,如果能帮我一定帮。”
“好孩子。”老祖拍了拍她的手背,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严家的子孙,好多我都不认识,不过无所谓了,大部分都活不长,能熬过八级的少之又少,还喜欢互相残杀,大浪淘沙啊,指望不上,能留下一支嫡系,不管发展如何,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老祖似乎预料到,自己一死,严家的衰弱已成必然,除非等到下一个人崛起,否则很长时间内是没有起来的希望了。不过家族内部人数众多,这些年又向外吸收了不少人才,或许还能撑上几十年,运气好的话,在这个期间就能培养出来一位继承人。
“丫头,你母亲我很熟,不过我闭关太久了,不太清楚外面的事,要是从前,我还能帮你打听一下她的下落,现在怕是有心无力了。”老祖从椅子上跳下来,开始往台阶下走,缪小斯立马跟上,刻意放慢脚步走在老祖后面。
“先帮你解毒吧,解完毒,我再跟你聊,不过不能聊太久,严家的子孙还在排队呢。”
老祖走下高台,来到一堵墙前,小脚一踩,一扇暗门随之打开。
缪小斯看到暗门里,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锤子,锤子下面是一个深坑,她问:“这是……”
老祖:“这是我最新研发的锤刑,熬过去,别说莱茵之毒,你全身的基因锁都能开咯。这锤刑会一遍遍将你身体的骨骼锤炼,寸寸打烂,手脚、头颅、身体都不放过。”
“按理说,八级以下的玩家,是承受不住这锤刑的,这是我为严家未来的后生特意准备,至今还没找人试过。不过嘛,你身上的角色卡特殊,丫头,你就死扛过去这一遭吧,说实话,除了疼,也没别的缺点。”
什么叫除了疼没别的缺点?
您听听您说的这是人话吗?
而且,至今没找人试过,所以就拿我试?
缪小斯看着屋顶悬挂的大铁锤,心惊肉跳,差点夺门而逃。
“老……老祖……不对吧,我找您没想开基因锁,我就是想解个毒,咱能不能换个办法?”
老祖摇摇头:“解毒的办法有很多,但我不告诉你,我就想让你试试这个,成功的话,我岂不是能吹一辈子牛?”
“……”
“……”
缪小斯要疯了。
她发现这个老祖是变态啊。
闭关的时候就研究这个?怎么不去研究点好人好事啊。
“丫头,看见那个坑了吗,躺进去吧,过了今天我再来看你。”老祖幽幽开口。

严家那位娃娃脸的老祖走了, 留下缪小斯一个人在狭窄的暗室里受着锤刑。走之前,严老祖掐指一算,嘶了一声, 然后迈着小腿,蹬蹬蹬地去把老宅的大门打开了。
哗的一下,外面严家的人就涌了上来, 一口一个老祖的叫着。
严老祖森森地问:“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大事?”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者愣了愣, 说:“哦, 秘境里新出了个登陆器,可以组队下副本了, 这对家族来说可是好事。”
严老祖轻蔑地摆了摆手:“别的事。”
别的事?
老者皱起眉头, 回忆一下:“哦,黑灯教会没了, 被小浓一锅端了,下手快狠准, 老祖, 佳浓是严家后辈里最优秀的孩子,您应该多多提携她。”
严老祖不知道什么是黑灯教会, 也没在乎这个, 她一身素衣,小个头, 往门前一站, 此时不自觉就溢出几分威压:“是不是有圣遗物不见了?”
见人群里没人说话,老祖慢慢地咧开嘴, 悚然笑起来:“是了, 中古村的虫笛不见了,难道天启又出来活动了?”
天启, 秘境中最神秘的组织,早在她闭关前,天启就宣告不再插手外面的事,归隐很多年了,如果再次出现,只可能是为了挑选继承人。
“算了,问你们也没用。”严老祖翘着小脚,思考着什么。
这时,暗房里忽然传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其间还夹杂着捶打的声音,门外的人一惊,觉着很奇异:“这是什么声音?跟被阎王爷下了油锅似的,要死不死的。”
严老祖呵呵一笑:“不用管,只是在调教一个孩子罢了。”
“能不能给我儿也调教一下,老祖,我儿能吃苦,不怕疼!”立即就有人羡慕地道。
到了傍晚时分,严老祖回到暗门,亲自把锁开了,她看了眼门里面的情形,很是满意。
整整一天,缪小斯的惨叫从未间歇,这让严老祖想起隧道火车的轰鸣,十分充满生命力,她不用进来就知道里面的人没死。
此刻,深坑中的缪小斯像一滩烂泥,已经分辨不出人形了,纵然是世界上最坚硬的钢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千锤百炼,也会被打成一块薄饼。
咯咯咯……接下来的场景简直是恐怖片里的特效演员才能做出来的,新的白色的骨头,从烂泥里长出来了,像枯枝突然开出了芽,又像某个患有皮肤病的病患剥下了那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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