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二换一。”死水微澜认真思索两秒,仿佛觉得这样对缪小斯公平点,“我可以给你两个。”
“能问下是哪两个吗?”
“公正徽章和谦卑徽章。”
缪小斯再次摇头:“那抱歉了,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这两个二选一,你再指定一个,这是我的底线了。”死水微澜很有耐心的说。
“怎么指定?”
“你说名字,我帮你偷。”
缪小斯噗的一下,差点喷出来,脸上写着你没事吧的神情。
她没想到死水微澜这么直白,但这玩意是说偷就能偷的吗,听着就很不靠谱好吗。
“你只管说,你要什么?”死水微澜语气很冷静。
缪小斯沉默着没说话,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在犹豫,一方面怀疑死水微澜是不是在套她的话,另一方面……如果真的能偷到,她也差一个,就能凑齐了。
“我要荣誉徽章,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偷?”内心交战几秒,缪小斯也不隐藏,决定先打听清楚。
“荣誉徽章……”
死水微澜隔半秒,略沉吟的样子:“有点麻烦,这个徽章的爆率是最低的,你得跟我合作,你帮我打掩护的话我应该能偷到。”
“比如?”
“比如……圣所的五长老。”
“不可能!”缪小斯眉头一跳,“你别太狂了,居然敢偷到圣所长老身上。”
“那就……严家老祖。”
“也不可能,你在找死。”
“这两个都不行,就只剩下天门。”
“你简直是个疯子。”缪小斯直接起身,后悔在这跟他浪费时间,这个人简直不识好歹。
她收回刚进门的那句话。
死水微澜绝对是个亡命徒,他们俩就不是一路人,谈何合作?
徽章缪小斯可以慢慢攒,根本没必要这样去冒险。
尤其要偷盗的对象……还是那么强大的存在,这行为就是在作死。
“你觉得我偷不到?”
死水微澜嗓音冷冷淡淡,语气像是在谈论一本书,或一部电影,那么寻常,透着漫不经心。
而缪小斯只觉得脚底心泛空。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就当没听过你的提议,告辞。”缪小斯凉薄地说完,不再逗留,径直离开。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房子里唯一的一点人气也被带走。
死水微澜看着眼前关上的门,哒的一声玩着火机,金属摩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格外清晰。
他断定沉默的小羊会回来找他合作,将火机随手一扔,他转身进了房间,准备今晚先去天门探探路。
回到隔壁,缪小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死水微澜说过的话。
其实她暂时还没搞清楚徽章的游戏规则。
死水微澜能凑够那么多块徽章让她很意外,但肯定不是全靠偷的,否则他早就凉凉了。除非他偷东西能像她摸尸一样简单。
难道徽章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规律?
至今又有多少人,哪些人已经成功脱离了秘境呢?她不得而知。
但她绝不会和死水微澜去冒这个险。
身后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缪小斯回过神,看到严君泽迈步进来,他脸上怔色一划而过:“你怎么站在门口?”
“我也刚回来。”
“哦,去哪儿了?”
“附近……”
严君泽似乎有点疲惫,没多想,他推着她往里走:“吃蘑菇吗?”
二人来到沙发,吃完蘑菇,严君泽直接躺下了,大长腿架在上面,缪小斯则坐在旁边的地板上,闲的没事敲核桃吃,今天两人话都不多。
严君泽眼神放空,看着墙上的坑坑洼洼,那些大坑都是前几天缪小斯发疯用锤子砸出来的,幸好秘境的包厢结实,否则墙都要被她锤烂了。
此时打眼一看,那些坑还挺艺术,很有3D效果。
他忽然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真是中毒太深,比缪小斯中莱茵蘑菇的毒还深了。
缪小斯抬起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严君泽看着她,“能把你的手放上来吗?”
“啊?”
“放在我额头上,就一会。”
严君泽抓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贴在自己的额头。
“还有核桃渣呢。”
“没事。”他浑然不在意。
“好神奇,好像痛苦都被吸走了一样。”严君泽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体温,声音很低地开口。
“我很愧疚。”
“愧疚什么?”缪小斯问。
严君泽:“那天在北海,我应该拿根绳子拴着你,不让你离开我。”
“栓你腰上?”
缪小斯说:“我又不是羊。”
严君泽看着她,眼睛很黑:“那天,判官船上有两个很厉害的女人……”
“我觉得你转头去追判官反而是危险最小的,我以为她打不过你。”
缪小斯微微一笑:“她确实打不过我,我把她掐死了。”
“你不用安慰我。”
“没安慰你。”
两人对视片刻。
缪小斯心想,她从来没把自己和判官的事,跟严君泽扯上什么太深的关系,一码归一码,判官她本来就要独自面对的,能一对一解决她很开心。要是严君泽真的替她杀了判官,她反而心里犯嘀咕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缪小斯不明白严君泽为什么用一种很寂寥的目光看她。
下一秒,严君泽忽然侧过身,一把拢过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很用力的一抱,隔着衣服,一双臂膀将她很紧地搂着,像要把她揉进身体。
缪小斯猝不及防,僵硬着肢体从他怀里后撤。
但严君泽不让,始终箍着她,坚定得像有人要抢走她似的。
“你跟左然分手吧。”他声音很沉,绝无放手的意思。
“分手?”
缪小斯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道:“干嘛突然说这个。”
“或者……”严君泽脑袋抵在她肩窝,又往她的颈部蹭了蹭,冀盼她给他一点回应,“我杀了他。”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缪小斯燃起怒火,恶狠狠推了他一把:“你敢碰我的人试试。”
严君泽很突兀的笑了下,声音却暗哑:“一个鬼,你还玩不腻丢不开了?”
缪小斯:“我没玩。”
严君泽面孔凝住,冷气越来越重,他终究松开缪小斯,看起来有些受伤:“你爱他?”
“我……”缪小斯答不上来。
就是这片刻的迟钝。
严君泽的唇已经凑上来,就在快碰到她的时,似乎看出她的矛盾,他隐忍着转去吻了她的下巴。
缪小斯抬手想将他推开,他另一手直接抓住她两只手,就着动作,将人粗暴地在怀里翻转了个身,压在沙发上:“你不爱他。”
严君泽目光灼灼,直看进她眼底,仿佛要将她看穿。
就算爱,不还是把他丢在鬼怪世界,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她这么我行我素的人,眼里只装得下自己的人,谁能进得了她的心?
两人距离太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缪小斯抬眼望他,只看得到他坚毅冷峻的脸,“下去。”
“否则我不客气了。”
此刻,比起他的行为,更让缪小斯感到危险的是他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注视着喜欢的人时才会有的热意,她没办法直视这道目光,就像人没办法直视太阳。
缪小斯心跳越来越快,她差点以为严君泽会对她做些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倾下身,饱含着所有委屈的热烈,再次拥住了她。
时间被无限拉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她怀疑严君泽睡了过去。
缪小斯目光虚空地看着某个点,像被钉在了原地,她知道如果自己还有理智,应该把他狠狠地推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
隔壁住了个满脑子作死的小偷, 严君泽也开始不正常了。
于是第二天,趁着严君泽出去忙事情,她幡然醒悟, 决定在严家老祖醒来前,还是得回鬼怪世界一趟,她不能被莱茵蘑菇打倒!
但临走前, 缪小斯还是给严君泽留了言, 大意是希望对方送一批蘑菇给她, 报酬什么的好商量。
去一趟尸山,缪小斯摸到的灵币已经足够她的团队挥霍, 更别提那无数的道具, 通通都可以换成钱,她已经彻底实现财富自由了。
片刻后。
秘境大厅, 西区,某个较为简陋的包厢。
缪小斯戴着帽子, 在门口滴滴滴输入了一串密码, 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包厢,是‘啊对对队’的队长陈宫生前购入的, 而西区也是邪恶职业, 尤其是那些鱼龙混杂的小队最喜欢待的地方。
至于缪小斯为什么会进入这里。
还要说回一个多月以前,陈宫被杀死后, 缪小斯通过黑色旅馆的白老板, 获得了陈宫的记忆片段,从里面获取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这个包厢里, 有一个保险箱, 里面似乎藏着一些东西。
“滴,密码正确, 成功解锁!”
缪小斯进到房间后,在一个乌漆墨黑的大柜子前,成功找到保险箱并输入密码,然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嗯?居然有枚徽章?”
“可惜是重复的。”
缪小斯将英勇徽章收起来,胡乱翻看着,找到了一堆金条、矿石之类的东西。
她记得陈宫曾经拿起过一本老黄历,不知道在哪。
“找到了!!!”
缪小斯吹了吹灰,把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给捞了出来。
【名称:无名老道士的黄历。】
【材质:金枝×1、星辰日月阵×1、生铜×5、噀水×10。】
【等级:A+。】
【功能:预测、推算。】
【介绍:小心!!!天算地算不如人算!!!算多必失!!!】
【这是一本来源未知的老黄历,据说来自某位疯疯癫癫,喝酒吃狗肉的老道士。老道士从无名山上来,在无名路上住,是个无名之人,这本老黄历充满神秘力量,可以探测未知,但不能频繁使用,如果你想趋吉避凶,可以试着使用它。】
【备:巫师通过灵视可以阅读到更多的内容!】
“这是个邪恶职业专用的道具?”
缪小斯不是巫师职业,不过她能够净化邪恶道具,所以也不恐惧这东西,随手就翻开了。
【今日,天气阴,好运指数20%。】
【宜:入宅、理发、置产、栽种。】
【忌:男人、嫁娶、出行。】
【备:今日恐有血光之灾,不建议出行。】
“血光之灾?”
缪小斯摸摸下巴,不知道这个册子上说的是真是假。
但她今天不出门不行了,包厢她是待不下去了,秘境大厅也是格外腻烦。
她决定传送回鬼怪世界后,就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传送应该不算出门吧?毕竟是从封闭的空间,传到另一个封闭的空间。
她有点好奇到时候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后面的内容缪小斯暂时没看,因为她又发现了别的道具。
【名称:金牌作家的羽毛笔。】
【材质:五彩神鸟羽毛×1、作家的怨念×1、恐惧×10。】
【等级:S。】
【功能:催更。】
【介绍:据说用这根羽毛笔写东西的作者,会被强迫24小时不停歇的写作,并获得不吃不喝不老不死加成,你可以将它送给你喜欢的作者,以此来表达读者变态的喜爱。】
【备:请谨慎提笔!】
“什么鬼东西,陈宫为什么会有这个!”
缪小斯脑袋冒出三行黑线,话虽如此,她却觉得这玩意不失为一个害人利器。
现在的S级道具,真是越来越无节操了啊。
剩下就没什么了。
缪小斯将保险箱里的东西,不管好赖,一股脑全塞进物品栏,决定撤了。
幸好秘境玩家的物品栏是不设限的,否则她还真装不下这些宝贝。
就这样,缪小斯解决完陈宫的遗物,回到了鬼怪世界。
初色店铺门口,没有人出来迎接,她也没第一时间见到左然,猜想对方可能在隔壁,又或是铁匠熊的铺子里,缪小斯便自顾自拔腿走了进去。
“叮铃铃——”
“叮铃铃——”
刚路过前台,电话响了起来,像烧开的热水壶吵个不停。
缪小斯看附近没人,于是一个箭步上去接起了电话。
“喂?”她语气轻飘飘的,算得上温和友好。
“羊经理,你终于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白寅阴森森的声音。
“白老板?”缪小斯顿了一下,她诧异地回过头,左右看了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对面冷呵一声:“我的车子正好路过你的店,你说巧不巧。”
凉风席卷。
缪小斯一下子想起,有次她回鬼怪世界的时候,小偷鬼好像说过白老板找不到她,大发脾气来着。她寻思自己爱旷工的事,白寅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可生气的,早该习惯才是,再说黑色旅馆不是经营得很好吗。
“你被开除了。”
就在她思索的功夫,白寅冷冷开口。
“哦……”太好了,缪小斯绕着电话线,心想还有这等好事。
白寅:“这次你求我我都不会让你回来,合同我已经撕了。”
缪小斯:“是么……”
那真是一大善事,可喜可贺。
少了一个抠门老板,卖身契也不作数了。
白寅:“以后咱俩互不相欠,由于长期旷工所以你的工资被扣光了,没事干别再联系我!”
缪小斯:“那您放心,绝对不会。”
三分钟后……
缪小斯终于挂了电话,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松了口气,再到疑惑,最后是忧虑,如同川剧变脸。
听了半天,她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前不久,有个拿着水晶球的黑袍男人,神神秘秘的,曾经到过黑色旅馆,去要陈宫的尸体。
白寅说那个男人极其危险,连他都不敢轻易招惹,而且明摆着是奔着缪小斯去的,在旅馆逗留了好几个小时,确认旅馆附近没有她的身影才肯离去,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还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不该惹的人,该跑路跑路,该处理处理,不要把火烧到他的旅馆去。
“拿着水晶球的神秘巫师?”
缪小斯心想,不就是‘啊对对队’的那个幕后黑手吗?到处搜集神种的奇葩男,时隔两个月,终于来找她了?
这个白寅………啧啧啧,翻脸不认人的速度真快啊,嗅到危险,分分钟跟她撇清关系,牛!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万恶的资本家!”
吐槽归吐槽,缪小斯本身也乐得脱离黑色旅馆,她现在有了钱,老板都懒得做了,更何况给鬼打工?
“小斯!小斯!!!”
刚撂下电话,缪小斯就见百利甜从外面回来,神色又惊又忧的,一把将她扯了过来,上下扫量,“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我没事,一点小毛病。”缪小斯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力气又稳又大,百利甜笑了,“行啊,有劲啊,没事就行。”
百利甜不知道莱茵蘑菇的事。
缪小斯觉得跟她提了也没用,让她担心不说,解释来解释去也挺麻烦的。
而且她也不想老被人当个病人看待,这样还自在点。
“走,去你屋里,我正好有点事要跟你说呢。”百利甜没察觉出异常,揽过缪小斯,急匆匆往房里去。
一路上经过院子,缪小斯看到白银和黑铁,两人本来正在院里扔飞镖玩,一看到她,立刻一本正经地停下动作,站直了看她,有些忐忑的样子。
缪小斯面无表情,略略朝二人点了个头,径直走过去,倒是没说什么,白银黑铁顿时松了口气,她们终究还是留下来了,而且百利甜还挺看重她们的,给她们安排了活儿干。
半路上又遇见小偷鬼,小偷鬼汇报了一番商场的情况,说那边有三十多个厉鬼,已经安排得稳稳当当,按照二老教他们的方法,小偷鬼也开始带着那些人训练了,颇有成效。
缪小斯停下脚夸了他一番,给他扔了颗鬼丹,把他开心的不行,恨不得跪下给缪小斯擦鞋了。
紧接着又遇见乔珊和美拉,乔珊在那种药田,身上全是泥,看见她后拉着她一顿望闻问切,啥也没看出来,然后缠着她腻歪了一会儿。
美拉则是跟着百利甜,直接同她们一起回了屋,也是想她想的不行,过来凑热闹。
这下,缪小斯花了半小时才算把这条小路走完,不过院子里没看到左然,她有点惦念,但一大堆事等着她,一时间她还抽不开身。
不过既然回来了,就不必着急了。
缪小斯脚步匆匆,本以为琐碎的事已经听完了,谁料一回到房间,百利甜又跟念经似的对着她说了一大堆公会的事,把她念的头都大。
“咱们公会已经有小队在下试炼场打东西了,你不是说要仙土和灌溉液吗,还真让人找着了,莲华古城、问道坡,有条小涧,那里头就有,小队十几个人,打了不少回来呢,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两棵树结出来的东西啊。”
缪小斯嘶了一声:“莲华古城、问道坡,有条小涧,这么详细又复杂的路,你怎么找到的。”
百利甜理所当然:“我问严君泽的啊,你一说仙土,我就知道了,高级的植物学者会用仙土养花养草。但这仙土珍贵异常,拍卖会和交易所都少有,但我们公会以前恰好和浪潮买过这东西。我都没跟严君泽细说,就说是你要用,没想到他直接把仙土来源给咱们了,这东西可不能随便外传的,他还真是舍得啊。”
缪小斯:“……”
“行了,先别给我提他。”她揉了揉太阳穴,去到一旁坐下,“没事了吧,我现在能歇会儿了不?”
百利甜闻言脸色一板,活像个老干部:“不能,你也不问问我都新招了什么人。”
“不是给我发过名单了吗,你看着行就行。”
“但是昨天来了几个新人,应该是你旧相识啊。”百利甜调出照片,“这两人你看还记得不。”
缪小斯强打起精神,脖子伸过去瞅了瞅,照片上两个女人,一个围着红色围巾,像裹着一团火,眼睛圆圆的大而有神,“唔,这个人好像叫……抱佛脚……”她拼命回忆。
另一张照片是一个背着巨大月弧型镰刀的女人,薄薄的嘴唇,看着很疏远,透着冷清月光般的气质,一看就不好接近。
缪小斯皱着眉,思索两秒,旋即恍然:“哦,红围巾的叫‘抱佛脚’,镰刀女叫‘上山下香’,我想起来了,玩具工厂副本里跟我合作过,这两人还行啊,蛮靠谱的,回回用契约石板发誓,特逗。”
百利甜一点头:“对呀,就是她俩,我看着也挺靠谱,就把她们也拉进来了。”
缪小斯对此没什么意见,她一出名,公会自然就跟着出了,有熟的不熟的玩家找上来很正常,她倒是想起来个事:“忘了问了,现在公会里多少人了?”
百利甜笑了笑,颇有些得意:“52个,还不算那几十个厉鬼,我把我以前的部下也带过来了,她们跟着我跟习惯了,这么多年信得过。”
缪小斯掂量少顷:“哦,这样啊。”
“团结之戒,满50个人就能升一次级,我回头把你设置成副会长,这样你就能单独带队下副本了,奖励照样翻倍,没事干你多带带新人,等级高低无所谓,重点是人得靠谱。”
“这点我信得过你,哦,已经满足条件了,那现在就设置吧。”
缪小斯觉得百利甜这阵子也挺辛苦的,而且她又要管鬼又要管人,哪管得过来,只要团结之戒在她手里,一切就在她掌控之中。
“叮,你成功被提升为‘多宝之家’副会长,可以在会长的授权下使用‘团结之戒’部分权限!”
百利甜收到提示音,倏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缪小斯,莫名有些眼热:“小斯,你……”她没想到缪小斯这么信得过她,眼里有无数的感动和语言堆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缪小斯看懂了。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可以在‘多宝之家’完成你的梦想。”缪小斯捏了下她的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认识这么久了,如果连这点信任和默契都没有,又谈何一家人。
“谢谢你,小斯。”百利甜抬起手背,快速在眼睛上抹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到了那个冷静的百利甜。她看了下团结之戒,发现自己不仅能带队下副本,还能建立新的定位点,自由存取装备库里的武器,只不过这些操作,最后环节都需要缪小斯同意,点一下审核通过才行。
两人连着公会,带着日常,又在房间里聊了一个来小时,最后见缪小斯兴味索然,百利甜才停下话头,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有点担忧的看着缪小斯。
缪小斯:“怎么了?有话就说。”
百利甜踌躇着,眉毛微蹙:“其实我不该多问的,但是我这个人就是多事,我管不住自己。”
缪小斯噗嗤一笑,她知道百利甜性格,有时候有点婆妈,喜欢当大姐姐似的,管这管那,但她也不是很反感这一点,反而觉得百利甜是个活生生的人,很真实。
“没事,你说你的嘛,听不听是我的事。”
百利甜咳了一声,问:“你跟严君泽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一直跟他在一起啊。”
缪小斯嗯了声,不自在地抠了下眉尾:“不过我俩……什么事都没有。”
百利甜摇头,明显不信,她早就发现严君泽看缪小斯眼神不对:“你俩这样,迟早搞出事。”
缪小斯轻描淡写:“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房间里,一直蹲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美拉突然插了句嘴:“她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百利甜抄起薯片就扔她:“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呀,我怎么不懂了。”美拉眨着眼,“之前有佑安的时候,你教我的。”
“瞎说,左然跟佑安能一样吗?”百利甜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这么认同左然了,忍不住地为他说话。
因为左然真的很不容易啊,每天要做很多事情,他跟佑安不一样,跟严君泽也不一样。
他是为了缪小斯而存在的,全部的生活都围绕着缪小斯,忙里忙外,却根本见不到心上人几面,小院里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是做不了假的,这种等候令人无奈,甚至是怜悯。
但说实在的,另一方面,百利甜也有点矛盾,毕竟左然不是人啊,是个鬼,人跟鬼又怎么能够长久呢,她也不知道,毕竟她之前身边也没案例。
百利甜看向缪小斯:“其实我想说的是,严君泽这个人之所以看着和善,是因为从小到大他什么都不缺,要是他真打定主意赖上你,他不会放过左然的。”
“玩家有几个是心软的呢,进了副本他不照样扫平一切阻碍,我担心他会对左然下手。”
百利甜只是想给缪小斯提个醒,严君泽在缪小斯面前是讨好的,殷勤的,甘于伏低的,不代表对别人也是这样,尤其还是情敌。
缪小斯静了两秒,摆摆手:“不会,他不敢。”
也不至于。
谁没正经事,天天到处找情敌,大不了她少跟对方接触就是了。
百利甜看着她,张了张口,却不再说什么了。
说曹操曹操到,与此同时,几人都不知道的是,院外,她们口中的人,已经自己找了上来。
严君泽回到包厢,看到了留言,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在家左等右等,等了三个多小时,还真不见缪小斯回来。
于是他内心暗骂缪小斯没心没肺,白给喂那么多天蘑菇了,没日没夜的照顾她那么长时间,结果说走就走,人怎么能无情到这种地步。
况且,这十几天来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家里少了个人,严君泽忽然就感觉空荡荡的,有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一想到缪小斯回来可能是为了左然,他就坐不住了,生怕慢了一秒,有些事就会尘埃落定。
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步步为营,对缪小斯,他的心是高悬不下的,像对着冬天的月亮,对着藕荷上的露水,想捞捞不着,想掬掬不住,弄得他患得患失。
好久不来,一进了小院,没想到严君泽还挺熟门熟路的,只不过现在的院里是改造过的,和以前有很大不一样,人啊鬼啊的都多了起来,他一出现,立即引起了注意。
乔珊本来忙着种药田呢,突然间抬头,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然后浑身一个激灵,嗖嗖嗖迈开步子就跑了上去。
严君泽认得她,跟缪小斯很要好,爱睡觉的那个,还是个天榜,他客气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问:“缪小斯呢?在哪?”
乔珊愣了愣,下意识伸手要指,半截又停住了,她挡着他:“谁让你进来的,等着,我先问问去。”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说着,乔珊指示几个小鬼拦着严君泽,虽然可能没什么卵用,不过至少表明了态度。
现在这个院是多宝之家,是公会了,可不能什么人都进,要见缪小斯也得问问缪小斯的意思。
于是乔珊蹬蹬蹬,身上的泥也不擦,就跑去敲门了。
说明来意后,屋内,百利甜深感意外,她没想到严君泽连几个小时的耐心都没有,就找上门来了,都到这种程度了?她印象中严君泽可不是这样,整个人很稳得住的啊。
但这终归是缪小斯的事,没多停留,她和美拉很识趣儿的散了。
严君泽沉稳从容地同她们打了招呼,便去敲缪小斯的门,思念像虫子,啃去理智,他等在门外,心是惴惴不安的,但他笃定缪小斯会开门。
果然,下一秒,缪小斯的脑袋钻出来,左看右看,然后松了口气似的,将他一把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