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佣兵小队来说是好兆头。
他们很乐意把这钱给炮灰，这寓意着接下来的污染区探险会很顺利。
云中和云羽就这样靠着十枚又十枚的金币慢慢攒到了钱。
他们买了一枚魔核。
有了魔核就能觉醒，觉醒了就有战斗能力。
有了战斗力就能接取佣兵任务，进而得到更多的钱。
下三区的每个人都想逃离这里。
而钱是前往中三区的唯一通行证。
云中满眼期待地看着姐姐使用了这枚魔核。
然而，异变发生了。
这枚魔核十分劣质，并没有被彻底涤清污染，云羽在将其放入心脏后，污染自魔核中溢出，让云羽的身体逐渐扭曲。
她的脸上生出了黑色斑块，后背高高隆起，原本年轻秀美的少女变得狰狞可怖。
云中吓坏了。
可他没有跑，而是扑上去抱着她道：“姐姐！姐姐！”
那时的云中只有十一岁。
云羽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原本畅想着觉醒后的姐姐会变得像那些佣兵一样强大，却不成想姐姐要被污染成异种了。
云羽常年做炮灰的经历救了她。
她对污染有着惊人的抵抗力，竟生生扛下了这直达心脏的污染，并消化掉了魔核。
过了不知道多久，云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阿中，我觉醒了。”
云中抬头，看到了满脸黑斑，后背有个奇怪凸起的丑陋女人。
她变得很吓人，可那双眼睛依旧是他熟悉的。
云中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
云羽问他：“我变成这样子，你会怕吗？”
云中哆嗦了一下，道：“不怕！”
他很怕，但这是他姐姐。
他知道的。
云羽觉醒后，他们的生活翻天覆地。
在下三区，长得可怕不是坏事，恰恰相反，长得过于柔弱美丽反而会遭人惦记。
没人会瞧不起云羽，因为她的天赋极高，战斗力非常强。
最初，云羽还和人组队去污染区，后来她为了更高的佣金而只身前往。
云中十六岁那年，云羽给他带回来一枚魔核。
低于十六岁是不能使用魔核的。
而云中终于也到了可以觉醒的年纪。
云羽早就忘了要怎么笑。
满脸黑斑的她，笑起来十分可怖。
可这次，她努力笑着，道：“阿中，觉醒吧。”
五年时间，云羽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女。
她买到了品级最高的魔核。
它来自神域，是被涤清过的高级魔核。
用它觉醒，不仅不会变异，甚至有很大概率会觉醒出更强力的天赋。
云中拿着魔核，郑重道：“姐姐，我会变得很强。”
他也要去污染区，他要找到让姐姐恢复的办法！
云羽道：“嗯，一定会的。”
她看着他使用了魔核。
魔核没入心脏，云中周身爆发出耀眼的圣光。
光芒太亮，照得云羽眼睛生疼。
在这样的光芒下，她的丑陋暴露无遗。
云中的觉醒异常顺利，他翩然落地，后背有一对干净纯白的羽翼。
“我会飞……”云中的声音里满是喜悦，“姐姐！我会飞！”
——云中真人。
——SS级天赋。
云中在觉醒这一刻，就有了前往上三区的资格。
上三区的组织向他投来橄榄枝。
云中只有一个条件，他要带着姐姐一起过去。
云羽的天赋评级很低，按理是没资格去上区的。
可云中真人的天赋实在优秀，于是有组织同意了他的条件。
姐弟俩去了上区。
本以为日子会好起来，他们却慢慢发现，这里和下区没什么区别，人们只是更加光鲜亮丽，却依旧在绝望边缘徘徊。
末日将至，无人幸免。
唯一的诺亚方舟便是神域。
而神域的钥匙十分昂贵。
云羽和云中再度为了这把钥匙而拼命出任务。
五年后，他们终于弄到了神域的钥匙。
没有去过神域的人，无法想象那里的美好。
云中想都没想便把钥匙给了云羽：“姐姐，你去吧！”
云羽却把钥匙推回给他：“这次，你先。”
云中怔住了，不明白云羽的意思。
云羽道：“阿中，上次是我先用了魔核，这次该你先用钥匙了。”
云中立刻道：“姐姐，这不一样的，去神域不会有危险，那里……”
云羽看着他，道：“那更好，你天赋高，很快就会给我新的钥匙。”
云中瞬间懂了云羽的意思，他执着道：“不，姐姐你先去，你一样会给我弄到新的钥匙……再说姐姐去了神域，就不会是这副……”
云羽神态微冷，问他：“怎么，你嫌弃我这样子？”
云中立刻道：“不是，不是的！”
云羽又笑了，只是这副容貌下，笑比不笑更可怖，她道：“阿中，神域不会是你想象中那么安全，那里一定有新的危机，姐姐累了，你先替我去看看好不好？”

姐姐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她凭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值得留在上区。
与其再去神域冒险，不如在这里等一等。
云中说服了自己。
他握紧钥匙, 对云羽说：“好！姐姐, 我一定会给你弄到新的钥匙！”
就像姐姐给他弄到的优质魔核一样。
云中也会给她弄到更好的神域钥匙！
这次由他先来。
他一定可以和姐姐一起过上安稳踏实的生活！
云羽点头，最后在他鼻尖上点了下。
云中摸摸鼻子。
云羽对他道：“阿中, 再见。”
云中郑重承诺：“姐姐，等我！”
云中离开了上三区，在使用神域钥匙时一扇门凭空出现。
钥匙果然是钥匙。
锁着的门上有一个钥匙孔。
云中紧张地将钥匙放了进去, 而后消失。
凭空消失。
再一睁眼就出现在一个如梦似幻的空间中。
云中懵了。
他设想过很多次神域是什么样子，却怎么都没想到这里是真的神之领域。
到处都是圣光笼罩，云雾缭绕间是由干净的白玉建成的恢弘建筑。
空气是干净澄澈的, 甚至有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难以形容，有着瓜果的甜、花香的醉和禅香的神圣庄严。
宁静、安逸。
这里囊括了云中能想象的一切美好。
这就是神域……
他来到了神域……
云中后悔了, 他想回去，想告诉姐姐这里很好，没有危险, 他该让姐姐先过来的。
然而, 他回不去了。
但很快他就攥紧了拳头，满脑子都是：给姐姐弄一把新的钥匙！
神域中有很多人。
有像他一样初入神域, 好奇地四处打量, 也有神色匆匆, 似乎在紧张着什么。
有一个生得颇为可爱的女孩走过来, 主动对他说道：“你好，你也是刚来神域吗？”
云中警惕地看下向她。
女孩道：“我叫天天。”
云中冷淡地做了自我介绍。
天天道：“我也是刚来神域, 嗯,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里要怎么生活，你知道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能来到神域的，又哪里有糊涂人？
云中并不会小瞧了她，他谨慎道：“我也不知道来到神域后要做什么。”
一个和云中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走了过来，道：“神域并非应许之地。”
天天是个性格活泼的，凑上去做了自我介绍后礼貌问道：“请问什么是应许之地？”
这人看了看天天和云中，停下脚步嘟喃了一句：“罢了，也是积德。”
他做了自我介绍：“你们可以叫我碧血。”
碧血比他们更早来到神域，对这里十分了解。
原来进入神域并非终了，而是一个短暂的停留。
所有来到神域的人，都在准备前往新世界。
天天好奇的问道：“新世界？”
碧血点头道：“一个没有污染，没有灾难，没有痛苦的美好新世界。”
天天睁大眼睛道：“要怎么前往新世界？”
碧血顿了下，道：“有两种方式。”
他向云中和天天讲了前往新世界的规则。
第一种方式是主动出击，神域的广场上有一个巨大的传送门，可以前往自己曾经清理过的污染区，只要能顺利击败那里的挑衅者，就有概率获得新生。
碧血着重强调道：“这个方式的成功率很低，大部人都难以完成，即便有人侥幸击败了，过去后似乎也出了某些不可控的状况。”
天天问道：“不可控的状况？”
碧血道：“他们获得了新生，却无法适应新世界，成了植物人。”
天天倒吸口气，云中也是神态一凛。
天天干咽着道：“那，第二种呢？”
碧血道：“第二种则是等待。”
“等待？”
“嗯，主神曾降下神谕，将会挑选开拓者，一旦被选中，有概率直接前往新世界。”
天天忍不住问道：“那……那这第二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碧血摇摇头道：“不知道。”
天天：“这样啊……”
碧血又道：“可以确定的是，第二种更安全。”
云中听得心直往下落。
果然，姐姐说的没错。
神域并非全然安全的，这里是另一个上区，只是环境更好罢了。
天天也听得心灰意冷，道：“如果……嗯，我就留在神域会怎样？”
碧血道：“留不住的。”
天天：“？”
碧血道：“神域人数有限，一旦超人数，就会被迫选择第一种。”
天天：“……”
她脸色苍白，道：“我的能力全是治疗相关，杀不死挑衅者的。”
碧血并没有同情心泛滥。
能来到神域的，又有几个善茬。
即便全是治疗相关，这位天天也是个能力顶尖的觉醒者。
云中懂了神域的规则，他更想知道的是：“碧血先生，你知道要怎么弄到新的钥匙吗？”
碧血看向他：“你有家人在旧世界？”很明显，像云中这类型的人在神域也有不少。
云中：“是！”
碧血顿了下，道：“神域每天都会有空位子，而这钥匙是直接下放到旧世界的。”
云中抢问道：“那我们呢，我们没法子弄到钥匙给指定人吗？”
碧血：“有。”
他告诉云中道：“你看那里，那些主动进入传送门的，都是有牵绊的。”
云中眼睛一亮。
碧血继续道：“进入污染区后击败挑衅者，到时候你可以选择获得新生，也可以将神印打进他们心脏，有概率获得新的钥匙。”
云中神态坚定，道：“知道了。”
他要去污染区，他要获得新钥匙！
云中去过很多次污染区。
就像碧血说的那样，都是他曾经清理过的。
只是非常奇怪，他似乎成了污染区的异种王——那些被他击杀的异种王。
挑衅者成群结队的进来，他们都是品阶很高的觉醒者，说着云中完全听不懂的话，不要命地攻击他。
云中轻而易举就杀了他们。
可不等他做什么，他们就消失了。
然后，更恐怖的事发生了。
过不了多久，死去的人又回来了。
云中心惊肉跳，再度将其击杀，可是他们还会回来。
不只是他们，所有挑衅者都是这样子。
来了，死了。
又来了。
周而复始，云中甚至怀疑自己掉进了一个恐怖循环中。
终于，他慢慢明白了碧血的话。
击败不是击杀。
通过这个方式获得新生的概率极低。
云中一次次前往污染区，可以说是神域中最勤奋的。
终于有一回，天天也到了要去污染区的日子，她问他：“我能和你一起吗？”
云中没弄懂：“可以一起吗？”
天天：“我不知道。”
云中想了下，道：“我们试试。”
没想到的是，他们还真的进入了同一个污染区。
这次有天天帮忙，云中逐渐悟了要如何击败挑衅者。
杀死是不行的。
他们要折磨挑衅者，让他们恐惧、发疯，同时又不会死去。
这很难，太难控制了。
云中始终无法顺利做到。
天天只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她回到神域后一直干呕。
云中却想都没想地再度去了污染区。
天天问他：“你为什么这么……”
云中只冷冰冰说了四个字：“她在等我。”
他不要新生，他要神域钥匙。
无论如何，他要让姐姐先来到神域。
云中不知去了多少回污染区，也不知尝试过击败多少次挑衅者。
然而一次都没有成功。
真的有人成功过吗？
真的有新世界吗？
新世界真的没有污染、没有灾难没有痛苦吗？
云中从下三区一路来到了神域。
他已经不相信了。
他不再希冀，只有执念。
无论如何，姐姐要来神域。
他要给她一把新的钥匙。
直到那一天，主神的声音响彻神域。
那声音十分复杂、非男非女，甚至不像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成百上千的声音同时响起，诡异的整齐划一。
“即将挑选开拓者。”
“请六位候选人做好传送准备。”
神域为之震动！
这传说中的第二种方式终于来了。
他们中会有幸运儿，直接被传送至新世界吗？
会是谁？
被选中的条件是什么？
所有人都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一道道光芒落下，六个人被传送至一处高台上。
云中被选中了，他同时看到了满目惊喜的天天和依旧谨慎的碧血。
还有一位高挑的精英女性和一个穿着轻铠的冷酷少年，以及一个生得极美，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的……
云中竟没法分辨其性别。
天空中出现了他们的名字。
歌者、月之、碎星、碧血、云中、天天。
他们是被选中的六个候选人。
可是开拓者只有一人。
这人会是谁？
云中心情很麻木。
如果成为开拓者，他还能拿到神域钥匙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那声音竟出现在他心底：“可以。”
云中：“！”
“等待时机，吾将赐下神印，汝将得偿所愿。”
云中赶紧问道：“什么时机？我要神域钥匙，不……我想要姐姐去新世界……”
他说了很多，然而那声音不再给与回应。
可只是这样一句话，已然给了云中无限希望。
他想要成为开拓者，他一定会成为开拓者！
光芒再度落下。
六人中选定了云中。
云中成了神域里第一个开拓者，以神之名义前往新世界。
众人都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天天苦笑一声，道：“祝贺你。”
她心里酸酸的，但想到云中那拼命劲，又觉得理应是他。
云中成为“开拓者”。
他来到了“新世界”。
新世界和云中想象中很不一样。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世界居然会被做成一款游戏！
而这里的人，真的拥有一个没有污染、没有灾难没有痛苦的美好世界。
可他们却忽视了现实世界，选择把大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虚无的游戏世界中。
云中安静地听着，冷漠地看着。
太讽刺了！
他们疯了一样想要一个美好世界。
而这里的人居然觉得废土比现实有趣。
那么多玩家都在说着：
“啊，还是游戏好，现实太无趣了。”
“麻烦提升下游戏舱性能，我可以一个月不出去。”
“一个月什么，一年也没问题！”
看着这些言语，云中只觉心里堵得慌。
可笑，太可笑了。
他们既然这么喜欢废土，不如换个世界吧！
云中痛恨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愚蠢“玩家”。
好好的日子不过！
他们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污染区找刺激！
他在神域中一次次“杀死”的就是这些“玩家”。
更可笑的是，他杀不死他们。
神域的每个人都在努力拼搏……
然而，他们博得是什么？
就是这些人弃之如敝履的“无聊生活”！
云中想到自己和姐姐受的苦难，只觉钻心蚀骨。
他还没有真正来到这个世界，他只存在于“游戏”中。
可是云中不着急获得新生，他要先拿到钥匙！
那声音在这世界变得小了许多。
祂告诉他身为开拓者的规则和任务——
第一，不可直视邪神。
第二，静候时机。
这似乎不难，然而在一场训练赛上，他看到了……邪神！
云中吓得面色苍白，好在他只是旁观者，并不算是直视。
那名为雪影的玩家，他要尽可能避开。
时机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云中等到了那句话：杀了他，给他以新生。
神印出现在他手中，云中要给姐姐新生！
记忆戛然而止。
凌意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很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雪影的天赋叫风暴歌者，对应着那个漂亮的雌雄莫辨的歌者。
梅不寒的天赋叫月之魂师，对应着月之。
尘醒的天赋叫碎星上将，对应着碎星。
岳青的天赋是碧血司命，对应着碧血。
天天想杀人的天赋是天职牧师，对应着天天。
云中不用说了。
云中真人是鹤归的天赋名称。
先锋赛中，六位入侵者果然不是系统随机安排的，而是真的在神域中有对应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云中……
可能与鹤归有关。
鹤归心态不稳，动摇后被污染，这才有了让云中替换的契机。
通过云中的记忆，凌意也知道神域的情况，同时知道了游戏中污染区为什么会这么凶险。
异种王居然是废土中的觉醒者。
这是凌意没想到的。
那些脑损伤的玩家是被替换了。
只是那些直接进入玩家身体的入侵者，也被困在了身体中。
也许正是因为第一种方式的成功率太低，才有了第二种方式。
而这个第二种的条件也很苛刻。
首先要有相同的天赋，其次是玩家要心性动摇，即便如此，云中也只是在游戏中替换了鹤归，还没有完全进入鹤归现实的身体中。
不可直视邪神？
凌意回忆着云中听到的这句话。
看来，她能够反杀云中，洛基起了关键因素。
神域口中的邪神，目前来看有两个，一个是洛基，一个是海神。
宋雪见呢？
她应该是第三个。
凌意也搞清楚了那个酷似魔核的东西是什么了。
神印……
她将那神印弹回了云中的心脏……
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难道那位云羽会替换云中，来到这个世界？
不对，云羽的天赋不是云中真人，她即便过来了，也是脑死亡状态。
况且，凌意不是云中。
她旁观者清，对那声音的话有更清晰的理解。
——等待时机，赐予神印，你将得偿所愿。
——杀了ta，给ta以新生。
这两句话在云中心中，就是杀了凌意，给姐姐新生。
可凌意觉得，这个ta指的是尘醒，而给ta以新生的ta，则是碎星。
那位主神可不在乎云羽的死活。
祂只要更多开拓者降临。
云中不过是一枚棋子。
凌意看向自己的技能，试着点了传送。
她会成为云中吗？
会去往旧世界吗？
系统提示响起：“当前天赋不匹配，传送后将被限制行动。”
凌意一愣。
系统又道：“检测到人数不足，强行传送风险极高，是否传送？”
凌意立刻问：“人数不足是什么意思？我可以指派其他人进行传送吗？”
系统回复：“对应天赋可无损传送，建议传送人数为10人。”
凌意可算是懂了何为“世界路人”。
竟然是这样的。
世界路人有九个技能栏，假设能记录九个身份的话，再加上她就刚好是十个人。
这就能达成一个反向传送的效果。
废土的人靠这方式来到了未来世界。
未来世界的玩家也可以靠这个方式前往废土世界。
至于过去做什么？
自然是直捣老巢，永绝后患。
凌意的想法和云中不同。
的确，旧世界很烂，人人都想逃离。
可新世界又做错了什么，新世界的人又凭什么被入侵？
况且那个幕后指使的所谓的“神”，也没有把旧世界的人当人。
凌意切回了赏金猎人天赋，她刚走出天赋检测室就收到了叶雨的消息。
“鹤归回来了。”
金猫正等在天赋检测室外，凌意看到他后问道：“队长，你还记得云中吗？”
金猫：“？”
他愣了下后道：“这不是鹤归的天赋名称吗，怎么了。”
鹤归回来了。
世界被修正了。
凌意没说什么，只是给叶雨发了个消息：“叶队，你能复刻‘云中真人’吗？”
叶雨道：“不难。”
“怎么，”他又问道，“我没有飞羽的话，复刻了也发挥不出效果。”
凌意道：“复刻吧，有备无患。”

叶雨问凌意：“有备无患？”
凌意顺着他的脑回路解释道：“病毒入侵有针对性，‘云中真人’也算是有了一定抵抗力。”
叶雨应道：“明白了。”
他们虽说有3S级神武, 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被入侵。
这“云中真人”的天赋被入侵过一次, 多少有了些免疫力。
叶雨在关键时刻如果能切成云中真人，没准有奇效。
叶雨早就收集了一堆消息, 此时也省了凌意再去打听，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凌意：“那会儿圣戈正商量着怎么交代云中的死，会议突然中断, 一桌人的话题也换了，改成了训练赛复盘。”
凌意道：“醒神还记得。”
叶雨道：“嗯，尘醒给我发了个消息。”
当时的陈星星那叫一个恍惚。
他在会议室纯纯是乘风拉他过来的, 这种事他不擅长，只抱着长戈, 懒洋洋靠在椅子里。
乘风正说这话，忽然就从：“不管怎么说，云中是死在了我们选中的污染区……”
变成了：“从这次训练赛能看出, 苍穹也下功夫了, 鹤归的实力又上一层楼。”
尘醒：“？”
他耷拉着的眼皮一抬，看向了乘风。
乘风何其敏锐, 看向他道：“怎么了？”
尘醒：“你刚才说谁？”
乘风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说道：“我知道你更关注01, 但鹤归也不容小觑, 他能赢叶雨，虽说是险胜, 可也证明了他的成长。别看他在先锋赛上像失了智一般, 但个人战力还是没话说的。”
尘醒：“……”
得亏他日常冷脸外加习惯性放空。
此时这面无表情的模样, 也不会让人想太多。
会议室中继续对训练赛复盘。
尘醒本想给凌意发消息，又想起金猫的嘱咐——她要做精神理疗。
剩下的知情人就很有限了。
一个叶雨，一个雪影。
陈星星斟酌二三，总算是吧叶雨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给他发了个：“？”
彼时的叶雨还真不知道鹤归回来了。
他看到尘醒的消息，只以为他被病毒入侵了。
“鹤归。”
只两个字，叶雨轻吸口气，问旁边的孙青菱：“苍穹的队长是谁？”
孙青菱眨眨眼，道：“鹤归啊。”
叶雨：“……”
他二话没说，立刻去调取训练赛的回放视频。
问谁都不如直接看。
短短一会儿功夫，叶雨就弄清楚了。
果然，云中再度被鹤归替换。
不过这次更像是修正。
大家关于鹤归的记忆都回来了，后来云中出现的这一段被抹掉，换成了鹤归。
叶雨联系了鹤归。
他在训练赛上输给了他，这会儿来阴阳怪气一番也很正常。
三言两语间，叶雨就确定了这是鹤归。
只是鹤归的状态也有些迷。
他似乎很累，而他认为这个累是因为最后的十人本。
凌意听叶雨说完后，心中大体有数了。
叶雨又问：“鹤归会回来，是因为你击杀了云中吗？”
凌意摇头道：“我也不确定。”
她的确没法确定。
云中死了。
但凌意总觉得并非她击杀了他。
而是那枚神印。
云中试图将神印打进她的心脏，被她给隔开之后，意外弹到了他的心脏上。
凌意当时没有读取记忆，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当是一枚魔核。
她讨厌魔核。
凌意一直都知道，只要将魔核放进自己的心脏，就可以成为觉醒者。
而优秀的觉醒者是有资格直接前往上三区的。
凌意杀了太多异种，对于这从怪物体内拾取的魔核十分不信任。
将其放入心脏？
那她还是她吗？
凌意宁愿在下三区挣扎生存，也不想变得不是自己。
在云中的记忆中，这枚魔核名为神印。
只要将其打入玩家心脏，就能获得一把神域钥匙。
不对，钥匙是云中的想当然。
神印的真正作用是建立通道。
倘若是打入尘醒心脏，那下一刻醒来的就是碎星了。
然而这枚神印弹回到云中身上。
反而让鹤归回来了。
凌意轻吸口气，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