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传太医!”
他?轻轻抹掉唇角的?血丝,还?不忘问她。
“可以吗?阿瑶。”
谢瑶此时哪顾得了其他?,看着他?咳嗽中带血, 慌张的?不行,连连应声。
“好,今晚我随殿下一起住。”
太医令火急火燎地赶来, 跪在榻前,看着帕子?上的?血眼前一黑。
然而这正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哪怕吐了血,神色也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愉悦。
太医令搭上了他?的?手腕, 一探脉,更?是心中狠狠一跳。
脉象虚华, 过?躁无力,连夜少眠, 大亏之?像。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顾长泽。
他?不是才几天没给他?诊脉吗?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殿下……”
他?对上顾长泽的?目光,顿时便明白了他?想听?什么。
太医令转头看向?谢瑶,斟酌着道。
“殿下连日少眠,奔波疲惫, 又心神不宁, 以至脉象亏空,所以才咳血无力。”
谢瑶心中一颤, 看着帕子?上的?血,又惊又心疼。
“你宁愿在外面站着,也不入内问我?”
顾长泽又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孤怕你生气,你前些天……”
他?话没说完,谢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劳太医给殿下开药吧。”
她攥紧了顾长泽的?手,捏着帕子?给他?擦掉唇角的?血。
顾长泽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与她依偎在一起,叹息一声。
“不是大事?,也不必让太医来这一趟的?。”
谢瑶没理他?的?话,只?看着太医令。
“煎一副药够用吗?可要再弄些别的?补一补?”
“娘娘不必担心,臣自会为殿下调理好,这是方子?,有劳娘娘吩咐他?们熬了。”
谢瑶接了方子?出?去,太医令看顾长泽懒散地窝在床榻上,连声叹道。
“殿下,您委实不敢胡闹了。”
这三年他?身?子?调理的?渐好,此时距上一回发病也过?了一两个月了,但药引下落不明,冯医仙还?没找到珍贵的?药材,病根没除,他?也日夜担忧。
若是好好调理就罢了,这一连半个月,殿下日日扑在书房,又出?宫处理琐事?,本就劳累,如今又连夜站在外面守着太子?妃,身?子?如何?扛得住?
顾长泽毫不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
“开你的?方子?就是。”
这摆明了是不打算听?他?的?话,太医令气得胡子?一抖,却也不敢置喙半句,刚要行礼出?去,忽然听?顾长泽问。
“前些天你来给太子?妃请平安脉,太子?妃为何?出?去送你?”
谢瑶送完了药方回来,又入内陪在顾长泽身?侧。
知道了他?连夜守在外面,又见咳了血,谢瑶寸步不敢再离开他?。
“外面的?流言你早该着人清查的?。”
她皱着眉。
若早早清理,怎么也不会传的?这么过?分,竟能传了储君惧内。
顾长泽伸出?手,谢瑶犹豫了一下,倾着身?子?到他?怀里。
“说的?也不算假,孤如何?能镇压?”
谢瑶顿时起身?又气。
“你……”
“何?况,他?们传的?总有一半是真的?,孤喜欢你,这做不得假,既是实话,也不算流言。”
喜欢这两个字坦然地从他?口中说出?来,谢瑶顿时心中一跳。
前些天的?惊疑渐渐打消,如今再提到喜欢这两个字,她心中的?喜便大过?了惊。
她依赖顾长泽,对他?有着懵懂的?心动,两人真正相识三月,他?告诉她说,他?在她入宫第一个月便喜欢上了她,这样的?答案,如何?让人不欢喜?
几乎刹那,谢瑶握紧了手指,耳侧微红。
“从前不敢告诉你,如今便好了,孤日日都想说,天下人都知道了更?好,孤喜欢自己的?太子?妃,没什么不可以的?。”
顾长泽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指尖轻轻撩过?她耳垂。
时隔五日,顾长泽终于再度与佳人同榻。
第二天一早,他?瞧着谢瑶出?去,人慵懒地窝在软榻上,命江臻将文书一起搬来了内屋。
他?心情比昨日好了太多,江臻小心奉上了茶,问道。
“那边的?事?,您打算如何??”
此言一出?,顾长泽捏了捏眉心。
那天晚上,他?连夜出?宫,是为他?手下一个少将军突发恶疾而死?。
少将军手中掌着不少权势,在军营也算一呼百应,却偏偏那天出?门喝了酒,回来没多久便死?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死?因查不出?不对劲,他?一死?,底下便有人顶上了他?的?位置。
“陈少卿他?……”
江臻欲言又止。
少将军的?死?蹊跷,就算不说,顾长泽也知道是谁做的?。
可偏生奉命查证此案的?是少卿陈遇景,陈遇景与萧琝关系甚好,甚至未曾查办,便已结了案,让顾长泽借势发挥的?想法都来不及有。
少将军一死?,底下顶上来的?人是陈遇景的?弟弟,陈家与萧家关系甚好,这一来权势落在了谁手中便不言而喻。
陈小将军的?上头是陈遇景,陈遇景必定会护着这个弟弟,若想把少将军被夺走的?权再拢回来,那陈遇景和?他?弟弟,就不能留。
顾长泽摩挲了一下手指。
陈遇景好办,杀了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顾姳已喜欢了他?好几年,曾经?为了这人连命都不要。
“先撤回来。”
顾长泽合上眼。
他?堂而皇之?地借病住回了谢瑶的?院子?,整日连床榻都少下,哄着谢瑶让她喂药,又虚弱地缠着她不安地问。
“阿瑶不会再生孤的?气了吧?”
前面闹了一场乌龙,他?为此在外面站了那么几天,谢瑶心疼的?不行,哪还?说得出?一句不好,自是百般顺着。
太子?进了太子?妃的?院,两人和?好如初,甚至太子?染了风寒,太子?妃日夜忧心,亲自煎药又命人准备药膳,在宫外很快覆过?了太子?惧内的?流言,众人纷纷再叹两人琴瑟和?鸣恩爱百好,实在是天作之?合。
流言传到耳边,青玉还?偏偏每日要当玩笑一样念给她听?,谢瑶脸皮薄,越听?越觉得燥,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传成这样了。
“如今倒好,别说是赶殿下出?去,便是咱这有个风吹草地,外面也得讨论半天。”
谢瑶偏头看顾长泽。
“殿下便着人去处理一二吧,总这样传着也不是事?。”
顾长泽掩下眼尾的?笑,握住她的?手。
“既是外面的?人乱传的?流言,你且等等,孤找人摆平。”
谢瑶信了他?的?话,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起身?往外去给顾长泽端药。
“这些天宫中安静,便是流言传成这样,也不见皇上问。”
青玉听?罢,顿时扯着她的?衣袖道。
“那当然是因为外面出?事?了。”
“后宫能出?什么事??”
说到这,青玉眼中闪过?几分痛快。
“也许是贤妃娘娘作恶多了,前几天晚上在自己膳食里吃出?了一双眼珠,人吓得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说有人害她,要找皇上保护她,可没想着过?了玉湖,她跑得急,脚一滑摔了下去,人淹的?去了半条命,要不是萧统领经?过?救起了她,只?怕这会人都没了。”
“眼珠?”
谢瑶听?罢也是一骇。
“说是贤妃娘娘入了宫苛待下人,三天打死?了四个宫女,手段残忍,宫人们莫不畏惧,也许是谁死?了托魂索命……”
青玉的?话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了。
谢瑶总觉得这事?蹊跷。
“深宫大院,怎么还?能碰见这东西……”
“您管她呢,这么作恶多端的?人,什么报应都是该的?。”
顾长泽喝罢药,又缠着谢瑶一起在床榻上睡了一会。
等近酉时,谢瑶醒来,屋内已没了顾长泽的?身?影。
她刚要起身?,便觉得小腹一疼,一股暖流涌下。
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时隔十?多天,她的?月信终于还?是来了。
谢瑶松了口气,起身?去换了衣裳,便无精打采地窝在软榻上歇息。
心中一桩事?了了,她人瞧着也放松了许多,晚上顾长泽回来,吩咐人熬了糖水,又上了榻抱着她给她捂着。
“每回都这样受罪,孤得看着让太医令再给你开方子?调理调理。”
“一直便有的?毛病,受些疼也不是坏事?。”
顾长泽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半晌没说话。
他?的?病养了足有五六天,一见好,顾长泽又一头扎进书房里忙碌起来。
这日太医令再去书房请脉,见他?又要了那药,便道。
“您若是不想喝,让太子?妃喝了也是一样的?。”
顾长泽没理会他?的?话,问道。
“孤记得,太子?妃的?堂婶和?堂嫂,都是因难产离世的??”
“正是。”
太医令连忙道。
顾长泽抿唇,忽然想起了太后。
他?的?皇祖母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生父皇落了病根,如今常年缠绵病榻。
“开药将太子?妃的?身?子?调理好,孤不想她再来月事?的?时候每回都这样疼。”
“是。”
“至于孩子?……”
他?将手中的?药放在桌子?上,砸出?一丝闷声。
“她不想要,我们便不会有。”
第77章 77
月事方过去, 谢瑶沐浴罢躺在床榻上,屋内放着的冰块浸出丝丝的凉意, 她晃着团扇驱散最后一丝闷热,一边等顾长泽回来。
近戌时,他踏着光亮迈进屋子,一眼看到床榻上的曼妙身影。
一头青丝披散在身上,修长的?脖颈在烛光下?越发显得莹白,玉容上的?一丝温柔恰到好处地在回头时落在他身上,顾长泽心念一动, 大步往前将她抱进怀里。
“还不睡么??”
“等你回来。”
他垂下?头,心中忽然泛出无以言说的情愫。
他亲了亲谢瑶的?唇,修长的?手掌着她的?腰肢, 在她身上轻轻抚过。
“孤也?念着你,早早回来了。”
滚烫的?唇掠过耳侧,他低语喃呢。
“许多?日了,你有没有想孤。”
两人日日见面, 他滚烫的?身子贴着她,口中所言的?“想”到?底是什么?不言而喻。
谢瑶脸色红到?了脖子根, 觉得他这话问的?直白。
她抿着唇不说话,顾长泽便一直亲她, 从唇到?脖颈,直把白皙的?肌肤都?亲红,谢瑶倚在他身上喘着气。
连着将有半个多?月没亲近,她身上才被他一勾, 便涌起意动, 纤细的?手拽着他的?衣裳,小声说。
“你去沐浴。”
两人缠着上了软榻, 衣裳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顾长泽重重地亲了她一下?,眼?尾泛出暗红。
“等孤回来,很快。”
他起身去沐浴,谢瑶平复了一下?心绪,下?了床将手中的?书放好。
回了床好似在等着他一般,不回床又能做什么??
谢瑶四处巡视了一圈,胸膛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她索性?倒了一盏凉茶一饮而尽。
茶水还没落肚,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抬手将杯盏拿走了。
“都?说了不让你多?喝凉茶。”
沐浴后身上的?热意隔着中衣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身上,顾长泽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床榻上去。
床帷落下?,狂乱的?吻落在她身上,半个月未曾亲近,谢瑶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热情,她畏惧着瑟缩,却被顾长泽扣紧了手腕拉过去,被迫承受着这样的?水乳交融。
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意,她弓着身子,腰肢被顾长泽抬起,喘息嘤咛都?被他吞入腹中,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浮沉。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罢,她小脸红扑扑的?,已是累极躺在他臂弯里,汗津津的?头发贴在侧脸,清浅的?喘息交错响在屋内。
他抱着谢瑶去沐浴,回来后,小姑娘沉沉地在他怀里睡去。
顾长泽在她额头亲了亲,从她身上抽离下?了榻。
夜半时分,谢瑶迷迷糊糊地感觉一阵冷意掀开了被子,她睁开眼?,瞧见顾长泽上了床榻抱住她。
“出去做什么??”
“没事,睡吧。”
谢瑶实在累极,往他怀里钻了钻便又睡了过去。
隐约间,她在顾长泽身上闻到?了一阵清香的?药味。
连日来,她住在东宫久不出,丝毫不知外面已变了一番天。
等青玉再一回到?她身边说的?时候,她才知道萧楹薇因为上回的?事,已病了多?天了。
“说是前天晚上才好,萧统领送进宫了许多?补品,关心了好几回。”
萧琝素来对这个妹妹很好,谢瑶也?不意外。
她从软榻上站起身,太医令奉命请来平安脉,为她探过脉象后,看着谢瑶的?神色,按顾长泽早吩咐过的?话说。
“娘娘身子很好,除却月事期间总是过疼过困,想来是因为身有寒症,臣再为您开些药方。”
谢瑶点头,刚要问他,就听见太医令接着道。
“身上疼些,娘娘总要受苦,除此之外,娘娘身上寒症得慢慢缓解,只?怕短一年?半载想要有身孕,是有些困难的?。”
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谢瑶捏着帕子问。
“此言当真?”
“臣不敢欺瞒娘娘,娘娘莫太忧心,臣会好生为您调理。”
谢瑶点点头,送走了太医令。
太医令出了屋子,先去了书房朝顾长泽回禀。
“下?回太子妃再问,不必孤与你多?说。”
太医令垂头离开,江臻从外面走进来。
“冯先生回话。”
“说。”
顾长泽沉沉吐口。
“皇上近来已多?有些力不从心,晚上时常惊醒,身上冷汗涔涔,手中的?大多?政务都?是心腹帮着处理的?,表面看着是越发精神,内里已空虚了。
另外冯先生说,前两天贤妃病好了之后,前往乾清宫拜见皇上,在皇上喝的?茶里放了东西。”
顾长泽抬起头。
“什么?东西?”
“冯先生说,是跟咱们差不多?的?好东西。”
顾长泽蓦然扬眉。
“萧琝送进去的??”
“是,那茶贤妃自己也?喝了,奴才想……多?半贤妃是不知道那药的?用处。”
“她再有胆子也?不过才十多?岁,若是露出破绽坏了事,萧琝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不过萧琝的?狠毒倒是出乎他意料,对自己的?亲妹妹也?毫不手软。
“那咱们是……”
“让他按兵不动,既然萧家有这么?好的?东西,就先把咱们的?停了,干干净净地撤出来。”
江臻连忙应了声。
谢瑶听说了萧楹薇的?事,又想起了自己上一回在明?华殿和她相遇。
虽说画像一事的?确是有,但当时萧楹薇那般信誓旦旦,如今却让谢瑶看出来点不对劲。
萧楹薇从来没去过东宫,怎么?对东宫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站起身。
“出宫走走。”
青玉跟在了身后,两人出了东宫,谢瑶才算把这些天的?事都?捋顺了。
“皇上已有几天早朝散的?格外早了,下?了朝就回乾清宫,御书房的?奏折都?是几位大臣批复的?。”
“病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瞧着没以前上心了,这几天贤妃每晚侍寝,皇上再不踏足后宫,宠着她一个……”
青玉跟在她身后正说着话,面前忽然投下?来一片阴影。
“阿瑶。”
“子……萧统领。”
谢瑶看着他换了一身正服,面色褪去了之前的?潇洒肆意,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萧琝。
他抬手挥去了跟着的?侍卫,与谢瑶走到?宫墙下?面。
“有许多?天没看见你了,今日怎么?出来了?太子没陪着你吗?”
谢瑶面色如常。
“殿下?在东宫忙着,我便独自出来转转,子行哥上任后可好?”
“一切都?好。
我前两天还听说你与太子闹了几天别扭,可是他做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谢瑶闻言笑了笑。
“不过闹了一场乌龙,已好了。”
萧琝看着她轻松的?神色,轻轻滚动了一下?喉咙。
“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在正南门当值。”
“多?谢子行哥挂怀。”
谢瑶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帕子。
“我听说贤妃娘娘受了场惊吓,子行哥可入宫问过了?”
“都?问了,她也?大好了,前两天还去乾清宫见了皇上。”
他提起萧楹薇的?时候,语气漫不经心,谢瑶的?话到?了嘴边,想问他萧楹薇为何会入宫。
“你……”
“阿瑶,我前几天还见太子送了些画出宫,又听外面的?流言说是他之前便画与你的?,这样的?趣事,怎么?也?从没跟我说过?”
谢瑶身子一僵。
画像的?事萧楹薇知道,萧琝也?知道,可她这个日日在东宫的?人反而不知道。
外面的?流言真过分到?这样的?程度,连东宫的?画像也?知道吗?
谢瑶心中浮起几分怪异,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子行哥比我还关心东宫的?事呢,我都?不知道外面何时传了流言?”
她眼?中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让萧琝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他心中奇怪。
难道那天没成事吗?
可他的?暗线也?的?确没了。
“随口听了一句罢了,手下?的?侍卫有个妹妹是在东宫当值的?,还说死了个宫女,瞧着骇人的?厉害。”
谢瑶握紧了帕子,和萧琝的?神色对上。
“我倒不知道呢,快到?午时了,子行哥快去忙吧。”
“嗯,外面日头大,你也?早回。”
萧琝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半晌抬手吩咐。
“去查查东宫这几天。”
按理说谢瑶若知道了,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眼?中容不得一点不对,尤其是这样的?欺骗。
谢瑶走在宫道上,问青玉。
“画像的?事外面也?传着吗?”
“这自然没有,奴婢还不知道呢。”
“东宫何时死了个宫女?”
“奴婢也?不知道。”
东宫上下?足有几百人,便是死了十个宫女,寻常也?不会有人在意。
谢瑶眼?中落了几分深思?。
萧琝从宫中回到?府院,便有下?人前来回话。
“陈公子今日遇刺,幸好被咱们的?人救下?。”
萧琝一点也?不意外。
“我才折了他的?将军,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咱们下?一步……”
“薇儿?很快就会在宫中站稳脚跟了,我们只?需在宫外办好事就是。”
他摆摆手,挥退了下?人。
屋外的?门再度被敲开,一道曼妙的?身影端着茶走了进来。
“大人喝茶。”
清丽温柔的?话响在耳边,萧琝抬起头,面前映入一张和谢瑶相似了好几分的?芙蓉面。
他有些晃神,心跳加速了几分。
陈遇景的?弟弟不知打哪费了一番功夫找到?她,虽然只?相似了六分,但刻意模仿之下?,竟也?十足像她。
这一回的?计划不算成事,但宫外的?兵权已有部分揽在了他手中,今日在宫道和谢瑶的?一番试探,也?让他心中有些躁意。
为何顾长泽总能这么?好命地得到?她的?心软?
他愈往前,谢瑶愈向?着另一个人。
心中的?烦躁无处疏解,他骤然伸手,将面前的?女人揽到?了怀里,手扯开了她腰间的?衣襟。
第78章 78
又没走多远, 谢瑶迎面和萧楹薇遇上了。
她脸上带着大病之后的孱弱,路走的虚浮无力, 却在看见谢瑶的刹那挺直了背。
“贤妃娘娘。”
两人对?面遇见,萧楹薇看着她,那双美眸溢出几分惊疑和厌恶。
那天晚上的惊吓实在骇人,玉湖的水透心?凉,有人在身后死死摁着她的脑袋,胸腔被水灌满,她几近窒息在里面, 还有那双在饭菜里吃出的眼珠无数次在梦里回荡。
她一连精神恍惚地病了好几天,才从那晚上的惊骇里回过神。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不?言而喻,萧楹薇在心?中愈发?厌恶东宫这两个?人。
“得知贤妃娘娘身子不?适, 特来探望,未曾想在这遇见了娘娘,娘娘身子可大好?”
萧楹薇嗤笑一声。
“太子妃对?本宫这样上心??”
“娘娘是妃母,臣妾自?该上心?, 自?从前些天得知娘娘病了,臣妾日夜挂怀, 若非身子不?适,是早要来探望的。”
萧楹薇听罢顿时恶心?。
“少与本宫装模作样, 你在东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与太子厮混,只怕连你父皇也不?记得了吧,还管得了本宫?”
“臣妾与殿下都?身子不?适, 一心?在东宫养病, 娘娘从何得知这些闲话?”
“外面都?传遍了,你以为本宫是瞎的?”
“娘娘病中还记挂外面的事, 果然对?东宫极上心?。”
谢瑶定定地看着她,萧楹薇的心?跳漏了半拍。
继而见谢瑶抿唇一笑。
“不?过娘娘对?东宫的事虽上心?,但也尽听了流言。
前些天画像的事,臣妾回头去问了殿下,殿下却说?压根没有此事,让臣妾委实空欢喜一场。”
萧楹薇顿时厌恶看她一眼?。
“太子说?什么你便真听信?”
“臣妾是殿下的太子妃,自?然信殿下的话,娘娘如此信誓旦旦,却让臣妾有些好奇,您的这些话又是从何听来的?”
萧楹薇话要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勉强找回了些理智。
她冷笑一声。
“本宫与你没什么可说?的,还赶着去御书房见皇上呢。”
她款步往前走,谢瑶在身后弯唇。
“若真有什么依据,娘娘可得告诉我才是,我也好回去再问问殿下,殿下心?中若挂怀我,我自?然喜不?胜喜,届时必将多谢娘娘。”
真不?要脸!
萧楹薇厌恶的眼?神一闪而过,到了御书房外,她犹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那宫女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死之前没让她看到那些画?”
谢瑶的反应实在让她觉得奇怪,哥哥明明信誓旦旦地说?她一定会大怒生?气?的。
“你传封信出去问哥哥,再让人去东宫打探打探。”
谢瑶看着她入了御书房,嘴角的笑敛去。
“后宫嫔妃素来不?能入御书房侍奉,她才入宫几天,竟已开了先例吗?”
她如此得宠,萧琝对?她入宫的反应也让谢瑶谢瑶觉得奇怪,也似乎从那晚开始,洐帝越发?不?管前朝事了。
谢瑶又想起那晚乾清宫的大火。
她对?着青玉吩咐了几句,便独自?转身往东宫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青玉从外面进来。
“奴婢果然见贤妃身边的人来打探消息。”
“打探什么?”
“说?东宫有个?死了的宫女。”
萧琝和萧楹薇,怎么都?这么在乎东宫死了个?宫女?
谢瑶沉思道。
“你知道死的宫女是谁吗?”
“是之前在萧公子身边侍奉的那个?。”
“怎么死的?”
谢瑶猛地站起身。
“她有心?疾,前些天晚上起了高热,迷迷糊糊地出去,被外面的雷声吓没了。
殿下知道了此事,还让人往她家中送了些银两贴补,说?小姑娘在外面当差不?容易。”
宫女那天晚上还给她引路……
萧楹薇这么挂念这个?宫女,宫女和她的遇见会是巧合吗?
那萧琝呢?
谢瑶攥紧了手,神色飘忽不?定。
“随我去那宫女的院子看看。”
谢瑶进了院子,几个?下人正拾掇着那死去的小宫女的屋子,一边唾道。
“难为她之前那般盛气?凌人,萧公子走了也没带走她,总做着要飞上枝头的梦,最?后还不?是一卷草席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瞧着她的东西都?晦气?,快都?扔出去烧了,这贱人一死,以后再没人敢对?咱们颐指气?使的。”
她们正收拾着东西往外扔,不?知谁惊呼了一句,花颜失色地指着地上的东西道。
“这是什么?这贱人屋子里怎么藏着男人的衣裳?”
谢瑶迈入门槛,正好看到她们手中拿着的一身华服。
“怎么回事?”
她蹙眉喊了一声,宫女顿时跪了一地。
“她之前随在萧公子身边侍奉,颇为得意忘形,对?奴婢们几个?也是喊打喊骂,后来更是她一个?人留在公子的院子,连奴婢们都?不?让近身了。”
谢瑶提到那小宫女,底下的这几个?便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心?中的委屈说?了出来。
“她不?知廉耻,不?止这身华服,也不?是头一回私藏男人的东西了,萧公子走的前一天晚上,她很?晚还从公子屋里出来,神色慌张地抱着一身衣裳出来了……”
旁边另一个?宫女忍不?住道。
“但那身衣裳好像染了血,奴婢们还以为是萧公子受伤了,多问了两句 ,她就变了脸色骂了奴婢们一顿,又抱着衣裳去了外头,好像是烧掉了……
奴婢第二天去偷偷看的时候,看见有半截箭还没烧干净呢。”
谢瑶蓦然抬起头。
“你说?萧公子走的前一天,身上受了伤,这宫女还处理掉了一身染血的衣裳?
这么大的事,之前为何不?禀告给本宫和殿下?”
“娘娘恕罪,奴婢们不?敢确信是不?是萧公子受伤了,何况那会……这贱人颇得萧公子信任,对?奴婢们颐指气?使动辄打骂……”
那宫女本就是二等宫女,她们只是三等的,瞧见她出去烧东西也不?敢声张,更怕被她发?现了打骂,若非她死了,她们也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敢多一句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