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要什么……想要什么,都说出?来,都与孤说。”
他?覆在?她身上,温热的唇贴在?耳垂,一语双关,仿佛引诱一般。
谢瑶咬着唇,被他?磨得实在?忍不住,便勾着他?的脖子。
“给我……”
一句话落,屋内灯盏应声?而灭,高大的身形覆了下去,谢瑶眼尾的泪意迸发而出?,断断续续地哭泣嘤咛。
他?脸上的薄汗滴落在?她脖颈上,他?看着谢瑶眼中的泪和通红的小脸,便没忍住亲了亲,又亲了亲。
他?着迷一般地看着谢瑶,抚弄在?腰间的手越发用力,他?将她眼尾的泪全亲罢,才喟叹一声?想。
他?的太子妃为他?落的泪,多?漂亮啊。
第45章 45
书?房的动静闹到半夜才歇, 到了最后顾长泽总磨着她问。
“孤昨日练的字,与太子妃在乾清宫看的美人, 到底哪个更好看?”
谢瑶白?落了一阵泪,又被他逼问说了那么一番话,心中早恼得不行?,他越问,她便越抬手打他。
落在脊背上的力道不算重,至多也不过像调/情,顾长泽对此很是受用, 甚至被她打了一阵,反而低声笑了起来。
“你说一说,嗯?太子妃, 你为何不愿孤纳妾?”
胡闹之后便清醒了,她心中的憋闷被他好好抚弄了一番,此时心中只剩畅快,谢瑶这会?已不上?他的当, 低着头装作听不懂。
“不愿就是不愿,殿下还不愿意我与子行?哥离得近呢, 这又是什么原因?”
顾长泽压在她身?上?,轻轻勾着她的头发, 想着小姑娘清醒了便不好糊弄了。
“太子妃不与孤说,孤等?会?可就真的要去乾清宫瞧一瞧美人,说不定选回?来哪个给太子妃做妹妹。”
“你……”
谢瑶仰头又要急,才开口, 眼珠一转, 又哼了一声。
“您尽管去,真喊回?来个妹妹, 臣妾就把这院子挪出来给新妹妹住,只是那会?臣妾要去住哪,殿下可就别管了。”
“糟了。”
顾长泽闻言轻笑一声。
“这招不管用了。”
连臣妾这样的词都用出来了,可想而知是要与他较真了。
“谁让您总骗我。”
谢瑶才被他从?桌案上?抱着回?来,浑身?没?一点力气?,想着桌上?的那两张宣纸,顿时又恼。
“起开,我要睡了。”
她抬手去推顾长泽,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总不舒服,刚动了一下,身?上?的人气?息便更重了。
“起不来,太子妃忍一忍?”
他说着轻轻动了动腰身?,谢瑶顿时腰肢一软,喘息了一声。
“你出来……”
顾长泽勾唇一笑,埋头在她雪白?的脖颈吻了吻。
“起不来了,才过子时,太子妃何必睡这么早。”
一句话落,谢瑶的手被他扣在床榻上?,忍不住攥紧了枕头。
等?书?房叫水,已是两个时辰后。
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早起上?朝的大臣们已早早地入了宫,甚至这个点,宫内的嫔妃都起身?妆扮请安,谢瑶却才被顾长泽抱着回?去歇息。
等?她一觉睡到午时,书?房早没?了顾长泽的身?影。
谢瑶穿戴好衣裳起身?,才一下了床榻,便觉得身?子一软。
她脸上?顿时通红。
真是疯了……
顾长泽身?上?的伤还没?好,昨晚她竟这样与他……
太胡闹了。
谢瑶坐在桌案前拾掇了一下,起身?从?书?房离开。
去的时候明明慌张又恍惚,一晚上?回?来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青玉一边给她梳妆,一边瞧着她脖子上?的痕迹,有些脸红地想她家小姐自成亲后,真是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之前也没?见这么阴晴不定的。
“小姐,您昨晚还说今儿再去乾清宫一趟呢,咱们要不趁着午后过去?”
谢瑶抬手将桌上?摆着的簪子插到头上?,一边摇头。
“不去了。”
“那您不怕殿下他……”
青玉惊呼一声,看着她的脸色。
“不怕。”
谢瑶的话说的坦然?,青玉嘀咕。
“您昨儿还说,因为长信侯的事……”
她话中提及长信侯,终于让谢瑶嘴角的笑消散了些。
“如今外面怎么样了?”
“奴婢一早就去探了消息,说证据确凿,皇后的人奔走忙着,也没?能找到一点翻盘的证据,皇后此时在乾清宫里闹得不行?,说这跟当时三皇子的事一样,虽然?证据有了,却总是蹊跷得厉害。”
青玉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只叽叽喳喳地跟她感慨着,然?而谢瑶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沉思。
三皇子?
三皇子的事她不知道,但长信侯的事,十有八九跟顾长泽脱不了干系了。
昨晚忙着与他纠缠侧妃的事,她一日也没?再想起来这。
此时一提及,谢瑶心中的矛盾纠结便又露出来了。
皇后陷害顾长泽,他对皇后做得再过分,她也不会?觉得残忍。
只是这样的顾长泽,与她之前见过的,心中以?为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从?江相开始,她便知晓顾长泽与表面表露出来的不大一样,又到那天晚上?,他去救她出来,屋内满地的鲜血淋漓,再到他瞒着她白?枕的事,还有那一句有些冷硬残忍的。
“孤的弟弟都会?是孤的阻碍。”
她攥紧了手中的木梳,久久说不出话。
她心中自然?有害怕,但更多的时候,谢瑶便在心中想。
长信侯处在皇后一队,必定对顾长泽做过许多不好的事,才能逼着让他如今这样对他。
虽然?谢瑶不知道当时背后绑她的到底是什么人,但顾长泽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他敢只身?涉险救下她,那就肯定不会?放过真正的幕后人。
心中越想越乱,谢瑶索性不再去想了,她犹觉得顾长泽不算个残忍的人,也许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被时局逼迫。
毕竟身?在皇室,他总要有些能活下去的本事。
谢瑶起身?放下了梳子。
“殿下去哪了?”
“在前厅议事呢。”
谢瑶刚想问为何不在书?房,便又想起昨晚书?房的闹腾,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从?屋子里离开了。
萧琝已有快两天没?见到谢瑶了。
早上?,乾清宫送来了两幅画像,说要给东宫纳妾,萧琝顶着一身?伤去了前厅看热闹。
纳妾好啊,他若纳了妃妾,那谢瑶肯定要大闹一通。
萧琝已在心里想好如何善解人意地“劝”谢瑶离开了,没?想到进了地方,就看见这病秧子一脸温和带笑地杖杀了御前送画又言辞逼迫他的公?公?,那温热的血喷洒了一地,萧琝还没?来得及反应,顾长泽已不紧不慢地看向他。
“萧公?子也想劝孤?”
萧琝登时安安静静地闭了嘴。
他从?前只觉得自己疯,如今见这病秧子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琝才出了院子回?去,江相便转头进了东宫。
“皇后往天牢递了许多回?信,臣都拦下来了。
只是臣故意闹大了动静,甚至让人放出流言说长信侯认罪也承认盗走白?枕,幕后人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若真这么容易,孤也不会?到了此时还没?找到东西。”
顾长泽不紧不慢地摇头。
“剩下的你不必管了,将长信侯的事情盯好。”
长信侯手中有一块兵符,这兵符不能经了江相的手递给他,但顾长泽手下也不是只有江相这一个能人。
“殿下放心就是,只是……长信侯那边,咱们真要……”
江相眼中闪过几分不赞同。
顾长泽轻飘飘瞥过去一眼。
“孤在这个位置,三年前三年后,行?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你跟在孤身?边三年,到了此时竟还有这样不必要的仁心?
江玄,孤看你是好日子过得多了,便忘了当年他们如何对你我赶尽杀绝。
你如此优柔,是想给他们留待来日吗?”
他抬步往前走,到了江相面前,那温和带笑的眸子里便溢出一分冷漠。
“你若如此犹豫不忍,等?他们反扑回?来之前,孤便能亲自了结了你。”
江相顿时一个激灵惊醒,俯身?跪下去。
“臣该死。”
谢瑶还没?到前厅,迎面便碰上?了出来的顾长泽与江相。
“怎么醒这么早?”
他极自然?地走上?前揽住谢瑶的腰肢,江相正跟在身?后擦着满头的冷汗,瞧见谢瑶又跪了下去。
“太子妃大安。”
“江相。”
谢瑶轻轻颔首,刚要再说上?两句,便见江相一脸惶恐地拜过离开了。
“您在前厅跟他说什么呢,我怎么瞧着他今儿这么害怕?”
顾长泽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
“谁知道呢?多半是年纪大了,便见什么都喜欢一惊一乍的。”
谢瑶嘴角抽搐了一下,知晓他岔开了话题,便也没?再过问。
“睡了一天,可想吃点什么?孤瞧你眼下乌青都重了。”
他装模作样的心疼并未让谢瑶有好脸色,睡了半日舒服了许多,但她紧接着便想起昨儿的事。
昨晚上?她实在没?力气?清算,这会?可有时间了。
只见谢瑶弯着纤细的身?子从?他怀里钻出去,脸上?不大好。
“我今儿一早已听说了,昨日父皇并未让人前来过问殿下,画像分明是今日送来的,您昨晚为何骗我?”
宣纸的事她昨晚已看到了,但传信的太监今日才来,他昨儿怎么知道了这事,还将计就计地骗她?
顾长泽瞧见她小脸上?薄怒的红,一时觉得有趣,勾唇一笑。
“阿瑶猜一猜,你猜对了,孤待会?便给你些奖励。”
他凑到谢瑶身?边,别有深意地强调了“奖励”这个词。
顿时让谢瑶想起昨晚,他无数次覆在她身?上?,亲一亲她也要说是奖励,闹得她没?了力气?还非要再来一回?的时候,说的也是奖励。
“这是哪门子的奖励,分明是你……你……真是不要脸皮!”
谢瑶脸色连着脖子都红了,咬着唇恼了一会?,才咬牙切齿地喊出了这个词。
“这话倒是新鲜,昨晚孤没?听阿瑶骂过呢。”
顾长泽却丝毫不恼,长臂一伸把谢瑶纤细的腰肢揽进怀里。
他埋在谢瑶脖颈上?,贪婪地吸了吸她身?上?的馨香。
女子柔软的身?段着实让他着迷,让顾长泽想起昨晚,在桌案,在床榻,他食髓知味,一遍遍哄骗着她。
她知道了宣纸的假,又被他逼迫着说了许多害臊的话,到了最后也没?见他停下,便眼尾泛着泪,抬手捶他,一声声骂他。
“骗子,伪君子……顾长泽,你要些脸。”
那些话没?让他停下,反而愈发兴奋地掌控着她沉沦,她在床榻间连骂人的声音都那么好听,直至此时让他想起来,依旧觉得心中燥热。
他抱着谢瑶,轻轻磨着她的耳垂吮吸,仿若叹息一般,声调极低地哑声道。
“阿瑶,昨晚的声音很好听,今晚入了榻,你再骂两声孤吧。”
第46章 46
谢瑶顿时脸色通红。
到了嘴边要说的话都变得烫嘴, 她极想?再骂一句不要?脸皮,却怕他听?罢更兴致高昂了, 只能咬着唇瞪了他一眼,抬步要?走。
然而腰肢被人箍着,谢瑶动也不能动,顾长泽慵懒地将头倚在她脖颈上?,缓声细语。
“昨儿晚上?央着孤别走,今日一醒就不认人了,孤挨了阿瑶好一顿磋磨, 现在背上的抓痕还没消呢。
阿瑶的腰真软,孤抱着便不想?松开了,只想?即刻天黑罢, 与?你一同去软榻上?歇了。
阿瑶这?样好看,骂孤的时候好看,脸红的时候也好看。
阿瑶……”
谢瑶脸红得几欲滴血,生怕身后跟着的婢女们听?见, 连声道。
“你莫说了。”
“那你亲孤一口。”
顾长泽弯唇凑到她面?前。
谢瑶被他磨得实在?没脾气,只能飞快地在?他唇角落了个吻, 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顾长泽唇角笑意更甚。
这?嬉闹亲近的一幕落在?不远处萧琝眼中,他扶着下人的手陡然攥紧。
他看见谢瑶罕见地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一副娇羞灵动的模样, 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周身气息涌动,萧琝紧紧抿唇,克制住了心中的沉暗。
“我来这?几天了?”
“才四五日,公子。”
才四五日吗……他看着这?一幕, 为何却已觉得度日如年??
萧琝蓦然沉了眼。
看来有些事, 是要?提前了。
昨儿一晚的胡闹,顾长泽身上?还没好全的伤口又有些裂开, 太?医令第?三回给他重新上?了药包扎后,看着顾长泽满不在?意的样子,终于放弃了再劝解他,转而把目光放在?了谢瑶身上?。
“太?子妃,殿下身上?伤还严重,您平日必得多看顾着他。”
谢瑶瞧着一盆盆换出去的血水,轻轻给顾长泽擦着额上?的汗,连声点头。
“我知道了。”
“还有,殿下身体?虚弱,前些天又奔波受伤,您……您与?殿下……房事之上?需得克制。”
谢瑶闻言脸色猛地涨红,攥着帕子的手收紧,声音细弱蚊蝇。
“我……”
顾长泽眯着眼看过去。
“孤看你这?差事是不想?做了,管闲事都管到孤房里来了。”
太?医令额上?冒出冷汗,顶着顾长泽杀人般的眼神?战战兢兢地劝解。
“殿下,隔壁萧公子身上?的伤比您好的快多了,您的身体?绝不能再……”
“啪嗒——”,顾长泽听?见萧琝这?两个字彻底黑了脸,抬脚踹了过去。
“滚出去。”
太?医令灰头土脸地抱着药箱跑了出去,谢瑶脸色红得能滴血,抬眼嗔他。
“太?医还不是为了您的身子……”
“孤身子好得很。”
顾长泽黑着脸把谢瑶抱进怀里,一想?到这?死太?医竟敢把萧琝与?他放一起比对,心中便更恼。
“孤改日非……”
“您还说呢,我瞧着子行哥的伤的确比您好得快多了,那天回来的时候瞧着比您严重,这?四五日的功夫,伤口都要?结痂了。”
谢瑶有些忧心地说完,忽然腰间的手收紧,顾长泽不满意道。
“阿瑶这?是嫌弃孤的身子?”
那萧琝脖子上?还有伤呢,包扎了一圈又一圈,比他丑多了。
谢瑶生怕他这?一扯又将伤口扯开了,连声摇头。
“自然不是不满意,只是殿下的伤反反复复,我实在?担心,从今晚起,我便与?殿下分房睡吧。”
免得她总睡到一半被他勾起,陪着他一起胡闹到半夜。
虽然都是顾长泽主动的,但谢瑶觉得自己每回也算半推半就,毕竟这?人实在?长得好看,她推拒到一半就被蛊惑了。
瞧着身子弱不禁风,床榻之上?却每每能把人折腾得不行,昨儿晚上?更是从桌案到床榻胡闹的厉害,此时听?了太?医令的话?,谢瑶哪还敢由着他。
她看着顾长泽散开的衣裳,那伤口才又被包扎好,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线条流畅有力,尤其是到了床榻间,每每她的腿勾着这?腰……
“咳咳……”
谢瑶猛地清了清嗓子,打住了思?绪。
她这?回态度很坚决,任顾长泽哄了又骗也没答应什?么,当天晚上?就从顾长泽屋子里搬出去了。
这?一整日顾长泽的脸色都不算好,到谢瑶搬走,他看着对面?廊下闲庭信步的萧琝。
“你说孤若此时找人捅他一刀,太?子妃是不是就该觉得他身子差了。”
江臻身子一抖,苦着脸道。
“殿下,您再捅一刀,他就真得在?咱们东宫久住了。”
顾长泽有些遗憾地道。
“那下回吧,等他出了东宫。”
谢瑶搬回自己屋子里住着,一连三四天,任凭顾长泽连装病扮柔弱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也不见她动摇一分。
于是顾长泽越发看萧琝不顺眼。
一连几日,他白天赖在?谢瑶身边,一同用午膳的时候,也要?呛他几句,到了晚上?,瞧着谢瑶回了屋子,他和萧琝隔着长廊冷笑一声,再互相“问候。”
“萧公子的伤见好,但也别总是出来,东宫地方大台阶高,若是赏花的时候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来摔死了,孤可是不会为你办丧事的。”
“岂敢,有劳殿下关怀,但殿下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伤,小小的伤口养了许多天不见好,这?样病弱的身子,也难怪太?子妃要?搬出去住。”
两人目光对视便是针锋相对,噼里啪啦地互讽了一顿之后,顾长泽冷笑着转头离开。
谢瑶不来找他,他还不能翻墙去找谢瑶?
顾长泽正在?心里盘算着,才一转身,江臻急匆匆过来。
“殿下,江相有话?回禀。”
顾长泽起身去了书?房。
一刻钟后,书?房灭灯,顾长泽脸色不大好地走出来。
“孤去一趟天牢。”
“天牢阴冷,您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顾长泽不答。
“替孤瞒着太?子妃,若她过来,就说孤歇下了。”
“您要?不要?带些人……”
江臻有些担忧。
“不必。”
顾长泽抬手抽走了桌上?的一把刀。
片刻后,两道身影出了东宫。
天牢外,顾长泽一身黑衣,被侍卫长引着进去了。
“下午的时候皇后娘娘来过了,属下瞧着他们说了一会话?。”
顾长泽大步走进去,昏暗的牢房点着一盏灯,里面?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的脚步惊醒了长信侯,他抬起头,一张有些苍老狼狈的脸展现出来。
“你来做什?么?”
长信侯对顾长泽并无几分尊敬的意思?,瞧见他便嗤笑了一声。
他是皇后一派的,对顾长泽自然没几分好脸色。
他看不上?这?么病殃殃的太?子,眼中带了几分轻贱。
“牢中清苦,孤来探望长信侯。”
顾长泽并不在?意,修长的手拿着两张宣纸,目光瞥过上?面?的罪证,笑道。
“这?么多条罗罗列列,也不知道侯爷会判个什?么样的罪。”
长信侯眸子登时猩红。
“我是无辜的!”
他的人在?那天的确出现在?了那地方,但一切不过听?从皇后娘娘吩咐,到了地方还没动手,便发觉事情不对离开了,回到家里还不到第?二天,宫外就起了流言说他绑架太?子妃。
他从头到尾,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过!
他这?一句无辜一出,顾长泽顿时轻笑一声。
“孤这?几天养病,偶然得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孤料想?长信侯应当感兴趣。”
顾长泽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
长信侯的瞳孔一缩。
那是他入天牢前才交出去的兵符!
皇上?分明?忌讳极了他,这?东西怎么会在?顾长泽手中?
“你偷来的?”
“长信侯怎么交出去的,孤就是怎么得来的。”
顾长泽轻轻把玩着手中的兵符。
“侯爷得皇后倚仗,也无非是因为这?块兵符,父皇收了兵符,自然第?一时间送到了自己信任臣卿的手中,只可惜啊……”
他话?没说完,长信侯已猜到了未尽之意。
只可惜皇帝信任的臣卿,其实是顾长泽的人。
他猛地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顾长泽。
“孤记得当年?,东宫出事的时候,孤也是如侯爷这?般,丢了兵权,又差点没了命,只可惜那时到底年?少?,到后来才反应过来。
但孤至少?还有机会去反省报仇,侯爷这?一入天牢,只怕再无出去的机会了。”
长信侯呼吸一顿,看着顾长泽幽深的眸子,终于反应过来。
“是你!”
他目光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想?了又想?,也没想?过这?事真是顾长泽所为。
是当年?那个被他们算计的废物太?子所为。
“如今孤兜兜转转,也不过是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了。
孤知道侯爷无辜,也知道侯爷的家眷无辜,只可惜侯爷站错了队又帮错了人。”
长信侯随着他的话?,也想?起三年?前的事情,目光狠狠一缩。
“当年?的事,是娘娘所为,但更是皇……”
“孤知道,这?不就从侯爷先算账了么?”
他知道长信侯并未过多掺和绑架一事,但还是在?查到蛛丝马迹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将此事闹大。
其一是为顺着这?线索让真正绑架谢瑶的人露出蛛丝马迹,其二……
顾长泽从袖中抽出匕首,一步步往前。
“兵符已交上?了,但孤记得侯爷手中还有一块调动私兵的令牌,那私兵三年?前便战无不胜,侯爷如今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再留着给别人做嫁衣?
侯爷是主动给,还是孤自己拿?”
长信侯一步步后退,扬声朝外喊。
“来人……”
他喊到一半,忽然瞳孔一缩,嘴角吐出鲜血。
那把刀精确无误地插进了他心口。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对上?顾长泽阴鸷冷漠的眸子。
“你在?东宫养病三年?,原来不过是……”
“迟了三年?,也不算晚。”
顾长泽抽走了刀子,攥着长信侯的手在?纸上?画了押。
“皇后只怕此时还在?宫中想?如何为侯爷开罪,这?样的主仆情深,真是让孤艳羡。
侯爷且放心吧,孤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长信侯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身后的侍卫长上?前接了顾长泽手中的纸。
“明?日皇上?问起,知道如何说吗?”
他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中的刀。
“您放心。”
顾长泽从黑暗中踏了出去。
他手中拿着那块从长信侯身上?拿到的令牌,出了天牢便朝人吩咐。
“即刻出宫,寻到私兵位置,所有人杀无赦。”
“是。”
黑暗中有人现身接了令牌。
顾长泽将衣衫整好,顺着路往回走。
沉沉的夜色下,有风吹过,他静静地走着,身后的不远处,楼阁之上?,一道身影悄然而立。
一把弓箭从他手中支起,对准了顾长泽的后背。
第47章 47
“嗖——”
顾长泽在察觉到不对劲的刹那便闪身去躲, 然而来人箭法极好,任凭他闪得再快, 那弓箭还是?擦着肩膀过去,狠狠地钉在了前面的树上。
顾长泽反手将手中的匕首投掷了出去。
他动作也不?算慢,来人似乎没想到他有这般迅猛的速度,只听得闷哼一声,顾长泽转身看到了不?远处废弃的楼阁上,那躲闪而走的半道身影。
他捂着肩头,感?受着上面火辣辣的疼痛, 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弓箭来的位置,抬步追了过去。
江相今晚入宫回禀了他兵符的事,又告诉他皇后?已?四处联络大臣打算救下?长信侯, 听闻高台上的帝王也有意无意地帮了许多,顾长泽一向便是?个不?拖泥带水的性子,他已?知晓了私兵调动的令牌就在长信侯身上,又已?得到了兵符, 那长信侯便再无作用了。
他不?会留待皇后?救他出来的机会,便连夜走了一趟天?牢。
其一为?杀了长信侯拿到私兵令牌赶尽杀绝, 其二……顾长泽知道,那个真正绑架谢瑶拿走白枕的幕后?人, 一定在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举动。
长信侯的事闹得越大,对方便会越以为?他已?轻信了这些,他今晚入天?牢,对方一定会来。
顾长泽抬步往楼阁上追, 他的刀精准无误地刺中了来人的胸膛, 但对方的武功显然极好,虽然有些吃力身上的伤, 走的却也很快。
对方全身包的严严实实,顾长泽三两步赶上去,在拐角处和他交了手。
两人出手都?不?留情?,招招致命,浓重的血腥味在周身弥漫开来,顾长泽伤更重些,但他出手也更狠,没?一会的功夫,对方虚晃一招,跳下?了楼阁往后?面跑。
似乎并?不?恋战。
顾长泽喘着粗气弯下?腰,身上两处伤口都?往外冒着血,他身子已?有些撑不?住。
一个武功极好,对皇宫很熟悉,又时时刻刻观察着他举动,这么快知道他进了天?牢的人。
他勉强直起身子,沉着脸擦了一把肩头的血,知晓已?错失了良机,转头回了东宫。
才?进了院子,江臻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吓得魂飞魄散。
“殿下?!”
“闭嘴。”
顾长泽压低声音止住了他的惊呼。
“将?太医令叫来,敢惊动太子妃,孤要你的命。”
江臻着急忙慌地去找了太医令,顾长泽脱下?了上衣,一边由太医令包扎着伤口,一边吩咐。
“去查一查,今晚宫中可有什么人去过天?牢外。”
乍然分开睡的这几天?,谢瑶一个人总不?习惯,每每翻腾到半夜才?睡着。
这晚自然也一样。
四月里的天?还有些冷,近子时,她刚迷迷糊糊睡着,便察觉到窗子一动,一阵冷风顺着灌了进来。
她实在困乏的懒得睁眼,便扯了被子盖好,皱眉又睡了过去。
她眉头微微蹙着,恬静的小?脸上被风吹得有些红,夜色里,一道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床榻边。
他弯下?身子,悄然给谢瑶掖好了被角,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侧脸,瞧见谢瑶依赖地往手边凑了凑,嘴角无声弯起。
“殿下?……”
在睡梦里,谢瑶下?意识喊了一声。
碰着她侧脸的手微微一顿。
“都?说了不?让您来了……”
她嘟囔了一句,声音有些抱怨,但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
来人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神色越发的暗,那在她脸边的手终于忍不?住伸出,要去扣她的下?颌。
“太子妃,您醒着吗?”
门外守夜的宫女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