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小九,又看了看老五,心道宜妃在此事上做的就很好,要不是她不偏不倚,老五和安清也不会这般没有顾忌的教导小九。
但与此同时,康熙心里对德妃的不满又增了几分,古人常道慈母多败儿,她这般宠溺纵容小十四,日后可还了得。
他突然抬头看向了四阿哥,“老四,朕准你日后代替我这个皇阿玛管教十四,谁都不用顾念,若是他敢再屡教不改,朕准你……”
康熙突然看向九阿哥,灵机一闪道,“朕准你用柳条抽他!”
九阿哥:“……”
好好的,提这事做什么啊,他不要面子的嘛!
折腾了一上午,安清和胤祺两人回到住处,用了午膳后,便一同回屋去歇响了。
安清这一觉睡的舒坦,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了胤祺的身影。
她把紫苏叫了进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并未睡太久就起身了,说是康熙派人来传话,似是有什么要事。
安清也没太在意,康熙这个工作狂哪天没有要事啊,日常操作罢了。
不过,下午闲来无事,她也没再瞎跑,就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写她的教学计划呢。
看康熙上午那意思,这农事学堂回京后应该就要提上日程了,安清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安排,但她向来不喜欢做没准备的事,既然决定要办这事,那定要办好才成。
那日同胤祺商讨完这事后,安清便一直在思索着这农事学堂要怎么办,她只当过学生,对于如何做老师这事还真没经验。
她也曾想着参照上辈子导师的教学方式,但转念一想便知行不通,那些人显然不是过来搞科研的,而是以实用性为主。
所以,与其说是教学,不如说传授更先进的农学知识才更贴切。
这一基调确定后,关于如何教,教哪些东西,安清心里也有了谱,接下来,她便趁热打铁,准备先简单列出了个计划大纲出来。
晚上胤祺回来时,安清这计划大纲也有了基本雏形,她拿过去让他帮着掌掌眼,胤祺看完后,对此表示了高度的赞扬。
不得不说,这波情绪价值给的她信心大增。
“你说,张英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胤祺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真的?”
安清眨了眨眼,说道:“就是今个上午,张英大人对李老说,想让他的次子也来农事学堂的事啊。”
一想到她竟要给张廷玉当老师了,就莫名的有些紧张了起来,但与此同时,该死的虚荣心也立马就上来了。
大概就是有种要光耀师门了的感觉吧。
“你说衡臣?”胤祺愣了下。
安清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胤祺见她这样子,眉头下意识皱了皱,“应该是吧,张大人做事向来稳妥,他那般当众说出此事,想必定是皇阿玛私下里点过头的。”
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他皇阿玛是何用意,但大概也能猜到,这定是张英大人提出的,只是不知他皇阿玛为何会同意。
毕竟,张廷玉同农政司那些官员不同,他自身的能力先不说,毕竟他还未参加科举,未来怎样还暂且不定,但就算如此,仅只看张英大人,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皇阿玛显然有意提拔他相位。
所以,他皇阿玛不应该让他与皇子有过多接触才是,怎的偏偏让张廷玉来这农事学堂呢?
不过,胤祺此时却顾不上想这些,他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件事上,“怎的突然问起衡臣了?”
想起上次见到张廷玉时,安清的反应好像确实就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又有些说不上来。
安清也没太在意,摆了摆手回道:“没什么,就是还挺欣赏他的。”
“欣赏?”胤祺不由一顿。
他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什么,安清喜欢长的好看的,凭心而论,张廷玉的长相确实不错,之前就有人开玩笑道,说他有探花之姿,这个‘姿’就是指长相。
都知民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说探花除了要有学识以外,他的长相也是要十分俊俏的。
而且据他所知,张廷玉如今只有一个妻子姚氏,房内并无妾室,虽年过二十岁五了,膝下仍未有子嗣,但却迟迟不见他纳妾。
这么一看,也怪不得安清会欣赏他呢。
安清可不知道胤祺脑补的这么一大串东西,其实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对张廷玉也谈不上什么欣赏不欣赏,还是那句话,毕竟她也不混历史圈。
说白了,就是单纯虚荣心作祟罢了,这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当然,她也知道这点子虚荣心无伤大雅,就是让她自己穷乐呵一会罢了,估计用不了几日就会被她抛之脑后了。
“对啊,你之前不是说他很厉害吗,还夸他学识好,人品也不错,我听完也觉得不错,对他自也欣赏了几分。”
胤祺:“……”
他是完全没料到竟是因为这个,好吧,是他想多了。
“等你的农事学堂开了,我也想去学习。”胤祺道。
安清不由“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在说张廷玉吗,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上面了。
胤祺以为她不愿意,皱着眉道:“你是觉得我不如衡臣聪明,不愿意教我?”
安清:“???”
这都哪跟哪啊。
日子仍是不紧不慢地过着,因着太后近日染了场风寒,需要好好歇着,安清她们三人的旅行小分队也只能暂停了行程安排。
不过,这几日宜妃却很是风光,康熙已经连着在她那院子歇了好几日了,搞得安清都不敢往宜妃那去,生怕扰了自家婆婆的好事。
但安清也没闲着,她大多数时间都在完善她那个教学计划,对外面的事情也没太关心。
这日,宜妃身边的宫女突然来她院子,说是宜妃请她过去。
安清还以为有什么事呢,谁知一过来才知宜妃就是几日没见她,单纯找她过来聊聊天。
“这几日忙什么呢,怎的也不过来坐坐?“宜妃问道。
安清随手捏了块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额娘,我这不是怕您不方便吗?”
宜妃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便问道:“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啊,你以前来的还少?”
安清‘嘿嘿’一笑,冲着她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这不是听说,额娘您这几日有当年独宠后宫的风范嘛。”
宜妃听到这话,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都知道这一路南巡下来,康熙身边伺候的一直都是那几个位份低的嫔妃,而她和德妃两个高位嫔妃,基本就是摆设。
这也没什么,近些年来康熙本就更喜欢找那些年轻的妃子侍寝,她们四妃也都习惯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谁能想到这几日康熙突然一反常态,接连来她这院里歇着,对此,宜妃自是高兴的不行。
不过,她高兴却不是因为受宠,而是压了德妃一头。
那日小九和小十四打架之事,宜妃自是也知晓的,听说康熙当日让人送小十四回去时,让人带了话给德妃,什么话倒是不知,但从那天开始德妃却突然就闭门不出了。
然后,接下来几日康熙又总是来她这里,话里话外都说她把老五和小九教的不错,还说她额娘当的称职,不偏心不溺爱,比德妃好。
笑死,宜妃和德妃在后宫争了这么多年,她向来只能在脸上胜过德妃,其他方面一次都没胜过,康熙还经常在她跟前夸德妃贤良淑德,处事公正,让她多向德妃学习呢。
如今这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啊,谁能想到向来处事公正的德妃,却偏偏在两个儿子间失了偏颇,还因此被皇上责难啊。
宜妃默默感慨了一番,随即也想起了正事,转身对身边的宫女道:“去里面把梳妆台上的那个木盒子拿来。”
那宫女忙应了下来,没多久便捧着一个挺大的木盒子走了进来,然后在宜妃的示意下,把那盒子放在安清的面前。
安清看着那盒子,有点懵:“额娘,您这是要送我礼物?”
怎么好好的送她礼物啊。
宜妃摆了摆手,回道:“不是我送的,是小九,他给你的谢礼,但自己又不好意思送,就把这事托给我了。”
安清愣了下,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谢礼?”
说完,她便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应该是那日她替他在十四阿哥面前证明他没说谎那事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宜妃三言两语把那事说了,然后默默叹了口气,道:“还好有你帮小九把这事弄清楚了,说来惭愧,就连我这个额娘都没信他。”
安清却摇了摇头,“额娘,您这不是不知道嘛,这事您可别往自个身上揽啊,小九他自己不也不清楚嘛。”
宜妃笑了笑,回道:“放心吧,我没往自己身上揽,都过去了,钻那牛角尖做什么。”
安清见她确实没事,也就放心了,也是,宜妃的性子向来爽利的很,这点事还真不至于让她钻牛角尖。
只是,当她打开小九送的那个盒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吼!小九这孩子实在啊,送人谢礼竟送了一尊金菩萨,有未来八爷党‘钱袋子’那气势了。
宜妃似是也没想到九阿哥准备的谢礼会是这尊金菩萨,怪不得之前她觉得有点重呢。
“这是之前去盛京时,我阿玛送给小九的,平日里他喜欢的不行,没想到竟转送给了你。”宜妃道。
安清一听这话,立马说道:“额娘,要不您还是替我还给小九吧,就告诉他心意我收到了。”
既然是小九喜欢的,她也不好夺人所爱不是,这大老远出门都随身带着,可见是真爱了啊。
宜妃对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她却摆了摆手,道“没事,那孩子向来不是个大方的,既然选择送你了,那定是考虑清楚了的,你收下便是。”
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小九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谢你,他更想谢你的是,那日因为你让他得到了他皇阿玛的夸赞。”
安清一听这话,连忙解释道:“额娘,这事可和我没关系,那是小九自己做的好,皇阿玛才夸他的。”
宜妃摇了摇头,“那小子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若没有你和老五在他身边言传身教,他可说不出那番话。”
说罢,她似是想起什么,又默默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其实,小九一直都知道他皇阿玛不喜欢他,也一直都想着怎么能更得他皇阿玛的欢心,所以,他这次才这么高兴。”
安清愣了下,康熙不喜欢小九,有吗?
宜妃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其实,这点你和皇上还挺像的。”
安清不由“啊”了一声,她和康熙能有什么像的?
宜妃笑了笑,回道:“皇上也喜欢长的好看的。”
这个好看的范围不仅是妃子,还包括儿子。
安清眨了眨眼,这点她倒是也有所了解,据说历史上康雍乾三位皇帝都是有名颜狗,特别是康熙,可是……
“小九长的也不差呀。”
宜妃叹了口气:“小九是生的不差,但他打小就有些胖,小时候圆嘟嘟的是可爱,但长大后就不行,皇上还曾在我跟前提过,说是让小九少吃些,不要太胖呢。”
可小九那孩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了,不管怎么折腾就是瘦不下来,她也是头疼的紧,但苦于实在是没法子了。
安清傻眼了,不是,九阿哥是有点微胖,并不是那种英姿挺拔的少年,但真不至于到影响美观的程度。
所以,康熙的审美是一定要瘦?
啧~那他们还真不一样,她可是坚持审美多元化的啊。
在宜妃的坚持下,安清最后还是收下了九阿哥的那尊金菩萨。
不得不说,这玩意确实挺重的,回去的路上紫苏和麦冬要轮换着抱着的,不然一个人还真受不了。
安清也不由纳闷起来,小九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带着这玩意出门他不嫌沉啊。
还好,眼瞧着她们就要回到院子了,但在路过八阿哥的院子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听声音好像是八福晋和八阿哥。
安清脚下不由一顿,借机听了几耳朵,隐约听到什么‘狐媚子’‘不安好心’之类的。
吼~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桃色八卦新闻。
可不对啊,这八阿哥和八福晋自打成婚以来,每日都如胶似漆的,夫妻关系好的不行,而且她瞧八阿哥看八福晋那眼神,那黏糊劲也不似作假的啊。
那这怎的又突然多出个‘狐媚子’来,难道是这些日子八阿哥在江南碰到什么女子了?
但因着实在是不好多待,安清也只能匆匆离开了,但回到院子后,她真的是越想越心痒难耐,她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但没法子这八卦听一半,才最让人坐立不安。
这一刻,她真的无比思念翠柳啊。
紫苏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主子,要不我出去打听打听?”
安清不太信任地看了她一眼,狐疑道:“你行吗?”
她想像不出来紫苏一本正经找人打探八卦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别八卦没打探到自己再露馅了,那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紫苏自己也有些迟疑,“那,要不让麦冬去?”
而一旁的麦冬听到这话,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惊恐道:“主子,我、我不行的啊。”
让她治病救人行,打听八卦什么的,她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啊。
安清静静看着两人几秒,不由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她自己来吧。
“也好些日子没和四嫂聊天了,走吧,这会正好有空,咱们过去坐坐。”
紫苏和麦冬虽然八卦能力不行,但她们了解自己的主子啊,两人对视了一眼,立马领会到安清的用意。
四阿哥住在八阿哥隔壁,就冲着刚刚八阿哥院子里的那动静,四福晋定是能听到些什么的。
再不济,她们这会过去,说不定还能再听到些什么呢。
可事与愿违,安清再次回来时,八阿哥院里的争吵声早都没了,她只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四福晋身上。
安清怀揣着一颗八卦雀跃的心,直奔四福晋院子而去。
但她刚走进四福晋的屋子,便被她屋内的两个穿着汉人服饰的女子吸引住了目光,只见两人眉眼如画,肌肤胜雪,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便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
安清愣了下,抬头看向四福晋。
四福晋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抬手让人把两个女子带了下来,然后才转身招待安清坐下。
“四嫂,那是曹府的丫鬟?”安清迟疑了下,问道。
四福晋摇了摇头,“曹大人送来的,说是服侍我们爷的。”
额……服侍四阿哥,至于怎么服侍便不言而喻了。
安清有点懵了,曹寅不是康熙的心腹嘛,他这么堂而皇之的给四阿哥送女人,就不怕被猜忌?
还是说……此事另有隐情?
“这事,皇阿玛知道吗?”她试探性问道。
四福晋听到安清这话,先是怔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因着安清也不是外人,四福晋也没隐瞒,便把这其中的事情曲折都说了出来。
这两位女子确实是曹寅送的,但四阿哥一开始觉得不妥直接就回绝了,谁知后来他却被康熙叫了过去,也没多解释,直接说这事他知道,不是多大的事,让他直接收在身边伺候便是。
康熙都发话了,四阿哥自是不好再推脱,只能把人领了回来,交给四福晋安排。
安清听完事情始末后,一阵无语,在心里更是不由吐槽起老康来,虽然知道这是对儿子表达关心的方式,但这动不动就给儿子送女人的行径确实挺让人难评的。
关心儿子的方式有很多种,送啥不行啊,哪怕像九阿哥那般简单粗暴,直接送金子也不错啊,谁知人家偏偏喜欢送妾。
唉~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安清默默地感慨一番,似是想起什么,突然指着隔壁的方向,问道:“所以,八弟妹方才是……”
四福晋立马意会,轻点了点头,道:“八弟和我们爷是一起被皇阿玛叫过去的。”
那自然人也是一同带回来的了。
安清一脸了然地点了点了头,吼~这瓜总算是吃明白了。
所以,这并不是八阿哥移情别恋了啊。
但这八福晋还真是够生猛的呀,康熙亲自点头送的人,她都敢闹出这般动静出来,还一口一个‘狐狸精’地嚷嚷着,还说什么什么‘不安好心’。
天呐,这到底是在骂送人的曹寅,还是在骂老康啊,不过,正常人可没这个胆子,想来应该是在骂曹寅吧。
四福晋见安清这样子,似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由问道:“五弟,没带人回来吗?”
安清愣了下,但两人四目相对时,她立马明白了四福晋的意思。
对啊,这四阿哥和八阿哥都有,没道理胤祺这个夹在中间的没有,所以,他们那自也少不了的就是了。
“我方才过来时,我们爷还没回来呢,估计也有吧。”她想了想回道。
四福晋轻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说法也是认可的。
安清似是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道:“四嫂,我想问问,就方才那两个人你是怎么安置的啊?”
那两人要以什么身份安置才好呢,她是真的没这方面经验,但四福晋做事向来稳妥,照着她安排那定是错不了的。
四福晋顿了下,回道:“皇阿玛也没说是妾室,只说让搁在身边伺候就行。”
安清眨了眨眼,很快从四福晋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好嘛,懂了,康熙这是没瞧上人家的身份,便让她们这般没名没分的跟着。
就如同他乾清宫侧殿的那些官女子,平日里做着宫女的活计,但又承担着侍寝的职业呗。
安清主仆三人从四福晋院子离开时,心情不由有些复杂。
紫苏和麦冬显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们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会得知到这么件事,这她们回去后,院里不会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吧。
安清也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既视感,就怎么形容呢,有点尴尬又有点好笑。
三人回到院子后,脚下的步子都很是默契的轻了几分,待看到屋子里并没有多出来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后,才瞬间松了口气。
安清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她们这是做什么啊,回自己屋子还这般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怕了呢。
紫苏挠了挠头,回道:“也不是怕吧,就是觉得挺奇怪的。”
她们出去一趟,回来屋子里突然多出来两位女子,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别扭。
安清心想可不是嘛,若是这会她在屋子里,胤祺带两个女子回来,她倒觉得没什么,但若不在,回来突然有两个女子在屋子里,就莫名觉得有点别扭。
虽然也说不出来具体区别在哪里,大概也只能解释为提前占了主场的心理优势吧。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人的心理有时候就这么奇怪。
还好胤祺没回来,安清默默庆幸道。
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她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呗,反正四福晋的正确答案已经摆在面前了。
至于胤祺这边,因着安清那治水稻黏虫的法子已经过了观察期,他皇阿玛便让他去辅助江宁府的地方官员去推广,这几日也一直都在外面忙这事。
今个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他回来还想着先去他皇阿玛那里汇报下差事,谁知半道被曹寅拦了下来,说是请他借一步说话。
胤祺还以为有什么事呢,谁知曹寅什么话还没说,便让人领进来了两个女子,说是替他寻的伺候的人。
“你的好意本贝勒心领了,但本贝勒身边不差伺候的人,你带回去吧。”他双眉微皱,直接拒绝道。
曹寅对胤祺这回答,似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之前已经经历过四阿哥和八阿哥两回了。
“五贝勒放心,这事是皇上吩咐下官做的。”
胤祺先是愣了下,不太确定问:“你确定是皇阿玛让你送的人?”
曹寅拱手回道:“下官不敢欺瞒,此事千真万确。”
胤祺默默叹了口气,冲着他摆了摆手,“这人我不要,你带回去吧,此事我会亲自同皇阿玛说清楚。”
说罢,他也没在管曹寅,转身朝着康熙住处的方向走去。
曹寅直接怔住了,似是完全没料到胤祺会是这般反应,看着旁边的那两个女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胤祺风风火火地来到康熙的住处,他也没着急说那两个女子的事,而是先把之前的差事汇报了一番。
然后,就在康熙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开了口:“皇阿玛,您就别让曹大人给我送伺候的人了,我不要。”
康熙不由一愣,反应了好一会,才皱着眉问道:“是何缘由?”
胤祺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说辞,此时自是也不慌:“安清忙着写那什么教学规划,我这把人带回去了,她哪里有精力管这些。”
说到这里,他又不由嘟囔了一句,“您又让她给您种地,又让她给您办农事学堂,为大清培养种地的人才,她对您交代的事可上心了,整日里都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省出来了。”
然后,他还用一副‘您能不能别添乱’的表情看着康熙。
康熙不由一噎,下意识便想说给他送两个伺候的人,安清需要管什么,但转念一想,这事理论上是要由福晋安排的。
他本来觉得给儿子送两个伺候的人不是什么大事,但经胤祺这么一说,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有些理亏。
人家安清这么卖力地替他办差,他转手给老五房里塞了两个伺候的人,好像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说了,这老五还没嫡子呢,安清膝下也没孩子,若是他再送人过去……
“行了行了,你不要就不要,哪这么多废话,退下吧。”康熙是越想越觉得站不住脚,只能很是不耐烦地开始赶人。
胤祺自是求之不得,麻溜地离开了。
他回去的路上,还在不由感慨自己这说辞找的好,这法子估计还能再用上几回,至于之后他皇阿玛再给他赐人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只要他不想要,总会有法子拒绝的。
解决了这么个麻烦,胤祺心情不错地回了住处。
谁知他一进来,安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一脸纳闷道:“人呢?”
胤祺一头雾水,问道:“什么人?”
安清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就是皇阿玛没让曹寅给你送两个伺候的人吗,不应该啊,四哥和八弟那里都送了啊。”
难道是康熙偏心,只看重四阿哥和八阿哥?
胤祺也不傻,立即从她的话中抓到了重点,所以,皇阿玛也给四哥和八弟送人了。
但看安清的关注点竟然全在他皇阿玛偏不偏心上,他又郁闷又好笑,她真的是……让人拿她不知要怎么办好了。
“我没要。”胤祺如实回道。
安清不由一愣,没要?
“为什么啊?”她问。
毕竟,这是康熙对儿子表达关心的方式,是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嘛,这总要有个合适的借口吧。
胤祺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能回道:“麻烦。”
安清挑了下眉,嫌女人麻烦?
啧~瞧这话说的,这话要是放在后世,高低得是个霸道总裁呀。
当然,安清也知道胤祺不是这个意思,他口中的麻烦多半是指曹寅吧,毕竟,这送人的事虽说是康熙点头同意的,但人毕竟是曹寅选的,他应该是不想和对方扯上什么关联吧。
曹寅虽是康熙的心腹,但安清却是知道的,九子夺嫡中曹家可是站了队的啊,后期妥妥的八爷党,也不知道曹寅是什么时候和八阿哥搭上线的,难道是这次南巡?
不过她转念一想,应该不是,此时的八阿哥可还没什么太大的势头,九子夺嫡没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曹寅不傻,身为康熙的亲信,此时他自是不会轻易站队。
不过,这些和他们都没什么关系,胤祺推了曹寅的人也好,总归是不沾上麻烦的好。
安清“哦”了一声,随口说道:“原来爷是嫌麻烦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胤祺问。
安清挑了下眉,故意逗他道:“我还以为爷不近女色呢。”
胤祺气笑了,“爷近不近女色,你不清楚?”
安清耸了耸肩,其实她有时清楚,有时也不太清楚。
若是说他不近女色吧,他们每次床上打架的时候,他表现的也不像是不近女色的样子啊,但若说他好女色吧,却又完全立不住脚。
认真算起来,他们成亲有两年了吧,胤祺除了歇在她的正院外,就是歇在前院,后院其他人院子就没见他去过。
就算是像四阿哥那种看着清心寡欲的人,从和四福晋的闲聊中也隐约能看出来,他实则去后院各个格格侧福晋那里都挺勤的。
那胤祺这是为什么啊,安清下意识皱了下眉,等等,难道不是他不想,而是力不从心?
她倏地瞪大了下,似是一下子打开了思路,别说,还真有可能啊。
毕竟,现下回想起来,两人很多时候在床上都是她主动的!!
安清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脸诧异地看向胤祺,“那个,其实麦冬医术还可以,要不让她给你……”
胤祺愣了下,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当他随即反应过来时,顿时就气笑了。
他一直知道安清是个很大胆的女子,房事上也向来不扭捏,有时候还会主动来招惹他,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表示,他们是夫妻,都是天经地义的,她不睡他睡谁?
她当然能睡他了,也只能睡他!
可是,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
事实证明,脾气再好的男人也容不得别人对他那方面的质疑,于是当天晚上,安清便为她的口不择言付出了代价,直接被折腾到了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