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迷途未返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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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中最得宠的是刘佳氏,据说刚生了孩子不久,胤祺就忙着上折子给她请封了侧福晋,一时也说不好是母凭子贵,还是独得恩宠了。
但这整体看来呢,这后院人员关系不算复杂,之后倒是也好管理一些。
安清过来时,三人已经在正殿喝了好一会茶了。
见福晋过来,她们立马恭恭敬敬地站起了身。
“妾身给福晋请安。”
安清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她坐在上首,对底下三人倒是看的真切,位置离她最近的应该就是侧福晋刘佳氏,虽穿了一身旗装,但一眼就能瞧出来不是满洲女子,举止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南方女子弱柳扶风般的娇柔。
原来胤祺喜欢这样的呀,啧啧,倒是个难得的美人。
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宜妃那种明艳大方款的,如果非要问他们两人谁的审美好,安清也许嘴上会说各花入各眼,但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更胜一筹。
至于另外两人,她一时还真分不清哪个是白佳氏,哪个是瓜尔佳氏。
不过也不碍事,接下来三人依次上前给她敬茶,她们自个自报了家门。
原来个头高些的是瓜尔佳氏,脸圆些的那个是白佳氏,两人长得也很清秀。
这新官上任第一日,安清总算是把‘同事’的脸和名对上了。
最后则是胤祺唯一的孩子弘昇给她这个嫡额娘磕头请安。
小阿哥长得虎头虎脑的,还不会走路,由奶娘抱着向前给安清请了安。
离的近了些,安清才发现这孩子身子骨瞧着似不太硬朗的样子,她有心询问奶娘几句,但刘佳氏却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让人觉得有些无趣。
罢了,她这个嫡额娘就是个名头而已,总归又不用让她来养。
不过,看到这孩子安清不由想到了她三哥,当初赐婚没多久,她阿爹他们就查到了胤祺这边的情况。
当她三哥知道胤祺有了个长子后,替她好一阵委屈,硬说什么他好好的妹妹凭什么给人家养孩子。
安清又好笑又无奈,哪里用得着她养啊,人家有额娘。
侧福晋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可以自己养孩子呢。
不过,这也正如了她的意,养孩子本来就是件很麻烦的事,自个的都不是很想养,何况是养别人的。
安清全程一直表现的很和善,给三人和小阿哥都赏了些东西,算是她这个福晋给的见面礼。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秉持着与人为善的相处之道,也愿意先抛出友善的橄榄枝,但若是这橄榄枝对方不愿意接,上赶着给她找不痛快,那她也不是软柿子。
“福晋,这些是咱们院以往的一些账本,请您过目。”
刘侧福晋让身边的宫女捧上来一叠账本,之前这后院一直都是她管家,这院里之前没有福晋,管家权一直都在刘侧福晋手里,这会福晋进门了,她自是理应把管家之权交出来。
安清轻‘嗯’了声,示意紫苏把账本接了过来。
刘侧福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惶惶道:“还请福晋恕罪,妾身因自幼熟识汉文,满文虽也精通,但之前在家里还是汉文用的多一些,所以这账本便都是用汉文记的。”
众所周知,满洲贵族的八旗子女,自幼便要学习满蒙汉三语,这是她们的必学课程。
但相比来说,蒙古那边的贵族子女只学满蒙两种语言,汉话可能会说上些,但于纸墨书写上定是不精通,如宫中的太后和蒙古嫔妃皆是如此。
现场一片静默,底下两个格格连大气都不敢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刘侧福晋是在和安清别苗头呢。
或者说,她在故意激怒安清。
康熙推崇汉学,所以不管是后宫各宫的主子,还是各位皇子公主,但凡是擅长些的,哪个不是因此而沾沾自得,似乎觉得因此就能高旁人一等似的。
“也是妾身的疏忽,福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找妾身。”刘侧福晋仍自顾自地说道,这架子不禁有些端着了。
安清轻抿了口茶水,手中的杯盏重新放回了桌上,清脆的瓷器和桌面的碰撞声,不由让人的心跟着一咯噔。
“你有心了。”她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但这种事,还是别发生的好。”
众人不禁一顿,很快便明白了安清的言外之意。
但凡回头找上她,也就是说这账本有问题,去问责的。
刘侧福晋神色不由一僵。
安清这番不动声色地敲打后,倒也没再追着她不放,转而询问起了瓜尔佳氏和白佳氏两位格格。
也没问什么要紧的,主要就是话家常,说通俗点,就是她这个后院新上任的小领导对下属员工表示下人文关怀。
“我这人喜静,平日里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们也不用每日过来请安,只需按规矩,初一十五过来就行。”
三人忙齐声应了下来。
就在这时,院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屋内众人的注意力直接被引了过去。
安清看了眼紫苏。
紫苏轻点下头,她出去一趟后没多久便回来了,“福晋,爷让人给您送了几盆花。”
安清愣了下,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便想到昨晚的事。
胤祺误会她说喜欢种点东西是种花,所以今日便送来了几盆?
待一行人来到院子里,安清看到那两盆番茄盆栽后,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知道那两个小花坛要种什么了!
番茄是明朝万历年间传入中国的,但很长时间内被当做观赏性植物种植在花盆中,人们认为其鲜艳的果实有毒,据说是在乾隆后期才有人最开始食用。
这会的番茄因果实色泽鲜明,瞧着很是喜庆,还被当成观赏性植物在宫中盛行。
所以,把它们种在那两个小花坛中,则是再合适不过了。
旁人看来是花,对安清来说却是蔬菜。
刘侧福晋和两个格格从正院出来后,便径直朝着各自的院子而去。
相比于其他兄弟来说,胤祺这后院的人确实不算多,住起来也相对宽敞一些。
除了安清所在的正殿外,刘侧福晋住在东配殿,瓜尔佳氏和白佳氏两位格格则住在西配殿。
东配殿和西配殿两个院子离得不远。
刘侧福晋一个人趾高气昂地走在前头,想着刚刚看到的那几盆胤祺让人送来的盆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瓜尔佳氏和白佳氏则跟在后头,直到看到对方进了院子后,两人才紧跟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门一关,白佳氏便忍不住了,“她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给爷生了个儿子吗!”
瓜尔佳氏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小声些。
刘佳氏毕竟是侧福晋,她们只是格格,招惹不起。
话又说回来,给爷生了儿子可不就是了不得吗,不然凭她一个汉军旗县令之女,又怎么可能在福晋进门前便加封为侧福晋。
但终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朝爬的高些便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新福晋进门第一日就敢公然挑衅,这是嫌自己还不够冒头呀。
“以前咱们忌惮着她,那是因为这后院没有福晋,她又管着家,可现在不同了,我瞧着福晋可不是泥捏性子的人儿,就看她还能蹦跶多久!”
白佳氏是个炮仗性子,但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发泄一通后便带着贴身宫女回自个屋去了。
瓜尔佳氏却是个多思的性子,这会站在院中便忍不住多想了起来。
白佳氏刚刚有句话说的没错,福晋虽瞧着和善,但内子里却绝不是那种泥捏性子的人。
瓜尔佳氏和刘侧福晋是同批选秀的秀女,也是一同进的这后院,对她自然比旁人了解一些,也能一眼瞧出她打的什么算盘。
之前外边就在传五皇子后宅的刘侧福晋得宠,又有长子傍身,日后定会成为新福晋的眼中钉。
方才在福晋处,刘佳氏分明就是想要激怒福晋,被斥责也好,被惩罚也罢,看样子她是想坐实这一传言,从而给福晋扣上一个‘善妒’的名号。
这样日后不管是宫里,还是在爷那边,她总归是占了先机的,若是能再趁机让爷和福晋生了嫌隙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谁知福晋年纪虽不大,偏偏是个沉得住气的,不仅没生气,还四两拨千斤顺势给了对方个下马威。
瓜尔佳氏在旁瞧着,刘佳氏那些自以为会戳到福晋软肋的话,人家好像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份心性着实让人佩服,或许这就是出身带来的底气吧。
正院里,翠柳已经气的把刘侧福晋翻来覆去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福晋,您怎么瞧着一点都不生气啊?”
安清笑着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无非就是那些子后宅争宠别苗头的手段伎俩而已,她阿爹身边也有一些妃子,安清打小跟在她阿娘身边见多了。
她们争她们的,身为正室,小打小闹她该敲打的敲打,却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只要别妨碍到她都好说。
说白了,胤祺后宅的这些莺莺燕燕还没有眼前这几盆番茄盆栽吸引她呢,不过,这会番茄在宫里还叫西番柿。
据小喜子说,宫里不少主子都喜欢养几盆在屋里,果子红彤彤的,瞧着好看。
但对安清来说,好看哪有好吃重要啊。
番茄炒鸡蛋,她来了!

第9章 五福晋09
番茄是茄科植物,根系发达,如果想要后期果实结的好,那便得先让它的根系更舒展,长得更强壮才行。
但种在花盆中,注定了会对其根部生长造成一定的局限性,再加上宫中的东西一向讲究精致,观赏性植物的花盆自然是不会很大,自然没有种在土里的好。
胤祺送来的这几盆番茄应该是奉宸苑花房里精心培育出来的,长势甚是喜人,这会瞧着已经要开始长真叶了,再过些时日便可移栽到土里。
安清交代人小心把花盆搬到了西暖阁的游廊前,院里恰好有个之前在奉宸苑花房当差的小太监,便暂时交由他来看管。
见下午没什么其他的要紧事,紫苏拿来了嫁妆单子,开始和安清一起对账入库。
嫁妆是大婚前一日送过来的,连着皇家当时下聘的聘礼,整整摆满了一个院子。
这些嫁妆里除了衣服首饰,还有大到箱匣,小到烛台手巾胰子等日用品,真的是面面俱全。
除此之外,陪嫁里还有现银和银票,连让打赏人的银锭子和金叶子都各自准备了一匣子。
最让安清意外的是,竟还有一些京城的田庄和铺面,是赐婚圣旨下来后,她阿爹阿娘特地让人过来置办的,甚至还在外城给她置办了一处三进的宅子。
当初阿娘把嫁妆单子那给安清看时,她当场就懵了,甚至还呆呆地问她阿娘,不会是偷偷把他们家的家底给掏空了吧,惹的她阿娘哭笑不得。
安清隐约知道清朝时的厚嫁之风盛行,但却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当然,她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之所以能这么丰厚,定也是她阿爹阿娘疼她的缘故。
这会东西全都堆在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需要分类整理存放,再行记录入册。
安清站在门口看着就知道是个大工程,于是让紫苏多喊些人过来,由她来安排分配活计。
紫苏跟了安清这么久,又一直是她的大管家,做起事来自然是极干脆利索的,很快招呼人忙活了起来。
正殿这般动静,相隔不远的东西配殿自然不可能听不到。
西配殿院里,瓜尔佳氏和白佳氏都闻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是福晋院里的动静吧,这是在做什么?”白佳氏被贴身宫女扶着,勾着脑袋往正殿的方向瞧。
瓜尔佳氏沉思了一瞬,“应该是在忙着整顿嫁妆吧。”
白佳氏撇了撇嘴,话语中难掩羡慕:“也是,那么多的嫁妆,可不得好好整整。”
哪里像她们啊,当初就一个小包袱进了宫,别说什么嫁妆了,体己的银子都没有带多少。
瓜尔佳氏却没接她的话,福晋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自是她们比不了的,这就是人的命,羡慕不来。
不过,想到前日那流水一般的嫁妆陆续抬进来的场景,绫罗绸缎、貂皮大氅、器皿摆设,还有那满满几匣子的玛瑙宝石金银玉首饰。
当时宫里不知有多少人瞧着眼热,又不知酸了多少人。
据说就单单比太子妃的嫁妆少了十几抬,比前面大福晋、三福晋和四福晋都要多,而且,每抬都还相当的殷实,绝没有任何虚抬充场面的意思。
不过,按照家世来看,五福晋是蒙古王爷家的嫡女,身份上自然也贵重一些,即便比其他皇子福晋厚一些,也是说得过去的。
再说,人家敢这么抬进来,那之前必然也是经过皇上准许的,于情于理,旁人自然也无可指摘。
“那院什么情况,都打听到了吗?”
东配殿里,刘侧福晋正皱着眉问下面跪着回话的小太监。
小太监低着头:“回主子,奴才刚刚去正院门口转了一圈,一直没找着机会靠近,但听着里面的动静,应该是在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刘侧福晋喃喃道,“收拾什么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听着像是一个院里的人都出动了吧。”
小太监哪里知道,于是只低着头不敢应话。
瑞娟恰好进来送茶水,端着茶盏的手不由一顿。
她倒是猜出了一二,但一想前日福晋嫁妆抬进来的那天,刘侧福晋发了好一通脾气的事,便决定不去触碰这个眉头。
也省的节外生枝。
然而,她不说并不代表别人不说,一旁的赵嬷嬷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不会是在整顿嫁妆吧,这新妇进门第二日,除了这个也没其他的了。”
刘侧福晋闻言,脸色果然就黑了下来,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就砸在了小太监的身前。
滚烫的茶水溅在小太监的手上,小太监身子一抖,愣是咬紧了牙才没叫出声。
瑞娟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嘴上还是劝道:“主子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她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先出去。
小太监会意,立马起身退了出去,临离开前还隐晦地朝着瑞娟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赵嬷嬷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撇了撇嘴,心想她倒是会收买人心。
瑞娟却没管赵嬷嬷,继续耐心劝着:“主子,您知道的,爷最是注重规矩,这福晋刚进门,若是爷知道了您在院里发脾气,定会以为您是对福晋不敬,这样对您和小阿哥可都不好啊。”
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您想想之前的钱格格。”
听到钱格格,刘侧福晋神色一僵,似是要有所松动。
瑞娟见状,心下不由一松,能听得进去就好。
至于为何提起这钱格格便能让刘侧福晋有所忌惮,这事确实有段渊源。
这个钱格格是与白佳氏同批的秀女,两人也是一同来的这后院。
当初钱格格仗着多承宠了几次,便开始越来骄纵狂妄了起来,宜妃娘娘得知后,派了身边的宫女前来对其训诫了一番,谁知钱格格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在宫女走后,在院里大发脾气。
爷知晓了此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直接给钱格格禁足,说其忤逆长辈,没有规矩,自此之后再也没去过她房里。
钱格格也是在禁足期间染了急症,最终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赵嬷嬷不知这其中缘由,但见刘侧福晋竟这般听瑞娟这个小妮子的,顿时便不乐意了。
“瑞娟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主子和小阿哥能同旁人一样吗,咱们小阿哥可是爷唯一的孩子,咱们主子更是上了玉蝶的侧福晋。”
瑞娟瞥了赵嬷嬷一眼,没说话。
这上了玉蝶的侧福晋,说到底终究还是个妾,如何又能迈得过福晋去。
赵嬷嬷却明显没这个认知,仍在那洋洋自得道:“爷对咱们主子的感情,自然也是那些子无关痛痒的人比不上的,不然爷也不会赶在福晋进门前匆忙给主子请封了侧福晋,说白了,还不是怕福晋进门后,咱们主子受委屈吗。”
说罢,她还一脸与有荣焉地看着刘侧福晋。
刘侧福晋对此似很是受用,嘴角下意识扬了扬。
“还有,瑞娟姑娘啊,不是老奴说你,瞧瞧你刚刚那话,看似是为咱们主子着想,但哪句不是踩着咱们主子去抬福晋,不知道还以为福晋才是你的主子呢。”赵嬷嬷阴阳怪气道。
瑞娟心里一凌,连忙跪下请罪,“主子明鉴,奴婢不敢,奴婢都是为了主子着想。”
刘侧福晋自是不信瑞娟会背主,旁的不说,这福晋才进门一天,她就算想背主,怕是连门都没找到呢。
她瞪了赵嬷嬷一眼,示意她收敛些。
赵嬷嬷也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地闭上嘴。
刘侧福晋虽没信了赵嬷嬷的挑拨离间,但这会也确实不想听瑞娟说那些丧气的话,于是借着让她去隔壁看着小阿哥把人打发了出去。
赵嬷嬷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小丫头片子还想和她比,她可是主子的奶嬷嬷,自小看着她长大,自是知道她的脾气秉性,也清楚她的野心和欲望。
瑞娟没法子,只能离开,但离开前还是有些担忧地看向屋内的两人一眼。
她是刘侧福晋身边的贴身的大宫女,在她还只是格格时就一直跟在身边伺候,刘侧福晋对她也一直很是倚重,之前也算是能听进去她的话。
但这一切从赵嬷嬷过来后便发生了变化。
赵嬷嬷是刘侧福晋的奶嬷嬷,本来依着刘侧福晋的身份是不能带人进来的,但因着她生小阿哥后身子亏空的厉害,爷才特地去找宜妃娘娘要了恩典,准许她把奶嬷嬷接进来伺候。
然而,就是因为赵嬷嬷的到来,刘侧福晋的性子是越来越左了,心也开始越来越大。
每次但凡瑞娟想劝一劝,赵嬷嬷总会从中作梗,动不动就拿她们在岭南家里那一套出来说。
今日在去给福晋请安前,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劝说一二,谁知还是被赵嬷嬷打了茬去,拉着刘侧福晋在屋里待了好久,也不知又在筹谋着什么。
最后,就连去给福晋请安,刘侧福晋都没带她,而是特地带了赵嬷嬷一起。
瑞娟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今日在福晋院里有没有惹出什么事来。
这边房门一关,刘侧福晋便说了赵嬷嬷几句,让她以后不要和瑞娟过不去,她在宫里本就没什么可用的人。
赵嬷嬷也不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说:“我就是觉得那丫头太嫩了,哪里懂这后宅之事,只知道一味地劝您避让,可不争又能有什么出息。”
“旁的不说,就看咱们姨娘,她要是不争,哪有她和秀娘在家里的风光啊。”
刘侧福晋听赵嬷嬷提起自己的娘亲,又唤自己的乳名,脸色也不由好了些。
说白了,她也是打心底认可这些话的。
“不过,那丫头说的也对,秀娘你也别院里发脾气,别平白让人传到爷那里,再惹了爷不高兴就不值当了。”
刘侧福晋哪里不知道这些,可一想到那日嫁妆像流水一般抬进来的场景,她就是心里不舒坦。
以前在家里时,有一次她姨娘和嫡母起了嫌隙,她嫡母指着她们娘俩骂,说她们就是做妾的命,一辈子都别想知道什么是明媒正娶的滋味。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种在她的心里,埋藏了好多年。
直到后来她进了宫,做了皇子的格格,还暗暗觉得给皇家做妾,可比去小门小户当正妻强多了。
但自那日看到福晋的嫁妆进门,她才终于深切体会到了她嫡母那句话的意思。
赵嬷嬷拍了拍她的手,继续劝道:“您要看长远些,要想法子抓紧爷才好,咱们爷是皇子,以后怎么说也是个王爷,福晋再多嫁妆又如何,还能有以后王府的产业大呀,日后只要咱们小阿哥承了爵位,这些可就都是你们母子的了啊……”

按着规矩,才大婚第二日,胤祺晚上是得在安清这个嫡福晋院里用膳及留宿的。
他过来时,安清正在吩咐人去御膳茶房提膳,中午那会是她一个人用膳,不好太张扬,但这会胤祺在,那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些。
别问,问就是你们主子爷想吃!
当然,借了人家的名头,她也没忘记问一问胤祺的意见。
胤祺在吃食上向来随意,也没多想,顺口回道:“你看着安排就好。”
安清默默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悱恻了起来。
他这回答在后世怕是高低都得掀起一场家庭风波吧,尤记得上辈子有个博士生师兄有一天愁眉苦脸地在实验田头唉声叹气,在另一师兄的细问下才知道,原来是女朋友生气了。
至于生气的原因嘛,就是两人出去吃饭,女朋友问吃什么,他随口回了句‘随便’,然后他女朋友就莫名其妙生气了,说他敷衍,不想和她出来吃饭就直说。
他这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在场好几个师兄的共鸣,都表示自己也遇到这种事,还一致觉得自己很委屈。
最后还是同组的一个师姐看不下去,拉着几个大直男,好说歹说一番才让几人意识到问题所在。
女生询问你的意见不是和你客气,而是想着和你商量,而你的回答却又重新把问题抛了回去,这换谁谁会高兴啊。
不过,安清却不同,她是真的只是客气一下,见他这么说,便真的毫无顾忌地安排了起来。
再说了,他们的关系可比男女朋友单纯多了,自然没这么多弯弯道道。
宫女端来了热水和帕子,胤祺净完手后,来到了侧间的软榻上坐着。
御膳茶房要负责整个阿哥所的餐食,传膳自是需要些时间,安清安排妥帖后,也在软榻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了张案几。
胤祺见她眉眼间显了些疲惫之色,出言关心道:“午间没歇响吗?”
安清顿了下,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事,但还是如实回道:“歇了会,但下午还有事要忙,没敢睡太久。”
胤祺轻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接下来便没再说话。
说起来,两人虽然昨晚刚滚了床单,但关系着实谈不上熟络,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了两天而已,这会屋子里只有两人,不免有些尴尬冷场。
但不管昨晚还是今日,安清都能感受到胤祺这个人还算体贴,两人独处之时,他好像是生怕让她觉得被冷落,每每都会主动找些话题来聊。
他甚至还有些不善言辞,能找的话题差不多就是‘吃了吗’‘睡了吗’‘是不是不舒服’之类的,基本属于一来一回便能结束,就像此时这般。
安清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没再为难他,开始主动找话题,活跃起了气氛。
至于什么话题,她也懒得扯些有的没的,直接讲起自己下午都干了些什么,见了院里的下人啊,顺便就他给自己院挑人这事表示下感谢,当然,还有刘佳氏她们过来请安的事,絮絮叨叨地讲了一达通。
她这即是为了活跃气氛,也有汇报工作的成分在,毕竟如今占着人家福晋的名头呢。
不过,这如何汇报工作也是有讲究的,首先要注意的便是主次分明,主要是表现自己的管家能力,以及对他妾室宽厚的态度,当然了,这个不能直接说,要让对方意会才行,也是相当考验安清说话的艺术了。
其次嘛,便是要投其所好,夸一夸胤祺的独苗苗儿子,和她的宠妾刘侧福晋,顺带着还捎上看瓜尔佳氏、白佳氏两位格格,但夸人也要讲方式方法的,必须言之有物才行。
比如——
“小阿哥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眉眼间能瞧出来,长得像爷。”
“刘佳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是个才情俱佳的女子,了不得了不得。”
“没想到瓜尔佳氏女红竟然这么好,她送了我一个帕子,那上面喜鹊真是绣的活灵活现啊。”
“白佳氏性子活泼爽利,说起话来妙语连珠、诙谐幽默,是个难得的秒人儿。”
“……”
安清自认为表现的还不错,这天应该是聊到了胤祺的心坎上了,不仅着重夸了他的宠妾和儿子,还表现了后院妻妾和谐的氛围,这换谁都会很满意才是。
胤祺看着面前款款而谈、眉眼弯弯的小姑娘,眼底也不由染上了丝笑意。
白佳氏是不是个妙人儿,他是没什么印象的,毕竟安清口中所描述的几人,皆和他印象中的样子相差甚远。
但在胤祺看来,安清却是个实打实难得的妙人,好像不管什么人或事,从她的口中说出,都是这么绘声绘色,令人神往。
尤其她说话时,虽然看着规矩有礼,但身上却没有宫中女子那种很沉重的拘束感,一颦一笑都充满着活力和生命力,瞧着让人心里很是敞亮。
这大概是草原上女子独特的风采吧。
也许皇玛嬷和咸福宫娘娘年轻时也曾这样过,只是在这深宫磋磨半生后,早都被磨平了。
只是……胤祺看着面前的安清,似是想到了什么,冲口而出:“你当真觉得刘佳氏厉害?”
安清愣了愣,立马警觉了起来,什么情况啊,她刚刚如此卖力的表现,他还是不放心自己?
她斟酌了下词句:“自然是当真啊,她诗词歌赋张口就来,琴棋书画也都精通,有这般本事的女子,反正我是没遇到过几个。”
通过下午的短暂相处,旁的不说,刘佳氏扎实的文学功底还挺好辨识的,毕竟她可没少引经据典,虽然有卖弄的成分在。
胤祺见她神情真诚,不似作假,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会,又问:“你……会羡慕吗?”
安清眨了眨眼,还来?
好家伙,这人颇有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啊。
“欣赏会有,但羡慕还谈不上。”她如实回道。
胤祺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怎么讲?”
安清耸了耸肩,她太清楚自己什么德行了,上辈子就是个理科生,实在是学不来那些诗词歌赋,更不会去羡慕什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她对自己的专业还是很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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