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双鲤鱼  发于:202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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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立刻跑过去,她平时就跟张珠珠亲近,这会儿十分高兴:“真的吗,那我肯定能当个好姐姐的,我照顾她。”
张珠珠捏她的脸:“不用你照顾,你也是小孩子,大人会照顾你们的。”
周如意给母亲使眼色,周太太也赶紧不提男女的事情了。
张珠珠在这边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顺便把滔滔带过去玩儿了。
周太太见张珠珠走了,对周如意道:“你这弟媳妇真是心宽,她竟不着急先生个儿子傍身。”
周如意才怀上那会儿,就差点被她娘逼着吃什么保生男胎的药,如今马上就要生了,是男是女也改不了。
她道:“她喜欢女孩子。”
周太太拉着女儿的手,说:“为娘的哪有不疼女儿的,娘也最喜欢你了,可惜咱们女子命苦,没个儿子傍身,就没法儿立足啊。”
她长长叹了口气,她真的是为了她的女儿着想的。
周如意知道她的苦心:“娘放心吧,若真是个女孩子,我再生一个就是了,您别太操心。”
周太太听见这话,眼泪就出来了。
这话说着容易,生孩子可苦着呢。

第231章 二嫂生子
周太太在李家住了三天,每天督促着周如意多走路多动弹,希望她早日脱离苦海。
连着三天,住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可为了女儿,她豁出面子也是要的,而且亲家一家子都挺好,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周太太道:“虽说早知道这样,可我在家里还是担心,这会儿瞧了,才知道你的日子有多好,这家里的婢女仆从,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也没有那等勾引主子的。”
周如意道:“她们在李家做事,月钱多,平时逢年过节要拿三倍的钱,家里的打赏更不必提,要是想出嫁,不必赎身,还给一笔安家费,不想嫁人的,等到了年纪,便好生奉养着,如此,可不是人人守规矩。”
公中对他们的支出,可是高了一大截。
周太太听了点头:“钱花出去,果然有用,去年是你管着家里呢,这是你定下来的规矩?”
周如意不好意思说自己算计张珠珠,结果把自个儿给坑了,只说:“自然是我婆母管着的,还是她管得好。”
周太太听了,觉得也是。
她又说:“等你休养好了,这管家的事情,就要赶紧拿回来,娘也不说你替你婆婆担着这样虚话,你管着家里头,手里才能有余钱,日子才能过得好。”
周如意心说我能有什么余钱,账房三个先生,一个比一个能算。
她说:“娘放心,我不缺钱,您给我陪嫁的铺子田产,够我吃喝一辈子的。”
周太太正要再将自己的经验说给女儿,结果周如意突然停了下来,面色也惨白起来,周太太已经,赶紧让两个健壮的婆子上来,把她抬回去了。
周太太边走边说:“这样迟迟地不肯出来,一定是个金贵的,是儿子!”
张珠珠在午睡,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
周如意中午发动,下午了还没生出来。
孙嬷嬷在旁边说道:“按理说二胎生的快些,应当今天晚上就能生了,太太打发人来说,叫您休息,不用过去。”
主要是怕吓着她,真生的时候没有了胆气。
李弗不在,张珠珠过去了还要人操心,便没有去。
傍晚的时候,周如意生了。
也算对得起周太太这八九个月以来拜过的菩萨,她生了个儿子。
张珠珠这才挪过去。
她见过不少刚生下来的小孩子,都跟小猴子似的,这孩子眼睛已经睁开了,到处转着看。
周太太抹着眼泪,说:“瞧瞧咱们小郎君,哎哟,生的多好,眼睛都睁开了,红通通的,过两天肯定会变白的,像他爹。”
最要紧的是他是个儿子。
李竹十分地兴奋:“是吗,岳母觉得像我,我觉得像他娘更好看。”
他看了儿子几眼,又进了里屋,去看才辛苦生下孩子的妻子。
李启和林文婴夫妻俩自然也十分高兴,轮流抱了一会,就让乳母去喂奶了。
李弗回来,看了孩子一会,他小声问张珠珠:“那孩子还没有眉毛,二哥非要孩子的眉眼像他,鼻子像二嫂,他怎么看出来的?”
张珠珠道:“这我也看不出来啊,得长大了才能看出来吧。”
李弗也是这么想的,他心想,二哥估计是太过高兴以至于失去理智了,回头他们的孩子,他不会如此的。
他会是一个理智的父亲的。
在这边待了一会儿,夫妻俩便回去休息了。
这个新生儿的到来,给李家添了许多欢声笑语,不少人家知道了这件事情,也送了贺礼过来。
太皇太后离世不久,李家也不能大操大办,来上门的亲戚也不少。
这日赵家太太拖家带口地过来,还带了赵家的女儿们。
赵萍跟嫡母的关系非常一般,这会儿简直头疼死了,她根本就不想招待她们。
可惜规矩摆在那儿,她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赵太太还带了赵家没有嫁人的庶女过来,她看见赵萍这没出息的样子,心里实在是想不通。
李家老大虽说不如他两个弟弟,可他当初为什么能看中自家这个最不起眼的小庶女呢,赵太太想换成自家的嫡女,李家都不答应。
赵太太恨的眼睛都要滴血。
这庶女如今是越发地不听话了,想指派她给赵家做点事情,她都推三阻四的。
赵太太越想越来气,只可惜赵萍的生母死的早,不然留到现在,那是多好的人质啊。
赵萍对张珠珠小声道:“你看,我娘今天又带了两个妹妹过来,我们赵家的女儿,就跟地里的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的,我都不知道她们俩排行是多少。”
她爹做官的本事不见得怎么样,但通过嫁女儿,也取得了一定成绩,他这本事,旁人也比不上呢。
张珠珠心想这夸张了一点吧。
结果赵太太指着两个女孩子说:“萍娘啊,这是你十五妹妹,另一个是你乡下二叔家的庶出女儿,也跟你亲妹妹一般,你叫她阿柔就好。”
张珠珠心想,十五?
还带了亲戚家的女儿过来,看来她大嫂说的并不夸张。
这两个女孩子还都挺好看,尤其是那个叫阿柔的,张珠珠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
这是赵太太身后旁妇人打扮的女子,将目光往张珠珠身上挪过去。
张珠珠坐的久了,需要起来动一下,不然她就可以防患于未然了。
赵萍正全心应付嫡母,说:“有这么乖巧的妹妹在父亲母亲面前侍奉,女儿也就安心了。”
她的笑容真的非常勉强,赵太太也不在意这个:“你们这些出嫁的女儿,我们做爹娘的也是时刻的记挂着,你在外头过得好,母亲才放心。”
赵萍敷衍:“您放心,我很好,不知姐妹们好不好。”
赵家的女儿们也挤出笑容来,说都好都好。
张珠珠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家庭啊,张珠珠真切地从他们脸上体会到了“虚假”两个大字。
她看得很不习惯,随便找借口跑外头去了。
赵太太看张珠珠走了,借口说去更衣,让赵萍跟着自己,等到了偏僻处,说:“你那堂妹,生的花容月貌,若是随意嫁了,实在可惜,你爹叫她留在你身边,你寻个机会,趁着如今张氏不能伺候,把人送到你三弟房里去。”
赵萍:“嗯?您说什么?”

赵萍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赵太太却还在喋喋不休,说:“这事你要是能办成,我和你爹,就让你生母做个贵妾,把她的坟茔迁进咱们老赵家的祖坟里,也不必你做什么,你只要让她留在你身边,就说想念家里姐妹了,她自然会想法子,让生米煮成熟饭。”
如今的李家,还是李弗最指望得上,最有前途,赵家若有个女儿在李弗枕边说些话,那赵家肯定更有指望。
赵萍终于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大声道:“太太,您和我爹糊涂了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么算计?
这算计根本就没用啊。
再说了,就是有用,赵家借她的手把人塞进来,她以后怎么在李家做人。
她不管事,但她是李家的大嫂,她这样算计自家人,那像话吗。
赵萍在赵家没学会到的道理,这些年她全都明白了。
一个家,要是在内里相互算计,那不是家族兴旺的征兆,她绝不会这样的事情。
张珠珠和她是有情分在的,她怀着渝儿那会,都是张珠珠照顾的她,她和李弗两口子也总是照顾孩子们。
她断不能做出狼心狗肺之事。
“太太,这妹妹我不留,我娘做不了赵家的贵妾,我到了地下给她磕头认罪,你怎么把人带过来的,就怎么把人带回去。”赵萍态度十分坚决。
赵太太冷哼一声:“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居然连爹娘的话都不听,你这不孝女……”
赵萍打断她,说:“父母慈爱,儿女才孝顺,您和我爹的慈爱,我从未见过。”
赵太太说得对,她就是翅膀硬了。
她的长子聪明好学,是李家的长孙,她在李家生了三个孩子,丈夫没有庶子,她为什么不能硬气起来,赵家能奈她何!
她早就不需要赵家这个娘家了。
至于她生母,去了十几年了,赵萍和李朴成婚头一年,就去大相国寺为她做过法事,她生母早就转世投胎,去好人家享福了。
赵家的贵妾,哼,太太都不稀罕!
她扭头就往外走:“母亲更衣去吧,我去照看姐妹们。”
赵太太看她撂下自己走了,一时十分气愤。
她还不是为了赵家的兴旺吗,赵家兴旺了,难道没有她的好处,这死脑筋,混账东西!
居然连嫡母的话都不听,回去她就要跟人说道说道,她赵萍是何等的孝顺!
赵萍匆匆往外走,就看见张珠珠正在亭子里跟渝儿翻花绳,渝儿笑得十分高兴。
张珠珠看赵萍这脸色:“少见大嫂如此,是不是你哪个姐妹惹你生气了,要我帮你吗?”
这脸色可够难看的。
赵萍这回笑的真心实意:“她们哪个敢惹我,我可是赵家姐妹里过的最好的,她们都要上赶着来捧我的。”
张珠珠点头,安慰道:“都不会留下吃午饭的,大嫂且忍耐一番吧。”
“你说的是,你陪着渝儿玩耍,我回去了。”赵萍摸摸小儿子的头,跟张珠珠说了声,又走了。
赵太太再没找到说这事的机会,心里那个着急。
她甚至有心说是不小心忘带侄女回去了。
赵萍一直死死地盯着她们,走的时候,叫自己几个侍女严防死守着,让赵家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赵太太的嫡女,也就是那个想看张珠珠笑话的,说:“娘,您怎么没把那小贱人留下?”
赵太太道:“那庶女,下贱胚子,翅膀硬了,不肯听我的话!”
她女儿哼了声:“那倒是可惜了,咱们家可是特特从乡下找了这个柔儿呢。”
不是说李弗看不上高门贵女,就喜欢乡野村姑吗,他们赵家特意准备的人呢,今日居然没送出去。
赵太太道:“谁说不是,都怪赵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但他们也不能把赵萍给怎么样,人家给李家生个三个孩子,已经是李家人了,轮不到赵家来管。
赵萍晚上跟丈夫说了这事,李朴一阵无语:“岳父岳母真是……这是什么事情。”
手还能伸得更长一点吗,他这个做女婿的,也是帮过他的,这还不够吗。
赵萍也很生气,说:“可不是吗,你跟三郎说,叫他最近防备些,我爹最喜欢宴请人的时候将人灌醉,再塞个女人过去,那些男人,见了便宜哪里有不占的。”
李朴笑道:“三郎可不是谁都能算计的。”
只有李弗算计别人的,哪里有人家算计他。
赵萍:“那你也得说一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的在我家那里出了差错,咱们怎么对得起他们两口子。”
提醒张珠珠实在是不行,她肚子大了,生气可不好,还是让李弗防备去吧。
赵萍觉得李弗是不会主动做不该做的事情的。
第二天李朴就找了弟弟,说了这件事情。
“赵家的做派一贯如此,你大嫂那三弟妹当亲妹妹一般,绝不可能答应这事儿,你也小心些。”李朴直接对李弗说道。
李弗知道赵家是什么样的,才倒了的孟家里头,就有人纳了他家女儿当妾室,只是连累不到他头上,刘家好像也有。
这会儿又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来,李弗道:“大哥放心,也尽管让大嫂放心,我心里有数。”
“要不是你弟妹怀着身子,那也不必跟你说了,你心里有数就好,”李朴拍拍他的肩膀,“也是要当爹的人,有不懂的,来问大哥。”
别的地方,李朴觉得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当大哥的气派,但在当爹这件事情上,他可正经比李弗厉害啊。
李弗笑道:“多谢大哥,我回头找你讨教。”
兄弟们闲话了一会,各自去衙门了。
李启路过,看他们兄弟关系好,心里十分的宽慰。
晚上李弗把这事给张珠珠说了。
张珠珠掐着李弗的胳膊:“你可真有本事。”
李弗任由他掐着,说:“这算什么本事,我这是可怜,他们就想着要算计我呢,还是珠珠心疼我。”
张珠珠被他逗笑,松开手说:“我就说大嫂那天跟要吃人一般,估计是气狠了。”
“你看周太太,准备什么东西,顺带给咱们的孩子也准备了一份,给滔滔的,大嫂的三个孩子也都有,生怕二嫂在家里难做了,赵家真是一点不顾忌大嫂,生怕她过得好了。”张珠珠道。
赵萍的生母若是还在,必定不会如此。
但赵老爷算是亲爹吧,哪有这样当爹的。
“赵家向来如此,大嫂如今是李家人,与他们无关了。”李弗说道。

赵家的事情没有打扰张珠珠的心情,这对她来说并不算大事。
倒是赵大人那边,不大不小出了点事情,够赵家忙一阵子的,给李弗送小妾这样的事情,保证他们是想不起来的。
这天一早,张珠珠被李弗叫醒。
她眼也没睁开,不高兴道:“你推我干什么。”
她肚子大了,身上肿不舒服,晚上还要起来好多回,根本就睡不好,李弗要折腾她。
李弗道:“今天出去玩。”
张珠珠艰难地往床里面挪:“玩什么,我不去。”
她出门真的不方便的,最近跟朋友们都是书信往来,并不见面。
她觉得自己太狼狈了,人圆了一大圈,跟人家说话都大喘气,实在不好。
虽然她的朋友们不嫌弃,但是她并不想用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人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喜欢其他人的美貌的容颜,也喜欢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
李弗说道:“去船上玩,今天没有旁人,只有我们二人。”
张珠珠睁开了眼睛:“会不方便吗?”
李弗扶着她坐起来:“我今日侍奉你,放心。”
李弗看她整日待在家里,又瞧着二嫂如今坐月子,周太太甚至说得等到过了百日之后才能稍微出去透口气。
李弗便觉得应该趁着珠珠还没生的时候跟她出去玩玩,到时候坐完月子,万一珠珠到时候身体还不太好,那就得到了明年才能出去了。
那会儿还得带个孩子,多不方便啊。
张珠珠想着能出去玩儿,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些,换了衣服,又梳妆过,跟李弗一起出门了。
天气已经不如从前那样炎热了,马车慢慢行在京城的街道上。
李弗扶着张珠珠,说:“想吃什么?”
张珠珠摇头:“不能吃太多,要忌口了。”
万一孩子太大难产了,那才是真的要命,现在想吃也不能吃。
李弗看着她道:“你尝一口,剩下的给我吃。”
张珠珠听了,这才说了几样,李弗便叫人去买了。
京城的这个湖,并不是天然就有的,是人工挖的,据说是前朝有皇帝觉得京城的风水不太好,有了这湖,就能保佑他的后世子孙千秋万代的统治江山。
张珠珠道:“这一听就是骗人的,怎么这也信,还当皇帝呢。”
江山是怎么得来的。
“哪个皇帝,不会被千秋万代和长生不死这两个词欺骗。”李弗笑着说。
张珠珠一想:“这倒也是,可见不是旁人骗你,是你自己骗你自己。”
李弗颔首:“正是。”
本朝积攒多年的家底,就是毁在先帝手里的。
先帝既喜欢炼丹求长生,又沉迷于美色,哪条他都占了,没亡国就不错了。
“旁人管不了,希望咱们武王殿下以后不要如此。”张珠珠说。
李弗叹道:“是啊。”
武王现在对这些不屑一顾,可哪个皇帝也不是一开始就对那些事情有兴趣的,都是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年纪大了不舍得放手,然后才开始的。
张珠珠笑道:“要不咱们拐过去烧个香,求求菩萨保佑吧。”
李弗被这话逗笑,张珠珠也笑了起来。
这自然是玩笑话了,为了阻止皇帝去求道家炼丹,求上了菩萨,这得叫什么。
张珠珠笑罢了,去买东西的人也赶了上来,递进来一个食盒。
张珠珠尝一口,剩下的就留着李弗吃。
两人吃了半路,到地方的时候,张珠珠肚子都饱了。
“租的哪条船。”张珠珠问道。
李弗:“买的船,你忘了?”
张珠珠回想了一番:“诶,对,是买的那个被抄了的国公府对吧?”
“对,就是那家的。”李弗说。
李弗扶着她上了船,船便往湖中间行去,张珠珠不太习惯,紧紧握着李弗的手:“我站不稳,有点害怕,这船不会沉吧。”
“不会,这几日叫人查验过了,该修缮的都修缮过,不会有事,你走一下试试。”李弗慢慢松开她的手。
张珠珠试着走了几步,果然没有太大问题,李弗在旁边紧紧跟着,她很快就习惯了。
“天气真好,”张珠珠笑着对李弗说,“我今天高兴。”
李弗点头:“嗯,我也高兴。”
他希望她永远都能高兴,这不仅仅是一个期望,更是一个承诺。
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李弗永远都会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远离烦恼和忧愁。
张珠珠确实很高兴,为李弗所做的事情。
有些人只会说:你为什么不高兴,你在家里锦衣玉食,什么都不必做,什么都不必担心,这还不够吗。
他们问她们:到底还想要什么,难道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李弗从来不会如此。
如果有心,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为何不快,为何烦扰吗?
不知道的,只是不想知道而已。
张珠珠上去握住李弗的手,李弗也回握住她的手,张珠珠道:“你这般待我,叫我觉得近日都有些忽略你了。”
李弗很轻很轻的用另一只手点她的肚子:“我知道,你为了他,已经太累了,我很好。”
张珠珠也看自己的肚子,她确实被这个孩子占据了很多精力,但这也没办法,怀孕到了这一步,都是这样的。
“那就劳烦你多关心我。”她对李弗说。
李弗:“敢不从命。”
阳光照在张珠珠脸上,她今日难得摆脱了院墙之内的事情,尽管还有腹中孩子带来的困扰和辛苦,但她的心情也已经是非常好了。
能在这个时候出来玩耍,实在是一件好事。
“对了,你怎么跟家里说的?”张珠珠问他。
要是她婆母知道了李弗这会儿把她往穿上带,估计要气死了。
不是林文婴小气不让张珠珠出门,而是这太危险,就是吴贵娘和张大春知道了,都得把张珠珠给教训一顿。
李弗道:“我说最近家里宾客太多,你累了,今天到大相国寺烧香,顺便叫高僧瞧瞧孩子。”
张珠珠闻言笑道:“哦,你骗人啊,那你完了,万一暴露了,我可不会给你圆谎的,我到时候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弗道:“不用你,不会暴露的,我特意问过,今日湖上没有熟人。”
张珠珠点头:“那是最好了。”

在船上待了大半日,张珠珠就犯起困来,李弗陪着她一起休息。
“二嫂的儿子取名了吗?”李弗问。
“定了几个字,父亲说顺便要把咱们孩子的名字也定下来。”李弗说。
张珠珠道:“可惜咱们俩不能给孩子取名。”
祖父取名,是对这孩子的疼爱,他们夫妻也不能事事都拒绝。
李弗道:“挑一个你喜欢的,父亲也不是不讲道理。”
张珠珠心想,希望到时候里面有他们都喜欢的字,挑出来就孩子当名字。
李弗看她眼睛都睁不开了:“睡吧。”
张珠珠:“嗯,我就睡一会儿,不然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困的,你一定要叫我起来,知道吗,不能跟上回一样。”
上次张珠珠说让李弗半个时辰叫她起来,结果李弗看她睡得香,舍不得叫她。
结果就是大半夜的,夫妻俩坐在床上,张珠珠拉着李弗说话,不许他睡觉。
李弗吃了教训,立刻答应:“放心,放心,时候到了一定喊你起来。”
他已经知错了,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的。
张珠珠这才安心睡着。
她没睡多久,便醒了过来,外头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像是有人对着李弗在喊。
听见这动静,张珠珠也睡不着了,看李弗不在,就想出去瞧瞧。
李弗果然是在跟人说话,对面船上的人,请李弗过去喝酒。
李弗答应了不喝酒,他不会去,再者,对面船上的酒,李弗也喝不得。
那是刘家的人。
就是刘太后那个刘家的,曾经扬言让张珠珠当小妾的那女孩子,叫刘莹莹,正是这个刘家的。
太皇太后叫刘太后给一刀子捅死了,孟家人彻底收拾包袱滚蛋了,如今刘太后在宫里管教着小皇帝,刘家人便支棱起来,在收拾孟家一党的斗争中十分卖力。
如今借着刘太后,刘家跟外头的来往也多起来。
李弗不去,但对面的人不依不饶,又说起什么从前一起读书的情分来。
李弗很不高兴,他与对方能有什么情分,读书的时候,他尽力了,但有些人,忙着在国子学里作威作福,李弗哪里跟他们有交情。
但刘家人并不肯放过这个拉拢李弗的机会。
张珠珠推开门走了过去,小声对李弗道:“要不去别的地方玩,我也玩够了。”
李弗还没说话,对面的刘允德就笑着说道:“怪不得贤弟一心推辞,原是带了弟妹过来。”
他是刘家这一辈的长子,如今瞧着也是体体面面的。
只是这话说的像是张珠珠善妒一般,很不顺耳。
他接着说:“弟妹放心,我这酒席上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夫妇只管过来就是。”
张珠珠并不打算以身涉险,她看见了刘允德身旁的两个女子了,一个正是刘莹莹,另一个做妇人打扮,头上簪着白花,这是守寡的打扮。
李弗小声在旁边说:“废太子娶的刘氏女。”
张珠珠便多看了那妇人一眼,然后又收回眼神,做了个扶着肚子蹙眉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痛苦。
李弗忙扶着张珠珠,叫船夫调头,同对面的人说道:“内子有孕,身体不适,这酒宴,只能来日赴约了。”
也不等刘允德说什么,船便离开了。
刘允德心里很不痛快,心想李弗果然是不一般了,连他的酒席都不答应。
刘莹莹气得直跳脚,指着对面两个人说:“这李弗真是不识抬举,当初我就说我们刘家要翻身,我嫁给他,是对他的恩赏,他不肯听,如今那妇人肚子那样大,跟个、跟个怀孕的母猪似的,他居然还不肯正眼待我,真是愚蠢!”
废太子妃名叫刘薇薇,是跟刘莹莹同父异母的姐姐,两人都是嫡女,只是刘薇薇被逼无奈嫁给废太子多年,过着不见的生活。
如今废太子死了,她才稍稍解脱。
刘薇薇听妹妹这么说一个孕妇,有些不高兴,说:“她怀了身孕,即将要做母亲了,你也是女子,日后要嫁人生子的,怎能如此诋毁她。”
天知道她做梦都想怀一个孩子。
可是她再也不能了,废太子生来那般,即使她被太后逼迫着与他了做过许多次夫妻之事,受了无数次屈辱,她也没怀上,不止是她,所有女子都没有怀上过。
后来,后来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刘薇薇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
然后刘莹莹尖刻的声音传到了刘薇薇耳中:“哼,怀孕又如何,乡下来的贱妇,怀上了也是个野种!”
刘薇薇骤然回神,一巴掌扇在刘莹莹脸上。
她人瘦弱,这一巴掌的力气却很大,刘莹莹被扇的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柔弱无用的姐姐,疼的哭了起来,被侍女给弄到旁边去了。
刘薇薇回过神,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是,但是她听不得这两个字,她对刘允德道:“兄长,我头晕,不舒服。”
刘允德跟她是同母所生,颇有几分怜爱之心,说:“不舒服就回去休息,罢了,今天本就是带你出来散心的,省得你整日里为那傻子抄经念佛的受苦,哥哥就不提别的事情了。”
刘薇薇点头,朝兄长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哥哥说的是,大好风景,不能辜负。”
刘允德道:“这就是了,那傻子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还有兄长在。”
他的嫡亲妹妹,聪慧温柔,心地善良,被迫嫁给那傻子,受辱多年,不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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