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说他,早些年生的孩子再尽心也养不住,但是自打胤褆立住了以后,往后生的孩子夭折的确实是少了许多,那会儿他也将近二十岁。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朕瞧着也是,胤祈这些时日一门心思的办差去了,朕想见他一面都还特意要着人去请呢,不过也确实办了些实事!”
想了想,这会儿康熙也不是很缺孙子,干脆也就随他们折腾去吧。
还别说,打小担个聪明,并且皮但是不熊的胤祈有时候确实让康熙很是放心。
胤祈倒是不在乎这些,他的心确实不在男女之情上面,而且婚事都定下了,也算了了一桩事儿。
儿子定亲的事情搞定后,严绮云那才叫放下一桩事呢,往后那就是儿孙只有儿孙福,关她屁事。
这些闲散的心操得多了,容易老的快。
君不见从前和她年纪相仿,甚至还没她年纪大的嫔妃如今从外表看,都比她沧桑的多,敷多少底妆都掩盖不了岁月带来的痕迹。
至于康熙……那都不用多说,严绮云现在看他这张脸就烦。
有理有据的认为那就是操心太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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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七年六月,虽然燥热却远比前年夏日好些,尚在严绮云忍受范围内。
她正在淮郡王府主持胤祈的大婚前准备事宜。
经过了两年多的修建,胤祈的淮郡王府已经修建好了,一应物品也全然准备妥当,而他同富察芷宁的婚礼也将在淮郡王府举办。
这先有了府邸才大婚,可叫一些当年只能在拥挤的紫禁城阿哥所大婚的哥哥们艳羡不已。
太子就更别说了,别的阿哥们到了一定年纪,那好歹都有搬出去的机会,他就只能带着一大家子住着不算大的毓庆宫。
即便后来康熙又扩建了一回,这毓庆宫也只是名大于利。
说来是太子东宫,听着好听却实在是住起来鸡毛蒜皮一大堆。
太子和太子妃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偏偏感情又不好,大小摩擦不断,光是女眷那边严绮云断过的官司就不少,可见毓庆宫得多乱。
况且太子是个喜好美色的,美人一个接一个的宠幸,即便大多都没有名分,毓庆宫那一亩三分地也不好塞。
好在如今住在紫禁城的时候越发少,否则太子的癫疯程度还要上升。
没错,在严绮云看来就是癫疯,自打上次康熙狠狠折了他的面子,他最终服软被康熙饶恕以后,他们父子两个的关系已经比从前僵硬不少。
更何况两个人都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换言之就是不长嘴,即便是确实有关心对方,也不愿表现出来,而是指望对方“细心”的发现。
这能发现个寂寞啊,康熙这人年纪大了后,坏的东西能脑补个一百八十集,好的不做明显些他都不放在心上。
这么下来父子两个的关系不晓得多僵硬,而太子连一个帮着他从中斡旋的母亲亦或者向着他的嫔妃都没有。
父子俩互有怨气的情况下,康熙都远没有从前那么“偏心”了,前些日子还因太子的奶娘之子因为和旗人争地打死了人而将其收监判了斩监候。
换做父子两个没闹别扭的时候,即便是那会儿正在查非法圈地,太子也不至于护不住。
这会儿则纯纯是护坏了,本身就是十恶不赦的事儿,你当太子的还护,肯定是这恶人带坏了我儿子。
也正因这些事情,大阿哥可以说是意气风发,这穿小鞋的手段一套一套的,站在严绮云的角度,可以说看不出一点当年她刚认识的熊孩子那模样。
从前胤褆熊归熊,却并非如此尖锐的性格,哪怕和太子争斗,也是有些兄弟间不服气的意思。
那会儿康熙若是能好好的尽了一个爹的责任,解开这些心结,未必到这种兄弟阋墙的地步。
四阿哥和八阿哥如今还是一个跟着太子一个跟着大阿哥,两人这会儿也是朝上能做些实事的,虽说各有立场,但也没到水火不容。
至于胤祈,自打得了这淮郡王的爵位,当时又因太子阴差阳错的没去兵部,也没沾惹什么兵权,反倒是有些逍遥王爷的味道。
当然,所谓的逍遥只是他表面不太卷,交给他的事儿一般都能以很高的效率完成。
甚至经常有闲心京城内外到处玩耍,生意做的也越来越大,看着就是一副名利于我如闲云的样子。
因而他虽然没有站队谁,却也不算最招眼的那一批,甚至连“对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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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绮云走在淮郡王府,对府中的环境布置还是很满意的,不愧是当初她和胤祈商量了那么久,几次修改甚至推翻重来做好的规划。
如今走在实地确实是格外的合心。
严绮云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番,这辈子康熙看不出太能活的迹象,也不知道哪里差了几环,总之征讨噶尔丹的战役过后,他也算大小病不断。
若是她愿意拿出黑科技的药来,说不定有些积年旧疾还能根治,可严绮云是没这么“大方”。
虽说这么多年共同语言是有一丢丢,学术方面也有很多话能说说,康熙死了她也能流出几滴眼泪,但她一定扑着压在棺材盖上哭。
这要是起尸了就不好。
玩笑归玩笑,其实她也就是冷眼旁观,倒是并没有下黑手做些什么,最多就是扇了一下蝴蝶的翅膀。
整个淮郡王府这会儿喜气洋洋的,往来的侍从宫人如流水,即便忙碌,路过严绮云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行礼。
其实严绮云也只是借着帮儿子操持大婚的借口来淮郡王府住一段时间,胤祈是个有成算的人,对自己的婚礼他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还有礼官。
她最多就是起到一个坐镇的作用。
“邵恒,安排的如何了?”严绮云在正院看见了熟人,便招了招手,唤他过来询问进度。
他是胤祈身边的管事大太监,不过从他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当年在严绮云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后面因为确实机灵又会办事,加上深受严绮云的管理制度影响,直接被胤祈讨要到手下干活。
如今正是胤祈的心腹。
即便他现在的主子是胤祈,见了严绮云仍旧是欣喜加恭敬的,毕竟若非一开始跟了严绮云这个主子,他根本没有读书的可能性,更是没机会被看重发挥自己的才能。
“回主子娘娘的话,大体已收拾妥当,不日爷和福晋的婚礼府上定然万无一失。”邵恒拍着胸脯保证道。
严绮云对于自己和胤祈两个人加在一起的眼光还是信任的,闻言便点点头,道:“成,事情你拿捏着办,胤祈如今事忙,你若是有拿不住的事儿,尽快去绮云阁寻我便是。”
“是,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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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云阁是胤祈在淮郡王府辟出的一个院落,专门留给严绮云的,即便他并不觉得严绮云有机会常常来王府住,但是地方却还是准备了。
那院落虽然偏一些,但是不论大小还是布置,都不比正院小多少。
主要还是王府的地却是不小,胤祈女人又少,而且他给亲娘留块地方也没人有异议,甚至还落了个孝顺的名声,也不算坏事吧。
严绮云溜达着就回了绮云阁,里头有一池活水,池边种着细柳,微风下轻轻飘荡。
因为这院落注定了不会经常有人住,所以种的都是些好养护的多年生植物,也省下不少日常养护的银钱。
不过即便没有在畅春园的宫苑雅致华丽,严绮云却还是觉得在这里反倒是会轻松些。
可惜,也就只能再住个五天,五天后就是胤祈大婚,婚礼后府中有福晋操心,她肯定是要和康熙一块儿回宫的。
康熙也就许了这几日她在外头,就这还隔三差五的叫人送信来,年纪越大倒是越黏糊,一副离不得人的样子。
第171章
皇子的婚礼很复杂,即便前头有兄弟们作为参考例子,也不妨碍胤祈的婚礼有不同的复杂。
毕竟即便都是皇子,处境和地位如今也有不小的差异。
这方面严绮云作为一个接触比较多的人自然是严格把关,力求到时候不要出一点岔子。
婚礼当日的淮郡王府热闹非凡,盛装打扮的严绮云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倒是没有小说或者电视剧里面常见的长辈热泪盈眶之类的情绪,
也可能是因为她是男方家长吧,当初嫁宜尔哈的时候她比现在心里头难过多了。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如今宜尔哈过得很好,虽然不说完全掌握科尔沁草原,但是她作为皇帝的代表,皇帝的女儿,能在科尔沁发展出一股不弱与任何人的势力。
后头四公主也是有样学样,她嫁去漠南的时候又正好赶上噶尔丹被平定前才肆虐过漠南草原,以四公主的能力和性格,才加上大姐姐宜尔哈这个榜样,如今也是大权在握。
当然,不管是哪个实权在手的公主,到了康熙面前,那都是一副一切为了皇上的忠心模样,这让康熙很是欢喜,也给予了更多的支持。
最明显的就是,宜尔哈手中的卫队数量变多了,如今已经扩充到了三千。
对康熙而言,血脉相连女儿自然还是比陌生人可信的。
更何况他早就想摆脱和科尔沁过度紧密的连结。
说实话,知道自己所在意且唯一庇护不到太多的宜尔哈靠着自己的能力过得自在,严绮云还是很开心的。
大约是严绮云稍显感慨的情绪有些感染到边上的康熙,他也跟着感慨了起来,道:“不知不觉,连孩子也要娶妻生子了,咱……朕也老了。”
他本来想说咱们当父母的也老了,结果一看严绮云的脸,愣是没好出口,只好生硬的改了口。
儿子大婚,作为父亲的康熙自然是会来的,即便是他看着不是很喜爱的胤祺,也不会省去这一遭。
从前也说过,他虽然多情,但是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上,相对很多的封建王朝的男人来说,竟然算得上比较有情义的一批了,只除了保宁。
那个孩子的存在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嘴里所谓情谊对比权利的不值一提。
虽说他给了保宁最好的生活条件,也严令福全不能慢待他半分,甚至以后大概也会给予高官厚禄,但是只除了亲情一样。
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
看着严绮云已经和初见时差不不大的模样,再看自己前两日看到的白发,康熙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时光可憎。
人人都喊他万岁爷,可实际上他也只是个会老会死的肉体凡胎而已。
严绮云看着康熙这一刹那有些情绪化的模样,并没有违心的说什么你还年轻得很之类的客套话。
她只是转身,和康熙对视,笑道:“皇上,光阴给容颜和身体带来的身体不能逆转,但是心的年轻,却是由内至外,臣妾还念着皇上多带我一块儿去见识一番您治下的大好山河呢。”
如今,她已是少有偶尔能和康熙这样面对面,没有那么严苛上下尊卑的说两句话的人,从前也许有些皇子也敢,可随着年龄增长,知道了君威赫赫后,便再也没有几个孩子敢这样直视他的眼睛。
有些帝王会觉得高处不胜数,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他们求仁得仁呢。
说难听点就是矫情,别人要是不敬重他,估计族谱都危。
严绮云没这么脸大,说这些不是为了规劝什么,却实在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不管是出于对这个国家的安稳还是对胤祈争夺皇位的考量,她都不希望康熙最后变成一个糊涂度日的人。
就怕他这会儿不服老,以后又太服老。
谁叫这是家天下呢,皇帝一人牵系万户可不是说笑。
对责任感比较强的人来说,皇帝并不是个轻松享受的好差事,不过对很多有抱负的人来说,压力并不是什么坏事。
胤祈一开始也并没有想当皇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从他见过了太子的不靠谱,见过了外头黎民百姓的生活,见过了如今官场的积重难返,也经历了兄弟们的水火不容。
由于严绮云的话是很随意的口气,康熙虽然有些若有所思,习惯性顺着她的话调侃回去,道:“你眼看着都快做祖母了,天天心里头还惦记着跑到外头去玩,这心实在是太年轻了,这回朕若是不亲自来逮你回去,怕是都不想着回家去。”
严绮云:祖母?你是会说一句话恐怖故事的!
胤祈的婚事盛大而隆重,严绮云虽说没有热泪盈眶,但仍旧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今天的种种。
新人的喜气洋洋,皇子们像没有隔阂的亲密兄弟一般饮酒畅聊,却能看到其中的暗潮汹涌……
她将这个画面印入眼底,准备回去画成一副工笔,近些年她画技虽赶不上书法,却也学得极佳,尤其偏爱写实画风的工笔。
一些画艺大家看了大约都会认为无甚艺术性可言,不过严绮云也不在乎,她的画本身也没太追求艺术性,本身她学这个不管是为了画图样还是画人画物都是为了足够栩栩如生而已。
至于艺术性,她也不太强求。
今儿严绮云也被不少嫔妃敬了数杯,往日严绮云不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喝太多久,这次即便是她的身份也不好推拒的太明显,因而也被灌了一些。
相较于她,新人们才被灌得多,即便有挡酒的,也喝了许多。
婚宴结束后,严绮云用扇子轻轻扇了扇微红的脸颊,好在她虽然不怎么醉酒,平时也会小酌几杯,酒量并不太差,而且酒品也好,不会因醉酒失格。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康熙因为开心也喝了一些,不过没人敢劝他酒,因而也没什么醉意。
严绮云其实并不想回宫,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和大部分宾客一同离开了。
明儿新人还得入宫请安,不管是今儿有没有应邀而来的妃位以上都得拜会一番,所以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说是天色已晚,实际上其实还好,毕竟这会儿没有电灯,类似的活动不会拖太晚的,现在系统显示时间也不到八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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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二位新人就盛装入宫。
第一站自然是康熙,然后是皇太后处,皇太后如今也不年轻了,几番大病让她如今身子并不大爽利,昨儿并没有参加胤祈的婚宴,只是送了贺礼。
虽然前些日子还在同身边嬷嬷闹别扭,不愿吃清淡的饮食,但是见了刚大婚的小辈还是很有架势的。
按部就班的给了贺词后,新人便离开了寿康宫。
说句不好听的,皇子们虽唤她一句祖母,血缘关系那是半分都没有,情谊那就更算不着,众多皇子中她也只偏爱胤祺一些。
胤祺的婚礼和待遇样样比不上胤祈和其他兄弟,即便有她一手促成的缘由,却仍旧有几分难受。
虽不至于到迁怒的地步,但确实和其他皇子们说不上多亲近。
胤祈带着芷宁从寿康宫出来,半分差错也没有,很是得体,毕竟昨儿大婚之夜她们可没闲着。
别误会,主要是本身胤祈就喝了不少酒,后来又被灌了不少,真醉了本身就……
再加上寻常人家可以不管那么多,她们不行,在隔天有“一场大仗”的情况下,安置后胤祈便细细和芷宁嘱咐了宫里的情况,也让她能更好应对。
芷宁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自然是牢记于心,毕竟如今她们是一体的。
见了皇太后那就是作为亲娘的严绮云,毕竟她位份高。
严绮云也没留她们太久,毕竟要先走流程,一圈走完后再来永寿宫,身边就没有那么多人跟着,到时候说话也轻松许多。
这一大圈绕下来,芷宁是第一回 体会到,这些娘娘们说起来好像只是几个简单的封号,实际数量可真多啊!
光是妃位以上的请安,都花费了整整两个时辰,若是加上妃位一下的娘娘们,得多少人啊!
内心感慨归感慨,她可不敢乱说话,这些人可不是她能妄议的。
从订给胤祈开始,她阿玛就教过她,即便是七福晋,有宫里如日中天的皇贵妃作为婆母,也不可过于张扬跋扈。
好在她本来也不是那种性格,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今儿第二次进永寿宫,胤祈就没那么规规矩矩了,带着芷宁进来后行了个礼就拉着她自顾自在严绮云身边坐下了。
“额娘,今天儿子带福晋来敬茶,可给儿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胤祈乐呵呵的说道,看得出来,他对芷宁这个福晋还是挺喜欢的。
“还等着我准备,想吃什么不会自己提前去和厨房说?顺便问问芷宁爱吃些什么,一并做几样。”严绮云也很“不客气”的说道。
虽然看着胤祈的礼仪好像没有很恭敬,偏偏能看出来,母子两个的感情确实很好,并不生分。
不过芷宁看了却只觉得果然如此,上回南苑秋猎时她见爷和额娘便觉得相处很是自然,在高门大户中,说寻常也寻常,但说不寻常也不寻常。
因为很多时候,过度溺爱儿子很容易把儿子养成纨绔,她听过的小道消息可不少。
可一旦严厉,再加上礼仪诗书教导,却又容易生分,这个度很是不好把握呢!
不得不说,见到这样的相处场景,她很是松了口气。
第172章
即便芷宁家中父母感情不错,母亲也不是那种对儿媳妇很差的婆婆,可是母亲待她和待嫂子差别还是很大的。
而且她们圈子里头哪有秘密啊,什么宠妾灭妻、流连勾栏听得多了,因而出嫁前她就没太多少女怀春心事。
即便芷宁掩饰的不错,一贯敏锐的严绮云也能瞧出她稍微放松了些的姿态。
不过她既没点破,也不在意。
此次聊天变成了三个人一起,话题自然就和从前不太一样,至少在没有完全了解芷宁这个人之前,她们不会在她面前谈论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儿。
一般来说,催婚完毕就是催生,可严绮云自然不会按照这个套路来。
别的不说,胤祈和芷宁虽说在这个年代大婚的年龄不算小了,可在严绮云看来,这个年纪就生孩子还是有些早的,自然不会去催生。
她对“延续香火”“后继有人”这个概念根本就没想法。
活着的时候靠自己过得舒舒服服就好,谁还管死后事啊!
这方面她向来光棍。
胤祈问过芷宁爱吃什么以后就特意亲自去吩咐了小厨房,留着芷宁和严绮云独处。
或许胤祈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虽然该狠下心来的时候也能狠下心,可却比他的双亲都更重感情一些。
他希望自己的妻子和额娘也能够相处的自然一些,即便不能处成一家人,也别像一些人家那样势同水火才是。
由此可见,当初康熙的一些做法,确实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不小的伤害,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康熙实际上并不在他那个“圈”中了。
他不往后院收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往远些想,胤祈心中难免有些抵触成为康熙这样的父亲。
胤祈一走,芷宁难免有些紧张。
她可是听过的,有些婆母在儿子跟前后头那是完完全全的两副面孔,虽说她心里觉得额娘应当不是这样的人,可这会儿她弱势,还是难免紧张。
当然,她没表露的很明显,换了不那么细致的人,甚至看不出来。
由此也能看出来,别看她好像不是很出挑,实际上却并不是真的蠢人,也不是那种一点事儿就会六神无主的性子。
严绮云观察了一番还是很满意的,直接说道:“上回你说平日爱玩,毽子踢的可好?”
“儿臣自觉踢毽子还挺厉害的,最多的时候踢过一百多个仍未落地呢。”说到不那么正式的话题,芷宁那一点点紧张也消弭了大半。
“正好离晚膳还有些时候,那咱们去廊下踢毽子吧,今儿天也好,太阳不大,再往后半个月,这个点可出不了门。”严绮云说着,便起来换了一双平底鞋,还叫韶月给芷宁找了一双。
第一次接受新人敬茶时还穿着华服的严绮云早在他们去给其他人敬茶时就拔掉了头上几根长流苏的簪子,换了一身单薄些的春衫。
“你应当也带了衣裳,快些把这吉服换下来,热得很呢!”
“儿臣遵命!”
说真的,就等这句呢!要不是怕额娘怪罪,她早就想换一身了,吉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个天哪里吃得消。
上午这种场合,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什么都会提前准备的,所以芷宁确实带了换的衣裳以及平底鞋,否则严绮云还真找不出衣裳给她换。
哪怕芷宁目测一米六多一点,还是比严绮云矮半个头,鞋码尺寸大约也是不一样的。
踢毽子这种事情,严绮云也是一把好手,毕竟是少有可以在室内院中玩的运动之一,活动量也不低。
有时候宫里局势紧张,不好总是出门她就经常带着宫人一起踢毽子跳大绳。
永寿宫廊下的抱厦遮挡了大部分的太阳,也十分的方便活动。
人多就能玩难度高一些的,互相踢给对方,若是对方没接好,那就很考验下一个接的人脚上功夫了。
不过芷宁确实没有说大话,她确实挺擅长的,两人你来我往的,毽子飞得稳稳当当,和凶险接起不好救的毽子比较,别有一番乐趣。
“儿子就知道你逗儿子玩,心中还是记得儿子的,明明早就嘱咐何公公做了儿子爱吃的菜。”
胤祈从小厨房出来,话音未落,就见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两人就已经换了衣裳在院子里玩闹起来,显得他的吉服格格不入啊!
这他能忍,干脆也直接走到中途,把毽子截了下来。
于是两个人对着踢就变成了三个人,并且有他这个“菜鸟”在,毽子从他脚下一过,顿时变得高难度起来。
还别说,挺有挑战性。
其实严绮云是故意带着她去踢毽子的,运动的时候能放开些,不至于最后变成尬聊。
事实证明确实效果不错,芷宁脸上的笑容都没那么拘谨,变得轻松了不少。
距离感没有那么重以后,再说起那些个人情况,就好回答的多。
念书方面芷宁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天才,不管是和严绮云亦或者是胤祈都不能比,但她并不是傻瓜,书都读过,道理也能大差不差说个大概,只是再深入的便不成。
有点类似于严绮云以前上学时班上的普通学生,不是优等生,不常被表扬,但也不是差生,作业每天都会做完,考试成绩中不溜,升学也中不溜那种。
然而这是和这个年代的读书人相比较,实际上在如今的女子中,她读的书不算少。
面对严绮云和胤祈时,说话也实诚,换了有些人,少不得还能吹个才女。
从前宫中就有些嫔妃,为了复刻严绮云得宠的路子,看了几本书便想包装个才女的人设,结果车翻的很快。
有严绮云珠玉在前,这“才女”康熙还是挑剔的。
在她得宠掌权之前,宫里娘娘的文盲率高得超乎她想象,不过想想朝中满人官员的文盲率……好像也不意外的样子。
芷宁属于是没觉得自己是才女,也没想当这个才女,所以一开始便直说了自己更爱看话本和游记。
还别说,作为理科生,严绮云这些年虽然潜移默化也把四书五经学了不少,心里却是赞同芷宁这句话的,她也更爱看话本来着。
打发时间的小说谁不爱看啊,这会儿的话本大多不太好看,不过严绮云有系统可以看小说,这些年可看了不少呢。
甚至她都写过不少,可惜受时代背景所限,她想法又天马行空,一个不小心容易戳中皇帝敏感的小心脏,所以她写的小说除了两本游记外,都收进了空间,并没有拿出来。
不过若是以后有机会,她还是想分享给这个年代的人看看的。
儿媳妇挺好相处,管家也利索,严绮云和胤祈都挺满意的,小夫妻虽然如今不住宫中了,但还是经常往宫里跑的。
请安什么的不说,胤祈还得经常给康熙汇报政务呢,芷宁也喜欢来找她玩。
也不能说找她玩吧,主要应该是和严绮云相处的舒服,加上胤祈忙得很,郡王府常常就她一个人,闺中好友虽然偶尔也能小聚一番,但是如今大多身份有别。
最重要的是,她们可不像她这么“闲”,毕竟这会儿胤祈后院是真的就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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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婚事完美办好,严绮云也开始画她像画的一些东西。
这几年她一直在打卡的就是画画课程和凤首箜篌,即便是她天赋差一些的箜篌,如今也在系统高效率的教导下,学到了高级课程。
独住一宫的好处这会儿就显现出来了,练琴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更避免了叫太多人听到自己初学时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琴声。
为这,那段时间严绮云没少用自己在空间休息的时间“补课”。
毕竟在外头永寿宫的宫人还是能听见的,有时候谈着谈着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因为她对音律不算太敏锐,所以当时入门就比预期的慢不少。
好在如今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算是练得小成。
玉指拨动琴弦,悠扬清脆的弦音震颤,流露出一首好听的曲子。
其实她私下也练了不少后世音乐改的谱子,甚至也有她自己扒谱重新改的箜篌曲,不过她都没有在人前弹奏过。
箜篌她都能练成这样,就更别说她本来就有些基础的画画。
虽说水墨她依旧学的会差些,但是工笔却已经大成了。
古代现代融合技法,让画出来的人或者物都是栩栩如生且不失神韵,这也是她自己的风格。
如今她的画可比书法难求得多,毕竟一幅画要用到的时间和功夫比书法要麻烦得多,若是画的好,严绮云又不舍得给人家,所以干脆也不怎么替别人画。
也就康熙,老是隔三差五从她这里薅画走,或者叫她给他画几副画像。